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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的事我确实欠考虑了,我忘记考虑你大嫂的感受了。但这不是我和陆燃的问题。我已经给了她四年时间了。情感上我没办法补偿她,但其他方面,过去几年里我自认为她做的也差不多了。她想做电影,我给她铺路,她要去国外进修,我给她联系推荐人和导演,她要拍片子,我给她投资给她挑剧本定演员……我能偿还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只是她性格太过浮躁,也太急功近利,不肯按部就班一步一步来,陆然没招她惹她非得处处踩着她来,真栽跟头了也是她自找的。”
唐宁宁一时无言以对。
唐旭尧也不再多说,只是提醒她和陆燃保持距离,现在的陆燃已不再是当年那个青涩率真的女孩。
唐宁宁讷声应着,她也二十好几的人了有自己的判断,唐旭尧也不好再说什么,接了个电话又去了公司。
电话是严末打过来的,有事找他,他现在还在公司加班。
唐旭尧先回了办公室,刚开灯目光就被桌面上的烫金邀请函吸引了过去。
眉心不自觉拧起,唐旭尧走过去拿起,只看了眼,淡漠的眉眼间瞬间染上喜意,手捏着手机下意识就想给陆然打电话,却在摁下号码的瞬间又挂断。
“怎么?这天大的好消息不敢告诉她?”一声带着调侃的男声响起,伴着落下的嗓音,办公室门也随之被推开,端着咖啡的严末站在门口,一只手揣着口袋,站姿潇洒。
唐旭尧望向他,扬了扬手中的邀请函:“这就是你说的有事?”
“怎么?这还不值得您唐总专门跑这一趟?”严末挑眉反问,轻啜了口咖啡,视线落在他手上拿着的那份烫金邀请函上,“刚收到就迫不及待给大老板呈上来了,不把这喜讯告诉她?”
唐旭尧捏着那封邀请函,难得冲他露出一个浅笑:“谢谢!”这会是她今年最好的生日礼物之一。
严末也跟着笑笑:“希望你早日把她追回来。”
唐旭尧只是摇头,他没这么乐观。
陆然生日在这周四,她忙忘了。
她这两天都在忙着跟组在外面拍片,出去了两天,忙上忙下的,又遇上下暴雨,忙到晚上才收工,连手机也因为不断的电话而没电关机了,她怕家人找不到她担心,收工回到办公室第一时间给手机充电。
手机刚开机没一会儿,一连串的“嘀嘀”声,信息蜂拥而至,全是未接来电提醒,除了家人的,还有唐旭尧的。
她没有存他的手机号码,但那一串号码却似烙印般一直深烙在脑海里。
正文 第36章 你是我曾奢求的唯一(2)
陆然盯着那串号码失神了会儿,改而给家人回拨了电话报平安,电话刚接通电话那头便传来陆呈海中气十足的吼声:“现在人在哪儿,还要不要回来过生日?哈?”
陆呈海这么一吼陆然瞬间想起生日的事来,这两天是真忙昏头了,因为赶着要飞美国一趟,所有的工作都在赶进度,反倒把生日的事给忘了。
“我现在还在公司,马上回去。”陆然赶紧道,一边快速地收拾东西
“一会儿让你哥去高铁站接你。外面雨不小,自己注意安全。”
陆然下意识往窗外望了眼,雨势果然不小,大滴的雨水还在拼命地往玻璃上贴,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到车去高铁站。
陆然没敢耽搁,挂了电话,拿过钥匙和一些重要的文件,一边低头想要把这些东西塞进包里一边往门外走,走到楼梯时也没留意,一脚就踩空了下去,吓得她急急伸手抓住了栏杆,却还是因为脚上蹬着的十公分高跟鞋,脚踝狠狠地崴了一下,剧痛从脚踝处沿着敏感的神经传来,陆然疼得皱了眉,一只脚根本站不住,不得不蹲坐下去,伸手拿掉了脚上的高跟鞋,赤着脚试着走了步,脚尖刚着地崴了的右脚便钻心地疼,不得不又抬起了脚。
手机在这时响起,陆然因为刚才忙着塞文件,包里乱七八糟的,包包拉链还没拉好,手机也是被连着数据线一同扔包包里了,只听到声响却不知道手机在哪,不得不手忙脚乱地翻找着手机,找到时顺道往耳边一搁,按下通话键:“喂,您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
“陆然!”当熟悉的嗓音从手机那头传来时,陆然突然有些尴尬的不自在。
“不好意思,没留意看手机。”陆然下意识道歉。
“没关系。”电话那头淡淡应着,“现在哪儿?今天怎么一直没接电话?”
