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知道保安部在哪层楼?”我没找到。
“四层啊。”她说。
“四楼?不可能啊!”四楼有采购部,市场部和投资部,根本没见保安部。
“地下四层。”她继续努力扒饭。
新鲜,地下有四层?我一直以为是三层。“电梯只到地下三层啊。”
“当初建了四层,可是装修到第四层就停工了,只完成一部分。后来保安部长要去,作了他们的办公室。电梯其实可以到那里,但平时锁住。到地下三层后,再走楼梯。听说里面阴森森的,人也怪。”到底是包打听,果然不一般。
“我就奇怪保安同事们平时都呆在哪儿,原来比我们还深三层。”我随即转了话题,和赵婶聊些有的没的。
我找的就是这个鲜为人知,不同寻常,格格不入的点,因为这个点可能结束目前无厘头的盲打莽撞。首先,要找个借口到保安部一探究竟。小莉的叔叔是保安,或许能帮上忙。
第十四章 卧虎(下)
更新时间2010-3-14 19:59:28 字数:2526
“小莉,一起吃饭吧。”第二天午休时间,我特地找她帮忙。
“今天我和叔叔吃饭,你不介意的话,一起来。”小莉拉着我就走。
天助我也。暗自窃喜之余,感谢一下诸方神明庇佑。
小莉的叔叔阿兵个性和他侄女一样直爽,听说我要查几年前公关部与保安部合作的珠宝展览会资料,当场允诺帮忙,吃完饭就带我去。我的心在白云里打跟斗,乐翻天。
“这里要走楼梯了,光线很暗,留心脚下。”阿兵叔叔提醒。
我身处在阴冷的楼梯间,环顾四周,粗糙的水泥墙呈现原始的灰沉,阶梯也是水泥外表,和楼上的富丽堂皇相比,一个天,一个地。
“兵叔,保安部条件挺艰苦的。”我唏嘘。
“只有这一段,很快你就明白了。”他故弄玄虚的模样,让我充满好奇。
当我看到安全门的指纹密码锁时,就预感到之前的印象错误。等阿兵打开门,我跨进去之后,才更确定自己错得离谱。
头顶数十盏水晶灯灼灼发光,将贴着乳白色墙纸的长廊照亮。深蓝色的地毯簇新,踩着很舒服。走廊两旁紧贴着十几扇黑色大小不一的门,大概钢质的,泛着暗光。白与黑似乎在汪洋里较量。
“哇——”我不是少见多怪,可是和破楼梯间相比,又是天与地的不同。
“别哇得太早,这还不算什么。我们保安部有自己的靶场,拳击场和不同的格斗场,为员工提供舒适的休息室,娱乐室,电脑室。里面那几间就是监控室和头儿们的办公室,装修和总经理办公室同级。”他很是自豪。
“为什么?”我想不通。
“我们这儿每日进进出出的都是有钱人,保安部职责比一般的酒店重大,又担负各种各样的保护任务,所以当然要下本钱。我告诉你,重要人物来洛神之前,要视察过保安部才安心。如果达不到国际水准,他们拽的二五八万儿似的保镖直接把我们排除在外。”他看到我一脸顿悟的表情,接着说,“我们的几个头儿都是重金聘请,在国际保全界有名有姓。我的同事们个个身手出色,连那些富豪还常常来借人力。”
“兵叔,你一直都在这里工作吗?”我问。心里惊叹不已,没想到洛神的保安部这么强。
“我去年才来的。因为想当警察,考过警校,没通过。后来业余练习拳击,又在一家小的保全公司做兼职,才慢慢混到今天。”他的经历也算坎坷。
“咦?你考过警校?”和我志同道合嘛。
“很久以前的事了。”他露出怅惘的神色。“对了,我带你去资料库。”
我突然发现这里也没有任何监测摄像头。于是,假装开玩笑问了一句,“你们自己不监控自己哦。”
他立刻懂我的意思,笑着说,“可不是,我们是纪律部队。”
进了资料室,他突然回头,低声对我说,“大头头威廉也在。”
“阿兵,怎么随便带陌生人进来?”声如洪钟。
“头儿,她是公关部秦经理的新助理顾鸿,想来查一些资料。有秦经理的授权文件。”阿兵大声回答。
那个威廉坐在长条形的椅子上。沧桑感的脸,蓝眼睛,铜色皮肤,块头很壮。分明是老外,却一口流利的中文。
“一切照规矩。”威廉扫过我,视线回到手中的书。
“是。”阿兵再次响亮地回答。
“什么规矩?”走到后面,我小声问。这个资料库倒像小型的图书馆,主要是军事和科技类书籍,排放整齐,一尘不染。我在心里大吼:不公平。都是放档案的,怎么差那么多?
