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是很喜欢萧晗这样的性子,该有的沉静大方一点都不缺,长得又那般貌美,哪个人会不喜欢呢?
“怎么会呢?”
萧晗淡淡一笑,又起身为孙若泠斟满了茶水,“我的朋友本就不多,能被若泠妹妹记挂着我心里很是高兴。”
孙若泠抬眼,灵动的大眼睛眨啊眨的,萧晗瞧了过去,俩人不由相视一笑。
“对了,前两日萧老太太与萧二老爷还来了咱们家呢!”
孙若泠又开始吃起点心来,一边吃一边道:“不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后来我瞧着祖母与我娘都不是很开心的样子…”说到这里连她自己都愣住了。
该不会那一日萧老太太与萧二老爷便是上门致歉的,也就是正式推了他们这边,改与长宁侯府结亲吧?
怪不得这两日孙家的气氛都这般低迷,怪不得三哥瞧着都没了笑容,甚至有时候还怔怔发神…
想着想着,孙若泠不由放下了手中的点心,尴尬地吐了吐舌,“对不起晗姐姐,我不知道的。”
“这又与你何干?”
萧晗心思何等通透,孙若泠这一说她便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必定是萧老太太与萧志谦觉得对不起孙家,赶着去道歉来的。
若是气量小点的人家指不定因此就要结了仇,可萧老太太与孙老夫人却是多年的交情,这点脸面还是抹不去的,若说气只怕也还是要气上一阵子的。
“不过你这样跑来找我,若是被家里人知道了少不定要挨一通骂了。”
想通了这一切之后,萧晗不由无奈一笑,“要不你快些回去吧,免得出来久了家人担心。”
“行,那我就回去了。”
孙若泠爽快地站起了身来,今日她也不算白来,至少是见到了萧时的面,可他离去时却是那般冷然的模样,是不是心里已经对她有了不好的印象?
想到这里,孙若泠心里又是一急,有些犹豫地咬唇道:“晗姐姐,刚才我来你这时瞧见萧二哥哥了,我只是惊讶你与长宁侯世子定亲的事情,并不是不欢喜的,我怕萧二哥哥误会我了…”言语中带上了一抹焦急。
“你还瞧见我哥哥了?”
萧晗挑了挑眉,又想起端午那日孙若泠看见萧时时的模样,明显就是少女怀春,她当时还在琢磨着孙家两位小姐有没有一位可能做她的嫂子呢,如今看来有戏。
不过又因着她与长宁侯府定亲的关系,或许这事还有得磋磨。
心思一转之间,萧晗已是起身握住了孙若泠的手,“若泠妹妹不用担心,我会与哥哥解释清楚的,今后等这事过去了,还欢迎你来我们家里做客。”
“嗯,那我就先谢谢晗姐姐了。”
萧晗送孙若泠出门,小姑娘还有些不舍地望里瞄了瞄,终于确定不会再见到萧时了,这才带着几分不舍地离去。
萧晗却是笑着摇了摇头。
回头与萧时说起孙若泠时,他却是没什么在意,“不过是一个小姑娘罢了,她说的话我怎么会放在心上?”顿了顿又道:“只要她对你没什么坏心思,哥哥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萧晗眨了眨眼,挽了萧时的手笑道:“还是哥哥最好了。”心下却是叹了一声,孙若泠虽是有几分意思,可是他哥哥却还没开窍,这事恐怕也只有慢慢来。
第二日萧晗从萧老太太院里出来,兰香便在半路截住了她,笑着上前道:“三小姐,二太太请您过去呢!”
“太太找我?”
萧晗扫了兰香一眼,心里暗自警惕,刘氏找她可从来没有什么好事,不由问道:“你可知道是什么事?”
“也没什么。”
兰香笑了笑,却是不慌不忙地道:“是刘家表少爷过来了,所以二太太想请三小姐过去见上一见。”
“原来是这样。”
萧晗默了默,她倒是听说过刘家那个病秧子少爷,却从来没有见过,不过这关她什么事呢,想也没想便回绝道:“如今我刚定了亲事也不宜见其他男子,还望太太体谅,我就先回屋了。”说罢也不看兰香惊讶的面容,领了梳云与枕月便径直走了。
兰香咬了咬牙,一张粉面微微含煞,只在心里低声道:请你去你不去,总没有你的好果子吃!
