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不是,我就是有些不甘心,我就是为了看这个热闹才到松江府来的,结果却让我大失所望。理想与现实的差距,让我一时难以接受。”围观一次展小猫的八卦不容易啊,最后还是个没结果,坑爹呢!
小禾实事求是地说:“可是,展大人和白大侠都不上台,您还是看不到想看的啊。”
“谁说不是呢。”陆小凤忍不住停下脚步,拿扇子敲手心,颇有怨念地对小禾说,“你说展昭为什么不肯上去打擂台呢?人家丁姑娘长得那么漂亮又很喜欢他。”
小禾:奴婢一直以为小姐您什么都看不明白呢,这不挺明白得吗?那怎么就没感受到展大人的心意呢?
小禾表示真的难以理解。
“公子,难道您真的看不出来展大人不喜欢那位丁姑娘吗?”
“所以我才不理解啊。”他们明明官配的说,这时候不看对眼,以后展小猫还有多少机会来跟人家丁月华看对眼?他在开封府似乎一直也挺忙的。
“小的真不明白公子您到底不理解什么。”
“我自己都纠结,你不明白就对了。”
远远的就看到擂台下依旧是人山人海的,这让陆小凤充分体会到了人爱凑热闹这个天性。
走得近了,就能看到台上打得也很热闹,这在古代就算是免费的功夫武打片啊,小凤姑娘觉得这个娱乐真心不错。
陆小凤领着小禾找个附近一家茶楼二楼的有利位置,点了瓜果点心和一壶清茶,磕瓜子吃点心顺便看免费纯天然无特技效果的武打片。
小禾觉得再没有比他们家小姐更悠闲的了。
看着看着吧,小凤姑娘就忍不住替古人担忧了。
这丁月华的招亲擂这么摆下去,展小猫不去打,到时候别人赢了怎么了?这是官配要拆的节奏吗?这样真的呆胶布吗?
难道这里的剧情君又是展小猫的后妈?
这年头官配都不保险了,法定的人家是说拆就拆啊,真没地儿讲理去!
小凤姑娘在心里默默地给展昭点了一堆的蜡烛。
被人偷偷点了一堆蜡烛的展昭在天色发暗的时候跟北侠与白玉堂分了手,带着一身酒气回了官驿。
院子里,换回女装的陆小凤摸着下巴看天,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展昭走上前两步,道:“陆姑娘。”
“你回来了啊。”
“展昭回来了。”
“喝够了?”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带了点调侃。
展昭低了下头,“酒逢知己千杯少,展某平日是不贪杯的。”
“哦。”陆小凤没别的意思就是纯粹打个趣罢了。
“姑娘是在看什么?”
“都说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偏偏今天傍晚天边没半片晚霞,我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是个大晴天,有没有大太阳啊。”小凤姑娘略烦恼。
“怎么了?姑娘要出远门?”
“不是,是接了个案子,证据需要大太阳。”陆小凤如实说。
这时,小禾从屋里走出来,看到展昭请了个安,道:“展大人,您快说说我们小姐吧,她都院子里看半天的天了,都快魔症了。”
“胡说八道,我哪有魔症,我这是在思考。思考呢,就是烦恼,烦恼就是不知道。”陆小凤一本正经地说。
小禾一下就被她的说法给弄笑了。
展昭也不由面露笑意。
“姑娘是接了个什么案子,还得等大晴天啊?”
小禾代为回答,“是人命官司,但县衙忤作验不出伤,苦主又一再喊冤,小姐回来的时候遇到了,便说帮忙看看。”
“姑娘可有把握?”
