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走了。”安子渊淡应,捏着麒麟戒的手突然一收,将麒麟戒紧紧攥入掌中。
“啊?”无常疑惑望向自家主子。
安子渊却已未再望向他,转身离去。
云娆回到屋里便见曲小蛮已坐在桌边,看到她时已起身,脸上并无往日的嘲意,“怎么突然将麒麟戒还与他了?当初你不是冒死都要去偷回吗?”
云娆摇摇头,没有应,只是走向床边,打开行囊开始收拾。
她的反常让曲小蛮面露异色,走向她,“姑娘,你怎么了?”
云娆依然只是摇头,没有应,收拾衣物的动作反倒更加的利索,甚至是有些急促,只是柔软的布料上,却慢慢被一滴一滴滚落的泪滴打湿。
曲小蛮心一紧,手突然扣住她的肩,将她给掰转过来,看到那张灰白脸上一片濡湿时,声音也跟着紧了紧,“云娆,你怎么了?”
“我没事。”云娆摇头,声音哽咽嘶哑。
曲小蛮望她一眼,将她揽入怀中,让她靠在肩膀上,“云娆,我虽然是教主的人,但是我自小服侍着长大的人是你,如果还把我当好姐妹,就不要什么事都自己憋在心里面。”
云娆只是伏在她肩膀不停地哭,细声地啜泣,眼泪将她肩上衣物慢慢打湿。
曲小蛮也不逼她,只是任由她发泄。
好一会儿,云娆情绪稍稍平复了下来,对曲小蛮道,“小蛮,我想回云泽。”
曲小蛮望向她,眼里带着些异色,却聪明地什么也没问。
“如果你真把我当姐妹,就别再逼我回去了,已经没用了。”吸了吸鼻子,云娆声音依然有些哽咽,“我没有多少日子了,我想去做些我还能做得了的事。”
曲小蛮望向她,抿了抿唇,许久,才缓缓道,“好,教主那边我替你拦着。”
云娆扯出一个笑,“谢谢你。”
曲小蛮只是勉强牵了牵唇,过去替她将包袱收拾妥当。
云娆原本想就这么离去,走了两步,想了想,还是回头找了笔名,给安子渊留了个信儿,谢谢他这些日子的照顾。
刚推开门,一抬眸,便看到了前方负手而立的安子渊,一身月白长衫,薄淡月华将那种出尘的味道衬得越发脱俗。
“安公子。”她低声打招呼,也不知道他在此站了多久,是否听到方才她与曲小蛮的谈话。
安子渊转过身,背对着月色,俊雅脸上被阴影笼罩,让她看不清他此时的神色,只听得他淡声问,“云姑娘这是又要不告而别吗?”
声音听着与往常无异,又隐约有些不同,似是带了些薄怒,若有似无,云娆不确定,只是望着他道,“谢谢安公子这些日子的照顾,云娆感激不尽。”
安子渊牵了牵唇,却并未笑,“打算去哪?”
“……云泽。”犹豫了一下,云娆还是低声应道。
她的答案果然让安子渊多望了她一眼,云娆望着他未语。
安子渊收回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天色晚了,要走也明日再走吧,外面冰天雪地的行路……”
“子渊哥哥,原来你在这啊。”未等安子渊说完,一道娇俏女声响起,声音落下时,人已到跟前,来人是苏染。
云娆往那张稚气未褪尽的小脸望了眼,苏染,夙染,同样一张脸,却已经很难再重合到一起。
苏染这会儿也看到了她,美眸一瞪,“喂,你怎么会在这里?”
话完便见云娆肩上挎着的包袱,秀眉一皱,“你要走了?”
往外面黑茫茫的院子望了眼,“又不是赶着去投胎,大半夜的就赶着跑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子渊哥哥亏待了……”
“苏染!”安子渊突然出声,声音隐约带着一丝警告,“不得无礼。”
苏染脚一蹬,委屈道,“子渊哥哥,你又因为她凶我!”
