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倾想要干笑但被迫以如此暧昧的姿势与他纠缠在一起就是想笑也脸皮也扯不出半丝弧度,仅是不安地动了动。
安沐辰抬手制止了她的挪动,低沉的声音已隐隐带了些倦意:“放心,我今晚没打算让你招认什么,好好歇着,慢慢想,你到底瞒了我多少。”
云倾倾沉默不应,他不是暂时不想逼她,而是他此刻已没那个精力听她招认什么,昨晚下的迷蝶香药性并未完全褪去,如果没有解药迷蝶香的药性没有三天是不能自行完全清退的,他今天虽然比一般人提前六个时辰醒来,但是不代表迷蝶香的药性已完全褪去,内力再高深,身体也需要时间来自行清除毒素。
“无论你瞒了我多少,千万别再打着什么离开的小算盘,我们的帐,还没算。”
临睡时,安沐辰隐含警告的声音在耳边萦绕不去。
约莫一炷香后,听着耳边的的心跳声慢慢变得平缓,云倾倾抬眸朝他安静的俊脸望了眼,看着他似乎已经睡去,却依旧不敢乱动半分,她不习惯与他这样的亲昵,这么被搂着她也无法入眠,眼珠子无聊地四处乱飘,想要起身却不确定他是否已彻底沉睡过去。
乱飘的眼珠子不知不觉地飘到他外衣微微敞开的胸前,稍早前在醉倚轩离去前芊芊的话突然窜入脑中,麒麟扳指?
她从没见在安沐辰身上看到过什么扳指,但依芊芊当时的神情语气她很确定她并没有骗她,那个扳指他既然没随身带着难道放在别处?会不会放在这屋里?
眼珠子往四处瞧了瞧,但光这么看着却瞧不出哪里能藏东西的。
收回四处乱瞟的眼珠,云倾倾望向安沐辰似是已熟睡的俊颜,犹豫了下,抬手,轻轻戳了下他的胸膛,没反应,再轻戳一下,依然没反应。
“大公子!”她屏着呼吸唤了声,没反应!
看来是真的抵不住药性睡了,云倾倾稍稍放下心,试图动了动微僵的身子,然后伸手小心翼翼地把紧箍在腰间的手掰开,刚掰开一根指节,安沐辰带着些慵懒倦意的声音已在头顶慢悠悠地响起:“若是睡不着我不介意来点别的。”
云倾倾瞬间石化,乖乖地将自个爪子放下,任由他再将她翻个身,压在胸前,不敢再有别的动作,她忘了,任何正常人该有的反应都不能用在安大少身上,他或许敌不住药性但他的警惕性还在。
032.
腰被安沐辰占有性地紧箍在胸前,周身被安沐辰身上淡淡的男性气息笼罩着,温暖而清爽,这样的暧昧云倾倾却极其不习惯,活了二十一年从未与男人有过如此亲昵的肢体接触,更何况还是在床上。
只是不习惯归不习惯却不敢再有别的小动作,只能苦着被他的气息熏红了的脸安安分分地待着,浑身神经依然绷得紧紧的不敢有丝毫松懈,直到拂晓时实在撑不住才睡了过去。
第二天云倾倾在清脆的敲门声中悠悠转醒,初醒的脑子混混沌沌不知身在何处,隐约感觉身边有人起身开门,她也下意识地跟着坐起身,睁着惺忪的睡眼望向门口,然后,在对上一双由窃喜转为惊愕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的眼睛时愣了愣,云倾倾尚未完全清醒的脑子还没完全恢复运转,一声尖叫已由门外灌入她来不及掩上的耳中。
“飞……飞倾云?他……他怎么怎么会在公子床上?公……公子您……您怎么把飞倾云给吃了?不……不对,飞倾云你染指表少爷还不算怎么可以来勾引公子?”
无非颤颤巍巍的公鸭嗓震得云倾倾耳朵“嗡嗡”直响,却也将她彻底震醒,在怔愣了两秒后,本能地拉过一旁的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然后低头往被子内瞄了眼,衣服完好?
