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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被玉莲这番话说的都愣在那里,老鸨最先醒过来,上前对玉莲道:“姑娘,你年轻,不知道,这男儿多薄幸,今日对你,明日对她,也是常事。”玉莲反问道:“所以女子才要作践自己,为了那不值得的恩爱,争吵不休?”

老鸨讪讪地说:“这人和人不一样,唯愿姑娘他日的良人,能一心一意对姑娘。”王氏这时也醒过神来,拉过玉莲道:“好了,那些事,日后再说。”王舅母也道:“妈妈,你把碧桃领了出去。”

老鸨应了,这时丫鬟也把碧桃存的东西,全数搬了出来,碧桃看着那些料子,首饰,衣裳,明晃晃的,心里更恨王氏,只是主母的话,现在也没人敢违,只得跟了老鸨起身。

王舅母见她们都走了,这才松了口气,吩咐主管把这些东西都搬到车上,自己和王氏就准备走,方来到门口,就见王舅爷拉了碧桃,老鸨在背后跟着,一个劲地说:“不是小的主意,是你家大奶奶的意思。”身后跟了许多看热闹的人。

王舅爷也不管不顾,径自来到门口,夫妻俩恰好一个门里,一个门外,撞了个对着,王舅爷见主管还带着人往车上装东西,气的暴跳,喝住主管,对王舅母道:“你这不贤妇人,怎做出这等事体?”

平日王舅爷这样一喝,王舅母早就吓得垂泪,认错,今日王舅母心里却是憋了一股气,再则也有人相帮,冷笑道:“儿子结婚,你只拿出一百两银子,倒是每月花两三百银养小老婆,你倒有理了。”
王舅母从没对王舅爷高声过,王舅爷也愣了下,再看见自己妹子,带着甥女也在,喝自己妹子道:“你这嫁出去的人了,挑唆你嫂子做什么?”

王氏可不是王舅母这样的,扬声道:“哥哥,你今日问我,妹子就问个明白,这侄子娶亲,哥哥是预备拿出多少银子?”
作者有话要说:忏悔,我果然越来越狗血了。
算账(下)
王舅爷看见妹妹,愣了愣,想起方才碧桃见到自己,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又说是王氏在后出的主意,心里大怒,见王氏又问起银子的话,甩手就欲打王氏,嘴里还道:“你嫁出去的女儿,管这么多做甚。”

王氏一闪,就闪开了,玉莲见舅舅要打娘,皱眉上前,王舅爷没打到妹妹,一肚子的火对着玉莲发了出来,指着玉莲就对王氏骂道:“你教出的这种女儿,年纪老大也没嫁出去,现在还跟着你到处跑,成何体统。”

玉莲是个晚辈,被舅舅骂了,也只得低着头,王氏是护女儿的,见自己哥哥为了那个女人,竟然要打自己不说,还骂自己女儿,心头大怒,见碧桃半藏在王舅爷身后,面上露出得意笑容,王舅母这时心内一阵酸痛,也哭了出来,门外挤了很多看热闹的人,心略定一定,喝过主管,命他把门关好。

主管瞧见主家的各人,都那副架势,流水把门关好,把下人都叫进来。这门一关,院子里的全是自家人了。

王氏也不客气,沉下脸对王舅爷道:“大哥,妹子以前看在兄妹情分上,一直只是点到为止,想不到哥哥今日为了个妾,就要打起妹子来。”王舅爷听妹妹这样说,心也有些软,碧桃在他后面,软绵绵叫了声:“爷。”王舅爷回头看看碧桃,越发觉得她可怜,再看看面前的另两人,自己的妻子是只知道哭,自己的妹子如恶煞一般,心肠又转硬来,对妻子喝道:“你哭甚,等会再找你算帐。”

挽了袖子对王氏道:“你一个嫁出去的女子,王家的事,和你有甚相干,挑唆的你嫂子来买你小嫂子,真是不成样,今日,我就代爷娘教训你。”说着就捏起拳头,要打妹妹。

拳头还没伸出去,就被人死死握住,这人却是王舅母,只见她咬住牙,对王舅爷道:“你要和我算甚帐,是不是要等那个狐媚子生了儿子,你好把我休了,把她扶正?”王舅爷素日和碧桃夜里调笑时,确说过这话,只是自己肚内知道,这是戏语,当不得真,今日见王舅母问出来,自己也只当王舅母还似往日一般,威吓的住,喝道:“你这不贤人,吃醋捻酸,不休你休谁去?”

