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不答反问,“你说呢?”
陆小凤理所当然地道:“我觉得啊,求人不如求己。”
展昭笑着看她。
陆小凤很认真地道:“我没说错啊,我记得小时候听过一个故事。说是一个信徒到庙里去拜观音菩萨,看到菩萨在拜自己的金身佛像,便问菩萨为什么。菩萨回答他说,求人不如求己。”
“你说得对。”
但是陆小凤还是到一处人较少的河边放下了手里的那盏莲座花灯。
“小姐,你没许愿。”
“许了。”
“明明没有。”
“许愿不是说非得双手合什对着花灯默念才叫许愿,如果佛祖真有灵,那么他就该知道每个人心底真正的愿望是什么。”
小禾觉得小姐这么说也有道理。
陆小凤回头看展昭。
河水灯光映射下,裹在一袭白狐裘中的紫衣少女玉面含笑盈盈看来,一刹那仿若天地间只剩下眼前这个人,这张笑脸。
“展昭,你来。”
展昭依言走过去。
陆小凤与他并肩站在河边,指着婉延在河面上的盏盏花灯,笑道:“这景致真的很漂亮。”后世已经难得见到这样的景色了。
展昭没说什么,他看得出她的喜悦,那种眉梢眼角透出来的喜悦,让看的人也跟着心情愉悦起来。
陆小凤突然凑到他跟前,笑眯眯地看着他。
展昭剑眉微扬。
陆小凤的手轻轻按放到了他胸前,依旧是那副笑容可掬的娇梢模样,声音也压得很低,“展小猫,听说你——不会水——”手上一用力便将某人往河中推去。
展昭心中早已起疑,在她动手的瞬间,借力后撤,足在河中一盏花灯上一点,又姿势优美的落回了岩边,看着那恶作剧没成功的姑娘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小姐——”小禾吓了一大跳。
陆小凤双手插腰,哼了一声,指着某人道:“显掰你轻功好吗?我不过是想让你到汴河里去洗个露天浴罢了。”
“展某多谢姑娘好意。”展昭一点儿都不生气,他早就在想这姑娘肯定不会就那么轻易饶了他的,果然!
小禾赶紧伸手把自家这不省心的小姐拉得离那危险的河边远一些。
“小姐,您可当心着点,别没把展大人推进河里,您自己反而掉进去了。”
展昭:“…”
陆小凤大感欣慰,果然真是自己的贴身丫环,到底还是向着她多一些。
“走啊,河灯放了,咱们到夜市吃东西去。”陆小凤抓了小禾的手便往前跑去。
展昭提剑跟了上去。
你要说在这个万民欢腾的节日里,有什么最糟心的事,大概就是碰到一个人渣一样的混蛋吧。
虽然,现在这个柴文意还没做出那种丧尽天良的事,可依照以往剧情君苛守节操的惯例来看,即使局部有变动,结局也是注定的,这货还是个渣。
所以,面对一个如此渣的人,小凤姑娘实在很难违心地让自己可以对他平常心对待。她觉得自己没有拎把刀先暴力解决了他,都算是很克制了。
“庞小姐,这么巧,可以在灯市上碰到你。”
陆小凤:姐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碰到你啊。
“小王爷。”展昭提醒似地跟对方打了声招呼。
柴文意这才发现展昭竟然是跟在庞府小姐身后的,脸上一时难掩讶然,“你竟然让展昭跟你一起?”
陆小凤道:“这话好笑了,有御猫跟着我的安全还会有问题吗?在我的安全和个人恩怨上,我爹当然会选择前者。”庞太师真心是个好丈夫,好父亲,虽然一生立志于跟她偶像作对比较毁三观外,其他的真的还算是没大问题的。
展昭心下有些讶然,她竟然是跟庞太师有过报备的?这话是真?是假?
