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海一听鹦鹉说这话,也忍不住笑了,弘昼怒道:“好你个扁毛畜生,竟敢在小爷面前自称小爷!岂有此理!小福子,把它放到炭火盆上烤了吃肉!”
小福子正想着没抓住那几只叫的好听的鸟儿,没法跟明珠格格交差,不过,若是把这只会说话的鹦鹉送给明珠格格,她应该会很高兴,听见弘昼这么说,小福子忙说道:“少爷,这只鹦鹉明珠格格肯定会喜欢,您若是让她高兴了,说不定就会给少爷多讲一段故事儿听…”
“太对了!”弘昼喜道:“朵朵肯定会喜欢!朵朵、朵朵…”他拿着鹦鹉,一溜烟儿跑进屋子去找钱朵朵。
钱海想到妹妹还在随身庄园里洗澡,只吓得他一身冷汗,“少爷,你等等。”
调戏王爷
坐在书房里的雍王爷,看着手中的密报,使劲的攥了攥拳头,他那细细长长的眼眸深邃如黑潭般,微微眯了眯,泛起两道寒光,高挺鼻梁下的两瓣薄唇有力的一抿,一侧腮边微现出浅浅的酒窝,留在嘴角的,却是一抹凛冽的冷笑。
今年的十月份,十四阿哥胤祯被任命为抚远大将军王,在德胜门如同天子出征一般威武气派的出发了,雍亲王想起来那一幕场景就心中不舒服,没想到胤祯刚抵达西宁屁股还没有坐热乎,竟然就与胤禩、胤禟密信往来,说什么“皇阿玛年高,好好歹歹,须时常给我通信…”雍亲王的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不同的扣动着书案,脑子里想着,不知道皇阿玛若是知道了他钟爱的儿子老十四说出这话,会怎么想…
雍王爷眯缝着眼眸,满脸的算计,这样的外貌和神情,与往日钱朵朵看到的截然不同,带着涉世已久的尖锐和锋芒,还让人感觉到一种遥远的疏离…雍亲王想着,自己在军事上不如十四弟有作为,可是自从废太子之后,自己处理政务却比其他的兄弟机会多得多,可见皇阿玛对自己还是很重视的,如今老十四领兵在外,虽然手下有好几十万兵将的优势,劣势却也明显,那就是距离皇阿玛远了,他自己显然也意识到了…
雍王爷思忖良久,终于把手中的密报放下来,思绪又转到了钱朵朵的身上,他想起先前邬思道的话,想钱朵朵她小小年纪,不可能有如此见识,肯定都是那位老神仙教的,雍王爷对钱朵朵口中的那个老神仙又多了一丝好奇,这天下间真的有神仙吗?雍王爷虽然吃了好多天的桃子了,心中还是有些半信半疑,他琢磨着,派去李家坪调查钱家兄妹的人,也应该回来了…
正在这时,太监小喜子进来禀道:“王爷,鄂泰回来了。”
雍王爷顿时一喜“快让他进来。”
只见一个浑身穿青挂皂的大汉,仿佛脚不沾地般飘了进来,他来到雍王爷面前行了一个打千礼“奴才见过王爷。”
“起吧!你在李家坪都查到了什么?快讲!”
“是。”鄂泰事无巨细的把查访来的情况都说了一遍,雍亲王点点头,黑眸中露出一丝精光来,如此说来,钱家兄妹倒是没有撒谎,也就是说,飘渺虚无的神仙其实真的存在的,只不过那些愚民把美玉当成了顽石…
半晌,雍亲王问道:“那些欺负他们兄妹的族人,你都是怎么处置的?”
“奴才用了一点千机,他们会缠绵病榻数月,然后相继死去…”
雍亲王眉头微皱,心中有些不满,不过一想到整个村子的人应该都知道钱家兄妹的事儿,难不成把他们整个村子的人都杀了灭口?那样未免太残忍,可是不杀,却又怕泄漏出去朵朵他们兄妹的秘密…
雍亲王在书房里踱了两圈,琢磨着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要让太多的人知道朵朵的存在…他冲着鄂泰摆了摆手,说道:“差事办的不错,自己去账房领赏,好了,你下去歇着吧!”
