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朵朵同时还让木匠用鹿筋做了两把弹弓,这其实都是为了弘昼做的,免得这小子天天让自己讲故事,这么个**,有多少故事也不够讲的呀!所以钱朵朵就设法分散弘昼的注意力,只不过昨天做好之后天就晚了,钱朵朵还没来得及拿给弘昼看,没想到现在被福晋给说出来了。
钱朵朵拿了直升飞机的模型,带着弘历、弘昼来到漪澜苑的院子里,钱朵朵先做了示范,小哥俩一见到这直升飞机真的飞起来了,心中都惊讶无比,两个人抢着玩耍起来,结果没一会儿功夫,这飞机模型就因为掉到地上的次数太多而摔坏了。
弘昼正玩的上瘾,不由得气道:“朵朵,木匠做的这东西也太不结实了,我看就应该狠狠地打他们的板子。”
其实钱朵朵早就想到了这两架直升飞机的命运,因此只是微笑不语,倒是弘历说道:“朵朵的这飞机为了能轻松飞上天,重量就得轻一点,木头自然就要薄一点,所以就容易摔坏…我记得郎世宁曾经说过有一种巴沙木,那种木材很轻,一棵两个人合抱那么粗的大树,一个人就能轻松地扛着走…如果用那种木头做这直升飞机,肯定就不容易坏了。”
弘昼说道:“四哥,你不会蒙人吧?世上哪会有这种木头?”
“郎世宁说的,当然不会有假…”
弘昼心中不高兴“哼!我看那黄毛洋鬼子就是满嘴胡吣!”
弘历笑道:“五弟,你这话若是被皇爷爷听见,准没有好果子吃…”
钱朵朵生怕他们小哥俩为那屁大点事儿再吵起来,她忙笑道:“是啊弘昼,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咱们没见过,不等于就没有…不过,咱们大清朝肯定不会有那种树…咱们还是玩这个弹弓好了,这东西怎么玩也不容易坏。”她说着,拿了一块石子放在鹿筋上,然后瞄准槐树上叽叽喳喳叫的一群鸟儿,只见“嗖”的一下,石子激射出去,树上的鸟儿顿时四下飞逃…
前世的时候,钱朵朵的双胞胎哥哥就是一个淘气包,钱朵朵跟他一起长大,所以这种男孩子玩的把戏,她也是很在行的,弘历、弘昼只玩过射箭,这种弹弓却是没玩过,钱朵朵把两只弹弓分给他们二人每人一个,她自己空着手,跟着二人挨着个院子的大树上去打鸟儿,虽然一直没有什么成果,小哥俩倒也乐此不疲,钱朵朵对这样幼稚的事儿当然满心不愿,不过为了自己更像一个地道的小孩子,更为了交好这两位未来的衣食父母,她也只好勉强忍了。
鸟儿没打到,三个人其实玩的就是这一个过程,打不打到鸟儿也无所谓,正玩得不亦乐乎,却看见雍王爷一边揉着脑袋一边大步流星的走过来,远远地就大吼道:“刚才的石子是你们谁射的?说!”
三个人顿时呆住了,钱朵朵傻愣愣的看着暴跳如雷的雍王爷,忽然觉得手中多了两样东西,她不用看就知道,弘历和弘昼的两把弹弓都塞到了她的怀里…
钱朵朵心中暗骂,这两个该死的小人精!他们害怕他们的阿玛,自己就不怕吗?这下子该怎么承受雍王爷的怒火?她忍不住哀叹,难道自己看起来特别像炮灰?

巧言令色
面对愤怒的雍王爷,钱朵朵能想到的只有一句话,“自作孽不可活。”你说三个人到哪儿玩不好?偏偏跑到雍王爷书房附近来打鸟儿,真是玩的太疯了,居然没注意跑到哪儿去了…这不是闲着没事儿拿草棍桶老虎的鼻眼——自己找死吗?
