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母把电话一挂,手里的菜都没来得及放下就冲出去扶住若霞,连声问她怎么了,若霞虽然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但朱母还是看到了若霞手掌下好像有血流出,这让朱母十二分的不高兴,她腰一叉就对老太太说:“这位老太太,我也不知道你和若霞是什么人,但小姑娘有个什么,你说的骂的就是不能打得,打也算了,还往小姑娘脸上招呼,难道不知道小姑娘的脸重要?”

老太太本来见邻居来了,又是这么个家庭妇女的样式,正准备揉揉眼睛挤出几滴眼泪诉说一下若霞的不孝,谁知道对方一开口就压住她的场子,老太太倒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朱母说完那句,看见若霞已经把手放下,果然有好长一个口子,虽然出血不多,但看的朱母更心疼,狠狠的又白了老太太几眼,转向若霞的时候那口气就不是一般的温和:“去我家吧,我给你上药,小姑娘的脸划破了,可是作孽哦。”

老太太没料到事情会这么严重,不过她的嘴一向很硬,嘴一撇:“哪有这么严重,划个小口子,再说这是我家的家事不要你管。”这话让朱母生气,她从包里掏出一包湿纸巾撕开给若霞擦着伤口,可嘴还是半点不闲:“路见不平人人踩,今天是这样,等到明天呢,你可以划伤她的脸,明天谁知道你会做什么,口口声声家事,也要知道真出了什么事谁也帮不了你。”

说完朱母就又柔声问若霞:“走吧,进我家擦药。”大伯母见朱母这个架势,知道别看这人和气,估计也是个不好惹的,笑着上前:“我家婆婆性子急了点,见小霞不听她的,出手重了些,也没想到会划到她的脸,你说哪个当奶奶的会故意划坏孙女的脸。”

话是说的很好听,但朱母心中的疑惑并没解开,反而更大了,听这人的口气,若霞的日子不好过啊,哪家平时和气的奶奶舍得往孙女脸上招呼,推一步说,性子急打了一下,见到孙女脸划伤了还不着急擦药而是继续开骂?

主意打定,朱母更淡定了:“好了,不管有什么理由,都不能打孩子,我看若霞今天也累了,你们有什么事就明天再说,我先带若霞去我家擦药。”

说着一手拉着若霞,一手推开面前挡着的两个人,拿出钥匙开了门,大伯母还想跟进去,被朱母哐一声把门关上,这一串的动作十分流畅,若霞心里的郁闷似乎也减少了很多。

被朱母按着坐在沙发上,接着朱母就拿出药箱来,酒精棉球一应俱全,边拿棉球沾着酒精替若霞消毒边唠叨着:“这手也太重了,你看半边脸都肿起来了,这么乖的姑娘,连骂都舍不得骂,哪个舍得打。”

若霞从小见惯了朱二花的叹气,见多了秦阿姨的无奈,还有老太太,大伯母她们的贪婪以为天下的母亲大都不是软弱就是贪婪的,就算知道同学家里的母亲也有温柔慈爱的,但是谁知道底下是什么呢?

认识陈晓菲之后知道天下还有护着孩子的母亲已经很惊奇了,而现在朱母温柔的话语和叹息让若霞的心揪成一团,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朱母正在往若霞伤口上洒白药,看见若霞突然哭起来,还以为是伤口疼,笑着说:“女孩子就是娇一点,阿飞小时候,腿上割了个好大的口子,那血流的呼呼的也没见他流泪,倒让我有些不满意,疼就应该哭出来。”

若霞的眼泪本来已经要停了,听到这句又流了下来,因为从小就知道,就算自己哭的再厉害,也不会有人安慰,和许志平在一起之后,他倒很喜欢在自己哭的时候安慰自己,可是分开的时候哭的那么伤心,他也不会看自己一眼。

疼就应该哭出来,这样的话虽然简单,但从来没有人和自己说过,朱母见若霞流泪之后又强把泪忍住的表情,知道不光是伤口的原因,伸手抱住她:“乖,想哭就哭出来,不要担心别人会笑话你。”