“嗻。”鄂泰退了出去,雍亲王又喊道:“小喜子,你去请明珠格格到书房来一下,另外午膳就让她在这里用。”
小喜子“嗻”了一声答应了,心中惊诧不已,王爷的书房可不是谁都能来的,就连福晋不经允许都不准进来,今天怎么让明珠格格来?而且还要让她在这里用午膳!显然这位明珠格格在王爷的心中与众不同,看来以后自己也应该对她客气点…
却说钱朵朵,她在温泉里洗了片刻就出浴了,因为是大白天,所以她不敢在庄园里逗留太久,钱朵朵刚穿好衣裳,就听见弘昼大呼小叫的声音,吓得她赶紧出了庄园,头发上还在滴滴答答的滴着水珠…
刚出浴的钱朵朵,就像一支娇艳的、带着露珠的小花,肤色晶莹,仿佛透明一般…她看见弘昼拿了一只鹦鹉跑进来了,钱朵朵喜道:“这是你抓来的?快拿来我看——”
弘昼虽然年纪小,却也知道此刻的钱朵朵很美,他把手中的鹦鹉递给钱朵朵,却趁机在她的脸蛋上亲了一下,钱朵朵一愣,随即笑骂道:“弘昼,你胆子肥了,竟然敢亲我,看我不告诉福晋去…”
弘昼也知道此举不妥,不过刚才他真的只是情不自禁,根本没有想那么多,现在他明白了,朵朵不是他身边的小丫鬟,轻薄不得,一听朵朵要告诉福晋,弘昼就害怕了“别别…朵朵,你不要告诉福晋,我以后不敢了,真不敢了…”
那只鹦鹉也学着弘昼说道:“朵朵,别告诉福晋,我以后不敢了,真不敢了。”
钱朵朵看着手中的鹦鹉,忍不住莞尔,追进屋来的钱海,看见妹妹出了庄园了,这才把心放进了肚子里,不过他看着妹妹居然又狠狠地瞪了弘昼一眼,活像一只要掐架的小公鸡,钱海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心中暗暗的担心弘昼发火,这些日子他发现了,弘昼那可是个小霸王…哪知道弘昼居然讪讪的笑道:“朵朵别生气,我给你擦头发…”
钱朵朵说道:“不用你动手!”
钱海心中惊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了,只见弘昼不顾钱朵朵的反对,一把拽过她手中的西洋巾,笨手笨脚的就给钱朵朵擦起头发来,钱朵朵手里抓着鹦鹉,嘴上说道:“弘昼,你走开了!坠儿,你来帮我擦。”
弘昼因为心虚,朵朵这么说他倒也不恼,赶紧把手中的西洋巾递给坠儿,笑嘻嘻的说道:“朵朵,这只鹦鹉好玩吧?我特意抓给你玩的。”
钱朵朵说道:“好吧,看在这只鹦鹉的面子上,我就原谅你了!不过还缺一个鸟笼子…”
“来了来了,鸟笼子来了。”却是小福子手中提着一个鸟笼子跑了进来,朵朵赶紧把这只鹦鹉放到笼子里,几个人正围着鸟笼逗弄鹦鹉说话,只听见门外传来小喜子的声音,“明珠格格在吗?”
弘昼一听见喜公公的说话声,吓得他大气都不敢出,赶紧用眼神示意钱朵朵出门应付,钱朵朵知道弘昼害怕他父亲,却没想到连带着雍王爷身边的人他都怕起来了,钱朵朵不由得窃笑,赶忙迎到门口说道:“我在,不知道喜公公找我什么事儿?”
“是王爷请你去一趟…”
钱朵朵一听说雍亲王有请,不由得联想到自己要的高压锅,难道雍亲王的效率这么快,这就做好了?她也不敢让雍亲王久等,马上就要走,坠儿在身后说道:“格格,你的头发还没干呢!”