安子渊面色未有波动,“苏染,你也已不小了,别总是像个孩子,越发没个姑娘样儿。”
“我……”苏染越发地委屈,“我怎么就没个姑娘样儿了我,难道要像勾栏院里那些姑娘,打扮得花枝招展地才叫姑娘样儿吗?或者像她一样,只会勾引男人才叫……”
“苏染。”安子渊声音带了一丝厉色,“回去!”
“我……”苏染撅嘴不肯回,“我不要。”
“明日我让人将你打包送回沧州去。”
“你……”苏染狠狠一跺脚,转身往云娆瞪了眼,委屈而去。
云娆默默地往她的背影望了眼,望向安子渊,“安公子和苏染姑娘感情极好呢。”
安子渊牵了牵唇,“就一从小被惯坏的丫头,以前将她惯得厉害了,越长大越发地没分寸了。”
云娆笑了笑,没有应,能被惯坏也是极幸运的了,同样的遭遇,却是截然相反的命运,若是当初……
r>  而后又是自嘲地摇头,哪里有那么多的若是,本就注定这样的结果了……
安子渊看着她神色变幻,微微拧眉,“怎么了?”
云娆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挺羡慕苏姑娘而已。”
安子渊望她一眼,声音柔了下来,“明日再走吧,这天气行路不安全,你身子现在也极虚弱。”
曲小蛮也细声劝着,“教主一时半会还找不到这来。”
云娆往外面苍茫夜色望了眼,而后朝安子渊微微一笑,“那就多打扰公子一晚了。”
安子渊牵了牵唇角,“客气了。”
云娆回屋,休息了一晚,本想第二日天亮便走,却没想到天未亮,却出事了,苏染失踪了。


☆、021.去而复返

  是服侍苏染的丫鬟先发现苏染失踪的。
苏染屋里并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便是连被子也是叠得整整齐齐的,看着像昨夜没用过,想来是自己跑出去的。
想到昨晚苏染愤然离去的背影,估计就是那会儿跑出去了,只是一夜未归,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云娆原本是想着与己无关,用过早膳后便离去的,却总是有些放心不下,没办法走得安心,生怕苏染的出事和自己有关。
安子渊担心苏染安危,她向他告别时也没拦她,只是盯着她缓缓道,“说走就走,你真能走得没有一丝留恋?”
他的话让她有些不解,隐觉话中有话,却又猜不出其中深意,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本就萍水相逢,相伴走了一程,路不同,终归是要各自远去的。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感谢公子这些时日的照顾。”将心中话语所想道出,云娆真心道谢,看着他的眸色似是冷了冷,又恢复成她认识他那日的淡漠疏离,以及遥不可及。
“姑娘好走!”他道。
她点头算是谢过,与曲小蛮离去,脚程有些慢,想到苏染生死未卜,她这么转身离去,心里总似有道坎过不去。
她是云娆,苏染是苏染,她的生死与她无关,她自己生死都早已自顾不暇,又何必再去管她人死活。
可是步子却总迈不开去,苏染,夙染……
每每想起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软软地拽着她的手,眉眼弯弯“姐姐,姐姐”地叫得亲热,脚下便似是灌了铅。
长长地叹了口气,云娆无奈望向曲小蛮,“小蛮,我们过几日再走吧,先帮忙寻寻苏染姑娘。”
曲小蛮讶异望向她,“姑娘?”
云娆无奈地笑了笑,“她的失踪虽然不是因为我促成的,却终究与我脱不了干系,没寻到她的人我心里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曲小蛮瞥她一眼,“你什么时候这么善良过了。”
云娆赧颜地揉揉鼻子,“我本来就一直很善良。”
曲小蛮一声轻哧,还是随她回了头。
回到府里无常先看到了她,眼里掠过意外,隐约还带着喜色,与她打了声招呼,扬声便道,“公子,云姑娘回来了。”
安子渊房门倏地被人从里面打开,安子渊俊雅的
身影很快出现在房间门口。
他一只手犹抓着门,静默黑眸却已望向她,视线将她上下打量了个遍后落在她带着浅笑的脸上,“怎么回来了?”
声音清浅依旧,却又似是有一丝不同。
云娆总能捕捉到他细微的情绪变化,因而也就放弃了猜测,只是赧颜抿唇,“苏姑娘找到了吗?”
