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好门很自然地牵起吴劲节的另一支手去等电梯,浑然未觉刘建脸上露出的笑容,这样一边一个牵了孩子的手,像不像一家人呢?刘建的思绪如脱缰野马一样奔跑出去,很久以前,那时廖文鸾还在治病,偶尔一次肯出门,都是这样小心翼翼地牵着吴劲节出去。那时的自己就很希望,能够牵起吴劲节的另一只手,像爸爸妈妈带着孩子一样出去。

一直到进了电梯,廖文鸾都没有放开吴劲节的手,直到电梯八楼停下,有人进来时候廖文鸾才察觉,赶紧把吴劲节的手放下,笑着对刘建说:“看,我还是习惯把小竹子当小孩子。”吴劲节的个头已经开始窜高,一米六五的身高已经到了廖文鸾眉毛处,再过一两年,儿子就要高过自己,那时就真不能把他当小孩子看了。

手随心动,廖文鸾摸摸儿子的头顶,再过段时间,这样伸手过去就摸不到他的头顶了,吴劲节回头一笑,旁边的邻居笑了:“你家这孩子,看起来倒不大像他爸爸,更像你。”爸爸?廖文鸾一时没反应过来,倒是刘建立即开口:“我们只是同事,这个,不是我儿子。”廖文鸾也点头,邻居很奇怪地看了一眼,不过现代社会,这种事情也不少见,只是讪笑一声:“看你们经常一起出入,还以为是一家人呢,原来认错了,对不起啊。”

刘建也回一个笑,可是心里还是有些失落,要是能说是该多好?电梯已经到了一楼,刚才那说话的邻居先走,廖文鸾也觉得有些尴尬,但还是出声提醒刘建,刘建这才率先走出来,吴劲节看着前面的刘建,突然对廖文鸾说:“妈妈,其实你要嫁刘叔叔,也不是不可以。”廖文鸾拍一下儿子的后脑勺:“人小鬼大,我真要嫁早就嫁了,妈妈有你就够了。”

吴劲节的眼眨一下:“那要等我娶了媳妇呢?”廖文鸾是真的笑了:“等你娶了媳妇啊,我就去玩,我还有很多没去过的地方。”吴劲节又眨眨眼:“一个人吗?”廖文鸾笑出声:“傻儿子,不知道,两个人一起,是要缘分的,缘分不到,说什么都没用。”

刘建已经把车开过来,摇下车窗玻璃:“你们俩说什么?”廖文鸾的笑都眼里跳:“也不知道谁和他说的,还说等他娶了媳妇,我一个人怎么办?看看,一副长辈的口吻。”吴劲节趴廖文鸾椅背上:“是文迪舅舅说的,那回不知道说什么,然后文迪舅舅就说,你要努力长,快点长大娶媳妇给祖祖生个玄孙抱。祖祖还笑话说文迪舅舅自己都是小孩子,还装出大人摸样。”

廖文鸾把吴劲节往后座上推去:“坐好了,别跟个猴一样。回来才这么段时间,就没在外面那么稳重。”吴劲节摇头:“妈妈,你说错了,孩子就该有孩子样。”

35、出游

刘建不由哈哈大笑,廖文鸾摇头也跟着笑了,车子已经出了小区,拐过街道离开热闹的城市,上了绕城高速准备出城。这是长假的第二天,绕城高速虽然没有第一天那么拥堵,但出城的车也不少。

车流中车子缓慢前行,廖文鸾打开音乐,气定神闲地等待着。刘建把车里的温度再调低一点,突然笑了:“鸾鸾,发现没有,回来后你变化很大。”廖文鸾抬头看他,有吗?刘建笑起来的时候,眼里像有星星跳:“在外面的时候,你没有那么平静,就算是最悠闲的时候,都有种急迫感。”

廖文鸾嗯了一声很快就说:“我回家了啊,再怎么说,这个地方是我生活了十年的地方。和别处是不一样的。”刘建的手方向盘上轻轻敲了两下:“那,你真的舍得再次离开吗?”上一次离开,那是受了伤要急速地找个地方疗伤,所以要离开这个让自己伤痕累累的地方,可这次,真的就能那么一走了之?

