留守山庄的红绣认得南侠展昭,也识得开封府的御猫展大人。
“为什么要撤走?”
“有危险。”展昭只能这么说。
“我们翠岭庄不是怕事的人。”
陆小凤忍不住道:“翠岭庄是不怕事,可是也没必要做无谓的牺牲,你们江湖人不是常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吗?如今九奶奶人不在庄内,万一庄里的人有所闪失,九奶奶回来,你如何向她交待?”
“这位姑娘是——”
“你不必管我是谁,你只要赶紧让庄里的人撤离就好,再晚就真来不及了。”
“话不讲明我是不会照做的。”
“老话说‘听人劝,吃饱饭’,红绣姑娘,你也算是老江湖了,如果不是真的事情紧急,展昭这样老诚持重的人会这样不管不顾地劝你撤离人员?”
红绣自负地道:“凭我翠岭庄在江湖中的声望地位,谁敢轻易来犯?”
“那么官府呢?”
红绣愣住。
展昭一惊,“小凤——”
陆小凤叹了口气,道:“红绣姑娘,我不管你信不信,话我就放到这里,如果你不赶紧让庄里的人撤走,那么今晚会被人率领官兵血洗山庄,到时翠岭庄将名存实亡。”
红绣大惊,“官兵?!”她不信!
“狗急了尚且要跳墙,更何况人。”
展昭一提手中龙泉剑,道:“展某到外面挡住来人,红绣姑娘速速领人离开。”别人信不信他不知道,反正他是信的,小凤从来不是不谨慎的人。
“展大侠——”红绣来不及叫住飞身离开的展昭,看看眼前这个大户千金装扮的少女,猛地跺了跺脚,大声道:“来人,传令山庄,撤。”
只是,他们已经耽搁了时间,前面的官兵已经杀将进来。
就算有御猫展昭在前阻挡,也无法与成千上百的官员相抗衡。
红绣护着不知身份的陆小凤率庄中人员边打边撤。
好在庄中一大部分人都是走跳江湖的老手,虽有损伤,但好歹大多数人是抢了出来。
“展大侠怎么办?”红绣不自觉地便去问身边的陆小凤。
“他不要紧,我们往开封府去,去找包大人。”
“好。”
翠岭庄的一群残兵败将就这样一路狼狈地向开封府奔去求援。
而展昭在庄中与文耀庭缠斗,阻止他追击山庄众人。
当翠岭庄的人击响堂鼓,鸣喊冤枉惊动已然安睡的开封府众人时,包拯惊了。
官兵围剿翠岭庄?
这是何等大事?
以九奶奶在江湖中的地位名望,以及与南清宫八贤王的交情,无论如何都不该发生这样的事才对。
包拯当即命开封府四大校尉领差役前往相差展昭,同时派人到南清宫报信。
这一夜过得那是相当惊险刺激啊。
最后,南清宫八贤王,庞太师,枢密院同知孙文辉,王丞相都来了。
后来,展昭也和王朝、马汉、张龙、赵虎一同返回。
那文耀庭自然也就跟在后面过来了。
庞太师看到自家闺女也在的时候,是吃了一惊的,“玉儿,你怎么也在?”
陆小凤头都大了,难不成要她跟太师爹说你闺女我半夜跑出去跟御猫约会,然后不凑巧碰到了这场变故,这简直就是往枪口上撞么?
绝对不行!
“爹,我夜里热得睡不着,后来听到开封府这边堂鼓大作,所以我就跑过来看热闹了。”
开封七子:姑娘你不好这样睁眼说瞎话的。
翠岭庄在场的红绣姑娘等人:他们要不要揭穿她的谎话?
看在她好歹也算翠岭庄恩人的份上,算了。
庞太师却是没察觉闺女的话有什么漏洞,不免心疼地道:“早就说了让你好生在府里呆着,非要跑到这边自己住,你瞧瞧多危险,让你娘知道了又要担心。”
“爹,我知道了,下次我想看热闹一定等天亮。”
庞太师:“…”你就不能不这么爱凑热闹吗?
