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简气息也乱得厉害,看向他的眼眸又慌又乱,胸脯剧烈起伏着,心脏跳得又快又狠,脑子一团乱,眼前是他近在咫尺的俊脸,冷静、深沉,眉眼间又带着些许情/欲的迷乱。
他的手臂就撑在她头侧,身体压着她的身体,但没有更进一步,就这样微微撑起身体,轻轻喘息着,看着她。
相贴的身体里,温简能明显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和热力。
他上半身只穿了件黑色衬衫,还没摘下的领带垂在了她胸前,扣到了脖子处的纽扣严谨而密实,衬衫因为他下压的动作起了褶皱,下摆被整齐地收进黑西裤下,被全皮质的深色皮带扎扎实实地收在腰间。
胸前被微微撑开的口子里,温简能清晰看到那一片均匀结实的麦色肌肤,正随着呼吸起伏着,这样的江承让温简脑中不自觉地浮现两个字:衣冠,禽兽。
他的衣服甚至没有一丝凌乱,禁欲与性感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却在他身上矛盾交织。
江承抬手,手掌从她散乱着头发的额头轻轻滑过,眼睛看向她眼睛,正在慢慢平复,却并未起身,直至口袋里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破坏了这份旖旎。
江承将手机掏出,接起:“妈。”
人并没有起身,声线还带着情.欲的沙哑。
电话那头的邱梦琪眉心皱起:“你怎么了?”

☆、第62章 062(重写)

江承看了眼紧张看他的温简。
“没事。”他说, 平静问她,“有什么事吗?”
邱梦琪不满:“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江承抬腕, 瞥了眼手表:“十一点多找我话家常?”
邱梦琪:“对单身狗而言,十一点十二点和七八点有区别吗?”
江承轻咳了声, 不说话。
邱梦琪也没再吐槽他, 转入了正题:“你爷爷在医院, 有空的话就抽个时间过来看看他。”
报了病房号, 挂了他电话。
温简看他面色凝重,一下也忘了尴尬, 担心看向他:“怎么了?”
“没事。”江承翻身坐起,“家里有点事, 我回去一趟,你早点休息。”
江承到医院时已是深夜,一家人都在, 老爷子还好, 没有太大问题, 脑供血不足导致的晕眩呕吐,进了急诊室,刚打了扩管针,又输了液,江承过去时已经好转, 但依然虚弱, 看到江承也依然没什么好脸色, 直接撇开了脸。
江承在床前坐了下来, 握住他的手,“爷爷”地叫了他一声,看向他:“身体好点没有?”
老爷子重重地“哼”了声:“死不了。”
声音已不似平日的中气十足,到底是年纪大了,年近九十的人,身体正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着。
江承握紧了他干瘦的手腕,抬头看向邱梦琪:“医生怎么说?”
邱梦琪:“就高血压,脑梗啊什么的,反正都是老毛病了,前几天刚进了趟医院……”
话到一半被江承爷爷截了去:“都说不是什么大问题没必要闹得鸡飞狗跳的,年纪大了谁不有点小病小痛的。”
说着看向江承:“我这年纪是摆在这儿了,这日子是过一天少一天了,也不知道哪天就去了……”
“胡说什么呢。”江承皱眉打断他,“爷爷您这是长命百岁的命,别说丧气话。”
老爷子不悦:“怎么就丧气话了?我一口气撑到现在还不就是为了等着看你结婚生子,想再亲眼看一眼曾孙子,结果呢,你一年年地给我拖下去,存心让我死不瞑目是不是?”
得,又回到逼婚的问题上。
江承卷成拳的手掌在嘴边轻咳了声,不接话。
吼完话的老爷子又虚弱地躺了回去,长长地叹气,开始掰着手指头细数谁家家的孙子又要结婚了,谁家家曾孙子都两个月了,一脸落寞。
江承倾身帮他掖被子:“您先好好养病,别总想些有的没的,过一阵我给您带个孙儿媳回来。”
老爷子看向他:“谈了?”
江承:“没有。”
换来他爷爷一个白眼,当他又在敷衍,但到底身体还虚着,精神也撑不了多久,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江承在这里守夜陪他,第二天上午陪他做了些检查,请了半天假,下午才去了公司,没想着刚到公司便听到传言,前一阵刚被他开除的财务专员又回来了,董事长儿子亲自请回来的,还特地陪她去人事部办了入职手续,公司内部都在猜测两人的关系。
听到传言时江承刚从茶吧间经过,闲言碎语全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他回到办公室时何邵也在,也不上班,就这么躺在沙发上,翘着两条腿,拿着个手机在玩游戏。
江承手中文件往桌上一扔,背倚着办公桌而立,扭头看向他:“林简简回来了?”