廖文鸾觉得有什么东西游离于自己掌控之外,但很快就露出笑容:“我决定的事不会改了,刘建。”刘建回头看了眼吴劲节才意味深长地开口:“鸾鸾,不是廖家的事,是你的事。”廖文鸾的唇微微张开,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只是不说话。

刘建了解廖文鸾,当然知道她这时的意思是什么,只是笑一笑没再说话。车子安静地出了城,上了高速,两边的景物不再是一色高楼,吴劲节扒车窗上看着外面,当今天要爬的那座山出现眼前的时候,他不由小声嘀咕:“这山好矮,我还以为是很高的山呢。”

刘建把车右转打算下高速,廖文鸾已经回头对儿子说:“你别看这山不高,可爬上去还是要费点力气,山上还有庙,香火挺灵的。等我们爬了山下来,就在山脚的小镇休息一晚上,在这妈妈晚上带你去放荷花灯好不好。”

吴劲节眉头皱的很紧:“妈妈,你不是什么都不信吗?怎么这时候又说香火挺灵的?”廖文鸾收拾着东西准备下车:“这叫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收拾好你的东西准备走吧。今天人多,我们要快一点,不然就没停车位了。”

虽然小镇并没多少商业开发,但今天的中国又是长假时候,平时安静的小镇流如潮。停好车往山上走的时候廖文鸾不由感叹:“这里的感觉比十年前人多了最少十倍,记得头一回来的时候,还很小,那时候这两边的房子虽然破,但很有感觉,现翻新了,怎么就没有感觉了?”

刘建已经笑了:“没有人喜欢住破旧的房子,所谓旧时光,不过是因为回不去才感慨。”廖文鸾的眼眨了眨:“咦,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文艺了?我从不知道。”虽然说是爬山,但上山的台阶修整的很平,三个人走上面就跟公园里散布一样。

刘建的眉微微一挑:“你难道不知道,我年轻时候也是个文艺青年?”廖文鸾啊了一声就说:“是吗?那我要离你远点,要知道,初中时候阿婆就和我说过了,文艺青年只可远观不可近距离接触。”刘建不由放声大笑,这笑声让台阶旁边树木上的小松鼠都呆了一下,接着又飞快跑走。

廖文鸾笑的眉眼都弯了:“你瞧,连松鼠都害怕了,我不是更该远离你?”刘建再次放声大笑,廖文鸾的笑容也渐渐增大,心里某个地方,有什么屏障,好像薄了点。

上得山来,总要进寺一观。山寺离喧嚣红尘还是有些距离,但那一直没断的浓烈香火让知道,纵然是出家,也少不了香火钱。廖文鸾买了三支香,点燃后恭敬插佛前,然后双手合十默默祝祷。刘建已经带着吴劲节寺周围转了一圈回来,看见廖文鸾这么虔诚地那祝祷,咦了一声:“你祷告什么?”

廖文鸾嘴里又念了念才说:“啊,我希望阿公阿婆可以健健康康地活下去。”就只有这些吗?刘建表示很怀疑,当然不止这些,可是有些话是不能和刘建说的,廖文鸾没去看刘建而是去看自己儿子:“饿了吗?我记得这寺里的素斋不错的,我们去吃素斋,吃完了再在山上玩一会儿,然后去下面小镇住。晚上放完荷花灯,明天再回去。”

刘建看着廖文鸾母子往斋堂走去,唇边笑容不觉已带上苦涩,那层纸,看起来那么薄,却好像永远捅不破。这时的刘建有些明白吴雁南的心情了,其实只是舍不得,舍不得她的笑,她的美。到时自己真能在她离开后丢开一切,去寻找别人吗?刘建很怀疑,这十年,已经在自己人生中烙下深深的印记,无法消磨更无法取代。

心里爱着别人的时候去寻找别的爱,对别人是不公平的。刘建自嘲笑笑,只有遇到和廖文鸾有关的事,才会左右为难无法决策。

吃过斋菜,又在寺里随便逛了下,最后随喜了一百块钱,出了寺又在这山上逛逛,这座山既有庙也不是荒山,山顶还有亭子这些供游客休息。亭子旁边摆了石桌石椅,不少人携家带口出来的,在那打麻将打扑克。

亭子里人也多,上到山顶后廖文鸾母子就往山下看,这个角度看去的小镇很美,能看到一条小河穿镇而过,远处的高速公路像一条玉带一样劈开大地。

吴劲节已经那用手指比划起来,廖文鸾知道这是儿子想画画的前奏,摸摸他的头:“今天是妈妈生日,你就想再画幅画给我当生日礼物?”吴劲节的思绪被打破,眉皱起来但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这回不画画了,妈妈,等我想想…”说着吴劲节明显卡壳。

