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姐妹走了,秦凯边麻利地切菜边问月兰:“怎么了,你回来的时候好像有心事。”月兰拿起把韭菜,边捡边说:“也没什么,我只是看见王大妈去找大姐。”秦凯愣了下,随即又笑了:“这倒新鲜,她们婆媳俩,也有两三年没见过了,其实细想想,何必呢?”月兰瞅他一眼:“你没当过媳妇,不知道做媳妇的难处。”秦凯呵呵一乐:“哎,我妈可没有对你怎么的?”月兰白他:“去,你全忘了不是。”秦凯笑笑,专心做饭。

吃完饭,素云抢着去洗碗,月兰随便收拾了下屋子,坐了会,素云起身说要回学校,秦凯见月兰坐立不安的样子,就说干脆出去走走,随便送素云去学校,收拾一下,大家也就出门了,梓涵和素云在前面走,秦凯夫妻在后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先到素云学校,看着她进去,顺着路往下走,就是月香开店的街道了,这条街也是整个小城最繁华的地带,傍晚时分,夏天的日子又长,街上都是拖家带口出来散步的,快走到月香店的时候,秦凯突然停下了脚步,月香正在看着梓涵,让她别乱跑,见他停下来,抬头看他,梓涵已经指着对面叫起来:“爸爸,大伯在那边。”

月兰顺着梓涵的手指去看,看见秦刚站在一家女装店门口,正在抽烟,看那个架势,像是在等人。秦凯皱皱眉,准备喊他,被月兰拉住了:“算了,在外面,要真遇上什么人,不好。”秦凯想了下,也是,伸手出去握住她的手,笑着说:“还是你想的周到。”

月兰低头不语,这时耳边传来声音:“哟,小两口在我门口表演恩爱呢?”原来已经走到了月香店门口,月香正站在门口和琴红在说话,梓涵跑过去,叫:“姑妈好,三婶好。”然后就腻到月香怀里,月香接住侄女,抬头正好看见秦凯去牵月兰的手,嘴角一扬,就开口说了。

秦凯也没放手,拉着月兰上前说:“大姐,这都老夫老妻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月香摇头:“啧啧,这都是和谁学的,要娶我妹妹的时候,那个老实,现在,都会油腔滑调了。”说得大家都笑了,琴红碰了碰月兰,示意她往对面看,月兰顺着去看,陈晓燕从店里出来,秦刚迎上去,两个人说了两句,秦刚接过陈晓燕手里的包,陈晓燕挽住他,两人就继续往前走,月兰转回头来,对琴红笑了笑,琴红耸耸肩,说:“大嫂也真是的。”月兰心里暗想,还好素云已经回学校了,笑笑,把话叉开:“不是那位去省城了吗,怎么?”

琴红不屑的说:“她还不是怕她不在了,有人趁虚而入,也不想想,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月兰把滑到手肘处的包带往上提提,叹道:“算了,别人家的事。”月香这时回过头来:“你们说什么呢?”月兰说:“没说什么。”月香看她眼:“想都知道,说实话你家大嫂也太软了,要是谁敢这样惹到我头上,我不搅得天翻地覆,我就不姓李了。”月兰见秦凯脸上有些尴尬,忙笑着说:“怎么会,你对哥这么好,想也知道,哥不是那种人。”

月香听完,嘴角一扬,得意地说:“那是。”又对月兰说:“进去吧,在这都挡人家道了。”说着就拉着梓涵进去,月兰她们也进去了,刚坐下,梓涵就磨着爸爸,要去买吃的,秦凯知道月兰有话要问月香,也就打蛇随棍上,牵着女儿出去了。

月兰见他们父女出去了,看看月香的脸色,见她神色正常,这才问道:“你婆婆,下午来找你什么事,我看她进门的时候脸色不大好?”月香正在叠着衣服,见月兰问,愣了下才说:“也没什么事,只是王庆他妹夫,现在下岗了,想做点生意没本钱,她来问我能不能支援点。”

月兰听月香说完,走到月香面前,用肩膀撞了她一下:“没钱了,就想到你了,那怎么脸色还那么差,活像谁欠她谷子还了米一样。”月香看她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看我这个儿媳妇,就跟眼中钉一样,更何况,还在嫌我把她儿子拐跑了,能亲自来找我,已经是大退步了,再和颜悦色,只怕要到下辈子了。”听她说了这么一大通,月兰问道:“大姐,那你准备出多少?”