美眸眨了眨,云倾倾又偷偷瞄了眼,试着动了动,除了骨头有些酸,没有什么不适,云倾倾稍稍安下心来,抬眸,却见挡在门边的安沐辰正侧身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想到方才下意识的一连串动作,云倾倾薄薄的面皮下不争气地发烫。
无非犹纠结在“公子把飞倾云给吃了”还是“飞倾云勾引公子”的问题中,垫着脚尖试图透过安沐辰的肩膀望向此时不该出现在自家公子床上的‘男人’以确定自己没有眼花,但无奈他个儿还没长开,安沐辰似乎也有意挡着他偷瞟的视线,他垫了几次脖子都伸长了依然没瞧见,只好哭丧着脸望向安沐辰:“公子你说你怎么就学表少爷喜欢起男人来了呢?”
安沐辰轻飘飘扫他一眼,微微侧开身子,望向同样哭丧着脸恨不得将自己埋在被子中的云倾倾,淡淡道:“倾云,不如你代本公子回答如何?”
云倾倾苦着脸望向安沐辰,回答啥啊,难道告诉无非他家公子有断袖之癖?还是说其实他家公子喜欢的是女人不是男人?可是,如果这么告诉无非,那不是等同于说,安沐辰喜欢的是她?云倾倾有股被套进去的错觉。
安沐辰望着她,对她眼底的哀求视而不见,似乎真的在等她替他回答。
没了安沐辰的阻挡,无非也眼巴巴地望着她。
“……”云倾倾深吸一口气,神情无措地掀被下床,慢慢挪向无非,偷偷目测了下她与门口的距离后,低垂着头望着地面,云倾倾语含羞愧,“无非,大公子喜欢男人不是他的错,都怪我,我不该招惹了表少爷又来勾引大公子,今天出了这样的事我……我……无脸见人,我先回房了你们慢聊……”
说着撒腿便要离去,还没走出两步后领一紧,抬起的脚步被迫硬生生地顿住,安沐辰风轻云淡的声音已在身后响起:“这么急着跑去哪?”
大哥,能不能别这么拎着她啊?云倾倾哭丧着脸回头望向神色轻松地拎着她衣领的安沐辰,老实答道:“回房。”
“回房干嘛?”
“补眠。”云倾倾指了指自个下眼睑的那圈淡黑,“昨晚没睡好。”
无非备受打击的脸上再次因这句话而崩溃,颤抖着手指指着云倾倾半天说不出话来。
安沐辰没有理会无非的咋呼,望向她,黑眸在看到她眼皮下的那圈淡黑时停了停,拎着她衣领的手放下,然后极其自然地替她将衣服抚平,似乎漫不经心地问道:“睡不习惯?”
云倾倾老老实实点头,然后学着无非眼巴巴地望着他。
安沐辰睨她一眼,半晌才慢悠悠道:“那便学着习惯!”
云倾倾的脸垮了下来,唯唯诺诺地应了句便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既是迟早都得学着习惯,不若你今晚便搬过这边吧!无非,回头让人帮倾云将东西收拾一下搬过来。”
刚走下第一个台阶,安沐辰淡淡的一句话吓得云倾倾脚步一个趔趄差点从台阶下滚下去,事实上,她没滚下去,但不知何时而来站在不远处的安沐倩却是被吓得狠狠地摔了一跤。
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将衣服上沾染的尘土拍去,安沐倩几乎是一路小跑走过来,一把扯住云倾倾的手难以置信地转身望向自家大哥:“大……大哥你在开玩笑?”
无非也擦着自个那张被吓得惨白的脸结结巴巴道:“公……公子,您是不是还没睡醒啊?倾……倾云她是个男人啊……”
安沐辰的目光掠过他,然后轻飘飘地落在显然被吓得不轻的云倾倾身上,唇角微微往上勾起,却也不说话。
云倾倾却是被吓得无论如何也不敢再在这里继续待下去,匆匆扔下一句 “那个……我……我先回房了”后落荒而逃。
“那个……我……我去看看倾云。”
同被吓着的安沐倩朝自家大哥扔下这么一句话便也跟着闪人,走到拐角处见着云倾倾略显惊乱的身影,安沐倩小跑步跟上,从背后扯住云倾倾的手。
以为是安沐辰,云倾倾却像是被烫着般赶紧甩开。
“倾云你干嘛啊?是我!”安沐倩满是不解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云倾倾绷紧的神经稍稍放下,转身望向安沐倩,唤了声:“四小姐!”