廖文鸾不由笑了:“跟你开玩笑的,你给妈妈画什么妈妈都会很高兴。只要我们小竹子心里记得妈妈就好。”吴劲节飞快地廖文鸾脸上亲了下:“妈妈我爱你,生日快乐。”廖文鸾抱住儿子:“我也爱你,你是上天赐给我的宝贝。”

一直在旁边看着他们的刘建走上来:“两点了,我们下山吧,休息一会儿,我们去吃农家菜。鸾鸾,生日快乐。”廖文鸾的手不禁摸了下那天刘建送给自己的粉色水晶桃花,笑着说:“你都已经送过生日礼物了,又要请吃饭,我实在不好意思不加薪水。”

廖文鸾总是有办法把自己的粉色憧憬打破,刘建心里不由苦笑,但还是点头:“如果请你吃顿饭就能让你给我加薪水的话,那我宁愿天天请你吃饭,走吧。”说着刘建伸手去牵吴劲节的手。吴劲节看了刘建一眼,哎,自己只能帮他到这里了。

农家菜果真好吃,不是那种制作精美的菜肴,而是土灶大锅做出来的家常菜。土鸡熬出的汤很鲜,刚从池塘里捞出的鱼清蒸,肉嫩的让筷子都停不下来。刚摘下来洗干净的青菜,随便一炒就滋味无穷,小炒肉十二分地让下饭,番茄炒鸡蛋颜色鲜亮。

四菜一汤很快扫光,廖文鸾拿起一个红薯剥着皮:“这家味道不错,你是怎么找到的?”廖文鸾很少外食,沈家有家传的菜谱,厨子在家里服务超过三十年,做出的菜比起五星级大酒店的主厨也不逊色,中西菜肴顺手拈来。廖文鸾的舌头被养的很刁,中午山上的素斋已经很不错,也不过得到她一个还可以的评价。

能得到不错两个字,那真是不错。吃饱喝足,又坐窗边看着河水流过,刘建并没回答廖文鸾的话,只是指着不远处:“等到了春天的时候,旁边田里的油菜花开了,那时候更美。”廖文鸾顺着他的手指去,只能看到一片空旷田地,春天,现在离春暖花开还有差不多半年的时间,半年,那时自己该离开这座城市了。

看着刘建,廖文鸾本来脱口而出的,那时大概也不会在这里了,竟没有办法说出来,只是那想象着河边的油菜花田,那时会有不少人来赏花吧?没有等到廖文鸾的回答,刘建转过身,声音温柔地如一阵春风耳边轻抚,不,那是比春风还要温柔几分:“鸾鸾,我很早之前在这家店吃过饭就想带你来了,你一定会喜欢的。而且这里,四季的菜是不一样的,春天是最好的,能吃到鱼头汤,清炒菜薹,香椿炒鸡蛋,还能看着油菜花温一壶酒。鸾鸾,我想带你,在这家吃完四季的菜。”

这算是刘建离表白最近的一次,廖文鸾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风从窗子里吹起来,把廖文鸾脖上系着的丝巾吹的飞到刘建的脸上,刘建没有把丝巾拉开,只是看着廖文鸾,廖文鸾低头,很仔细地剥着红薯的皮,好像这是最重要的事,绝不能做错。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女主真是女主啊,男人永远只是辅助的。

36、偶遇

红薯的皮被一点点很仔细地剥掉,廖文鸾把红薯放进个小碗里,招呼在门边玩耍的吴劲节过来吃。沉默,还是沉默,刘建的心开始慢慢地从火热变的冰冷,那个男人,真的对廖文鸾影响那么深?深到即便廖文鸾决意离开,还是不会忘记吗?