钱朵朵哪里顾得上这个,她赶紧穿了兔毛斗篷跟着喜公公走了,一直来到书房,在门口处,钱朵朵把斗篷脱了,喜公公赶忙接过去挂了起来,钱朵朵绕过屏风,只见这书房是五个房间打通的,异常阔朗,偌大的书房里一排排的书架,上面林林总总的书数不胜数,博古架上还放着各式古董,钱朵朵两眼放光,这些都是钱呐!她觉得眼神有些不够用,忽然听见一声咳,钱朵朵立刻想起了这是雍王爷的书房,不应该到处乱看,她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雍亲王那幽潭似地目光正盯着她,眼神里带着探究…
钱朵朵不敢看他,赶紧上前给雍王爷见礼,目光扫向雍亲王面前的一张紫檀木大书案,书案上高高的放着几摞公文,旁边放着笔洗、笔架还有几个笔筒,笔筒里插着各式各样的毛笔,密密麻麻仿佛森林一般…书案旁边放着一个落地的大帽筒,帽筒里插着一幅幅卷轴…
雍王爷看着粉装玉琢一般的钱朵朵,惊讶的发现这小丫头一双眼睛狡黠灵动,顾盼间容颜中掩不住的稚气,不过看着却如明珠生晕、美玉般发出淡淡光晕…
雍亲王忍不住想到,这小丫头长大后肯定是一个美人坯子,看着她的长发湿漉漉的披在肩头,雍亲王眉头微皱道:“朵朵快过来!怎么头发没干就跑出来了?这么冷的天得了伤寒怎么办?你这小丫头真是让人操心…”他说着站起身形,从旁边拿了一条西洋巾就过来给钱朵朵擦头发,只把钱朵朵惊得目瞪口呆,这…这是怎么个状况?
以前的雍亲王一直不拘言笑,给钱朵朵一种冷峻的感觉,害的钱朵朵不敢多看他,不过,今天雍亲王和以前大不一样,钱朵朵自然看了个仔细,显然养尊处优的生活让雍王爷的容颜并不显老,他光洁白皙的脸庞、乌黑深邃的眼眸、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甚至那张薄唇,都张扬着高贵和优雅…
钱朵朵傻乎乎的任由雍亲王给她擦头发,直到擦完了,雍王爷看见钱朵朵楞呵呵的看着他,忽的笑道:“朵朵,怎么不认识了?你干嘛这么看着姑父?”
看着雍王爷腮边那浅浅的酒窝,钱朵朵感到惊讶的同时更是感到惊艳,她的心底不由得涌出一句话,原来雍王爷很英俊啊!钱朵朵张嘴就说道:“王爷,你长得真漂亮。”
看见雍王爷脸上的笑容僵住,钱朵朵也惊了,自己这算是…调戏王爷?那也活该,谁叫他儿子今天亲了我呢!儿子欠的债当然要老子偿还…
接着调戏
雍王爷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当面夸他长得漂亮的,小时候,一直疼爱他的佟贵妃娘娘不曾,拿他比路人甲强不了多少的亲额娘德妃娘娘也不曾,他的女人们更不敢这么说…
雍王爷想着小孩子是不会撒谎的,尤其是朵朵,她一向就是直性子,有什么说什么的,虽然漂亮这个词是夸奖女人的,不过朵朵年纪小,心中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了,倒也没什么…想到这些,雍王爷僵住的笑容缓缓地绽放开来,他把钱朵朵拉到跟前说道:“朵朵,你记住了,形容男人相貌好不能说漂亮…”
“哦,”钱朵朵点点头,她觉得雍王爷脸上,无论什么表情都比原先那张冰山脸好看,哪怕是他纠结的时候…钱朵朵便存心想接着逗他,她一副恍然大悟状,用清纯的眼眸看着雍王爷的脸,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知道了王爷,原来不能夸男人长得漂亮…那你看这么说行不行——王爷长得像盛开的桃花一样…这也是漂亮的意思,是不是?”
雍王爷细长的眼睛变大,嘴角抽动,脸上似笑非笑,面部表情似乎不受他自己控制一般,反正看起来很生动,片刻后,他牙缝里蹦出来几个字:“朵朵!你这个小丫头…都是听谁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
钱朵朵似乎有些害怕,诺诺道:“上次我跟福晋去乌喇那拉府,隔着假山听两个男人说,桃花九阿哥又纳了一个妾,他们要去吃酒席…九阿哥不就是王爷的九弟吗?我听人家说,九阿哥是你们兄弟中长得最美的,他既然叫桃花九,那…”接下来的话钱朵朵可不敢说了。
雍王爷脸上先是惊讶,后是愕然,继而哈哈大笑,别说,雍王爷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很好看,真的!!!让钱朵朵很是惊艳了一回,雍王爷笑够了,这才对钱朵朵说道:“朵朵,这话以后永远不准对别人说这话,知道吗?一个女孩子家,是不能随便夸男人长得好的!那会让人觉得女孩子很轻浮…”
“哦。”钱朵朵一副懵懂状“王爷,那福晋若是夸王爷长得好看,也是轻浮吗?”