“原始资料不能带出保安部,允许复印,但需要经理级的授权,而且要登记复印人的名字,员工证号码以及所属部门。”说着,他就伸手要我的员工证,帮我到前面登记去了。
他们的资料也保存得很好,按年份排列。只花了几分钟时间找到需要的那一份,我在复印机前似乎很忙,其实仔细打量房间。面积大约七八十平米,矩形,只有一扇门出入。我有些失望,没找到可疑处。不过,按逻辑,这类地方应该不会有问题才对。
“我可以参观一下吗?”当阿兵和我走出资料库,我趁势问。
“可以,但里面的几间不行。”他指着走廊快尽头处,“军事重地。除了头儿和值班人员有当天的密码卡,其他人进不去。”
我才注意到一扇全透明的玻璃门将走廊隔成两部分,而监控室和部长副部长的办公室被隔绝在那头,墙上嵌着电子锁。
参观完其他地方,我谢过阿兵后,回到一楼大堂,才不由苦笑。那个保安部算得上是固若金汤了吧,凭一人之力绝不可能突破防线。原本在周天面前夸下的海口,变得可笑幼稚。第一次,我感觉茫然。还有排山倒海的无力和挫折感,点点侵蚀着坚定的信念。双脚陷进沼泽里,明知隐藏可怕的怪兽,然而丝毫动弹不得。
我哀叹前途渺渺,没看见对面来人,几乎撞个满怀,手中的文件撒了一地。
“不好意思。”我说着抱歉,立刻蹲下去抢救文件,免遭周围的“狼踩”。
“没关系。”声音…有点耳熟。
我抬起头,就见一中年人,络腮胡,工作帽,灰蓝色衣裤,领着黑色工具箱,大概是维修工。这人和我以为的人差十万八千里远。神经过敏,我暗笑自己。
“我帮你吧。”声音明显粗哑很多,人依然站着。
“我自己捡行了。”我又看他一眼,前后声音怎么不一样?正好他也在看我,五官藏在杂七杂八的胡子后面,眸子很亮。可惜,眼睑瞬间低垂。
我是真客气,他是假惺惺。一听说不用帮忙,踩着大步子就走了。我边捡边想,不可能啊!不可能吧?
