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宋陵澄摸着那玉佩有些失神,小时候就戴在身上的东西,还真是转了几世都不离不弃啊。
宋陵澄觉得心里有些堵,她自小带着的东西,转送给了最喜爱的人,却被那个人拿着转送给了他喜爱的女人,然后任由她的东西成为他们定情的信物,辗转了几世……
宋陵澄记得以前她是很喜欢这玉佩的,越是喜欢的东西她越不会不离手地随身佩戴着,总担心弄丢了或者弄坏了,所以才用心将它收好,她舍不得拿出来的东西,如今竟再也不属于她了。
“陵澄?”发现宋陵澄像在走神,楚凝有些担心地叫了她一声。
宋陵澄回过神来,有些不自在地冲楚凝笑笑,低头看着手心里的玉佩,熟悉的触感熟悉的纹理竟让她隐隐有些舍不得还回去了。.
宋陵澄总觉得玉佩是极具灵性的东西,尤其是这块她自出生后便跟着她的玉佩,常被笑称为女娲补天时遗落的五色石碎裂淬炼而成,并不是正宗白玉,宋陵澄原是对这些说法嗤之以鼻的,但如今看着掌中的白玉佩流转着柔柔的色泽,宋陵澄竟有些想相信了,尤其是凤鸾眼中点缀的那一点浅淡的青光,莹润透彻,像有灵性般,宋陵澄竟觉得它在柔柔地盯着自己,竟让她想纳为己有了。
但现在终究不是自己的东西,而且单以这块玉佩的价值来说,楚凝未必就愿意割爱了,更何况还牵涉了其他东西。
宋陵澄很不舍地将玉佩还给了楚凝,还是迟疑着说道:“这玉佩好漂亮,假如有人愿意出高价,你愿意卖吗?”
“……”楚凝似是愣了下,望向宋陵澄时眼神有些了然。
那眼中的了然让宋陵澄有些尴尬,扯了扯唇:“我就是随便问问。”
楚凝笑笑:“没关系,很多人都很喜欢它。”
看意思是没有转手给人的意思。
宋陵澄忍不住有些胡思乱想开来,楚凝拿着玉佩不肯卖人,想来玉佩于她是真的狠重要的,于夜珩大概也是,如果最终他们两人还是免不了在一起,不知道在回去前,问夜珩讨回自己的东西他会不会答应。
“在聊什么呢?”宋陵澄正胡思乱想时,韩一凭已经走了过来,出声问。
楚凝冲他笑笑:“就随便聊聊。”
将手中的玉佩收好,韩一凭眼尖,也看到了她手中的玉佩,脸上的笑容一时间有些僵硬,他想到了当初沈司珩给他看这张图纸时的神色,眼睛不自觉地就往宋陵澄望去。
自从上次在楚凝办公室看到这枚玉佩后韩一凭心情一直有些矛盾,没和沈司珩说这件事,也不知道有没有必要提起,他知道他对这枚玉佩主人的执着,但这些日子看沈司珩和宋陵澄,却也是真的甜蜜。
宋陵澄留意到韩一凭望自己的眼神,以及他看到玉佩时微妙的神色变化,总觉得他望着她的眼神有些……矛盾和担心。
“韩总,怎么了?”宋陵澄忍不住问道。
韩一凭还是顾忌到宋陵澄的心情,没说什么,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他有事找楚凝,和宋陵澄寒暄了几句就带着楚凝先走了。
宋陵澄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离去,心思还在那枚玉佩打转,心里有些堵。
夜珩送她的扳指上点缀的白玉也据说是上古五色石碎裂的一小块青玉淬炼而成,她的白玉佩也是,都那么凑巧地算是同宗,如今她的玉佩在别的女人身上了,夜珩的扳指却失踪不见了,既然史册记载她会回去,宋陵澄突然有些好奇,到时送她回去的,不会就是凑巧地就是楚凝身上这块玉佩吧。
毕竟当初她和秦少迁就是因为夜珩那枚扳指穿过来了,既然都属传说中的上古神物中的一部分,宋陵澄有些怀疑她的玉佩是否也具有同样的功效,只是她刚才没看错的话,那玉佩似乎隐约有些裂痕了,从里往外碎裂的裂痕,只有一两道,并不明显,不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也不知道是当年就被弄坏了还是辗转了这一千多年后慢慢被弄坏的。
宋陵澄有些心疼,更多的是心堵,她连戏也不太想拍了,和导演请了个假就忍不住约了秦少迁出来喝下午茶。
秦少迁自从在青市暂时定居后基本就是随叫随到的了,宋陵澄一个电话他半个小时不到就赶过来了,风尘仆仆的,让宋陵澄有些过意不去。
“怎么了?和你孩子的爹分手了?”秦少迁依然是一见面就没好话。
宋陵澄有些无言地望他,然后没头没脑地就冒了一句话:“我怀的是三胞胎。”
“噗……”秦少迁正喝着的那口茶一下子喷了出来,他没克制住,喷了宋陵澄一脸。
“对不起对不起!”秦少迁手忙脚乱地抽纸巾给宋陵澄擦脸上的擦水。
宋陵澄只觉得一脸的口水,想掐死秦少迁的心就有了,不得不起身去洗手间收拾了一下,回来时秦少迁还处在震惊中,看到宋陵澄就忍不住问:“陵城,你没开玩笑吧?真的怀了三个?”
