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和母亲吗?”
只看了一眼,萧晗便觉着眼眶有些酸涩起来,恐怕也只有岳海川能将她们母女画得如此传神了。
“是,岳叔叔画的可真好。”
萧时连连点头,又指着画中人点评道:“我记得娘在世时就是这般模样,美得就像画中人,妹妹也是不差,如今又长大了一岁,你们俩瞧着倒不像是母女,像姐妹!”说罢唇角便弯了起来。
“这副画我一定让人裱起来挂在我屋里。”
萧晗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卷起了画卷,母亲是幸运的在她有生之年还能遇到像岳海川一样的男子,就算她已经香消玉殒,可这世间上还有一个人记忆若深,挥毫泼墨间仍旧可以将她画得如此传神,就仿若她再生了一般。
“你喜欢就好,
“你喜欢就好,回头我好与岳叔叔说去。”
萧时挠了挠脑袋,又听萧晗道:“今儿个恐怕抽不出空去拜会岳叔叔…”想了想才道,“我一会儿便让春莹去厨房里包几个寿桃,再拿一壶金华酒,若是哥哥得空了便替我送去,若是没空让伏风跑一趟也成,就说过几日我得空了定去拜会岳叔叔。”
“行,这事交给我就是了。”
萧时拍着胸脯保证,又见萧晗对春莹吩咐了一番,便指了她道:“一会儿准备好了东西来外院寻我就是。”
“是,一会儿奴婢就来找二爷。”
春莹对着萧晗兄妹恭敬地行了一礼,这才转身退了下去。
这礼也送了,萧晗原本以为萧时这便要离去,谁知他却是对自己眨了眨眼,又凑近了小声道:“师兄在我那里等着你呢,妹妹要不要去见他一见?”
私心里来说萧时是不希望萧晗与叶衡私下里碰面的,但自从他与孙若泠好上之后才知道这个中滋味,当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也准备待会得空了去寻寻孙若泠,好歹人都到了萧家,他总要见一面不是,不然这心里当真就像猫抓似的。
“他在你那里啊…”
萧晗拖了个长长的尾音,唇角却是翘了起来,她就说今儿个怎么没听见叶衡的消息,原来是躲萧时那里去了。
“师兄他腿脚不便,今儿个到了咱们府上也算是半个萧家人,好多人找他敬酒,推托不过便喝了些,眼下有些上头了我这才让他到我那里歇息,可他却一直说要见你,要亲自送你生辰礼物,我也不好不帮他传这个话不是?”
萧时搓了搓手,原本说得好像理所当然,可细细回味又觉得哪里不对,嘴角微微一抽,他好像…是不是又被师兄给坑了?
若是送生辰礼由他代劳不就行了,师兄也明知道他进内院是干什么,这不是多此一举嘛。
算来算去,还不就是为了再见他妹妹一面。
萧时咂巴了两下并未说破,看萧晗那模样也是想见叶衡的,真是女大不中留!
“哥哥想见若泠妹妹吗?”
冷不防地萧晗冒了这一句话出来,萧时直觉地点了点头,他想,非常想!
忙完了萧晗这一茬他都准备私下里找人去,想问问孙若泠那日的杏仁酥香不香,想问问她这些日子有没有想着他?
这样煎熬的心情不压于蚂蚁在身上爬着,他早就想见她了。
“哥哥把心放宽了,你与若泠妹妹的亲事应该是无碍的。”
萧晗清了清嗓子,笑看向萧时,“不若哥哥先去你那里等着,一会儿我与若泠妹妹一同过去可好?”
俩人相伴而去也是掩人耳目,若是被其他人瞧见了也有说辞不是,总比孙若泠私下里见萧时来得好,毕竟他们俩又比不得她与叶衡是定了亲的。
今儿个她瞧见孙若泠那模样便是想见萧时得紧了,萧时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她还是清楚几分的,男人的劣根性作祟,通通都是不省事的。
“那如此,我与师兄就在外院等着妹妹了。”
萧时喜笑颜开,真正是打瞌睡便有人递枕头,萧晗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妹妹。
送走了萧时后,萧晗便让院里的一个小丫环去寻孙若泠,让她找到人后领到二门处等着她,自己则回院里收拾整理一番,想了想又让人去厨房端了醒酒汤过来,这才带着兰衣往二门而去。
孙若泠早已经等在那里,因着不知道萧晗寻她来的用意还纳闷了好一阵,见了人来便也迎了上去,仰头道:“晗姐姐找我何事?”又是在这二门当口,莫不是要去外院?