王舅母初时还以为,这是碧桃自己想的话,谁知王舅爷当众说出,想自己进王家二十年,也没甚大错,今日王舅爷为了个妾就要休自己,万念俱灰,五内俱焚,手脚冰凉,见碧桃面露得色,心中更怒,大叫一声:“我跟你拼了。”

上前就把王舅爷一把抓住,王舅爷不防备,被她推了个屁股墩,还没等她爬起,王舅母坐到他身上,用手去抓他的脸,咬他的脖子,边打边骂:“我有哪里不到处?公婆的丧事我办的,两个儿子我生的,你纳妾我从没说过不好,你今日为了个狐媚子,就要休我。”

王舅爷虽是男子,只是一来是被酒色掏空的身子,二来也没防备,被自己妻子抓了脸带血痕,下人们见主母打起了主人,都愣在那里,这两头都是主,劝谁也不好,碧桃见王舅母打王舅爷,下人们都待着不动,跺脚道:“养你们这群饭桶,还不给我上前去拉?”主管正打算上前,王氏眼一横,主管又缩了回去。

碧桃想上前拉,只是看见王舅母披散了头发,赤红了双眼,疯婆子样,那尖利的指甲,一把把只是往王舅爷脸上招呼,不时还张口咬王舅爷的脖子,自己衡量了下,怕遭池鱼之殃,只得往王氏那边蹭去:“姑娘,你上前去劝劝?”

王氏只当没看见她,碧桃见王舅爷初时口里还骂,后面就开始求饶:“奶奶,你放了我,我们二十年的夫妻。”王舅母打累了,听见王舅爷说出夫妻情分,左手抓住王舅爷的衣襟,右手指住碧桃:“我要卖了她,你还说不说我不贤?”王舅爷点头道:“奶奶处置妾,是本分,不拦不拦。”

王舅母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儿子结婚,你要拿多少银子出来?”王舅爷连声道:“为王家的体面,随奶奶花用。”王舅母喘了口气:“还休不休我?”王舅爷差点哭出来了:“奶奶进王家二十年,从无错处,自不敢休。”

王舅母这才放了手,只是还没起来,王氏见打的差不多了,这才上前对王舅母道:“嫂子,夫妻哪有隔夜的仇,起来吧。”说着伸手去扶,王舅母这口气,出的着实爽快,扶住王氏的手起来,主管见王舅母打歇了,这才带着人上前把王舅爷扶起,准备搀到后面换衣服,碧桃见王舅爷要往后面去,跟在后面叫了声:“爷。”

王舅爷此时哪还顾得上她,只是挥了挥手,就走了,王舅母喘过气来,看见碧桃,叫了一声:“碧桃。”碧桃忙过来跪下,王舅母瞪着她,缓缓地道:“方才却是我急躁了些,不该让你再回去,只是你掀起如此风浪,留你不得。”碧桃这时哪敢说个不字,只是低头应是,王舅母叫过一个婆子:“出去唤个牙子进来,把她拉出去卖了,越远越好,永世都不能回来的更好。”

婆子应了声是,正打算出去,被王氏叫住:“回来,出去了,可千万别说这院里发生的事。”说着王氏往其他下人那里也看了眼,那些人忙跪下道:“奶奶姑娘放心,小的决不敢说出去。”
王氏这才让婆子出去,王舅母站起身,对王舅母道:“小姑,还是去看看你大哥去。”玉莲也跟上,王氏示意婆子看住碧桃,和王舅母往后面去了。

刚进后面院子,就听见王舅爷传来哎哟的声音,王舅母愣了一下,小声地说:“没料到打的那么重。”王氏拉她一把:“嫂子,女人家能有多少力气?”王舅母不言,进了屋子,王舅爷坐在凳子上,已经换过了衣裳,梳好了头发,王舅母都是往脸上和脖子上招呼的,故此只有脸上挂了彩,主管手里拿着药酒,正在往他脸上,脖子上擦。

见她们进来,主管停了手,屈身给她们行礼,王舅母接过药酒,上前仔细看了看,叹气道:“爷,今日不是我放肆,只是爷细细想想,爷可有念过夫妻恩爱?”王舅爷被她打怕了,此时听她说起,面有赧色,连声道:“却是我的不是。”