他盯着她的视线似是紧了几分,声线也隐约沉了沉,“你是因为苏染回来的?”
云娆点点头,“苏姑娘怎么说也是因为我才失踪的,我也不好这么离开。”
“与你无关。”安子渊冷静打断她,“别把自己太当回事。”
他的话让她一时间尴尬万分,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僵硬,相识这么久,他几未说过伤人的话,如今这话听着……
她想不通自己哪里得罪他了,却也没好再问,僵着笑朝安子渊道,“抱歉,是我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侧头对曲小蛮道,“小蛮,我们走吧。”
朝安子渊微微颔首,云娆与曲小蛮转身离开。
无常也被安子渊莫名的话闹得心焦,瞪着自家公子,“公子,你怎么能……”
安子渊冷淡一眼扫过,无常憋屈着捂住了嘴,剩下的半句话未敢说出口,自家公子平日脾气极好,今日怎么似是变了个人似的,话中带着刺,人家云姑娘也是好心,担心苏染安危才回来看看,就这么三言两语被自家公子给说走了。
安子渊淡漠视线从无常愤愤然的脸上扫过,落在已走到门口的那道纤弱身影上,看着那沉稳干脆的步伐,眸色倏地一沉,身形一掠,直直朝云娆飞去。
无常惊得张大嘴。
云娆未察觉身后变化,只是轻抿着唇与曲小蛮往外而去,脚刚迈出门槛,只觉疾风掠来,下意识地侧身回头,未及看清,腰间一紧,她已被安子渊倏地揽住腰,带着她往他房里而去。
“姑娘。”曲小蛮及时反应过来,起身就要去追,却被安子渊扫起的掌风隔开,身形慢了慢,待回过神来时,只看得“碰”的一声,眼睁睁地看着云娆被安子渊带入了房中,将门用力关上。
云娆有些头晕目眩地被安子渊带回屋里,门刚被关上,双脚终于着地,却未及站直身,人已被推着往身后的门上一抵,后背被硌得生疼时,腰间一紧,安子渊却突然勾住了她的腰,朝她逼
近,将她压抵在了门边。
他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将她往怀里压,另一只手撑在她的头侧,正垂眸看着她,眸色幽暗略沉,不似往日的静默无波。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他,这样的眼神让她心跳莫名加快,人也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越发用力地抵着门板,有些不自在地望着他。
“安公子?”她蹙眉唤道。
他却眸色倏地沉了沉,突然低头,薄唇精准而凶狠地攫住了她的唇。
微凉的触觉在唇畔间蔓延时,她整个人便僵了下来。
他却未给她回神的机会,一手勾着她的腰往怀中一压,另一只手捧住她的脸,四指张着划入她发中,托着她的头,拇指迫着她下巴抬起,强势而霸道地撬开她的唇,舌尖探入,扫过她的牙根,纠缠着她的舌,用力吸吮压挤啃噬着。
陌生的触感在唇齿间蔓延开来,她略略回神,下意识要挣扎,却被他捧着脸压着腰更往他怀中揉,唇上的啃噬越发地凶狠,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抵在她后脑勺上的四指不断收拢着,以及箍在腰间的手,随着她的挣扎收得越发地紧,将她整个压揉在他怀中,让她清晰感知得到他清晰结实的肌理。
唇里满满都是他的味道,他吸吮得用力而凶狠,完全不同于往日他与人的淡冷疏离,在那粗暴凶猛的啃吮里,她甚至隐约能感知得到他唇舌间传递而出的薄怒。
云娆感悟不出这种薄怒从何而来,她的脑子随着他渐深的吻变得混沌时,她原本反抗的身子也渐渐软在他有力地臂膀间。
她的柔顺也让他原本粗暴的吻慢慢变得温柔而缱绻,却依然带着股不容反抗的霸道,直到她几欲喘不过气来时,他终是放开了她的唇,玉般的长指轻抚着她因他的深吻变得红润的脸颊,他盯着她迷蒙的双眸,声音低哑,“云娆,你怎么能每次说走就能走得如此干脆?”