低沉的嗓音里隐约灌着风,似乎在开车。
“去拍外景了,没留意到手机。”陆然解释,单脚站着实在累,也顾不得有没有形象,低头从包里抽出一张纸扑在地上,干脆扶着栏杆挨着坐了下来。
“现在在家吗?”
“没,还在公司。”陆然一边揉着崴伤的脚踝,一边淡声应着,“有什么事吗?”
“今晚有安排了吗?”唐旭尧问。
“一会儿回趟家。”陆然应着,脚踝似乎扭得不轻,手指刚轻轻碰了碰她就疼得忍不住抽了口气,声音很小,但在这安静得过分的楼道里,唐旭尧还是听到了她“嘶”的抽气声,眉峰就皱了起来,“怎么了?”
“没什么。”
“陆然。”低沉的嗓音隐约夹了丝别的情绪。
陆然不自觉软了嗓音:“我真的没事,只是扭了脚而已。”
“严重吗?”
“没……”陆然想说没太大问题,唐旭尧已经打断她,“你在那儿等我会儿,我马上到。”
“不用了,我真没事,这么大雨你别过来。”
“我三分钟左右到。”
唐旭尧挂了电话,他中午开始就联系不到陆然,刚才也才来她公司这边找人,车子刚调头一会儿陆然的电话就过来了。
陆然没想着唐旭尧已经挂了电话,往手机看了眼,收了起来,又试着碰了下脚踝,非得再次疼得龇牙咧嘴才放弃去碰它,不敢再让它着地使力,拎着两只高跟鞋站起身,扶着楼梯栏杆单脚一步步地跳下楼去。
好在已经是七点多,外面又下着大雨,这个点办公楼里除了加班的基本都走完了,她的狼狈没让太多人瞧见,只是下到楼梯陆然就皱了眉,从楼梯口到外面打车还要走一小段路,地板都是光滑明亮的大理石地板,随着进进出出的人,到处都湿漉漉的,两只脚走还得小心翼翼怕摔跤,一只脚跳过去,陆然真担心走到一半就得开始爬着走了。
唐旭尧刚走到大门口就看到了一张脸纠结成一团的陆然,正倚在墙边,单着一只脚站着,白皙的脚丫子光着,一只手拎着两只高跟鞋和一个文件夹,肩上挂着肩包,肩膀微耸着以防包包掉落,头侧低着,头疼地低头看着崴伤的脚,手还得时不时地把垂下来的头发拨开,看着有些狼狈,巴掌大的脸都快皱成个包子了,嘴巴也无意识地撅着,看着特别的烦恼。
“陆然!”唐旭尧叫了她一声。
陆然下意识抬头,一抬眸就看到了朝她快步走来的唐旭尧。他的脚步很稳,即使是小跑着向她这边走来,依然很稳健,不见一丝急促,来到她面前时,高大的身影就罩了下来,呼吸却很平稳。
“怎么扭到了?”唐旭尧在她面前站定,手下意识地去接过了她手里的文件夹和高跟鞋,往她抬着的脚望了眼。
“下楼梯的时候光顾着塞文件踩空了。”陆然有些懊恼地应道,没发现手里的东西元已经让唐旭尧给拿了过去,只是好奇地往他望了眼,“你怎么在这儿啊。”
从挂电话到这会儿也就才三分钟左右吧。
“刚好在这附近。”又往她的伤脚望了眼,“先去医院包扎一下吧。”
抬眸往满是积水的地板望了眼,望向她:“我抱你过去吧。”
“……不用了吧。”陆然有些窘迫,“你扶下我就好。”
边说着一只手已经自然而然地抓住了他的手臂,唐旭尧这次没坚持,扶着她走,只是地板实在太滑,陆然又是打着赤脚,跳了一步后脚下就打了个滑,差点没摔倒,吓得她急急抓住了唐旭尧手腕,指甲都差点抠进他的肉里。
唐旭尧侧头望她:“还要逞强?”