会完帐,三个人沿着河边往小镇走去,这些年的旅游开发热让小镇的河也有了些变化,越往小镇走去,河边就修整过,鹅卵石铺成小道,岸边种满杨柳桃树,河中有水车,吱吱呀呀的。

刘建一边走一边说:“这边一到了春天,桃红柳绿的,好看极了。”说着有人赶着一群鸭子从河里过,吴劲节停下脚步看鸭子过路,刘建和廖文鸾也站在那等他,看着廖文鸾的美丽侧脸,刘建觉得自己的眼都有些转不开了。

廖文鸾回头看着他:“刘建,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我想知道的是,究竟我要的是什么?从小到大,我没要过什么东西,就算当初和吴雁南结婚,也是因为太习惯有他的存在。当初以为自己很爱很爱,事后想起,好似也很爱,可经过这些天,我不知道,当初的是不是爱情。你对我的好,我知道,但我不知道的是,这是不是爱。我要的是,是不是这样的爱。”

刘建的眼里闪出火花,这是廖文鸾头一次谈起这个事,但愿不是最后一次。刘建的声音很温柔,温柔的如春风吹过:“原来是这样,鸾鸾,我还以为,”说着刘建就笑了,笑的十分舒展,连眼角的笑纹都那么喜气洋洋。

以为什么?廖文鸾的眉微微一挑,很快就明白,以为自己心里还有吴雁南,可是那个男人,自己早就不爱了。如果说自己不懂爱,那那个男人,或者也不懂爱,所以他把占有和控制当做了爱情。刘建的眼神很温柔,看着廖文鸾说:“鸾鸾,只要你愿意,我愿意陪你等,等一年两年,甚至一辈子。”

世间有什么事,能够比陪着心爱之人在一起,看着她绽露笑容来的美好?这样的话,胜过当日和吴雁南情最深时,他在耳边说的情话,鸾鸾,我要让你永远幸福。当时的自己信了,当时的他也是真心,只是他要的幸福和自己心中的幸福,不是一回事,这场爱恋,最后能给自己留下这么贴心的儿子,已经很不错了。

看看吴劲节,廖文鸾眼里有温柔的光:“其实我很幸运,有些挫折,要在年轻时候遇到。有些错误,要在年轻时候犯,如果老了再遇到,老了再犯错误,可能就要了我的命。”映着夕阳的光,把刘建衬的十分英俊:“沈小姐要听到这话,一定很高兴的。她说,人在这世上,哪能遇不到挫折一生顺遂,但你遇到的错误,总有人帮你抹平。碰到的挫折,顶多就是切水果时伤了手。时代已经不同了,女人也要走出家,不能再像以前一样。”

廖文鸾哦了一声:“这也是妈妈不肯告诉我廖文鸯其实没那么好,要我提防着她的原因?”刘建摇头:“只说对了一点点,沈小姐也拿不准廖文鸯是不是真的那样,毕竟是沈小姐养大的孩子。遗嘱其实有两份的,沈小姐告诉我的是,如果廖先生去世,你没有从廖先生那里得到任何财产时候,开启这份遗嘱。而另一份就要被销毁。”

两份遗嘱,那另一份,就是和这份遗嘱不一样的,廖文鸾察觉到刘建话里的意思,轻声问:“另一份遗嘱,是不是有廖文鸯在上面。”刘建点头:“沈小姐认为,爱的力量要大过恨的力量才是,但做周全的安排,这是沈家人的特点。所以,廖文鸯小姐永远不知道她失去的是什么。”

爱的力量要大过恨的力量,廖文鸾觉得久违的泪又要出现,强忍住眼中的泪对刘建说:“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回来之后你有些反复的原因。”刘建点头,但又加上一句:“沈小姐还说过,如果恨的力量太大,那她也无能为力。就该让你做决定。鸾鸾,你有一个好母亲。”

廖文鸾擦掉眼角的泪,声音都有些嘶哑:“妈妈这样做,倒让我相信杨乃恩说的话了,是爸爸强|奸了廖文鸯的妈妈才生下她,所以妈妈为爸爸赎罪。妈妈绝对会做出这种事的。”又是当年的事,刘建的眉皱起,很快就说:“如果你想知道当年的一些事情,我可以陪你回去看看,开车过去也就八小时。”

廖文鸾的声音还是那么嘶哑:“不必了,你也说了,妈妈说过,该让我自己做决定,那我的决定就是让廖文鸯一无所有,当初她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她。一报还一报。”刘建点头:“如你所愿。”

说完刘建就去招呼吴劲节:“看完鸭子了吗?我们回去客栈吧。等晚上再让你妈妈带你来放荷花灯,就在前面不远处。”吴劲节嗯了一声就悄悄地对刘建说:“刘叔叔,你还没和我妈妈说?”刘建屈起指头敲吴劲节额头一下:“小孩子家,想什么呢,好好地…”

刘建的手在半空中画了下,终于还是落下来,有些无奈地笑笑,吴劲节就跟大人似地说:“哎,我总是要长大要离开的,妈妈要人陪。”这样的话让刘建心情很好,眼里都带上笑:“然后你就觉得我不错?”