孙若泠忍不住一阵心动,她本来是想到外院寻萧时的,又觉得今儿个陌生人太多,若真是冲撞了哪个还不好交待,这才忍了又忍,又想告诉萧晗请她帮忙,又怕她笑话自个儿。
毕竟今日萧晗已经在孙若齐跟前为她求了情,她便觉得自己不好求得太多。
“我去我哥那里瞧瞧,你要不要一同去?”
萧晗对着孙若泠眨了眨眼,唇角的笑意带着一丝促狭。
“真的?”
孙若泠立时眼睛一亮,忙不迭地点头,又左右瞧了一眼才小心翼翼地道:“那咱们就快去吧。”走了几步又似想到了什么,回头问道:“时哥哥也在吧,我都好几天没瞧见他了。”
“到了你便知道了。”
萧晗并不说破,拉了孙若泠便往二门而去,又想着今日宴席客人众多,专挑了无人的小径走,不一会儿便瞧见了萧时的院落,伸手指给孙若泠看,“‘静堂’便是我哥哥住的地方,院子也不大,平日里人也不多。”说罢便带了孙若泠过去,一边走一边说道:“这院子还是我娘在时为我哥哥选的,就想着今后他成家了还要在内院安一处歇脚的地方,这外院便留得不大。”
“是这个理。”
孙若泠笑得甜甜的,想来是畅想她与萧时婚后的生活,有了内院的住所,萧时哪里还用去外院来着,她指定将他日日都留在身边。
萧晗瞧了孙若泠一眼,不禁失笑地摇了摇头,也就这丫头大方坦然得很,一点都不觉得脸红,当真是百无禁忌。
萧时早在屋外等着她们,瞧见了孙若泠后赶忙忍着激动上前,目光在她脸上睃了一圈,这才转向萧晗道:“妹妹来了,快些进去吧!”便指了左边的一间
左边的一间厢房。
萧晗点了点头,看向身旁的孙若泠道:“若泠妹妹且在屋里坐坐。”又对萧时道:“哥哥帮我招呼一下,我一会儿就来。”
“行行,你快去就是。”
萧时赶忙点头,话语里不乏迫切的意味,眼睛一转过去就跟孙若泠对上了,就像怎么瞧都瞧不够似的。
萧晗清咳了一声,压低了嗓音道:“你们俩快进屋去吧,这样瞧着像什么事?!”
“好,好。”
萧时回过头来忙应了一声,孙若泠也红着脸点头,实在是见到萧时她太开心,她也好多话想要对他说,眼睛片刻都不想离开她,又见萧晗要往厢房而去,这才疑惑道:“晗姐姐这是要…”
“师兄在房里等着她呢,你跟我来这里。”
萧时说罢拉了孙若泠进了自己的房里,那迫不及待的模样真是让萧晗哭笑不得。
左边的厢房静悄悄的,堂屋里倒没瞧见有人,萧晗让兰衣在屋外守着,自己提着食盒进了去,又想着叶衡许是喝醉了,或许眼下躺在床上睡着了,便轻手轻脚地往里而去,哪知道刚刚拐进月洞门里,腰上觉着一紧,跟着便被人拉着跌坐了下去,扑进了一具温暖的怀抱。
熟悉的竹叶清香吸入鼻端,倒是将她的惊吓驱散了不少,只转过头来瞪了一眼,“你吓死我了!”
叶衡的脸颊红红的,但一双眸子却是清亮至极,甚至还有着灼烫的火光,连呼出的气息都带着几分灼热的酒气,熏得人有些晕乎乎的。
“我等你好久了!”
叶衡呢喃了一声,目光找准了那朵殷红的唇瓣,话落便凑了上去细细碾磨。
他吻得小心翼翼,温柔缱绻,萧晗几乎晕眩了过去,只觉得手脚发软,原来提着的食盒从指间滑落,她这才惊得回神了过来,仔细一看,食盒还提在叶衡的手上,并没有落地,不免让她虚惊了一场,又羞又恼地捶了他肩头一记,“差点将食盒给摔了,那里面可放着给你的醒酒汤!”