这话击中了若霞心里最脆弱的一环,从小就希望自己的妈能够像书上说的一样,给自己遮风避雨,可是朱二花从来都没有做到过,除了会抱着自己哭,别的什么都不会,长大了反而是自己在前面拼命的冲,给她遮风避雨,让她脸上露出满足的笑,而往往忘了自己才是女儿。

此时被朱母抱在怀里,若霞这才知道妈妈的怀抱是这样温暖,闭上眼睛,若霞决定欺骗自己,就当对方是自己的妈妈吧,感受一下成人后再也没有过的被妈妈抱在怀里的温暖感觉。

朱母想问什么终于想了想又没问,这孩子别看外表十分倔强和冷漠,没结婚就还是孩子,是孩子就该被大人疼着宠着,想到这里,朱母摸了摸若霞的头发,什么话都没说,这姑娘,看来真是缺爱,也是,从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姑娘的存在也就可以想到她在林家过的什么日子了。

锁转了转,朱令飞边开门进来边嚷着:“妈,我饿了。”结果看见客厅沙发里朱母抱着若霞这幕,朱令飞一脸不相信,什么时候若霞和妈妈感情这么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果然是一狗血就激动啊

 


第 39 章

若霞急忙从朱母怀里坐直身子,脸上飞起红色,朱母看了摇头,不过对朱令飞她可没那么客气:“嚷什么嚷,当你妈我是你的做饭老妈子?还没做呢,等你回来做。”

若霞脸上的不好意思就更深了,站起来说:“伯母,耽误你做饭了,要不我们出去吃吧,有家冷锅鱼味道不错。”朱母笑眯眯的站起来:“哎呀,你脸上受了伤,吃辣的对伤口不好,等我进去做,很快的。”

说着就拎起那些菜口袋要进厨房,若霞要跟着进去,朱母推她:“你不要来了,厨房热气重,到时候伤口弄发炎了多不好。”说着就大声的叫朱令飞:“阿飞啊,给若霞削水果。”若霞摸了摸脸,一个指甲划成的小伤口,说在朱母的嘴里就像是用刀割了多大一个伤口一样,又是怕吃辣不好,又是怕热气熏到不好。

转头若霞就看到朱令飞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看,若霞不由摸一下脸,朱令飞已经一脸凝重的开口了:“这是我妈帮你包上的吧,还是去外面看看,就我妈那三脚猫的手艺。”话没说完,朱母哧溜一声从厨房里出来,手里还拿着菜刀:“小子,说什么你妈我是三脚猫手艺,你哪次划伤不是我帮你包扎的,看看,留疤没有。”

那菜刀明晃晃的,再配上朱母这个造型,若霞一时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躲了?朱令飞小心翼翼的把朱母的菜刀拿下来:“妈,若霞是女孩子,我是男的,当然不怕了。”

这一说朱母也紧张了:“若霞,要不再去诊所处理下。”若霞这次是真的笑了:“伯母,真的不用,就那么小一个口子,不用担心,再说,”若霞摇摇头,决定不说下去,这张脸好看与否也没多大关系。

她摇头的幅度很小,但朱家母子还是看到了,这姑娘,到底是怎么长大的,朱母心中顿时涌起强烈的保护感,而朱令飞就更觉得羞愧了,自己当时真的太不应该了。

气氛沉默了一会,还是厨房传来锅沸的声音,朱母才转身往厨房走:“我还炖着汤呢,阿飞啊,削水果,看电视,招呼若霞被傻站着了。”

朱令飞嗯了一声才笑着对若霞说:“坐吧,我妈实在太热情了,有时候我都有些受不了。”若霞总算也可以恢复正常状态了,抬头笑着说:“没事,你有这样的妈妈,真好。”看着若霞说话时候有些泫然欲泣的感觉,朱令飞的手握紧了又松开,终于覆上了若霞的手:“若霞,你现在过的很好,以前的事就忘了吧。”

忘了?能忘记吗?若霞的眉又皱了起来,她慢慢的把手从朱令飞手下抽出来,站起身,用双手横抱住自己,真的能忘记吗?那是不可能的,如果说忘掉许志平很困难的话,那忘掉以前比忘记许志平还要困难百倍,因为他们是她的血亲,本应像朱母一样这样保护着自己的孩子,而不是那样残酷的对待自己。