回到档案室,赵婶早走了,我独自一个人在那里郁闷。动到脑筋僵化了,还是一点主意也没有。
“不想了,不想了。”我甩甩头,烦恼暂时扔边边。
这个呆了一个多星期的地方,其实面积还挺大,深处的一片我还没逛过。反正百无聊赖,索性压压去。可是,逛到最后一排,满目除了积灰的箱子,架子,还有积灰的泛黄纸张,甚至比前面的更厚更历史久远。我可不想再喝灰,打算回前面去,即使偷工减料,好歹被整理过。不小心,手指正在转的笔落在地上,咕噜咕噜滚到架子下面。我弯下腰,手伸到阴影里摸索。
“咦,什么东东?”指尖的触感告诉我,那不是笔。“哇,不会是蜘蛛吧?”毛骨悚然,却没抽回手,食指和中指一夹,拉出一卷纸轴。
大概不小心落在下面,被架子挡住了,灰尘不多。纸质完全发黄,可能是洛神刚建时的文件。慢慢铺开,是一大张工程图纸,手绘的大厦立体结构图。右下角有行字,写着“大成建设初绘于某年某月”,正是洛神建成的年份。我大喜过望,直接往地下车库的部分看去。怎么只有三层?我看不懂了,又数一遍,还是三层。只能猜测因为初稿的关系,后来改为四层的。
还是没有线索,深深叹口气,把卷轴收好。我趴在办公桌上,垂头丧气。四周阴森森,冷飕飕。会不会跟风水有关?所以做什么也不顺。精疲力尽的脑袋开始胡思乱想。
灯光里,只有我,连影子都要离我而去。空气里,只有死寂,连呼吸都会窒息。
第十五章 芳菲
更新时间2010-3-15 20:12:11 字数:2978
下班时间,我垂头丧气走出电梯,往门口走去。一群人从身边擦肩而过,也没心思关心。我急切需要一线光明,才能在黑暗中杀出生路。
“喂!”身后有人叫。
没名没姓,鬼才知道他叫谁。我听见了,懒得回头,反正不是叫我。就算真是我,只当没听见。
谁知跨了两步,两个黑衣人已经挡在面前,红龙的人。
我叹口气,转身看着被众星捧在中心的月亮。他心情似乎不错,笑得邪乎,不知建筑在哪个倒霉鬼上,非常快乐。
“我母亲生日那天很开心。”约会时,她笑得像个少女,到最后,还流下眼泪。自从父亲走后,他没见过母亲这么快乐。母子间从未像如此亲近,连他都受到震撼。
“哦。”我有些漫不经心,脑袋里正乱成一团杂草。
“你不想问为什么?”他又说。
“什么?”我听不懂。上次卧室里的女孩就站在他身边,紫色洋装,艳丽非常。她没看我,视线直落红龙。第一面,我总觉得她身上少了什么,却没时间细想。第二面,这种感觉依然强烈。她非常美,从头到脚,完美无瑕。即使最苛刻恶毒的评论家,相信也挑不出毛病。
“我在和你说话,你眼睛看哪里?”不悦的口吻,红龙的眉峰聚起来。
“看你啰。”皮皮的语调。这回红龙旁边的黑面大叔也皱起眉头。“到底什么事?”
被我的答案怔住一秒,似乎尴尬,但他很快恢复本性。“明明是你的主意,本应该由你负责。知道为什么还是由你的上司来做?”他继续吊我胃口。
“你是我们的贵客,我资历浅,而秦经理一直负责你母亲的庆生,当然比我更适合。更何况,同属公关部,只要能让客人满意,谁负责都一样。”我说着,视线定在他脸上。瞪瞪瞪,这么喜欢别人看你,我就在你脸上瞪出洞来。
“不愧是公关,会说话。”他没打算放过我,“其实我让秦经理那么做的。”
“哦。”我回应。他告诉我真相,然后呢?想看我委屈得嚎啕大哭?
“因为我看你不顺眼。”敢自说自话跑路,就要承担后果。小小助理而已,别把世界想得太天真。“我不喜欢自以为是的人。那天你离开,我有允许吗?”一溜烟没影了,他没来得及说一个字。
“对不起。”就为这?我昏。果然是任性的少爷,难伺候。
“现在说也太晚了。”他从不接受口头道歉。“不会再有下次机会。”他用人也一样,一次错已足够。
“没关系。以后我对待其他客人的时候会注意,谢谢。”公关守则第一条,客人说什么都是对的。“如果没别的事,我可以走了吗?”
“你很赶时间?”他不满意那种淡然,倒像自己在耍赖。
“我现在已经下班了。”本来可以赶上小巴,准点回家开饭。而且下班后,时间就是我自己的。若我狠点儿,管他红龙还是地龙,不用听教训。尤其今天,心情极差的状态下。
“我女朋友刚才要逛街,我却没时间,你陪她吧。”他一直看着我,眼神里有不容拒绝的压迫力。
撒谎!他女朋友听到这话,眼睛在五秒之内,一眨不眨,望着他的脸。她很吃惊,我全看在眼里。逛街?自己的女朋友自己陪啊!刚想说不,转念一想,若得罪了他,没准再告我一状,过不了试用期就惨了。为了想容,我硬生生折断天生的傲骨。
“你去忙,我来陪。”牙缝里挤出来的。
“那就好。”一句谢谢也没有,他理所当然。
“菲儿,慢慢逛,慢慢选。开完会,我们一起吃饭。”不同人,不同命。对我冷嘲热讽,对女友温柔似水。鄙视他。
原来,她叫菲儿。名字和人一般娟秀。
“你叫我阿鸿就好。”我对菲儿说。
她袅袅经过身边,一眼未瞧我,自顾上了自动扶梯。
我终于明白她身上缺什么了。每次见到的是一张精致绝伦的脸,也是没有情感变化的脸。面对恋人,她不娇不腻,就像乖巧的芭比娃娃。面对陌生人,她无感无应,当他们不存在。好奇怪的女孩子!