王舅母听见他这句话,不觉鼻子一酸,又流下泪来,王氏忙上前接过药酒,对主管道:“唤个丫鬟来,替嫂子梳洗。”主管愣在一边,听了这番话,连忙出去,王氏接过药酒,替王舅爷擦起来,嘴里道:“哥哥,你平素还嫌妹妹啰嗦,只是小妇最是惹祸的根源,再则说了,哥哥,你自己儿子成亲,就拿出一百两银,反是妾,一个月花个两三百银,这等做法,你日后怎么去见爹娘。”

王舅爷被妹妹一顿数落,再则自己娘子,平日实是个贤惠人,自己也实不该说出要休她的话,她是王家三媒六聘娶回来的正室,自己怎为了讨小妾的好,就轻易说出休妻的话,只是连声应是,不敢再有第二句。

等到王舅母梳洗完,天已擦黑了,重又回到屋里坐下,说了几句,主管进来道:“奶奶,有个湖南客人,想讨了碧桃去,给了三十两身价银,卖是不卖?”王舅母看眼王舅爷,见他不说话,自己是巴不得把碧桃推的越远越好,道:“既如此,就卖了吧。”主管应声退出去,王氏见哥哥脸上还有不舍,笑道:“大哥,这等祸害,就算赔了银子,也要卖了,更难得现在还能换回几亩好地。”

王舅爷还是惊弓之鸟,连声道是。

说了会话,摆上酒席,三人喝了几杯,玉莲不沾酒,只是坐在一旁,王舅爷对玉莲道:“甥女,方才实是舅舅不对,不该如此说你,你娘说的对,宋家的娇养女儿,怎能胡乱嫁去,舅舅也留心,替你挑个好的。”玉莲忙起身道:“舅舅这般说,折杀外甥了。”杯来盏往,一场事情,就此冰消。

在宅子里住了一夜,王舅母要留在这里,照顾王舅爷的伤势,王氏就带了玉莲,先行回去,车才出了王家宅子,走到大街上,就听见有人在那高声说:“没想到世间有如此泼辣女子,打丈夫,卖小妾,不过就是转瞬之间。”

王氏奇怪,掀起帘子一看,路边有个酒楼,有人正站在门口,和一群人指手画脚说些什么,王氏看眼香儿,香儿会意,下了车就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好狗血啊。话说,晋江要屏蔽不和谐词语,我对了半天,眼都花了,所以,如果出现框框,大家就猜吧,甩汗。
初见
香儿来到人群里面,听那人指手画脚,说了昨日王家发生的事情,内中不乏添油加醋,说碧桃如何妖艳,王舅母如何地摆主母的排场。临了那人叹气:“这女子也是,男儿家三妻四妾,本是本等,宠一宠妾,也是常事,怎的就打丈夫,卖小妾?”香儿见这人说话不中听,正打算出口反驳。

旁边有人开口道:“若是男儿尊重妻子,对妻子多些恩爱,想必也不会纳妾,就算为子嗣计,纳了妾,想必也没有妻子,会轻易卖了妾去。”众人见这人说话,见识和别人不同,循声望去,却是个二十左右的少妇,见她穿着,虽然朴素,却气度与众人不同,身边跟着个十四五的丫鬟,见众人都向她看来,少妇不由有些发赧,转身欲离去。

前头来了个男子,对少妇道:“娘子,你怎么不站在那里等我?”语气虽然有责怪,那眼眸却十分温柔,少妇轻轻一笑,还没回答,旁边的丫鬟就道:“爷,奶奶说那边坐着太闷,就走到这里等。”男子没有再说什么,从丫鬟手里接过件斗篷给少妇披上,三人这才上了前头等着的一辆马车。

见男子对少妇这般温柔,众人都看呆了,只得马车走了,才有人问:“这是谁家的,怎么从没见过。”旁边有个婆子笑道:“这不就是柳家的女儿女婿,这姑娘倒有福,爹娘虽亡了,却嫁了个书生,现在,已经是官夫人了,你说,哪找去的福气。”

旁边有人点头道:“是,别说做正室了,就是做官妾,她家那样的家世,还不是赶着去。”香儿听他们没说王家的事了,转身走了,赶上王氏坐的车,王氏的车停在前面路口,香儿上了车,对王氏说了方才有人说的话。