陆小凤笑了,双手往身后一背,装模作样地踱了两步,故作沉吟地道:“依我看呐…”
小禾道:“小姐,您就别装了,赶紧说吧。”
陆小凤俏皮地歪头朝她一笑,道:“因为不知道所以我刚才才会思考啊。”
小禾:“…”
展昭:“…”这姑娘真是调皮。
“小姐,您就逗奴婢吧。”瞧她家小姐这样儿她也知道是白担心了,正巧看到驿差提着食盒进来,便走过去接。
陆小凤以袖掩着嘴笑。
展昭道:“明日展某陪姑娘一道去吧。”
“好啊。”陆小凤答应得很爽快。
小禾提着食盒过来,“奴婢先进去摆饭,小姐同展大人说完了话好用饭。”
展昭便道:“姑娘还是先去用饭吧。”
“哦,展护卫喝酒喝饱了,晚饭是不打算吃了吗?”
“多谢姑娘关心,展昭有吃东西。”
“那就好,我先进去了。”陆小凤说完就轻快地转身往自己屋里去了。
留下展昭在院中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姑娘啊…
我只想重复一句文案上的话:作者不想跟任何人争辩,我安静的写,你们安静的看,这样就好。
每一个情节的出现某水通常都会再三仔细斟酌才会写出来,一般来说是不会在逻辑上出现很大的硬伤的,有质疑固然是好,但是有时候老实说,只是看文的人太懒于思考的原因,因为作者有时候写文并不会把文写得太白,太白的就失了一些味道。
当然了,作者不是圣人,何况圣人也有三分错,所以如果真的错了,某水也会虚心接受,能改就会改,不能改的话,也会承认错误,下本书就会避免犯同样的错误。
最后,祝你们看得愉快,也祝我自己能写得愉快。
第24章
第二天,陆小凤换了男装同展昭一道往县衙去。
展昭一行三人便往县衙去。
中途,碰到没事在街上溜达的白玉堂,他一听陆小凤要去验尸,当即表示要去开眼界。
所以,三人行便成了四人行。
陆小凤他们到的时候,县官已经准备好了需要的相应物事,就等她来重新验尸了。
“小禾,帮我换衣。”
“是。”
小禾从带来的包裹里取出成套的检验服,从大褂到脚套一应俱全。
白玉堂在一边抱剑看着,忍不住啧啧称奇,“你别说啊展昭,单看她们这么有条不紊按部就班的程序就觉得很靠谱。”
县衙的仵作按照陆小凤的吩咐进行流程操作。
尸首处理完毕之后,陆小凤让人拿了新买的红油伞撑开罩在尸身之上,阳光透过红油伞面射到那具完全裸露的男尸之上,原本没有伤痕的尸体上竟然清晰的出现了许多处伤痕。
其实,这个就是后世所说的“红伞验尸”。
“大人果然出手不凡。”县官感佩万分。
“好说,只是经验多了一些罢了。”
“是是。”县官连声附和。
“尸首已验出伤痕,接下来便是贵县的事了,我先告辞了。”
“大人请便。”
陆小凤到一旁脱下自己的工作服,由小禾收好,这才去跟展昭和白玉堂会合。
白玉堂由衷地对她说:“今日白某对姑娘心服口服。”在她指导那名县衙仵作验伤的时候,他根本不记得她的性别,只知道她认真严谨肃穆敬畏尊重,整个人专注到不容打扰。
陆小凤一边涂抹护膏,一边不以为然地道:“你就算对我不服,我也没什么损失啊。”
白玉堂登时被噎了一下。
展昭只是沉默地拿过小禾手上提着的那只包裹。
陆小凤见了不由一笑,展小猫某些方面其实十足是一个绅士。
“我想明天就离开松江府,展护卫呢?”
“展某同公子一道离开。”
陆小凤难掩讶异,“你不是要回京?”
展昭解释,“只是同公子一道离开松江府。”
白玉堂在一边笑得意味深长,这只笨猫摆明是避嫌么,到现在还怕这不着调的姑娘以为他会去打那个招亲擂。
只可惜,媚眼全都抛给了瞎子做了无用功,这姑娘似乎在感情方面十分的迟钝,钝得他做为旁观者都想拿锤子敲醒她了。
陆小凤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陆公子可有话要展某带给太师?”
陆小凤马上就朝他投去不可思议的一瞥。
白玉堂为之一乐。
展昭有些不明所以,“陆公子?”