三个小家伙乖乖的被逮到书房里,弘历和弘昼还是第一次来到阿玛的书房,却是在这样的情形下,两个人惊慌失措的,尤其是弘历,竟然失去了平日的稳重,让雍王爷看着越发生气了,他吼道:“你们两个孽障,以为阿玛是瞎子吗?还不跪下!朵朵,你过来给我上药。”他说着,来到一侧他平时休息的罗汉床上坐下了。
钱朵朵赶紧接过喜公公递过来的一个精致的琉璃瓶,雍王爷虽然是坐着的,可是钱朵朵仍然够不着他的脑袋,她只得脱了鞋站在罗汉床上,刚一打开瓶子,顿时一股子香气扑鼻而来,这药膏真香啊!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
钱朵朵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两口气,正等着她给上药的雍王爷冷冷的瞟了一眼,钱朵朵吓得麻溜的伸手挖了一块碧落水晶膏,她一边腹诽着雍王爷滥用童工,一边把这药膏抹在雍王爷头顶那块淤青的大包上,也难怪雍王爷火大,这一石子打的可真不轻,也不知道那两小子中的哪一个干的好事儿,估计就是他们自己也说不清…
钱朵朵轻轻的用她那一双小手给雍王爷揉起来,边揉着钱朵朵边偷看雍王爷的脸色,看到雍王爷面不改色,钱朵朵这才加大了力度,心中却在思忖,王爷怎么问都不问一句,就让弘历、弘昼他们两个跪下了?难道他一眼就看出了事实真相,知道我钱朵朵是被诬陷的?呜呜…雍王爷真是太英明伟大了…
雍王爷身上,有一股子好闻的檀香味儿,钱朵朵一边给雍王爷揉头上的大包,一边忍不住想入非非,可惜自己不是那个三十岁的剩女钱朵朵了,要不然真的可以勾引一下中年美男,中年男人的成熟、稳重、儒雅、甚至霸道,往往都比一些毛头小伙子更能让女人动心…唉,可惜现在自己是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
其实钱朵朵一直都是属于比较理性的那种人,但是为人比较闷骚,心动不是没有,至于行动,却永远未必有,美男美则美矣,又不能当饭吃,因此钱朵朵顶多就是心里有点不切合实际的思想活动,往往转眼间便灰飞烟灭,不留一丝痕迹…
宅女之所以成为宅女,就是因为从来没有什么“伟大”的理想,钱朵朵就是这样,她对成为某个有权有势的人后院中、众多女人之一,还真的没有什么兴趣,尤其她现在这个身份…并且钱朵朵深深的明白,在这样一个时代,不顾一切的去爱一个男人,那根本就是不理智,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傻子的举动,钱朵朵是个自私的人,她觉得若想活的幸福自在,只爱自己就够了,男人嘛,那是可有可无的生物…
钱朵朵正胡思乱想,只见雍王爷把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撂到茶几上,寂静的屋子里出了这个声音,当然很刺耳,雍王爷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弘历、弘昼,依然一言不发,有的时候,沉默比咆哮更能让人感到压力,雍王爷显然深谙此道,此刻跪着的弘历和弘昼,心中都惊惶起来,不知道阿玛会怎么惩罚他们。
两个人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钱朵朵心道,这俩小子嫁祸自己,让他们跪了这么长时间,惩罚的也差不过了,他们俩可是真正的小孩子,因为惧怕父亲做出的举动,钱朵朵倒也没放在心上,她琢磨着这里也没有别人为弘历、弘昼求情,自己若是不给他们说几句好话,就算是王爷,过后想起此事,只怕也会心中不舒服…
想到这里,钱朵朵轻声说道:“王爷,你饶了弘昼和四表哥吧!好不好?弘昼他胆子小,一看见王爷发怒了,就不知所措,这才把弹弓扔给了我,他真不是故意的…”
弘昼听了这话,抬头看了看钱朵朵,心中一阵羞愧,他当时真的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他实在是太害怕阿妈了,就像钱朵朵说的,他一着急就把弹弓塞到了钱朵朵怀里…
雍王爷不动声色的问道:“哦,朵朵这么说,那弘历就是故意要嫁祸你了!”
