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是红烛残泪,窗外,一轮清冷明月…
这一切,都让沐清尘始料不及,他不过是想避过苏心禾的婚事,以免再次心伤,却没料到,自己的命运也在这几天里被人给定下了。
反抗、挣扎都是徒劳,为了防他临时有变,娘亲竟然让人十二时辰地看护着他。
他们不懂他,他们不明白他,他们不知道他的变故是为了什么,这一切,他又怎么能对他们启口呢?
难道说,他恬不知耻地喜欢上了自己妻主的姐姐,看到别人春风得意,又想吃回头草?
他怎么说得出口?
他不是那样的人啊,他在乎的不是她的身份,也不是她的地位,他在乎的只是她这个人。
可是,又有谁懂呢?
他被迫坐上了花轿,在喜堂之上,隔着喜帕,他听得见她清润低沉的声音,却只能暗自流泪,因为,她要牵手的人,不是他啊…
今生,已经无缘了,来生,还能相见吗?
垂头之际,喜帕轰然掉落,他茫然的目光对上了她略带惋惜的眼神,她,也是在乎他的吗?
然后,那一方喜帕又再次隔断了所有,他的期盼,她的探究,终于化作那转身时的悠悠一叹。
只那一眼,却也决定了他的一生,他不能让苏心海碰他,死也不能。
一把喜剪暗藏在了身后,等着苏心海要接近他时,那把喜剪便对准了他自己的喉咙。
他心里爱的是她,所以,他厌恶其他女人的靠近,就算是苏心海,也不可以,他的身子,今生,只能给一个人。
商场卷 第【52】章 商会
后来的结果可以想见,沐清尘的不从彻底惹怒了已经喝红了眼的苏心海,酒后胆大,她生出蛮力,一把甩开那把喜剪,与沐清尘拉扯开来,结果,头冠掉了,衣服扯坏了,人也抓伤了,苏心海一气之下暴走,在新婚之夜将沐清尘一人留在了喜房。
对于这个结果,沐清尘暗自松了一口气,他静静地抱膝坐在床榻之上,看着窗外那一轮清冷的圆月,泪水终于溢出了眼眶。
此时的苏心禾身边陪伴的是那像火焰一般炽烈的美男,像他这种清淡如水的男儿,是否注定入不了她的眼呢?
而今,他的身份已经变作了她的妹夫,这层关系生生阻断了他的念想,但是,却拉近了她与他的距离。
他们终于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了,虽然不是夫妻,但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一点,可不可以当作是他留在苏家的唯一安慰?
如此想着,沐清尘慢慢地倒在了床榻之上,度过了他嫁入苏家的第一个夜晚。
…
宜州城的商会向来以苏家马首是瞻,商场有什么新动向,只要苏家这支风向标走了,其他的商家们都会效仿,毕竟,跟着财大势大的苏家走,说什么也不会吃亏吧。
虽说苏家涉及的产业种类不同,但商业毕竟是相通的,一方的运营,跟另一方也可能挂钩,这就像是一个产业循环链,息息相关,相互依仗。
苏飞雪一直稳坐着宜州商会会长的位置,但眼下,她在苏家已经渐渐退居幕后,只是挂了个名头,真正的决策者已经变成了苏心禾。所以,在每月一次的商贾例会上,苏飞雪正式将苏心禾介绍给了大家,并且极力推荐她成为这一届商会会长。
而苏心禾也意外地见到了一个熟人。
季少君当时震惊的表情不压于那日在凉亭时羞愤的心情,苏家的第二次婚宴,他又错过了,所以,这算是他第一次真正认识苏家的现任当家之人--苏心禾。
一种被人戏弄的情绪刹时涌上了季少君的心头,他的视线穿过人群,落在苏心禾的身上,却是说不出的怨尤与记恨。
她便是宜州商界传说中的风云人物,为苏家商铺制定新规,充斥新鲜血液,改头换面之后重新打入市场,并且取得了不俗效益的苏心禾。
好个苏心禾,那一日,她是不是早已经知道了他是谁,所以故意指桑骂槐地奚落于他,一想到这里,季少君手中的折扇不由地一收,眼神凌厉地扫向苏心禾。
天地良心,苏心禾绝对是不认识季少君的,要不是今日在商会见到他,她还真不知道还有男人在经商,恐怕他的傲气也不会低于当日的焰冰。
在这个时代,有样貌的男人是有骄傲的资本,有貌又有才的男人当然更受欢迎,季少君,绝对有这个资格。
苏心禾的眼光只是淡淡一扫,便将季少君的表情收入了眼底,虽然那日的初见不算愉快,但今天看来,岂止是不愉快,这个样子,貌似她真的得罪了季少君。
“苏小姐在商场上的作为想必大家也有耳闻,既然苏老板强力推荐苏小姐,那么,她一定有胜任这个位置的能力,我也十分赞成,相信大家没有意见吧?”