这只猫一定又吃错药了,竟然问她有没有话要带给庞太师?
展小猫,庞太师是你家包大人的对头啊,做为老包的脑残粉你真的要帮我带话到太师府吗?我肿么有种很不和谐的感觉呢?
“你要帮我带话给太师?”小凤姑娘忍不住确认了一遍。
“有何不妥吗?”
陆小凤忍不住咳了一声,扯扯他的袖子,拉到一边跟他私下交流一下心得体会,说道:“展昭啊,你觉得由你带话到太师府真的合适吗?”别到时候你跟庞太师一言不合再闹个不欢而散,这可就得不偿失了。
展昭忍下心里的笑意,问道:“为什么不合适?”
“你别装糊涂,”小凤姑娘很严肃,“包大人跟庞太师不和天下皆知,太师看你也没顺眼到哪儿去,你去替我带话不怕被太师府扫地出门吗?”
“展某觉得替姑娘带话的话,太师应该不至于会将展某扫地出门,至少也能得一杯清茶。”
“我觉得你过于乐观了。”小凤姑娘很不以然。
展昭把剑往怀里一抱,眉梢一挑,道:“那依姑娘之见,展某就是被人扫地出门的下场。”
小凤姑娘没有直接回答,还是稍微想了一下,才道:“反正吧,我就觉得结果不那么乐观,让你带话基本属于不负责任的做法。”
他们两个在一边低声交谈。
白玉堂在一边一手抱剑,一手摸下巴笑得无比戏谑。
小禾的内心则充满了无力感,她家小姐真是个活宝,平时没事就怂恿人家去打别人的招亲擂,然后平日相处又大大咧咧全无男女大防,这到底是傻呢还是傻呢还是傻呢?
“你真的不打算让我帮你带话吗?”展昭最后确认。
“不要,有话我直接找驿站带信好了。”陆小凤觉得就算包、庞有矛盾,且这矛盾不可化解,那自己也不好干火上浇油的事让双方矛盾更加深。
展昭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过去。
“做什么?”
“姑娘到了展家将此物给老管家展忠看,他自然会好好招待姑娘的。”
陆小凤歪头打量他。
展昭任她打量。
“我有个疑问啊。”
“姑娘请说。”
“这玉佩不是你们展家传媳不传女的东西吧?”
展昭哭笑不得地看着她。
“你别害怕啊,我不是对你有什么企图,”陆小凤赶紧申明,“我就是想吧,不能让别人有什么不好的误会,你如今已经算是大龄男年青了,要是再因为一些不实的谣传耽搁下去,我怕你家祖宗半夜来找我,我虽然胆子不小吧,但是基本还是敬鬼神而远之的。”
将他们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的白玉堂抱剑笑得不可抑制,这姑娘简直太活宝了。
小禾没有武功听不到自家小姐跟展大人低声交流的内容,但她看身边的白大侠笑得这么欢乐,心下琢磨大抵自家小姐又说什么不着调的话了。
“真的不是传家之物?”陆小凤最后确认一下。
展昭摇头,“当然不是。”它顶多算个定情之物。
“那好吧,我收下了。”小凤姑娘伸手接过了那块玉佩,低头看了看,顺手就给挂到了腰上。
白玉堂忍不住扭头看小禾。
小禾狠狠瞪他一眼。
白玉堂低头闷笑。
小禾在心里抚额,我的小姐啊,您到底知不知道有些东西是不能乱收的?您审案子、勘察现场的时候那么精明,怎么一到生活上就这么十三点呢?
对了,十三点这个词也是她跟小姐学的。
“姑娘去过常州是就要到扬州定居吗?”
“时移事迁,当初说要去扬州,如今我还有必要一定要留在扬州吗?”陆小凤不答反问。
“那姑娘今后有何打算?”