雍王爷无力的抚了抚额头,这丫头实在太难缠了!他可不想再跟这孩子纠缠下去“好了好了朵朵,咱们先不说这事儿…”
钱朵朵哪里肯?她还想着乘胜追击呢,一定要杀得雍王爷片甲不留,这样才有成就感!钱朵朵不依不饶的接着问道:“王爷,那我呢?我夸你长得漂亮也是轻浮吗?我娘说了,轻浮的女人不是好女人,你可不能这么说我,将来我长大了会嫁不出去的,再说你真的很漂亮,我没撒谎…”
雍亲王真的哭笑不得,他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一把,这才说道:“好好,朵朵是好孩子,不会嫁不出去的…姑父是想问你,那个神仙老爷爷,他都教你了些什么?”
钱朵朵眨了眨眼睛,原来王爷对自己还不放心,这是来探我的底细?我知道的东西多得很,哼哼!你是永远摸不清的,若是有一天真的被你摸清了,我可就糟了,说不定真的会被当成妖孽…
钱朵朵说道:“老爷爷教了我很多东西呀!可惜他总是在梦里见我,有很多东西他说完我当时记住了,可是睡一觉醒了就又忘了,王爷想知道什么?你提个醒,我好好想一想,也许能想起来。”
雍王爷眉头微皱了一下,问道:“你上次说过,有那小乞丐得了痈疽,那老爷爷用蚂蝗帮他治好了。那老爷爷有没有说过用什么办法可以治疗天花?”
“天花!”钱朵朵的眼睛顿时亮了,对呀!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自己这小身板还没注射过天花疫苗呢!得赶紧想办法,若是自己得了天花一命呜呼,说不定还能回到现代去,关键若是死不了,再弄了满脸麻子就糟了…
雍王爷一看钱朵朵的神情就知道有戏,他忙问道:“那老爷爷能治是不是?他用什么方法?快说——”
钱朵朵摇了摇头“老爷爷说他治不了。”
雍王爷眼睛眯了眯,盯着朵朵问道:“真的治不了?要跟姑父说实话…你告诉了姑父,有好吃的好玩的,看好了什么姑父都给你买,怎么样?”
钱朵朵看雍王爷那神情,分明是诱惑小红帽的大灰狼,她顿时就笑开了“真的?”
“当然是真的,姑父难道还能跟你撒谎不成?”
钱朵朵喜道:“好吃的我想不起来吃什么,不过好玩的…王爷,我想去哪里都行吗?你带我去吗?”
看见雍王爷点头,钱朵朵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笑道:“那王爷带我去青楼逛逛好不好?上次那两个人说,桃花九…嗯…就是九阿哥,说他在青楼得了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也不知道青楼是什么地方,咱们也去逛逛,说不定王爷也能得一个大美人…”
钱朵朵说完,自己拼命的憋着笑,她看见雍王爷的脸色不停的变换,心中真是乐开了花,逗着雍王爷玩可真是开心啊!
雍王爷咬了咬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了两句话“小丫头!以后不许再说‘青楼’这两个字知道吗!那是男人找乐子的地方,女孩子踏进去一步,那就一辈子也别想找到好人家了!”
“哦。”钱朵朵郑重的点点头“我以后再也不说便是…王爷,能换一个别的条件吗?我想去街上看一看,到了京城,我还没逛过街呢…我也不用王爷陪着,让我哥哥带着我去逛逛就行,好不好?”她这会儿是真的想到大街上去看一看,自从一头扎进王府里来,她除了上次去了一次乌喇那拉家,就再也没有出过门,真的很可怜,钱朵朵当然知道怎么样勾起雍王爷的爱心,她一对大眼睛亮晶晶的、眨呀眨的,有些可怜兮兮的意味儿,就那么盯着雍王爷等着他回答。
雍王爷本来生怕别人知道钱朵朵的存在,恨不能一直把钱朵朵关在王府里不出去,不过看到此刻的钱朵朵,就像一只摇尾乞怜的小狗,雍王爷心一软,说道:“你们兄妹不能一起走,万一被人认出来就不好了。这样,我派人带你去玩一天,而且出门以后,若是有人问起你叫什么名字,你不准对人说你叫钱朵朵,知道吗?”
