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明知道这样不合规矩,可是现在纯妃娘娘正得宠,二人也不敢说什么。见他们退下去了,钱朵朵这才笑道:“哥哥,咱们是一家人,干嘛那么生分?赶紧坐下来咱们好好说说话。皇上难道没有给你升官吗?”
钱海笑道:“娘娘,臣今年二十一岁已经是知府了,哪能还升官?不过皇上也说了,让臣在知府的位置上历练两年…”
钱朵朵点点头,哥哥的年纪小,升迁太快难免被人非议,皇上既然说了这话,想来钱海若是任内没范大错,升迁是不成问题的,钱朵朵也就不为这个操心了。
怜儿和坠儿拿来各种好吃的好玩的哄着小楼,小楼挣脱了钱朵朵的怀抱,跟着怜儿、坠儿玩去了,钱朵朵又问瑶琴道:“嫂子,你可进宫见过皇后娘娘了?”
“是,臣妾见过了。皇后娘娘还跟臣妾说,让纯妃娘娘得了空进宫去玩。”
因为得了皇上的话,钱朵朵不敢乱说,只是随意敷衍道:“我早就想进宫去看看呢,可是天天侍候皇上,也不得空。”
钱海一直皱着眉,他趁着瑶琴不注意,冲着钱朵朵使了一个眼色,钱朵朵心里不由得嘀咕开了,哥哥会有什么事儿要单独跟自己说?
钱朵朵看了看瑶琴,笑道:“怜儿,前些时候皇上赏赐的那些锦缎,你带着嫂子挑上几匹回去做衣裳穿。”
怜儿对瑶琴笑了笑“奴婢已经准备好了,夫人请随奴婢来。”
瑶琴忙说道:“那不行娘娘,既然是皇上赏赐给娘娘的,臣妾怎么敢要?”
钱朵朵笑道:“既然是皇上赏赐给我了,当然就是我的了,我想送谁就送谁,嫂子你去看看吧,喜欢什么样的尽管拿去就是。”
每个女人都是爱美的,皇上赏赐的东西自然是好的,最主要的是这东西不是寻常人能有的,可以说是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瑶琴在乌喇那拉氏身边生活那么久,知道这样的衣料便是当时的四福晋也都是很宝贝,不舍得随便赏人,她听见朵朵这么说,当然心动,便起身随着怜儿去看衣料。
钱朵朵笑着对钱海说道:“哥哥,我得了一块端砚,你来看看。”
钱海随着妹妹来到书房,钱朵朵赶紧带着他来到了随身庄园,钱海开门见山的说道:“朵朵,我知道半路上是谁想要你的性命了!”
“啊,是谁?”事关性命,钱朵朵对这件事格外上心,闲时就琢磨是谁要害她,此刻听见哥哥提起,自然分外关注。
因为时间紧迫,钱海对自己的妹妹也没有必要遮掩,便直言道:“前几天我陪着瑶琴觐见了皇后娘娘,原来路上的刺客竟然是皇后派去的。”
钱朵朵“哦”了一声,其实对这样的结果她也有预感,毕竟钱朵朵以前接触过的人并不多,有过节的也就是两个人,齐妃和年贵妃现在都自顾不暇,根本没空搭理她,弘历和弘昼的额娘都有儿子傍身,丝毫不怕她的,再说二人与朵朵的关系也算融洽…
钱海接着说道:“具体的情由我没看出来,也许是皇后她觉察到了皇上对你念念不忘…我听说因为怕你住不惯,皇上特意命人重修了这杏花春馆,尤其是你住在山东的这几年,每三天就有人向皇上报告一次你的行踪…”
钱朵朵听了这话,心中暗暗吃惊,心中恼怒的同时,也暗暗感叹皇上对自己的用心良苦…钱朵朵幽幽道:“哥哥,你说我在皇后身边生活了这么久,难道她对我就一点感情都没有吗?在山东的时候,有好吃的好玩的我送给皇上一份,也送给她一份,从来不曾失了礼数,就连她的侄女婉盈,我也刻意结交,皇后她怎么会如此待我?”