月香这时衣服已经叠好收好,拉着她坐下:“她说看我情况,能支援十万最好。”

“十万!”月兰一下子跳起来:“她去抢还差不多,张口就十万,好歹你一年的收入了。”月香拿起水杯,喝了口水,咬着下唇说:“我一年都赚不了这么多,再说这钱花出去,要是买个好了,也算是件好事,怕就怕出力不讨好,那我还不如把钱扔了,还能听个响呢。”月兰坐近一点:“姐,那你想怎么办?”月香叹气:“等你哥回来再商量,他自己的妹妹,总不能不管吧,反正我也没把话说绝,只是说最近手头有点紧,刚上的夏装,手头没这么多现金,等等再说。”

月兰知道自己姐姐是个有主意的人,点头:“也好。”月香看她一眼:“别告诉爸妈,妈那个性子,知道了,又要劝我,不就是身外物,还说什么财去人安乐了。”月兰笑了:“知道,我又不是小孩。”月香伸出指头,点她脑袋一下:“你在我面前,不是小孩是什么?好歹我大你两岁呢。”姐妹俩正在说笑,梓涵牵着秦桦的手进来,秦桦怀孕已经三个月了,肚子已经隐约有些显山露水了。月兰姐妹忙站起来,月兰把梓涵拉过来,对她说:“干妈怀着,你那么急匆匆地牵她过来,摔了怎么办?”

梓涵不高兴了,嘟着小嘴说:“妈妈,连干妈都说我能干,我怎么会不小心呢,妈妈批评的不对。”秦桦见她脸都涨红了,弯腰摸摸梓涵的头说:“对,我们梓涵最能干了。”月兰看梓涵一眼:“好啊,都学会在干妈面前告状了?”梓涵对妈妈做个鬼脸,晃着脑袋说:“妈妈错了,我当然要告状。”又去拉着月香的衣服说:“姑妈,你说我说的对不对?”月香乐了,手抚着梓涵头上的羊角辫:“对,这次是妈妈错了,不是梓涵的错。”月兰问秦桦:“怎么你一个人出来了,他呢?”

秦桦往店外一指:“那不是,和你老公在一起说话的,现在过烟瘾去了,戒不掉,只好躲着我抽了。”月兰往外一看,林岳海和秦凯两个一站一蹲,林岳海正在那忙着吞云吐雾。月兰转头笑着说:“还好秦凯没烟瘾。”秦桦接过托月香带的孕妇装,正在掏钱给她,听月兰这样说,笑了:“是啊,不让他抽,熬的厉害,让他抽,对孩子不好,十多年的老烟枪了,戒掉也不容易,只好抽少点。”

月兰和秦桦又站着说了两句,林岳海抽完烟,也就进来找自己老婆,各自寒暄几句,也就各自回家。梓涵在前面一蹦一跳地走,秦凯侧过头看看自己的妻子,她目光专注地看着女儿,唇边还挂着一丝温柔的笑,又想起大哥一家,不由伸出手揽住她的腰,月兰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侧头看他,秦凯看着妻子,专注地说:“月兰,这样多好。”月兰的手往下握住他的手,笑着说:“怎么,表忠心?”秦凯捏了下她的手,只是继续揽住她的腰往前走,月兰嘴角更往上弯。

王庆妹妹借钱的事情,逢周末回娘家的时候,也没见李母提起,月兰估计月香已经处理好了,也就没问。转眼七月又到,月兰母女又到了假期,李母也是这个月退休,科室的人集资买了一份礼物送给李母,留作纪念,又按风俗,在酒楼订了几桌酒席,为李母送行。李母半是伤感半是欢喜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正文 第十九章 都是钱惹得祸

李家全家都去了,酒席上杯来盏往,月兰姐妹俩自然也要帮着李母挡酒,正喝得热闹,月兰抬头看见王母沉着脸进来,一愣,忙碰碰正在和别人讲话的月香,月香抬头看见,愣了下,忙笑迎了上去,对王母说:“妈,吃饭没有,快坐下。”王母把她手一甩,虎着脸什么话也不说,把手里拿着的一包东西往她怀里一丢,就转身往外走,月香一看那大小,匆忙对月兰说了声,就追着出去。