王氏听了,笑道:“市井流言,就是这般,不过转个背,就传的面目全非。”半天没说话的玉莲笑道:“昨日舅母那样,还真的吓到我了,她平日一个连高声说话都少有的,昨日竟然那般。”

王氏叹气:“玉莲,你终究年轻,不知道,别的犹可,这做母亲的,怎能让人糟蹋自己的儿子。”玉莲点头,王氏看着她,摸了摸她的脸,叹息道:“儿,你若嫁了人,就知道为母亲的心了。”

玉莲不由心里有些酸楚,强自忍住,笑道:“娘,难道你嫌女儿在你面前碍眼?”王氏一笑,把玉莲搂在怀中:“娘巴不得你陪娘一世才好。”玉莲没有再说话,只是趴在娘怀里。

王舅母的一场大闹,果然很有效,不过两日,王舅母就前来宋家,那时王氏正和玉莲,月英三人坐在那里,边做针线边说闲话,王氏刚站起身说出去迎迎,就听见王舅母的声音。

王氏忙迎上前:“嫂子,怎么也不让我们出去接你?”王舅母扶住王氏的手,她今日看来比平时精神许多,脸上的皱纹都少一些,各分宾主坐下,玉莲,月英行了礼,退了出去,上了茶,王舅母才笑道:“小姑,今日是特地来谢你的。”

说着王舅母带的丫鬟就往前走了一步,把手里捧着的东西拿到王氏跟前,王氏见这样,摆手笑道:“嫂子,我哥哥做的事情,那般不像样,我做妹妹的,都愧杀了,怎好收嫂子的礼?”

王舅母起身,把丫鬟手里的东西拿过来,塞到王氏手上:“小姑,你这般对我,全无别的小姑,只在中间挑唆,这份恩情,怎么能忘?”王氏见却不过,也就收了,姑嫂两人又说些闲话,王氏留王舅母吃了饭,王舅母才告辞了。

过的两个月,却是王家大儿子的喜日子,王氏早几天前,就带着女儿去王家住着帮忙,这样大事,自然帮忙的也不少,只是自从芹哥成亲那回,有人说过玉莲的婚事,被王氏打了回去之后,这才再无一个人,敢提起玉莲和刘家的事情,倒也安静许多。

陈姨娘她们自从听那日去了的丫鬟们回来私下议论,知道连王舅爷都吃了苦头,碧桃都被卖了,对王舅母恭敬的不得,有什么事,流水的去做,再没敢推托的,王舅母嫁到王家二十年,直到如今,才感觉到当家主母的威风。

大喜的日子到了,王家结的这门亲,就是顺娘大伯家的女儿,顺娘在京三年,不惯京中水土,得了咳喘之症,陈温良和她历来夫妻恩爱,观政方毕,南京礼部主事出缺,陈温良想着,自己妻子不惯京中水土,这南京离她家乡又近,何不讨了缺去?就找了自己座师,请往南京去,座师见那不过是顺手推舟的事情,就允了,果然吏部贴出告示,南京礼部主事缺,由陈温良补。

陈温良得了信,收拾行装,和妻子回了江南,这缺也不是甚要紧的,顺娘见堂妹要出嫁,就说等堂妹出了阁再去南京,陈温良视妻如命,自然答应。

这日送亲来的,就是顺娘,新人进了门,完了那些繁杂的事情,坐床罢,新郎就出去陪客,洞房之内,就是送亲来的和男方陪客,在那陪新娘说话吃酒。

男方家的陪客,却是玉莲和月英两人,新娘害羞,只是低头听她们说话,顺娘见玉莲是个说话爽利大方的,两人年纪又相近,说起话来,比其他人更为投机,顺娘见玉莲年过二十,还梳着姑娘的发式,既来陪新娘,想来也不是望门寡,心里奇怪,只是初次见面,不好问的。

若说玉莲性子不好,却见她待人处事,都既为周全,心里更是纳闷。吃了一阵,顺娘见屋子里有些闷,起身说出去走走,出了门,这新房却是座小小院子,酒席都摆在外面,新房反而安静的多,里面也种了几株花草,顺娘走了走,觉得这院子还不错。

这时外面进来个妇人,见顺娘在此,忙上前行礼笑道:“陈奶奶,怎得不在里面吃酒,想是她们说话冲撞了你?”顺娘仔细瞧瞧,原来是王家老爷的妾,陈姨娘,还了个半礼,笑道:“不是这话,只是里面人多,我出来散散。”