说话间已经往旁边侧开身子,背对着她,微弓下身子:“上来。”
陆然咬着唇犹豫了下,还是把手搭在他肩上,任由他给托着背了起来。
他的背很宽,有些硬,趴在上面,闻着他身上的味道,莫名地有股心安的感觉,这是唐旭尧第一次背她。
陆然盯着他的侧脸,迷迷糊糊地想着。
在一起这么久却第一次有这种情侣间的小亲密。
“陆然。”唐旭尧低沉的嗓音从前面低低地传来。
“嗯?”陆然望向他。
唐旭尧似乎想说什么,却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笑了笑:“没什么。”
陆然也不自觉地跟着笑了笑:“唐旭尧,似乎每次我遇到麻烦你都是第一个赶到的。”
“大概上天还想再给我一个机会吧。”淡淡的语气,也听不出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陆然沉默了会儿:“我有什么好的,说不定你还能遇上个更适合你更能包容你的女孩。”
“但那都不是你。”
陆然没再应,只是安静地伏在他背上,任由他背她走过大厅那段湿滑路段和门口的积水段,直到把她送上车。
唐旭尧先送她去医院处理了下脚,好在脚伤得不重,只是扭了下而已,处理包扎过后好了许多,至少扶着唐旭尧已经能很平稳地走回他的车里。
外面的雨还在下,却小了一些。
“一定得回去吗?这么大的雨。”唐旭尧扭头望她,黑眸里隐约夹着一丝冀盼。
陆然没细看,点点头:“嗯,我家里人都在等着我。”
唐旭尧没再说什么,开车送她去了高铁站,扶着她去买了票,买票时,却买了两张。
陆然疑惑地扭头望他。
“去我爸那儿踩踩点。”
他这么一提醒陆然顿时想起之前提醒他的事来,正要问,唐旭尧已经先开口:“你没认错人,他确实在外面有了人,已经两年了。”
说完忍不住笑笑,那笑容陆然看着心里有些堵,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轻声安慰:“你爸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会处理好的。”
唐旭尧没应,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扶着她上了高铁。
外面下着雨,这个点的高铁人很少,两人又买的是一等座,整节车厢里也没几个人。
这还是两个人一起外出坐车,甚至是一起出远门。
和唐旭尧一起坐在列车上的体验陆然是从没有的,唐旭尧也从没有过,以往偶尔两个人一起出门时,永远都是唐旭尧在开车,她坐在一边看着,像这种两个人都闲着挨着坐在一块儿体验,还真是新鲜得让人心头苦涩。
陆然这几天都在忙,自己也累得慌,和唐旭尧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聊什么,上车没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她坐在里侧靠窗的位置,刚开始还很安静地歪着头靠着车窗睡着,睡过去后睡姿就不太好了,睡累了无意识地侧过头后,头就耷拉着靠在了唐旭尧的肩上,软软的脸蛋靠着他硬实的肩,大概被硌得难受,陆然手就无意识地抱住了唐旭尧的手臂,调整了下睡姿,也没醒过来,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睡着。
手间臂间都是她软软的触感和呼吸,熟悉而遥远,唐旭尧垂头看她。
陆然睡着时脸上一向都很恬淡,安安静静地的,像婴儿,她在哪儿都能睡得很安然,眼睛很放松地闭着,浓密的睫毛甚至也只是安静地翘着。