“我先喝了就是。”
叶衡呵呵地笑着,震动着胸膛微微抖动,看着他喝完醒酒汤后,萧晗才重新将食盒给收好,又指了他道:“明明喝酒上脸,还喝那么多干嘛?”一顿又噘了嘴,“你身上的伤指不定还没好呢,我哥也不劝着点。”
“不关他的事,是几个朋友看了我的面子一道来为你祝寿,这不是羡慕我得了个好媳妇!”
叶衡笑着摆手,他双颊泛红眉眼如波,看着分明是动了情的模样,倒是少了平日的几分冷冽之气,看着便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亲近。
横竖这里也没有人,萧晗便大胆地坐在了他的腿上,轻轻搂着他的脖子,吐身如兰,“我想你了。”
“我知道。”
叶衡笑了笑,大手在萧晗的腰间摩挲着,透过凉薄的衣裙浸进了一点点温热。
萧晗微微一僵,但瞧着叶衡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便又放松了下来,她知道他还是有分寸的。
“你还带了孙若泠过来,我瞧着你哥可是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叶衡刚才并没有眨下,反倒是隔窗往外看了一眼,那个孙若泠像个小豆芽似的,除了个子长得高一些,怎么看他都觉得不像个女人,也不知道萧时喜欢她什么。
“你瞧见了?”
萧晗退开看了叶衡一眼,见他点了点头,才道:“他们俩人也有几日没见着,我瞧着是想见得紧,若是我不牵线搭桥,只怕他们又要私下里相约。”
“你倒真是个小媒婆不是?”
叶衡刮了刮萧晗的鼻头,一脸宠溺的笑。
“我才不是呢,等他们成事了,到时候你娘才是正经媒人。”
萧晗笑得松快,叶衡瞧了她一眼,唇角一勾,“怎么才几日的功夫这事就有进展了,快跟我说说。”
“这个嘛…总之想来也是没什么差了。”
萧晗心虚一笑,虽然叶衡知道她曾经与孙若齐相看过,但她直觉里还是不要将私下见了孙若齐的事情告诉他,免得他又醋意横飞,本来没什么事的搞得两边都不愉快,让萧时与孙若泠的亲事横生枝节。
这样一想,萧晗便又顺口道:“若泠妹妹已经与孙二夫人透了几分底,孙二夫人虽然没同意,但也没反对不是,我就想着做娘的到底都是疼爱自己女儿的,又是嫡亲的闺女,只要若泠妹妹软磨硬泡上一段时日,应该就能够顺了她的心。”
“是吗?”
叶衡扯了扯唇角,明显对这个说辞有些不信服,又见萧晗眼神躲闪,心里一猜便明白了几分,不由眯眼道:“我却听说孙二夫人最疼爱的便是孙若齐这个儿子,为了他的亲事这段日子可是相看了好多家姑娘,可没一家姑娘能让孙若齐动心的。”说罢撩了一缕萧晗颊边垂下的乌发在指间轻轻把玩起来,状似随意地开口道:“你说他是不是心里还挂念着你?”
男人都是这样的,越得不到越想要,叶衡实在是太清楚这种禀性,可萧晗已经是他的人,不容任何男人觊觎。
“哪…哪有的事!”
萧晗舌头有些打结,见叶衡的目光亦发晶亮起来,似乎看穿了她一切的措辞,让她连掩饰都显得多余,这才不得不承认,“是,我是见了他,不过也不是单独见他,还有若泠妹妹和兰衣都在。”
“见他干什么?”
叶衡
叶衡的面色平静,眸中却缓缓有风暴凝聚,这丫头有事情不来求他,反倒去找不相干的男人,这让他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衅。
而后果,很严重!