朱令飞顿时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他走到若霞身边:“若霞,对不起,我可能性急了些。”看来他还真是喜欢道歉,若霞抬头浅浅一笑:“没关系。”但那种笑和刚才自然流露的不一样,这次的笑似乎又是把自己拒之千里之外。

朱令飞的挫败感再次加深,或者,自己是真的不懂女孩子。

“吃饭了。”朱母的叫声响起,若霞已经在朱令飞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走进厨房:“阿姨,我来帮你。”朱母这次也由她帮忙,嘴里啧啧称赞:“小姑娘就是贴心,你看看,阿飞都已经够乖的了,还要我说一句他才肯动,从来没有主动帮忙的时候。”

这样明贬暗赞的埋怨,若霞也曾在朱二花嘴里听过,但那是夸小军的,自己这个女儿,对朱二花来说,只怕现在是敬畏多过疼爱吧。

朱令飞帮忙把碗筷拿出来:“妈,你这么喜欢若霞,不如收了做干女儿。”朱母的眉微微一挑,这傻小子,自己这话明明是给他搭桥,要他顺坡下驴让若霞做自己媳妇,他喜欢若霞,连眼睛瞎了的人都看的出来,更何况是自己这双利眼?

怎么倒要坐起干女儿来,不过做干女儿也好,自己的干女儿不就是他的干妹妹,这哥哥妹妹的,容易出事,一想到这,朱母脸上的笑更是开心:“若霞,你做我干女儿那是好事,只怕你嫌我啰嗦。”

这又是个什么情况,今天晚上的事情实在是发生的太多,让若霞有点难以消化,而这个变化就更快了,若霞迟疑了一下,朱母已经故意叹气了:“哎,我就说,若霞这么好的姑娘,怎么会来做我的干女儿。”

不是这个意思,若霞冲口而出:“不是的,只是觉得,”话没说完,朱母已经拍了若霞的肩:“不是你嫌我老太婆就好,来来来,好闺女,叫声干妈听听。”

说着朱母就伸手抱住了若霞,若霞觉得这怀抱好像比刚才还温暖,原本想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只是软软的叫了声:“干妈。”朱母答应的很响亮,心里却暗自在想,迟早有一天要把这个干字去掉。

朱母抬头看见儿子的脸色,知道他也是这样想的,对儿子皱皱鼻子,这小子,不会追姑娘还要累的自己这个老娘出马。

这顿饭吃的其乐融融,若霞觉得这就是自己期盼已久的家的感觉,没有刻意讨好谁,也没有谁会说自己的怪话,一家人快快乐乐的吃顿饭,吃完饭坐下来聊天,有一搭没一搭天南地北的聊着,聊着聊着若霞就觉得有点困,偷偷打个哈欠。

朱母已经看见了,抬起腕上的手表一看:“都快十点了,是该睡觉了,熬夜是保养的大敌,我也该走了,有儿子就是不好,过来给他做完饭还要回家,他爸又出差去了,剩我一个回家那样冷清清的。”朱令飞有些不好意思:“妈,我这不是只有一张床?让你睡床我睡沙发你又不愿意。”

都快十点了,的确挺晚的,若霞想了想:“干妈,要不你就到我那边睡吧,我那边都有两张床的。”朱母这就叫正中下怀,嘴里说着不好意思,手已经拉住若霞的手:“姑娘就是心细,那小子让他再买张床他都不肯,说什么没时间,还不是怕我会经常过来,等要我过来做饭的时候他可不嫌我烦。”

朱令飞笑呵呵的,由着朱母说,开门就到对门,若霞拿出一套新的洗漱用具,还拿了套没拆封的睡衣:“干妈,这是我给我妈准备的,一直没用,你不嫌弃的话就先用吧。”

不嫌弃,怎么会嫌弃呢?朱母接过那套睡衣,虽然不是什么名牌,却能看的出都是棉的,而且色彩很适合老年人,嘴上又称赞了几句,拿着睡衣和洗漱用品进卫生间洗澡换衣服。

等朱母收拾停当走出来的时候,看见若霞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手边还有一套被单和床单,看来是拿出来预备给自己用的,这孩子,怎么这么着人疼呢?