这才转身回了“临渊阁”,将这事禀报给了刘氏知道。
“这死丫头倒是贼精,我前几日让她陪我走一趟刘家也不肯,若是不然我怎么会把人给接了过来?!”
听了兰香的禀报后刘氏便阴沉着一张脸,丝帕在手中攥紧了。
刘启明本就是身子不好,走三步喘一喘,她原本是想骗着萧晗到了刘家,到时候将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看这死丫头还有什么脸嫁进长宁侯府。
可萧晗却是不上当,轻飘飘地便推了她,偏偏她这个后母还不敢随意拿捏她。
如今出了那么多事,萧家可有好多双眼睛看着她,刘氏自然不敢做得太过。
今儿个她特意一大早去了刘家将刘启明给接过来,为这事邓氏可没少叮嘱她,那一脸舍不得的模样就像她接走的是个金菩萨似的。
刘氏越想心里越窝火,她这样做也是为了刘家的将来着想,只有萧晗没有了前程,刘家以至她才能得利,不然一直被萧晗踩在脚下,她们母女要怎么才能翻身?
脑中思绪飞转,刘氏不由瞅了一旁的兰香一眼,阴郁道:“你说说,有什么办法能将三小姐与表少爷送作一堆?”
为了这个目的她都不怕萧老太太事后的责骂,只要事成了,萧晗的名声毁了,到时候嫁刘启明不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恐怕老太太还会求着刘家娶了萧晗呢,不然这面子里子往哪儿搁去?
兰香眼珠子骨碌一转,便附在刘氏耳边道:“三小姐不来咱们这,可太太却能带着表少爷去探望她啊,到时候…”说罢在刘氏耳边又细细说了几句,引得刘氏连连点头,唇边的笑意缓缓拉升。
萧晗正坐在屋里看着手中的绣样,此刻却是无端地打了个冷颤,又想到今日兰香来找自己的事情,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我记得前几日太太便要让我跟她回刘家一趟,我没有答应。”
萧晗低眉沉思,枕月在一旁看了不由附和道:“是有这个事,当时奴婢也在小姐身边,小姐想也没想就推了的,何必去刘家受他们那一大家子的气?!”
话虽是这样说,但萧晗总觉得刘氏心思不纯。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的功夫刘氏便带着刘启明到了“辰光小筑”,因着刘启明不能走动得太频繁,还是用软轿给抬着过来的。
人都到她门口了,萧晗也不好不见,瞧着刘氏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将人给迎了进来,却没让到自己的房里,而是引到了花厅去。
“晗姐儿,这就是我常与你提起的明哥儿,还不快见见你表哥!”
刘氏满脸含笑地将刘启明让了出来,萧晗也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面上不咸不淡地唤了一声“表哥”。
刘启明皮肤很白皙,看着便是文弱清秀的模样,先前站在刘氏身后萧晗还没有发现,如今一瞧才觉得这少年给人一种文质彬彬的感觉,特别是那双眼睛明亮非常,一看就不应该是任人摆弄的。
“三表妹好!”
刘启明说话的声音也很是清润,让人有种男女莫辨的感觉,只是在看向萧晗时多了一抹无奈。
他也不想来萧家,可拗不过刘氏在刘老太太与邓氏面前说了许多的好话,竟然硬是将他给接了过来,他哪里不知道自己的几位长辈打的什么主意,可他这一身的病还是不要拖累别人来得好。
尤其是…
尤其是像萧晗这般清艳绝丽的女子,刘启明抬眼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萧晗,那样灵动的眸子,那样清隽的眉眼,或许连他的画笔都勾勒不出她十分之一的美。
这样的一个人儿,他压根就配不上!
“晗姐儿不得空,我也只有带着你表哥过来探望你了。”
刘氏自顾自地坐下,目光又在这花厅里睃了一圈,不由啧啧道:“几日不来你这里坐了,这花厅倒是添了好些精致的摆件。”随手带起方几上一个象牙雕看了看又放下,转头对萧晗笑道:“怎么晗姐儿也不请咱们到你屋里坐坐?”