安沐倩望着她:“倾云,我问你,你昨晚是不是在我大哥房间过夜了?”
云倾倾苦着脸轻轻点头,都被“抓奸在床”了否认也没用。
安沐倩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昨晚我不是嘱托你关好窗锁好门好好睡觉的吗?怎么睡到我大哥床上去了?”
云倾倾望着她,沉默,她连自个房间都没回去过何来的关窗锁门!
“唉……”安沐倩叹口气,“大哥再这么与你瞎搞下去迟早要出事,看来不阻止大哥是不行了。”
云倾倾几乎一脸是泪地望着安沐倩,再一次觉得当初救安沐倩一命是明智的,虽然她很好奇她会怎么阻止他那脑子似乎已开始不正常的大哥。
“你先回去好好休息,等我好消息!”临去时,安沐倩轻快吩咐道。
云倾倾很是好奇地等了一天,晚上,安沐倩果然带来了“好”消息,非常“好”的消息!
明黄的圣旨,笑得嘴角抽筋的公公,一屋子跪着谢恩的人,以及安沐辰那张瞬间沉下来的俊脸,她非常幸运地荣升现任驸马爷,安沐辰的妹夫!
033.
一夕之间由一身份低下的小书僮一跃成为当朝准驸马爷,要把这种运气留到她生活的那个年代云倾倾估计随便买张彩票也能中个几百万啥的,可惜这种好运她实在无福消受,若她真是个男人倒还好,起码也算得上鲤鱼跃龙门了,但她现在也就一顶着张男人面皮内里却是货真价实的女人,择日完婚,真择日完婚了怕是洞房花烛夜她便被安四小姐给宰了,即便她不当场把她给宰了她也逃不开那欺君的重罪。
若是当日便知这安府小公主脑子有点脱线以及她那当爹的脑子也如此昏庸连人都没见过就会乱下圣旨赐婚,当日无论她怎么威逼利诱她都不可能答应她,甚至,若是知道她所谓的等她好消息是去请旨赐婚,她倒宁愿被安大少吃干抹净来得干脆,至少那个担心的只是清白及心脏问题,而现在,得时刻担心自个脖子上那脑袋瓜子何时会丢,果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啊。
无奈地趴躺在床上,云倾倾愁得此刻披着的那张玉树临风的面皮都像是长了几道细纹,也不知是不是这两天忧思过度夜不能成眠还是怎的,她向来来得和气走得也和气的大姨妈今天刚造访便将她疼得死去活来,浑身发虚,冷汗涔涔,小腹处的痉挛一阵紧似一阵,她实在撑不住便趁着安沐辰忙不在向刘管事告了个假回房,因为她未来准驸马爷的身份,刘管事尽管一脸不满却不敢再有任何刁难,心不甘情不愿地放行。
在床上躺了一上午小腹处的痉挛却不见有些许缓解,云倾倾忍得难受却因为她一身男儿装还不能让人知道,只能苦哈哈地这么躺着盼着折磨人的痛意赶紧过去,若是此时她还在二十一世纪的家哪里需要像现在这般躲在房里咬紧牙关忍着,想着又忍不住恨起云之晗来。
“咯咯”……
云倾倾咬牙忍痛之时,几声敲门声响起。
“进来。”云倾倾已被被小腹的痛意折腾得气若游丝,连带着声音都有气无力。
“怎么声音有气无力的莫不是昨晚操劳过度了?”带着淡讽的戏谑嗓音自门口处传来。
光听这语气便知来人除了风子寒不会再有其他人,云倾倾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闷闷地回了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自他这次从外面回来后他每次见着她不是冷嘲便是热讽,句句带刺,云倾倾连搭理的力气都省了。
“哼!”风子寒冷哼一声,来到床前,见她脸色苍白,不由分说一把抓起她的手腕便要为她把脉,云倾倾微微用力将手抽回,瞪他一眼,“我没生病,我只是,只是……”
云倾倾“只是”半天也没找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只好闷闷地来了句,“反正不是生病,躺一下就好。”
风子寒一双桃花眼望她一眼,起身,走到门口,朝门外守着的丫鬟吩咐了声:“去熬点生姜红糖水端过来。”
而后转身走到床边,双手环胸就这么站在床头望着无力地趴躺在床上的她,也不说话。
云倾倾懒懒抬眸望他一眼:“这么看着我干嘛,有话你直说便是。”