小禾心说:有说才有鬼了,太师再宠小姐您都不会答应这种事的。
柴文意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是让展昭保护你啊。”
你丫的这么松口气的表情是欠抽吗?搞得好像姐的事跟你有多大关系似的,毛关系也不会有的好不好。
小凤姑娘本来对展小猫还是有气的,但是柴文意这个渣渣一出现,主次矛盾立马就分明了。
陆小凤转身一把拽住某猫,笑道:“走,展昭,咱们到那边吃馄饨去。”
展昭笑着配合她。
小禾也跟了上去。
身后是目瞪口呆的柴文意,是他看错了吗?
庞府的千金竟然就这么众目睽睽之下挽了开封府御猫展昭的手臂?
“小王爷。”王府家奴之一上前一步。
“你给我过来。”
“是。”
柴文意在他耳边如此这边地吩咐了一遍,那家丁便飞快地跑走了。
而陆小凤拽着展昭终于也找到了一家合意的馄钝铺,坐了下来。
只是,在看到随后而来的柴文意时心情变得很糟糕。
小凤姑娘心情不好的时候,通常一些平时绝不会做的事就会很平常地做出来。
陆小凤一连喂了展昭几个馄饨后,发现某渣竟然还在一边围观,心里就火大了,这家伙有病吧?
他是想围观她把这碗馄饨都喂给展小猫才甘心?
看来是得加点猛料儿——小凤姑娘想到就做,将一只馄饨咬了半口,然后朝某猫喂过去。
展昭一愣,没第一时间张口。
小禾掩唇,小姐您真的太奔放了。
“吃啊。”陆小凤眼中是满满的警告。
展昭只好张嘴吃了,耳后却禁不住有些发烫。
小凤姑娘一手端碗,一手持勺,对那个一直跟着围观的渣渣道:“柴小王爷,您就真这么好意思一直看下去吗?”姐都不好意再喂某猫了好不好。
展昭强压下喉间的笑意,总觉得这么跟人别着干的陆小凤可爱得不能再可爱了。
柴文意没说话。
小凤姑娘端起老板刚送来的那碗属于展昭的馄饨,舀了一只馄饨继续去喂某猫。
她跟那个渣標上了,爱看是吧,让你丫看个够。
一直看着他们的柴文意脸上渐渐有了笑容。
展昭察觉不对的时候,身子已经发软。
陆小凤看自己手里的那只碗,大奇——竟然被下了药!
展小猫只吃了两只耶,药力这么大?
“展昭,你这只碍事的猫,你以为有你陪着小王就没办法了吗?”柴文意阴险邪恶的嘴脸终于露了出来。
陆小凤不以为然地看着某渣渣,很正式地问他,“你想做什么?”
柴文意道:“小王把你变成我的人后,再去向太师提亲,想来是一定能成功的了。”
陆小凤佩服地看他,“很有想法。”
然后,她又扭头看现在的某只软脚猫,不无好奇地问:“展小猫,你也是久经江湖之人,怎么连馄饨里有料儿都没尝出来?”
展昭都不知道该说她什么了,这种时候她就不能配合着害怕一下吗?
“是你喂给我的。”我一时失了防备。
“傻猫,改天我要是整碗毒药给你,你是不是也照喝不误啊。”陆小凤随口说了这么一句。
展昭但笑不语。
柴文意上来抓陆小凤的时候,她直接把依旧端在手里的那碗馄饨赏给了他的脸和衣服。
“打雷了,下雨了,要出人命了啊。”陆小凤泼完了人,跳起来就往一边跑。
面前白影一闪,一柄纸扇就格开了柴文意的咸猪手。
而丰神俊秀的锦毛鼠白玉堂犹如从天而降的天神一般化身为小凤姑娘的护花使者。
其实,刚才陆小凤之所以挑这处铺子就是看到对街窗边坐着白小五和其他两只老鼠,果然就派上了用场。
“笨猫,没想到你这么轻易就中了别人的暗算,真是让五爷出乎意料啊。”
“白兄——”这种时候你就别光顾着调侃我了。
“是你,白玉堂!”柴文意也认出面前的俊美男子是当日假扮张家姑娘上花轿的人,一时新仇旧恨齐涌心头。
白玉堂晃着手里的扇子,嬉皮笑脸地道:“是我啊,柴小王爷。我跟开封府的这只笨猫约在这里见面,你竟然就选这里下手,真是天意啊!”