“太太也知道这几日我都忙得很,屋里也乱,就不请您与表哥进去坐了,免得笑话。”
萧晗淡淡一笑,旋即也款款落坐。
“启哥儿也坐吧。”
刘氏似乎早就料到了萧晗会推脱,心里也不介意,只看了一眼刘启明,这个侄儿也是天生的文静腼腆,若是不让他说点什么,真是半天也挤不出一句话来,她看着都着急,掩下心中的那点气闷,又笑着转向萧晗道:“跟我们还见外什么?!”那嗔怪的口
那嗔怪的口气带着几分熟捻,若不是萧晗熟知刘氏这笑里藏刀的性子,此刻都要叫一声好了。
当真是前几次的跟头都没有摔痛,刘氏还越挫越勇了?
萧晗笑了笑没有说话,举起茶杯喝了一口。
“对了,你表哥知道你与长宁侯世子定亲,还给你特意带了礼物来呢!”
刘氏说到这里对刘启明挤了挤眼,刘启明这才不情不愿地从身后的丫环手里取过一个画轴,走过几步递到了萧晗面前,见她目光微抬带着一抹疑惑望了过来,面颊不由微微泛了红,“这是我画的漓江春雨图,表妹看看喜欢不喜欢?”
萧晗接了过来,由枕月与梳云一同打了开来,看着洁白的画卷上淡淡几笔勾勒着远山、江水、孤舟,虽然笔力或许还有些不足,却给人一种悠远遗世的意味,她瞧着竟然有几分眼熟,不由问道:“表哥去过漓江?”
“没!”
刘启明红着脸摇头,“海川先生的画册里有这样一副画,我瞧着不错便临摹了一副,表妹别见笑!”
这下萧晗心中便豁然开朗了,怪不得她觉得眼熟呢,她在上次去书舍时不是瞧见过么?
原来是岳海川画的,不过刘启明画得也不算差,至少把握住了其中的几分精髓,让这副画一下便多了几分灵气。
萧晗有些意外地看了刘启明一眼,这人看来确实是有几分才气的,人瞧着也不像刘氏那竟打歪主意的一家子,这可真是歹竹里出了好笋。
“表哥画得很好,这画我就收下了。”
萧晗笑着让枕月将画给收了起来,刘启明也退坐了回去,他刚才还怕萧晗不会收下,毕竟他们家做了太多不好的事情,想到那些他都觉得有些脸红,目光微微垂下之际便又听萧晗问道:“表哥很喜欢海川先生的画作?”
刘启明抬起头来,一脸激动地点头,“我很钦佩海川先生,他云游四方,看遍了祖国的大好山河,又留下了不少的惊世之作,我多想像他一般,可惜就是…就是这身子不争气!”说罢也些失落地垂了头。
“那表哥这画艺是向哪位老师学的?”
萧晗了然,却也没有笑话刘启明的意思,身体好不好是老天爷给的,而刘启明似乎是从娘胎出来这身子就弱得很,若不是刘家人小心地供养着,只怕也不能活到现在。
“是我自己摸索出来的,并没有向哪位老师学习。”
刘启明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低垂的目光中透着几分落寞,“我身子不好便只能在家里呆着,闲着的时候大多就自己随意画画写写,表妹不笑话我已是好的了。”
萧晗点了点头,刘启明是有灵气也有天分的,只是没有遇到一个好的老师罢了。
想到这里她心思不由一动,若是刘启明能拜在岳海川门下,指不定本朝又要出一个了不得的画师了。
不过想着刘家人的种种行径,萧晗又觉得这事做不得,她本来就不想与刘家有所牵扯瓜葛,如今上赶着给刘启明找师傅,她不是闲得慌?