坐在商会主位一端的陈老板发了言后,与苏飞雪相视一笑。
在整个宜州商会里,除了会长苏飞雪,便是这位陈老板的话最有份量,既然她都开口,下面的人怎么能不附和呢?
再怎么说,也要给苏家面子,不是吗?
而且,苏心禾待人接物确实颇有大家风范,对他们这些长辈也是尊重有加。
而在做生意的手腕上,光看她义诊的那一手笔,看似亏了一点点,但在民间却积聚了善名,慕名而来的人反而多了,药铺的生意也更好了,引得宜州的其他药铺也争相效仿,是真正造福了宜州百姓的善举。
虽然说姜还是老得辣,但宜州商界墨守陈规已久,是需要注入新鲜的血液,更需要有人带来新兴的气向,为宜州商界的发展再创辉煌。
陈老板的话一出,大家都交头接耳起来,眼光也不时地扫向苏心禾,有质疑,有赞赏,有犹豫,有肯定…
而苏心禾只是淡定的坐在那里,不时地与苏飞雪说上两句,或是与陈老板点头一笑,商会会长这个位置是苏飞雪一力要转给她的,坐与不坐她都没意见,如果能让宜州人民的生活越过越好,她不介意再辛苦一点。
一番商讨之后,众人似乎已经有了决定,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只有苏心禾垂下的眼暗自闪烁着,那季少君的视线就一直没离开过她的身上,这样直直的目光她不是没受过,那都是他们家两位亲亲夫君爱慕且深情的眼神,但换在季少君这里,就绝对不是那么一回事。
他的目光太复杂了,夹杂着挑衅、蔑视、鄙夷…甚至更有不屑的轻哼,看来,他是不会那么轻易让自己成事的。
但显然的,这位贵公子的情绪只有苏心禾注意到了。
其他人已经跟风似地一边倒去,陈老板满意地看着大家的反应,清了清喉咙,站起了身,沉声说道:“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么,从今天开始宜州商会的会长之位便由苏心禾接…”
“等等,我有意见!”
那个“任”字陈老板还没有说出口,便被一道清润的男声给阻止了去,众人诧异之后,寻声望向那个宜州商会中唯一的男性成员--季少君。
商场卷 第【53】章 质疑
陈老板与苏飞雪怕是没有预料到这件事情会遭人反对,而这提出意见之人竟然是季少君。
季家商号在宜州这块地界上也不容小觑,他们经营的米业几乎垄断了宜州一半的市场,可以这样说,季家商号要是出了什么问题,这宜州恐怕就要闹粮荒了。
所以,季少君虽然是男子,在整个商界也是不容小视的角色,再加上他的经营手腕丝毫不输于女子,得到了商会的认可,破格让他成为其中的骨干人员。
季少君的倔起,在宜州商界也是一美谈,但是他的为人嘛,当然人到高处,都比较有点性格,他倒是不轻易与人结交,与商界中人也只是淡交如水,保护着他一贯清高自持的风格。
不过,这样的性格也造就了他双十年华仍然待字闺中,难觅佳妻。
当然,不是说才貌俱佳的他没有人喜欢,向季家提亲的人也不在少数,只是能入得他眼的,到至今也没一个。
久而久之,这婚事也拖了下来,岁月蹉跎,年华转瞬即逝。
真正急的人当然不可能是季少君,季家他做主,即使没有嫁人又如何,他创造的财富足够季家这一辈子吃穿不完,谁又敢对他有任何微言?