最先赶来的八贤王听到的情况可不是这样的,但是八贤王心里怀疑嘴里可什么都没说,只是朝着包拯等人看了又看。
包拯只微微摇头。
于是,睿智的八贤王就懂了,这事得当不知道,这庞姑娘说什么什么就是真的。
关于庞太师的这个义女,八贤王也是多少知道那么一点儿的,他还一直对她的本事挺好奇的,但是因为一直也没什么机会多了解,所以其实说真的还真是不太了解这姑娘究竟是个什么性情。
以往在宫宴之上偶然碰到,倒是中规中矩的大家女子模样,可今天瞧着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话到御猫大人的嘴里就是另外一个版本了。
“属下今夜到翠岭庄见红绣姑娘是想谈一些关于九奶奶的事情,没料到会遇到官兵血洗山庄。属下以为此事必有蹊跷,故而出手阻拦文大人。”
红绣:展大侠摆明是将这位庞姑娘给摘出去了,一个字都不提她的出现,这两人之间似乎有那么点儿不同寻常的味道。
这事牵扯到刑部、枢部院,还有一个在江湖上地位非同一般的翠岭庄,说起来还真就是件了不得的大事了。
最后就捅到了仁宗皇帝那里去了。
对于官兵擅自去围剿翠岭山庄一事,皇帝十分震怒,当庭就严词质问了文耀庭以及涉事的刑部尚书和枢密院同知孙文辉。
至于小凤姑娘,她自然是没进宫去挨喷的,她就一打酱油的,打完了就该干嘛干嘛去了。
在跟太师爹再三保证以后半夜绝不出去凑热闹之后,胜利继续住在小店。
半夜不凑热闹,不过,白天她就在开封府里了。
不是小凤姑娘爱凑热闹,实是被包拯给请过来的。
因为九奶奶要当面谢谢她。
“老身多谢姑娘仗义援手。”
“老夫人言重了,这个事吧,也就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它是赶巧了。”
展昭:“…”你老拿猫和耗子说事,真的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姑娘太过谦了。”
“没有的事,我这人一向挺不谦虚的,不过是实话实说。”
张怡芬在一边笑道:“九奶奶,您看,我说了吧,一定会有贵人相助的,这位庞姑娘就是你们翠岭庄大大的贵人。”
陆小凤有些惊讶地看过去,“张姑娘…”你的卜卦之术真的这么神奇吗?那你会不会看出我其实是穿越来的?算不算借尸还魂?借尸还魂会继承原主所有人生记忆吗?
喵了个咪的,事情大条!
张怡芬双后背在身后,绕着陆小凤转了几圈,一副神婆口吻道:“姑娘的命格不凡,我虽然算不出来,但是姑娘的面相我还是能看出几分的,为善积德,福禄寿全,自有上天庇佑。”
小凤姑娘:我觉得十个神棍,九个都擅用这套说词糊弄人,你到底学了人家神算子欧阳玲几成衣钵啊?
“真的假的?”小凤姑娘老老实实地就把心里的疑惑给问了出来。
“当然是真的,姑娘生就的逢凶化吉,遇难呈祥之相。”
陆小凤顺口来了句:“有没有脚踩祥云,身披霞光,法相庄严之感?”
众人:…
张怡芬却是眉眼弯弯地拉了她的手,道:“难道姑娘对我玄门之术也有了解?”
“我只是知道些皮毛。”后世的海量信息里有这方面的东西,我确实是看过一些,对一些反自然的现象也深深怀疑过,但可惜一直找不到答案。
“哇,你也懂这个?”张怡芬真是他乡遇故知。
“只有一点点。”我算自学成材,也就是俗话说的那种“整瓶不响,半瓶乱晃”的程度。
“那你懂不懂阴阳五行八卦…”张怡芬兴趣地拉了人到一边去讨论。
两个年轻女孩说到兴奋处简直是手舞足蹈,毫无形象可言。
公孙策走到展昭身边,往那边看了一眼,说:“我才发现原来庞姑娘比我们想象中要活泼得多了。”
展昭:她何止是活泼,她有时简直是不着调!