宋陵澄很认真地点点头:“而且好像是明年一、二月那样子生的。”
秦少迁突然有些瘫坐在椅子上,左手托着腮,眼睛盯着天花板,右手一下一下地轻敲着桌面,似乎有些烦恼。
宋陵澄继续说,把刚在楚凝那里看到自己玉佩的事和秦少迁说了,然后问他:“我的玉佩她说从小就戴在她身上了,会不会真是投胎转世都戴着的?你说我早没看到晚没看到,偏偏这种时候看到了,是不是有什么预兆?”
秦少迁望她:“什么预兆?”
“我们两个会不会被那块玉佩带回去啊?”宋陵澄有些担心,“然后夜珩从此被留在了这里?”
秦少迁手一挥:“怎么可能,他后来都娶楚妤了难道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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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下秦少迁就后悔了,尤其是看到宋陵澄惊愕望着他的眼眸,突然很后悔自己嘴快,有些不自在地圆道:“那啥,都只是史书瞎记载的,说不定只是后面的人瞎编的,你现在和夜珩不也挺好的,连孩子都怀上了。”
宋陵澄只是幽幽望了他一眼,端起牛奶杯,两手交叉着握着,垂着眼睑默默地喝着牛奶。
秦少迁有些担心她:“陵城?你没事吧?”
宋陵澄摇摇头,默默喝了一口牛奶,抬眸望他:“你是在那本书上看到的吗?”
“陵城,你甭管那些什么书不书的,关键是你现在和夜珩在一起开不开心,他有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宋陵澄想了想,摇摇头,沈司珩最近除了不断做噩梦以及像有什么事在可以瞒着她外,他对她确实蛮好的。
秦少迁松了口气:“那不就结了,过好当下便成了,其他的,你想管也管不了,孕妇的任务就是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其他的都是浮云。”
宋陵澄扯着唇冲秦少迁笑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若有所思,有一下没一下地喝着牛奶。
吃完下午茶时秦少迁有些担心她,非要送她回去。
宋陵澄回到家时沈司珩还没下班,她的戏今天本应拍到下午,然后等沈司珩来接她,只是宋陵澄没什么心情,请了假不想拍戏,在片场也待不下,和秦少迁喝完下午茶就先回来了。
宋陵澄想像秦少迁说的般,不去理会,安心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就好了,但是她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尤其自己一个人面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宋陵澄所有心思都在那块玉佩和秦少迁脱口而出的那句话里,将她已经压下许久的担忧又隐隐勾了起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宋陵澄去了书房。
这次宋陵澄很轻易地就找到了那本史册,自从上次微博事件,沈司珩知道她在图书馆找到了这本书后,沈司珩便没再刻意藏起这本书,只是这段日子宋陵澄遵从着和沈司珩的约定,克制着不去翻它,可今天看到玉佩后,她有些克制不住。
宋陵澄最终还是翻开了那本野史,除了她上次偶然看到的那段,后面还有大篇幅记载夜珩的事,包括他怎么稳固政权怎么励精图治怎么开创云丘盛世,巨细靡遗地介绍得很清楚,自然,也包括了他的婚配情况。
确实如秦少迁所言的,他娶的人是楚妤,一辈子与楚妤举案齐眉,恩爱有加,后宫形同虚设。
宋陵澄特意留意了下夜珩成亲的日期,长元五十一年,二月,算起来,刚好也是明年春,与陵城公主嫁给秦少迁的日期似乎不相上下。
宋陵澄顺便翻了翻陵城公主那段,发现这些日子她似乎上次看错,也理解错误了,她不是明年就给秦少迁生了三个儿子,只是嫁给秦少迁后,生了三个儿子,似乎后来还有八个孙子,算起来也是多子多孙大富大贵的命。
只是宋陵澄捏着书页的手有些颤,心里也有些慌,如果不是明年生了三个孩子,那她腹中的孩子,最终到哪儿去了?
