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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谢氏匆匆离去的背影,沈老夫人沉沉地叹了一声,不说谢氏,就她在这颗玉白菜面前都差点把持不住,谁也没想到竟然是假的。
长安抿了抿唇,谢氏若是真心疼沈莹碧,在这之前就应该将谢秉钱的一应事情全部打探清楚,如今又哪里会出这种纰漏?
眼下既然已经做到这份上了,长安索性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原来谢秉钱一共娶过三个妻子,若是再娶上沈莹碧,那就他的第四个妻子,还不说家里已经有了两个儿子,沈莹碧嫁过去日子真是不好过。
“罢了罢了,此等奸滑之辈毫无品行可言,四丫头这婚事我是断不会允了…”沈老夫人摆了摆手,顿了顿,又道:“想必你大伯母如今得知真相也不会再替这谢秉钱说和了。”
“其实这嫁人,身份地位反在次要,但德行一定要好,即使家世没有那么显赫,或者更清贫一些,只要婚后夫妻合美,相信再苦的日子也会觉着甜。”
长安这一番话纯粹是有感而发,沈莹碧却是怔怔地抬起了头,眸中若有所思,显然是将长安的话听进了耳里。
“你说的不错。”
沈老夫人沉吟良久,才点了点头,又转向沈莹碧,招招手唤她近了前,这才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四丫头,这次祖母定会擦亮眼睛好好替你挑个如意郎君,就依你三姐所言,咱们看德行,身份地位反在次要,绝不再耽搁了你!”
其实早年沈莹碧也定过一门亲事,对方虽然门第不太显赫,但到底也算是书香世家,只那位公子命薄早夭,双方这才退了亲,再议亲事男方多少有些忌讳,是以沈莹碧才拖到了如今。
“谢谢祖母!”
沈莹碧一双眸子含泪,复又感激地扫过长安,直到此刻,她的一颗心才终算安定了下来。
正文 第【87】章 他敢娶,我便嫁!
且不说谢氏这回被谢秉钱以包金饰品骗了多少银子,总归这亲事是结不成了,反倒是结了仇。
第二日,谢氏立马派了人往阳夏一打探,才知道这谢秉钱早已经被驱逐出了宗族,向沈府提亲无非是个幌子,实际上就是为了讹她的银子。
知道这个真相后,谢氏气得可是不轻,但又不好告到官府,这不平白让自己成了整个京城的笑话,笑她堂堂国公夫人为了贪些首饰赔了大钱,今后她还有脸没脸?
所以这事谢氏只能暗自托了娘家的兄弟,定要将那个谢秉钱给拿住,能追回多少便算多少,眼下她真的也不敢有太高的指望了。
再说沈莹碧的婚事,沈老夫人已经有了目标群,那便是今年参加秋闱的仕子,若是有那中了举的,再加上德行过关的,那就赶紧定下来,家世清贫些也不要紧,最主要是前程有望。
可不能等到来年春闱,若是到那时候再定,中了进士自然身份百倍,相对的也就成了世家名门争相挑选的对象了,轮到沈莹碧时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好苗子。
所以秋闱一发榜后,有了合适的便立马定下来,时间不等人。
沈老夫人将这番想法和长安商量后,长安立马便点头同意,老太太还是深谋远虑的,相信在沈家的帮扶下,潜力股也终将变成绩优股。
五月一到,天气渐渐炎热起来,长安收到了秦暮离的来信,说是给紫鸳的聘礼不日便到,许妈妈好似也会一起前来。
秦朗还特地写了信给紫鸳,让她一定耐着性子,即使他娘有些挑剔和刁难,为了他也要忍耐,过了这一茬婚事就算定了,只待在沈府安心出嫁即可。
养了几个月,紫鸳额前的头发也长出了些,终于不再带那假发,她本也是手巧的,使桂花油梳平了额前的发,再从两边挑些碎发盘髻做花,看起来倒是另一种别致的发型,半点让人猜不到她头发的真实情况。
五月初六,是个好日子,只这一天天公不作美,清晨便下起了绵绵细雨,乌云飘过头顶,连天色也阴沉了几分。
紫鸳早已经陪着长安一同侯在花厅,只看着窗外的天色,连心情也不由焦虑了几分,在厅里来回踱着步,口中还不住念叨着,“怎么还没到…怎么还没到…”
紫云捂唇笑了两声,不由打趣道:“敢情紫鸳这是愁嫁了,生怕秦府不来人呢?!”