话完突然惩罚似的在她唇上轻轻咬了咬,微疼的感觉让她从方才的情%欲迷雾中回过神来,望向他的眸中犹带着不解。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今晚双更,好吧,下一更时间估计会很晚,一点左右,明天上午会双更的,俺要给力一回鸟,求花花也给力点吧……


☆、022.救人

  那迷离的眼神让他幽暗的黑眸又凶狠起来,低头又要吻上她的唇,吓得她急急地抬手阻开。
安子渊没有真吻下去,只是以指腹轻抚着她的唇,盯着她的眼眸,声音依然嘶哑,带着些许□的湿漉魅惑,轻缓而低柔,却依然是早先她离去时的话,“云娆,这里就没有值得你留恋的地方?”
她愣愣地抬眸望向他,“有什么吗?”
“你……”安子渊盯着那张无辜的容颜,心一发狠,又狠狠地吻上她的唇,直把她吻得气喘吁吁,才放开她,盯着她哑声问道,“本公子就没有任何值得你眷恋的?”
云娆心跳微微乱了些许,她抬手捂了捂发烫的双颊,垂下眼眸,“公子你怎么了?”
话完便觉下颔微微一紧,他已捏着她的下颔,逼着她抬眸望向他。
“云娆,你是真的不懂还是假装不懂?”他问,指腹摩挲着她的唇瓣。
云娆抿了抿唇,望向他,“云娆是真的不懂,不懂公子为何会对我……除了这张脸,”
抬手摸了摸脸,云娆微微一笑,“我想不通公子突然变得奇怪的原因。美人终会迟暮,公子如此……”
“云娆,”他打断她,“我不否认你这张脸让我很惊艳。但即使你不是长着这样一张脸,你依然是你。”
云娆牵了牵唇,勉强扯出一个笑,对他的话未应,似是只将这番话当做甜言蜜语,听过便是了。
她的反应让他眼眸沉了沉,捏着她的下颔微微紧了紧,不至于弄疼她,却迫使她将注意力放回他身上来。
“云娆,我为何要放下我在渭州的生意不做千里迢迢赶回玉家庄救你?为何要亲自给你疗伤,你的生死与我有何干吗?”
“有啊。”云娆点头,“麒麟戒还在我身上,我要是死了你找谁要去。”
“……”安子渊狠狠望她一眼,深吸一口气,放开她,“算了,你真觉得我是看上你这张脸就姑且这么认为着吧,我尚且弄不明白为何如此,更何况是你。只是你这条命既是我捡回来的,那便是我的,莫要再提离开的事。”
“……”心跳因为他这话而又有些紧,云娆望他一眼,没有应,那是他先放弃了又怎么算?转念想了想,也是理不清的债,还是他先救的她,让她苟延残喘了几日。
安子渊看着她的神色,萦绕一日的烦闷又没来由地
袭上来,拧了拧眉,望着她便问道,“云娆,我们相处时日不短,你就不曾对本公子有过一丝非分之想?”
云娆望向他,老实点头,“不曾,公子是那不染红尘的天外谪仙,云娆只是凡尘中一粒尘土,自认配不上公子,还望公子莫要将心思花在云娆身上。”
连这个冬季都未必活得过去的人,她这辈子从未想过沾惹情爱。
她的话让他黑眸掠过厉色,又捏住了她的下巴,“本公子就是不小心将心思放下去了,云娆,你要对本公子负责。”
“……”云娆无辜地望着他。
“公子,出去寻苏染小姐的探子回来了。”无常的话在门外响起。
安子渊放开她,顺手替她将头发理顺,开门时,人又恢复成往日那不沾红尘的清雅脱俗。
无常小心往她望了眼,那眼中的探究让云娆游戏赧颜,不自觉地拉开与安子渊的距离,未及挪开半步,手却突然被他握住,紧紧拉在手心里。
他甚至是连眉梢也未动一下,只是冷静地望向回来报消息的下属,声音冷淡疏离,“有消息吗?”