“季老板…您还有什么意见?”
陈老板的目光已经暗了下去,开口时也有些微的不悦,对男人经商她可是一直持反对意见,无奈这季家掌握着宜州一半人的口粮,对季少君,她虽然心里不认同,但表面上也要礼让三分。
苏飞雪轻抿薄唇,倒也想看看这季少君要说点什么,只要是他提得出的问题,难道苏心禾还解决不了吗?对这个女儿,她现在可敢打百分之百的保票,这份聪慧与冷静,倒不知道是像谁?但总归是苏家的福气就好。
苏心禾唇边撅着笑意,她就知道不会那么容易,这季少君非得给她找点事做。
她缓缓地抬起了头,唇边的笑意已收,换作一副淡然的面孔,清润的目光与季少君子直直相对,却让后者心中一颤。
为什么她会是那种表情?
季少君心里生出了无数的问号,被别人质疑时,她至少应该表现出一点在意,一点紧张,或是一点不悦吧。
可没有,什么都没有,那张美丽的脸孔依然如当日他在凉亭所见,淡然自持,仿若这里就是暖风微亭,她信手捻来空中飞絮,那清冷淡然的目光飘过,天上云卷云舒,自有一番悠然自在。
这个女人…与他所见过的任何女人都不一样!
对待自己的夫郎时,她的眼神温柔化水,情至骨髓,相扶相持,任谁看了都会羡慕三分;对待他的表情与那日也无一点不同,她看不见他的高贵与美貌,在她眼中,他或许就与那街上的甲乙丙丁一样,擦肩而过,她也不会再记得他分毫。
他气恼她的,或许还有这一点吧。
有貌又有才的他当可以恃才傲物,目空一切,但到了她的面前却被彻底无视,这打击的还不只是他的自信与傲气。
她的淡淡嘲讽,抨击的是他的尊严与他季家的名声;她那飘浮的目光,连一点点都不曾认真地落在她身上。
这样的一个女人,便是在这段时间宜州城里争相传颂的女人吗?
那个大善人,活菩萨?
经商哪能只凭一付善心,能力与手腕才是他看重的,他就不相信,这个清淡如水的女人真有能力坐得上宜州商会会长的位置?
季少君稳定了心神,清了清嗓子后,才道:“宜州商会会长这个位置,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商会的选择与走向关系着整个宜州人民的生活,所以,商会的最高决策者至关重要…苏小姐接手苏家商铺时日不多,经验尚浅,年纪尚轻,我们能否将这个重责压在她的肩上,如果有什么风险,就绝不是你我个人商铺的问题,而是整个宜州城的灾难…”
季少君说完之后,视线在场中扫视了一圈,最后与苏心禾相接之时,嘴角几不可见地扯动了一下,挑衅的笑容转瞬即逝,但苏心禾却是收到了这直白的信号。
季少君此言一出,商会中也不乏有人点头认可,这话确实说得在理,人群之中,慢慢地议论开来。
陈老板抹了抹额头,略显为难地看向了苏飞雪,这事她一力应承了下来,眼下却突生出这种变故,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做何解释才好。
虽然她也喜欢苏心禾这孩子,但一味地偏袒又会落人口实,眼下场中众说纷纭,她有点震不住场面了。
苏飞雪向苏心禾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那季少君交给她应付了,摆平他。
苏心禾心底轻叹一声,谁叫她天生是劳碌命呢,好不容易理顺了苏家的产业,她刚想喘口气,真不应该答应苏飞雪接下这商会会长的位置,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做吗?