陆小凤沉吟了一会儿,道:“可能会再回京一趟,以后便打算五湖四海游历去了。”
展昭忍不住向远方眺望了一眼,由衷地道:“展某真羡慕姑娘那样的生活。”
“你不必羡慕我,你我都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而已,只要是自己想的,那就是无悔的选择。”
“说得对。”
白玉堂听到她的那句话亦不由神色一正,这姑娘有时候无意间就会带给人一种深刻的东西。
牙尖嘴利行为跳脱似乎是她的日常状态,但是一旦她进入专注状态,就完全判若两人,白玉堂说不上那种感觉,但是他也渐渐觉得她这样的生活态度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正事之外特立独行一点,自己开心就好,有一种不覊的江湖豪情。
她真的更像出身江湖!
“展昭,你陪我去趟铁匠铺吧。”小凤姑娘终于结束了跟展小猫的私下交流,声音恢复了正常。
“陆公子要去做什么?”展昭也跟着恢复了对她的公子称呼。
陆小凤道:“出门在外,安全第一啊,我想去买件随身的小巧兵器防身。”
“这倒使得。”展昭表示了赞同,她懂得保护自己,这让他安心不少。
“五爷陪你们一块儿去。”
陆小凤心说:怎么哪儿都有你啊。
嘴上却道:“那就麻烦五爷和展护卫陪我走一趟了。”
铁匠铺里的刀剑琳琅满目,看着寒光耀眼明。
小禾有些怯怯的跟着小姐身后,真不明白小姐的胆子到底怎么长的。
“这件如何?”随着声音,展昭将一柄扇子递到了陆小凤眼前。
陆小凤接了过去,打开,仔细感受了一下,然后找到了扇上的机关,一排寸许长的寒光在扇子边缘滑出。
她不由面露笑意,“不错哦,既能附庸风雅,又能当武器防身,还能当暗器伤人。”说着,扇子在手上耍了个花招儿,很帅!
倜傥风流有木有?
英俊潇洒有木有?
展昭:“…”
白玉堂看展昭,心说:除了在感情方面,其他方面她似乎都极有天分,这对你真是个悲剧啊。
展昭又从一堆兵器中挑了一把不起眼的匕首出来。
陆小凤凑过去看,“这把看起来没什么啊。”
“这匕首不错。”
“我看看。”她从他手上拿过,轻轻拔出鞘,一股冷光扑面而来。
陆小凤小心端详了一下,嘴角上扬,极自然地道:“展小猫,到底是你的眼光好,还是我的运气好啊?这柄匕首确实不错,钢质很好。”她笑着伸指在匕身上轻轻弹了一下,声音很轻悦。
“这匕首很贵。”铁匠铺老板走了过来,“这匕首是一位江湖人定制的,可惜他没等到匕首制成就死在了仇家手中。”
陆小凤将匕首归鞘,微微一笑,对他说道:“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用之。不祥者非关兵器盖因人而起。”
“公子所言极是。”
陆小凤继续道:“况,哪一件神兵利器不是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亡魂,持刃者正气不足,则邪气旺,反噬己身。若自身持正,便是凶器,料也无妨。”
展昭眼睛发亮地看着她。
白玉堂几乎算是嫉妒地瞪展昭了。
怎么什么好事都让这只臭猫碰上了呢?
这凤姑娘身上似乎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突然间,白玉堂很怀疑自己现在看到的是她的真面目吗?
陆小凤将匕首往柜台上一放,道:“老板,开价吧。”
“白银八百两。”
陆小凤笑道:“我图吉利,出价六百六十两,取其六六大顺之意,老板若诚意出售,我便拿走。”
那老板看她。
陆小凤面不改色,微笑如故。
“成交。”
“小禾,取银子去。”
“是。”
第25章
白光切下,红色汁液立时淌了出来。
手起刀落又是十几下,一只溜圆的大西瓜就被切成了均匀的十几份。
陆小凤热情招呼大家,“来来,别客气,吃瓜吃瓜。”大热天吃块冰镇的西瓜简直就是种享受。
小禾囧囧地看着小姐将那把匕首上沾到的瓜汁擦去重新擦入鞘中。
六百六十两,买把水果刀,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白玉堂现在真的已经麻木了,陆小凤第一次拿那柄匕首削水果时,他真的很愕然,及后再看到她削木头,切纸,切瓜…他真的觉得没什么好惊讶的了。
六百六十两买把水果刀,能做出这种财大气粗暴殄天物举止的人果然有被庞太师认为义女的理由!