“也就是让他帮忙在孙二夫人面前说说情,”萧晗偷偷瞧了叶衡一眼,实在是觉得他这模样有些渗人,脚肚子有点打颤想要偷跑,人也是不自觉地坐立了几分,“还有就是劝他不要因为从前的事情耽搁了自己,有了合意的姑娘还是早些成亲让家里人放心才是。”
“劝他早日成亲是好事。”
叶衡点了点头,这才缓声道:“今后不准再私下见他了。”
“不会了,只这一次。”
萧晗赶忙点头,又伸出一根手指在叶衡面前晃了晃,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不过为了让你长点记性,我有必要好好惩罚你一次。”
叶衡平静得说道,飞扬的眉眼却带着一丝邪气,萧晗直觉里有些害怕,那双直视他的黑眸就像漩涡一般,拉扯着她就往下坠。
可她还来不及做出任何逃避的动作,叶衡的吻已经落下,带着些许惩罚的意味,再不是刚才的温柔如水,而是狂风骤雨一般的啃噬,直吻得她灵魂都在打颤。
有一只手解开了衣襟,跟着温热的唇角落下,一路向下延伸着,留下一串串火热的印记。
萧晗整个人都变得晕乎乎的,全身更是松软无力,想要抗拒却发现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她就像一叶小舟,在属于他的汪洋里沉浮着,一个大浪打来她便几乎没顶,那种颤栗般的感觉直达到她的灵魂深处。
萧晗想要尖叫着抗拒,却发现喉咙里像堵了团绵花似的,除了小声的呜咽和轻吟,她几乎发不出其他的音调。
直到一吻落罢,叶衡才抬起了头来,一双眸子却已经泛红,就像一只不知餍足的野兽一般,想要索取更多。
萧晗连忙动手推拒着,“不要了,真的不要了…”声音却已经细若蚊蝇,一手捂在唇间,这才惊觉脖子到胸口仍然发着烫,她不由伸手掩住了衣襟,又羞又恼地瞪向叶衡。
叶衡不舍地收回视线,舔了舔唇,嗓音微哑,“今后可知道了,若是再见其他男人,我还是这般惩罚你!”
“知道了!”
萧晗气鼓鼓地瞪了叶衡一眼,这人就会欺负人,而这欺负人的方式却是让人羞得没法说,到这份上了她可没脸再呆在这里,忙唤了孙若泠一道匆匆回了内院。
第【93】章 心思
看着被萧晗匆匆拉走的孙若泠,萧时一时之间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走了,他觉得俩人根本没在一起呆多久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可瞧着那已然远去的背影,他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又瞧见厢房门口叶衡也坐着轮椅探出头来看了一眼,眸中竟是与他同样的无奈,想着俩人同病相连便举步走了过去。
“师兄,我瞧着我妹妹走的时候脸都红了,你们怎么了?”
萧时扶了叶衡跨出门槛,又帮着他将轮椅给抬了出来安置好,这才扶着他重新坐下。
“怕是害羞了吧。”
叶衡淡淡地瞥了萧时一眼,想着刚才瞧见的美景他依然有些微熏,这种事情别人自然不能体会,又打趣萧时道:“你与孙若泠在屋里呆那么久又干什么去了?”
“没…干什么。”
萧时有些心虚地撇开了目光,他是绝对不会告诉叶衡刚才他亲了孙若泠的小嘴,虽然是那丫头主动的,可那种滋味让他回味再三,正想再一亲芳泽之时萧晗便闯了进来,他懊恼极了。
看了看萧时的模样叶衡便心领神会也并不说破,又伸手从袖间取出一个黑色的锦盒递给了萧时,“师弟,刚才熹微走得太匆忙,竟然连礼物都忘记拿了。”塞进了萧时的手里,嘱咐道:“记得亲手交给她。”
“知道了。”
萧时挠了挠脑袋有些没反应过来,叶衡不是说要亲自送给萧晗,可俩人见面却没给,真是令人费解。
瞧着叶衡推着轮椅走远了,他这才重新往内院而去。
萧晗回到自个儿屋里时还觉得这心口砰砰地跳个不停,叶衡太坏了,眼下隔着肚兜她还觉得内里湿濡一片,那种难耐的感觉就像蚂蚁在身上爬似的,她渐渐要被他撩拨得控制不住。
幸好最后理智还在,俩人才能及时地刹住脚,可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万一哪一天就…
萧晗摇了摇头,不敢往深里去想。
今后再不要与他单独相处了。
萧晗咬了咬唇,又吩咐兰衣给她准备热水,她要擦拭一下再换身干爽的衣服,刚刚坐定后,萧时又找来了。
“哥哥又来替他传话不成?”
