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了临了,到离京的那日,还是有人给了他份“惊喜”。
国公府的老太太那一出那算情理之中,能理解。
可是,少卿府的老岳父来这一手就明显有悖常理。
李家那个大舅哥在孟明远的恶补捉题之下,很是艰难地考中了一个举人,按照李家这个门第那得奔春闱会试去才是正理。
结果,人老泰山愣别出心裁,愣巴巴到吏部给儿子领了个散缺,现在直接就把人塞给他了。明白告之:人交你了,怎么用你自己决定。
你妹!
这是大舅哥啊,而且还是国家公务员队伍里的,又不是打杂的小厮,还随我意?
可,这道理没法跟自己老泰山讲啊,尤其他还挑这么个离京的日子,他连空儿都没有。
得,啥也甭说了,领人走吧。
圣旨可不是闹着玩的,说了今天让离京,那一刻都不能多呆的,呆了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这次离京,孟明远除了留了春芽及其夫家两家人,府里侍候的其他人有一个算一个全体打包带走。
车马箱笼拉拉杂杂一大串,足足用了十几辆大车才算搞定。
一家子男女老幼的,其实也不算太过分,而且他这基本算是举家离京,极是正常。
正值盛夏时节,天旱少雨,天气如火一般烘烤,这样的季节赶远路,这真是件苦逼的事。但,孟明远别无选择,圣命难违啊。
行程赶得很急,有时候甚至是露宿荒郊。
一路之上,大家经常看到大人戴着遮阳的斗笠坐在车辕上若有所思,常常看着天上如火的骄阳叹气。
天干物燥,心火也被烤得旺,天气太热,孟明远也不想呆在车里出汗,坐在车辕上还能吹吹风透透气,也没那个心情看书,偶尔也会叫上李家舅哥下盘棋娱乐娱乐。
李继成此番跟着妹夫赴任,一路所见所闻,很是让他瞠目,也着实长了不少的见识。不免由衷感叹,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对于舅哥那种感叹,孟明远选择忽视,丫就是象牙塔里的官二代,一时受刺激过度,完全不需要理会。
原本正是万物昌盛的季节,可是大片的良田荒芜,到处是洪水过后的断壁残垣,百姓神情迷茫、木然或绝望的试图从田地山野间找寻到可以裹腹的食物活下去。
先是大旱,后是大涝,紧跟着江湖泛滥,一些地方洪水过后,早就干裂的大地吸走了那些水分,田地仍开裂着,草木凋零,庄稼眼看没有指望。大力蒸腾着烤人的热力,路边的树木蔫头耷脑的在热风中苟延残喘。
还有一些地方仍残留着大大小小的深水洪坑,上面还飘浮着秽物,景象惨不忍睹。
灾情比他想象中还要来得惨裂。
孟明远一路行来,眉头皱得越来越紧,田荒屋空,饿殍遍野,他的心沉甸甸的,感觉到了对弱小百姓的同情与作为一方牧守的责任。
等到一行人终于到了江城府衙,孟明远直接投入到救灾抗灾的工作中去,后衙的事索性便都扔给了王妈和孟安等人。
新知府甫一上任便开始雷厉风行的动作,散乱的人心慢慢重新归拢,他们似乎又看到了生存的那一丝希望。
孟明远把后世那些抗灾救灾的方法毫不吝啬的颁布下去,严令各县的长官下属贯彻落实到实处,不能让灾区疫情再扩大,要让灾民开始灾后抢险,自力救济。
当然,官府也要做到一应相关惠民政策。
几乎每天府衙都有大批公文分发出来,又有大批急件被送进去。
孟明远一时忙得脚不沾地,一个月都没顾上回内院看一眼,每天跟府中幕僚们商量各种对策和措施,力求不断完善,让政策发生最大的效用。
燥热的午后突然吹来一阵带着水汽的凉风,不多时,一阵突如其来的阵雨给这座干得要烧起来的府城注入了生的活力,雨落在地上尘土飞扬,大街上传来百姓们此起彼落的欢呼雀跃。
孟明远终于在到任的一个月后第一次走进了自己的内院,站在垂花门洞一角,他心情有些放松的看着豆大的雨不住的激落在园中的池塘中。
他虽然没有进后院,可是他的一系列指令都让人传了进来,花园中养着观赏鱼的池塘现在应该已经全部换养上能食用的鱼,其他一些自力更生的指令老婆们也一一照办。