钱朵朵注意到雍王爷面色阴沉,她心中虽然忐忑,不过也只得接着说下去“王爷,四表哥当然是故意的了!他当时不知道弘昼害怕,只是觉得弘昼做的不对,可是事出仓促,他没法阻止弘昼,又不忍心让我受罚,所以也只好把他手里的弹弓也塞到我怀里…我想他这么做就是想告诉王爷,那个石头不是我打的,四表哥知道王爷最是聪明了,您看见我手里拿着两把弹弓,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事儿不是朵朵做的…事实也是这样,王爷慧眼如炬,心里什么都明白,是不是?要不然您也不会罚四表哥和弘昼跪着了。”
雍王爷听了朵朵的话,心中一阵惊诧,这孩子,亏得这样的理由她都能说出来,真是既不得罪弘昼也不得罪弘历…其实雍王爷对两个儿子的机变还是很欣赏,只不过若是对象是敌人的话,他会很高兴,但是嫁祸的人怎么可以是朵朵呢?一起的玩伴,两个男孩子居然如此没有担当!尤其是弘历,太让他失望了!就算是想要嫁祸,一个人手里也不可能拿两把弹弓,这样明显的破绽他都看不出来,这才是最让他生气的…
弘历诧异的看了钱朵朵一眼,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对呀,先前一进书房自己若是这样跟父亲辩解一下,就应该不会被罚跪了。今天这事儿自己做的的确不对,一直跟在皇爷爷身边攻读,丝毫不敢放松,今天总算能纵情玩耍一回,却又误伤了阿玛,当时实在是惊慌害怕的昏了头,怕阿玛责怪自己不读书却知道和弟弟疯玩…也许,阿玛根本不是因为自己和弘昼伤了他才大发雷霆…
钱朵朵自然不知道雍王爷心中想什么,她又拿出小时候哄爸爸的手段来,接着说道:“王爷,今天的事儿其实都是朵朵不好,是我做了弹弓给弘昼和四表哥玩的,王爷要罚就罚我吧?饶了他们好不好?我们以后保证都乖乖的听话,再不淘气了…再说了,我们怎么也没想到,石头那么巧正好打在王爷的头顶,王爷这也是受了无妄之灾…”
“哼!巧言令色…”
钱朵朵没想到会得了这么一个评语,她也不敢辩解。雍王爷嘴上这么说,心中却觉得朵朵比自己的两个儿子聪明多了,自己花了这么大力气培养儿子,真是白费劲儿了,雍王爷越发看两个儿子不顺眼,居然连一个乡村的小丫头都比不上…
雍王爷的怒气这会儿蔓延到了钱朵朵身上,他冷冷的说道:“朵朵,你什么时候把本王头上的包揉没了,什么时候再替他们讲情吧!”
钱朵朵暗暗叫苦,她抬起手来看了看雍王爷头顶的那个包,此刻虽然小了不少,但是若想让它消失不见,那不是难为人嘛!她的小胳膊总是一个姿势,现在可是有些酸了,雍王爷是真黑心呀!原本钱朵朵还以为王爷让自己给揉包,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所以想放自己一马,现在一看根本不是,这分明是一种惩罚嘛!而且受罚最重的应该就是自己!弘历和弘昼只要跪着就行了,不像自己手上还要忙活着…不过这个大包正在脑门上,若是明天雍王爷就这样去上朝,不被满朝文武笑话才怪…
雍王爷也不看公文了,他惬意的倚着罗汉床闭着眼睛,心说朵朵这小丫头揉的还真是很舒服,他又想起朵朵刚才说的那几句话,居然一环套着一环,分明不是一个心直口快的小丫头能说得出来的,嗯,自己倒是小瞧了这小丫头,没想到她的心眼子不少…
钱朵朵又给雍王爷揉了一会儿,看见那淤青颜色越来越淡,心中暗喜,却不知道这药膏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药效真是很神奇,等着王爷火消了,一定要问一问这东西是啥做的…
钱朵朵轻声问道:“王爷,已经不疼了是不是?您还是让弘昼和四表哥起来吧!地上那么凉,跪的时间久了,容易得风湿痹症的,将来若是像邬先生那样就糟了。”
雍王爷一听,马上睁开了眼睛,他看了看两个纹丝未动的儿子,又伸手摸了摸头上,这才冷声说道:“今天是腊月二十三,看在朵朵的面子上,就不惩罚你们了,晚上还要祭灶,别忘了…朵朵,一个女孩子家,不准和男孩一样胡闹!上次你不是说过,那高压锅能蹦爆米花吗?去做好了拿来我看看…”