李母坐在席上,晃眼看见亲家母进来了又出去,拉过月兰问道:“刚才不是你王大妈,怎么也不坐坐就走了。”月兰见月香也出去了,怕李母担心,笑着说:“没事,妈,我出去看看。”和秦凯说了声,让他招呼着,自己也出去了。

到了酒楼外面,月兰扫了一眼四周,见没她们婆媳俩的影子,心里还在奇怪,这两人速度还够快的,晃眼就不见了,正准备进酒楼,又扫了遍,看见对面茶楼里面靠玻璃窗这边坐的,不正是她们婆媳,月香不停地在解释着什么,王母脸上还是有些不高兴。月兰想了下,过了马路,进到那家茶楼。

王母见媳妇的妹妹也来了,本来就不高兴的脸板的就更紧了些,月兰上前,招呼了声,对她说:“大妈,您怎么不坐坐再走,我妈还问起您呢,叫我出来请您进去。”王母鼻子里面哼出一声:“我们穷人,吃不起你家的饭。”

月兰碰了个闷钉子,看向月香,月香嘴往桌子上努努,月兰这才看见桌子上有包报纸包的东西,从形状大小和厚度来看,应该是钱,心里不禁嘀咕,瞧这个厚度,少说也有一万多,怎么王母还不高兴,回头又想到,人家王母刚开始问的,可是十万,这些钱可能觉得不够。

月香这时继续对王母说:“妈,您也知道,我一个人顾那个店,服装比不得别的东西,一压货,过了季节,就不值钱了,手上只有这些,妹妹要做生意,我当大嫂的,也要尽力帮忙,这不手上有的现金全拿出来了。”说着又把那叠钱往王母那边推了过去。月兰也说:“是啊,大妈,我的姐姐,我知道,不会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实在是拿不出来了。”

王母被她们说的,觉得也有些道理,手伸出去,快触到那叠钱的时候,忽然又想起女儿说的,把手缩了回去,只是冷着脸,对月香说:“刚才只有我们两个在,我还怕说出来,别人说我欺负你,现在你妹妹也在,我问你,你手上没钱,怎么前几天还给你妈买了对玉镯子,花了四千多?”月香姐妹俩见她伸出手的时候,暗自松了口气,又见她这样说,对望一眼,一时不知道怎么说。

前几天,月香说李母退休,她也没什么可送的,就拖着李母到了秦刚开的玉器店,买了对镯子送她,这几年,小城本来就流行这些东西,没想到这居然成了王母的把柄。王母见这话说的她们姐妹俩都没说话,更得意,嘴一撇,开口就说:“月香,你是我王家的媳妇,就该向着王家就是,你自己的亲小姑,做生意没有钱,向你借,又不是不还,你倒好,借十万只拿出两万不说,转身就花四千多给你妈买了对镯子,你可别忘了,你是谁家的媳妇。”

月香被这番话气得胸脯一起一伏的,月兰在旁边看着,见月香脸色开始不好,担心她又发火,忙上前按住月香的肩膀,对王母笑着说:“大妈,您这样说,就让人寒心了,我姐的确是王家的媳妇,只是她也是我妈的女儿不是?我妈辛苦工作了那么多年,现在退休了,一对四千多的镯子,也消受的起吧,再说这镯子,也是我和姐合伙买的,只是前几天我上课忙,才让我姐带着我妈去看的,算来一人也只花了两千多,也是做女儿的孝心,您说是吗?”

月香见妹妹这样说,压了压火气说:“妈,并不是我厚此薄彼,只是事情都赶到一块去了,再说,这两万的话,也是阿庆一年不吃不喝才能拿到的,我虽然有那个店,现在生意不好做,利润又薄,七七八八的费用去掉,剩下的真的不多。”王母虽然被月香姐妹这样说,嘴里还是嘀咕出来一句:“那也要先救哪边。”

月香被王母这话气的反笑了,开口说:“妈,您刚才也说了,我是王家的媳妇,就该向着小姑,这我也知道,只是妈,要照您刚才的话,小姑的婆婆也该操心不是?”月兰见月香说出这话,王母脸色又有些不好,忙又笑着说:“大妈,我妈为我们姐妹操心,就跟您为小辰操心一样,您说是吗?”