妻贤夫祸少啊,她们虽然拿不了什么主意,但执行命令倒是很彻底,这让他极是欣慰。
虽然好好一个知府后衙有些地方弄得不伦不类有如农家的菜园子和畜棚,但是现在能吃饱才是当务之急,府库粮仓里的存粮已经快要告磬,他怎么也不能无耻地跟百姓去抢那些救命的口粮,还
要想方设法从更远的没有受灾有余粮的地方购买调用。
至于银子,他宴请了几次府城的大户富商,以比较民主的方式借来了大批银子,他也不让他们白出血,答应事后给他们两分的利钱。
而对这个年纪轻轻,有着一张温润清雅面相的知府大人,那些人着实的不敢造次,他翻起脸可比翻书还快,别说还肯给两分利,就是白要他们也得生受着。
看到两个老婆的时候,他陡然觉得她们清减了不少,心中不由叹气,果然是跟着他受辛苦了。
二女的精神不错,身上多了些以往不曾有过的爽利,往日头上插得金闪银耀的首饰钗环也锐减,身上的锦衣绫罗也换成了透气更好的绢布棉裙,最是难得的素雅。
其实,孟明远一直觉得不是把脑袋插得跟个珠宝匣似的就说明你富贵有钱,其实那更像是个暴发户,真正有修养的大富之家的人其实都是内敛的,他们更喜欢于细微之处见富贵。
“老爷,辛苦了。”两个如花美眷齐齐一福身,端得是让人眼前一亮。
“还好,总算可以歇口气了。”
李玉娘端了杯茶过来,“老爷先喝杯茶。”
程雪兰的肚子还没显怀,但现在也是家里的重要关注对象,她只能老老实实地坐在一边,否则会被一群人说教。
“我近来也没顾得上你们,倒是让你们辛苦了,这要让两家岳丈看到了,为夫怕少不得要受埋怨。”
二女相视一笑。
程雪兰就道:“那等老爷忙完了可要好好补偿我们。”
“那当然,一定。”孟明远很大方的允诺。
第 30 章
灾情得到根本性控制后,孟明远亲自动笔写了份上报的奏疏。
他的字像他的一样清隽挺拔,还透着飘逸的轻灵,朝中诸人对于孟翰林那笔漂亮的字可是多有赞誉,不少人连他送出的亲手所书的帖子都刻意收存起来。
孟明远留下最多墨迹的地方大概就是他先前任职的翰林院了,其次就是他自己的书房。
“大人,这大头菜真的适宜大面积种植吗?”不过是升斗小民农闲时弄来腌制咸菜的野菜罢了,怎么能当成主要作物来推广种植呢。
“今年咱们这里左右是没什么收成了,秋天一过,地闲着也是闲着,何妨就种上一种?”孟明远神情轻松的笑言,似乎完全就是在说闲话,自己也没当真一样。
通判犹豫了一下,到底没再说什么,这位知府大人到任之后,宛若成竹在胸,一项项的指令有条不紊的发出去,关键是这些举措无一不是正确适用得当的,难怪会被皇上亲点到这里来牧守一方。
此时他的做法似乎是有些儿戏,通判却不敢把这当成儿戏,他知道他必定是有底气的,传闻这位大人博学多才,博闻强记,总有出人意料的发现和做法。
最差的结果也不过就像他说的没结果罢了,秋收之后的田地原本就是大块闲置,而大人又说这东西在小麦播种之前就能收获,这便不会耽搁明年的麦收。而关于田地追肥保养,大人也给出了他具体的规划做法,他真的没什么可烦恼的了。
倒是真没看出来这位官宦世家出身,科举正途出来的人对农事也这般熟知,让人惊讶之余不由更是感佩有加,这才是才能兼具的能臣干吏啊。
劳逸结合才是身体健康的保证,孟明远不会为了勤劳政事就夜以继日的辛苦,那并不符合经济效益,无异于杀鸡取卵竭泽而渔,是最不可取的做法,可持续发展才是紧要的。
处理公务的间隙,孟明远很会见缝插针的让自己多休息一下。
偶尔还会小憩一下,所以他的精神体力一直保持得不错。
只不过,最近勤于政事,夫妻敦伦上就荒废了些,恐怕两个妻子在心里都有些闺怨了,现在事情大体上都步上轨道,他也没必要把自己绷得太紧,可以适当放松放松了。
存了这样心思的孟明远很效率地处理了今天的公务,便颠颠地回后衙准备进行安抚家眷计划。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李家那个碍家的舅爷一时心情不错,跑来拉自家妹夫把酒谈心来了。
这糟心的舅子!