钱朵朵看了看自己的小手,手臂已经很酸了好不好?苦命的,竟然还要去蹦爆米花…

新鲜出炉
出了书房的门,弘历和弘昼都争抢着要跟着钱朵朵一起去蹦爆米花,其实他们一来是好奇这东西,毕竟以前没见过;最主要的是两个人刚才诬陷了钱朵朵,都觉得不好意思,却又抹不开面子道歉,正好借机跟钱朵朵拉近关系…
尤其是弘历,亲眼目睹了钱朵朵在他父亲面前竟然“谈笑自若”,而他阿玛对钱朵朵也是与众不同,弘历若是早知道这样,他是根本不可能去“诬陷”钱朵朵的,其实他哪里知道,钱朵朵在雍王爷面前,也是有些胆战心惊的,她身上的秘密太多,生怕在精明的雍王爷跟前露出什么破绽,所以比起他们小哥俩来,实在强不了多少…
弘历和弘昼的心思,钱朵朵也能猜出来几分,其实就算是钱朵朵真的生气了,面上也不能表现出来,谁让这两位有一个好靠山呢!比她钱朵朵要强大得多,所以他们的小要求,钱朵朵自然是满口子答应。
爆米花这东西,钱朵朵只是吃过,还真没动手做过。因为今天是小年,大厨房很忙,钱朵朵便吩咐人把高压锅拿到乌喇那拉氏平时用的小厨房里,这里没有人,几个人随便折腾。
这个新鲜出炉的高压锅,昨天雍王爷派人送来鹿筋的时候,钱朵朵就试过了,她把那些新做好的、做手术用的刀具,都用高压锅消过毒了,可惜便是现在有病人,估计也没有人会相信钱朵朵能治病,她这么小的年纪,有人信她才出鬼了,不过钱朵朵觉得,这东西有备无患…
雍王府里没有准备玉米,钱朵朵的随身庄园里倒是有,可是她又不敢拿出来,只好拿大米做实验,她用铁丝做一个摇橹状的东西顺着高压阀的眼塞进去,在锅里加上一小碗大米,然后再加点白糖,有奶油当然最好了,可惜这大清朝便是牛奶也不多见的,所以这奶油嘛,也就免了。
灶膛里自有人加火,上面钱海自告奋勇的摇着辘轳状的铁丝,免得锅里的大米还没成米花就糊了,过了足有一盏茶的功夫,只听见高压锅里有细微的“噼啪”声,接着就闻到一股子香甜味儿,钱朵朵忙说道:“应该差不多了,咱们打开看看吧!”
钱海手脚麻利的打开高压锅,只见原本一小碗的大米,现在变成了半高压锅的大米花,钱朵朵先看了看,这大米花已经充分膨胀了,她又抓起一把尝了尝,脆生生的感觉火候正好,至于味道嘛,因为钱朵朵放了不少糖,甜丝丝的吃着也不错,她暗自得意,很有成就感啊!这大清朝的独一份大米花在自己手下诞生了。
钱海把大米花倒在早就准备好的大盆里,弘历、弘昼也都抢着尝,吃过之后都点头说好吃,钱朵朵笑道:“既然味道不错,你们谁给王爷送去尝尝?”
弘历、弘昼对视一眼,就算是往常,他们也是害怕父亲的,更何况刚刚挨了训斥,现在膝盖还疼呢,显然谁也不愿意去触霉头,钱朵朵当然也不愿意去,她笑道:“那就让小福子去好了,让他把大米花送给喜公公就行…”
这主意一出,弘历、弘昼自然没有意见,小福子自去送大米花不提,却说钱朵朵又指挥着哥哥用高压锅做了几回大米花,给弘历和弘昼每人带一些回去,钱海还记挂着钱嬷嬷,打算给她家送一些尝尝,剩下的大米花,钱朵朵都捧着一起拿给了乌喇那拉氏,至于雍王爷的年侧福晋、李侧福晋、宋格格和几个妾侍,钱朵朵可没张罗着给送,一来怕乌喇那拉氏不高兴,二来吃食这东西,不能随便送,尤其这后宅不宁,万一被人利用或者把人家吃坏了,到哪儿说理去?钱朵朵不得不多长几个心眼…
捧着大米花来到乌喇那拉氏跟前,钱朵朵就开始献宝,她拿了大米花笑呵呵的递到乌喇那拉氏嘴边,笑道:“福晋,您尝尝我做的大米花味道怎么样?四表哥和弘昼都说好吃。”
乌喇那拉氏吃了几颗,嘴上说好吃,却不再接着吃了,钱朵朵看她那样子,似乎口腔出了问题,她忙问道:“福晋,您的嘴怎么了?是不是有口腔溃疡?”
瑶琴在一旁说道:“格格,你有法子治这个病吗?福晋经常这样,太医给开了方子,可是吃好了没过多久就又犯了…你看看,这是太医给开的方子…”她说着,递给钱朵朵一张纸。
乌喇那拉氏笑道:“朵朵一个小孩子家,你给她看那个干什么?那上面的字她还未必认得全呢!”