钱海叹了口气“朵朵,皇后没有儿子,肯定是她觉得皇上太重视你了,担心你会威胁到她的地位,所以就派人下手…并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淡泊名利,朵朵,你以后还是尽量不要进宫,就算是进宫,也一定多留点心眼,要离皇后远一点,她若是赏了你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你千万注意,可别着了她的道儿…”
钱朵朵点点头,安慰钱海道:“哥哥,你放心好了,既然知道了谁想害我,我哪能轻易着了道儿?你别忘了,我还有一个神仙师父呢!对了哥哥,有一件事儿…”
钱海见妹妹欲言又止,忙问道:“朵朵想说什么?”
钱朵朵犹豫了一下,笑道:“我想说,如果我有一天在宫里突然不见了,你千万别着急,那就是师父带着我去玩了。”
钱海张大了嘴巴,半晌说道:“朵朵,这样不好吧?你既然已经嫁给皇上了,就应该一心一意的侍候好皇上。”
钱朵朵淡淡的说道:“哥哥,皇上对我好,我自然会留下,他若是有一天厌倦我了,不理我了,我又何必圈在这一方之地?既然知道了皇后娘娘想害我,那我也可以害她一次,我若是在她的储秀宫里失踪了,不知道皇上会怎么样…那时候哥哥也不会受到什么牵连,等事情过去的久了,没有人注意了,我再去见偷偷地看看哥哥不迟。”
“你——朵朵…”钱海张口结舌不知道说什么好。
钱朵朵笑道:“哥哥,其实皇上现在对我真的不错,不过,这世界上最不能让人相信的就是帝王之爱了,谁知道他对我的爱能维持多久?马上就要选秀了,皇上身边的美人新人换旧人,多得很,他有一天不喜欢我了也很正常,如果那样,我又何必留下呢?你说是不是?我之所以提前告诉哥哥,不过是怕你为妹妹担心罢了…我们兄妹相依为命一起长大,我知道哥哥你时时把我挂在心上,这才提前跟哥哥说一声,免得有朝一日哥哥为我担心,不过到时候我若是不见了,你着急上火一定要装的像一点,免得皇上起了疑心…另外,我既然是被皇后害死了,到时候皇上心中愧疚,肯定也不会亏待了哥哥…”
钱海听了妹妹的话,真是哭笑不得,他宠溺的点了点钱朵朵的脑门“你这丫头!哥哥既然能看透人的心思,又怎么能被人看出破绽来?至于升不升官,哥哥也不是那么重名利的人,总之,你还是不要轻易出宫的好,出了宫你的身份…”
“哥哥,你想的也太远了!咱们还是出去吧,免得呆久了别人起疑。”
出了随身庄园,钱朵朵找出一块端砚来,送给哥哥,钱海笑道:“朵朵,我就不要了,什么样的砚台还写不得字?何必非得端砚?”
“哥哥拿着吧,这是皇上赏赐我的,反正皇上日日在杏花春馆办公,没了这个他会再拿一块来,皇上现在正宠着我,不拿白不拿。”钱海听了,也就笑着接受了。
钱海一家人在杏花春馆用了午膳,下午钱朵朵又带着哥哥、嫂子逛了逛圆明园的几处景致,直到太阳西斜,钱朵朵才把兄嫂送走,眼看着马车走远了,钱朵朵才无精打采的回杏花春馆,边走边琢磨着哥哥的一席话,皇上大概是知道皇后娘娘要害我吧?要不然他怎么会不准我进宫去觐见皇后?不知道皇上和皇后有什么交易,为什么会免了对皇后的惩罚?
钱朵朵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有了这个推断,钱朵朵又有些心冷,她开始怀疑起来,皇上真的爱自己吗?从他为自己做的这些事儿来看,他心里还是有自己的,可是如果他真的爱自己,知道了乌喇那拉氏要害自己,他为什么不给自己主持公道?也许是多年的夫妻之情难以割舍?
小禄子则趁着钱朵朵不注意,一直来到了万字殿。小喜子正在御书房门口执役,看见小禄子来了,说道:“你怎么才来?皇上都问过好几次了!快进去吧。”
小禄子一进御书房,皇上便问道:“钱知府走了?”
“是,纯妃娘娘刚把钱知府一家送走。”
皇上点点头“今天纯妃娘娘都做了什么,你仔细说。”
小禄子把今天发生的事儿事无巨细的都说了一遍,皇上皱眉道:“你说纯妃带着钱海进了书房之后,就半点动静没有了?”