这小心儿一谈,就谈到月儿西移,李继成喝了个酩酊大醉,被书僮直接扶走了。
把舅哥灌了个人事不知的孟知府终于可以回屋抱老婆滚床单了,心情一下变得很嗨皮。
夜深人静,内眷早都睡熟了。
所以,无良的孟知府做了扰人清梦的事,把人家的清梦变成了春/梦。
一个急着寻芳,一个需索雨露,两个人来不及任何前戏,直接短兵相接,直奔本垒。
刀枪入鞘的瞬间他们都圆满了,然后便是持续弥坚的穿透攻陷,她久旷的大地被润泽,他珍藏的利刃越磨越凶狠。
“啊…远郎…嗯…”她在他身下支离破碎,无法成言。
他埋头耕耘挥霍精力,把希望的种子深耕进她的肥田,期待着来年的丰收。
做到后来,李玉娘忍不住低泣求饶,也没能阻止丈夫强硬的掠夺,花房被喂得发涨满溢。
天色发亮的时候,战事终于停止。
李玉娘瘫在枕上,累得眼皮都懒得动一下。
得到舒解的孟明远趴在妻子胸前,满足地喟叹,“总算又吃到肉了。”
李玉娘因他的说辞心中发笑。
孟明远的手抚在她平实的小腹上,道:“为夫得努力耕耘这块肥田,好让娘子早日结果。”
李玉娘臊红了脸,微微侧开了头。
“这些日子冷落你了,别怪我。”他有些歉然。
李玉娘伸手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心口,“妾不苦,是郎君辛苦了。”他的兢兢业业她都看在眼中,嫁给这样有担当的男子是她几世修来的福份。
“以后就不那么忙了,不会让你再独守空房这么久了。”
她娇嗔地啐了他一口,这人在床上总是正经不了太久。
“姐姐的身子也满三个月了…”她留了话尾。
孟明远捏捏她的胸,在她唇上咬了一小口,笑道:“知道你们姐妹情深,我省得。”
“你小心些,别像对我一样不依不饶的,须得顾忌着姐姐的肚子。”
“遵命,太座大人。”
李玉娘伸手拧了他一把,媚眼横波扫过。
孟明远心头一紧,低头重新吻上她的唇,不多久便再次冲锋陷阵,让她最后昏眩在一片灿烂的光华中。
完事后,辛劳一晚的孟知府来不及多作休息,便急急着装上班工作去了。
天灾留下的后遗症还有很多,他的工作量其实还是很大的。
而远在京城的李少卿在收到儿子的又一封家书后,表示很是欣慰。
女婿那人聪明是真聪明,能力也真有能力,美中不足一点儿就是人太惫懒,属于不打不抽就趴窝的典型,而且他调理人也颇有一套。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跟着他出去历练这一番,成长是显而易见的。
然后,少卿大人心中的那个佳婿,在临近年关时送进京的年礼让少卿与国公府众人皆表示无语。
满满几大车的大头菜,附赠各种烹饪食用方法。
最后,给两家的家信结尾都是同样一句让人蛋疼的话——灾区重地,资源紧缺,原谅则个。
两家女儿给娘家的书信内容就丰满多了,把那个让人蛋疼的女婿不肯也不会说的事情基本全说到了,两家大人表示甚欣慰。
江城府的冬天是个丰收的季节,在果疏稀缺的季节大量的大头菜被端上了大家的饭桌,各种煎炸炖煮的吃法也得到了大力的推广。
江城府的大头菜向周边地区输送出去,换回的是白花花的银子。
江城府大小官员都眉开眼笑,心头的压力一下子就减轻了不少,有一个能干的上官他们做起事来轻松容易了不少。