一小时后,我证实了自己的观点。我跟在她身后,逛着一家家时尚精品店,她一个字也没施舍给我,只是不断试衣,不断买衣,不断刷卡,东西不用我提。我是她周围的空气,透明人,根本不具实体。我估计如果偷溜,她不会察觉。可是,没这胆。充其量就是不跟着她进店,我自己在店外打发时间。
“总之我要去参赛,而且绝不能让老头知道。你得想个两全其美的方法。”一个大男生停在我面前,讲电话。
我看清他的长相后,差点没拔腿就跑。耸立短发挑染了几缕金色,浓眉大眼,虎头虎脑,个儿比两年前高了很多。连清舟,连家次子,十九岁,从小喜欢赛车。连家是凤家的亲戚,连清舟的奶奶是我奶奶的堂姐,他们和另一外家宋氏负责凤凰集团在该市的所有业务。每年连家会有人到凤家吃团圆饭,十几年来,多数是连清帆和清舟兄弟俩。不过,清舟已经两年没见。听清帆说,他越发叛逆,执意要成为职业车手,和连伯父几乎闹翻。怎么也想不到,今天在这里遇见,而且就停在离我十公分的地方。我把头压低,恨不得向鸵鸟看齐,直接在地上钻个洞。
大概把电话挂了,他没再讲话,可也没移动。过了一分钟,我才感觉眼前阴影消散了。松口气,抬起头,活动僵硬的脖子。
“果然是你。”阴恻恻的嗓音出自拐角处。“鸿。”
我全身一哆嗦,还是被他认出来了。侧过头,转角,清舟斜侧着橱窗,惊讶得瞪着我。没等他第二句话,我快步走到他面前,伸开双手,趁势拽着他的衣领,贴着他的脸。外人看来是一对恋人。他浑身一僵,自然不懂我的用意。我们的头顶上就是监视器,我的姿势正好用他的头挡住我的。
“什么也别问我,什么也别对人说,我会找你。”贴着他的耳朵,用最轻的声音说完,放开他。
他疑惑不解,但脑子转得极快,身形微移,不一会儿,就走远了。
我吁口气,惊出冷汗。再找菲儿,竟然这么背,她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店门口,视线和我对个正着。乌黑的眸子里依然深沉,如夜海般幽然寒冷。
“呃,那个…”我打算随便找个借口糊弄过去。
她一侧身,走了。
我从未碰到过这样的女生,完全看不出她的心绪。也好,省下一番唇舌。我看她手上已拎到十几个袋子,有些愧疚,赶到她身边。
“我帮你。”伸手就去拿袋子。
她起先不肯,拽得死紧。不明白得还以为我在抢劫呢。
“看你拎得辛苦,我好心而已。而且,你男朋友让人陪你逛街,就是找人帮你拎东西的。你好好利用一下特权,行不行?不用白不用。”我真服了她。
一瞬间,她没有表情的脸蛋渗入一丝柔和,少了些许冰冷。手渐渐松开,让我接管一半。
“这才对。要不然,待会儿你男朋友看到,让老板开除我就惨了。”虽然和菲儿完全不熟,却有碎碎念的冲动。
“泫然不会。”她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就为男朋友申辩。
“泫然?我还以为他姓红名龙咧。”我冲她眨眨眼,“原来你会说话。”可惜嗓音低哑,不若外表那般出色。
“我不同讨厌我的女人说话。”她说,“你不讨厌我。”
“你怎么知道?”奇了,我没表现得很友好。
“那些人每次看泫然的时候很温柔,看我的时候就很坏。你没有。”她不喜欢两面派。
“她们嫉妒而已,不用理会。”有太出色的男友也不好,莫名其妙成为女性公敌。因为想容,我没有同性朋友,可是菲儿却挺对我胃口。她其实个性不错,大概被保护得太好,再加上是红龙的身边人,所以对外很冷漠。
“我不想逛街的。”她说。
“我知道。”早看出来了。
“你知道?”她的眼眸像极雍容的白猫,钻石般发光。
“对啊。红龙要整我,故意那么说。”我可是察言观色的高手。
“对不起,害你不能回家。”她内疚。好奇怪,对眼前的女孩她有种难以言状的好感。可能因为一直在泫然身边,女孩子都敌视她的缘故。
“本来我心不甘情不愿,现在好多了。逛街就是要和朋友一起,东拉西扯,评头论足,找零嘴,吃冰淇淋,那样才好玩。”我给她一个大大的笑容,“怎么样?一起去吃冰吧。”她年纪应该跟我差不多,干吗学成年女人血拼啊?
