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娆无言望向他,从他口中套话果然艰难。
“再说了,你若真要见她,日后你有的是机会。”安子渊悠悠然地拿起一颗卤蛋,一边慢条斯理地剥着,一边淡声道,“云娆,你今早对惜月公主似乎特别感兴趣呢,她莫不是与你有什么渊源?”
云娆垂下眼眸,轻描淡写,“是有些。”
安子渊望向她,她却未再说,只是笑了笑,垂眸喝粥。
“小二,你们这有什么好吃,统统给本姑娘端上来。”
正喝着粥,一道娇脆嗓音从门外传来,声音略熟悉,云娆忍不住抬眸往门口望了眼,而后赶紧垂下了眼眸,认真喝粥。
安子渊察觉她的异样,轻问,“怎么了?”
眼眸不动声色地往门口处望了眼,女子也正好望向他,这一眼便视线撞上了,那女子双眸一亮,已微笑着走了过来,一声“安公子,好久不见”作为开场白,爽朗洒脱,不失江湖儿女的率性,一身贴身的黑色劲装更将这份率性发挥到极致。
“向姑娘。”安子渊淡声与之打招呼。
云娆头几乎垂到了碗里,她不想惹麻烦的,这都才上路两日。
“安公子怎么会在此?”手中长剑往桌上一搁下。女子不拘小节地在桌上坐下,笑问道。
随她一道进屋的其他人纷纷在旁边落座。
“有点事。”依然是淡淡的口吻。
女子似是早已习惯安子渊的淡漠,依然笑脸相迎,不断关心询问着,似乎早忘了旁边还坐着位姑娘。
云娆是盼着她能一直将她忽略的,无奈那女子在被安子渊连番淡漠相应找不到话题时,终于将话题导回到她身上。
“这位姑娘是?”向谨妃似是这才察觉到云娆的存在般,俏声问道,不忘擅自先下结论,“是安公子妹子吗?”
“不是。”安子渊依然是平静无波的嗓音,“我未过门的娘子。”
向谨妃面色白了白,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安公子真会开玩笑,这从未听闻安公子有什么中意的女子,怎么会突然冒出个未过门妻子?”
与向谨妃一道的江湖人也是闻声望向这边,安子渊在江湖中红声望极高,但是与他的声望相匹及的,却也是他不近女色,从未有任何红粉知己。
除了两月前在玉老爷子寿宴上那魔教妖女急声宣称她怀了安子渊孩子外,从未听闻安子渊身边有任何女人,那日安子渊虽是破天荒地将人带走,大家却宁愿相信是那妖女逼迫安子渊的,现在不过两月,安子渊竟亲口宣称已有未过门妻子,想到那位入了那九重天仙的眼的姑娘,众人莫不想对喝着粥的云娆一睹芳容。
云娆也是因为安子渊的话略略僵了僵,众人视线和话题都凝在她身上,她也不好再低垂着头,被迫抬起头,干笑着朝向谨妃打招呼,“向姑娘!”
众人莫不对这张容颜惊艳,一个个怔愣地盯着云娆。
安子渊不动声色地往众人扫了眼,桌下的手拉住云娆的手,将她拖着坐过来了些,云娆一脸莫名地望向他,却见他依然是神色淡淡。
向谨妃这厢却是在看清云娆的脸后倏地冷了脸,杀意顿现,“是你!”