钱朵朵连连点头道:“知道知道,我叫乌喇那拉·明珠,我都记得的…”
“那你说说,老爷爷说天花应该怎么治疗?这可是德被苍生的好事儿,那位老爷爷知道了,肯定会很高兴。”
“德被苍生!对!老爷爷也是这么说的。”钱朵朵笑道:“不过老爷爷说了,天花治不了,只能预防…”
雍王爷一皱眉“什么?预防?怎么预防?”
“很简单呀!他说牛身上会出牛痘,只要让人感染上牛痘就行了,牛痘很轻微的,人得了牛痘肯定死不了,而且从此之后,就再也不会得天花了…老爷爷说了之后,我就在李家坪找出痘的牛,可是我们村子太小了,总共也就那么几头牛,根本就没有出痘的,我挨着家的牛都看过了,没找到…王爷,您一定有办法找到,是不是?找到了先让我和哥哥试吧?好不好?我不怕的…”
雍王爷不太相信会这么简单,可是他又没有办法检验钱朵朵的话到底对不对,他点点头“好…除了这个,老爷爷还说过别的吗?比如,他有没有说过下一任的紫薇帝星出世了没有?”
钱朵朵心中一惊,她虽然不太懂这个,却也知道古代常以星象变化预测人事吉凶,紫薇垣对应的是人间帝王,是帝星所在,雍王爷问起紫薇帝星,这是想问下一任皇上是谁!这事儿可千万不能说,若是告诉雍王爷他就是下一任的紫薇帝星,他自己若是不努力争取,只等着龙袍自己加身的那一天,万一他那些虎视眈眈的兄弟把他的帝位抢了去怎么办?那自己可就是千古罪人了,钱朵朵不信雍王爷的那些兄弟当了皇上,做的会比雍正皇帝做得好…
钱朵朵故作茫然道:“什么叫紫薇帝星?老爷爷没有说过…”
“你再好好想一想,老爷爷还说过别的吗?他还教过你什么?”
“别的…”钱朵朵想了想,“他教过我英吉利语,他说跟金发碧眼的洋人说话可以用;他还教过我剖腹看病…这个我跟王爷说过了…哦!我想起来了!”钱朵朵喜道:“他还说过,得了风湿痹症可以用蜜蜂的尾针来治病,邬先生就得了风湿痹症,是不是?这下子他的腿病就可以治好了!老爷爷说过,养蜂的人从来都不会得风湿痹症,就是因为那些人经常被蜜蜂蛰,蜂毒就是治疗风湿痹症的良药…”
雍王爷脸现喜色,毕竟邬思道是他的左膀右臂,若是能治好他的病,邬思道只会对自己会越发尽心尽力…只不过钱朵朵这小丫头,提到“青楼”的时候满脸狡黠之色,莫非她根本就知道“青楼”是什么地方?
被忽悠了
钱朵朵调戏完雍王爷,两个人又一起用了午膳,能陪着未来的雍正皇上单独用膳,本来钱朵朵应该感到很荣幸,但是当钱朵朵高高兴兴的吃完饭,提出明天就要出去逛街的时候,雍王爷说道:“本王虽然答应了你可以上街去玩一天,但是时间要由我来定…我看现在天太冷,街上也没有什么好玩的,这样吧,去玩的时间就定在上元节那天,那时候天应该不会太冷了…”
雍王爷眼看着钱朵朵的笑脸垮下来了,心中暗自得意,这小丫头胆子太大,居然敢戏弄自己,这小小的惩戒算是轻的…雍王爷本来以为钱朵朵小孩子心性,说好的条件现在自己反悔了也许她会哭,哪知道钱朵朵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两眼,对着他规规矩矩的行了礼,一声不吭的退出了书房,雍王爷看着钱朵朵的背影消失,心中一阵惊愕。
钱朵朵从书房出来,一张小脸怎么也笑不出来了,雍王爷居然耍赖!钱朵朵虽然到清朝未久,却也知道上元节的那天晚上,无论男女老少、贫贱富贵,就连处在深闺的汉族小姐都可以随意到街市上去玩耍看花灯!说什么上元节让自己去玩一天,那晚上自己还能去看灯吗?哼!也就是说,自己根本就是上了雍王爷的当了!看来逗着雍王爷玩的同时,自己也被他给耍了,亏得自己还沾沾自喜…