陈姨娘见顺娘竟然还了她半礼,身子轻了半截,见顺娘坐到石凳上,到她身边笑道:“可是玉莲姑娘说话不中听?冲撞你了?要我说,她历来心高志大,瞧不上奶奶的大福,也是有的。”

顺娘有些奇怪,她眼里玉莲不是这样的,只是一笑,陈姨娘更得了意,对顺娘道:“奶奶,你可知道她为甚老大岁数,都没嫁出?”顺娘摇头,陈姨娘故意叹了一声:“论说也是亲戚,只是她的古怪处,却和别人不同。”

顺娘抬眼看她,陈姨娘小声说:“一个庄户女儿,心心念念,只是想嫁个当官的,做官妾都不去,只是要做正室,别说等了这么多年,就是再等一百年,也没有个当官的肯娶个庄户女儿做正室。”顺娘咳嗽一声,陈姨娘收了口,讪讪地说:“其实呢,说起来,玉莲姑娘也是个苦命的。”

接着陈姨娘就把玉莲和刘家的事情全部说出,临了还叹道:“其实,去刘家做妾,也不算辱没了,只是玉莲姑娘是个古怪的,说什么,世间男子本就薄幸,何苦去做人的妾,争闹不休,白若男子笑话,说什么日后若嫁了,当官的不算,连妾都不纳的才成,奶奶你说,这世上有这样人吗?”

顺娘听的叹息,听见陈姨娘这样说,才回过神来笑道:“此事,却也不出奇,玉莲姑娘这般想,也是个有气节的,全不似那般贪财趋势的小人。”陈姨娘面一红,讪讪地道:“奴还有事,奶奶宽坐。”说着就自己进了新房。

顺娘叹息一会,正准备起身进房,刚抬起头来,前面站着的不就是玉莲?
作者有话要说:框框事件闹的,连码字都没有心情,感觉状态特差。哭下。
突然想恶搞下,玉莲和顺娘成了知己,搞百合去,恶搞啊恶搞,顶锅盖下。
求亲
顺娘不由有些面上发红,这背着人说话,被说的人听了去,实在是,她用手摸了下脸,对玉莲笑道:“妹妹也出来散散?”玉莲抚了下头发,对顺娘道:“姐姐出来长了,怕走迷了,特地出来寻寻。”

顺娘见玉莲不为自己辩解,心里奇怪,这玉莲若真像陈姨娘说的那般,此时还不急于巴结自己,反而如没事一般?难道陈姨娘说的话,有一半不实?玉莲瞧见顺娘脸色,时常变化,笑道:“日久见人心,奶奶无需多想。”顺娘见玉莲这般气度,心里赞叹,说话也更为亲热了。

散了席,各自别去,顺娘回到柳家,陈温良今日却是去赴刘家的宴席去了,刘大智满了江都的任,上司考评,都是上等,进京赴选,却选了徐州知州,领了凭,就先回家乡来,欲风光几时,再去上任。

听得陈温良和妻子在娘家,早几日就派人送了帖子过来,请他过去赴席,陈温良却不过,今日顺娘的堂妹出阁,自己一个男子,也没甚好忙的,这才去刘家赴席。

见妻子回来,陈温良道过了辛苦,对顺娘道:“没想到刘兄三年没见,现在越发。”说着觉得背着人说不好,又闭了口,顺娘在梳妆台前,拿下一只点翠簪子,听见陈温良住了口,回身笑道:“是不是他要你纳妾?”陈温良奇了:“你怎的知道?”

顺娘起身,坐到他身边:“今日我送妹子出阁,才知道刘爷的一件事情,虽说攀高枝,也是人情,只是这方一阔,就连自己许下的婚约都不认,实在是。”陈温良握住妻子的手,皱眉道:“婚约?这却不曾听过。”

顺娘把今日在席上的听来的话,巨细告诉了陈温良,最后笑道:“我瞧那玉莲姑娘,是个极聪明能干的姑娘,这样的女子,瞧不上刘爷,也是有的,这等女子的行事,我原来只是在书上见过,没想到今日竟让我得见。”

陈温良笑道:“你既然这等喜欢,何不就结交了,也省的你平日没个说话的。”顺娘起身,去收拾床,叹道:“我也想呢,只是这一去,不知道多久才回来?”陈温良起身把她搂在怀里,笑道:“你还没说,怎么知道刘兄要我纳妾?”