手动作极快地拿起桌上长剑,利剑刚出鞘,便被安子渊动作极快地给施力震了回去。
“向姑娘,你这是干什么?”眉眼未动,身形未动,安子渊依然只是淡淡道。
云娆亦是面色不变地笑望着她,手心里却已是一片濡湿。
向谨妃是向家庄大小姐,剑快如无影,素来为江湖人称道,她一人还真未必挡得住她的剑。
“安公子,你怎么能和这女人在一起,不就靠着一张妖颜惑众,四处勾引男人,害得我二哥因她而殒命,今日我非杀了她为我哥报仇不可。”
向谨妃恨声道,提到自家兄长双眼有些微红,手使劲要将剑拔出,却似是有股无形力道压着般,无论如何也出不了鞘。
安子渊面色略略冷了冷,“向姑娘,说话客气点。”
掌下倏地一用力,向绍萌手中长剑顿时断成两截。
向谨妃脸色变了变,望向安子渊时眼睛已红肿,“安公子,你素来与我大哥二哥交好,如今我二哥因为这妖女而枉死,你怎能护着她。”
云娆疑惑地往安子渊望了眼,她竟不知道安子渊与向谨妃两个哥哥关系匪浅,当日前往渭州向家庄人半路截杀她时,安子渊也曾让无常出手救了她,那些人也似是不认得安子渊的。
安子渊面色并未有任何波动,“向姑娘,我相信这其中定还有什么隐情。”
“还有什么隐情,还不就是她仗着长了张这么一张脸,四处招蜂引蝶,勾引男人,惹得多少男人惨死她掌下。”向谨妃愤愤道,开始掰着手指头数,“沧州冯府大公子,建州林老爷子座下大弟子,端州四大公子之一的木月公子,瑞州温老怪女婿……还有我哥,你问她有多少人因为她而枉死的。”
安子渊侧眸往云娆望了眼,云娆抿了抿唇,“回头再与你解释。”
安子渊望向向谨妃,“向姑娘,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
起身,拉起云娆,道了声“走吧”便欲带着她离开,向谨妃哪里肯让云娆就这么离开,起身就要去拦,却被坐在最近的年轻男子给拦了下来,“小姐,莫要冲动,我们今日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另一个身着灰布衣的男子亦压低声音跟着道,”惜月公主已经到了沧州,我们必须尽早赶过去。”
云娆眉眼微微一动,脚下不自觉地略顿,沧州。
安子渊垂眸望向她,“怎么了?”
云娆朝他笑了笑,“没什么。”
她打听了两日没有消息,今天反倒是得来完全不费功夫了,只是不知道向谨妃要去寻惜月公主那边什么事。
本就注意着这边动静的众人因为云娆的展颜而笑再次愣神,安子渊不着痕迹地移动身子将云娆遮了大半身子,挽着她往怀中带了带,往房间而去。
回到房里,安子渊松开了她的手,侧眸望向她,“方才向谨妃说的那些怎么回事?”
☆、29.
云娆抿着唇回眸望向他,“也没什么啊。就是谣传嘛。”
安子渊轻轻挑眉,“那怎么就谣传到你身上了?”
云娆在桌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手托着腮,长叹了口气,望向他,“我自小便在幽冥谷长大,大家对我这张脸见惯不怪,也没见谁露出那种惊艳之色,我那时也没觉得自己这张脸怎么样,所以出去时也未易容,自然是遭到不少人觊觎,胆子小点的就远观,胆子稍微大点的便欲调戏,再大点胆子的便想要强抢,想染指我那些男人都被萧润派人杀了,久而久之,就传成那样了。而且那会儿萧润想着逼我回去,如此做也好,我四处树敌,走投无路时终会将回去的。”
“如今我人没回去,却是四处是敌,到哪都是想杀我的人,所以那会儿在玉老爷子寿宴上众人才这般……”
云娆耸肩说着,语气倒是无所谓,两年下来,早已看淡,为着多积些阴德,不得不将脸给遮起来了,省得更多无辜之人惨遭莫名横祸。
安子渊望向她,“任何打你主意的男子?”
云娆轻点头,“他一直都有派人跟着我,但凡打我主意的男人,基本没有一个能逃脱的。”
“你大概是第一个尚且安然无恙的。”末了,云娆又补充道。
安子渊微微一笑,“萧润对你倒是爱护得紧。”
云娆垂下眼眸,未应。
爱护倒是爱护,只是这样的方式,她却是受不起的。而且他对她再爱护,终是给了她最致命的一击,她倒宁愿以此生的健康换他的永不待见。
下颔被轻挑起,安子渊不知何时已在对面落座,望向她,“云娆,若是日后我与萧润对峙,你站在哪一边。”
云娆微微一笑,“我哪边都不帮,就站着看。”真等到他与萧润对峙那日,她怕是早已成枯骨一副。
她的答案让安子渊有些不满,捏着她的下颔紧了紧,“若我要你站在我这边呢。”
云娆又是忍不住一笑,“那我便站在公子这边。”
安子渊凝眉,“你这是在敷衍我?”