王母被月香姐妹说的哑口无言,想了想,现在还有求月香,闹得太凶也不好,脸色和缓了些,把手搭在那包钱上,叹气说:“也是我心急,看见你妹妹愁成那样,和小陈每天为了这个拌嘴,拌嘴之后,你妹妹就哭,说哥嫂看着这唯一的妹妹,也不帮忙,这才。”月兰忙把钱往王母手里塞,笑着说:“大妈操心也是正常的,我们虽然是小辈,却也是做父母的了,肯定知道。”

王母接了钱,揣在怀里,拉着月兰的手说:“月兰不愧是当老师的,礼性足。”说着白一眼月香,又对月兰说:“你婆婆不知是哪世修来的,有你这样个好儿媳。”月香只当没听见她的话,站起身对她说了几句好话,王母这才走了,月香付了帐,和月兰一起出去,月兰对她说:“姐,她说的话你也别放在心上?”月香看她一眼:“更难听的我又不是没听过?”

月兰安抚地拍拍她的后背,说:“姐,要今天说,当年的事情,你也太冲动了。”月香轻笑:“无所谓,谁爱说说呗,我可做不来别人欺到我头上我还把脸给她打的事。”月兰叹气:“姐,话不是这么说。”月香笑笑:“我知道,你是希望我好,但是既然发生了,再说其它的也没意思了,你说是吗?”月兰没说什么,两姐妹又进了酒楼。

这时李母已经被人灌的脸都红扑扑的,见月香姐妹回来,拉着她们说:“你们两来帮我挡酒,我去个卫生间。”月香笑着上前,月兰见李母要去吐一下,忙扶着她去了。

到了卫生间,李母吐了会,月兰给她拍着背,担心的问:“妈,没事吗?”李母直起身,接过纸巾擦了擦嘴,笑着说:“没事。”接着起身去开了水龙头,李母边洗脸边问月兰:“你王大妈,刚才找你姐什么事?”月兰见她这么问,沉吟了一会,说:“妈,没事。”李母抬起头,从镜子里面瞪她一眼:“没事,少来骗我,你们姐妹俩可是我生的,看你们脸色就知道有事。”

月兰低头想了下,咳嗽一声:“妈,是这样的。”就把王母来的目的都告诉了李母,李母听完,叹气说:“其实,要是月香当年不那样,现在也不会感到矮了他家一头。”月兰靠着她:“妈,您说什么呢,当年姐也是为了你们,您和爸,一辈子老实做人,被人这样说,做女儿的听了,谁受得了。”李母看见二女儿这样,拍拍她的手说:“这些话,我也不敢在你姐姐面前说,怕她埋怨,只是老实想想,我们为的什么,还不是图你们好好地过日子。”月兰感到眼眶有些湿润,只叫了声:“妈。”

李母拉过她的手,叹气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月兰见她打了个趔趄,忙搀住她,李母拍着她的手说:“月兰,这事你也别让你姐知道我知道了,省得她又着急。”月兰点头,这时她们已经回到了酒席上,月香也被灌了许多,月兰见月香有点借酒浇愁的样子,上前笑着说:“都好兴致啊。”见又来了个喝酒的,立马月兰面前又出现无数酒杯,李家全家,除了两个孩子,都被灌了不少的酒,等到酒席结束,已经八点多了。

李母见月香喝的有点多了,王庆又不在,放心不下,让月兰扶着点月香,月香摆手说:“我没事。”话还没说完,就到墙边,哇的一声吐了出来,秦凯在前面招呼李家父母,梓涵和小磊两个很乖地跟在背后,回头见月香在墙边吐了,又转回来:“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月香吐了出来后,又坐在台阶上休息了会,觉得舒服了些,说:“我没事,你先和爸妈他们回去吧。”

秦凯看看月兰,月兰也示意他回去,这才带着李家父母打车走了,月兰见月香坐在台阶上,头埋在想着什么,也顺势坐下,抚着她的背说:“姐,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月香抬起头,月兰才看见她满脸是泪,忙拿出纸巾给她擦泪。月香接过,对她说:“月兰,人活在世上到底是为了什么?”