紫鸳脸上一红,连忙伸手过来揪紫云的耳朵,“打你这个口没遮拦的小蹄子!”
长安在一旁笑而不语,等着紫鸳这事一了,准备嫁妆的事便交给紫琦打理着,她便要去颖川参加庾十四娘的及笄礼,及笄礼后立马便是与白墨宸的婚礼,忙完了这事,她会顺道去北川,她母亲王氏留下的两处田庄便坐落在北川县城。
北川这两处田庄因为远离京城,谢氏并不看好,庄上留下的人也是从前王氏随嫁的陪房,顶多谢氏又派了一个管事去看着,只每年运些新鲜的蔬菜瓜果以及山中野味回京城,若真论收益倒是赶不上京城里三间铺面的十分之一,这对谢氏来说无疑是个鸡肋,所以她也没花什么心思管理,久而久之基本上已经淡出了众人的视线。
长安对这两处田庄倒是上了心,照当时所看,她母亲是王家最受宠的女儿,不管怎么样分配,也不会给两个没什么收益的田庄作陪嫁,也许是隔得太远,所以缺乏管束了,主子们都不清楚实情,不然为何谢氏派去的管事没闹着要回京城,反而在那里一呆就是好几年,想来这田庄必有可取之处。
正好趁着这次去颖川的机会,长安便顺道去北川走走,看看田庄,若是合意了,在那里住上几个月也行。
有小丫环在外禀报说是秦府的人到了,紫鸳与紫云立刻不闹腾了,端然地站立在长安左右,神色一派镇静。
听到屋外响起的脚步声,紫云还不忘记对紫鸳挤眉弄眼,却只换来紫鸳一记眼刀。
长安微微摇了摇头,唇角却是勾起一抹笑 ,目光向着厅口看了过去。
紫兰引领着来人当先跨过了门槛,她的脸色已是有些僵,面对长安投来的问询的目光时微微摇了摇头。
紧跟着紫兰身后的是一身着豆绿掐丝云锦褙子的妇人,她跨了进来站定之后,目光一抬便扫向了长安,眸中泛着一抹审视与挑剔。
面对这样的目光,长安有些似笑非笑,直觉里这位妇人便该是秦朗的母亲许妈妈,脸颊偏瘦,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红唇微微抿着,看着便让人肃然起敬,倒是比寻常人家的太太看着还多几许威严。
“许妈妈!”
长安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却并未起身,身后的紫鸳和紫云却是曲膝行了一礼。
但许妈妈没有说话只是倨傲地抬起了头,目光从紫鸳紫云身上一扫而过,稍稍在紫鸳身上停留了一会儿,便侧身让过一步,手一伸,微低着头将一位全身笼罩在墨绿色羽段大氅中的妇人迎了进来,态度极至恭敬。
“这是…”
紫云脱口便蹦出两个字来,被紫鸳瞪了一眼,忙捂住了唇,但脸上却是难掩震惊及疑惑。
长安眸光一滞,扶住椅搭地手不由一紧,却是缓缓站起了身来。
虽然这妇人全身都笼在大氅中,低垂着头看不清容貌,但能得许妈妈这般恭敬以待,在秦府的地位绝对不会低,该不会是她猜想的那个人吧…
“这是个什么地方,静得也太渗人了吧!”
果然,还不待长安发问,那妇人已经自行揭开了兜帽,一张脸庞虽然已是不显年轻,但却是神色飞扬,有着不输于年轻人的自信与朝气,她四处打量了一阵,目光渐渐凝在了长安的身上,眉峰一凝,沉声问道:“可是沈家三娘子?”
“正是。”
长安点了点头神情一凛,虽然心中已是有些猜测,但到底不敢肯定,“不知这位夫人是…”
“这是开国公府的二夫人。”
许妈妈恭敬地介绍着这位妇人的身份,长安心中叹了一声,面上却是不显,倒是紫鸳与紫云瞬间瞪大了眼,秦家二夫人…那不就是秦暮离的母亲?