云娆被他盯得心虚,她似乎在他面前总是无所遁形的。
自个心虚,云娆不自觉地主动握住他的手,安抚道,“没有啊。”
安子渊的视线落在她覆着的手上,云娆这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尴尬地收回手,中途却被安子渊给拦了下来,握在手心里。
温暖的味道覆着整个手掌,他只是握着她的手,并未有任何不矩的举动,望向她的眼神也是清明平静的,“让小蛮收拾一下,我们一会儿得上路,我得先回一趟渭州。”
云娆眼一亮,当下应道,“好啊。”忽略了他话中让小蛮收拾一下的意思,以为只是他自己回去。
安子渊神色古怪地望她一眼,起身,“让小蛮去收拾一下吧,我们早点上路。”
云娆后知后觉,“我们?公子不是你一人回去而已吗?”
黑眸眯了眯,“原来你方才的喜悦是因为本公子终于要走了?”
“不是不是。”云娆赶紧摆手澄清,却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
抬头见安子渊只是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盯得她心底发毛,干脆垂下眼眸,轻声道,“公子,我想去沧州,我不能随你回渭州。”
安子渊拧了拧眉,望着她的眸底有了一丝探究,“找惜月公主?”
他的话一向犀利而精准,让云娆连否认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点头。
“为什么?”他盯着她,只问了三个字,却似是夹着万千重量。
云娆垂眸,“我只是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当年惜月冒死带着她逃出,并送她出城时,便与她约定过,若是活着,给她个信儿。
她还活着,虽然糊糊涂涂地活了十年,可是终归是醒过来了,终是要告诉她一声,夙绾还活着。
况她当年答应过她的事,若是惜月还需要,她命不久矣,正好可以为她做点什么。
“你与她什么关系。”安子渊问道,顿了顿,“或者,云娆,你究竟是谁?你知道自己是谁了不是?”
云娆扬颜一笑,“我就是云娆啊。”
安子渊盯着她不语。
云娆唇上的笑容慢慢收起,只是深叹了口气,望向他,“安子渊,你是不是又把我当成你那位故人了?”
安子渊微微抿唇,依旧不言语,只是看着她。
云娆忍不住耸了耸肩,似是犹豫了下,主动拉起他的手,捏着他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把玩着,慢声道,“我不是她,我与你第一次见面便是去盗你麒麟戒那夜。”
安子渊垂眸望向她捏着手指的手,未再继续这个话题,“你要去沧州便先过去吧,我先回一趟渭州,过几日我再过去。”
“好。”云娆抬头轻应。
安子渊望着她,眸中掠过无奈之色,垂眸在她唇上轻印上一个吻,“注意安全。”
云娆点头答应。
两人在房里腻歪了会儿便各自启程,云娆和曲小蛮往北而去,安子渊往西而去。
因怕错过惜月待在沧州的时间,云娆一路上快马加鞭,晚上也未敢留宿,连夜赶路,本来需要六日的行程花了三日便赶到了沧州,花了两日打探惜月的行踪。
通常情况下公主出嫁,多半是闹得天下皆知,惜月公主这次不仅反其道而行,甚至是悄无声息地进行着,似是生怕什么人知道般。
因为这般隐秘性,云娆要找起惜月的行踪来也不容易,好不容易花了两天时间把下落打探清楚了,却因为那森严的看守望而止步。
此次负责整个送亲队伍的是云泽礼部侍郎岑通。云娆对岑通是有些印象的,人办事严谨是严谨,却有些好色,家里除了正妻外,小妾已纳了好几个,更是青楼常客。
要见到惜月,必得有岑通的命令或者令牌。
直接去让他帮忙定是行不通的,云娆冥思苦想了一日,与曲小蛮对岑通盯梢了两日,终于见着他出府,往沧州最大的青楼醉倚轩而去,果然是耐不住寂寞的人,云泽会沦落至此,想来与用人之道不无关系。
对于喜好美色之人,要攻破便要容易许多。
与曲小蛮合计了下,云娆尾随岑通进了青楼。
作者有话要说:弱弱地表示,还素写不到肉的地方(这么温情的时刻写肉木有赶脚,俺设定的是在青楼里的肉渣,泪目……),也写不到一万字鸟,顶锅盖默默地接受大家鞭笞……
☆、30.听床
岑通虽然已来沧州不多日,却似乎尚未有机会涉足这天下名青楼,人上得门来,老鸨笑脸相迎,却并未认得他的身份。
岑通几绽金子往桌上一甩,“你们这最好的姑娘是谁?”