吴劲节点头:“刘叔叔你很有耐性,也知道妈妈喜欢什么,当然,最主要的一点,你不会像爸爸一样强迫妈妈做什么。哎,我爸爸最近做的那些事,太幼稚了。我在学校里,都不好意思说,那个是我爸爸。”

学校里?刘建的眉挑起:“你们一群孩子还看八卦?”吴劲节摊开手:“女生爱看,下课时候还议论,还有女生问我,都姓吴,是不是吴雁南是我叔叔?”看着吴劲节的无奈,刘建笑了:“你们这些孩子,还真有趣。”有趣,一点也不有趣,被一群女生追着问八卦,害得吴劲节恨不得躲进厕所里,才能躲开这群女生。要是当时改成和妈妈姓就好了。可这不可能,回来这么多日子,去爷爷奶奶家的时候,奶奶最爱问的,不就是爸爸和妈妈重新在一起,会不会很高兴的话。

从吴劲节心上来讲,是不愿意爸爸和妈妈重新在一起的,但奶奶要问,做为一个很温柔的好孩子,吴劲节还是会顺着奶奶的话说几句,但也仅此而已。

晚上的河边人很多,放荷花灯这种习俗近年来很流行,都是些来给自己祈福,希望家人平安的,当然也不乏觉得好玩,所以来玩一玩的年轻人。廖文鸾自认自己就是觉得好玩所以来玩的人,牵着吴劲节的手,买了盏荷花灯,来到河边让吴劲节捧着灯,点亮蜡烛就要去找个好地方,好让灯顺流而下。

耳边不时传来别人一惊一乍的声音,灯打翻了,哎呀,灯撞起来了。还有,你看你看,那盏灯一直飘到好远去了,那个人真有福气。这样的话让人的心不由也跟着紧张起来,走下阶梯,蹲下,看着吴劲节小心翼翼地把灯放到河水上。

这灯没有像有些灯一下,在河面上打了个旋就沉下去,而是很争气地在那飘,廖文鸾的手搭在吴劲节肩膀上,跟着他看那盏灯是不是顺流而下。虽然浮浮沉沉,可那盏灯在视线所及范围内,还是飘下去了。

后面等着放灯的人已经在小声催促,既然已经看见灯飘到了桥那边,也就不再去看,廖文鸾和吴劲节往旁边站一站,好让别人蹲下来放灯。人声鼎沸,吴劲节看了会儿河上的灯也觉得不想看了,母子往河上面走。

走到一半突然听到有人喊:“这不是廖小姐?怎么,你们也来这边玩?”说话的是个中年妇女,看起来有些眼熟,过了好一会儿才算从记忆库里搜寻出来,记得这该是吴妈妈的牌搭子,好像姓林,廖文鸾迅速调整笑容:“林阿姨你好,离的近,就过来逛逛。”

林阿姨笑眯眯地瞧着吴劲节:“这是小竹子吧,长这么高了,记得那时候还要被抱在手上,一逗就笑。”吴劲节也很有礼貌地叫奶奶,林阿姨身后的女人明显不喜欢这样的寒暄,对廖文鸾点了点头就说:“姑妈,我先下去放灯了。”

说着就往河边走,林阿姨还是笑眯眯地说:“这是我侄女,刚从美国回来,也不爱和人打招呼,现在的孩子,真是头疼。”廖文鸾又应酬几句,也就和林阿姨说再见带了吴劲节走,刚走出几步就听见林阿姨的侄女问:“姑妈,这是谁,怎么从没见过。”

廖文鸾也不在意,只往前走,吴劲节瞧瞧自己的妈:“妈妈,那个阿姨,就是这两天奶奶要让爸爸和她相亲的,我见过照片。”廖文鸾弹儿子脑门一下:“不相干的人,管他们的事做什么?赶紧回去,河边风大,我冷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菜单,其实是江南一片的。

37、商议

吴劲节伸出手把廖文鸾的手包在掌心里:“这样就不冷了。”廖文鸾把儿子搂紧一些,两人嘻嘻哈哈跑远了。林阿姨已经对侄女说:“那个啊,就是吴雁南的前妻。”她侄女哇哦一声,林阿姨拍拍她的手:“看到了吗?人家命好,从来不需要去操心这些。你今天和阿南谈的怎么样?”