“今儿个不是为秦朗下聘吗,怎的还劳动二夫人大驾?”
长安淡笑而立,双手交叠在胸前,举止落落大方,丝毫不显得拘紧与局促。
秦暮离说过他曾向家人提及娶她之事,但却是闹得不欢而散,长安早已经有所预见,所以今日秦二夫人突然出现她便也没这般诧异了。
“这事先不忙说。”
秦二夫人淡淡地笑了一声,目光扫过紫鸳,不无意外地看到她微变的脸色,这才任由许妈妈解下她的大氅,径直地行向主位,毫不客气地落坐。
“难道这婚事并有没有说定,那倒是奇了。”
长安扯了扯嘴角,“既然不是谈紫鸳的事,那不知秦二夫人前来所为何事?”
“三娘子难不成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秦二夫人笑意微讽,打量的目光将长安从头看到了尾,末了还不忘点头,“确实是个标志的,也不外乎…”
“咳咳…”
许妈妈轻咳了两声,秦二夫人立马瞪了她一眼,却不忘记收了话语,只正色道:“我家四郎年前回家竟然说要娶你,这事…三娘子不会信以为真吧?”
平心而论,秦二夫人对长安的第一印象还算好,至少不像一般的大闺秀扭捏造作,行止也还算有礼,但可惜了,这样的女子却已是和离之身,她好好的一个儿子什么黄花姑娘找不着,犯得着娶一个二手媳妇吗?
秦二夫人这话一出,长安面上不由闪过一丝惊讶,进而心底便生起一股隐隐的怒火。
虽然早知道秦家的人找上门来必不会有什么好话,但也不用这样直白地给人难堪吧。
不会信以为真?是指她不配,还是说秦家人所说的话都是玩笑,完全不足以取信?
想到这一点,长安忽而一笑,秦二夫人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紫云却是有些愤愤地握紧了拳头,紫鸳却是看了许妈妈一眼,咬了咬唇,眸中目光复杂至极。
“你笑什么?”
秦二夫人不明所以地看向长安,略有些不悦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不管四郎怎么说要娶你,你且答应我,必不会嫁给他!”
“秦二夫人,”长安敛了笑容,抚掌在前,淡淡地说道:“容我放肆地说一句,您既不是我的亲人,也算不上世交的长辈,您有什么理由来管束我?”
秦二夫人不由沉了脸色,看向长安的目光中已经蕴着几许不善,颇有些暗恼长安不识抬举的意味,“这么说,你是不准备答应我了?”
“抱歉!”
长安微微地欠了欠身,嗓音清冷,“我想这件事的主动权不在我身上,而在令郎手中。”
“沈长安,你想想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也想高攀我的儿子?”
秦二夫人被长安说得动了怒火,一掌拍在桌案上,眉峰骤挑,“你一个二嫁之妇,若是谨守着身份礼数,寻一个本本分分的人嫁了也就得了,我儿子可是有大好的前途,他的未来不能毁在你的手中!”
“原来秦家的男人都是靠着女人的裙带关系来巩固自己的事业吗,我怎的不知?”
长安抚唇一笑,淡淡地瞥了一眼秦二夫人,眸中那若以似无的嘲讽却让人如芒在背。
“你休要胡说!”
许妈妈骤然跨前一步,目光却是扫过紫鸳,明显地带着一丝不屑与鄙夷,紫鸳身子骤然一僵,脸色倏地变得苍白,只觉得梦想中的美好生活一点一点瓦解、破碎,眼前的这一切怎么和她想得不一样?
紫云扶住了紫鸳有些摇摇欲坠的身形,颇不些不甘地咬唇道:“许妈妈既然不是诚心来谈秦朗与紫鸳的婚事,那又到我沈家作甚?!”
跟在长安身边紫云倒是真没怕过谁,性子也泼辣,此刻她已是感觉到紫鸳在许妈妈的目光中深受其伤,自然挺身而出想要维护姐妹。
再说紫云也看不惯那位秦二夫人这般咄咄逼人,秦暮离喜欢谁是他自己的事,与她家小姐又有何干?犯得着这样来兴师问罪吗?且还偷偷摸摸地怕人看见,这就是开国公府的作派?