唐旭尧以前很喜欢盯着陆然看,她缩在沙发上睡着也好,蜷缩在她怀里睡着也好,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也好,或者是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看着她,会心安,她身上有让人心静的魔力,所有的疲惫都会在看到她时消散泰半。
想到以前,心里总有些不好受,长长地呼了口气,唐旭尧抿着唇,只是静静地盯着她看,看着她一侧的长发随着她的侧头滑下来,手就自然而然地伸了过去,替她把头发拨好,指尖下柔嫩的触感让他的长指流连着不想离开,甚至蛊惑着他,想要吻上她的唇。
唐旭尧知道自己此时很卑鄙,却又想放纵着不管不顾了。他低下了头,长指摩挲着她的脸,细细盯着她,有些情难自禁地,还是吻上了她的唇,含着她的唇细细地吻着。
突然响起的列车到站广播,陆然陡然从似梦非梦的中惊醒过来,有些手足无措地推开了他,神色也有些慌乱。
“对不起!”唐旭尧微抿着唇,向她道歉。
陆然没应,只是轻捂着唇,虽然这节车厢没什么人,刚才也没被人看到,只是她的沉迷,让她自己觉得有些难堪。
列车在广播响起几分钟后终于平稳地停了下来。
唐旭尧想扶着她出去,却被陆然下意识地挥开了手,唐旭尧的手僵在半空中。
“对不起!”陆然低低地道了声歉,拎着自己的小包包,低垂着头,扶着过道上的座椅,一声不吭地单脚跳着走了出去。
唐旭尧默默地跟在她身侧,伸手替她挡开挤过来的人群。
陆然下了车就给陆仲谦打电话,她上高铁前已经给家里人打过电话,说了到站的时间,陆仲谦会过来接她。
陆仲谦已经在出站口接她。
挂了电话,陆然扭头望他,勉强冲他挤出一个笑容:“唐旭尧,我哥在外面等我了,你就送到这儿吧。”
唐旭尧往她望了望,这次没让她为难:“你一个人能走得出去吗?”
陆然点点头:“这里离出口就一分钟。今天真的谢谢你。”
唐旭尧没说话,只是朝她走近了一步,长长地呼了口气,垂眸,盯着她的眼睛:“陆然。”
“嗯?”陆然微微蹙眉,走出来后,刚才的尴尬被冲散不少。
“生日快乐!”唐旭尧突然说,“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好好陪你庆祝生日。”
说话间已经拉起了她的手,一个硬实的东西被塞进了她手心里,他的手掌裹着她的手掌,把那个东西一起裹在了手心里,陆然猜不到是什么东西,只是望着他,鼻子突然有些酸。
他拉起了她的另一只手,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了一封红色的邀请函,朝她晃了晃:“陆然,这是戛纳广告节颁奖礼当晚的邀请函,恭喜你,你的伊莎广告作品入围本届戛纳广告节电视类广告金狮奖。颁奖典礼下周三晚上在戛纳举行。”
陆然下意识望向那份烫金的红色邀请函,喉咙似有什么东西哽住般,鼻子和眼睛都酸酸的,不知怎么的,突然很想哭。
唐旭尧冲她笑笑,把邀请函塞入她手中:“别吃太多蛋糕,小寿星。路上注意安全!”
伸手在她脸上捏了捏,转身离去。
陆然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想叫住他,喉咙里却像一直无形的手掐住,开不了口,只能这样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转了个弯,消失不见。
心里突然很难受,想哭。
“怎么这么久没出来?”熟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陆仲谦久没等到她出来,进来找她了。
陆然突然有些手忙脚乱,垂着头没敢望向陆仲谦,生怕自己真哭了。
陆仲谦低头往她望了眼,没说什么,视线落在她裹着白纱布的脚踝上,皱了皱眉:“脚怎么了?”
