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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娘刚准备推辞,却见李成甚有诚意,略一思索,命小喜上前连那包宝石一起收了,又叙了几句,却是已到晚饭时分,命人摆上酒饭,依旧是教书先生带着那两个学生作陪,萱娘就自回房。
房里只有刘姨娘带着英姐昭儿在做针线,昭儿初学女红,本是极认真的,却绣上两针,就侧了耳朵去听听外面的动静,见萱娘进来,行了礼就想问,萱娘把她叫过来,拉着她的手,笑道:“我知道你只有中午时才见了一回你爹,却是极想他的,只是你爹爹此时在用饭,等用了饭时,我自会命人把你送过去。”
昭儿是历来信萱娘的,见她这样说,也点头要重行坐下,萱娘见她这般乖巧模样,心里暗道,可惜自己两个儿子,都已定了亲,虽说亲家都在外方经商,却是已有成约,不能毁了,英姐又是个女孩,自家侄子,出身却是配不上的,这样姑娘,日后却不知落到谁家?
此时门被推开,推的却是急了些,萱娘正要出声问是谁,见留哥笑嘻嘻走进来,玖哥还跟在身后,留哥也不忙去和娘行礼,只是笑嘻嘻对昭儿道:“昭儿,酒席散了,我送你去找你爹可好?”
说着就要去拉昭儿的手,昭儿正要起身,就听萱娘轻轻一拍桌子,对留哥道:“胡闹,此时晚了,你一个孩子,怎还送她过去。”说着招呼小喜牵着昭儿走了。
留哥又被娘说了一通,脸上的神色渐渐不好看起来,嘴也慢慢撅了起来,萱娘过了一忽,才叹道:“留哥,你忘了那日娘和你说的吗?”留哥想起,只是低头不语,萱娘见他这样,叹气道:“留哥,女儿家的终身,是极重的,你虽现时还小,等到大了,就明了,娘话可是说在头里。”
刘姨娘见他们母子这般对话,起身道:“奶奶,哥儿是极聪慧的,奶奶说了这几句,哥儿想必就记在心上了。”萱娘也不理她,只是看着留哥,留哥过了半日,方点头,萱娘悠悠叹气,玖哥上前道:“娘,弟弟还小,自然只知道对人好,等到大时,就知避嫌疑了。”
留哥听见哥哥替他解围,自然是点头不止,萱娘也不说话,玖哥眉头一皱,笑道:“娘,方才李大叔和刘大叔两人在酒席上,讲些异域的风光,却是和这里不同,说有那么大的果子。”说着就用手比了个海碗大小的,接着说道:“却又是长在那细高的树上,那土人却是拿那果子当饭食。”萱娘听他讲了,也觉得新奇,不由抬头看他,玖哥学说一会,想了一想,又道:“先生也在那里赞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儿子想求娘一个恩典,等再大些,就随李大叔他们去外洋,也瞧些风光。”
萱娘让他坐到自己身边来,摸着他的头道:“你有这般志向,娘也不好拦你,只是风光虽好,路上却是要吃些辛苦的,你生长锦绣堆中,怎能吃那般辛苦?”
玖哥听了娘这话,紧紧咬住下唇,留哥听了哥哥要去那外方,娘很赞赏,怎肯落后,扑进萱娘怀里道:“娘,儿子也要去。”萱娘摸摸他的头,只是不说话,英姐见两个哥哥都要长大后去闯闯,自然也有样学样,挤不进去,只急得在外面大叫:“娘,我也要去。”
英姐话还没说完,留哥就回头对她道:“那海船可不许女子上去,你去了,可是不成的。”英姐又被哥哥说了通,立时红了眼眶,刘姨娘心疼她,把她搂到怀里,笑道:“英儿乖,到时你哥哥们如真去了外面,你自然要留在家中侍奉,不然谁来侍奉?”
萱娘让两个儿子乖乖坐好,把英姐抱过来说:“英儿。你姨娘说的极对。”说着对玖哥笑道:“儿,方才娘问的,你能受那海船辛苦?”