眼下,还有季少君的刻意刁难…也罢,他有什么问题便放马过来吧,解决了他,她要好好过几天安生的日子。
苏心禾站起了身,向着场中之人轻轻抱拳一揖,道:“各位的担忧心禾也不是不知道,但如果相信苏家的信誉,就请大家给心禾一次机会,能为更多的宜州百姓谋得福祉…”
“至于季公子…”
苏心禾顿了顿,身形转向了季少君那一方,朗声说道:“季公子有什么…尽管提,如果心禾能做到的,当仁不让!”
苏心禾秀眉微挑,季少君,你等的就是这一句话吧。
“好!”
季少君一拍桌子,也站了起来,越过人群,走到了苏心禾的面前,俩人仅隔着一米之遥,就这样淡笑相对…
这样的笑容,仿佛穿透了时光,在氤氲的光线折射中,有种漂浮的美。
在以后的日子里,季少君每每想起总会忍不住嘴角上扬,那时,他就像设下了陷阱的猎人一般,就等着苏心禾往下跳,他在一旁偷着乐呢。
而苏心禾淡然的笑容里却夹杂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之势。
那时,俩人平静的面容之下,却是烽火阵阵。
商场卷 第【54】章 难题
“如今,城内大户商家齐集于此,大家手中几乎掌握着宜州的整个经济命脉…但是,我们也不能忽略了小商贩的作用,集少成多,集腋成裘,他们如果生起事来,虽然说不可能动摇宜州城的根基,但要给在座的各位造成一定的冲激也不是不可能的…”
季少君对苏心禾点了点头,薄唇微勾,一笑而过,衣袍一甩,转身面对着在场的众人,沉声道:“据我所知,最近宜州城的米粮商贩有些小动作,同行之间故意压低价格,吸引客人。虽然在一定时间内,他们能赢得部分市场,但也给在座的商家的利益造成一定损害。长久下去,便会扰乱整个市场的秩序…所以,如果新会长有能力解决这个问题,为宜州的稳定和发展贡献一份力量,我当然是举双手赞成!”
“有道理…”
“是啊,如果新会长能够解决这个问题,我们便服了…”
“赞成这个提议…”
季少君的话语一落,附和之声连连,关于价格竞争的问题,一直是困扰着商界的老大难。
商家间的价格竞争通常在进入发展期就已开始,直至达到竞争平衡阶段仍时有发生。
当然,如果这一系列的竞争是因为某种原因由商会主要商家发起,那么,整个宜州的商家都会响应,达到业界的一个平衡。
但偏偏发起价格竞争的是那些平常不起眼的小商贩,他们一部分没有固定的营业场所,基本上是走到哪里,卖到哪里,这些流动商贩占据了小商贩的三分之二,对于这样的商贩,商会对他们的约束基本等于零。
而且,他们每隔一段时间便出现这样的恶性竞争,抢占市场分额,每到这时,市场便会出现一次大洗牌。
实力雄厚的商家能够稳住自己的阵角,不加入价格竞争的行列,但也有耐不住性子的跟着跳价,从而引起整个市场的混乱。
当然,这是一场持久战,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是暂时的胜利者。
竞争的核心在于资源实力的较量,而价格竞争仅是其中之一,且是消耗资源最大的一种。
所以,无论最后谁留下了,谁被市场所淘汰了,都是一场消耗实力的战斗,得不偿失。
“好,我答应!”
苏心禾点了点头,一口应下。
价格竞争在每个时代都有,端看引起竞争的原因是什么,只要找到症结所在,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苏小姐真爽快,我们也不能逼得太急,苏小姐毕竟是初来乍到,对于宜州的商业不是很了解,这样吧,我们就给苏小姐半个月的时间,大家以为如何?”
季少君折扇轻摇,一派闲适自在。
宜州虽然建立了商会,但各个商家还不是以自己利益为重,各自为政,始终达不到统一的步伐,关于这个问题,每届商会会长也颇为头痛,但只要大市场不倒,每次经历变故后,虽然利益受损,市场重组,还是能重新振作起来,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任其发展了。
还从来没有一个人能从正面解决这恶性竞争的问题,所以,他倒是很期待苏心禾的表现,但是,看好戏的成分居多,对苏心禾,他是不抱于太大希望的。
季家虽然是经营粮铺的,但在宜州根基雄厚,小商贩的竞争不会影响到季家稳定的地位,所以,对于这样的竞争,他总是一笑置之。
就让苏心禾去忙活忙活吧,也让他心里消消气,知道他不是好欺负的,看她以后是否还敢那样戏弄他。
“半个月?也就是十五天…好!”