心甘情愿
回到杏花春馆,钱朵朵也想通了一件儿,对皇上来说,皇后的废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那已经不是家事,而是国事。况且乌喇那拉氏在皇上眼里,应该不是一无是处,一来她是名正言顺的嫡妻,二来她没有强势的娘家,也就免了外戚势大的麻烦;三来她没有儿子撑腰,唯一的靠山就是皇上,所以她明明知道皇上不喜欢她,却也不得不听命…这么一想,就连钱朵朵也觉得这皇后的位置,还真是非乌喇那拉氏莫属了。
钱朵朵琢磨着,是不是只要乌喇那拉氏当皇后,她钱朵朵就不用去拜见?只要不用去拜见她,是不是就表示可以无视她的存在?难道这是皇上为自己争取来的福利?思谋良久,钱朵朵觉得说不定真的是这样!当然了,皇后一定也在别的地方也妥协了,才换取了皇上的不追究,否则皇上那个老狐狸怎么会善罢甘休?
钱朵朵忽然又觉得目前这种状况也很不错,因为就算是乌喇那拉氏被废了,皇后的位置也轮不到她,还不如像现在这样无拘无束,只不过,既然乌喇那拉氏动了杀心,自己也应该准备点什么,不能总处于被动的局面…
皇上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钱朵朵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他一进门就问道:“今天都跟你哥哥说了什么?你们兄妹的感情真好。”
“皇上和怡亲王的感情不也是很好?”钱朵朵笑道:“臣妾也没跟哥哥说什么,就是把皇上赏赐臣妾的那块端砚送给哥哥了,皇上不会怪朵朵吧?”其实那还是当初皇上把弘历送给朵朵的端砚赖了去,前几天他想起来了,便又送了朵朵一块砚台算是补偿。
这点小事儿皇上自然不在意,至于小禄子说的,“纯妃兄妹进了书房之后,半点动静都没有。”皇上表示理解,毕竟朵朵得了仙人的青睐,若是想要屏蔽凡人的偷听,肯定会有办法,他虽然好奇他们兄妹说什么,不过却也没问,皇上倒是关心另一件事儿,便问道:“朕听说你用显微镜看了朕的精|子?怎么忽然想起来看那个?你又怎么知道显微镜的?”
钱朵朵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还以为身边的那几个人谁也不敢随意对皇上说这个呢!没想到他还是知道了…看看皇上没有不高兴,钱朵朵说道:“当然是神仙老爷爷教我的,他说西方人早就研究成功显微镜了,还说西方人比较注重发明创新,所以日后会越来越强大,而大清朝闭关锁国…”
一想到雍正皇上的个性,钱朵朵顿时住了口,皇上见钱朵朵不肯往下说,便也知道下面可能不是什么好话,他上下打量了钱朵朵几眼,那深寒的目光看得钱朵朵一阵紧张,自己这还没说什么呢,他就不高兴了?钱朵朵小心翼翼的问道:“皇上,你干嘛这种眼神看着臣妾?”
皇上眉头微皱,语气却不重,他缓缓说道:“朵朵,你既然嫁给了朕,就应该多为朕、多为朝廷和家国百姓想一想,有什么事儿你不能遮着瞒着朕,你放心说吧,朕不生气就是…”
这一顶大帽子压下来,钱朵朵可有点受不了,她内心深处真的想为朝廷做点事儿,最主要的是她也不想日后一个泱泱大国被几百个洋毛鬼子打败了,尤其是自己生活这圆明园,被洗劫一空不说,还被一把火烧了,单单想一想就让人觉得愤懑…
不过一想到要承担的压力,钱朵朵又泄了气,干脆别费力不讨好了!钱朵朵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只求一辈子平平安安,从来没有武则天和慈禧太后那样的野心,就算是她有那个野心,想在雍正和乾隆皇上的手里抢走江山,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再说了,富贵人家还有富不过三代的说法,一个封建国家,就算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拖延上几十年上百年,最终也免不了有改朝换代的那一天…
钱朵朵轻轻的摇摇头,“皇上,不是朵朵不愿意说,皇家的规矩就是后宫女子不得干政,朵朵可不愿意将来被千夫所指,再说了,神仙老爷爷也说,道家讲究清静无为,若是再参与这些事儿,那就大违初衷了,臣妾嫁给皇上,已经很影响修为了,不能一错再错。”
钱朵朵说着,自去布置晚膳,只留下皇上又恼又怒无计可施,因为钱朵朵的话说的是正理,他挑不出半点毛病…
两个人用过了晚膳,皇上按例还是要看折子,不过他坐在书案前,一想到钱朵朵说了一半儿的话,就觉得心痒难耐,朵朵心里肯定知道很多东西,朕要怎么才能让她心甘情愿说出来?哼,朵朵,让你看看朕的手段!