何邵正忙着玩游戏,头也没抬地“嗯”了声。
江承看着他不动:“她找你的?”
“林简简怎么可能会主动找我。我就是看她现在这样挺唏嘘的,明明那么努力那么有前途的一个女孩子,全让家庭给毁了,现在工作也不如意,大家老同学一场,能帮就帮着点吧。”何邵抽空抬头看了他一眼道。
江承想起她那些悲春伤秋的朋友圈,他还以为她的目标是他,故意逼他心软,没想到……
江承摇头笑笑。
何邵刚好抬头,想起江承每次见到温简时疏离的样子,以及当年的弃考,打游戏的手微顿,好似抓到了什么东西,又像是没抓到,他皱眉,还没捕捉明白,已见江承淡眉淡眼地看向他:“已经办入职了吗?”
何邵点点头:“嗯,她也没什么事,所以今天一早过来便把入职手续办了,直接留下上班了。”
江承似是笑了下:“出息了。”
何邵没听清,抬头看了他一眼:“什么?”
“没事。”手中刚拿起的文件又重新放下,江承站起身,“我出去一趟。”
他直接去了一楼财务部,人没走到门口,透过透明的玻璃墙,江承一眼看到坐在最外面的温简,人正坐在电脑前,手里拿着笔,正仰头认真听坐电脑桌上的高瘦男人讲着什么,不时点头,表情认真而专注。
刚午休过后的办公室,大家还没从午休状态中调整过来,正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闲聊,气氛热烈且轻松。
江承在门口的出现打断了这份热烈,众人一下噤声,仓惶回到自己的办公桌,除了背对门口的长发女孩。
她在众人眨巴着眼睛的“总经理来了”的提醒里回过了头,略愣后很快扬起笑:“江总。”
江承认得她,何邵的妹妹何琪,刚毕业半年多,一毕业就进了公司财务部上班,见过几次面,但不熟。
温简也本能回了头,看到门口站着的江承时连后背都不自觉挺直起来。
其他人也小心看向她,又偷偷觑了眼江承,不敢吭声,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刚被董事长儿子塞进来的新同事前一阵刚被总经理踢了出去,而且踢得不留情面。
正在与温简交接工作细则的男同事黄子辰也看了眼温简,扔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后,他半压在电脑桌面的屁股垫了起来,人已站起身,微笑冲江承打了声招呼:“江总。”
江承平静颔首,人已入内,锐眸从众人脸上扫过,在温简脸上微顿,办公室气氛一下降到冰点,所有人不自觉屏息,偷眼看向温简。
在里间办公室打电话的财务总监也急急忙忙走了出来,涎着笑:“江总,您特地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江承:“我需要一份公司近十年的现金流量报表。”
说着微微侧过身,扫了眼办公区里的众人,淡道:“就让何总亲自请回来的新人负责吧,五点半前送到我办公室。”
话完已转身离开,众人轻拍着胸口呼气,或同情或侥幸或看热闹的眼神全转向温简。
财务总监怕温简又出岔子,一边是想踢掉她的总经理,一边是强将她塞进来的董事长儿子,哪边都得罪不起,因而特地吩咐了黄子辰帮着她整理。
上次整理年报时已经集中整理过一遍,因此这次不用花太多时间,主要将投资产生的现金流和筹资产生的现金流量做一个归类和汇总就可以了。
黄子辰负责整理投资分类,温简负责整理筹资分类,然后在近十年的筹资活动里,温简看到了频频出现的“加司”投资,她目光微顿,又速度极快地将报表分类整理汇总,接近五点半时终于整理完成。
温简把打印好的报表送往江承办公室。
大概是高管办公室的缘故,整个顶层都透着股严肃感。
温简目不斜视地往总经理办公室去,外间是部门秘书办公室,里面才是江承办公室,紧闭的房门让温简心里没来由的紧张。
她过去敲门,一声低沉的“请进”后,温简推开了门。
办公室里就江承一人在,正坐在电脑桌前办公,房门推开时他抬头看了她一眼:“整理完了?”

☆、第63章 063(重写)

她过去敲门, 一声低沉的“请进”后,温简推开了门。
办公室里就江承一人在, 正坐在电脑桌前办公,房门推开时他抬头看了她一眼:“整理完了?”
温简点点头, 把手中的报表递了上去。
江承伸手接过, 搁在一边, 并未翻看, 只是抬起头,眼睛直勾勾地看她, 也不说话。
温简被盯得心里发毛:“怎……怎么了?”
