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尘烟对苏心禾与影飞点了点头,看他们亲密的肢体语言,他的目光中便透着欣喜,看来,俩人的关系进展得很好。
“人到齐了,开饭吧!”
苏飞雪摆了摆手,众人正准备启筷,萧子如却开口道:“心禾啊,影飞昨儿个受了伤,我怕他侍候不好你,特地为你选了十五个聪明伶俐的侍夫,眼下,已经送到南苑去了,用完晚膳回去看看喜欢不喜欢,这可是你萧爹爹精心为你挑选的…”
萧子如笑得一脸慈爱,真像是从心底在为苏心禾着想一般。
没有人提起影飞挨了家法的事,他不介意点明一下,家法的执行,苏心禾没话说,那这个苦果就自个儿咽下;有话说,那正好,就与苏飞雪对上了。
不管哪个结果,他都乐于见到。
苏心海在一旁扯了扯嘴角,十五个男人,这是他们特意准备送给苏心禾的大礼,有够她受得。
影飞的眼神倏地一暗,却是暗自垂下了头。
苏心禾却是抿唇含笑,眼神淡然,好整以暇地看着萧子如,今天这场戏有点意思,一波未平,他非要制造另一波的事端?
“大哥…”
柳尘烟掩唇惊呼一声,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萧子如,苏心禾与影飞昨儿个才新婚,眼下,萧子如便给她送上十五个男人,他是什么意思?
“子如,你做这些干什么?”
苏飞雪也放下了筷子,眉头微皱,满脸不赞同地看向萧子如。
自从苏心禾回到新宅后,他便像带了刺似的,虽然表面上一切都做得很好,但实际上是否是真的为苏心禾好,就只有他自个儿明白。
还有昨儿个的事,她本已觉得心中不坦然了,这萧子如还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平时的贤德跑哪去了?
“我这还不是为心禾好吗?想到昨天影飞也受了家法,怕是服侍妻子力有不殆,这才找来些侍夫,我这也是为了心禾啊,家里舒坦了,在外做事也利落…”
萧子如有些不满地噘起了嘴,一付好心被人当成驴肝肺的样子,他转过头看着苏心禾,叹声道:“心禾如果觉得人太多了,那退回几个就是,如果不满意萧爹爹的安排,那就都回了吧…要知道那可都是清白的小倌,我可花了不少银子呢…”
“萧爹爹如此好意,心禾怎么会推辞呢,我一并收下了。”
苏心禾一手轻轻抚上影飞放于膝盖上的大手,安抚着他骤然紧绷的情绪。
萧子如本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一顿饭,想来也是不平静的,惊涛骇浪,暗里风云,她都接着,尽管放马过来。
十五个侍夫?不是安排在她身边的十五个眼线吧?
或许没有那么多,但其他的意思也就不言而喻了,想让她的花名外传吗?
苏家大小姐在新婚期间便收下了十五个侍夫,夜夜**月月欢?
这种只重酒色之徒又怎么能和他们家苏心海比,是吗?
人她可以都收下,岂能浪费萧子如一片好心,至于她的人,她要怎么对待和处置,便不是他能关心的事了。
苏心禾话一说完,满桌震惊,这…还是他们认识的苏心禾吗?还是那个只钟情于影飞的苏心禾吗?
影飞的手抖了一抖,却被苏心禾握得更紧,他抬头,却见她对他柔柔一笑,轻轻点了点头,他的心刹时便镇静了下来。
在来前厅的路上,苏心禾说过,无论她做什么,都要相信她的决定,不要质疑,不要猜测,在这个苏家,只要相信她便好。
而他,是相信着她的。
回握着苏心禾的手不由地悠悠放松了几许。
“心禾,你是说真的?”
柳尘烟扯了扯苏心禾的衣袖,十五个男人,十五个侍夫,天啦,多么惊世骇俗,还是发生在她女儿身上,他怎么也不敢相信!
“爹爹,我总不能辜负萧爹爹一番好意啊。”
苏心禾依然眉眼含笑,仿若春风得意,喜在心头,她将眼神转向了苏飞雪,淡淡说道:“你说是吧,娘?”