“禀公子,据属下所查来看,苏姑娘极有可能是误入了醉红楼,被人扣押在里面。”
云娆一惊,不自觉望向安子渊,若她没记错,醉红楼是青楼吧,她一姑娘家怎么会误入青楼?而且醉红楼与幽冥教……
安子渊眉眼未动,“消息确切吗?”
“有八分把握,但因里面看守森严,属下……没办法进入其内一探究竟。”
“好,你先下去吧,辛苦了。”安子渊淡声道,并未因为他的办事不力而多有责备。
“谢公子。”来人领命退下。
安子渊望向无常,“苏公子回来了吗?”
“尚未。”无常应道。
苏炎是八方楼的主子,八方楼便是以打探消息刺探情报为生,他亲自出马查探必是事半功倍些。
只是等了两刻钟,苏炎带回来的消息却不容乐观,他也查探不到。
“早叮嘱过这丫头,自己犯懒习不了半星功夫,出门一定要带着四婢,偏是不听话,这要真出什么事了也活该她受着。”
端过一旁的茶水倒了杯,狠狠地灌了口,苏炎气急地道,气怒交加却又莫可奈何。
“苏姑娘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云娆看苏炎担心,出言安慰道。
苏炎抬眸望向云娆,目光一触及她那张绝世容颜俊脸上便飘过红晕,幸而说话已不似前几日般结巴,“多谢姑娘吉言。”
云娆笑了笑,“公子谦虚了。”
苏炎脸色越发地潮红,明明挺正气俊朗的一个人,在人前也是呼风唤雨的角色,在她面前怎么就总似是个初出茅庐的羞涩小伙。
云娆托腮拧眉,望着苏炎不解。
垂在大腿处的手突然被人握住,拇指指甲骚刮着她的掌心,带着些惩罚意味。
云娆惊了惊,侧眸望向坐在身侧的安子渊,却未见他神色有丝毫变化,只是静静望着苏炎,“苏染可能被扣在了醉红楼,我的人进不去,一会儿我们一道过去瞧瞧。”
“她怎么会进了那种地方?”苏炎一听倏地起身,脸上掠过急色,“一个姑娘家进入那些地方,这不是……”
话未再说下去,脸上却尽是焦急之色,看得出来对这个刁蛮的妹子还是很上心的。
云娆并不知道八方楼与安子渊有什么关系,也不知道苏炎和苏染怎么会成为兄妹。
在她当初为混入玉家庄差人探来的消息看来,苏染原是当年云泽瑞真王贺尔箴及王妃云之晗小女贺夙染,年方五岁时因家逢巨变,因缘际会下成为八方楼楼主苏掣养女,自小在八方楼长大。
只是这八方楼和安子渊,云娆却是不知道其中是否有何关系,也不知道安子渊和苏炎关系不错,是否因为苏染之故。
而安子渊为何会对苏染这般上心,她也是不知道缘由的,总想不出来他一大安安王府世子与八方楼苏染有何关系,甚至是与云泽夙染郡主有何关系所在。
云娆心底虽心存疑惑,但毕竟是与她无关之事,也是不会去问安子渊缘由。
安子渊没察觉云娆这边千回百转的心思,只是望向苏炎道,“我已派人密切注意那边动静,如今大白天的醉红楼也尚未营生,着急也无用,倒不若等入夜后那边热闹之时再过去。”
苏炎深叹一口气,焦急来回跺脚,也知道安子渊的话不无道理,只是到底是放心不下,若是苏染懂些拳脚功夫尚可自保,她却连些三脚猫都没学会,若真是深陷在那种地方,就怕出大事。
云娆垂眸,玉指无意识地轻磨着茶杯杯口,
若是人在醉红楼倒是好办事了,只是不知萧润如今是否在那边。
回到房里,云娆将曲小蛮唤来,“教主回谷里了吗?”