“嗯!”她好开心,当听到朋友两个字时。原来她还可以再有那么可爱的朋友啊。
第十六章 禁忌
更新时间2010-3-16 19:31:32 字数:1971
“你也十八岁?我也是。”我说怎么这么投契,冰淇淋的口味也相同,双份巧克力的那种。
“好巧。”真开心。她们刚才拿着特大号的甜筒和爆米花,在电影院里看迪斯尼动画。她从没在公众场所看过电影,多数自己在家看碟。难得泫然有空时,他会陪她看,不过这样的机会少得可怜。
“把手机打开吧。”我提醒她。因为看电影时,两人的手机都关了。
她才打开手机,铃声就响起来,跟催命似的。她赶紧接起来。
我一看表,八点半了。不用听也猜得到,一定是红龙。
“是你的方泫然?”闲聊中,我已经知道菲儿跟红龙的姓。她是红龙一个长辈送给他十五岁的生日礼物。若不是亲耳听到,我不敢相信人能当小猫小狗一样送。但毕竟是菲儿的隐私,我没有细问。
“嗯,他让我在这儿等。”电话那头他出乎意料的生气,菲儿心里忐忑不安,怕连累新朋友。
“他很生气?”我从菲儿的脸上读出不安。跟她熟了以后,她才显露各种各样的神情。
“你又猜到?”她说。
“很简单。看电影时关了手机,他找不到你,自然生气。”我推理很强的,“他不会打你吧?”
“不会,泫然对我很好。”她说到这儿,脸微微泛红。
我看不出那家伙有什么好,自大自狂还自恋。当着菲儿的面儿不说就是。
“要不,你先走。他问起来,就说我让你走的。”她发现泫然总找阿鸿的茬。
“不行。看电影是我的主意,关机也是我说的,不能让你背黑锅。”一人做事一人当。
不到五分钟,就看见那条恶龙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的杀过来,我有乌云压顶的感觉。菲儿也感到不妙,不自觉地往我身后挪了挪。
“菲儿,过来。”红龙站在我面前发号施令。
若是我,才不搭理。偏偏菲儿是乖宝宝,主人手指勾勾,立刻回到他身边。
“为什么关机?”他先问她。
“看电影不能开手机。”她偎依在他身边。
“看电影?”他瞥我一眼。我懂,那是待会儿找我算账的意思。
“对呀。我们还买了大筒的爆米花,还有双份巧克力冰激凌。”她笑眯眯的,令他发不出脾气。这样开朗快乐的菲儿,他未曾见过。
“是吗?你一定饿了。我订了位,你先去,帮我点好菜。”他柔声哄着,一个眼色,手下人已把菲儿带离。
我瞧着菲儿频频回头,就说:“改天再找你玩。”
菲儿回我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我来不及感叹造物的神奇,又迎来红龙的目光,如从头到脚灌了一身冰水,透心凉。
“真小看你了。”他原意是恶整,没想到帮我整出一个朋友来,损了夫人又折兵。
“我现在可以走了吗?”也不知九点前能不能到家?我可是有门禁的。
“别打菲儿的主意。你若伤了她,我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想要接近他的女人中,有些会从菲儿身上下手。到最后,所谓的友谊变成伤人的毒箭。
“你今年多大?”我真的,真的,真的好奇。
他愣住了,不懂我的意思。
“我看你不过二十吧,干嘛没事装成熟的中年阿叔,说话那么江湖。你放心,我真把菲儿当朋友,不会利用她来接近你。”我对他的担忧心知肚明,“因为,我绝对绝对,对你没兴趣。”开玩笑,谁像他,小小年纪玩成年游戏,而且性格乖张怪僻。而我,目前爱情那根神经还没长出来。就算有些许憧憬,也是温柔英俊的白马王子。怎么可能是他这型号?