朱母把床单被单都拿进里面,自己轻手轻脚的换起来,就算再轻也会有声音,若霞一个激灵醒过来,走进来看见急忙要抢过:“伯母,这些事我来做好了。”

朱母才不让呢,手里的动作依旧麻利:“都说了你是我干女儿了,难道看见女儿累了还要她来做事?你快点睡去吧,我也睡了。”

若霞站在那里,自己累了的时候从来不敢告诉朱二花,因为知道告诉了她也不起作用,长期以来,都已经形成了报喜不报忧的习惯,大概也给她一个自己无所不能的印象了吧?

你累了,当然就要到妈妈这里来歇息,然后再继续走,而不是你累了,还是自己顶吧,你歇下来了,我们怎么办?

朱母铺好床,见若霞站在那里,坐到床边拍拍旁边,示意若霞过来坐:“不累的话我们说说话。”若霞顺从的走到她身边坐下,朱母看着她脸上包好的伤口,长叹了一声:“若霞啊,你别嫌我爱管闲事,以后呢,受委屈就要哭出来,疼了就要喊出来,我知道现在流行坚强的女孩子,可是我们是人不是机器,就算是机器,磨损严重了也会罢工,更何况是人?”

若霞拼命的点头,觉得又要有泪水了,再这样的话,今天哭的次数比平时一年的都要多,朱母叹息,这太乖巧的孩子也不好啊,都是逆来顺受,看今天那老太太就知道若霞的日子不好过,记得他家应该还有个男孩,要再碰上个重男轻女的,朱母的叹息似乎惊醒了若霞,她直起身说:“干妈,不早了,我睡了,你也休息吧。”

这孩子还真不是一般的乖,又能干,什么样的人才舍得打她?朱母现在心里的天平是完全偏向若霞了,也不知道自己那个傻儿子知不知道内情。

作者有话要说:若霞其实外壳一退,就是很脆弱的内心啊

 


第 40 章

若霞以为叫声干妈不过是意思意思哄老人家开心的事情,所以说正经的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当下班时候接到朱母电话的时候先是有些奇怪后面又叫伯母的时候被朱母在那头嗔怪:“都说了,你是我干女儿,怎么还叫伯母。”

若霞从善如流:“干妈,你找我有事吗?”朱母在电话那头笑的很开心,开心的连若霞都能感觉到:“我这个做干妈的可不能白做,你等我下,我马上就到你公司楼下,我们一起去吃饭。”

说完就挂了电话,若霞喂了两声,看着沉寂的电话无奈的摇摇头,这也太热情了,一下子有些不好消化,陈晓菲从门口探个头进来:“若霞,好下班了,我们一起去吃小火锅吧,听说有家新开的味道不错。”

若霞刚要回绝,陈晓菲身后就响起朱母的声音:“麻烦问下,林若霞在吗?”陈晓菲直起身子,看着发话的朱母,慈眉善目,看一身的穿着,也是那种吃穿不愁的,这是谁,感觉不像是若霞的亲戚。

不是陈晓菲看不起若霞家的人,而是除了朱二花和秦阿姨,她就没见过若霞家其他的女人,朱二花懦弱,秦阿姨凄苦,两人都没有朱母眉间这种大气自如,朱母是个自来熟,看见陈晓菲看着她,脸上露出笑容:“你好,我是若霞的干妈。”

干妈?陈晓菲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时候若霞多了个干妈自己还不知道,正要转身问若霞,若霞已经拿着包出来:“干妈,我们走吧。”接着才对陈晓菲说:“菲姐,我干妈约了我,我就不和你去吃火锅了。”

看来一定有热闹看的,陈晓菲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刚在脑子里想着理由,朱母已经开口笑了:“你是陈尘姐姐吧,我是朱令飞的妈妈,以前陈尘老爱上我家玩。”

原来是朱令飞的妈妈,怎么若霞又叫她干妈?陈晓菲脑子里转过几个念头,嘴里已经叫着伯母了,朱母说了两句就约陈晓菲一起去吃饭,这正中她的下怀,嘴里说着不好意思,已经进办公室拿了包出来。