同时,江城的奏报也进了京,皇帝看后龙颜大悦。
重灾之地,他到任之后力挽狂澜,积极组织百姓灾后自力更生,一项接一项的惠民政策颁布下去,一个接一个的养民政策也具体施行,一些流离的百姓定居下来,逃荒的原住百姓一部分重回故土,眼看着就是一个可以预见的大好前景。
荆州免除各项赋税三年,江城府免五年,黄旨嘉奖知府孟明远。
把黄澄澄的圣旨反复看了三遍,一身知府正袍的孟学士在心里很不雅的骂了声“靠”,爷辛辛苦苦废寝忘食的忙活大半年,结果就换来这么一张黄布?给几十两银子也比这强啊。
地闲了,民闲了。
没收到赏银只收到黄旨的孟知府还闲不得,他公文下放,让各县逐级督促沤养农肥之事,务求开春能施放到田里。
趁着农闲,又替百姓找了活计,让他们活动活动筋骨帮他们省些炭火取暖,当然,官府会放发点酬劳,也可以让他们以工代税。
整个江城府新年之时都忙得热火朝天。
筑堤防汛,挖塘蓄水,荒山取石开路…
孟明远自己没闲着,接着就让大家都闲不了。
春暖花开的时候,整个江城府由上到下的禽蛋供给已经是一片喜人景象,大大解决了百姓青黄不接时的口粮问题。
大量蓄养家禽是需要一套完整的技术支持的,而他们府台大人就给出了他们完整的技术支持,各府县衙做的是独家的买卖,府库之中突然就充盈了,各个县尊走路都带了风。
家禽养殖带动了肉制品、蛋制品行业的火热,形成了一条良性的发展链条。
没几个月,新的问题又出来,蛋禽不适宜远途运送,县衙养殖园对着大量的禽蛋发愁了。
而他们的府台又一次给了他们惊喜,蛋架隆重现世了,江城府的禽蛋肉禽行业欣欣向荣,渐渐打响了知名度。
政绩有了,百姓的灾后生活也得到了保障,这个时候孟明远就开始专心为自己筹划了,他闷不吭声的有条不紊的继续进行着自家的生态桑园建设。
好不容易牧守一方,有这样的便利条件,在为民谋福利创收益之余,给自己弄点副业收入这不算过份,而且他又不偷不抢,不贪污不受贿,谁也不能说他什么。
当初借钱给府尊的江城大户们,也在麦收之后一次性收到了本利,个个眉开眼笑。
这个年轻的府尊真心不错,说话算数,一口唾沫一个钉,完全不打折扣的,答应给几分利便是几分,答应给你什么优惠便是什么。
手底下的人干活热情,不中饱私囊,不为别的,做了本职工作腰包自然就让你鼓了,谁还再多伸手竖根小辫子等人家削你么?
府尊的话说得简单明白,缺钱么,行,你肯出力我就让你挣得清楚明白,合理合法。
违法乱纪?
也成,庆律不是摆设,府尊大人不用摆典藉出来,坐那就能给你说个百八十条出来,还能给出善意的解释,保准你可以依法犯事,事后被依法追究。嗯,还可以合理加罚。
凶残!
真心凶残!
依法追究就算了,他还合理追罚。
刚开始的时候不是没人唱反调,可府尊不动声色地就办了几个经典案例,那真是依法追究无下限!
无下限啊,亲,那是奔着倾家荡产,家破人亡追究的啊,亲。
府尊说了,在其位谋其事,非常时期就得用非常之法,重灾之后的江城他要不整理出个样子来,他会有麻烦,他要有麻烦之前就得先把给他找麻烦的人收拾了。所以,大家乖点,在他任期内大家伙儿就尽量和平共处好了。
嗯,大家觉得是这个理儿。
于是,江城府境内,官吏突然清明了,百姓自然就安居乐业了。?