老鸨毕竟是在这风月之所摸爬滚打多年的,一看这大手笔,再看岑通衣着气度,也知道此人大有来头,当下便招呼姑娘暂时陪着岑通,差人去唤花魁如烟姑娘先准备准备。
云娆想着从岑通身上掏到他的令牌,最方便快捷的方式便是近他身,因而趁着岑通在大厅寻欢之时,先他一步到如烟姑娘房中,人进了屋,却没瞧见屋里有人,想来是另有休憩之房。
云娆让曲小蛮在门内守着,抿唇想了想,长了这么一张颜不用着实可惜。
心里这么计较着,云娆从屋里找出一袭嫩黄色薄纱,兀自换上,暂时顶替一下如烟姑娘也未尝不可。
毕竟是青楼里的衣衫,布料甚是节省,即便是在这数九寒天里,衣衫亦是免不得要袒胸露胳膊大腿的,云娆挑的虽已是最保守的衣衫,穿在身上,长纱坠地,胸前依然露出大半个酥%胸。
云娆颇为别扭地将抹胸往上拽,嘟着嘴朝曲小蛮抱怨,“这都什么衣服,要省布料也不是这么个省法。”
为了见惜月得这么牺牲自己,亏大了。
曲小蛮笑望向她,“我觉着这衣衫挺好的,如此穿着方能勾得男人喷鼻血,如若不然这些个姑娘家怎么从男人口袋里掏钱。”
将她上下打量了番,连连点头,“这衣衫倒是适合你,顶着这么张脸便已能祸国殃民,再穿上这么一袭嫩黄长衫,更添了三分颜色,活泼俏丽却又风情万种,只消你一个小眼神儿,那岑通一会儿不得被你勾得神魂颠倒,什么令牌啊金子啊银子啊还不得乖乖交你手上来。”
“再稍微妆点一下还真的是天仙下凡了。”曲小蛮接着道,看着一袭黄衫的云娆,跃跃欲试,干脆走向梳妆桌,翻找起来。
“小蛮你这是干什么,一会儿会有人来。”云娆看她闹出动静来,压低声音阻止道。
曲小蛮找出两盒没用过的胭脂,朝她扬了扬,“给你妆点一下。”
过来推着她往梳妆镜上一坐就要给她上妆,云娆吓得急急抓住她的手,“涂这些东西作甚,我哪用得上。”
曲小蛮往镜中佳人望了眼,点点头,“嗯,确实用不上,不过头发得梳理一下。”
手中胭脂往旁边一搁,双手已娴熟地替她梳理头发,末了,还拿过花魁姑娘的金步摇,往她发髻上一插,盯着镜中的人,脸上掠过惊艳之色,往她肩上一压,“姑娘,你若就这么出去,得多少男人为你挤破头,我就不信一会儿那岑通不乖乖将令牌交予你。”
云娆嘟着嘴望她一眼,扯了扯胸前抹胸,“你倒是帮我……”
门外突然有动静声传来,云娆和曲小蛮俱是面色一凛,方才光顾着说话了。
曲小蛮反映极快地转身,手中已运了劲,掌未送出,人已愣住,“安公子?”
云娆闻声下意识地回头,看到一袭白衣的安子渊时亦是愣住,“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青楼没错吧?而且他不是已经回了渭州了吗?
安子渊视线在她身上顿了顿,淡漠黑眸中隐有一丝幽暗之色,面色却是淡漠依旧,望向曲小蛮,“小蛮,你先出去。”
曲小蛮望向云娆,征询她的意见。
云娆朝她点点头,“小蛮,你先出去吧。”
曲小蛮点头退下。
安子渊走向她,手落在她只披着轻纱的细肩上,黑眸幽暗,“云娆,你要穿成这样去诱惑岑通?”