“下楼梯的时候扭到了。”
“……”陆仲谦往她望了眼,“都多大的人了,这么不小心。”
嘴里虽这么数落着,却还是把手伸向了她,扶着她走了出去,上了车,陆然也才有空去看唐旭尧塞进她手中的东西。
东西被一个不算大的精致小盒子装着,她两只手合在一起才包裹得住,刚才唐旭尧塞给她时用他一半的手裹着的。
陆然轻轻打开,里面装着一沓树叶型的便签纸,最上面,是一个半截食指大小的陈旧MP3。
借着外面的灯光,MP3和便签纸明显都已经有了一些年代,便签纸五颜六色的,边角已经有些泛黄,上面还写着字,隐约有些熟悉。
陆然伸手拿了起来,翻着老旧的纸张,手突然有些颤抖,眼睛瞬间被泪水模糊了视线。
“军训第一天,认识了冷面教官,很帅,很死板,不过,颜不错!”
“军训第二天,被折腾得筋疲力竭,长得好看的男人内心都藏着一只大怪兽!”
“军训第三天,这世界上为什么会有军训这个东西,同理,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叫唐旭尧的男人!”
“军训第八天,被罚出列,被罚跑十圈,昏迷,被灌药,后悔没把手中的水泼他脸上去。”
“军训第九天,我真泼了他一脸的水,不过不是故意的,我滑倒了。”
“军训第十天,被他照顾了两天,没再被凶,很细心,突然有些不习惯,心里怪怪的。”
“军训第十五天,这几天过的很开心,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全面爆发,我确定我真喜欢上他了,没道理啊。”
“军训第十六天,小道消息,他没有女朋友,真好。”
“军训第十七天,和他开玩笑,真找不到女朋友我可以委屈点替上,他说他不敢收,到底是真的呢还是开玩笑。”
“军训第二十天,回校倒计时中,想到要离开了突然很难过,想去告白,会不会被拒绝呢?”
“军训第二十三天,能看到他还是很开心,晚上躲在被窝里给他发短信很幸福,我决定军训一结束就告白,希望不要被人抢了先。”
“军训第二十五天,他今天好像有心事呢,发生什么事了吗?”
“军训第二十六天,心里有些不安,我想告诉他我喜欢他了,可是好担心会害他被处罚,克制,嗯。”
“军训第二十七天,他好像真遇到什么事了,一整天没怎么见着人,短信也半天不回,难道他有女朋友了吗?心里很不安呢。”
“军训第二十八天,早上收到他的信息,让我好好照顾自己。什么意思?一天没看到他了,电话也打不通,是不是出事了?”
“军训第二十九天,还是联系不上他,问了另一个教官,他说他已经走了,怎么可以这样子。”
“军训第三十天,明天就要走了,可还是联系不到他,很难受,他怎么可以这样!”
巴掌大的陈旧纸页被陆然抖着手一张一张地翻了过去,曾经用心写下的每一个字,都透着时光的痕迹,有些地方的笔迹甚至已经模糊不清。
陆然不知道这个小小的便签本为什么会在唐旭尧手中,早在九年前军训结束后她就已经把它遗失了。
她没有记日记的习惯,却喜欢在便签纸上简单地记下当天的心情,然后贴在笔记本上,那个笔记本早已在搬回学校前就已经不知所踪了。
这个便签纸很显然是经过精心整理和保养的。
整个小便签本最后一页的背面上有一行字,很苍劲:“如果可以重来……”
那一行字不是陆然写的,她认得那字迹,是唐旭尧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写下的了,黑色的墨迹已经褪了色,有些地方甚至已经不太辨得了。
“怎么了?”一直专注开着车的陆仲谦终于察觉到陆然的异样,侧头望她,一抬眸便看到了她一脸的泪水,声音不觉一紧,视线就移向了她拿着的便签纸上,望了眼,望向她,“唐旭尧写给你的?”