江承:“你抖什么?”
“……”温简背脊微微挺直,应了声“没有”, 看他也没有要马上查阅的意思,手往身后指了指,“那个……总经理没什么吩咐的话我先回去了?”
“急什么。”江承淡应, 伸手将刚搁下的报表拿起, 一边翻一边淡声道, “同样的错误再犯一次,别说董事长儿子,董事长都保不了你。”
温简抿唇不吱声,偷偷观察他的神色。
江承面色始终淡漠,平静的面皮下也看不出是满意还是不满, 只是翻了两页便抬起了头, 往一边的椅子上瞥了眼:“先坐下。”
温简依言坐了下来。
江承翻着报表, 突然问了一句:“全部都是你整理的?”
温简:“我只负责筹资分类, 投资分类是其他同事在负责。”
江承点点头,没再追问,办公室一时间很静,低气压下的安静让温简连呼吸都变得清浅小心。
办公室的门没关,外面工作着的两个助理不时好奇往里面偷看。
江承往门外看了眼,两人惊惶收回目光,假装忙碌。
电话恰在这时响起,最外面的李秘书很迅速地接起,又很快放下,起身过来敲门。
江承手中的文件压下,抬头看向他:“什么事?”
李秘书:“董事长让您去他办公室一趟。”
江承点点头,翻开的文件合上搁下,看向温简:“你先回去吧,有问题我会再找你。”
董事长办公室就在同一楼层,江承刚走到办公室门口便听到何邵父亲何建离不悦的声音:“听说你又塞了个人进来?”
何邵吊儿郎当的声音也跟着传来:“什么叫又塞了个人进来,财务部不正缺着人嘛,我看着人合适就顺便给招进来了。”
何建离:“合适?我怎么听到的说法是塞进来的女孩前一阵刚因为业务能力不行被开掉的,自己不成器就算了,你别什么阿猫阿狗尽往公司里塞。”
外厅的董事办秘书略尴尬地看了眼江承,过去敲门:“董事长,总经理到了。”
“让他进来。”略带严厉的声嗓。
董事办秘书轻应了声“好”后,推开了门,把江承让了进去。
办公室里就何建离和何邵两人。
父子俩一向不太对盘,小小的空间里也炮火弥漫。
江承打了声招呼:“何董。”
何建离面色不太好,人已六十多,整个人都已显老态,加之刚出院,精神状态也不太好,整个人看着有些萎靡,却又强撑着。
他抬头看了江承一眼,面色稍霁,但转向何邵时面色依然不太好。
“你先出去。”他说。
何邵依然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公司既然以后是要交给我管理的,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
何建离冷着脸:“出去!”
何邵沙发躺着没动。
江承帮着劝何邵:“何邵,你先出去吧,我和何董先谈谈。”
何邵迟疑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放心。
江承安抚地冲他笑笑,示意他先出去。
何邵点点头。
房门关上时,何建离看向江承的眼神带着审视,他的儿子很听这个男人的话,这让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也有着说不上的复杂。
江承冲他笑笑,对他道:“何邵在我们这一群朋友中评价一向很高,对朋友大方重义气,也爱帮助朋友,很讨人喜欢。以前他常在我们面前说起您,每次说起您时神色都是骄傲而且自豪的,他心里一向很敬重您这个父亲,就是人还有点小孩心性,试图通过挑战您引起您的注意和认可,何董也别太往心里去,他这人就是吃软不吃硬的。”
何建离重重地“哼”了一声,嘴里虽还在嫌弃着,但又吃江承的吹捧。他原本对于江承是不大满意的,何邵没问过他意见就把人给弄进了公司,他心里多少是不乐意的,但江承进公司这阵的表现也算是有目共睹,部门整顿雷厉风行,人人自危,一改原来的懒散作风,各部门效率都高了起来,两个从去年便积压到现在的地产项目最近也开始重启合作,确实是有些手腕的。
何建离身体每况愈下,身边确实需要人搭把手,何邵他指望不上,江承的工作能力目前来看他也是认可的,但人品和其他还尚待考察。
何建离没将心里的打算说出,特地把江承找过来与其说是为了工作,不如说是刺探,借着谈话去判断江承这个人,一步步地去摸他的底,这一谈就谈了近两个小时,七点多时才结束了谈话。
温简已经下班,整个财务部走得一个人也不剩。
江承直接回了家,车子回到小区楼下时他特地抬头往温简窗户看了眼,灯亮着。
停好了车的江承去了温简家,也没敲门,直接用钥匙开的门进去。
客厅亮着灯,依稀还能听到厨房菜入油锅的“滋滋”声。
江承循声入内,人刚走到餐厅便看到了正在厨房忙活的温简,披肩的长发被用橡皮筋扎了起来,很随意地扎绑着,头发还松松垮垮地垂在后背,好几缕头发滑了出来,垂落在肩上,凌乱,却带着几分居家的味道。