萧晗板着脸看向萧时,若不是萧时唤了她出去见叶衡,她也不会被那人欺负成这般模样,虽然她也是想见他的,但到底不想做得太过。
回想起与叶衡相处得点滴,萧晗只觉得双颊发烫,女孩家的矜持真是被她完全丢在了脑后,也不知道叶衡会怎么想她。
这人真是太坏了,太太坏了。
“哪有的事?!”
萧时讪笑着连连摆手,又试探着问向萧晗,“难不成刚才师兄惹你生气了?”不然这丫头为什么会突然离开,又将他的孙若泠也给拐跑了,他眼下还满心的遗憾呢,想着到这里是不是还能再见孙若泠一眼,却又让他失望了。
“你说呢?!”
萧晗没好气地看了萧时一眼,她与叶衡发生的事情她自然不会说给萧时听,别以为她刚才匆忙之间啥都没瞧见,孙若泠的唇都肿了,俩人之间发生的什么她当然明白。
“好了,我不问了。”
萧时讨了没趣赶忙闭口不再追问,又拿出了叶衡给她的锦盒递给了萧晗,“刚才你走得太匆忙,师兄给你的生辰礼物都忘记拿了。”
这傻子!
萧晗心里暗嗤一声,这才瘪着嘴接过了锦盒。
锦盒通身是黑色的,上面有红色丝线绣成的祥云纹,打开一看,里面却是一枝盈润通透的梨花簪,梨花如雪般洁白朵朵簇拥在一起,雕工精湛栩栩如生,花芯是用的颗颗黄色的宝石点缀在其中,阳光照耀下那晶亮的光芒就像要透进人心里似的。
这样一枝羊脂白玉镶宝石的梨花簪,不说价值千金,却也绝对不便宜,还有这送礼之人的心意恰巧投她所好,这份礼物便显得更加珍贵。
“好漂亮的玉簪!”
连萧时都不由赞叹了一声,又对萧晗道:“想来师兄是知道妹妹独爱梨花,这才命人打造了这枝梨花簪,师兄真是用心良苦!”又为叶衡说了一通的好话,也是想让俩人的关系缓和一些。
眼下的萧时着实矛盾,原本因着叶衡相中了萧晗他心里还有些别扭,可俩人真置气了他又巴望着他们和好,还要在这中间当和事佬,他真是何苦来哉?
“哥哥,你回去告诉他一声,就说这礼物我收着了就是。”
萧晗心中还是欢喜的面上却是不显,又缓缓扣上了锦盒,不温不火地对萧时说道:“若是他再问你我喜欢不喜欢,你就说我不喜欢!”说罢转身往内室而去,唇角却缓缓升起一抹笑来。
让叶衡欺负她,眼下让他着着急也是好的。
萧时着急地跺了跺脚,想要再说什么萧晗却已经转进了内室,他只能暗自摇了摇头,空着手回去复命了,希望师兄不会怪罪他。
这一日的宴席还算热闹,萧晗下午又在人堆里打了个转,又瞧见了孙若泠,这丫头兴奋得跟什么似的,逮着她便说个不停,绕来绕去话题都没离开过萧时。
萧晗只能无奈苦笑,等着宴席结束众人都散去后,她才疲惫地回到房中,洗漱后打散了头发躺在床榻上,盯着头盯绣了鱼戏莲叶的帐幔发呆。
其实跟叶衡在一起的感觉很好,他的感情炽热如火,就像要将
情炽热如火,就像要将人融化似的,每次跟他在一起都让人心跳不已。
相比前世与柳寄生时那种温吞的不慢不火的感情,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原以为细水长流才是真爱,原来并不尽然。
她对叶衡的爱是一种强烈的,每时每刻都念着对方想着对方,恨不得融进对方的骨血里的感觉…
起初这样的感觉让她有些心惊惧怕,怕得不到同等的回应,可想着今日叶衡对自己做的种种事情,虽然也有男人的天性在作祟,但从另一个角度来想,是不是他爱极了自己的证明?