宋陵澄这种心慌直至沈司珩回来都没能压下来,自从看了那本史册后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失魂落魄的,连温劭华给她电话要告诉她真相也没心情出去了,另约了个时间。
沈司珩回到家就看到宋陵澄怔怔地坐在沙发上,脸色很苍白,像纸一般,透明得没有一丝血色。
“怎么了?”沈司珩忍不住皱眉,在她身侧坐下,握住了她的手,发现宋陵澄手掌也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
☆、057.晋江独发
冰冷的手掌让沈司珩眉不觉眉心深拧,下意识就轻扣住了她的手腕,想要替宋陵澄把脉。
宋陵澄反手压住了他的手掌:“我没事。”
嗓音很轻,没什么力气,听着有些不对劲。
沈司珩垂眸望她,盯着她的脸打量了圈:“到底出什么事了?”
宋陵澄蔫蔫地缩在沙发里不想动,也解释不清出什么事了,事实上也确实没出什么事,只是她偶然发现了她送给他的玉佩在楚凝身上了,她忍不住偷看了史册,看到了他和楚妤和和美美幸福一生,但确也算不得什么震惊的事,毕竟在当初看到自己会嫁给秦少迁开始便隐约料到的结局,只是自己定力不够也不够争气,他对她稍微温柔点她就把持不住,想要赌一把,如今也没到谢幕的时候,可是她竟隐隐觉得一开始就天真了。
如果只是一个人,在宋陵澄看来输赢倒也不是很大的问题,毕竟也算是结结实实地为自己争取了一回,可如今她已经不是一个人,她还是三个孩子的妈,宋陵澄是真的担心,最终她保不住他们。
“陵澄?”沈司珩握着她的手掌有些收紧,迫使她回神望他。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沈司珩问,嗓音很轻很软,却有些不容拒绝的坚持。
宋陵澄记得答应过沈司珩不要再和他提史册的事,也就没再提,挨着他的手臂软软靠了上去,人还是有些有气无力:“没什么,只是拍戏有点累。”
沈司珩垂眸望着她,没说话。
宋陵澄知道他没被她敷衍住,只是她是真的有些不舒服,也没什么心情,就这么抱着他的手臂,靠着靠着就睡了过去。
宋陵澄不知道是心事太重想多了还是受凉了,她当晚就病了,一病就病了半个月,身体突然就虚弱了下来,整个人看着也憔悴了许多,之前从没出现的妊娠反应也开始出现了,吃什么吐什么,晚上也睡不好,不仅沈司珩会做噩梦,连她也开始噩梦不断了。
宋陵澄总不断梦到挺着大肚子的自己,一个人虚弱地躺在地板上,下半身被血染得湿透,或者身着凤冠霞帔,被秦少迁牵着手一块拜堂成亲,那个时候她的肚皮是平的……
都是一些很凌乱的梦境,宋陵澄却独独对这两幕记忆尤深,大概是梦境里那种从绝望到渐趋平静的心情让她印象深刻,真实得就像亲身经历般,因此每次突然惊醒时,望着躺在身侧的沈司珩,宋陵澄心境总变得苦涩微妙。
沈司珩自她生病后便一直如临大敌,请了医生请了营养师每日给宋陵澄调理身体,好在宋陵澄身体底子好,自己也还算想得开,一想着要保护好肚皮里的三个孩子再想不开也逼自己想开了,蔫蔫地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后,整个人精气神也好了些,除了小腹越来越明显,人却是瘦了些。
吃饭的时候,宋陵澄摸着微凸的小肚皮,特别感慨地问沈司珩:“好像又长大了一些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胎动。”
“医生说还得差不多一个月左右感受才会比较明显。”沈司珩说着手掌轻抚上她微凸的肚皮,顺道往她腰的部位摸了下,摸完就皱眉了,“怎么还这么瘦,到时肚子再大点怎么受得住。”
宋陵澄闻言神色就不自觉黯了下,就怕没机会等肚皮再大点。
“宋陵澄?”明显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沈司珩定定望她,“你到底瞒了我什么事?从那天你突然从片场请假后你就不对劲,之后就一直这么病着,有什么话你就不能好好对我说吗?”