正是因为苏飞雪的软弱助长了萧子如的猖狂,才有了欺压他们两父女十一年的事实,经营一个家,维持家中的平和固然重要,但收与放要适度,才能让整个家族繁荣发展下去。
看来,苏飞雪还是不明白这一点,没关系,因为,以后,这个家的主宰会是她。
苏家如果由她当家作主,那么,一切一切的秩序,她都会重新制定。
苏飞雪竟然有些不敢正视苏心禾的目光,只是机械地点了点头,那样清澈的目光之中,却又含着让她不敢直视的光华,似怨,似责,更有的是争夺的光芒!
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夜之后,慢慢地改变…

宅门卷 第【44】章 争夺
这一晚之后,有什么东西在悄悄改变,是人心,还是感情?每个人的心中都会有自己的计较。
到底是遗落了,还是得到了,没到最后一刻,谁也不会松口。
而那被萧子如送来的十五名侍夫,苏心禾也没让他们闲着,将他们统统发配到老宅去,名曰她念旧,需要派些信得过的人帮她照料着那生活了十一年的地方,还有她那一方药庐,她可不放心下人们去打扫,当然这现成的知书达理的公子们便正好派上了用场。
对于苏心禾如此的安排,萧子如纵使心里恨得牙咬咬的,却又莫奈何。
人,他已经送出去了,即使有什么,那也不是他可以涉足的范围,苏心禾真是好啊,连带他的眼线也给一并排除在外。
别以为除了那些男人,他便没有其他方法了,即使没有了他们,对她的一切,他都会了如指掌,毕竟,在苏家内部,还是他当家。
当然,这一切,苏心禾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她的反击,就要开始了。
攘外必先安内,第一步,苏心禾没有向外伸展,而是向苏飞雪特别申请,说是想带着影飞熟悉一下家族内部的事务,眼下,老一辈的人应该享享清福,苏家到了他们这一代,也该让他们尽尽孝了。
苏飞雪当然甚感欣慰,虽然苏心禾没有答应马上接手苏家的生意,但至少她有了那方面的想法便是好的。
于是,她便特许苏心禾与影飞一起插手苏家的内部事务,协助萧子如管理。
等上手了之后,便卸下萧子如身上的重担,让影飞接管。
对于这一点,萧子如自是怀恨在心,但在苏飞雪的应允之下,他却又不好发作,只是那暗藏的狠厉眼神也说明了对这事,他绝不会轻易罢手的。
想夺权,没那么容易,他就摆好车马,等着苏心禾踏进来,看这个家到底谁管得好!
按理说,家族内部应该是男人们的天下,苏心禾也没想过要长期盘踞这块地盘,不过,只要是属于萧子如的,她都要一点一点地抢过来。
因为,他们确实有仇。
近的,便牵扯到影飞的问题,萧子如的明挑暗拨,让影飞只能忍气吞声,这份仇她记在了心底。
远的,焰冰好了之后,她便接到千机阁传来的消息了,当年那名远走的大夫终于寻到了,可是却被人给毒哑了,弄残了。
经过千机阁专业逼供人员的询问比对后,已经可以确定那幕后指使之人便是萧子如。
当时,焰冰还问过她,是不是要取了萧子如的性命,苏心禾却笑着摇了摇头,她不是杀手,她也不好血腥。
萧子如连当年还是五岁孩子的她都不放过,足见他的心肠恶毒。
那么,他最在乎的是什么,她便要夺走什么,当他一无所有的时候,她要看看,他会不会后悔他曾经犯下的罪行。
她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苏家的帐本都被苏心禾查了个骗,从发给下人们的月例,到各房的支出,再到购置了什么物产与什物,她都一一地过目,核对。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苏心禾也顺带教导影飞熟识帐目,影飞很聪明,一经点拨之下,上手也很快,多几日,便越发熟捻起来了。
对于萧子如交出的这些帐本,乍看之下,是没有什么问题,当时,他敢将帐本拿出之时,也是一付信心十足的样子,他做了那么多年的帐,他就不信苏心禾凭这几天就能查出个所以然来。
苏家没蛀虫,当然皆大欢喜;但只要有一点错误,无论你怎么掩饰,总会留下破绽。
所以,关于帐目,苏心禾是看了一篇又一篇,小心至极,终于,被她发现了萧子如帐目里想掩饰的东西,而经过焰冰的帮忙查证,证据确凿。
苏心禾将那帐本拿在手中,唇边的笑容慢慢勾起,接下来,不由得他不认帐,这个帐房钥匙就快要异主了。
苏家的正厅里,苏飞雪表情严肃地翻阅着帐本,再核对着另一又叠资料,越翻眉毛拧得越深,那被苏心禾特别勾画出的地方,平常人倒看不出所以然来,但她经商二十多年,如果还看不出其中的蹊跷,那她便是白混了。
“此事可核实清楚了?”