他这么一说云娆方想起此时的着装,脸不由得一红,双手下意识地往胸前一遮,有些窘迫,“你怎么来了,不是在渭州吗?”
“我昨日便来到沧州了。”安子渊淡应,“有些事要处理未及去寻你们。”
“那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云娆撇嘴应道,“还是你本来就是要来这里寻如烟姑娘的?”
“我派了玄衣卫跟着你。”依然是淡漠口吻,承认得干脆,语气丝毫不见愧疚。
难怪她这一路走得如此顺遂。
云娆暗自嘟哝着,有他在也不要想着去找岑通要那什么令牌了。
安子渊伸手将她拉起,“先随我回去。”
“我等下再回。”云娆小声应着,眼看着要成功了……
安子渊往她胸前望了眼,云娆下意识地伸手挡住,脸红了红,低声道,“我不会让他占我便宜的。”
“咯咯”两声敲门声响起,云娆面色一凛,推着安子渊,“你先出去。”
两声敲门声是她与曲小蛮的暗号,说明岑通已来。
安子渊反手握住她就要将她带走,云娆手一扭避开,急声道,“我真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说着伸手随意拿过披挂在床前的貂皮披风,往自己身上一系,将身子密密实实地遮了起来。
安子渊却只是淡淡朝她望了眼,反手握住她的手腕便欲带着她从窗外飞出,云娆心里一急,指尖往上一点,扣住他的脉门阻止他,门恰在这时被人推开,云娆反应极快地拖着安子渊往床侧一缩,刚好挤进床与衣柜之间的缝隙里,压着安子渊蹲了下来,借着床柱挡住和薄纱床幔挡住两人身影。
安子渊往她望了眼,云娆赧颜地揉了揉鼻子,轻声说了声“对不起”,压着他就要起身,却被安子渊给倏地拉住了手,往外面望了眼,云娆循着他的视线往外面望去,面色当下红一阵白一阵。
不过须臾,地上已经凌乱叠着一堆衣衫,四只白皙光洁的脚相互交缠摩擦着,伴着男人粗重喘息以及女人柔媚呻%吟,以及唇舌相吮吻发出的暧昧水声。
曲小蛮竟未通知她一道进来的还有个女人,云娆暗恼地拍额,如今两人这门刚关上,便已经急不可耐地纠缠到一块儿了。
两人的喘息呻%吟声随着加重的吸吮舔吻声渐渐加重,还夹杂着淫言秽语,在这不算大的屋子里显得尤为明显。
云娆满心尴尬地望向安子渊,安子渊却是神色淡淡地望着她,眼里分明带着些许她活该的袖手旁观之意。
云娆哀求地抓着他的手,让他想办法,总不能就一直窝在这里看着两人缠绵欢爱。
安子渊却是不理她,人反倒是悠悠然地收回了手,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屋里的喘息渐重,那四只白皙脚丫已是缠绵着来到了床前,而后两根细嫩白腿被托起,两人交叠着跌倒在床,震得整张床晃了几晃,连云娆在床头这边都能深刻感觉到床被撞着冲过来的震动感,床上打得火热的二人却未等她从这震动中回过神来,随着一声似哭似笑的嘤咛尖叫,以及夹着水声“扑哧”声响,床上已开始剧烈颤动起来,夹杂着**拍击的暧昧声响
☆、031.
云娆一张脸早已红得几乎燃起火来,无奈床上二人未察觉屋里还有其他人,在床上滚动得越发的激烈,整张床被撞击得“咯吱咯吱”作响。
云娆和安子渊躲的地方只是一个小小的过道,勉强容得下两个人,如今床上二人撞击得太过激烈,整张床不时往这边挤来,顶得云娆被迫不断往安子渊方向挤去,没一会儿几乎整个人趴在安子渊身上。
耳边喘息□不绝于耳,**而暧昧,还伴着令人脸红心跳的“啧啧”淫声以及各种不堪入耳的淫言秽语调戏声,男人的顶撞女人**的泥泞水声以及唇舌纠缠的吸吮声在耳边一阵高过一阵,屋里已慢慢被**的气味笼罩着。
活了这么多年连春宫秘戏图云娆都没机会瞧见过,如今却被迫在这房里看着别人上演这么一出活色生香的春宫戏,她虽然是没胆子偷眼望过去,但置身在这种环境之中,却比亲眼瞧着更磨人。
安子渊两手握住她的肩,在她耳边缓声道,“云娆,你这般苦心拉着本公子不是要留下来观摩学习吗,如今怎么不敢看了?”