他的声音很软,但宋陵澄隐约听出其中的烦躁,虽然极力克制着,但宋陵澄还是隐约听出来了,怔了怔,讷讷应道:“我看了那本史册,看到你真的娶了楚妤呢。”
沈司珩突然就发了火:“不是已经告诉你别再看那种东西别老把那本书挂在嘴边你为什么就不能认认真真相信我一次?”
沈司珩几乎是暴喝出声,宋陵澄从没见过这样的沈司珩,他也从没这样凶过她,她有些被吓到了,睁着眼眸怔怔地望他,突然有些语无伦次:“我……对不起……我只是……”
宋陵澄话没能说完整,眼泪突然就有些控制不住了,沿着眼眶慢慢大滴大滴滚落了下来,滴在桌上,砸得沈司珩突然心尖也隐隐疼起来了,他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失控了,似乎满心的焦躁恐惧突然积压到了一个临界点,一不小心就爆发了开来。
“对不起。”沈司珩软声向她道歉,嗓音有些哑,双臂将她紧紧箍在胸膛前,哑着声道歉。
宋陵澄心里难受,没有乱动,只是任由他紧紧将她箍在胸口上,有些止不住地抽噎。
沈司珩低头吻她,手掌轻捧着她的脸,在她额头上轻轻地吻,很宠溺那种,嗓音也嘶嘶哑哑的:“陵澄,我这段时间是真的被各种噩梦逼怕了,我希望你有什么心事能明明白白地告诉我,我不是万能的也不是什么都能猜得一清二楚,我不想我们以后再因什么误会发生点什么,我已经没办法再重来一遍了你知道吗?”
宋陵澄听得迷迷糊糊,一知半解并不是很明白,却隐约能听出话中的无力感,很深的无力感,让宋陵澄隐隐觉得,她总再这么不声不吭的,会先逼疯了他,她有些过意不去,这段时间确实有些情绪化也有些胡思乱想,甚至不太敢把玉佩的事告诉他,怕他看到了玉佩就完完全全想起了过去,然后,他就再也不是夜珩了。
但是现在想想,如果注定改变不了,其实她抗争也抗争不到什么东西,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这么拖着终归要有个结果。
心里想通透了,宋陵澄吸了吸鼻子,抬头望他,和沈司珩说起了玉佩的事。
☆、058.晋江独发
“你的玉佩?”
听宋陵澄说完,沈司珩若有所思地反问了句。
宋陵澄点点头,大致比划了下:“这玉佩是我从小就随身带着了的,后来送给了你。但是后来就在楚妤那里了,前些天我在楚凝那里看到了,她说她从小就随身戴着的了。”
沈司珩越听眉拧得越深,手臂也是若有所思地环着她的肩,将她压扣在胸膛,黑眸微眯着,像在深思。
宋陵澄仰起头望他,继续说道:“虽然说这东西是我送你的,你应是有权处置它,但是我觉得吧,你拿我送你的东西再去送给别的女人,对我对她来说都不是好事,如果你最后还是免不得和她在一起,能不能先把我的东西还我,那玉佩对我很重要。”
说完便见沈司珩垂眸望她,眼神看着着实古怪。
“宋陵澄,”沈司珩开口,手指轻捏着她的脸颊,“我记得,我给你看过一张玉佩的图纸,问你玉佩的主人,你告诉我,你没戴过这玉佩,我要找的人不是你?”