苏飞雪凝重地看向苏心禾,萧子如真做出这等事情,那他这个家不当也罢。
苏心禾点了点头,如果没有确实的证据,她又怎么会提出来。
“那,与他对质之后,再行定夺。”
苏飞雪啪地一声将帐本重重地拍在了案桌之上,她果真是太纵容他了。
“什么事啊?急急忙忙地找我过来?”
还没进门,便听到了萧子如不耐的声音,他前脚刚跨进厅门,后脚便被苏飞雪一声重重地拍桌声给惊在了当场。
他立马抬头,看向面色不善的苏飞雪,感觉到正厅中气氛的沉静,心思却在翻转,眼神扫过在座的苏心禾、影飞,最后又定在了苏飞雪身旁的帐本上,他的眼睛顿时微眯起来,收回了脚,不慌不忙地走了过去。
萧子如告诉自己,不要慌不要慌,要镇定,不就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女孩吗?她还真的能查出他什么破绽吗?他不相信!
在一切未经证实之前,他绝不能自己乱了阵角,反倒落人口实。
萧子如站定之后,挺起了胸,气度宜人地问道:“飞雪,叫我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什么事?看你做的好事!”
苏飞雪一把抓起放在案桌上的帐本,劈头盖脸地便向萧子如扔了过去,看到他的脸,想起他这么多年对她的欺瞒,苏飞雪的火气便不打一处来。
萧子如,是该有人好好治治他,不然,他倒真无法无天了。

宅门卷 第【45】章 交迭
窗外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冷风吹进了没有闭合的正厅里,透着一股股春寒,萧子如不由紧了紧衣领。
想他在苏家纵横了那么多年,哪曾有过今日的这般感觉?
眼见着苏心禾不急不慢地将一盏温茶送入唇边,那斜瞅向他的眼神,虽无狠意,但那冷色也让他一阵发寒。
苏心禾的冷色相对于苏飞雪的怒气更让他心里没底,到底,他遇上的是怎么样难缠的角色?
帐本就在他的脚边,他慢慢地弯下腰身,墨发随风轻柔摆动,即使在此时,他也是那高高在上的苏家大房,气度仪态半点不失。
萧子如轻轻捡起那一本帐本,掸了掸面上的薄灰,一页一页翻看起来。
越看,初时的镇静慢慢化为凝重,最后,竟然变成慌张,他猛然抬眼,几步上前,急切地说道:“飞雪,这一切,我都可以解释的,你听我说…”
苏飞雪素手一挥,冷声道:“没什么好解释的,证据确凿,这么多年,亏我如此信任你,你竟然做出这等事情,实在是让人心寒…”
“萧爹爹…”
苏心禾轻柔低沉的声音响起,她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起身步至苏飞雪的身旁,拿起了案桌上的一叠资料,这些东西,可是焰冰让千机阁众人奔走之后得来的确切资料,也是让萧子如无可辩驳的证据。
“丙寅年七月初八,你在陈州买下一块空地,时价八千两;丁卯年四月十六、你在癸县买下一座酒楼,时价一万贰千两;己巳年二月二十七,你在秦州置下一处庭园,时价五万八千两…”
苏心禾抬眼看了看萧子如已经渐渐发白的脸色,沉声说道:“萧爹爹,你为苏家再开财路,活用资金,这无可厚非。但是,这几处地方,最后都以各种名目低价转了手…据我查证,那几个购置我们苏家产业的人最后都与你萧家脱不了干系…你想为娘家敛财,也不是这个敛法,一直坑着自己的婆家,你以为萧家还能再撑上几年!”