“主子说话,哪有奴婢插嘴的份,真是没有规矩!”
许妈妈冷冷地扫了紫云一眼,面色一板,盛气凌人。
“原来许妈妈也是知道这个规矩的,我还当你不懂呢…”
长安接过话来,眸中虽然是一派笑意,但抿起的唇角却是带着一丝冰冷。
“你!”
许妈妈咬了咬牙,面上立刻升起一抹臊红,长安这话不也是在暗讽她吗?
“许妈妈虽然在秦府做事,但早已经脱了奴籍,是自由之身,可不是寻常奴婢能够相比的。”
秦二夫人却是拍了拍许妈妈的手为她解围,目光又看向长安,唇角微翘,“我却不知道三娘子竟然生得一副伶牙俐齿,看来传言也不可尽信!”
长安却是没有接过秦二夫人的话,而是话峰一转,又回到了正题,目光与许妈妈直直相对,“若是秦朗并无诚意,我家紫鸳也不会巴巴地等着他,天下好男儿多得是,错过了紫鸳,唯愿令郎不会后悔!”
许妈妈撇过了头去,明显不想对这个话题深究,她是扭不过秦暮离才勉强应了下来,只想到时候见见紫鸳,若是这姑娘答应做小,那接回家也没什么,可秦朗的正室妻子哪里能是一个奴婢出身呢?
却不想后来又发生了秦暮离誓言要娶长安之事,秦二夫人这厢动怒,他们这才一起到了京城,聘礼倒是未带,只是想先看看人再说。
但如今一看,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就算是要纳她作小,许妈妈如今也要多做思量了。
见着许妈妈的态度,紫鸳咬了咬唇,眸中已是盛满了泪花,原来只是她将一切想得太美好。
秦二夫人猛然站了起来,对着长安逼近一步,“既然三娘子也知道天下好男儿何其多,为何非要缠住我家四郎?”
“秦二夫人,你不觉得你眼下的所作所为很可笑吗?”
长安摇了摇头,颇有些心烦意乱,“与其有这个功夫,你不若多劝劝自己的儿子,让他早日歇了这娶我的心思,岂不更管用?”
窗外阴云密布,闪电雷鸣,“轰”的一声,瓢泼大雨瞬间便是倾盆而下,映照着秦二夫人亦加阴沉的脸色,她静静地看向长安,一字一顿道:“你果真非我家四郎不嫁?!”
长安彻底无语了,敢情她说了这一通,这秦二夫人的矛头依然指向了她,是她说的不够清楚,还是这秦二夫人的理解能力有问题?
若秦二夫人不是秦暮离的母亲,恐怕此刻她已经直接下逐客令了。
既然沟通有问题,长安索性便不再说话了,直接将脸转向了一旁,这个举动却更是激怒了秦二夫人,她两步上前便握住了长安的手腕,非要她给个承诺不可。
紫云在一旁看得窝火,跨上前来便挡在了长安面前,双方又是一番推拒,那许妈妈看不过眼想要上前来帮忙,可步子刚一动,身前便闪出一个紫色的身影。
许妈妈不悦地抿紧了唇,挑眉道:“你果真要拦着我,你可知道我是谁吗?”
“我知道您是秦朗的母亲,开国公府二房的管事妈妈…”
紫鸳淡淡的说着,眸中已是蕴着一抹决心,若是她和秦朗有缘无份,那也只能怪天意弄人,但如今她身为沈府的丫环,自己的职责是什么她到底是清楚的。
许妈妈听紫鸳这样说着,唇角刚翘起一抹笑容,便又听她道:“可如今却是在沈府,来者是客我们自当欢迎,但若是客要欺主,请恕咱们沈府没这规矩!”
“你…好个丫头!”
许妈妈怒极反笑,一手指向紫鸳,冷声道:“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丫头,咱们家虽然是小户,可也娶不得这样没规没矩的媳妇!”
“秦二夫人,我念您是长辈始终留有情面,您若是还这般不依不饶,可别怪我逐你出门去!”