江承脚步不觉停下,站在灯光暗影里,看着厨房里忙上忙下的人儿,还略带婴儿肥的侧脸青春柔美一如当年,仿佛时间不曾离开过。
江承一下有些恍惚,那一年两人骑着自行车一起上下学的画面如电影镜头般从眼前一帧帧翻过,她娇俏的样子、窘迫又理直气壮的样子,懵懂无辜的样子……无数个画面在眼前回放,最后慢慢定格成大于磅礴中那道被风雨摧残得摇摇欲坠的黄色警戒线,美好,却又残忍,心动着,却也微微发疼着。
空气里异样的沉默让温简握着锅铲的手不觉一紧,另一只手也不动声色地伸向锅柄,手指慢慢收紧时,低沉的嗓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如果我是你,就不会给敌人察觉你察觉他的机会。”
温简倏地回头,一眼便看到正倚在门框边、偏头看她的江承,闲适的样子看着已经进来好一会儿了。
“你这是私闯民宅。”她说。
江承冲她晃了晃手中钥匙:“这是我合法取得的入门凭证,不存在私闯民宅一说。”
“……”温简瞪着那串钥匙不说话。
江承下巴微微往锅里一点:“糊了。”
温简一下没反应过来。
江承直接走向她,顺手接过她手里的锅铲,接过了她手里的活。
他身上还穿着上班时的西装,举手投足间还透着股商务精英的沉着与凌厉,与厨房的烟火气有种格格不入的违和感。
温简把手伸向他:“还是我来吧。”
江承没应声,却反手横过了她腰,将她拉靠在胸前,顺手关了煤气。
温简一下有些僵,试着挣了下。
“别动。”他低哑着道,人也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是单手搂着她,另一只手拿过盘子,将菜盛上。
温简被放开时整张脸都烧红了,江承却像什么也没发生般,极其自然地取过碗筷,盛饭,吃饭,自在得像是在自己家般,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温简扒着饭粒,嚼得有些纠结,不时偷眼看他。
江承看向她:“有事吗?”
温简迟疑了下,瞪圆的眼睛小心看向他:“你……就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江承:“有。”
温简动作一顿,紧张看向他:“什么啊?”
江承:“新工作怎么样?”
平平静静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温简手中的筷子慢慢放了下来,迟疑点头:“还行。”
江承:“喜欢吗?”
温简微微点头:“如果领导不找茬的话,还是挺喜欢的。”
江承:“如果领导找茬呢?”
“那就……”温简视线缓缓与他的对上,“努力做到让领导没茬可找。”
江承看着她不动:“你是铁了心要留在何健集团是吗?”
温简好一会儿没反应,盯着江承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移开了眼眸,答非所问地道:“半年前,警方在南城收费站执勤时,在一辆运输饲料的大货车是缴获200多公斤冰/毒。那批冰/毒不同于市面上常用的以麻/黄素为原料进行制取,它是以苯丙酮为原料进行人工合成的,合成的工艺手法我只在一起案子里见过。”
她眼眸缓缓对上他的:“就是十年前的许家村制/毒工厂。那年我们去许冉家误打误撞发现的那个制/毒工厂。”也是她爸爸林景余当年所潜伏的贩/毒集团。
这是十年来,第一次,这个背后被更大势力操控、与她爸爸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幕后黑手终于有了浮出水面的迹象。而她,是半年前南城收费站的执勤警察。
她年前去泰国确实不是为了旅游,那批毒/品的源头直指海外,他们要查的是那批毒.品源头背后的那人,但他们能查到的最接近背后那人的是陈至,一个看似与她爸爸出事没什么联系的人,但陈至是谁,长什么样,至今无人知晓,温简唯一能查到的,是陈至背后操控的投资公司“加司”与何健集团合作密切,何健集团几乎所有的投资都来源于“加司”,以一种近乎洗钱的方式在吸纳着“加司”的不明资金来源。
“加司”从不对外招聘,外人进不去,何健集团是唯一与之密切相关的企业。
如果说半年前的案子是意外之一,曹榜就是这个案子的第二个意外,他转向“加司”贸易的款项几乎侧面证实了加司的资金来源问题。
江承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你应该去的是融资部,融资部直接对接的是加司的风投负责人,那个才是关键。”
温简看向他:“你都接触不到融资部吧?”