月兰搂住她:“姐,说什么呢,你们全家,谁不羡慕。”月香苦笑一下:“羡慕,是,该羡慕,只是太累。”月兰晃晃她:“姐,这人生本来就没有很完美的,你要这样想,不发愁才怪?”月香转回头来看她:“呦,小丫头片子,什么时候这么能说会道了?还教训起我来了?”月兰放开她:“少欺负我,我可工作都那么多年了。”月香笑笑,安慰她说:“没事,我只是喝多了点。”说着站起身来,理了理衣服,说:“我是谁啊,你什么时候见我低过头?”说着把月兰也拉起来:“走吧,该回去了,要不妈该当心了。”

第二十章 都有点烦

月兰点头,刚站起来,包里就传来电话声音,月兰拿出电话,打开一看,是秦凯打来的,忙接了起来,说了几句,就挂了。月香在旁边看着,问:“什么时候买的手机,我怎么不知道?”月兰把手机放进包里,笑着说:“秦凯昨天才给我买的,说是下个月我生日,看见有优惠就买了,今天才办的卡,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月香笑着说:“难怪,是妹夫送的生日礼物,我说,你是什么方法,他第一次来我们家的时候,不就是个傻愣愣的吗?怎么现在这么贴心,说,有什么窍门没?”

虽然是姐妹,月兰还是不习惯说这个话题,脸红了红,就叉到别的话题上了,姐妹俩边走边聊,不过二十分钟,就到了李家,客厅里,只有李母还等着,梓涵坐在秦凯怀里,头不停地往下点,李母看见两个女儿进来,松了口气。

月香和他们打了声招呼,李母见她面红红的,身上一大股酒味,还摇晃着想坐下来,一把拉住她说:“别坐了,上去睡觉去。”月香摆摆手,示意没事,又感到酒意往上涌,急忙往捂着嘴去卫生间了,李母叹了声:“这孩子。”就追着过去了。

月兰笑笑,坐下来说:“晚了,我们也回去吧。”秦凯点头,月兰摸着梓涵的小脸,柔声:“宝贝,快醒醒,回家了。”梓涵揉揉眼睛,睁眼见是妈妈,口齿不清的说:“妈妈,你怎么这时候才回来,我要睡觉。”人是站起来了,又倒到沙发上去了,秦凯站起来,抖抖腿说:“我抱的她腿都麻了。 月兰边低下身子准备把梓涵抱起来,边对他说:“谁让你惯的。她都七岁了,不会自己在沙发上躺着?”

秦凯捶了两下腿,上前把梓涵抱起,呵呵笑着说:“说的好像你不惯她一样。”李母这时从楼上下来,见他们两口准备走,开口说:“让梓涵在这里睡吧,明早我送她去上学。”月兰下意识地说:“明天您不上班?”李母有些伤感地说:“瞧你。糊涂了吧,我都退休了。”说着李母慢慢地坐下来,叹道:“以后这日子,都不知道怎么过。”

月兰蹲下,对她说:“妈。您和爸都退休了,享福的日子还在后头呢,又没什么负担,身体又好,想吃点玩点都可以。”李母回神。笑着说:“也是,这忙惯了,闲下来反而不舒服了。”秦凯这时把梓涵抱进房里安顿好了。又出来,见她们母女在谈心,也就没上前,李母看见秦凯站在那,推了月兰一把:“不早了,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秦凯上前打过招呼,夫妻俩就出门了。

今天是农历十四。月华如水,反正路也不远,两个人走路回家,月兰紧紧挽着秦凯的胳膊,虽然是盛夏。夜风吹来,还是有些凉。秦凯把月兰的手紧紧包在手里,月兰想着月香地事情,心里有些烦,只是也不好对秦凯讲,夫妻一路沉默地回到了家。