再说岳海川如今安然地呆在书舍里恐怕也是想求几年清静的日子,她可不能在没经过他同意的情况下就引了刘启明过去。
这样想想,刚刚浮上的心思也就此作罢。
眼见刘启明竟然与萧晗聊上了,刘氏在一旁看得欣喜非常,她也知道这事不是一天就能成的,但只要有进展就好,到时候不怕萧晗不上钩。
只要萧晗入了套,那么与长宁侯府的亲事只怕也就不成了。
“瞧瞧你们兄妹聊得多投机,昐姐儿就是静不下来,也没晗姐儿的这般雅趣。”
刘氏说罢便站起了身来,又对萧晗道:“今儿个就是带你表哥来瞧瞧你的,他还要在咱们府里住上一段日子,有机会你们也可以互相指教。”说罢对萧晗眨了眨眼,笑得意味深长,“咱们晗姐儿从前最爱的便是这些诗词画作,明哥儿算是遇到知音了。”
刘氏其实也想过将柳寄生与萧晗的事情给抖出来,但她却没有确实的证据,眼下绿芙与柳寄生都跑得没影了,她更无从指认。
再说了,若是长宁侯府是个厚道的还好,若是个记仇的,反将这些事情拿出去说道岂不坏了萧家人的名声,萧昐可还没定亲呢。
基于种种考虑刘氏才歇了这份心思,转而将主意打到了刘启明的身上。
走了一个柳寄生,她还有这个亲侄子不是,按着从前的套路走,到时候再酿个郎情妾意的美满姻缘,那岂不更好?
“太太言重了。”
萧晗抿了抿唇起身送客,对于刘氏这一番意有所指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柳寄生的事情早已经过去了,而她也不再是前世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女,知道什么才是自己想要的东西。
若说她对刘启明还有几分客气的话,那也不过是怜惜他的才气罢了。
送了刘氏与刘启明出去后,萧晗转身便回了自己的屋。
今儿个刘氏过来虽然也没有说什么,可她还是觉得有几分不踏实,到底有什么阴谋在里面呢?
萧晗微微眯了眼,且走着看吧。
接下来几日,刘氏与刘启明倒是日日没有落下地往她院子里来,不是借诗书,便是看画作,萧晗不禁有几分恼了。
想说上刘氏几句,可刘氏却是一副厚脸皮的模样,恁是
模样,恁是装作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
萧晗也看出刘启明很是无奈,可却又不得不来。
终于有一日,萧晗打定了主意与刘启明好好谈谈。
这是刘启明暂居的一间外院书房,不大的书房还用屏风隔了一间内室,屋里除了墨香还有一股淡淡的药味传来。
萧晗一踏进这里便不由皱了眉。
“表妹!”
瞧着是萧晗来了,刘启明却是一脸惊喜,赶忙搁下手中的画笔站了起来,他月白色的袖袍上还沾有几分墨迹,整个人却是神光奕奕,一双眼睛就像星子般明亮照人。
“表哥!”
萧晗目光一闪垂下头来,对着刘启明行了一礼。
“表妹快请起!”
刘启明有些手忙脚乱,似乎想来扶起萧晗,可绕过桌案时却被绊了脚,痛得脸色都有几分发白了。
他是没有想到萧晗会突然来方,一时之间有些惊喜过头,这才出了丑,立时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表哥没事吧?”
萧晗略微有些诧异,刘启明这样的心思单纯毫不设防,她实在无法将他与刘氏那些龌龊阴暗联系在一起,可刘启明始终都是刘家人,要让她没有排斥地亲切以对她又做不到。
“我没事,表妹请坐!”
刘启明揉了揉有些发痛的膝盖略有些尴尬地走了出来,又请了萧晗到一旁落坐,踌躇了半晌才问道:“表妹今儿个来可是有什么事?”说罢微微抬眼看向萧晗。
萧晗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仍然晶晶亮亮,就算不笑时都似微微上翘的眼角带着少女的娇媚,就算是玉雕的人儿也不过如此了。
刘启明小心翼翼地掩住心底的那丝欢心雀跃,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如平常一般。
那几次要见到萧晗莫不是刘氏带着他一同找过去,他虽然不希望顺着刘氏的意思去做,却也为能够见到萧晗而暗自惊喜,这点不为人知的小秘密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俩人说话之间已是有小厮进了书房倒好了茶水,又见机退了出去,这一过程中小厮始终低着头,任谁都没有瞧清他的模样。
萧晗心里滑过一丝怪异的感觉,但这感觉来得太快她也没有深究,毕竟外院的人她也不熟悉,见人退了出去便也收回了目光,又看了枕月一眼,枕月立马便去守在了书房外,她才开口道:“确实是有事寻表哥。”
萧晗转头,一双桃花眼认真地看向刘启明,这个仿若书生一般的文弱青年,真不知道他是如何熬过流放的那些个年头,竟然活着回到了京城,有着这样坚毅心性的人,当真就是一张什么都不懂的白纸吗?