钱朵朵虽然不会写繁体字,大部分却是认识的,闻听此言心中很不服气,忙说道:“福晋,我跟哥哥学了不少字呢!我看看!”她抢过方子一看,只见那方子上写着黄芩、黄柏、栀子、黄连各五钱和水煎服。
这方子一看就是泻火解毒、清利湿热的治法,钱朵朵一琢磨,她觉得乌喇那拉氏的口腔溃疡应该是与植物神经功能失调有关,因为她长期睡眠不佳,而且乌喇那拉氏看似平静,钱朵朵却觉得她应该情绪总是波动,任谁看见自己的丈夫宠爱别的女人,这情绪也好不了吧?尤其是乌喇那拉氏连一个傍身的儿子都没有,估计她心里一直都不平静的,精神紧张、情绪波动、睡眠状况不佳,这些情况综合在一起,也就造成了她现在这种状况,这可不是药石能解决的…
可惜钱朵朵对中医中药不甚明了,她根本开不出方子来,不过钱朵朵倒是建议乌喇那拉氏多吃些水果,她笑道:“吃完了这药,再配合着用些西瓜霜,效果会更好了。”
“哦?”乌喇那拉氏笑道:“西瓜霜是什么?没有听说过这个药啊!”
钱朵朵顿时愣住了,她还记得以前看过清朝的一本《疡医大全》上,就写着西瓜霜的制法,乌喇那拉氏怎么会不知道呢?难道现在西瓜霜还没有问世?说不定还真有这种可能,钱朵朵可不记得这本书的作者是清朝什么时期的人,她也不敢多说,只是装作自己说错了,讪讪的笑着赶紧把话头岔开…
早早的吃过了晚饭,一家人都忙着祭灶的事儿,这事儿跟钱朵朵没什么关系,她想起来哥哥钱海一个人,这样的节日未免伤感,便赶忙去找钱海,半路上她又把坠儿打发走,让坠儿去看她的好姐妹,一会儿再去钱海那里接自己。
坠儿乐颠颠的去了,钱朵朵则悄悄进了钱海的屋子,只见他正捧着一本书在出神,看那神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钱朵朵笑道:“哥哥,书都拿倒了!”
钱海一听,赶紧把书颠倒过来,随即发现上了妹妹的当,他扔下书笑骂道:“人小鬼大的丫头,让你淘气,今天被王爷罚了吧?怎么样?胳膊还疼不疼?”
“不疼!”钱朵朵摇摇头,笑道:“哥哥,有你这么的嘛!不会是想媳妇呢吧!”
钱海红了脸“休得胡说!咱们的爹娘还没烧过三周年呢!”
钱朵朵吐了吐舌头,她哪知道这个呀!钱朵朵忙转移话题问道:“哥哥,你刚才去了钱姑姑家,她吃了大米花说了什么没有?”
钱海问道:“你希望她说什么?”
“没什么…走吧,咱们去庄园里吃水果去…”
钱朵朵拉着钱海来到庄园,兄妹俩吃了些饭后水果,钱海眼看着庄园里这么多东西却没法拿出去换钱,忍不住说道:“这些东西真是可惜了,咱们俩又吃不完…”
钱朵朵眼珠转了转,忙说道:“哥哥,这些水果蔬菜什么的不敢拿出去卖,不过鸡鸭鱼肉的倒是可以弄出去一些,可是我又出不了府,头几天王爷竟然说话不算话…不如这样,我看见后花园那儿有一棵大树的枝桠伸到了围墙上,咱们…”
“好了好了!”钱朵朵话还没说完,就被钱海打断了“这种事儿你想都不要想!咱们不缺钱花…”
钱朵朵神情一黯,没想到哥哥居然不上当,不过钱海若是真的带着自己去逛街,说不定回来就会受罚…钱朵朵也就熄了这心思,她去温泉洗了澡出来,就见钱海又种下了一些玉米,钱海看见妹妹,笑道:“我看见你喜欢吃青玉米,就又种了些,过几天就能吃了。”
钱朵朵笑道:“还说这个,头些日子天天偷吃煮玉米,福晋见我饭吃得少,还以为我病了呢…”
“难得福晋对你这么好…对了,这么多的水果,不如咱们酿酒喝如何?”