三个人一起去吃饭,有长辈在,陈晓菲提议要去吃的小火锅好像不太适合,刚想说去吃海鲜好了,朱母已经笑眯眯的说:“就吃小火锅,吃火锅多热闹,我喜欢吃,但是阿飞不喜欢,他爸又常出差。”

既然意见统一,说说笑笑的到了陈晓菲说的那家火锅店,找好位子坐下,若霞就起身放调料,朱母也要跟着去,陈晓菲拉住她说:“伯母,就让若霞去吧,她弄的可好吃了。”朱母叮嘱一句别放香菜又坐了下来。

陈晓菲旁敲侧击的打听,朱母是个爽快人,笑着说:“小菲,我活了快六十年了,从来不会拐弯抹角的,若霞我是挺喜欢的。”这样就好,陈晓菲脸上的笑更甜了:“伯母,你喜欢若霞我能看出来,只是若霞别看外表挺坚强的,内心其实很脆弱。”

朱母叹了口气:“是啊,这种性格最吃亏,我看的那个心疼。”心疼就好,陈晓菲连连点头:“伯母这样想就太好了,可是不了解她的人还以为她性格高傲冷漠。”

朱母又叹气:“可不是?阿飞刚回来的时候还说对门的女孩不好处,其实是他自己看不懂女孩子,哪家不好处的姑娘是这样的?”

若霞手里端着三份调料已经过来,见她们两谈的投机,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笑着说:“说什么呢,都这么热闹?”陈晓菲呵呵一笑:“说你呢,说你怎么还不找男朋友?”

男朋友?若霞脸上又露出一丝阴霾,但很快就消失了:“我这不等着小明明长大吗?”陈晓菲嘴巴里的茶一下子喷出来:“去,你当你是女版光源氏?”朱母看着若霞脸上的笑容,这孩子曾经受过多么大的打击,才能把自己包裹的这么好?

吃饭的气氛一直很热烈,火锅店就是这样,热热闹闹的就算心情不好的人心情也会变好,朱母也一直感慨的说:“这才是吃饭的气氛,你说那种西餐厅,安安静静的,连说话都不敢,再好吃的东西也没味道了。”

陈晓菲捞起一个鱼丸:“是啊,西餐厅就是吃个安静的气氛,适合小情侣去,我们这样的,还是来吃火锅好了。”若霞的脸上还是一直都是那种浅浅的笑,但能看出来她心里很高兴。

吃完饭,陈晓菲提议朱母和若霞顺着这边路溜达回公司取车,顺便也能消食,她就先走一步回去看小明明了,说完再见朱母就笑着说:“若霞,有这样的老板真是你的福气。”

若霞嗯了一声,这是实话,如果没有她,自己的人生不知道又要往哪里去了?一想问题,若霞的眉就不自觉的皱起来了,朱母回头看见,笑着说:“若霞,心里面有心事就要说出来,不要一个人闷在心里。”

若霞虽然嗯了一声,但眉头还是没有散开,这孩子,看来心事不是一般的重,难怪自己那个傻儿子追不上呢?就他那个不知道女孩心事的性格。

一路慢慢的走回办公楼,刚走进车库,就看见秦丽从另一面过来,手里拿着手机在讲电话:“好的,我知道了,等会就到了,你不用担心。”

她讲电话的时候,浓密的长发滑了下去,偶尔还用手拨一下头发,看起来风情万种,声音就更是形容不出来的动听,看到若霞,她的脸微微有点变,笑着打招呼,若霞也点了个头,朱母不由抱紧双肩,刚才还好好的,若霞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整个人就冷下?

擦身而过的时候,秦丽突然眉一挑,在若霞耳边低声说了一句:“想知道刚才我和谁打电话吗?”若霞连理都没理她,径自往自己的车里走去,这种话早伤不了她了,那些事情已经全都成为过去。

朱母握住若霞的手,若霞的指尖冰凉,朱母的手心温暖,若霞打开车门:“干妈,上车吧。”接着看向前面,秦丽的车已经出去了,她才低头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

朱母是个明白人,当然不会去问秦丽是谁,告诉了若霞家的地址,这才笑着说:“若霞,今天你干爹回来了,去坐坐吧。”

若霞在PS里设好行走路线这才抬头:“干妈,这么晚了,而且没带什么礼物,不好上门吧。”