第 31 章
在孟知府毫不知情的时候,他在官场上凶残的定位越加稳固。
不知情的孟知府最近很乐呵,因为孟家添丁进口了。
程雪兰的肚子终于瓜熟蒂落,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小丫头。
而李玉娘在正月的时候也有了身子,现在肚子也已经凸出来,眼看着就是一个新的希望。
只是坐月子出来的程雪兰情绪有些不大好,她发现自己身材发福走形得厉害,都不敢让丈夫在自己房中留宿。
刚开始程雪兰的婉拒并没能让孟明远有所察觉,只是这婉拒的次数一多,一个月没让近身啊,这就不合常理了,反常即为妖。
你要说性冷淡,这不科学,就凭程雪兰在孕中期那股饥渴劲儿,出了月子脱了禁棝她应该如猛虎如笼般凶残无比才对。
孟明远面上不动声色,私底下很是琢磨了一番,最后福至心灵的终于找到了盲点。
事实求是地说,生产之后的程氏丰腴了,珠圆玉润的,跟她以前纤秾合度的身材一比高下立判,估计身上的赘肉不少,这才是科学的解释。
问题找到了,那就解决好了。
晚上的时候,程雪兰摒退了丫环自己在净房沐浴身子,看着自己臃肿的身材,她不禁黯然神伤。
当一只大手抚弄上她的肩头时,程雪兰悚然一惊,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丈夫竟已到了浴桶前,而且他如初生婴孩一般不着寸缕,她不由向桶内缩了缩。
孟明远无视她的躲避,抬腿跨进桶中。
一个人宽大舒适的浴桶多一个人也不过是溢出了些水,只是空间也变得狭窄了,暧昧情/欲骤生。
他一步步将她逼到桶边,手毫不客气地覆上她饱满的胸部,满意地微眯了眼。身材算个球啊,胖点摸起来手感更好懂不懂?
再说了,身材跟那里有屁的关系,说难听点,关了灯,还不都一个样啊。
程雪兰心中虽然有怯意,可是禁欲许久的身体依然因为他的挑逗而有了反应,她真的很渴望丈夫的滋润。却又担心害怕丈夫亲近过后连以前的美好都全部摧毁,那让她情何以堪?
感觉到她的情动,孟明远热情地吻上她诱人的红唇,在她欲拒还迎的挣扎中挺进深谷。
随着他们越来越激烈的动作,浴桶中的水起伏波动,不断地投奔大地。
被丈夫毫不怜惜的狠要过之后,程雪兰酸软在他怀中,被他抱出浴桶,擦拭掉身上的水渍,然后抱回了卧室。
净室的烛光昏暗,可卧室明亮的烛火一下就让程雪兰的心沉了下去,此时,没了水的掩饰,没了烛火的朦胧,她一身的臃肿毫无遮拦地暴露在丈夫眼前。
在她惶然的目光中,孟明远将她放在桌畔的椅中,在她腰后塞了软靠,然后将她摆弄出一个放/荡的姿势,就在明亮的烛光照耀下让她亲自看着他如何一点点磨进去。
程雪兰感受到那种甜蜜的折磨,看着他吻上自己腰腹间的赘肉,看着他爱抚挑逗自己因为生产而松驰的肌肤,真切地感受到他的想法。
她紧紧地夹紧他,享受着他有力的贯穿和满足。
两个人不知何时转战到床上,不断地厮缠咬合,几近疯颠。
被狠狠操弄过的程雪兰猫一样窝在丈夫怀中享受激情过后的余韵。
孟明远在她耳边轻哼,“身材什么的,有影响吗?你那里的快乐和我那里的快乐少了吗?”
“远郎…”如此私密的事她还是羞于讨论。
“要相携过一生的人,难道你年华老去我就得禁欲吗?”
“…”她脑中突然浮现两人白发苍苍他依旧神勇冲锋的情景,刹时红透全身。
“你这是为我生儿育女才变成这样的,我为什么要嫌弃?傻子。”
他的轻叹在落在她耳中眼眶不自觉发热,这样的男子她还求什么?