如果刚才他只是担心,现在却非常光火。谁是中年阿叔?这女人的审美观有问题,居然对他没兴趣。“我才对你没兴趣,好不好?长那么丑,身材又爆烂。不过事先说明,免得烂蛤蟆想吃天鹅肉。实在是,像你这样的人太多。”
“这才对,你现在说话的口气比较符合年龄。”我差点去拍拍他的肩,下一秒立即意识到他的身份,赶紧收回小爪。“我现在应该可以走了吧?”
他没碰过这种人。明明被人冷嘲热讽,百般刁难,却逍遥自在得让对方反过来嫉妒眼红。
“我可以走了吗?我可以走了吗?…”他不放人,我就碎碎念。“我可以走了吗?我可以走了吗?…”
“腿在你身上,想走就走吧。”他不让她走的话,会被念到死。
“哦。”我开心地应声,转身要走。
有人从身后拽住我的手臂,一用力,连身体也被带进那人的怀里。我大吃一惊,抬头,他却低头,几乎鼻尖贴鼻尖。我不由自主望进红龙的双眸。那么近得看他,才发现褐色眸子里隐现深红,就像火焰般瑰丽。我陷在那对美丽的眼睛里,毫不自知两人间姿势有多暧mei。他的胸膛贴着我,双手反扣住我的手,能感觉莲色唇瓣微吐的气息。
“着迷吗?”他的声音像魔咒,令人神志恍惚。
他身体的热力导过来,我觉得浑身在发烫发烧。
“现在喜欢我了吗?”他又说,笑的好不得意。看她脸红的样子,让他心情好。
猛然地,我推开他。一瞬间,清醒。竟然被他这张脸迷惑了,我懊恼。
“奸诈。”我骂他,怕他反扑,三步并两步,迅速开溜。
“喂——”他话音依旧带笑,“你很有趣,所以我决定让你做我的女人。”
我脚下一滑,几乎摔个倒栽葱。转回头,“我才十八岁,是女孩,女生,离女人还早呢。而且,我说了,对你没兴趣,没兴趣。”不再理他胡言乱语,我下了扶梯。
什么嘛!他以为全天下的女性都该爱他?有了菲儿还不满足,风liu的家伙。自己不想想才多大年纪,就开始流连花丛。早熟!一甩头,将他放入我的禁忌。
第十七章 芒尖
更新时间2010-3-17 19:38:18 字数:2786
九点十分。我将钥匙插进门锁,心中暗存侥幸。刚才上楼前,看见食记里高朋满座,肥仔应该还在忙。他不可能为了逮个门禁,特地关门大吉,在这儿候着我吧。钥匙轻轻一转,嘎达,锁开了。我边推门边乐,果然虚惊一场。谁知,前脚才跨进屋,一阵刺耳的鸣笛外加红光杀得我措手不及。死肥仔!加了防盗器,不跟我说一声。赶紧开灯,到处找警报器的开关,慌乱中一时遍寻不着。很快,尖锐的鸣响,乱眼的红光,招惹来一批热心邻居。等我好不容易劝退他们,肥仔正悠闲靠着楼梯栏杆纳凉。我们眼神针尖对麦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