柴文意手一挥,道:“给我上。”
随他出来的小商王府的十几个家丁便一轰而上冲着白玉堂就围了上去。


第48章
小商王府的那帮家丁哪里是江湖上鼎鼎大名锦毛鼠的对手,完全是添油的。
没一会儿工夫就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歇菜了。
“展昭,你觉得如何?”白玉堂旁若无人地抱剑走到展昭身前,一脸幸灾乐祸地问他。
“展某还好。”展昭手撑在桌子上,勉强站了起来。
陆小凤一伸手又把他给按坐了下去,“逞什么能啊?歇会吧。”然后扭头对站在一边瑟瑟发抖的馄饨铺老板道:“重煮一碗,这次不要随便加料了。”这些平民百姓对小商王这样的权贵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连太师都不成呢。
这里地段算是僻静的,围观群众不是很多,否则柴文意这渣渣也不会这样胆大包天有恃无恐扬言要当街掳走她。
呸!
真是仗着赵家皇帝对他们柴家礼遇就无法无天了还。
老板诚惶诚恐地应了。
天皇贵胄,江湖草莽,他们这些升斗小民谁都惹不起。
白玉堂似笑非笑地看义妹,“我说,你可真放得开啊。”就算这里僻静一点儿,但你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就那么在大堂广庭下喂食一个男子,这要传出来名声全无啊。
“你说喂食啊?”小凤姑娘一脸的纯真无辜,“给只小猫喂食,我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
展昭:“…”
白玉堂哈哈大笑。
小禾亦忍不住笑,她家小姐总是时有惊人之语爆出,让人耳目为之一新。
原来方才那看似郎情妾意暧昧无限的举止,被她家小姐一解释顿时就成了一出爆笑恶作剧。小姐她是把御猫大人当成一只真猫来饲养了,简直不能更恶搞了。
小凤姑娘毫无芥蒂地吃着馄饨铺老板新煮的馄饨,似乎对刚才差点儿出事的惊险已经选择性遗忘。
“姑娘今后可要多加小心,那柴文意仗着太祖遗训庇佑已经为所欲为惯了。”展昭不免有些忧心忡忡。
街市之上明目张胆就要掳人而去,这是何等猖狂和目中无人?
“我信一句话,”陆小凤慢条斯理地说,“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不定哪天他就踢到了大铁板。”
白玉堂表示等同的同时仍另有异议,“但就这样放任,岂非也实在怄气得紧?”
陆小凤把碗里最后一只馄饨消灭掉,擦了擦嘴,一本正经地道:“那,有个事实呢就是小商王这个爵位只可自然传承,也就是说只有现在的柴王爷归天,柴文意才会承爵,那时候他再干什么丧尽天良、泯灭人性的事才真是只能等天收了。
现在呢,只要柴王爷活得老当益壮的,柴文意恶事做过了,自然有包大人那里的铡刀伺候着。”
猫鼠都看着她,等她下文。因为他们都觉得该有下文,可是小凤姑娘愣是没有了下文。
陆小凤把那下文直接咽在了自己的肚子里:再说了,不定有什么天灾在前头等着柴文意那渣渣呢。
白玉堂又仔细品了一遍义妹话中的意思,他似乎有那么点儿明白了。
展昭眉头微蹙,想到柴文意这样的混蛋承爵之后的情形,手里的龙泉宝剑就忍不住想出鞘。
今晚的上元节过得真心是不怎么美好!
回到太师府,陆小凤主仆自然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但这世上本就无不透风的墙,更欠抽的是回京后的柴王爷竟然托媒来替儿子说亲了!
庞太师大怒,意图非礼我女儿不成,竟然还有脸上门提亲?