隔着紫云的肩膀,长安一张脸涨得通红,她实在想不到秦暮离的母亲竟然是这般地泼辣,哪里还像个豪门贵妇,若不是亲眼见到,实在不敢相信这俩人竟然是母子。
“你答应我不嫁给四郎,我立马就走!”
秦二夫人也是死倔,她来之前便已经打好了主意,秦暮离那边已经和她闹上了,她这儿子的脾气她了解,一旦认定了是怎么样也拉回来的,如今她只能在长安这边想办法,无论如何也要逼着长安应了她。
“我…”
长安咬了咬唇,思绪却是无比翻覆,其实这几个字是很好说出口的,只话到唇边,她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脑海中不停地闪现出秦暮离的面容,沉静的、狡黠的、温柔的、深情的…她真的不喜欢他吗?真的不想嫁他为妻吗?
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
她只是压抑了对他的感情,她只是压抑了自己的心!
紧紧握住双拳,耳边秦二夫人的叫嚣震得耳膜生疼,她只能看着她不断翕合的嘴,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她说了些什么。
为什么她不能嫁给秦暮离呢?
就因为世俗的眼光吗?
他是个好男人,而她是个好女人,只这一点便堪称良配,更何况,他还对她有着这般的深情厚谊!
“若是他敢来娶,我便一定会嫁!”
许是心里想着这句话,不知怎的便从长安的嘴里蹦了出来,周围一下便安静了,连窗外的雨声都已经幻化成了轻柔的嘀嗒,就像在奏响一曲美妙而动人的旋律。
“你说什么?”
秦二夫人不可置信地看向长安,她甚至在长安说出这句话时看到了她眸中闪着幸福的光圈,就像秦暮离对她说出要娶长安时一般,他们俩人竟然是…情投意合吗?
“小姐…”
就连紫云与紫鸳都同时震惊地望了过来,从前的长安对秦暮离一直是排拒的,却没想到长安心里其实早已经有了秦暮离。
“这简直是…”
许妈妈恼怒地跺了跺脚,后面那羞人的话语却是再也没有说出来,哪一家女儿能够将嫁男人的话说得这般直白,真正是羞人啊!
“夫人!”
许妈妈趁着紫鸳怔神的功夫,一下绕过了她行到秦二夫人的跟前,一副等着秦二夫人示下之态。
相对于许妈妈的激动,秦二夫人反倒是平静了下来,她的眸中蕴着一抹深光,就这样直直地看向长安,“你说得可是真的?”
长安后知后觉,但此刻已经说出口的话却是再也不可能收回,她只得压制住心里的羞恼,尽量平静地向秦二夫人点了点头。
是,她就要嫁秦暮离怎么样?
若是他真敢来娶,那么,她便一定会嫁!
仅仅是喜欢一个人,便会有这么多的阻挠吗?
她倒真想看看,若是她嫁给了秦暮离,还会有什么样的困难在前面等着她!
这是一项颇具挑战性的目标,不是吗?
端看眼前的秦二夫人与许妈妈就知道,若是她真的嫁到了秦家,那么未来一定会充满了生趣!
正文 第【88】章 揭露辛秘
连长安都不知道秦二夫人怎么会这般容易便离开了沈府,这位夫人不是一心要求她一个不嫁的承诺吗?
可她说了什么?
她说,只要秦暮离敢来娶,她便一定嫁!
听到这话,秦二夫人不是应该怒火中烧吗?可长安却见着她异样平静的脸色,甚至眼角还透着一丝笑意,她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秦二夫人接着便慎重地问她不介意秦暮离的过去吗,不介意他种种克妻的传闻吗?
而她呢?却像个傻瓜一般,只是木然地点头或是摇头,最后她竟然看着秦二夫人带着一脸满意的笑容离去。
这是她看错了吗?
长安有些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身后的两个丫环也是怔神了好久,直到许妈妈扶着秦二夫人消失在视线中,众人方才回过神来。
“你们说,这秦二夫人今儿个来到底是干嘛的?”
长安有些僵硬地侧了侧身,目光扫过身后的紫鸳与紫云,她总觉得她好像跌进了什么阴谋里,被人给坑了。
“怕是…估计…可能是来提亲的…”
紫云有些犹豫地说道,末了,还用手肘碰了碰紫鸳,想听听她的意见。
今儿个对紫鸳来说才是好日子,她还为此特意妆扮了一番,却没想到许妈妈那里却是只字未提,此刻也不知道这丫头心中是怎样地失落。
原本以为情况已是陡然直下,为什么临到末了,却好似又转了个弯?