看着还在整理书稿的钱朵朵,皇上走过来,一手揽住了她的腰,在钱朵朵的耳边低声问道:“朵朵,跟朕说说,你在朕的精|子里看到了什么?朕也想看一看…”
钱朵朵红了脸,她抿嘴笑道:“皇上,那载片上的精…被洗干净了,看不成了,以后再说吧。”
“你忘了,那东西朕身上有的是,咱们这就去取点来也就是了。”皇上说着,拉着钱朵朵就往卧室走,好在钱朵朵一向不喜欢身边有人侍候,此刻倒也没有人看见,饶是如此,钱朵朵也闹了个面红耳赤,虽然她早上时候玩笑的成分居多,不过现在发现了问题,她也想仔细看看到底皇上的精|子成活率是不是低,这对钱朵朵来说也是一件大事儿,有了皇上这话,她便也没有拒绝。
俩人亲热了一番,取了精|子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儿了,钱朵朵擦洗了,穿好睡衣,把精|液拿在显微镜下观看,不由得呆住了。
皇上自己也凑到显微镜跟前看,这么多年来,他还从来不知道有精|虫这种东西,那游来游去的“小蝌蚪”让他很是好奇,一抬头看见钱朵朵不开心的模样,他不由得一皱眉,又在显微镜里仔细的看了看,这一回他也看出来了一点门道,便问道:“朵朵,朕的精|子好像有一半儿是死的,怎么回事儿?”
钱朵朵强笑道:“应该没事儿…”
“哦,朵朵,告诉朕,都什么原因可能造成死精?”
钱朵朵想了想,说道:“大多数是因肾气虚,或者因禀赋素弱,再就是先天肾气不足,皇上显然不在此列,那就是后天早婚,或情志内伤,损伤了肾气…也许是康熙皇上和孝恭仁皇后(德妃娘娘)的去世,皇上太伤心了导致的吧!”
皇上听钱朵朵谈到故去的亲生父母,有些黯然神伤,皇阿玛把这大好河山交给他,可是自己的亲额娘竟然怀疑他夺得了原本属于十四弟的江山,亲生额娘为何竟然偏心至斯?他恨啊!小时候十四弟就抢走了额娘的全部宠爱,长大了额娘又替十四弟来抢他的江山,他偏不给!皇额娘便百般刁难不肯移宫,最后竟然绝食相威胁…为了帝位他殚精竭虑,不就是想告诉皇额娘他比十四弟更出色吗?!哪知道居然是这样的结果!皇额娘最终还是去世了,他伤心难过,愧疚愤恨,为何额娘要这样待他?满朝文武、兄弟子侄会怎么看他?让他这个做儿子的情何以堪?这个帝位,让他众叛亲离、兄弟萧墙,每每想起都觉得痛彻心扉,可是他只能往前走…他觉得只有拼命的处理政务,才能不让自己有闲暇想起那些往事儿,也只有在朵朵身边,才能让他的心有片刻安宁,因为只有朵朵对他无所图…
皇上闭着眼睛,那些往事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他压下心中的不快,半晌问道:“朵朵,这个…死了些精|子…很重要?”