“可我还是想漂亮些,人家还这么年轻。”
“你才刚出月子,急什么,身材什么的,慢慢调理也就是了,没得为了那些不当紧的东西坏了咱们夫妻间的情/趣。”
此时想来,她在意的与他在意根本是两回事,程雪兰忍不住发嗷,在他腰上拧了一把,啐道:“你有当紧的东西吗?”
“有,”孟明远一本正经地点头,“这里。”
她顺着的手指看过去,然后用力捶在他胸口,“无赖。”
谁料,孟知府正经严肃地搂着她,说:“我很正经在说话,这里才是要紧的,泄火要用的,你的身材又不用。”
她拍他。
孟明远笑着搂着她在床上滚了几滚,然后,盯着她的眼睛深深地吻了下去。
程雪兰闭上眼,专心地迎合着他的唇舌,双腿打开环上他的腰,等待他再次幽谷寻芳。
他没让她失望,又一次留恋忘返。
“远郎…”她勾着他的一绺头发默然片刻,“我生的是个女儿。”
“哦,女儿是父母的贴心小棉袄,没什么不好的。”
“远郎…”她嘟嘴。
孟明远环着她的腰,闭着眼,不以为然地道:“能生女儿自然就能生儿子,你继续努力好了。”
程雪兰忍不住弯了眉眼,伸手描着他的唇,轻轻吻一口,道,“嫁给你真好。”
“现在好了,”孟明远哼了一声,“是谁把我拒之门外一个月的?”话也不说明白,害他闷头烦恼了那么久,才想明白是咋回事。
程雪兰现在也后悔死了,可她当时真的怕他嫌弃她的身材,怕连最初的美好印象都留不住嘛。哪里能知道这个男人在意的根本不是那些外在的东西。
“要说丑,你挺大肚子的时候难道就美到哪里去了?”孟明远嗤之以鼻。
程雪兰瞬间臊红了脸,忆及孕期夫妻敦伦的情形忍不住以手掩面,这人真真是个无赖。那张俊秀的脸皮都不知道到底有多厚,他可以用最正经的表情去做最不正经的事,事后还说本来做的就是最正经不过的事。
子嗣传承,香火传递,这是人生再紧要不过的事了。
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你瞧,圣人先贤都认同这个道理了,为了有后就得做那事,那就是正经事。
歪理邪说!
偏偏他还歪得有理有据,他不是读坏了脑袋,是他本来就是个歪的,读的书多了就更歪了。
“啐,没正型的。”
“我这是张多么正人君子的脸啊。”不是孟明远王婆,而是这的确是事实。
程雪兰忍不住伸手扯他的脸,“这张脸惯会欺骗世人,亏我当初以为你是个隐士高客一样的人。”
“我本来就是一俗人,是你们把我想得太美好而已。”长成这样又不是他想的,他又不能去自残毁容。
“远郎本就是美好的。”她俯在他胸前轻轻地说。
孟明远打了个呵欠,拍拍她的背,说:“睡吧,明天我还要出门。”安抚生产完后的女人真是件劳心劳力的事,男人真累。
尼玛!
男人女人都累,还是当宠物舒服,当然,得是不被遗弃的那种宠物,遗弃神马的也很惨的。
解决了自家后院问题的孟知府第二天就继续全心全意去为人民服务去了。
巡视神马的,其实真的是很过场的事,可,不做还不行,至少也能起个威摄作用。
水至清则无鱼,人则察则无友。
有时候,有些事不过是睁只眼闭只眼的事,大家都过得去就行了。
你好,我好,大家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哦耶!
孟明远觉得自己挺爱好和平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哥追求的只是低调的生活而已。
真的!
府尊大人,其实不是个不讲官场情面的人,前提是大家彼此都给对方面子。
摸透了府尊大人脾性的江城府官员,慢慢过得就轻松了。
不知道谁提议说给府尊的千金过百日热闹一下,其实就是想藉机联络一下上下级的感情。
孟知府很直接地表示:“礼物什么的不重要,真有心,好好教育家里的儿子孙子,将来让我闺女有大把的青年才俊挑选才是要紧的。”
众人深深地服了!
府尊大人果然高瞻远瞩!
孟学士大人彼时尚不知自己那玩笑似的彪悍的一句话,后来被不少家有千金的父母亲广而宣传,成为一流传甚久的经典名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