说到后面,苏心禾语气加重,啪地一声将那厚厚的一叠资料拍在了案几之上,眉目含霜,话声冷冽,让在场的人不由地都打了个寒颤。
这几处产业,都不在宜州境内,甚至是八杆子都打不到的远地儿,萧子如又怎么会舍近求远,买些偏僻地方的物业,这些才是让苏心禾起疑的地方。
所谓山高黄帝远,就算他投资失败了,以后再将这几笔帐给一一抹去,又有什么人会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查证呢?
之后,再过过手,所有的东西就成了他们萧家的财产,变现或是留下都好,这也是他给自己准备的后招。
萧子如以为做得天衣无缝,苏飞雪忙生意都忙不过来,又怎么会插手苏家内部的管理事务呢?
而且,这些东西,都是他早几年置办的了,最近几年的动静已经小了很多,却没有想到,被那个初出牛赎的小女娃子给抓了出来。
苏飞雪站在一旁,看着女儿如虎的气势,心中却在拍手叫好。
萧子如与她是结发夫妻,她不忍心伤了他的面子,但被他这样长久弄下去,苏家内部岂不成了空壳,苏家是家大业大,但也没想过将家产这样平白地流入别人的囊中。
看来,苏家内部权力更迭的时刻,到了。
被苏心禾的气势所震动,原本坐在座位上的影飞也不由地站起了身,眼神充满激赏地看向她。
宅门中的斗争,没有血剑,没有搏杀,却照样能打得人遍体鳞伤,毫无还手之力。
这个不动时一脸沉静的少女,心思沉稳,内敛,袖中却暗藏乾坤,一出手便致人死穴,再无翻身之日。
眼见事实已经败露,苏心禾那一叠资料便是记载着他那数不清的过往,眼下辩驳也失去了意义。
萧子如眸中光芒一闪,却是一把拂开了苏心禾,直直地奔在了苏飞雪的身前,在众人没有意料到之时,他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两手扯拉着苏飞雪的袖袍,演作俱佳地泣声道:“飞雪,我知道错了,那几年,我娘家不景气,也不敢告诉你,我就想着要贴补一下娘家,真的没有其他想法啊,你相信我,你相信我啊…”
苏飞雪冷哼了一声,没有搭理。
这个时候,她不能心软,苏家的家业,是她辛辛苦苦挣回来的,原以为萧子如精明能干,能将一个家好好打理,让她无后顾之忧。
哪里知道,他才是苏家最大的蛀虫呢?
念着以往的情份,她可以不作追究,但前提是,苏家的内部权力,他要一并交出,今后,苏家的事情,再也轮不到他插手了。
下半生,他最好就安安稳稳地在苏家做好他大房的位置,如若不然,她一纸休书送他回萧家。
“萧爹爹,你好像求错人了…”
苏心禾淡笑着摇了摇头,道:“娘已经决定让我和影飞管理苏家的内部事务了,所以,有什么事情,你要问过我。”
“你…”
萧子如一转头,一抹狠厉的光芒便射向了苏心禾,要不是她,他怎么会到了如今的地步?
没想到,苏心禾的报应和打击还没有到,他自己反而先着了她的道。
往后,如果他不能执掌苏家的内部权力,凭苏心海那丫头怎么和这小狐狸精斗?
“就是我…”
苏心禾不急不慢地踱回了步子,拉着影飞又徐徐地坐回了椅子上,轻声道:“根据国家相关的法典,如若萧爹爹的行为确实存在着恶意侵吞苏家的财产,恐怕这牢狱之灾也不能幸免吧…”
“苏心禾,你到底想怎么样?”
眼见着自己所求的人一点不为所动,萧子如的心也一点一点下沉,今天,他是真的栽在她手上了吗?