公孙策听了一会儿,忍不住感慨道:“没想到她还真对阴阳五行有所了解啊。”
展昭亦然,他也不知道原来陆小凤所知所学真的涉猎挺广的。
“你说魏家的后人到底在哪里啊?帮不到九奶奶我真觉得挺对不起她的。”
陆小凤一手托腮,一手抛着一颗珍珠玩,有些心不在焉,找到了又能如何呢?不过是坐实了一桩人伦悲剧罢了。
“庞姑娘,你帮我摇卜如何?”
“啊?”
张怡芬认真地看着她,道:“师父曾说我天资不足,有些卦象我是卜测不准的,有一些我是不能胡乱卜测,但是我能感觉到你身上有一股灵气。”
陆小凤:难不成是珠子小灵的缘故?
展昭却是心里微紧,他深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那个叫小灵的珠子不能再在人前出现了。
“可我不懂啊。”
“你只要帮我摇就好,我想借助你身上的灵气。”
陆小凤点头,“好吧。”
张怡芬便拿了一副古老而又质朴的古币让她默念一段术语,然后摇动古币。
“有了!”
一见到陆小凤掷出的卜象,张怡芬简直欣喜若狂,“庞姑娘,你果然很有天分啊,这种卦就连我师父都说要看运气的。”
陆小凤只能笑笑。
“麒麟堂前逢死路,猛虎坡下送明珠。劈天只因名和利,烈日消霜淹翠竹。”
陆小凤怔住,这四句诗似曾相识,好像就是原本剧情中出现过的,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由张怡芬嘴里说出来?
是了,她的插手让剧情起了变化,所以这首卦签出现的时间地点便有了变化。
九奶奶也是一怔,因为她的闺名就叫翠竹。
“麒麟堂死的的那个孟侍郎便是那凶徒自招死路之始,猛虎坡下还君明珠。”陆小凤轻轻地叹气。
张怡芬蹙着眉头想,“胆大妄为只是为了名和利,可是烈日消霜淹翠竹——”
“老身闺名翠竹。”
所有人都是一愣。
“我们去猛虎坡。”展昭做了结论。


第61章
陆小凤是不想去的,因为她觉得明知是个悲剧还要上赶着去围观,纯属自虐。
可是——谁来解释一下,为什么展昭这货直接抓了她手就往外走,完全是强迫中奖的架式。
“展小猫,”小凤姑娘略恼,嘴里的称呼就不那么官方正式了,“你抓我去干什么?我没兴趣去凑这个热闹。”
如九奶奶这样头一次听到有人这样称呼南侠展昭的人都不免有些惊讶,继尔却不由莞尔。
“你已经凑热闹到这个份儿上了,还避什么嫌?”
“我不是避嫌啊,我就是没兴趣去看什么还君明珠罢了,这不行吗?”
“一起去吧,都到现在了,你就不想去看看答案?”展昭诱哄她。
“没兴趣。”姐最不喜欢悲剧了,有毛好看的?
“还有,放手,男女授受不亲的,你小心我义父以后都不让我到开封府来。”
展昭只好先放手,她这简直都是在威胁了。
接受不亲?
跟在九奶奶身边的红绣心想:昨晚你半夜跟展大侠到我们翠岭庄的时候也没看到有什么忌讳,而且展大位都抓握了你半天的手了你才说什么授受不亲,这反应未免也太慢了。
开封府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了,也只有九奶奶这样初见的人才会觉得诧异。
展大人跟庞姑娘这事属于能看不能说的事,万一说破被太师知道了,展大人就麻烦了,而他们也没什么热闹可看了。
最后,展昭自然是没能拗过陆小凤。
开封府里的人都跑去猛虎坡,小凤姑娘自然也没必要继续呆在开封,便领着小禾回了小店。
小禾见小姐有些闷闷的,便说:“小姐若闷,不如我们到街上走走?”