曲小蛮摇头,“不清楚,教主行踪哪是我们能探查得到的。”
“百里呢?他现在是跟在教主身边吗?”云娆皱眉问,当日她毒发曲小蛮适时赶到,却未见百里空,连日来也未见他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在萧润身边。
当初她要出谷,萧润执意派百里空和曲小蛮跟着她,虽是为着保护她的安危,却也是为了监视她的行踪,是以当初闯玉家庄时才要离开两人单独而去。
幽冥谷虽是她长大之所,给予她不少快乐与回忆,却也是让她心生恐惧之处。
“前些天芸姑娘毒发,教主差他去寻药了。”曲小蛮答道,芸姑娘是萧梦芸。
云娆了然地点头,萧梦芸毒发,萧润身为萧梦芸未婚夫婿,应是已回去了才是。
“姑娘是要亲自去一趟醉红楼?”曲小蛮看云娆神色,寻思着问道。
云娆轻轻点头,“我过去总比他们去要方便些。”
曲小蛮眼里却挟着担忧,怕的是她进得去,就未必出得来了。
“我自有分寸的。”明白曲小蛮眼里担忧,云娆安抚道。
敲门声在这时响起,云娆过去开门,看到站在门口的安子渊时脸上掠过些许不自在,讷讷唤了声“安公子”。
安子渊对她的称呼微微拧眉,却没说什么,“我与苏公子出去一趟,你现在屋里歇着,别乱跑。”
云娆垂眸点头。
安子渊望她一眼,“云娆,你是不是在打什么主意?”
云娆心一惊,望向他,极力让面色自然,“公子怎么会这么以为?”
安子渊未应,只是淡声道,“苏染的失踪与你无关,只是她自己任性而为,她的事有我和苏炎便已足够,你莫要掺和进来。”
“是。云娆明白。”云娆低眉顺眼应道。
安子渊这才离去。
安子渊和苏炎前脚刚离开,云娆便与曲小蛮后脚跟上,抄了近路,先两人一步到了醉红楼。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不小心睡过去了,这章更新算昨天的二更的,今天继续苦逼地二更去


☆、023.青楼

  外人看着醉红楼与其他青楼无异,无非男人的温柔乡销金窟,也唯有幽冥教内部的极隐秘的人才知道它不过披着青楼的外衣,实则是幽冥教在中原大陆上的据点。
当年安子渊重创幽冥教后,整个幽冥教不得不退出中原武林,萧润却是心有不甘,在醉红楼设下了据点,楼里的红牌多为幽冥教的人,楼里的护卫打杂等等人皆为幽冥教之人。
云娆自小在幽冥教长大,与萧润感情又极好,虽从未参与教中事务,为着她在外行走方便,萧润当年特地赏了她一块令牌,她虽无分封号,教里众人也只是尊称她一声“姑娘”,在教中身份却是与萧梦芸齐等,除了萧润,不用听令于任何人。
有萧润的令牌在手如同萧润本人亲临,因而云娆要进入醉红楼也是极容易的事。
因她这张脸太过容易造成骚乱,出门前云娆特意易容了下,换了张普通面孔,且以男装示人。
人刚到醉红楼坐下,安子渊与苏炎已缓步而来。
二人皆是容貌出众之人,气质不凡又衣着高雅,一看便是出身尊贵之人,因而当两人一同出现在青楼之时,自是惹来一阵骚乱,楼里姑娘们纷纷涌过来。
云娆担心被安子渊认出,隐身在人群中未敢近前,只是不动声色地朝近侍的丫鬟出示了下令牌,丫鬟疑惑朝她望了眼后,急急去寻楼里的嬷嬷。
嬷嬷很快便过来了,虽然有两头大肥羊待宰,但是自家主子也不能不理,因而是媚笑着朝云娆这边而来。
嬷嬷是幽冥教前任左护法冷艳,生得是千娇百媚,虽被称为嬷嬷却也不过二十有五,风韵正当时,光是凭着一张妖媚脸孔及那张三寸不烂之色,将整个醉红楼的生意做得蒸蒸日上。
冷艳是四年前才过来接管这醉红楼,以往在谷里时,与云娆没少打交道。
那时云娆虽被迫长期喝药,却只因为某些缺失的记忆,只当是自己年幼时与萧梦芸一般,不小心误食中毒,对萧润及整个幽冥教未曾生出怨愤之情,那时还是调皮淘气的,因而也没少捉弄冷艳,常惹得冷艳跳脚,却因为萧润护着她拿她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