“云倾倾,”他开口,脸上又换上了戏谑的笑,声音却是这些天来惯有的讽刺,“你倒是动作神速哪,我刚离开一个多月,你不仅把这驸马爷之位给弄到手,竟连我那向来冷情的表哥也勾搭上了。”
云倾倾皱了皱眉,脸色微冷:“风子寒你说话能不能留点口德,我怎么招你惹你了这几天说话你非得夹枪带棒了?我就是勾引安沐辰我就是把那驸马之位弄到手怎么了?碍着你什么了?况且,当初你就这么将我从树上往安沐倩身上扔去替她挡那一剑为的不就是让我引起她的注意?如果不是当初你突然来这么一招,我至于弄成现在这种骑虎难下的局面吗?”
“当日我……”风子寒似是要为当日的行为解释什么,云倾倾打断他,“风子寒,别告诉我你那时只是失手之类的屁话,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也没打算知道,你要打什么破主意是你的事,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就别试图拿我作饵,也别妄想利用我,这驸马之位我不想要也要不起!”
“倾倾,你想多了。”桃花眼盯着她,风子寒却只是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也没有多加解释什么。
“哼!”云倾倾冷哼,翻了个身懒得搭理他。
“现在你便是不愿也无济于事,皇上赐婚的圣旨已经下来,与沐倩成婚已是铁板钉钉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半晌,一直沉默的风子寒问道。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云倾倾坐起身,望向他:“风子寒,你也算是安王府的一员,你老实告诉我,你知不知道这府里谁懂得巫人秘术?”
风子寒望着她,没有说话,但看神色却似是知情的。
云倾倾盯着:“你也知道是谁是不是?”
风子寒轻点头。
“那你必然也知道安沐辰身上有一枚麒麟扳指?”
风子寒脸色微紧:“谁告诉你的?”
云倾倾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继续问道:“那你也知道它被安沐辰藏在哪里?”
风子寒望着她,摇头:“我不知道那枚扳指在哪,但是,别打它的主意,以及,别寄望安沐辰会为你启用秘术!”
云倾倾疑惑眯眼:“为什么?”
“具体的我无法告诉你,我唯一能告诉你的是,无论是扳指或是秘术,两者都非寻常物,动了哪一样,都要出大事,一不小心便可能动摇国本。”
风子寒难得严肃的神色让云倾倾心底的疑惑加剧,但见风子寒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却也没有再深究,她这些天在书房里查了不少典籍,却未见有任何文字与这两样东西有关,但此刻风子寒却是以如此严肃的语气说那样的话,虽然听着有些荒诞,但既然那秘术都能将她从后世召来,风子寒是不是危言耸听也难说,况且若非那扳指重要,云之晗也不会刻意向她透露那扳指在安沐辰身上。
“那……那你知道这世上还有谁懂那秘术吗?”抱着微弱的希望,云倾倾问道。
风子寒望她一眼:“无人知道,据说线索在扳指里。”
云倾倾脸垮了下来,说来说去还是得见着那扳指。
“皇上既然已将赐婚的圣旨颁下来,指不定哪天就安排你和沐倩那丫头完婚的事了,你倒是说说你打算怎么着,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见她将他方才的问题绕过,风子寒又淡淡提醒道。
云倾倾意兴阑珊:“还能怎么办,替我准备一副上好棺木呗。”
风子寒皱眉:“我与你说认真的。”
云倾倾望向他:“我也是认真的。”
眉峰皱得更紧,风子寒望着她不语。
“风子寒,”云倾倾定定地望向他,“这世上本就没有飞倾云这个人,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再有!”