钱朵朵对这事儿早就有精神准备,毕竟早上的时候已经验过一次了,她很想得开,虽然喜欢孩子,不过身为一个医生,她一想到生孩子的痛楚和危险,再加上皇上现在的状况,她想着不要孩子也没什么,但是别以后被人说成是不下蛋的母鸡…
钱朵朵点点头道:“神仙老爷爷说过,精|子死亡率占到百分之四十,就会影响生育…”
古人都讲究多子多福,皇上的儿子本就不多,女儿也都接二连三的死去,唯一一个长到成年的亲生女儿,又在嫁人之后生病殁了,钱朵朵怕皇上难过,便安慰他道:“皇上已经有了好几位阿哥了,就别计较这个了,臣妾可以开个食疗的方子,以后皇上经常吃一吃,说不定就好了。”
皇上长子都成年了,本来他不太在意这个,皇阿玛的儿子多,最后为了皇位还不是弄得兄弟失和?可见儿子多也未见得都是好事儿,倒是不能给朵朵一个孩子,他心里觉得有点过意不去,现在钱朵朵反倒来安慰他,他心中一暖,一下子就把钱朵朵抱在怀里,说道:“走吧,咱们床上躺着说话去。”
二人刚经过了“热身运动”,此刻相依相偎,倒是觉得心贴近了不少,静静地躺着,听着窗外蛐蛐的叫声,两个人很有默契的谁也不说话,皇上早把他的初衷改了,朵朵既然不愿意说,那就依了她罢,儿孙自有儿孙福,不过听朵朵的意思,似乎不应该施行海禁…
有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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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钱朵朵把医书写成了,已经到了九月份,她让小禄子直接把书送到印刷坊,印刷完送到太医院,人手一份。
现在这个时代的人,有什么技艺往往都敝帚自珍,总是遮着藏着怕别人学会了自己没了饭碗,导致很多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失传,钱朵朵不担心饭碗问题,当然希望所有的大夫都能学会给人做手术,但是碍于身份,钱朵朵不能手把手的教给大家,她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圆明园的秋天,白天还是那么热,不过早晚却已经很凉爽了,这一天晚膳后,钱朵朵洗了澡,手里捧着一本《史记》看了起来,钱朵朵前世并不喜欢读史书,那个时代有电脑电视的,谁会喜欢读这种书啊,可是到了这个时代,钱朵朵刚忙完了医术的写作,现在闲下来无事可做,就觉得有些难受,诗词歌赋都看得差不多了,现在陷入了无书可看的境地,只好读点史书打发时间,史书之中相对不那么枯燥的当属《史记》,钱朵朵基本拿来当小说看,非要说读《史记》能学到一点什么,那就得看个人悟性了,联想到以前百家讲坛王力勤老师讲的史记,钱朵朵才发现原来看《史记》也很有意思…
怜儿和坠儿最近一直为主子着急,可是主子一副不温不火的模样,她们这俩个做奴婢的也没有办法,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坠儿努嘴,示意怜儿跟主子说,怜儿也知道坠儿不善言辞,她想到自己的娘今天还在跟前叨咕,说主子对自己母女这么好,做怜儿为贴身侍候的奴婢,也应该提点一下主子才对…
怜儿便轻轻叹气,主子的心七窍玲珑,什么不明白?还用她一个做奴婢的来提点吗?可是若说主子明白,怎么还没心没肺的样子?难道她真的不着急?怜儿看着钱朵朵一边一边嘴角噙着笑,忍不住说道:“主子,皇上都两个多月没有来了…”
说起这事儿,还要说起两个多月前,五阿哥弘昼做好了大孔明灯,拿到圆明园来做实验。其实弘昼在此之前已经做过了两个这样的大孔明灯了,可是都在放飞的过程中就着了火,所以他这一次特意带了来,向纯妃娘娘请教。
钱朵朵虽然答应了皇上以后尽量少跟弘昼、弘历打交道,可是现在弘昼求上门了,两个人一起长大的情分在,无缘无故的,钱朵朵又怎么好意思拒绝?她便把自己知道的有关热气球的知识跟弘昼说了,又帮着弘昼把他做的孔明灯做了改造,原先弘昼用木炭取火,钱朵朵建议他改用煤油,又想法子把这装煤油桶密封上,上面又设了开关控制火苗的大小,这么一折腾,两个人就在一起弄了一天。皇上自从那天开始,就没踏进杏花春馆半步…
钱朵朵听了怜儿的话,放下书笑道:“皇后娘娘不是送到圆明园好几位新选上的贵人,答应、常在吗,那么多美人,说不定皇上这会儿正忙活呢!那有空搭理我?”