宋陵澄记得这事,也就点点头:“对啊,不过你不是说要找佩戴那玉佩的女孩吗,不是玉佩主人啊,我真没在你面前戴过它……唔……”
话没说完就被沈司珩捏了下脸颊。
“果然不是怀孕才变傻的。”沈司珩有些感慨,手臂却不自觉将她搂紧了些,下颔轻抵着她的头顶,似乎很享受这种暖玉在怀的感觉。
两人的气氛突然和谐得让宋陵澄倍觉不自在,下意识扭头望他,没看清他的脸,沈司珩头就先向她压了下来,唇压上她的唇,含着细细地吻。
宋陵澄被吻得毫无预兆,有些怔。
沈司珩没理会她的茫然,手指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一步步加深这个吻,却至始至终都很温柔,很宠溺地来回地吻,直到宋陵澄有些呼吸不过来才放开了她。
“宋陵澄,”他的额头依然轻抵着她的额头,声线因为方才的深吻有些嘶哑,“我很确定我要找的只是送我玉佩的小丫鬟,和谁佩戴过它没有关系。”
“……”宋陵澄被吻得晕乎乎的脑袋没能完全听明白。
沈司珩只是揉着她的头发:“宋陵澄,我现在也没办法解释玉佩为什么会在楚凝那里,但是我不可能把你送我的东西转送给别人。堂堂一国太子真要给女人送东西,会穷到送二手货吗?”
宋陵澄不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皇宫里什么稀世珍宝没有,确实没必要拿她的东西转送给别人,只是在宋陵澄看来,她的玉佩确实也属难得的稀世珍宝,若真是传言中的五色石淬炼而成,天下大概也独此一家,色泽还能随着日月阴晴而有微妙变化,他要将它送人也确实不掉价,而且他对她这小丫鬟的礼物无所谓,随手打赏给别人于她而言也是一种不算舒服的感受,因此当初无论出于什么缘由,宋陵澄看到她送给他的东西出现在别的女人身上,心里总是不舒服的。
现在听沈司珩这么一解释,宋陵澄又觉得他确实没有骗她的必要,她信得过沈司珩的人品,既然他说没有,他要找的是送他玉佩的小丫鬟,宋陵澄心里是倾向于相信沈司珩的,只是隐隐又对他娶楚妤她嫁秦少迁的史实耿耿于怀,这种对史实的担忧并没有让宋陵澄完全放得下心来,但沈司珩愿意这么向她解释清楚,这么哄着她,宋陵澄还是很愿意这么顺其自然下去,原来怎么样,她和沈司珩现在也还是怎么样,只是宋陵澄下意识多了份当母亲的自觉,她想保住肚子里的三个小宝贝。
心里想通透后宋陵澄饮食和睡眠也慢慢调整了过来,原本早该杀青的戏因为她这段日子的生病而拖了半个月,宋陵澄身体好点后就返回了片场,将最后一场戏拍完。
沈司珩早在宋陵澄生病时就让编剧尽可能把宋陵澄的戏份都减掉了,宋陵澄露脸也算是给大结局一个交代。
因为前段时间关于宋陵澄在片场对楚凝指手画脚的新闻及宋陵澄生病消失半月,宋陵澄人一露面就免不了被记者围观,追问的不是她生病的问题或者怀孕的问题,却是关心她和楚凝是否不和,这段时间销声匿迹是否因为前些日子在片场里对楚凝耍大牌,不堪负面报导才选择消失。
宋陵澄再次发现记者的脑洞真不是一般的大,楚凝的群众基础也不是一般的好,或者说,因为她那段黑历史,如今再获得好男人如沈司珩的青睐,让不少人红了眼,光借着踩她酸爽酸爽一下了。
宋陵澄记得在那件事之前她的名声虽然比不上楚凝好,但在媒体前也向来吃得开,她除了偶尔对某些尖锐过度的记者个性了些不讨喜了些外,宋陵澄记得她对大部分记者还是挺和颜悦色配合有加也一向很受记者喜欢的,现在竟一窝蜂踩她捧楚凝了,让她心里隐隐觉得古怪。