不过,在飞倾云彻底消失之前,无论以何种方式,她都要见一见那枚扳指!
034
安沐辰刚自外面回来,走到东苑拱门远远便看见专程安排服侍云倾倾的丫环碧玉端着碗冒着热气的东西往云倾倾房里去,眸底掠过疑惑,安沐辰走向碧玉。
“大公子!”看到走至身边的安沐辰,碧玉低眉敛目恭恭敬敬的行礼。
淡应一声,安沐辰望向碧玉手中端着的红绸液体,生姜的味道随着飘散的热气扑鼻而来,黑眸若有所思的望了会儿,淡声问道:“这生姜红糖水是给轻云公子的?”
“是,驸马爷似乎有些不舒服,风公子让奴婢熬些生姜红糖水给驸马爷送去。”
碧玉恭敬答道,自从那只圣旨下来后,府里便上下一致唤云倾倾一声“准驸马爷”。
本是波澜不兴的黑眸眯了眯,按摩床声音依然平淡无波:“风公子此刻在倾云公子房里?”
“是的。”
碧玉恭顺应道,低垂的秀眉疑惑的轻蹙起,大公子方才的声音怎听得有些不太一样。
黑眸淡淡往云倾倾紧闭的房门扫了眼后,安沐辰望向碧玉手中正冒着热气的红糖水,黑眸半敛,似是在深思。
“公子……”半晌不见安沐辰出声,碧玉不安的唤了声,也不知道是继续站在这儿还是先把东西送过去。
安沐辰抬眸望她一眼,淡声道:“你先把这红糖水给倾云公子送去吧。”
说着便转身离去,刚走了两步,脚步却缓了下来,似是犹豫了下,而后转身朝碧玉道:“等等,把这生姜红糖水给我吧。”
说着便将在碧玉错愕的眼神中接过那碗冒着热气的红糖水,往云倾倾房内而去。
云倾倾大睁着双眼望着刚关上的门气若游丝的趴躺在床上,小腹处的痉挛似乎没有消停的打算,一阵紧似一阵,风子寒似乎有什么急事,方才窗外不知从何处飞来的鸽子扑闪着翅膀倒腾了两声后便见他起身,叮嘱了她两句便匆匆离开了。
他没告诉她什么事她也没问,她与他,本就萍水相逢的两个人而已实在没必要对彼此推心置腹交代行程。
她与他,说得好听点算是曾患难与共的盟友,难听点其实也就路人甲乙丙而已,相识半年多,除了知道他叫风子寒别号浮云公子行踪想来飘忽不定是安王府的表少爷外她还真不知道他是谁,就连知道他是安王府表少爷一事还是从安沐辰口中得知,却也不知道他算是哪一门表亲戚,为什么会将安王府当自个家一般。
当日她从云府逃离路上曾遇劫杀,被恰好路过的他救了一命,而他会救下她,也不是什么英雄救美人的戏码,更不是什么侠肝义胆作祟,只是因为当时的她看着实在像个任人宰割的小肥羊,他救她不过想着怎么狠狠的宰她。
说起来云倾倾一直想不通有安王府这么个背景雄厚的亲戚,那时的风子寒怎么就落魄到那种程度,身无分文饿得前胸贴后背,只差没学小胖墩端着个破碗沿街乞讨了。
他救了她也没宰成她,却是赖上了她,一路上从西城到京城,她管他吃喝住用行的一切费用,他管她安全,一直到京城她进了安王府才分道扬镳,却时不时来找她闹一闹,那时还以为他是闲着无聊,却不想这竟是他的窝之一。
面具是他给她做的,而她也确实不想顶着与云三小姐那张一模一样的面皮在安王府混,而且这张面皮比自个那张不知道要俊美多少万倍,她也就乐于接受得很。
若非当日他将她从树上扔下去替安沐倩挡剑,她倒从没想过要防他,人啊,多少都有些本能的趋利避害。
叹口气,云倾倾翻个身,正试图忽略小腹处绵绵密密的酸疼小睡一会儿,门却在这时“吱呀”一声响,有人推门而入。
“风子寒你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以为是风子寒去而复返,云倾倾连转身都懒得转,有气无力的问道。
来人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将门关上,太过安静的动作让云倾倾心下疑惑,风子寒做事从来随行任意,往往是人没到声音便已到了,什么时候这么安静过了?