钱朵朵一听立刻点头赞同,喝果酒可以美容的!兄妹俩说干就干,赶紧动手摘果子,钱朵朵又想起西瓜霜的事儿,边摘果子边嘱咐钱海,让他以后出门多买一些芒硝回来,她打算做西瓜霜。
钱海一听说做出来的西瓜霜是药,可以卖了赚钱,就打听西瓜霜的做法,钱朵朵便仔细的说了说,因为钱海一直真的以为有仙人的存在,倒也没有怀疑钱朵朵的话,他觉得这东西不显山不漏水的,卖出去不容易被人发现,赶忙点头答应了。
兄妹俩把水果装到缸里发酵,便急忙又去看钱海以前种下的西瓜,眼看着这大西瓜已经成熟了,用来做西瓜霜正好…次日,钱海就去买芒硝,两个人连着忙活了几个晚上,这才把那些西瓜都消耗光了,西瓜瓤也不能浪费,就留着酿西瓜汁酒…
等到这西瓜霜做好,乌喇那拉氏的口腔溃疡已经痊愈,钱朵朵也就没拿出来。此时已经到了旧历的大年三十,雍王爷要带着一家人去参加皇宫夜宴,说是一家人,其实有资格去参加夜宴的,只有福晋乌喇那拉氏和两个侧福晋年氏、李氏,再加上弘时、弘历和弘昼。
乌喇那拉氏竟然还想带着钱朵朵这新认下的侄女,那样的场合,钱朵朵是死活不愿意去的,可以想见一晚上要磕多少头,她宁肯和哥哥钱海一起过年,可是乌喇那拉氏不由分说,就开始给钱朵朵打扮起来,钱朵朵心道,我又不是爱新觉罗家的人,去参加什么夜宴啊!她怯生生的看着旁边的雍王爷,问道:“我不去可不可以?”

人为刀俎
雍王爷看着钱朵朵,私心里他还是想把钱朵朵藏起来的,不过为了长远打算,总不能一直把钱朵朵藏在家里,有时候一件宝贝,最好装作普通物件闲时拿出来给人看看,如果你珍而重之的掩藏起来,往往越是让人怀疑…既然以前的明月格格也参加过皇宫夜宴,那么朵朵也应该去看看才合情理…
雍王爷沉吟片刻,说道:“朵朵还是去吧,你姑母也是为了你的将来着想,多认识一些人对你有好处…”
钱朵朵有些失望,雍王爷所说的好处,她自然明白,无非就是多认识一些皇家的人,可是那对她来说有用吗?便是认识了,皇家人谁又能把她钱朵朵放在眼里?还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小胳膊拧不过大腿,钱朵朵只好乖乖的任凭乌喇那拉氏装扮她,一切收拾停当,年侧福晋、李侧福晋、弘时、弘历、弘昼也都到了,一家人赶紧出发,连主子带奴婢,马车就准备了十来辆,钱朵朵跟着乌喇那拉氏走在雍王爷身后,后面是其他人,大家一直来到马车前,钱朵朵就琢磨着自己应该坐在那儿,如果雍王爷跟乌喇那拉氏坐在一个车厢,那自己还是跟弘历、弘昼挤一挤吧!跟他们在一起会更自在些…
钱朵朵打算的挺好,哪知道计划不如变化快,按理应该是雍王爷先上车,谁知他一弯腰,居然先把钱朵朵给抱到了马车上,把钱朵朵吓了一跳,就算是弘历、弘昼也没有这样的待遇吧?她站在车沿上还兀自发愣。
雍王爷也脚踩着马凳随后上车了,看见钱朵朵站着不动,他问道:“你这丫头…还不快进去…”他说着话,扯着钱朵朵一直来到车厢里坐下,钱朵朵这才回过神来,她暗暗咂舌,雍王爷刚才抱自己了!被未来的雍正皇上抱了,她是不是应该感到很荣幸?!
车下的几个人看见雍王爷此举,也顿时愣住了,至于心情,那更是复杂得很。乌喇那拉氏直到眼看着丈夫拉着钱朵朵进了车厢,她也赶紧上了车,脑子却在思忖,朵朵已经七岁了,王爷平日总是把礼法挂在嘴上,他又不是不懂规矩,怎么可以抱朵朵上车?难道他改了主意了?
钱朵朵自然不明白乌喇那拉氏想什么,她赶忙往车厢里挪了挪,给乌喇那拉氏让出一个位置,车厢的中间早就放置着一个暖炉,所以一进来就觉得暖熏熏的,钱朵朵刚把身上的貂皮斗篷脱下来,看见雍王爷也在脱大氅,她又赶紧帮忙,却听见车厢外喜公公禀道:“王爷,晴儿姑娘说,年侧福晋有几句紧要的话想跟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