“交出帐房钥匙,从今以后,不准过问苏家的内部事务,这样,我或许会考虑放你一马…”
苏心禾扯了扯嘴角,笑容冷寒,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酷,这一点,她记住了。

商场卷 第【46】章 掌权
萧子如在不情愿的状态下交出了帐房的钥匙,现在,整个苏家的内部事务都交到了影飞的手里,这是苏心禾乐见的结局。
即使萧子如暗地里再生事端,少了这份权力,他也翻不出多大的风浪。
不过,未免有任何变故,苏心禾仍然向焰冰调了人,对萧子如密切地监视起来,如若他还有什么小动作的话,这次,她绝对不会轻饶。
而苏心海一人,实在是不足为惧。
少了靠山的何新月与苏心琼当然也知道风向,迅速地向柳尘烟靠拢。
毕竟,现在苏家势力正旺的一方已经转到了二房。
眼下,苏家的内部苏心禾暂时不需要担心了,按照她与苏飞雪的协定,内部苏飞雪答应让影飞来管事,那么,外部的商业,她便要开始一一涉足、接手。
苏家的产业遍布全国上下,但主要发展的集中地还是在宜州城。
宜州处于南方,适宜居住,这里相对来说也算是人洁地灵,物产丰富,商业发达,一片欣欣向荣,更被誉为是第二个国都,足可见其繁荣之势。
苏家主要以经营药材为主、其余还涉及到米粮、丝绸、酒楼等等,可谓家大业大,乃宜州第一的首富。
要接管那么大一个摊子,绝对不是容易的事。
一连八天的时间,苏飞雪带着苏心禾跑骗了内城的八十四家商铺,其中包括药铺三十二家,分别位于城内几个重要的区域,米粮铺二十家,酒楼十六家,丝绸铺十六家。
苏家除了在药材上占据着宜州商业的主要位置,其他几项业务的经营也不容小觑,由苏家出品的物什,那便是品质与信誉的保证。
苏家商铺经营的东西分为几个等级,能够满足从富到贫的不同人口的需要。
达官贵人愿意光顾苏家,那是多年的品质与信赖;老百姓愿意光顾苏家,那是因为他们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对于这一点,苏心禾还是很满意的,至少,苏飞雪不是个奸商,知道她的财富来自于民众,也应当归于民众,只赚取合理的利润,绝不哄抬物价,谋取暴利。
苏家的产业里,药材所占的比例最大,苏心禾便决定先从这一方入手,更何况她自己以前对医药也较熟悉,上手起来相对要容易些。
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各个药材铺的业务她都能熟记于心,与各个药铺的主事之人也有过详细的交流,她还制定出了每七天一次的义诊日,以此酬宾,也是为宜州城没有钱治病的穷苦人民开了一条活路。
一时之间,反响极好,苏心禾的义名更是传遍了大街小巷。
而之前,因为苏心禾婚礼一事闹得沸沸扬扬的江湖纷争的丑闻也一并被掩盖了过去,毕竟,有这样善良心性的人,即使娶了个江湖中人,那也只能说明她不计较出生,一视同仁,让苏心禾的美名更甚。
当然,这些虚名,苏心禾是不介意的。
苏家赚的钱够多了,能够回馈于民众,又何乐而不为呢?