玖哥紧紧皱着眉,忽而起身道:“娘,儿子就要从今日起,磨砺了来。”说着给她们行了一礼,就匆匆出门,留哥见了,也起身草草行了一礼,跟着哥哥走了。
萱娘摇头轻笑,过了一会,见英姐困倦了,让她们下去歇息,自己和小喜回房睡去。
小喜伺候萱娘宽衣,并说些方才去送昭儿时,李成说的一大篇感激话,萱娘听着,只是微笑。这时外面传来纷扰之声,小喜忙移步出去,方打开房门,见奶妈一手一个拽着两个孩子过来,瞧见小喜,忙停住脚步,喘吁吁的道:“小喜,你去秉了奶奶一声,两个哥儿,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只是说要不睡那锦绣衾枕,只要用草荐打个铺,还说不要小厮服侍。”
萱娘此时披了件外袍已经站在门口,听了详细,已经知道端由,奶妈喘口气,又道:“老身费了恁多口舌,只是说不转来,这才拉着他们来见奶奶。”小喜转头看向萱娘,萱娘点头,对奶妈道:“妈妈,此事我已知端里,却等我问来。”
奶妈舒口气,退在一旁,萱娘也不让他们进房,只是走到玖哥面前道:“想来你说的磨砺就是此事。”玖哥本是怕母亲责骂的,却见她和颜悦色,点头,萱娘又看向留哥:“你想必是和哥哥学的?”
留哥大声道:“是。”萱娘道:“这样辛苦,比起海船上的辛苦来,只是少了许多。”玖哥听的这等辛苦还不如海船上,不由眼中光又暗淡下来,却听萱娘话锋一转:“不过你们小小孩童,能有此想,实属不易,娘就随了你们,不过。”
玖哥听的娘肯由了他们,忙抬头看向萱娘,萱娘道:“若有吃不得苦,要重换了那锦绣堆的,从此后,再休提半个要海船上的事,只给我老实在家读书。”玖哥略一迟疑,留哥已经响亮答道:“儿子知道了。”
玖哥见弟弟答应了,也跟着点头,奶妈见萱娘应了这事,有些急了,上前道:“奶奶,哥儿们都这么小。”萱娘一摆手:“不防事,也只是生在这等人家,若是农人家里,这等年纪,却已经下田了。”
奶妈低头嘀咕一句:“这可是各人的命。”虽极小声,萱娘却听的清楚,只叹了一句:“各人的命总要各人来做。”说着叮嘱了奶妈几句,奶妈虽不愿,却不得不依吩咐,只得行了礼,骨突着嘴走了。
萱娘这才招呼小喜,要回去歇息,小喜上前道:“奶奶,这事?”萱娘看着两个儿子走的方向,叹道:“我的儿子,难道我不知疼热,只是若不让他们知些苦楚,白白养些纨绔出来。”说着萱娘又像想起什么,只是不说话,小喜知道她定是想起叔洛,没有再说,只是扶她进房歇息。
货卖
萱娘虽去睡了,身子却睡不踏实,有了这么多银子,就该盘算着买甚么田,置办甚么产业,这些宝石,大些的拿去货卖,小些的留着自己镶几只钗环镯子,等到孝期满了,戴出去,也好给别人瞧瞧,知道这寡妇不是散财的人,想了又想,鸡方鸣时就披衣坐起,小喜却还在外屋睡的正酣,也不唤她,也不点灯。
却从箱里取出这包宝石,把玩一番,看一看成色,昨日不过粗看一看,今日却是着实细看,放在额前比一比,嗯,这红宝石越发衬的唇似樱桃,又用线栓了,放到手上瞧瞧,这祖母绿,却映的肌肤似雪一般。
越看越爱,却渐渐喜不见了,愁上了心头,这湖州虽说自古就是鱼米之乡,生活富足,却也这么多宝石,少有大主顾来一次买了,零碎卖去,却也怕时日拖的长了,价低了,萱娘正在盘算,一点烛光传来进来。
却是小喜听的里屋有动静,披了衣,点了灯进来瞧瞧,见萱娘只穿了件外袍,那些宝石散了一床,烛光一照,分外显得夺目,忙把烛台放下,拿了床被子给萱娘披上,嘴里埋怨道:“奶奶,你自个身子,也该自己保养,这还好睡时节,怎的不睡,只看这个?”