云娆红着脸剐他一眼,身后的床又往前顶了几分,整个身子被迫趴在安子渊身上,安子渊垂眸望向她,视线在她被挤压得几乎变形的胸前停了停,眸色暗了几分,而后不动声色地移开。
云娆早已忘记自己尚穿着一身半露酥胸的衣衫,几乎是被迫半跪着趴在安子渊膝盖上,胸前早已被挤得变形,抵着安子渊膝盖而不自知,只是想着要如何逃离这尴尬处境。
若是这么跳出来,岑通也不知道会不会吓得泄在女子体内,一辈子不举。
云娆只是想着拿键盘,没想着害人家断子绝孙,因而也没胆子这么大大剌剌地钻出去,只好屈着身子抓着安子渊的肩,咬牙忍受身后的挤压,却不知因此让自己与安子渊贴得越发的近。
安子渊垂眸望向几乎整个挂在自己身上的女人,两人近得几乎可以闻到彼此的呼吸,膝盖处抵着的柔软让他黑眸越发的幽暗,呼吸也不自觉地有些紧促。
一只手臂紧紧扣住了云娆的肩。
云娆疑惑地望向他,看到他面色隐约有些潮红,黑眸中也是幽暗无底,幽暗处隐约有火焰跳动,如同在京都她撞见他沐浴那一夜。
脸红得越发厉害,云娆不由自主地想要往后退开一些,胸前柔软顶端从他膝盖上擦过,云娆身子不自觉地僵住,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犹穿着那么件近乎遮不住身子的衣衫,整个身子又被迫趴在安子渊膝盖之上,方才……
一张美颜瞬间再次爆红,满心羞恼让云娆也顾不得是否会吓得床上的人一辈子不举,往后一退便要起身,后脑勺却倏地被一只大手掌用力扣住,人被拉着再次趴倒在安子渊膝盖上。
下巴被轻捏起,未及瞧清,安子渊的唇便凶狠覆了上来,吻着她的唇便长驱直入,力道凶狠而狂猛。
云娆整个僵住,却不敢挣扎,也未敢让自己陷进去,只是侧着头不断想要摆脱他的吻,这是在别人房中,床上还有一对在打得火热,他这是在干什么。
美眸怒望向他,安子渊眸中略过笑意,缠着她的舌狠狠地吮了一下,松开她的唇,捏着她的耳朵在她耳边道,“云娆,晚些时候再收拾你。”
声音嘶哑异常,让云娆背脊不由得一僵,尴尬地扯着笑,却见安子渊只是凉凉望她一眼,指尖一弹,不过须臾间,床上便没了声响。
云娆被安子渊拥着站起身。
人刚起身,云娆便好奇转过身,看到床上赤着身子黏在一起而两人时一张俏脸再次火辣辣地烧着,却也只是一眼扫过,一只手掌扣在了她的后脑勺上,安子渊硬掰着她的头给掰转过来面对着他,不让她往那边望去。
云娆却是瞧着好奇,忍不住想要回头望一眼,两人怎么就突然没了声响。
安子渊在她耳边哑声开口,“云娆,你就真那么想看?”
“……”云娆下意识一伸手,捂住他的眼睛,“你也不许看。”
一阵轻笑在耳边响起,云娆窘迫得手捏成拳在他胸口擂了两拳,“都怪你,人家刚进门就出手不就行了吗。”
害得被迫在这里听了半天床,而且……
双手往胸前一遮,云娆从他怀中退了出来,暗恼,“刚才我不是故意的。”
安子渊望她一眼,“我有说你故意的吗?而且,这会儿倒怪我出手慢了,方才我想离开,是谁非得留下来的。”
云娆撇了撇嘴,没脸应,视线又不自觉地往床上交叠着倒在一起的两人望了眼,脸再次滚烫,手一扬,直接将床幔扯下,眼不见为净,而后走向地上那堆凌乱衣物,嫌恶地翻了翻,竟没找到任何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