苏心禾略微沉吟之后,点头答应。不清楚事情发展的进程,是需要时间去调查和分析,苏心禾也不敢夸下海口在几天之内能完美解决,但只要找到产生这种恶性竞争的缘由,顺藤摸瓜,自然会有解法。
季少君与苏心禾这一应一答,这件事情就如此定板了,众商家都带着一付看好戏的心情静待事件的发展。
困扰了宜州商界那么多年的问题,怎么能在十五天之内解决呢?季少君看似大度,实则是在为难苏心禾,所有人看在眼里,却也不说,只有苏飞雪显出了急色,但在苏心禾的一个眼神下,她只能隐而不发。
在回苏家的路上,苏心禾一直埋头不语,状似思考,偶尔驻足停顿,眸色深沉,让人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快到苏家门口了,苏飞雪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声:“心禾,你究竟打算怎么办,也要给娘说一声啊…”
那个季少君一定是故意为难他们家苏心禾的,察颜观色,她怎么会看不出端倪,他们俩人的神情与表现虽然客气有礼,但却不像初次见面…她大胆地猜测,或许,他们曾经结下过梁子?
不然,就算季家卖给她苏飞雪一个面子,也不会在大家都点头首肯的情况下跳出来为难苏心禾。
苏心禾顿了顿,抬眼看向苏飞雪,那眼珠子一眨不眨,似要将她看透一般,又像是透过她看向了不知明的某点,半晌,才道:“娘,将米铺最近二十年的帐务给我调来,还有,再找找,铺里有没有从小商贩那里转型过来的伙计,一并给我叫来,我有事问他们。”
“喔,好,好,娘这就去办。”
见苏心禾已经有了想法,苏飞雪立马点头答应,喜笑颜开地吩咐人做事去了。
回到卧室,影飞与焰冰正坐在一起闲聊,见她回来,一脸喜色地迎了上来,苏心禾一边一手牵着两人落座,这才向影飞说道:“还记得那日我们在湖边凉亭遇到的公子吗?”
影飞点了点头,那个蓝衣公子让人印象深刻,不容易忘记。
“他是季家商号的当家季少君,看来,那日我们的确不该小瞧他。”
说到这里,苏心禾不由地勾起了唇,季家商号能够发展到今天,与季少君的努力是分不开的,就算他在经商方面自有他的一套模式,将季家商号经营得有声有色;但从另一方面,她不得不说,他像个小孩子,而且还属于有仇必报的那一种。
想想,她就觉得这孩子挺逗,虽然,他目前的实际年龄长于她,但是那心理年龄可不能比。
商场卷 第【55】章 闺情
“焰冰,”苏心禾又转头对焰冰说道:“你帮我查一下季家商号这五年来的业绩,以及季少君这个人。”
“干嘛查他这个人?你看上他了?”
焰冰双目圆瞪,一手点向苏心禾的额头,与她亲近了之后,比起影飞时不时的拘束,他倒是越发地随性起来。
不过,苏心禾对他可没有过多的限制,在苏家,谁不知道她是疼夫郎出了名的。
有影飞被捧为苏家内部当家人的先例,再有焰冰嫁人后仍然能继任千机阁阁主之位,这对一般男子来说是多大的荣宠。
怪不得,就算苏心禾已经娶了两个夫郎,外面的男人仍然不死心,抢着往苏家的门槛上挤,就想攀上这温柔体贴又美丽的妻主,这下半辈子就真不用愁了。
当然,这一切都被影飞与焰冰挡下,除非苏心禾自己提名,而又过得了他们那一关的男人才有资格,其他男人,甭想!