自然是一口回绝,再无二话。
但,转过头庞太师就把义女叫过去问话了。
“你什么时候跟开封府的展昭走得那么近了?上元节与他同游?”现在外面的传言都满天飞了。
“爹,您跟只猫生这么大气做什么?您反过来想啊,那天要不是展昭在,我就被柴文意那个混蛋给掳进小商王府了。”小凤姑娘完全颠倒了前因后果。
庞太师:似乎是哪里不对的感觉?好像又没什么不对。
不对!
“为父是说,你跟展昭可有私情?”
“天地良心,爹,女儿虽然偶尔行事出格了些,但从来不会做有违闺训的事。
那柴家的人为了让爹将我许嫁,自然会蓄意抹黑我的名声,这样一来才显得他们柴家肯聘我是十足心怀宽大,真心欲化解庞昱受伤带给两府的嫌隙。”
庞太师沉吟。
庞夫人在一旁已经怒不可遏,“老爷,虽说这小商王府有太祖遗训庇佑,但如此这般实是欺人太甚。
玉儿曾在开封同那公孙策学习医术,期间从未有任何闲言碎语传出,怎么被那柴文意非礼不成之后便多了这许多的市井传闻?
这岂非是欲盖弥彰?”
陆小凤:义母真给力!
庞太师当即一拍桌子,怒道:“柴家果然欺人太甚。”
他们却实是想不到主要那日小凤姑娘那豪放的做派给了小商王府下人说嘴的机会,也给了柴文意一个自以为是的切入点。
谁都知道包、庞不和,庞太师断然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跟开封府的展昭有什么私情,这样一来,他自然就机会大增。
所以说:每一个二货的背后都有个默默又奸诈的狗头军师出馊主意。
柴文意这样的渣渣,必然需要标配一个二货狗头军师才能给老天爷随时收割他创造先天条件。
老天爷那是长眼的,虽然有时恶剧作了一点点。
但我们要用一种人道主义精神理解亿万年无边无涯的神仙岁月里,老天爷那颗寂寞空虚冷的心!
简单说就是:理解万岁!
“爹、娘息怒,怒大伤肝,我们犯不着为了那些人伤了自己的身子。”小凤姑娘一副孝女做派。
“可若流言日盛,损及你的清誉又该如何是好?”庞夫人很担心女儿将来的婚事受影响。
“娘,谣言就是一缸浑水,你越搅它就越浑,不理它,时间久了自然就澄清了。
再者,让你们遗忘一个八卦最好的办法就是弄一个新的八卦出来,人自然就会慢慢遗忘之先的那个八卦了。”
庞太师眼睛一亮,“说得有理。”
陆小凤眼珠转了转,用一种不确定的语气道:“爹,女儿在外游历时曾无意中听到过一个消息。”
“是什么?”
“是有关柴王爷柴政的。”
庞太师更有兴趣了,就连庞夫人都来了兴趣。
“是什么?”夫妻二人异口同声。
陆小凤便将柴政跟辽国护国神宫宫主的那段风流韵事讲了出来。
反正剧情君有它的修正力,根基谁也撼动不了,那搅和剧透一下想必也是没甚关系的。
“爹,您想如果此事当真的话,这柴家的免罪庇护是不是就有可能不保?”
庞太师后一伸,“噤声。”
陆小凤心领神会,马上捂嘴,点头表示明白。
有些事点到为止,暗箱操作的事自有太师爹去负责搞定。
庞太师道:“此事你没有说,为父也没有听到。”
陆小凤点头。
庞夫人跟着点头。
不久之后有关小商王柴政的风流艳遇便如雨后春笋般在京城流传开来,版本众多,流派纷呈。
人民群众的自主创作力从来都是不容小觑的。
庞府后厨的胖婶经常把不同的版本带回来说给自家小姐和小侯爷听,听得他们意犹未尽。
在小商王柴政绯闻八卦传得满城风雨的时候,安乐侯庞昱已经可以下地走动,只不能做幅度的动作,以免扯到腹部的伤口。
“姐,你是不是打算动身离开京城了?”