朱母嗔怪的一笑:“去,老是和干妈这么客气。”若霞脸上的笑还是那样浅浅的,说实在的,这种很亲密的母女关系,还是有些不太适应,就好像一直饥饿的人面前突然摆满了美食一样,肠胃会不适应的。

不过这种事总是要慢慢来,朱母察言观色,那些往事肯定也是若霞不愿谈起的,一个风情万种的旧识,只怕也是感情问题了。

朱家到了,若霞停下车子,这个地方很久之前曾经来过,那时候还是许志平的女朋友,若霞不会忘记第一次踏足此处的种种心悸和期盼,许母是个看起来很客气的女人,对待若霞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却也感觉不到一点暖意。

初时的若霞心里还庆幸看起来这个婆婆并不是那么的难相处,没有大家吓她的什么富家太太的高傲,后来的若霞才明白,那种说不出口的高傲比不看你更让人难受,容不得你的半点亲近,对你的笑容永远都是那么恰如其分不含感情。

朱母等了一会才轻轻的摸了摸若霞的头:“好了,我到家了,你不肯进去就算了。”这声让若霞从思绪中醒过来,笑着说:“干妈,以后还会有机会的。”

朱母点头,从包里取出一样东西,是个红色金线小包,看起来是装小金首饰的,果然朱母把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用红线拴的小金锁:“这是老风俗,养了女儿是要给这个的。”

金锁并不大,小巧精致,若霞冲口就要说出拒绝的话,朱母已经把小金锁挂在她车上:“按老风俗,是要挂在手上的,但现在的姑娘也不愿意戴这个,嫌太老土,就挂车上吧,保佑你平平安安的。”

这下拒绝的话是说不出来了,若霞只好笑着说:“谢谢干妈。”朱母比她笑的还开心:“本来想配条金链的,但你也不戴,就用红绳吧,你不会嫌干妈小气吧?”

怎么会呢?若霞连连摇头,目的达成,朱母推开门下车:“我就进去了,若霞,一定要来玩啊。”若霞说完再见,看她进了小区这才调头,迎面遇到一辆黑色的奔驰,车牌有点熟悉,两辆车在路上交错而过,各自走向各自的路。

多了个干妈还是很不错的,当若霞又在喝朱母炖的汤的时候心里这样想,或者自己也会慢慢的适应这种比较亲密的母女关系,而不是一直以来的很淡的那种母女关系,不会向妈妈撒娇,妈妈在自己面前会有怯生生的,害怕自己生气的表现。

想到这个,若霞算一下,已经有四五天没接到妈妈的电话了,本来想着老太太来过之后,大概就会接到妈妈的电话了,用那种弱弱的语气来提出要求。

朱母看着若霞好像又魂飞天外的样子,笑着问:“是不是不好喝?”若霞掩饰的笑笑:“不是不好喝,是太好喝,要细细的品。”

朱母又打上一碗:“好喝就多喝点,阿飞他啊,喝了我那么多汤,连一句好听的话都没说过。”正在努力喝汤的朱令飞抬起头来:“妈,知道了,你不需要再来证明有女儿儿子就没用了吧?”

朱母又拍了儿子头一下,这让若霞也笑了起来。

喝完汤,若霞又陪朱母说了会话,陪着朱令飞送她到楼下,朱父已经开着车在楼下等了,他是个不苟一笑的中年男人,连鬓边的白头发似乎都透着威严,只有在看见朱母的时候眼里才露出一丝温柔,但很快又消失了:“知道天冷也不多穿件衣服。”

朱母举起手里的汤:“看,我还给你准备了汤,谁让你不上去的,实在太懒了。”朱父把车门给她打开,对着若霞总算是露出一丝礼貌的笑容就开车而去。

朱令飞刚想对若霞说我们在这周围走走吧,若霞的手机就响起来,看见是妈妈来的电话,若霞示意朱令飞先上去就走到旁边接起电话。

朱二花的声音还是那样怯生生的:“小霞,那天你奶奶来,你爸爸不知道,你不要怪他啊。”这声啊的尾音很高,若霞几乎能看到朱二花说这句话时候的表情,她深吸一口气:“妈,我不是和你说过,他家的事,你别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