萱娘半日才抬头看眼小喜,叹气道:“小喜,你瞧这宝石,甚时候才能换成现银子?”小喜没料到萱娘是想这个,反怔了怔,半日才笑道:“奶奶,这也是急不来的。”
萱娘把那些宝石收一收,叹道:“我也知道这是急不来的,却是怎生才好?”小喜眉一皱,又道:“奶奶,何不找个好的银匠,把这都镶了,做成首饰,当到当中,岂不更好?”
萱娘把宝石包交与小喜,命她仔细收好,重又躺下去道:“我也想过,却是一来这些宝石不小,二来当到当中,价格又不相应。”说着重重叹了口气。
小喜把宝石仔细收好了,坐回床边,见萱娘一副愁模样,不由撅嘴道:“李爷做事却也有些荒唐,既能卖了那些,就该连这些也一起卖了,带现银子回来,省的奶奶烦心。”
萱娘本已闭目,听见小喜的抱怨,睁眼道:“丫头,你虽护主,却没想到另一层,泉州到湖州,走海路也要一个来月,都换了现银子,那上船下船,更不便当。”小喜却还不服,皱眉道:“那两千两,不也换成金子带回来了?”
萱娘方才本还有些睡意,此时也全都没了,起身穿衣,小喜忙替她穿鞋,萱娘拢一拢头发,摇头笑道:“小喜,五千两银子,换成金子,也有五百两了,谁家没事,放这么多金子在里面,只怕这两百两,还是换了些时日的。”
小喜手里拿着梳子,且不忙为萱娘梳头,只是皱眉道:“为甚奶奶总比奴知道的多?”萱娘从她手里拿下梳子,自己梳头,边梳边道:“虽说我家不过小户,却也是世代经商的,小时玩耍时,祖父也曾和我说过。”想到这,萱娘微顿一顿,叹道:“只恨我不是男儿。”
小喜见萱娘提起从前,添了伤感,不好再问,只是帮她梳洗,一时刘姨娘也来伺候,萱娘打扮停当了,出去料理家务。
萱娘终是孤孀,刘普在庄子里住了几日,为避嫌疑,也就辞了进城寻了个客栈住下,萱娘命王大去客栈说了,刘普在客栈的饭食,住宿,记下了,让他们到自家来取,刘普虽只见过萱娘一次,却也知道她是个爽快人,也没推辞,李成自然是陪他住了,昭儿久不见父亲,也跟着去了,萱娘遣了一个小厮去服侍他们,安置停当,萱娘自又在琢磨怎么把宝石换钱。
却也是萱娘时运来到,这湖州有个大富之家,姓张,家私巨万,却只得一个女儿,万分疼惜自不必说,襁褓之时,就千家万户来求,挑了又挑,留到十八岁时,方把她许给无锡一家也是一般豪富的许家,既是一般豪富,对方的聘礼齐整是不必说了,却是聘礼里面,有一支臂缠金,上面却各镶了六颗宝石,做工精巧不去说它,十二颗宝石足有蚕豆大小,净是一般大小,颜色也是一色。
张老爷纵见过镶宝首饰,也见过比这多的多宝石,但似这样的还是头一次见,不由拿在手上细细看了,许家送嫁妆的家人,见张老爷果拿起来看,上前笑嘻嘻道:“这些宝石,却是家老爷早年跑海路带回的,只剩的这十二颗一般大小的,这次才拿了出来,镶了这只臂缠金。”
张老爷赏玩一番,突然想起一事,转身问许家家人:“怎的只得一只?”许家人拢着手,恭敬答道:“却是家老爷说了,刚刚只够镶的这只,也不知这地面上,还有谁家有财力,能凑成一对。”
张老爷听了这话,眉头跳一跳,心上有些不快活起来,吩咐众人看好东西,自己走到后房坐下,只是长吁短叹,奶奶见了,不由上前动问,张老爷皱着眉道:“方才瞧见亲家送来的聘礼之中,有一只镶宝臂缠金,我略一动问,却说只得这只,我就想着,怎生照了这式样,再打一只,好凑成一对。”
奶奶见不过恁般小事,笑道:“这不过一点小事,有何可叹,命人开了宝库,挑出十二颗一样的,做了就是。”张老爷听的这话,也道有理,他却是个性急的,登时命人开了宝库,搬出若干宝石来选,只是宝石虽有,却难得有这恰好,张老爷争强好胜之人,自然不惜钱钞,要挑了一般大小的宝石来做。
勉强挑的十二颗,却是初看还成,和许家送来的一比,显得逊色许多,张老爷命管家四处去寻,务必要挑的像心像意的,若不是喜期将近,只怕还要遣人去福建去寻。
这商人逐利,听的张家要挑宝石,轰动的连杭州的珠宝商人都带着宝石来卖,却也这般不凑巧,挑过上千块宝石,都没合适的,萱娘自然也知道了,看着自己那二十多块宝石,却不知能入张老爷的眼不,总也要去碰碰运气,让李成带了宝石到了张家。
此时因张老爷是个急性子的,专开了个屋子,供那些宝石商人等候,张老爷却命了两个银匠在此帮他挑宝,张老爷坐在一旁,只在那里等,嘴里还道:“再细瞧瞧,我就不信,这诺大一个湖州,就挑不出几块好宝石来。”
那屋子里却已先有了几个商人在这里喝茶等候,这个说:“我有上百块红宝石,就不信张老爷瞧不中。”那个说:“我专挑了二十颗猫儿眼来,怎么选,也选的出来。”听了他们的话,李成心里也没了底,自己这二十余块宝石,虽是自己当时精心挑选的,只是这张家如此苛刻,怎能入了他的眼?