陆小凤一边扶着他坐在铺了厚垫的榻上,一边道:“前些日子因为传闻闹得太凶,爹不许我出门。现在没事了,我还是趁早走,免得那个柴文意又想出什么损招儿来。”
庞昱却有不同看法,“三姐,在京中柴文意尚有所顾忌,可离了京…”那柴文意狗急跳墙怎么办?
陆小凤当然不会告诉安乐侯,离了京不止柴文意没了顾忌,她同样也没什么顾忌,陷空岛五鼠更方便动手脚。
有些事,只适合暗箱操作。
埋头做事就好,不表功自然也就不会有过。
后者犹为重要!
“姐,你还是不要走了?”
“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姐,”庞昱抓住她的手,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道,“我知道的,你不喜欢这些富贵牢笼,喜欢自由自在。如果只是不想嫁人的话,不要紧,咱们家总不会有人逼你的。”他不说不表示他就真的一点感觉不到,爹心里只怕也是清楚得很。
陆小凤拍拍庞昱的手,笑了,“庞昱,我是不喜欢受拘束,可是,我既然认了你们做我的家人,自然就不会一去不回头。”
“可是,我还是希望姐姐能留在京城。”
陆小凤摇头,“天子脚下繁华虽胜,可是,庞昱,繁华之处是非也多,我希望生活可以过得简单轻松一点。”不想像上一世那样辛苦奔波,想对自己好一些,不想再背负着曾经家族的使命和荣誉感去生活。
庞昱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如果这是三姐希望的,那做弟弟的就不再劝你了。”
“乖。”
庞昱瞪她,“我不是小孩子了。”
陆小凤戏谑地笑道:“是哦,可以娶妻生子了呢。”
庞昱被弄了个大红脸,娘也是真是的,说起亲事也不知道背着点三姐,让她抓到了把柄,几时想到几时便拿出来调侃他。
“小姐,太医过府来了。”小禾从门外进来,身后跟着前来为庞昱换药的太医。
“有劳太医了。”
“不敢不敢。”这位太医是亲眼见过这位小姐做手术的,心里对她有种莫名的敬畏和感佩。
一个女子能做到这种地步是很不容易的,尤其还是这样一个妙龄少女。
陆小凤对庞昱说了一句,“我们先出去了。”
庞昱点头,“好。”
离开庞昱的居所,陆小凤拉着小禾便往后院走,边走边道:“小禾,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差不多了,冯四他们已经把马车也收拾好了。”
“咱们再看看还有什么缺的没有,这上了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奴婢知道。”
主仆到了后院,就看到冯四夫妇正要将一只箱子搬上马车。
看到她们过来,冯四停下手里的活儿,上前见礼,“小姐。”
“箱子里是杂物?”
“是,是一些路要用的。小姐的行李衣物明天小禾姑娘才会拿来装车。”
“可有缺什么?”
“应该没有了,小姐的要求老奴一直记得,以往缺失的这次都没有遗漏。”
“那就好。”陆小凤想了想,又道:“此次离京我们可能要在外面呆得久一点,如果京城有未了结之事,还是走之前处理完为好。”
“是。”


第49章
出事了!
就在陆小凤准备动身离京的前一晚,白玉堂突然来访,顺便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他们以为柴文意的目光转到了她的身上,自然就不会再去骚扰张家父女。可谁知柴文意因为在陆小凤这里受到了挫折,某日在街上又遇到张玉莲后,事端又起。
人被掳进小商王府,然后被柴文意给糟蹋了。
最过分的是,柴文意那个渣渣扔给张父十两银子,说是纳了张玉莲为妾。
这就算是将此事了了!!!!!
杨家声领兵在外,未婚妻子被人强掳而去失了清白,如今又成了个妾!
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杨家宝气愤不过,到柴家理论,至今没有回来。
陆小凤忍不住抚额,剧情君真威武啊!它就不能偶尔不这么有原则吗?庞昱都能不去搭建软红堂了,为什么柴文意这货就非得还照天打雷劈的节奏奔?让他换个别的死法不成吗?
“白小五,你为什么没有继续盯着张家?”