刚踏进门来的雍正皇上正巧听见这句话,便站在客厅的门后面没有动,他觉得朵朵似乎有些吃醋,心中有些欢喜,还想接着听听钱朵朵会说什么,小禄子最近可没少在他跟前说纯妃的好话,雍正皇上虽然生气,倒也没想着从此不再搭理钱朵朵,他也不过是想冷一冷她,免得她恃宠而骄,不把自己说的话放在心上…
只听怜儿说道:“主子,您既然知道,就应该上点心,听说新选出来的有一位答应,不但相貌好,就是诗词也很拿手,说是比年贵妃当年还出色,皇后特意送到皇上跟前侍候呢!”
这话的潜台词钱朵朵当然清楚,她心中冷笑,乌喇那拉氏打的什么主意她当然知道,可是让她钱朵朵跟那些女人一样在皇上面前争宠,钱朵朵可做不来,那有意思吗?皇上心中若是没有她,她争又有何用?皇上心中若是有她,她又何必去争?所以钱朵朵现在宁愿一个人静静的等着,当然也是眼不见心不烦,她只等过了三年五载的,皇上若是把她忘了,她就一走了之倒也便宜…
钱朵朵只是没有想到,她得到的宠爱竟然如此短暂,这就是帝王的爱呀,只为了这点小事儿就两个月不理她了,亏得她还是个“仙人的弟子”,要不然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这么一想,钱朵朵心里就觉得有些悲哀…她忽而又想到,皇后若是知道了她现在的处境,会不会再次对她出手呢?她这个无根无基的人,全仗着皇上的宠爱,现在这唯一的依仗也没有了,皇后是不是应该有一些动作了?自己可把一切准备都做好了,只是不知道皇后若是再次出手,皇上会怎么样…
怜儿一直在看着主子的脸色,见钱朵朵脸色变幻不定,她还以为主子动了心,便想着再添一把火,就接着说道:“主子,像那桃子、果酒什么的,皇上既然喜欢,您就应该亲自送到万字殿去,干嘛一定要小禄子送?小禄子已经暗示您好几次了,他是皇上的心腹,肯定是皇上也时时想着您呢,您就送一趟去,根本不用说什么,皇上也就原谅您了。”
钱朵朵的脸上似笑非笑,她看着怜儿,问道:“我做过了什么错事儿吗?还需要皇上原谅?”
坠儿一旁答言“主子,肯定是上次您和五阿哥研究那个热气球,皇上多心了…您就跟皇上解释两句…”
钱朵朵瞥了她们俩一眼,心道,什么都能解释,惟独这事儿不能解释,越解释皇上就会越怀疑,再说了,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儿皇上就这么长时间不搭理自己,再想一想李氏、年氏,钱朵朵不由得灰心,恩爱的时候你侬我侬,转眼间便横眉冷对,皇上这宠爱不要也罢,免得日后伤心…自己身边的两个丫鬟,心思固然不错,一心为主子着想,无奈都不是那心机深沉的人,想不出来好主意来,不过用着倒也放心…
钱朵朵说道:“这事儿以后还是不要再提了。我拿出来了一些核桃,你们两个敲开了喂小松鼠吧,自己也吃些补补脑…”这话一出,怜儿、坠儿都知道主子说她们俩缺脑子,也不敢再多言。
因为主仆三个情同姐妹,没有外人的时候钱朵朵还是自称“我”,在门外的皇上听了,觉得杏花春馆上上下下的还是那么没有规矩,不由得皱了皱眉。
怜儿和坠儿久在钱朵朵的身边,对主子能经常变出一些东西来已经见怪不怪了,主子不认同自己的主意,又下了逐客令,两个人也没有办法,只好带着小松鼠往外退去,刚走到门边,却不防皇上一脚踏进门来,二人吃了一惊,赶紧跪倒,钱朵朵一看皇上来了,也放下书本过来迎接,嘴里说道:“臣妾恭请皇上圣安。”她边说着边心中暗自侥幸,幸好、幸好,刚才自己没说什么不满的话…
雍正皇上伸手把钱朵朵扶起来,“爱妃请起,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天太医令上奏说,太医院昨天给大牢里的一个犯人做了阑尾炎切除手术,效果不错,朕今天特意来告诉你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