虽如此想,李成却也耐心等候,银匠相看了那两个商人的,挑了半日,一个只得八颗一般大小的,另一个虽有十颗一般大小的,却还少了两颗,只得让那两个商人走了。
李成见轮到自己,忙把包打开,一个银匠先看一看他包里,却也只得二十来块,皱一皱眉,唇边的胡须就翘了起来,正欲挥手让他走了,另一银匠眼尖,一眼看见他包里有几块好祖母绿,拿一块出来,笑道:“虽比不上别的宝石大,细看起来,却也似一般。”张老爷见方才那两个宝石诺多的商人都没挑出来,没情没绪,正在喝茶,听了这话,忙丢下茶杯来看,在包里稍一搜寻,却看到有十余颗蚕豆般大小的祖母绿,忙让银匠试镶一颗上去,和许家送来的比一比,却分明比他家送来的要好,再数一数,恰是十二颗,张老爷一颗心这才落了地,不及问价,就对李成道:“这包子,我全要了。”
李成见宝石全都卖出,心里喜悦,却还要问一句:“却不知价?”张老爷听了这话,摆手道:“这是易事,这包子,给你四千两去。”李成本只打点着能卖三千两就成了,谁知却得了四千,张了张嘴,正待说话,张老爷是个心急的,转头见李成这般表情,此时越发心急上头,还怕李成不卖,拍他的肩道:“四千五百两,再多就不成了。”
李成见又多了五百两,回过神来,唱一诺道:“谢老爷。”张老爷唤个西席过来,写了一纸文书,嘱咐他明日来家支取银子,李成又行一礼,揣了文书,就退出张府。
李成到了客栈,命小厮连夜回去,回报萱娘,萱娘正在那着急,听了这话,长舒口气,刘姨娘在旁也得了喜信,双手合十道:“老天保佑。”萱娘点头道:“正是这话。”唤过小喜:“给王主管送二十两银子去,却也要谢他当日的话。”
小喜见萱娘高兴,笑问道:“奶奶,当日奴也在旁帮衬,怎的奴的赏钱呢?”萱娘白她一眼,笑道:“后日给你寻个好女婿就是。”小喜羞的满脸飞红,忙的出去。
次日李成吃过早饭就去张府库上取银,有文书在,管库的也不刁难,一天平兑足四千五百两,李成留得个五十两银子的元宝,谢了管库的,也不停留,雇了两个骡,把银子捆上,就回了庄里。
第 20 章
萱娘早已命人备好酒饭,在庄上等的眼都望穿,怕又有甚闪失,王大得了二十两银子,也是意外之喜,自然也在庄头等着,远远见李成和几个人赶着骡子过来,忙命人回去报了萱娘,自己迎上前去行礼。
李成还了礼,一路到了门前,萱娘虽不能亲自出来,却还是派小喜出来迎接,小喜一口一个李爷,迎着他到了厅前,萱娘满面春风,连施礼不迭:“劳烦兄弟了。”李成还了礼,忙亲自和王大等人合力,把骡子上的银子都搬了下来,交付萱娘,萱娘见元宝如土块一般,垒在筐中,虽在陈家多年,却也没亲眼见过如此多的现银子,镇定一下,请李成去用酒饭,自然还是教书先生相陪。
这才和刘姨娘,小喜三人一道,把银子搬入卧房,却也搬的手软脚塌,方收拾好了。
刘姨娘直等到银子装好,才对萱娘道:“奶奶,奴的心,此时才跳回来。”萱娘欢喜劲过了,自己倒了杯茶在吃,听的她这句,只是淡淡一笑,刘姨娘笑的眼睛都快弯了起来:“这做生意的利息,果然极大,要真照这样起来,不到几年,就是个大富户。”
萱娘的一口茶差点都喷了出来,刚准备取笑几句,小喜见她们这等高兴,自己自然也是高兴的,不过想到另一事,不由问萱娘:“奶奶,就不知大爷二爷可还有什么说话?”萱娘放下茶杯,冷笑一声:“拿张纸画个鼻子,好大一张脸,都分家单过了,可还有什么话说?”