“不了,我想歇一会儿。”
“那奴婢给小姐铺床。”
小禾伺候小姐歇下后,便拿了绣棚到屋外檐下坐着做绣活儿。
昨晚经历了一场混乱,今天又被叫进开封去见九奶奶,陆小凤确实是有些困乏的,躺下不久便睡熟了。
这一觉,陆小凤睡得甚沉。
醒来的时候,屋子里一片昏暗,一时也分辨不清是什么时辰。
她从床上坐起,伸手去掀床帷,一边大声问道:“小禾,什么时辰了?”
“快戌时了。”回答她的却是展昭的声音。
陆小凤略惊,“展昭——”他什么时候又来了?
“我可以进去吗?”
刚睡醒的小凤姑娘一时也没想太多,便顺口应了句:“进来吧。”
展昭进来的时候,她正汲鞋下床,只穿了清凉的中衣,长发披散,因初醒脸色尚泛着微红,犹带着一种慵懒的娇憨之色。
“有什么事吗?”陆小凤走到桌边倒水喝,顺便问进来的某猫。
“过来看看你。”
陆小凤微蹙眉,喝完杯里的水,又拿了茶壶续杯,道:“我好好的啊,看什么?”
“你今日不去猛虎坡,是不是已经猜到了什么?”
“什么?”陆小凤边喝水边朝他看过去,有些莫名所以。
“你还没睡醒吗?”
陆小凤伸手挠挠头,“我才睡醒,脑子自然还不是很清楚,可是,”她终于想到了一个问题,“小禾那丫头呢?”做为一个有职业素养的太师府小姐贴身丫环,她怎么会不在屋外守门?
“她去帮你准备晚饭去了。”
“哦。”陆小凤在桌边坐了,一手托腮,面露不解地看那只红衣小猫,“你来到底想问我什么?”
“我们今日在猛虎坡看到了喜儿,也就是当年为魏总镖头生下儿子的那个女人。”
陆小凤哼了一声,“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不出事才怪。”
“小凤。”
“我又没有说错。”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陆小凤眯眼,“哦——”
展昭又道:“魏总镖头如此也是人之常情,但也并非人人都会如此。”
“所以了,成亲有什么好呢?不成亲出于得不到的是最好的道理,男人会待之如珍如宝。一成亲,就从珍珠变成了死鱼眼睛,还得时刻提防丈夫偷腥或者移情别恋,何苦来哉?”
展昭真是头疼了,什么事都可能成为她不成亲的理由,而且她说起来还头头是道,你还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
“你们除了见到喜儿还看到什么人了?”
展昭就知道她肯定能猜到,“枢密院同知孙大人的千金,文耀庭的夫人。”
“所以,文耀庭便是喜儿的儿子,也就是魏总镖头的儿子,更是九奶奶费尽心机想找的那个魏家血脉。”
展昭默认。
陆小凤起身走到他身前,端详着他的表情,“展昭,你看起来情绪不太好。”
“我只是想找个地方静一静。”
“我这里难道是禅房吗?你到这里来静心?”
“这世上的事有时候实在是太过残忍了。”展昭并没有理会她的调侃,只是感慨了这样一句。
陆小凤伸手拍拍他的肩,安慰他道:“展昭,有时候做为人我们是无能为力的,你不要想太多。”
“只是此事对于九奶奶的打击实在太大…”
“我觉得对那个喜儿的打击才更大。”
“确实。”
陆小凤不理他了,转身到妆台前找梳子,打算把头发收拾一下。
因为小禾不在,小凤姑娘只好把长发给编成了麻花辫,然后在脑后一盘,以一根簪子固定住,这才觉得终于爽利了。
展昭跟过去看她梳妆,心情也渐渐平复了。
小禾进来的时候,小姐正在系外裳的衣带,而展大人则在一旁看着。
小禾的便将头低了低,当作自己什么都没看到,“小姐,饭我做好了,要留展大人一起用吗?”