“我倒觉得秦二夫人是来替秦大人探探小姐的口风。”
紫鸳想了一阵才斟酌着说道,虽然秦二夫人与许妈妈的态度都表现得很激烈,但细细一想又觉得其中有着破绽。
“我的好紫鸳,你快别这般说了,我的头都快晕了!”
长安转过身来看向紫鸳,目光微微一凝,她是不明白许妈妈到底是怎么样的,真的不提亲不下聘吗?
轻轻挽起紫鸳垂落在颊边的一缕黑发,长安的目光是说不出的怜惜。
“小姐别为奴婢担心了,”紫鸳却是摇了摇头,虽然眸中盛着忧伤,但唇角却缓缓绽开一抹笑颜,只是话语出口,才深觉苦涩,“若是奴婢真与他有缘无份,能相识一场也是幸福了。”
“紫鸳…”
紫云难过地哭了起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紫鸳。
长安摇了摇头,看着窗外渐歇的细雨,乌云退散,天空像是被清洗过一般变得越加澄蓝净透,白云飘来荡去,似乎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这一天过得有些浑浑噩噩,长安一直没想明白,秦二夫人到底是想要怎么样?
难道真像紫鸳所说是为了秦暮离来探口风的?
可秦暮离明明说家里是不同意的,她已经分辨不出这秦二夫人说的话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心里堆着无数个疑问,长安是想要向秦暮离问个明白的,至于紫鸳的事秦朗也应该给她们一个交待,好好的一个姑娘可不是给他们这帮大老爷们儿这般戏耍的。
怀着一丝怒意和几分不理智,长安终于提笔写下了一封怀有极度个人情绪波动的斥责信,也许这其中还包含着她的一分羞恼。
她怎的就在秦二夫人面前应承了要嫁给秦暮离的话?若这话真被秦二夫人转进了他的耳里,那她还要不要见人了,着实是羞死了。
不管长安这厢如何辗转反侧,另一厢,在客栈的上房里,秦二夫人与许妈妈却是在细细商谈。
“夫人,您究竟是如何打算的?”
许妈妈是看不明白了,起初来沈国公府之前,他们已是将长安的过往细细打探了一番,从前的药罐子嫁给状元爷,两年多来都无所出,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致俩人和离,谁也不清楚,但一个二嫁之妇说什么也与他们家四少爷不般配啊!
“我只是觉着…”
秦二夫人摇了摇头,她脑中反复出现的是秦暮离与长安的面容,那认真的眼神,那同样渴求幸福的目光,真得让人无法忽视。
沈长安这个女子,本来在秦二夫人的主观臆断下是绝对不能成为她的儿媳,可如今她却犹豫了。
活了近三十年,儿子还是第一次这般认真地告诉她要娶一个女子为娶,而且还非这女子不可。
起初,秦二夫人还是开怀的,因为一直抗拒婚姻的秦暮离终于有了自己倾心的女子,做娘的怎么能不高兴?可听着他一点一点地说下去,她原本的喜悦便化作了忧愁。
她的儿子不好吗?这般优秀这般英挺,如果不是命运弄人,又怎么会蹉跎至今?
其实秦二夫人已经暗地里为秦暮离相看了几个名门闺秀,但落到最后,让她满意的便只有一两个,不是别人挑剔,便是她看不上,很难有两全其美的。
长安虽然嫁过人,但她最好的一点是完全不介意秦暮离的过去。
秦二夫人能够看到长安眼中的真诚,不似作伪,也不似扭捏。
做母亲的自然会希望有一个女人能够真心爱着自己的儿子,若是长安真如她所想,或许在秦暮离的婚事上她也能够宽容一些。
似乎看出了秦二夫人的挣扎,许妈妈也沉默了,她的脑中却是闪过另一张秀丽的脸孔。
同样是母亲,许妈妈怎么能不明白秦二夫人的难处,这两个姑娘都是好的,只是各人的身份便有些不登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