小喜想想也是,不过前有王婆子之鉴,萱娘见小喜还在想,叹气道:“我知你也是为我好,只是这张家买宝石的事,纷扰中全浙江都知道了,有心的人想打听,自然也能打听出来,瞒是瞒不住的,也要商议了,看怎么再能生发。”
小喜点头:“奶奶,去问问李爷,那外洋缺些甚么,好置办起来。”萱娘衣袖轻轻一挥:“那外洋也煞作怪,只有丝绸,茶叶,各类瓷器缺了,别的也不甚缺。”
刘姨娘听到这里,笑道:“奶奶,茶叶,瓷器这些也罢了,独有这丝绸,积年看蚕的人家又不少,买几亩桑园,看几张蚕种,开个机坊,也不是甚难事。”
萱娘还没说话,小喜笑了出来:“姨娘这话说的有理,旁的不说,奴家里就是看蚕的,奴前些日子归家,娘还在我面前唠叨,要看几张蚕种。”萱娘听她们说的热闹,只是不说话,自己静静的想。
小喜和刘姨娘说了一会,见萱娘不说话,两人停了口,看向萱娘,萱娘一笑:“好了,也乏了,那些事,等日后再说。”小喜她们知道萱娘的脾气,主意没定下是不说的,点了头,施了礼,就退下。
萱娘一个人在房里,左思右想,虽说这些银子,数目不少,却是走外洋的利息虽大,风险也不小,这银子可说是李成用命换来的,他虽执意不要,自己也不能一口吞了,想定了主意,这才朦胧睡去。
这李成住了一些时,先回的刘普带信来,称择定九月出海,唤他速速打点行李,信上还说了另一件事,李成瞧了信,就要去找萱娘商议。
昭儿见爹爹又要出去,虽舍不得,也知道拦是拦不住的,暗地里背着人流泪,面上还是笑着的,李成虽也舍不得女儿,却是看萱娘对昭儿甚好,衣服首饰,吃穿用度,比英姐还要更好些,也和女儿说些道理,让她乖乖听萱娘的话,昭儿含着两眼泪,应了爹爹的话。
李成这才领着女儿,到得厅前,却是不光萱娘在,还有一个媒婆打扮的,带着两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地上还立着一对夫妻,李成也只当这是萱娘要买几个人使,行过礼,还没说话,萱娘就笑着对昭儿说:“昭儿,你来瞧瞧这两个人,你可喜欢?”昭儿抬头看看面前这两个小姑娘,大的也才十一二岁,小的不过十岁,两个都怯生生的,昭儿细看一看,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李成摸不到头脑,那媒婆打扮的上前对萱娘道:“奶奶,瞧这样子,这两个丫头也就留了。”萱娘点头,吩咐媒婆下去,唤小喜来把昭儿牵下去,这才开口道:“我却做了件事,没和你商量,还望你不要推辞。”
说着就示意那两个人过来,那两人过来了,给李成跪下行礼,李成慌的忙使手去拉,问萱娘道:“三嫂,这却是怎么说。”
萱娘坐的端端正正,先让那两个人起来,开口道:“全赖兄弟大德,才得了这注钱财,虽说你执意不要,我却不能心安。”说着从椅边的一个匣子里,拿出一纸文书,交付给李成李成拿在手一看,却是两百亩桑园,还有一所庄房,李成皱眉对萱娘道:“三嫂,你要让我做那言而无信之人?”