白玉堂自知理亏,只能尴尬地摸鼻子,他以为柴文意不会再对张家下手,所以就去见了个江湖朋友,叙了个旧,喝了点酒,等回来事情已经急转直下成这样了。
陆小凤指着白玉堂只觉所有的火气都挤到了嗓子眼儿,可偏偏就是出不来。
说什么?
说什么这时候也为时已晚。
“算了,是我的错。”
白玉堂愕然。
陆小凤却是真的责怪自己,白玉堂这样的人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的,否则他不会盗三宝,激御猫,最后勇闯冲霄楼。
是她一开始就选错了人选,是她误了张玉莲。
“你确定明日照旧离京?”白玉堂岔开了话题。
陆小凤点头,“多留无益。”剧情君如此强横,她能奈何?只是可惜明日那柴文意大抵是不会再出现搞什么动作了。
“那柴王府的人一直有盯着你的一举一动的,我方才进府时还曾看到。”
她应该称赞柴文意那个渣渣一句“有毅力”吗?
“看来,他对你还不曾死心。”
陆小凤冷哼一声。
白玉堂就忍不住脸上现出戏谑的笑来,“小六,说来听听,哥哥知道你心里有盘算。”
陆小凤瞬间出戏到了《武林外传》中,燕小六的经典形象又一次蹦出来,“照顾好我的七舅姥爷…”默默黑线之。
“无可奉告。”
“你不说就算了,明日我在和二哥他们在城外等你。”
“好。”
“你不跟那只猫打声招呼吗?”临从窗户跃出前,白玉堂很欠揍地回头冲自家义妹一咧嘴。
陆小凤抓起桌上的白瓷茶碗就砸了过去。
白玉堂手中折扇一挥,就将那杯子稳稳送回了原处,人也向外一跳,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跟展小猫打声招呼?
陆小凤终于不得不去面对她一直不想面对的那件事了——展昭喜欢她,而她却并不想在这个时代嫁人,可又无心之中收下了他的定情信物…被只敦厚的猫给坑了感觉真是十分苦逼!
第二天,是个适合出行的好天气。
陆小凤被爱女心切的庞夫人一直拖到巳时快进午时才终于从太师府出发,往城门而去。
简直尼加拉瓜瀑布汗啊!
庞夫人搞得好像她这次是一去不回头一样件件桩桩都要嘱咐个三四遍,那毫不掩饰的关心,让陆小凤都生出种自己这是要离家出走,与家永别的错觉了。
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
义母,我真的只是出去游历而已,没打算做那打狗的肉包子…
小凤姑娘坐在马车里,一时心潮起伏,不能自已。
最终,她还是让冯四将马车赶往小店。
她觉得白玉堂一定会跑去找展小猫的,所以,她到小店的话,应该可以跟他见上一面。
如陆小凤所料,她进到小店后院的时候,院中已经站了一只红衣小猫。
小禾识趣地避开。
“展昭,你跟我进来。”陆小凤也不废话,直接进屋。
展昭微怔了下,便也跟了进去。
一进去,就看到陆小凤拿出了那枚玉佩放到了桌上,他不由剑眉一扬。
“展昭,我若不知情,这东西收也便收了,你也只能自认倒霉。”陆小凤微微顿了顿,“可,我知道了便不能当不知道,我无心婚嫁,若就此收下你这东西,依你的秉性这辈子大概是成不了亲了。”
展昭不语。
“收回去吧,送给真正适合这只玉佩的人。”
展昭没有动,看着她,突然微微勾起了一抹笑,“展某并未强求姑娘。”
“可我不喜欢背这样的债,有道是人情好还,情债难偿。你这样我以后还怎么跟你见面?会很尴尬的啊。”
“姑娘如今岂非就要远离开封?”
“我早说过不会一直呆在开封的,并非是为躲你。”反正姑娘我二皮脸习惯了,就算见面也能跟你嬉笑怒骂保证不破功。
“姑娘无心婚嫁,展某也婚姻随缘,这样岂非各遂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