陆小凤看看展昭,又看看猫粉小禾,说:“你是做饭的,你做主。”
“那婢子去给小姐和展大人摆饭。”
她就知道!
猫粉果真是一个很可怕的存在!
“改日我送你枝簪子。”
陆小凤倏地扭身,绕着某猫走了一圈,摸着下巴,挑眉看他,“展小猫,你真当本姑娘不知道簪子的意义吗?
你少来,我就算已经长发及腰,也还没打算挽发嫁你。”
展昭老神在在地道:“可你收了我的玉佩。”
“那又怎样?”
他确实是不能怎样,展昭只能摇头失笑。
“小凤——”展昭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一把拉住转身要走的人。
“什么?”
“你是不是知道了文耀庭就是杀死魏总镖头的凶手?”他刚刚才反应过来,自己明明没有说为什么事情对九奶奶的打击很大,可是她却说对喜儿的打击更大,现在想来她竟是已经知道了内情。
陆小凤心下暗道一声“糟”,所以说知道剧情有时真的不是什么好事啊,一不小心就会想当然的泄露剧情。
一看她的表情,展昭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你怎么会猜到的?”
“因为死去的阿星。”小凤姑娘迅速便找到了补救的切入点,“阿星是文耀庭的师弟,阿星有竹蜻蜓,那就表示文耀庭也有。”
展昭不语。
小凤姑娘不慌不忙地继续给他剖析,“江湖传言,当年魏总镖头是死于竹蜻蜓之下,这样一来,我当然就可以大胆猜测一下文耀庭和阿星就是害死魏总镖头的凶手之一或者是共犯。
那么,即便文耀庭不是真凶,他也算是帮凶。
不过,可惜的是,他真的是真凶,所以这就是出家庭伦理悲剧啊。”
“你当时就是因为想到这些,所以才不肯去猛虎坡的?”
“悲剧很惨的啊,我又不自虐,我都猜到可能是那样了,我还跑去看?我有病啊?”
展昭顿时无语。
“喂,展小猫,你到底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吃饭啊?”
“当然要。”
“那走啊。”
展昭顺势握住了她的手。
陆小凤没有挣开。
小禾准备的都是一些家常菜,也足够两个人吃饱。
陆小凤和展昭安静地用过了饭,便到屋顶上去吹风。
陆小凤觉得这大概是御猫大人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事了吧——陪女朋友看星星?
有展昭这样的人形抱枕在,小凤姑娘自然理所当然地枕在他腿上看星星。
这个时候,展昭就拔了她的发簪,散了她的长发,让她能枕得舒服些。
她虽然对成亲依旧抱持着否定的立场,但是她却是愿意给他机会努力的,这让展昭十分高兴。
“包大人会怎么判?”
“大人向来铁面无私。”
“可惜了九奶奶,她费尽心力一直在找的魏家后人找虽然是找到了,却是这样一个结果。”
“九奶奶手里有一块御赐免死金牌,可以赦一人死罪。”
“你是说九奶奶会拿那金牌救文耀庭?”虽然小凤姑娘是知道剧情的,但是她还是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我猜会。”
“悲剧!”
“唉。”展昭也不由叹了一声。
“展昭。”
“嗯?”
陆小凤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对他说:“那你觉得知道这一切真相的喜儿会怎么做呢?”
展昭看着她,问:“你说呢?”
陆小凤闭上了眼,轻轻地重复了两个字:“悲剧。”
“我离开一下。”展昭伸手将她的头从自己腿上移开,然后飞身离开。
陆小凤伸手枕在脑后,看着悬挂在中天的月亮,忍不住撇了嘴。
跟南侠展昭谈恋爱,真是要有个好心态才行呢。
因为这个男朋友随时可能扔下你去保护他的包大人,去为了他认为值得的人和事仗义拔剑…
会找这种男朋友的她,是不是真的很自虐啊?