侄女伸手搂住林阿姨的肩膀:“不怎么样。姑妈,没想到他孩子都这么大了,要当这么大孩子的后妈,我可不愿意。”林阿姨哼了一声:“你啊,被你爸爸妈妈宠坏了,阿南这样的条件,虽然说二婚有孩子,可年轻能干,长的又帅,多少人想介绍,要不是我和他妈妈关系好,也不能先说。再说小竹子和他妈妈是常年在国外住的。”

哦,侄女点头:“我明白了,这是把前妻放在国外,自己好在国内风花雪月的。”林阿姨看着侄女一脸玩世不恭的样子,恨的捏紧她的手:“别乱说,她可是沈家的外孙女,早和吴家没关系了。”沈家?哪个沈家?林阿姨把手放开:“还有哪个沈家?”

侄女了然:“我记得高中时候我们同校有个叫廖文鸯的就是沈家外孙女,是她妹妹?”林阿姨的唇不屑地撇起:“廖文鸯,那个不过是廖凯外头女人生的,抱回来养的。说是沈家外孙女,也不过是给自己脸上贴金的说法。这个才是沈家正经外孙女呢。”说着林阿姨突然笑起来:“这回,也是这位回来,带了个男的,吴家才死了心。”侄女的唇不由撅起:“搞半天我就捡人家不要的。”林阿姨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抚:“别说这样的傻话,人跟人不一样,要找阿南这样的,也只能去被人挑了。不然一般的,拿个三四万月薪住个小房子开个小车子的小白领,你要不要?”侄女摇头,林阿姨又和她说一些廖家沈家吴家的事,让她在和吴雁南交往中注意。

廖文鸾并不知道自己和刘建成了别人的八卦主角,不过就算知道了廖文鸾也从不关心,放完荷花灯回到客栈,刘建准备了蛋糕和蜡烛。虽然觉得这是骗小孩子的玩意,廖文鸾也从善如流,吹熄蜡烛吃了蛋糕。

客栈老板娘和廖文鸾差不多大,一脸笑眯眯十分和善,见廖文鸾过生日,还送来一壶酒两样小吃,眨着眼睛对廖文鸾说:“这酒是自己家泡的杨梅酒,虽然度数不大,可是后劲不小。”话里的暧昧和眨眼,让廖文鸾顿悟这是什么意思,不由笑着拍刘建的肩膀:“听听,又误会了。”

说着廖文鸾把吴劲节拉过来:“我今天啊,有小帅哥陪。”客栈老板娘哦了一声:“难怪呢,你不知道我嫉妒死你了,长的这么美,老公又这么温柔体贴,儿子又这么帅。现在知道这个不是你老公,安心了。”

廖文鸾也笑了,刘建摇头,虽然今天被认错不少次,但心里面是高兴的,巴不得能以假成真,现在听了客栈老板娘的戏语,也只能在旁边干笑。

这一天是玩的很开心的,第二天也精神百倍地回去,车刚进了小区停在楼下,廖文鸾打开车门和儿子下车,就听到有人喊自己:“鸾鸾。”接着吴雁南脸色铁青地走过来,这样一幅活像捉奸表情,并没让廖文鸾有丝毫地反应,只是拉着儿子的手和刘建说再见,这才转身对他说:“好巧,你过来接小竹子吗?”

好巧,她竟然还有脸对自己笑的那么甜,问的那么简单,难道她什么都忘了吗?廖文鸾已经把吴劲节的手放开:“跟你爸爸去爷爷奶奶那边吧。”吴劲节点头,吴雁南把车钥匙递给吴劲节:“你先去车里等着,我和你妈妈说几句话就回来。”

吴劲节拿过车钥匙,眼在父母脸上左右看着,廖文鸾拍拍他:“去吧,小心些。妈妈不会有事的。”吴劲节这才嗯了声离开,廖文鸾下巴往吴雁南处一点:“有什么话就请讲,如果是公事,现在是放假期间,是私事的话,我觉得我和你之间没什么好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