宋陵澄抱着古怪的心情很仔细地将这几个月的和她有关的新闻都细细浏览了一遍,从当初她给苏颖当助理在片场被她经纪人甩耳光那次,沈司珩出现,疑似楚凝正牌男友的报导出现,之后便一直有她宋陵澄抢楚凝男朋友的通稿或者八卦楼,之后这几个月所有和她相关的报导里基本都是在捧楚凝踩宋陵澄,画风意外的很一致。
宋陵澄越看越忍不住皱眉,已经拍完半场戏的楚凝在这时走了过来。
宋陵澄因为之前看到自己的玉佩出现在了楚凝身上,看到楚凝是心境总有些微妙,却还是客客气气地打了声招呼。
楚凝惦记着她的身体,也就客套了几句,然后留意到宋陵澄有些鼓起来的肚皮,很意外:“几个月了?感觉好大了啊。”
宋陵澄肚子才三个多月,但因为怀着三个,肚子看着像怀了四五个月的,只是今天天气凉,宋陵澄穿着薄外套没怎么看得出来,如今楚凝这意外的惊呼,让周围不少人纷纷侧目望她这边。
宋陵澄觉得,下午的新闻里大概会是,宋陵澄疑似怀孕五月有余,之后约莫是又开始猜测她怀的是温劭华的孩子。
果不其然,三个小时没到,宋陵澄的大肚照又华丽丽地上了微博热搜榜,于是关于宋陵澄到底怀孕几个月的猜测又开始沸沸扬扬,许多经验人士现身说法,一致否认宋陵澄不可能只怀孕三个多月,起码都得四五个月了,这日子往前一推算,刚好与前段时间日记里爆出的小三怀孕时间相吻合,于是关于之前猜测的,沈司珩与宋陵澄只是绑定炒作的新闻再次炒得热火朝天,宋陵澄也因此被骂得更狠了,甚至在回公司路上,刚下保姆车就差点被角落里冲出来的疯狂粉丝鸡蛋饮料袭击,幸亏助理反应及时,及时转身替宋陵澄挡住了,但突袭而来的鸡蛋还是砸在了宋陵澄额角,白白黄黄的液体沿着她的额角蜿蜒而下,宋陵澄至始至终只是一只手护着肚子,一只手半挡在额前,轻咬着下唇没说话。
这一幕被po到了网上,照片里的宋陵澄神态怯生生的,看着委屈隐忍,照片一出有人拍手称快也有人替宋陵澄心疼,毕竟是个孕妇。
宋陵澄没去理会网上的是是非非,回到公司大楼后,去洗手间将脸上的蛋液洗干净。
助理晓宁有些担心地跟在宋陵澄身后,却见宋陵澄已不见刚才的委屈隐忍,眼神冷静清明,神色也淡淡的,慢条斯理地将眼角上的蛋液擦干净。
宋陵澄往镜中的晓宁扫了眼,软声安慰她:“我真的没事,你别担心。”
*****
晓宁却还是担心,刚才那一幕真的吓坏了她。
她没想到公司附近会埋伏着粉丝,还是那种偏激到疯狂的粉丝。
宋陵澄也没想到,不过半天时间,竟然又轻易激起粉丝对宋陵澄的仇恨和敌视了,网络真是个神奇的地方。
她刚将蛋液擦干净,宋陵澄手机就响了起来。
“有没有受伤?”沈司珩打来的电话,嗓音低沉,隐约有些急促,宋陵澄还隐约听到了脚步声,似乎在下楼找她。
“我没事。”宋陵澄赶紧安抚。
“现在哪儿?”
“我在洗手间,马上就上去。”宋陵澄软声应着,转身往洗手间外走去,光顾着打电话,没想着刚走到洗手间门口就差点和人给撞上了。
“对不起对不起。”宋陵澄下意识道歉,有些歉然地抬头,与对面的人打了个照面。
对方是个年约五十的中年妇女,保养得宜,眉眼冷艳凌厉,看到宋陵澄时凌厉的眼眸就倏地一凛,手冷不丁一扬,狠狠就照着宋陵澄脸上就要打了下来。
宋陵澄几乎是本能的,在那只手掌甩上脸颊前,冷不丁扣住了中年女人的手腕,下意识往后一掰,中年女人疼得眉眼都挤成了一团,人也失声痛呼出声。
沈司珩那边听到动静,声音跟着一紧:“出什么事了?”
“没事。”宋陵澄淡应,有些奇怪地望向疼得五官都有些扭曲的中年女人,却觉得面生得很。
“你没事吧?”宋陵澄问,扣着她的手腕没松手,“一上来就想甩人耳光你确定你没认错人?”
☆、059.晋江独发
“打的就是你这勾搭男人的狐狸精。”中年女人因疼痛扭曲的嗓音连气势都隐约有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