不过,依苏心禾的性子,她绝不是那种主动拈花惹草之徒,但是不排除有男人硬贴上来,像她这种优质的女人在这个国家可是宝呃,抢手得不得了,所以,他们更要看紧点。
“哪有,你想什么呢?”
苏心禾拂开焰冰的手,状似生气地回瞪了他一眼,身边已经有了他们这两个极品男人,她哪里还有其他想法。
穿到这里来,她本就想着有一个影飞便已经足够,现在,多摊上一个焰冰,她已经是坐享了齐人之福,哪还会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啊。
再说,外面的女人一大把,难道那些男人就指着她这有夫之妇抢,她的行情没那么好吧?
“那季公子上次和我们有点误会…”
影飞的话语说得很含蓄,直白点来讲就是有小小的过结,不过,他与苏心禾是过了就算,哪里知道别人还记在心中呢?而且苏心禾还那么巧地与他同在商会?
看她随后的一脸苦笑,看来这下她真的有事忙了。
“他为难你?”
焰冰俊眉微挑,他们捧在手里的宝,哪里轮到别的男子给她气受,苏心禾下不了手,他出马摆平。
“也不是,你别激动…”
苏心禾安抚地拍了拍焰冰的手背,轻声道:“商场中的事,不同于江湖,很多事情都不是真刀真枪能够解决的,要讲究的是方法与策略,要别人对你心服口服,就要拿成绩来说话,而不是刀口上讲道理。”
“我知道,我这不是替你着急吗?”
焰冰瘪了瘪嘴,他虽然比苏心禾大了三岁多,但在她面前,他的自然心性也会不由地流露。在江湖中混迹了那么多年,终于有一个地方可以让他不用设防,终于有一个人可以让他全心的信任,所以,在她的面前,他无需伪装,无需计量,无需拐弯抹角,只要实话实说,就好。
“知道你乖,那快点去准备我要的东西吧。”
握了握焰冰的手,安抚着他时不时发作的小脾气,对于这样的状况,苏心禾已经是得心应手了。
“好,亲我一下。”
焰冰笑了笑,也不顾忌影飞在场,将脸蛋凑在了苏心禾的跟前。
苏心禾无奈地摇了摇头,与影飞对视一眼后,将唇轻轻印在了焰冰的脸上,他勾唇一笑,满意地飘然远去。
“我是不是太宠他了?”
看着那一抹远去的红色身影,苏心禾转头问着影飞,两个男人共事一女,也能相处得如此融洽,就连她吻焰冰,影飞也不会吃醋,这关系好得跟一个人儿似的。
“我们你不是都宠吗?”
影飞笑着牵起了苏心禾的手,他以为他已经算是比较大胆的人了,但焰冰的胆子比他更大,大天白日里也敢向苏心禾索吻,换作他估计说不出口。
“你比他懂事,我更宠你,呵呵!”
如果说焰冰可以吃定她,那么,能被她吃定的,便是影飞了。
影飞还比焰冰小上两岁,可那懂事劲比焰冰强,什么事情都不用他担心,将苏家料理得井井有条,让她回到家里就舒心。
“商会的事情棘手吗?那季少君出什么难题给你了?”
想起那一日季少君气得清白的脸色,影飞便知道苏心禾的话是真的得罪他了,本想着再逢无日,便也不用介意,哪里想到两人在同一个商会呢?
“也没有什么,就是解决点小商贩的竞争为题,别担心,为妻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苏心禾移动了身子,大大咧咧地坐在影飞的腿上,一双手也勾住了他的脖子,将脑袋枕在他的颈窝,这姿态煞是亲密。
“嗯。”
影飞点了点头,双手自然地环上了苏心禾的腰,将她圈住。
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道:“苏心海自新婚后,很少回家过夜,更是将自己的寝卧搬到了萧子如苑里,沐清尘的日子好像不太好…”
这件事情,影飞也斟酌了很久,起初,是想看他们夫妻能不能自己调和,毕竟,俩口子关起房门的事,他们也不好插手;但长久下去,矛盾不但没有得到化解,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向,他便不能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