这么想着,心也跟着悬起来,云倾倾下意识地起身,却在起身只是眼角瞥见床边熟悉的月色衫袍,云倾倾瞬间石化。
“怎么?我有这么可怕,见到我便如临大敌?”
身后,安沐辰不冷不热的声音响起时,一根健实有力的手臂从腰侧横过,她已被安沐辰揽入怀中,人也被拉起靠坐在他的胸前。
“还是,发现来的不是子寒心底很失望?”
安沐辰低头望向她继续道,声音依然平平淡淡不冷不热。
这话听着怎这么酸?
云倾倾不安的挪了挪位置,但刚扭动了下,扣在腰间的大掌便紧了紧,制止她的扭动。
“这些天你躲我倒是躲的挺紧的。”
睨她一眼,安沐辰依旧以着不起波澜的声调淡淡道。
云倾倾也不敢再扭动,不自在的干笑了两声:“公子多想了,我……只是四小姐整日要奴才陪她一道儿,所以……”
自从她荣升为驸马爷后安沐倩便整日缠着她,美其名曰培养感情,说白了,也就怕她再去残害她那据说有断袖之癖的大哥,以及要将她那脸色愈来愈冷的随身侍卫莫云飞给气疯。
“奴才?”安沐辰冷哼,“你不是素来对这些主子奴才的称呼不屑吗,现在都成这大安王朝的驸马了怎么反倒自称其奴才来了?”
“……”云倾倾被噎住,这皇朝驸马也不是她想要的,若非他家妹子这么瞎搞她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幅局面。
安沐辰望她一眼,也不再继续深究,将手中的红糖水端至她嘴边,淡淡道:“哪里不舒服?”
云倾倾苦着脸望了眼嘴边冒着淡淡热气的生姜红糖水,难不成告诉他大姨妈来了她不舒服?
“嗯?”安沐辰低头望向她,扬眉。
“胃……胃不舒服……”终究没胆说是经痛,云倾倾硬着头皮扯到。
安沐辰低头瞥她一眼,似是恍然的点点头,原本扣在腰间的手往上移,落在胃部位置轻揉着,“这里?”
也不知有意无意,大拇指恰巧落在胸部下缘,云倾倾僵了僵,虽然裹着几层布,但敏感部位啊,如此强烈的存在感……
似是没注意到她的僵硬般,安沐辰将手中的红糖水往她嘴边移了移:“趁热喝点暖暖胃。”
心无杂念,心无杂念,默念两声,极力忽略胸下的灼烫的手掌,云倾倾哭丧着脸低头喝红糖水,小腹依然绞疼得厉害,她的手不自觉地摁着轻柔。
“这里也不舒服?”淡淡扫了眼云倾倾覆在小腹得手,安沐辰流连在胸下的手覆上她的手。
“咳……咳咳”
手上突如其来的温暖将云倾倾静的将手条件反射的抽出,没来得及下咽的红糖水呛在了喉咙,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但刚咳了一声便再次被吓得止住了咳声,双眸不自觉地瞪大,原本苍白的小脸瞬间红的要低出血来,僵住的眼珠子试着转了转,移向覆在下腹的那只大掌,他的中指,邪恶的手指……因为她方才的巨咳而突然直起腰板顺势滑进了双腿间……那手指就搁在最私密处。
安沐辰似是也怔了怔,但很快便掩饰过去,似笑非笑的低头望向云倾倾爆红的小脸,手掌却未见有收回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