江承看着她,不点头也没摇头,也没说话。
温简也没有再往下说,这两个案子的讯息,已经是她权衡又权衡之后的结果了,她几乎把所有的信任都赌在了他身上,赌医院警方的那个电话是他安排的,赌他与她立场是相同的。
那天和黎止翔吃饭时,她曾问过黎止翔,她能信任江承吗,黎止翔只是意味不明地回了她一句话,“你自己判断。”,不是直接否定,意味着他在某些层面上是信任江承的。
江承手掌伸向了她,落在她头上,揉了揉她头发,好一会儿,他才徐徐道:“何建集团融资部全是何建离的人在把控着,即便能进去也是经过公司内部遴选内调过去,大多从财务部调过去,从不会直接从外面招人,所以你进财务部是对的。”
温简嘴唇微动,很轻微地点了下头。
江承眼睑微垂,移向她横放在桌上的手臂,手掌看似很随意地搭在那儿,但指节已有些泛白。
他伸手握住,掌心下一手的湿,她掌心里全是汗,密密麻麻,像是泡在水里。
信任一个人,几乎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江承不觉看向她,一下想起了当年那道长长的警戒线,以及墙上大片未干的血迹。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没再说话。
他的眼神让温简有些窘迫,不大自在地抽回手:“屋……屋里有点热呢,我都出汗了。”
江承似是笑了下:“嗯,是有点热。”
“我……我去开一下阳台门。”扔下话,温简已经扔下筷子匆匆起身,过去将阳台门拉开。
人没有立即回来,就站在阳台上吹风,背对着他。
江承起身将桌上的碗筷收起,边收边状似随意地对她道:“昨晚去医院看爷爷……”
温简蓦然想起昨晚他要去医院看爷爷的事来,回头问他:”对哦,你爷爷怎么样了啊?严重吗?”
“还好,不算特别严重,老毛病犯了。”江承淡声应着,“多注意休息就好。”
温简松了口气:“那还好。你爷爷年纪挺大了,老人家还是要多注意着点。”
江承“嗯”了声,淡垂着眼睑,仍不紧不慢地收拾着碗筷,边闲聊般的道:“老人家身体目前看着倒还好,就是心里压着事,看到我就长吁短叹的。”
温简皱眉:“什么事啊?”
江承看向她:“婚事。”
又补了一句:“我的。”
温简:“……”
江承看着她不动:“他说,他这一口气吊到现在就是为了等着看我结婚生子,想着有机会再亲眼见上一回曾孙子,结果一年又一年,我都快三十了,女朋友还没着落。”
温简:“……”

☆、第64章 064.(重写)

她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是应该找女朋友了。”
江承轻“嗯”了声, 也不说话,就这么偏着头, 定定看她。
温简手随意往身后指了指:“那……需要我帮你介绍吗?”
江承手中的筷子往桌上整齐地一束,眉眼不动地看她:“好啊。”
温简:“你……喜欢什么样的?”
江承:“笨的。”
温简:“……”
江承目光收回, 单手端起桌上的碗盘, 转身往厨房去。
温简跟在他身后:“要多笨的?”
江承抽空回头看了她一眼:“笨到无可救药的。”
而后拧开水龙头, 不紧不慢地将碗筷洗完沥干, 碗筷放入消毒柜中时他才回头看向倚在门口的温简:“有合适的人选了吗?”
温简很坚定地摇头:“没有。”
江承走向她,在她面前站定, 垂眸看她。
温简背不自觉后贴靠向一边的墙壁。
江承眉目不动地看着她慢慢变得戒慎的眼眸,抬起的手臂缓缓压在了她耳后的墙上, 身体微微俯下,在她耳边缓缓道:“如果实在难找,也可以考虑别的条件。”
温简本能抬眸, 目光与他的相撞:“什么条件?”
江承:“没良心的。”
温简:“……”
眼眸缓缓对上他的:“条件这么差, 你家人不会反对吗?”
看向她的眼睛带了一丝研判, 江承眉心微微拧起,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温简被看得有些紧张,好在他手机响了。
她看着他掏出手机,看了眼,而后收回压在她耳侧的手臂, 一边接电话, 一边往阳台外走, 声线压得有些低沉, 温简听不清,只隐约听出是纯正的美式英语,也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他突然回过身,看向她。
温简本能站直身,想走向他,脚刚抬起便见他冲她比了个“嘘”的手势,食指轻抵在唇边,面色静冷。
温简动作停了下来,看着他慢慢背过了身,对着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后便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