陆然摇摇头:“不是,我以前写的。”
因为哭的缘故,声音有些沙哑,手已经伸向了躺在盒子中的MP3,拿过耳塞。
正文 第37章 你是我曾奢求的唯一(3)
很普通的一个MP3,只有简单的播放暂停上一曲下一曲及选择的功能,陆然已经好几年没再用过这种东西,手伸向播放键时还有些颤抖。
MP3里面的从声音到场景都很熟悉,都是当年她给还在电台的唐旭尧打电话时的录音,她和他的所有互动,美好的,甜蜜的,很多陆然都已经忘记的东西,都在这个小小的MP3里一遍一遍地重复着,陆然几乎已经忘记,当年她是怎样的轻松快乐过。
录音的最后,是唐旭尧给她的生日祝福。
“陆然,好好陪你的家人过个快乐的生日,希望过了今晚,你依然能回到当年的快乐无忧,对不起。”
他低哑的嗓音随着舒缓的旋律从耳边划过时,本有些止住了的泪水再次决堤。她不是很容易哭的人,但真的被唐旭尧的礼物给弄哭了,哭得稀里糊涂异常狼狈。
陆仲谦往她望了眼,没说什么,抽了几张纸巾给她:“擦一下吧。”
陆然伸手接过,一路上心情都不太好受,好在能克制情绪,也怕家里人担心,回到家时除了帮着绷带的脚踝没被看出异样来,陆仲谦也没和其他人说起。
除了念叨她不会照顾自己,一屋子人难得凑在一起,给她和陆仲宣热热闹闹地庆祝了一回生日,陆然手中那份戛纳广告节的邀请函也为这个生日添了几分意义,连一向不支持她一个人在外面单打独斗的陆呈海也因为这份成绩破例没再要求她放弃她的事业,只是叮嘱她好好照顾自己。
生日宴在轻松热闹的气氛中持续到了十一点多,陆然只是象征性地吃了一小块蛋糕,她不太喜欢吃甜品,也不是很能吃甜,以前甜品吃多了肠胃总要恶心难受一晚,唐旭尧是知道她这个毛病的,因此刚才才叮嘱她少吃点。
回到房间后陆然才发现手机有一个未接来电,严末打过来的。
自从上次的不欢而散后,两人就没再联系过了,乍看到严末的电话陆然有些意外,却还是回拨了过去。
“陆然,生日快乐。”电话刚接通,严末已经轻快祝福,似乎早忘了上次的不愉快。
陆然也不是小气的人,因而也就笑着道了声“谢谢。”
“还得再说一句恭喜。”严末又接着道。
陆然知道他说的是戛纳广告提名的事,除了谢谢也找不出更好的词汇表达此时的心情。
严末电话那头笑了笑,沉默了会儿:“陆然,其实你不用谢我,你该感谢的是阿旭。”
“伊莎最初不肯签这个广告,是阿旭亲自推荐的,并签了担保合同,有任何亏损他全权负责。”严末说,“当初诗雅的广告也是阿旭以华辰作担保替你争取下的,冰凝质量门的事也是他暗中安排了人处理。他没有要帮你怎么样,他知道你有这个能力,只是缺少了一个舞台而已。”
陆然捏着手机,沉默了下来。
“陆然,我和你说这些并不是想要怎么样。只是站在一个朋友的角度来说,希望看到你们都好好的。过去的阿旭是真的不懂怎么爱人,但他一直在反思,也一直在为了你改变着。如果彼此都还牵挂着,再给自己一个机会试试吧,有时候走出来了,反而海阔天空。”
“……”陆然捏着手机,沉默了会儿,“谢谢你。”
挂了电话,视线落在桌上的生日礼物上,唐旭尧送她的那些礼物。
陆然拿起重新看了遍,还是会感动,为他,也为过去的自己……
“陆然,以前还在军营的时候,你说,要是我真不到女朋友,大不了你委屈点当我女朋友,其实当时我很想说,那就你吧。”
“陆然,我把你放在心里,放了九年。”
“陆然,你就非得我彻底赔上这条腿你才愿意停下来看看?”
“陆然,我不是要逼你回头,我只是希望你能再给我们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早点学会怎么爱你和保护你。”
“陆然,究竟要我怎样做才可以你告诉我啊,我是真的已经不知道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回来。我也想痛痛快快地放手,可是我一想到以后再也没有你我就难受得没法忍,你以为我整天像个疯子一样缠着你不放我就很好受?可是除了这样我真的已经完全没办法,我要真懂得处理这些事当年就不会任由你离开了才发现问题。我总在做着自以为对你好的事,却总适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