可怜的钱朵朵也没处讲理去,她只能暗恨自己没有跟雍王爷打交道的经验啊,一代帝王果然不是那么好相与的,那么一个把朝堂上所有人都耍的团团转、最后登上帝位的人,自己这点小伎俩,在他面前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嘛!现在钱朵朵总算有了觉悟,可惜已经吃亏上当了,唉,当时就应该先敲定了时间…
钱朵朵边走边叹气边自我反省,会不会是自己先前的言谈露出了什么破绽被雍王爷发现了?钱朵朵想了半天,觉得很有这种可能,想那老谋深算的雍王爷,眼神肯定很毒辣,也许他当时就发现了,故意不露声色…
想到这里,钱朵朵又开始庆幸自己当机立断从书房退了出来,要不然说不定现在已经被雍王爷给审问了…钱朵朵琢磨着此事儿的利害得失,逛街的事儿算不得什么,不去也没关系,这次就当买经验教训了,吃一堑长一智,下次再跟雍王爷讲条件,一定要戒骄戒躁,小心谨慎,千万不能上当…回去以后马上先把香皂作坊那三成股份的合同整理出来,免得事到临头,再被雍王爷忽悠了…
于是此后几天,钱朵朵闲着就对那个合同琢磨,生怕有什么疏漏被雍王爷钻了空子,她毕竟不是专业人士嘛,对这个不在行…
转眼就到了腊月二十三,这天是过“小年”的日子,小年到了,春节当然也不远了,因为要祭灶,这个仪式在封建社会可是一个大事儿,朝廷放一天假,所以这一天不单是雍王爷在家,就连钱朵朵一直都未见过的弘历也回来了。
钱朵朵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弘历,弘历长得虎头虎脑的,黑葡萄一样的眼眸、淡粉的嘴唇,身上带着同龄男孩子少有的沉稳,就像一个小大人似地,他和弘昼一起给乌喇那拉氏请了安,乌喇那拉氏即笑道:“朵朵,这是弘历,你应该叫四表哥。”
弘历今年七岁,跟钱朵朵同年,只不过比钱朵朵大了两天,钱朵朵赶紧上前见礼,她对四表哥这个称呼很满意,钱朵朵琢磨着就算自己比弘历大,等将来有一天弘历登基为帝了,自己也没胆量让他叫自己表姐呀!毕竟不是真的有血缘关系的亲眷。
因为要祭灶,琐事很多,乌喇那拉氏也很忙,不过她对钱朵朵的事儿还是很上心。
自从弘辉死后,府里很长时间只有弘时一个男孩子,对这个唯一的儿子,雍王爷曾经寄予厚望,哪知道弘时不仅在学业上没有什么建树,就连为人处世也不够通透大气,别的王府都已经立了世子,只有雍王府现在还没有世子,可见就是皇上,也不看好弘时的,雍王爷没少为这个儿子着急上火,可是他越是对弘时管的严,弘时却越是存了逆反心理…
乌喇那拉氏知道,这几年来,随着弘历的逐年长大,雍王爷已经对弘时灰了心,而是把希望寄托在弘历身上了,如果不出意外,将来的世子非弘历莫属,钱朵朵代表着乌喇那拉家,虽然乌喇那拉氏还一直琢磨着从娘家再领养一个女孩来,可惜总也没有合适的,所以乌喇那拉氏当然还是很希望钱朵朵能就跟弘历相处好。
眼见弘历难得回府一次,当然要抓紧机会,乌喇那拉氏对钱朵朵说道:“朵朵,带你四表哥和弘昼一起去看看你昨天做的那架飞机吧!他们一准能喜欢。”
钱朵朵一阵愕然,却也赶忙答应了,“四表哥、弘昼,你们跟我来。”
昨天雍王爷把钱朵朵要的高压锅做好了送来,因为缺了橡胶垫,钱朵朵就琢磨着用鹿筋代替,哪知道她这一张嘴要鹿筋,雍王爷居然让人送来了好多,钱朵朵看着剩下来的鹿筋,便动开了脑筋,她磨着瑶琴带着她去找了木匠,做了两架直升飞机模型,就用这鹿筋做弦,只要上满了弦一撒手,这直升飞机就会在空中飞半天,想当年她哥哥就曾经迷上过做飞机模型,她整天在旁边看着,再笨也学会了,现在指挥起木匠来,当然得心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