顺娘在他身里,转了一下,面对着他,笑道:“你不是和我说过,方中了进士,他就想买两个美妾?这样的事,定要大家都做了,才没人说,你现时也无妾,却赴宴,难道他不会提?”陈温良释然:“我怎么忘了这个,还是娘子聪明。”顺娘一笑,夫妻也没别话。

宋家是早就知道刘大智升了徐州知州,只是芹哥也不去提自己这个老师,自然宋家全家,都当做没这回事一般。

王氏带着玉莲去赴了自己侄子的婚宴,在家不过就是料理家务,此时已是夏天,蝉声连连,玉莲做了一会针线,也觉得有些发困,喜儿早已嫁出,现在贴身伺候她的,是杏儿,杏儿虽年纪小,却很伶俐,玉莲也着实喜欢,见玉莲打个哈欠,忙笑道:“姐姐可是困了,日头长,还是会上床躺躺。”

玉莲应了声,也就躺下,杏儿放下帐子,见玉莲睡着了,也就出去了,玉莲合眼,方朦胧了一会,杏儿推门进来,语气急促:“姐姐快些醒来,奶奶叫你。”说着就收起帐子,玉莲有些奇怪,还是起了身,杏儿拿过梳子,就给玉莲梳头,玉莲见她手脚不快,拿了过来,自己边梳边问道:“这是怎么了?你这般慌张?”

杏儿道:“姐姐,我方才在前面时,奶奶身边的香儿姐姐过来,说奶奶找姐姐,还有些急,我就回来了。”玉莲点头,这时香儿也进来,见玉莲收拾好了,拉住玉莲道:“姐姐快去。”玉莲更为奇怪,这发生甚事,为何这般?

匆匆来到前面,王氏面沉如水,坐在上头,下面有个媒婆打扮的,站在那里,正在和王氏没口子地夸,玉莲更觉得奇怪,这媒婆来家,也是常事,怎的娘这般,见玉莲出来,媒婆笑的像朵花样的来到玉莲跟前,上下打量一番,对王氏笑道:“姑娘果然是百里挑一的美人,虽然年纪。”说到这,媒婆咳嗽一声,玉莲听的更是一头雾水,看向王氏,王氏只是使个眼色,让玉莲坐下。

玉莲坐下了,王氏才道:“玉莲,这位李妈妈,是陈家派来的,说想求你去做他家二老爷的妾。”玉莲听了这话,刚想开口,老李察言观色,上前对玉莲道:“姑娘,虽说这是去做妾,上头没有奶奶,你要生个儿子,就会扶正,姑娘,这么好的亲事,哪里去找?”

接着老李对王氏道:“奶奶,虽说一家有女百家求,只是姑娘也不是十五六的年纪了,这将长就短,嫁了出去,也了了一桩心事。”玉莲一听,这老李不愧是做媒婆做老的,说的话滴水不漏。

见她沉吟不语,王氏也不说话,老李又笑道:“姑娘可是因为说去做妾,心里不喜,这陈二老爷,年纪不上四十,生的一表人才,前头奶奶没了两年,一直没找到合适娶的,打听的姑娘才貌,本等也想娶为正室的,只是他家老奶奶,是个拗性的,说句姑娘不怕恼的话,嫌姑娘家门第低了些,这才说先接进去做妾,等生了儿子,立时扶正。”

玉莲听的越发好笑起来,这等婚事,在别人眼里,想来也是上好的,只是看在她眼里,却如吃了一个苍蝇一般,见玉莲不说话,老李对王氏笑道:“奶奶,可是我说的,姑娘一出来,这门婚事就准了?”

王氏见玉莲半天都不说话,心内也有些着急,叫了一声:“玉莲。”玉莲抬头笑道:“李妈妈,他家若真有诚意,就以正室之礼,来求我,我家虽时代务农,却也不是那下三滥人家,见个有财势的,就贴了上去。”老李没料到玉莲这样说,见玉莲双眼含笑,虽看来和善,隐隐却有一股威严在里面,咳嗽一声,对玉莲道:“姑娘,话是这般说不错,只是士农工尚,怎么说,这农人也要低官家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