小凤姑娘觉得自己的人生真是被人给诅咒了,前世今生都跟这该死的公门断不了关系,难得出现个疑似男朋友的品种,他还是个官差!
这也是个悲剧啊!
最终,这天晚上小凤姑娘没能等到那只御猫返回。
所以,小凤姑娘也就没什么心理负担地去睡了。
做为一个做了警察家属很多年的人,本身又当了很多年警察的人来说,这种情况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他们早习惯淡定了。
随时待命,随时出现场,随时把家人给扔下,随时面临危险…太平常!


第62章
阎王让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
悲剧注定无法逆转!
喜儿支开了儿媳妇,终以一条腰带了结了残生。
受到刺激的文耀厅则一时激愤冲去找包大人理论,失手之下打翻了厅中的那只托盘,被原本放在托盘上的证物——竹蜻蜓弹起刺入心口,一命呜呼!
最后,那枚被九奶奶赠予文耀庭的免死金牌到底还是用来救了她自己。
人生之事有时实是令人唏嘘不已。
张怡芬继续自己的神婆生涯,去江湖找寻属于她自己的那片天。
而展昭也终于可以去休自己的假。
这一次离京,没有意外出现,所以展昭胜利和陆小凤主仆在城外五里坪会合。
太师为陆小凤定制的马车自然是出行必备的,但这一次除了马车,还多了一匹马,而展昭看到陆小凤的时候她就骑在那匹红鬃马上。
一顶黑纱帷帽替她遮挡住了天上的大太阳,也隔绝了旁人的窥视。
“这匹马不错。”
“当然不错,这是庞昱专门给我挑的。”
听出她话里的得意,展昭不由一笑。
“小姐,给。”小禾从车上拿下一只整理好的包裹递过去,脸上还是有些不甘心,“奴婢还是跟着一起吧。”
陆小凤伸手接了包裹,笑道:“小禾,我不会扔下你不要的,我跟展昭先行一步,你们到松江府寻我就行。”
“可是…”
“没有可是了,偶尔你家小姐我也是想自由自在的嘛,更何况有展昭保护,我的安全你不必担心的。”
“那好吧,小姐路上自己多加小心。”
“好的。”
小禾又转向展昭,“展大人,您一定要帮我照顾好我家小姐。”
“小禾姑娘放心,有展某在,必保她安然无恙。”
小禾有些不舍地看着自家小姐,“小姐,你一定要在松江府等着我们。”
“当然。”对小禾保证完,陆小凤扭头对蓝衣小猫道:“展昭,我们走吧。”
“好。”
陆小凤双腿一夹马腹,手中鞭一扬,跨下红鬃马如箭一般奔了出去。
展昭随后跟上。
两人一气奔过了十里长亭,又放马奔了大半个时辰,最后在一处清流的溪水旁收住了缰绳。
陆小凤下马,摘了帷帽,掬了溪水净面,顿时觉得热气都消了,不由感叹一句:“真凉快。”
展昭也到溪边喝水净面。
“给。”
看着伸到自己眼前的那方汗巾,展昭笑了,伸手接了擦去脸上水渍,又递还给她。
陆小凤接了系回腰畔,这条汗巾上有小禾帮她绣的荷花,很漂亮的,她很喜欢。
陆小凤拣了个有阴凉的地方靠树坐了,抽出袖子里的一柄檀香小扇打开扇起来。
看她自得其乐的模样,展昭走了过去,在她身边坐了。
“展昭。”
“嗯?”
“我其实很想自己一个人去陷空岛呢。”
“我答应了小禾会保证你的安全的。”
“我会小心的啊,你要不要考虑让我自己行动?”
“我不会考虑。”展昭断然掐灭她的奢望。
“不要拒绝得这样干脆嘛,其实路面上还是比较安全的,我自己走没问题的。”
“不行。”
“展小猫——”
“你怕我知道什么呢?”展昭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