药铺的业务熟悉之后,苏心禾便又转战入了米粮铺,这可是关系着国内民生的大事,什么都可以缺,米粮不能缺。
你可以穿得不好,住的不好,但千万不能没饭吃。
苏心禾没有经历过饥荒的年代,但看过米粮铺的历年记录,有一年国内闹灾荒,江南这边勉强度日,但各个商家也被朝廷征了米粮去支援灾荒地区;北方的饥荒情况尤为严重,甚至连树根、老鼠都被人吃了个精光,更甚者还易子而食。
这绝对是人间惨剧,即使国家一直很重视农业发展,但随着人口的增多,能够达到所有人的温饱也不容易了。
所以,天灾一旦到来,却是避无可避。
而天灾之后,紧接着而来的便是**,瘟疫横行,民不聊生。
这也是生在这个时代的悲哀吧。
这是个看天吃饭的时代,没有先进的农业技术,也没有先进的医疗设备,一旦发生灾祸,就要看谁的命强了,这也是为什么古代人口平均寿命都不高的原因。
七十便是古来稀,一般能活到五六十岁的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如果能运用自己在现代所学到的各种知识,为这里的人民带来福祉,苏心禾是不会吝啬付出的。
只是,还没有到那个时机。
接下来的三个月,苏心禾几乎将苏家的产业都抓在了手中,苏飞雪也慢慢地隐居于幕后,一些重要的决策都由苏心禾来定夺。
而对于人事方面,苏心禾有了新的任命。
对原本各个商铺的管事,她制定出了一套任职的考题,默守陈规不是不好,但苏家也需要注入新鲜的血液。
原来的管事不能通过考题,便不再任职,发放一笔退职金当作多年劳作的补偿;而新的机会便留给年轻的一辈,让他们有发挥能力的地方。
于是,苏家所属的各个商铺,在苏心禾的锐意革新下,重新换了一付新面孔,也带来了新的生机。
苏心海年纪已经不小,可以涉足苏家的产业,但为免她生出事端,苏心禾只将丝绸铺交给她打理,苏心海即使心有不平,但却也无力反驳。
连苏飞雪都首肯了苏心禾的决定,她的反抗更显无力。
从此,苏家的掌权人正式更迭,一个叫苏心禾的女人,渐渐地在宜州的商界崭露头角。
命运的齿轮已经缓缓启动,向着它既定的方向坚实地滚动着,那些宿命的人儿终会在某一时刻聚首、纠葛、分离…演绎着属于他们的璀璨人生。
而此时,一个叫季少君的男人,正要缓缓地走进苏心禾的生命。

商场卷 第【47】章 偶遇
江南水乡,杏花烟雨,向来是文人墨客喜爱流连之地。
细雨之下,廊桥之上,一片朦胧的水色,平添了几分诗情画意。
苏心禾忙里偷闲,因为工作的缘故,已经冷待了几个月影飞,这天,趁着好不容易挤出的时间,想要陪陪他吧,却又恰逢细雨。
一把油伞下,两人相携而行,却另有一番温馨。
“心禾…”
影飞淡淡地开口,心中却是满满地幸福。
如今,苏家他主内,苏心禾主外,表面上来说也是和乐融融的一片。
苏飞雪终于能渐渐卸下重任,有时间与柳尘烟一起回顾从前;萧子如与苏心海即使心有怨恨与不甘,但在他与苏心禾的双管齐下之下,也暂时生不出事端;何新月与苏心琼本就安份,也不用他多操心。
影飞本以为自己在江湖中惯了,担心不能适应宅门的生活,没有想到,真正管理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这也要归功于苏心禾的一番授教,想到她在忙于生意之余,还能抽空顾忌到他这边,他就颇为感动;而在她的建议下,影飞在苏家内部也革新了起来,裁掉了一批倚老卖老的恶奴,合理安排工作时间,采用休假制,劳资制,改善了苏家仆侍的待遇,让他们打心底里喜欢。
人心,渐渐地向着苏家二房靠拢了过来。
“怎么了?”
苏心禾转身,含笑看着影飞,一阵微风拂过,吹起影飞如墨的长发,苏心禾抬手,将一缕掉落额前的发丝轻轻挽至他的耳后,动作温柔至极。
“你那么忙,还来陪我,不如…我们还是回去吧。”
影飞一手握住苏心禾的小手,已是入夏的天气了,但细雨后,还是有些微凉,苏心禾身子可不比他,柔弱得紧。
“为妻难得陪你一天,岂可扫兴?”
苏心禾摇了摇头,虽然说好是陪影飞来逛街的,只是天公不作美,下了细雨,不过,却有一番别样的风情。
“那…我们去那座凉亭坐坐吧。”
影飞手一指,一座在湖水旁的凉亭赫然映入苏心禾的视线。
那座凉亭远看淡雅朴素,有股沉重的历史味道,近看,凉亭顶上有四个角,做工精巧,不华丽,却尽显细致,古朴的木纹显示出了岁月沉淀的痕迹,想来是宜州的一座古亭。
从湖边通向凉亭,只有一条石道,蜿蜒不过十米,却只容得下两人同时通过。
苏心禾与影飞牵着手,正欲踏上石道,却突然被身后一人给挤了开来。
“让开让开,我们家公子要去凉亭,闲杂人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