白玉堂顿悟了。
他不该质疑庞老贼的智商的,白玉堂表示:他真的错了!
“白兄弟,吃瓜。”北侠欧阳春顺手递了块瓜过去。
白玉堂接了,道了声谢。
“那匕首不错。”欧阳春突然低声说了这么一句。
白玉堂扭头看他。
欧阳春一边吃瓜,一边道:“白兄弟是不是觉得陆姑娘太糟蹋东西了?”
白玉堂默认。
欧阳春却笑了,“这东西被她拿来当水果刀未见得就是件坏事,总好过沦落在江湖客手中沾染血腹美好得多了。”
北侠的话充满着一种生活的睿智。
白玉堂忽尔笑了起来。
是呀,便是神兵利器杀戮也未见得就是它们原本的诞生目的。
战争只是追求和平的一种手段!杀戮也未见得就是为了杀而杀。
突然间,白玉堂想起了陆小凤无意中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当时他便很震骇。
陆小凤拿帕子擦了擦额上沁出的汗,老实说,要不是小禾坚持不让步,她真的比较喜欢男装打扮。
如今这种天气,裹着里三层外三层,一层又一层的女装,小凤姑娘觉得简直就是自虐。
小禾在一边拿着把团扇给她扇风,不时伸手帮她拭一下脸上沁出的汗。
也只有穿女装的时候她家小姐才会多注意一些言行举止,况且同行的人多了一个北侠,她这才坚持不肯让小姐换装。
就算小姐能被打听得已经不多,做为贴身丫环她还是想多帮她家小姐争取一点。
陆小凤以一种比较斯文的速度吃完了两块冰镇西瓜,擦了嘴,往酒楼外看去。
他们正在往常州去的路上,现在是在一家酒楼用饭。点餐前就让店家将西瓜帮他们镇到了水井里,饭后拿出来,凉凉的,很爽口。
老实说,北侠和白小五挺照顾她的,考虑到她坐马车受到的颠簸,他们这一路走得真心不快,有那么点游山玩水的感觉。
白小五家里确实挺有钱,一路上的开销他全包了,小凤姑娘表示:这个绝对可以接受!
外面的太阳很大,街上的行人很少,路边树上知了在欢快地叫着。
这就是北宋的夏日街景啊…
“再有两日,咱们就能到展昭的家了。”
陆小凤扭头看说话的白小五,“已经快到了吗?”
“嗯。”
小禾笑道:“那真是太好了。”他们家小姐对天气的抱怨总算是要告一段落了,等到了展护卫的家就不像路上这么热和不方便了。
白玉堂建议道:“如此天气,陆姑娘到时候不妨在展府多呆些时日,等天气凉爽了再往别处去。”
陆小凤大表赞同,“是呀,天气越来越热,确实是不宜长途跋涉。”
“再歇一会儿,日头没那么毒了,咱们就该上路了。”北侠如是说。
陆小凤点头,对小禾道:“待会走的时候记得拿上让店家帮忙准备的冰镇酸梅汤。”
“奴婢知道。”
一行人又歇息了一会儿,便继续赶路。
陆小凤只能又不怎么情愿地坐进了车里,即使开着车窗也觉得闷热难耐,可惜小禾不许她骑马。
“大人,冤枉啊大人…大人,民妇媳妇冤枉啊…”
车子路过一条街的时候,听到这样的呼喊,声音中悲愤难抑,其中隐含着绝望与乞求。
白玉堂直接在马上飞身而起,直奔声音来处。
北侠则依旧骑马护在陆小凤的马车旁。
冯四也自觉地将马车掉转了方向朝声音来处赶。
事情只要想打听,通常都不会太难得到结果。所以,白玉堂很快便将事情打听清楚,然后便回来说给陆小凤听。
民妇陈二妹给在田间劳作的丈夫送饭,其夫在用过饭后中毒身亡,他的伯父咬定侄子是被侄媳妇毒杀身亡,而陈二妹的婆婆却为其媳鸣冤,说媳妇不可能毒杀自己的儿子。陈二妹因身怀有孕,所以才没有被及时处斩,待她分娩之后就会执行死刑。这些日子其婆婆王李氏一直在为其奔走喊冤,县官已烦不甚烦。
“那王李氏就没有上告州府吗?”