虽然心中极度渴望着拥有彼此,但到了关键的时刻也能及时刹住脚,他忍得很辛苦,却也在极力保护着她。
又想着叶衡精心为她打造的梨花簪,那样别致素雅的造型只怕全京城里仅此一枚,萧晗不由抿唇一笑,听着屋外响起几声值夜的梆子声,她打了个呵欠侧过身向里睡了。
第二日萧晗起了个早,正在梳妆之际莫锦堂便来向她辞行,萧晗怔了怔,一时之间还未从惊讶中回过神来。
莫锦堂是在她生辰前一夜才赶到的萧府,第二日在萧老太太跟前请安时才见了一面,可碍着人多俩人并没有怎么说话,之后就是宴席的各种忙碌,却没想到才过了一日他就要走了。
“表哥怎么走得那么快,都不在京里多歇息几日?”
萧晗有些遗憾,自然极力挽留着莫锦堂,又想着在应天府时他对自己的种种照顾与款待,在安庆庄上又为她鞍前马后地办事,亦发舍不得他立马离开。
“京里倒没有多少事务,我今日查看一番就要离开,实在是忙得有些脱不开身,眼下又要转去南宁。”
莫锦堂也很是无奈,原本到京城来给萧晗庆生他也是挤出的时间,匆匆来匆匆走,生意人就是这般,眼下看着萧晗无碍他心里也踏实了几分,却也知道多留无益,寄望于不属于自己的人或是物,终究是徒劳一场。
“走得这么急?”
萧晗叹了一声,又挽留了几次见实在是留不住人便对他叮嘱了一番,这才将人给送出了门。
“表少爷可真是忙!”
枕月陪着萧晗将莫锦堂给送走,这才扶着她往回走,今儿个再见到莫锦堂倒真是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至少对她们主仆客气了不少,看人也不再是那种可有可无的意味,就好像平白地多了一丝亲近感。
枕月也为自己的感觉纳闷,可事实上就是那么回事。
“莫家整个担子压在他身上,不忙也得忙啊!”
萧晗不禁有些同情起莫锦堂来,若今后他能娶个商务精通的妻子,或许对他来说也能多一个帮手,女子虽然不宜在外奔波,但算帐看帐料理家业让他没有后顾之忧,这也是减轻了一些他的负担吧。
枕月点了点头,又听萧晗问道:“昨儿个你与梳云兄妹还有许福生他们一同吃席可还顺利?”
“还好。”
枕月心头一跳,红着脸点了点头。
她还记得昨日给周益倒酒时,他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腕上,俩人还闹了个大红脸,一旁的许福生趁机打趣,当时的她恨不得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细细一想,她甚至还能够感觉到周益碰到她时那股温热的触感,他是练武之人,手指间有着一层薄茧,刮到皮肤时痒酥酥的,就像挠进了人心里似的。
想着想着,枕月的脚步便慢了下来,萧晗走出几步见没有人跟上,不禁诧异得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去。
见着枕月一脸红晕又羞又喜的模样,萧晗的眸中不由划过一抹深思。
这是思春了,还是有了喜欢的人?
不过府里来来去去也就这些人,从前也没见着枕月对谁上过心,会是谁呢?
萧晗皱眉深思。
许福生个子小,年纪虽说比枕月大,但枕月却不喜欢他跳脱的性子。
若说是昨儿个来了府中还被枕月瞧见了的人…不是还有梳云的哥哥周益吗?
想到周益,萧晗眼睛一亮,她好似听枕月提起过一回,俩人是见过面的,昨儿个又来府中吃席,这一来二去莫不是就瞧对眼了?
“枕月,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这样一想,萧晗不由笑着对枕月招了招手。
“呀,小姐!”
枕月回过神来见着自己竟然落后了萧晗一大截,忙快步追了上去。
“若我带着个丫环最后还把丫环给丢了,别人到底是笑我,还是笑这丫环呢?”
萧晗好笑地打趣枕月,她脸上又是一红,忙拉了萧晗的衣袖摇了摇,“好小姐,您快别取笑奴婢了!”
“刚才在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出神?”
萧晗看着枕月,她便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头,只轻声道:“没想什么。”
“当真没想什么,回头我问问梳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