“表哥可知道太太为什么会让你在这里住下?”
想到这里,萧晗也不想再与刘启明拐弯抹角地说话,她是有些钦佩他的心性,但却没忘记他是刘家的人。
刘启明有些莫明的尴尬,又见萧晗直直地望来,眸中已是一片透彻了然,他更加觉得羞愧难当,只垂头道:“表妹冰雪聪明,怎么会不明白我姑母的打算。”说罢叹了口气,却又似想到了什么一般急急地抬头保证道:“不过表妹放心,我真没有那种心思,也不过就是姑母一厢情愿罢了。”话落已是一脸的苦涩。
“原来表哥什么都明白。”
萧晗牵了牵唇角,刘启明倒是个不笨的,却也不会不分是非对错一味循着刘氏的意思办事,还向自己坦白了,看来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表妹,对不住了,我会尽快离开萧家的,也免得你难做。”
刘启明红着一张脸,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萧晗他总有些拘束,或许也是为自己身为刘家人而感到几分羞愧难言。
说完这话刘启明便端起桌上的茶水饮了一口。
萧晗却是没有什么动作,这不在她屋里,那些进嘴的东西她都分外小心,谁叫眼下是特殊时期,她还怕着了刘氏的道呢。
也是她与叶衡定亲的消息传了开来,最近上萧家拜访的人多了不少,有认识的也有些不太熟识的,虽然有萧老太太与徐氏在前面挡着,但她也不能太过托大,还是不时地要出来见上一面,这相处起来哪些人是表里不一,哪些人是别有心机,她慢慢地也就能分辨几分了。
“表哥,你是个好人!”
萧晗认真地看向刘启明,少年的眸中一片清澈,却又因为她的话面上升起几分羞赧之意,她不由牵唇一笑,“那我就先回去了。”说罢便要起身告辞。
刘启明自然也跟着站了起来,却不知为何觉得脑袋有些晕眩的感觉,身子一晃便将几上的茶盏扫落在地。
随着茶盏落地的一声脆响,萧晗赶忙上前扶住了刘启明,却不知身后竟然响起一道落锁的声音。
她回头一看,整个人顿时面色一变,忍不住咬了咬牙,一时间眸中神色黯沉如水。
第【64】章 送走
萧晗扶着刘启明落坐,又极快地回到门边,使了使力气却怎么也拉不开,连门外的枕月也不见踪影。
她心里有些焦急,却又告诉自己不能慌乱,目光一扫后又往窗户而去。
木制的窗棂很是扎实,此刻却也从外面给关紧了,她摇了摇只是抖落了一些灰尘木屑,窗框却是半丝未动。
而在这个时候,坐在圈椅上的刘启明已是发出了一声难奈的声响,“好热啊!”说着便要拉扯自己的衣襟。
萧晗心头一跳猛然转过头去,却见着刘启明原本白皙的脸庞已是通红一片,眼神带着一丝迷离和狂乱地向她望来。
萧晗本能地往后一缩,心跳却如擂鼓般响了起来。
刘启明这模样分明是中了媚药!
可是刚刚还是好好的,怎么转眼间就会被下了药?
萧晗思绪飞转,目光却在下一刻锁定了那杯茶水,这茶只有刘启明喝过,她却没有碰。
而刚才端茶水进来的小厮也有些可疑,但当时她却没有深想。
若是连她也喝下了这茶水,只怕此刻已经与刘启明纠缠在了一起。
萧晗面色铁青,忍不住咬了咬唇,一双拳头握得死紧。
怎么办?