没有几天也就放假了,前几天忙着考试,月兰也没去月香店里,不知道情况怎样,放假了,抽个空,带着梓涵就去了。还没到店里,就见小坤和小磊在店门口玩,梓涵甩开妈妈牵着的手,跑上前去喊哥哥,兄妹三人就玩起来了,月兰见了,叮嘱他们不许跑远,就进了月香的店。

店里只有月香一人在百无聊赖的翻杂志,偶尔往店门口瞟一眼,月兰见了,小孩心又起,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打算吓她一下,还没到跟前,月香就抬起头来,反吓了月兰一跳,月香看她一眼,把杂志收起:“坐吧,都不是小孩了,还玩这个,我要没点反应能力,怎么做生意。”

月兰坐下,问了几句月香的生意,月香懒懒地说:“就这样,反正开的时间长了,主顾也多了。”接着看看她:“怎么,今天怎么想起到我这里来了?”月兰把凳子往姐姐这边拖了一点,凑近她问:“你婆婆后来没来过吧?”

月香看她一眼:“从哪学地毛病,神经兮兮的,能说什么,他现在刚起步,两万足够了,找个合适的项目,再找个店,谁不是这样由小到大的,想一口吃个胖子,风险大啊。”月兰对这些生意上的事情也不是很懂,只是笑着听她说完了,才说:“你就这样直说?”月香瞟她一眼:“你还当我是什么都不懂地,吃一次亏还不够?”

月兰往后一靠:“那我就放心了。”月香打她一下:“少来这套。”接着月香又叹气:“他妹妹,还想多点钱,说钱多利润也高,可是谁也不是富人,没这么多钱去糟蹋,我让你哥去说了,那可是他妹妹。”月兰怕怕姐姐的手,月香看着她:“你放心,我不是孩子了。”月兰笑笑。

琴红这时进来了,姐妹俩忙住口,琴红也没坐下,皱眉说:“二嫂,你回不回去?听说妈病了。”月兰这下被惊到了,站起身来说:“怎么也没给我们打电话?”琴红说:“我也奇怪,还是大嫂刚才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正准备回去,就见你来了,就来问问,要不要一起回去。”

月兰正准备回答,电话响了,拿出来一看,是秦凯,刚接起来,秦凯就在那边急促地说:“月兰,刚才大嫂打电话说妈感冒好几天了,你在哪呢?”月兰告诉了他,秦凯又说:“你先回去看看,要实在不行,就让妈进城来住院,在这里也方便些。”月兰答应了,就和琴红说:“我们一起回去吧。”

把梓涵就放在月香这里,月兰坐上琴红的摩托,妯娌两带着小坤就一起回去,不一会到了村里,远远地小坤就喊:“妈妈,快看,那是大伯的车。”月兰在后座伸长了脖子看了下,门口停的果然是秦刚地车,不由奇怪,这秦刚怎么就知道了?

这时已经到了家门口,琴红停车,月兰牵着小坤就进了家,院子里不像月兰想的那么安静,秦母坐在葡萄架下的一个躺椅上,身上还盖了床毯子,罗彩坐在一边,眉头轻锁,素云站在一边,一脸地不高兴,而坐在秦母面前的,除了秦刚,还有另外一个打扮时髦漂亮的,正是陈晓燕,也没有人说话。

月兰看看旁边,嗯,院子里面没什么东西,看来还没吵起来,这时琴红停好车,手里甩着车钥匙走进来,见她站在这里,上前捅她一下:“二嫂,怎么不动?”月兰往人在方向指指,琴红一看,钥匙都要掉下去了。听见她们说话,素云上前:“二婶三婶回来了。”

秦母看见两个儿媳都回来了,招呼她们两个:“快过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还让你们也回来了。”小坤跑过去,叫了声奶奶,秦母摸摸他的头,对他说:“怎么大妈也不叫?”小坤又叫了人,秦刚见秦母当他是透明的,有些尴尬,咳嗽一声,对小坤说:“小坤,怎么大伯也不叫?”

琴红上前,摸摸小坤的头,笑着说:“这孩子认生的很。”秦母听见秦刚说话,准备起身,罗彩忙站起来扶,陈晓燕也预备起来扶,秦母甩开她的手,对罗彩说:“既然你两个妯娌都回来了,就准备点好菜,让她们吃了饭再走。”说着就在几个媳妇地簇拥下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