“当然有了,可仵作验尸,陈二妹之夫确系中毒身亡,州府便又打回原藉。”
陆小凤想到了曾经看到过的古代案例,忍不住叹了口气。
白玉堂在马车外抱剑看她,“你这位官儿要不要管一下?”
陆小凤朝他哼了一声,“你敢说你没替我接了?”
“不敢。”白玉堂说得理直气壮。
“你凭什么就认定那陈二妹是被冤枉的?”
“直觉。”
“真不靠谱。”
白玉堂认真地道:“如果你看到那陈二妹的婆婆王李氏一定也会相信她的媳妇是被冤枉的。”
陆小凤道:“等我看过再说。”
“那县官还在那边等着拜见你呢?”白玉堂不是很正经地说。
“真麻烦。”陆小凤吐了口气,在车内坐直坐正了,“让他过来吧。”
“好咧。”白玉堂笑着去通知那位县令。
当地县令很快过来,在马车外见礼,“下官见过大人。”
“贵县免礼。”
那县令愣了一下,抬头透过竹帘往车厢看,怎么是个女子的声音?
白玉堂在一边道:“奇怪什么?这是圣上钦赐可提点各路刑狱的凤大人,难道你不知道吗?”
他这么一说,县令立时就不觉得奇怪了,等看过马车内递过来的御赐金牌后简直是诚惶诚恐地道:“下官失礼了。”
“不妨事,先到县衙吧。”
“下官头前带路。”
“嗯。”
天气虽然热,但是百姓的八卦热情比这天气还要热情。
虽然这是个没有网络没有飞信的时代,可是消息还是像插了翅膀一样飞了出去,很快县衙前就聚集了许多人。
陆小凤被小禾扶着下车时,百姓中发生好大一阵骚动。
这姑娘是个官儿?
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是个官儿?
等陆小凤转入后堂换了自己的官服出来,百姓就肃静了,这姑娘竟然也有官威,那如花似玉的小脸儿一肃,挺有范儿。
“带犯妇王陈氏。”衙役当堂传唤。
陈二妹果然是有孕在身,眼见得肚子已经浑圆,至少也有四五个月的样子,但她整个人显得极是憔悴,只有一双眼还透着对生的冀望。
陆小凤觉得那是因为她肚里的孩子才催生了她强大的生命力,母爱在许多时候是能创造奇迹的。
“堂下可是陈二妹?”
陈二妹听到堂上的问话声音时,下意识地抬头去看,立时堂上就是一阵堂威声“威——武——”她吓得马上低下头去,“民妇正是。”
“因你婆婆多方为你奔走喊冤,故而本官欲再次对你的案子详加察查,你可将案发当日情形一一道来,来人,给她搬个凳子让她坐着说。”
衙差搬来一只高凳让陈二妹坐了。
“多谢大人,当日…”陈二妹慢慢地叙述当日的事情经过,说到后来泪流满面,“民妇真的没有谋害自己的丈夫,民妇是冤枉的,可怜民妇这腹中孩儿未出生就没了生父,一出生就要失了亲娘…”
“贵县。”
“回大人,仵作验尸其夫确系毒发身亡。”
陆小凤拿着仵作的验尸报告细看,条理倒也很清楚明了。又拿了结案陈辞来看,眉头却微微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