眼下这个状况只怕一会儿就会有人来了,想来这就是刘氏打的好主意,想要利用刘启明坏了她的名节,以致她没脸嫁到长宁侯府去。
萧晗自然不会以为刘氏这几天的温言软语是转了性想要对她好,这一切的安排和布置只为今天。
看似她只是不经意地来寻刘启明想要摊开说个明白,可别人却随时都准备着这个套,就只等着她往里钻了。
此刻萧晗早已是后悔不已,若不是对刘启明的才华还有些欣赏,想着这人并不像刘氏一般黑了心肠,不然她早像防贼一般防着他了,此刻又怎么会到这里来?
“表妹…”
刘启明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向她走了过来,神色中极度地隐忍,却又带着渴求地看向萧晗,一双眸子如浸了水般迷离。
萧晗心中一慌,赶忙绕到了桌案后,以此来隔开与刘启明的距离,防备道:“你想干什么?”
“快…打晕我…”
刘启明一脸的难受,衣襟已经被他拉开了一半,露出了白净的锁骨,他却浑然不知,只猛地摇了摇头想要保持清醒,看向萧晗痛苦地低吟,“表妹…我不想的…我不想…”说罢手摸上了桌上的研台,在萧晗诧异的目光中猛地往自己头上一砸。
萧晗惊叫一声瞪大了眼,心里却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没想到刘启明还有这样的勇气,宁愿伤害自己也没有碰她分毫。
而刘启明这个时候已经适时地软了下去,艳红色的血丝顺着头顶滑了下来,在他的脸庞上绽开了一朵朵妖异的花朵。
萧晗不由眼神一黯,看来刘氏的计划并没有那么容易得逞了。
就在萧晗犹豫着想要上前查看刘启明的伤势时,书房的门却被人一脚给踹了开来,看着那一抹青色的裙摆跃了进来,她明显松了口气却觉得双腿有些发软,不由撑着桌案唤了一声,“梳云!”
梳云进了书房,迅速将室内扫了一片,当瞧见刘启明满脸是血地倒在地上她也有些惊讶,又赶忙上前来扶了萧晗,一脸担忧道:“小姐,你有没有事?”
若不是今日她出门去了,也不会让萧晗受到这样的惊吓。
“快,叫了萧护卫他们过来,枕月不见了。”
萧晗扶住梳云的手就往外走,这偌大的院子里此刻竟然没有一个人,恐怕也是刘氏安排的,又回身瞧了一眼刘启明此刻的惨样,心下不忍道:“再请个大夫来,他这样只怕不行。”
梳云虽然不知道先前发生了什么,但瞧眼下这情景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她此刻又不敢离开萧晗身边,不由拿出挂在脖子里的银哨一吹,这才道:“萧护卫他们应该一会儿就来。”
自从那一日萧潜他们护送萧晗外出后知道了梳云是有功夫在身的,回到萧家后俩人也不时有过切磋,只是一个在内院一个在外院少了碰面的机会,这银哨也是萧潜给的梳云,是方便彼此的联系。
萧晗点了点头,闭眼沉思了一阵,纷乱的心绪缓缓镇定下来,她本想立刻就离开这里,却又觉得这样不妥。
今日是有人设计害她,茶水还摆在桌上,这样的证据却不能让人给毁了。
还有萧老太太,一定要让她老人家知道这件事情,没得让一个心怀不轨的人就这样待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防不胜防,这一次她一定要让刘氏好看!
萧潜很快便带人来了,见了此间情景也很是惊讶。
萧晗却没有时间给他解释什么,只让他兵分三路,一是去找枕月,二是请了萧老太太过来,三是请大夫。
萧潜也没多说什么,只对萧晗抱了抱拳,又留下两个人在这里便极快地退了出去。
梳云扶着萧晗坐在了廊下,主仆俩的脸色都不太好。
梳云一脸自责地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件递给萧晗,“小姐,若不是奴婢去取这信件,只怕今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萧晗怔了怔,还以为是叶衡给她的信随手便接了过来,却也没有心情在
过来,却也没有心情在现在打开就看,又听得梳云道:“这是小姐找了世子爷查的李家公子的事,吴大哥说查这事的人还跑了趟外地,耽搁了些日子所以回得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