萱娘轻笑:“兄弟怎的这么糊涂,也不看看那契约上,是谁的名字?”李成再一看,却是写了昭儿的名字,萱娘这才款款的道:“我知你定不要的,只是昭儿在我家,虽说衣食不缺,却也难保有个把不长眼睛的,说什么酸话,这才买了这注产业,写了一房家人,还有方才那两个丫鬟,都是给昭儿的。”
李成不等她说完,就施礼道:“三嫂这等妥帖,实是让小弟佩服。”萱娘摆摆手,接着说道:“昭儿既有了这份产业,日后她的吃穿用度,也就从桑园的租子上来了。”说着手指那房家人:“他们夫妻,却是连着桑园一起过来的,打听的素来也是勤谨的,每年就住在庄房上,取了租子来,记在账上,旁人想也说不得什么了。”
李成听到这里,明了萱娘的心思,忙又谢过,萱娘见李成应了,这才松了口气。
李成说了几句,想起刘普信上所说,开口道:“三嫂,却有另一件事,还望三嫂能应了。”萱娘还当是说本钱的事情,笑道:“我知你是又要出去的,你瞧多少银子够,就带多少银子去,何必这样?”
李成顿一顿,皱眉道:“此事不是我来求的,却是刘兄所求,他想求三嫂的一个人。”萱娘听的话有蹊跷,含笑问道:“刘爷却是要求谁,总是通家之好,却不知要求谁?”这时小喜正好进来,李成看一眼小喜,这才道:“刘兄信上所说,却是求三嫂的左膀右臂。”
萱娘听的是要求小喜,也抬头看一眼她,小喜听的是求自己,虽是个爽利姑娘,遇见这样的事情,也要羞红脸的,欲要跑出去,却也不好,只得低了头,站在那里。
萱娘细想一想,皱眉道:“刘爷要求这丫头,也算这丫头右福气,只是她虽是我的丫头,我却当她是我妹妹一般,刘爷家里自有妻子,我是不会放她去做人的妾的。”李成见萱娘并不是不肯放小喜出去,只是要争个名分,心已经定了,笑道:“三嫂,话却还没说完,刘兄有个堂弟,今年二十,从小就没了父母,依着刘兄的,刘兄走外洋时,家里的店铺就由他照管,只是他是个老实头,总是吃了点暗亏,刘兄也谋划着,要给他寻房好妻子,帮衬着些,故此他的婚事也格外上心,只求姑娘好,不求出身如何,却是挑来挑去,没挑到合适的,恰见小喜姑娘说话爽利,行事老道,却怕三嫂不放,这才来求。”
萱娘听的李成说完,眼都快笑眯了,点头道:“刘爷如此美情,我若不应,也是不好,只是这丫头是有父母的,等我再问问她父母,舍得把她嫁去外乡不?”小喜听的满脸通红,只是不说话,李成见事已成了大半,辞了萱娘,就去自行修书给刘普。
萱娘命人把小喜父母找来,小喜当年却是十两银子的身价卖了给陈家十年,去年就满了年份,小喜父母本想把她接回,好嫁出去换些聘礼,却被小喜说在陈家还有工钱,时日长了,却比聘礼钱多,小喜父母一时也没找到合适的人家,也就由她去了。
听的这么好的一门亲事送上门,哪有不应的道理,连连点头。萱娘见她父母应了,知道她父母是没钱的,再者小喜在自己身边多年,安排了银子,让人给小喜准备嫁妆,务要让小喜风光出嫁,还怕有人说闲话,买了个十二岁的小丫头做了小喜的赐嫁,对外只说是自己的义妹。
择定了好日子,那边来迎,这边就由李成送了过去,小喜穿了喜服,嫁妆装到了船上,拜别了父母和萱娘,出嫁去了。
求借
办完了小喜的喜事,萱娘一心又重新整理家务,此时除了那一千亩田外,萱娘又预备买几张织机,打算学着看几张蚕,织成丝绸,下年李成走外洋,就能省些本钱,孩子们还是好好上学,家里家务有刘姨娘帮着照管,萱娘过的倒也顺风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