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谨找了一圈李子轩也没找到,她便去集市买了猪下货回家收拾,晚饭是和公婆一起吃的,只少了二郎一家,姚谨不是没喊过,只是夫妻俩都不肯来。
吃过了晚饭回到东厢,姚谨便把今天赵大嫂的话说了一遍,李子轶一听,顿时喜道:“等我捉完了虫,就去高家看看。”
正文 买房(2)
李子轶和兄弟捉了几天虫子,这天终于得了空,带着姚谨和李子轲去看房子,李子轲怀里抱着小侄女,说说笑笑来到高家,敲开大门才知道,高家人一家都搬走了,留下一个看门的老者。
那老头仿佛认识李子轶,看见一家人来看房,分外的热情,带着几个人把房子前前后后都看了一遍,却原来这个大院的结构大体跟姚家一样,也是一个三进的院子,只不过最后一进却是一栋三间的三层小楼,小楼掩映在绿树丛中,因为高家的占地面积比较大,从街上居然看不到,这楼的前后是一个大花园,各种花草树木,假山亭台,轩榭藤蔓,让首次看见这园林景色的李子轶和李子轲直愣神…
以姚谨后世的眼光来看,倒是没觉得这花园景色如何好,只不过李家兄弟最多也就是去过县城,至于北平城里,也只去过一两次,更没去过什么富贵人家,自然觉得这里如同仙境一般,就连巧儿这样的小小孩童,这会儿也瞪着大眼睛四处看。
那看门的老者也就四十多岁,他絮絮叨叨的说道:“高家这宅子占地足足有十亩,共有楼房三间,高三层。平房三十八间,其中十间是下人房,后面花园里还有两亩地的荷塘…我们老爷说了,李家大郎如果买,一百五十两银子这房子就归你…”
姚谨听了直咂舌,说不心动那是假的,别的暂且不说,单单是十亩上等地,价钱就得一百二十两银子,其他的平房楼房加在一起才三十两…可是这也太便宜了吧?姚谨琢磨着,肯定有什么猫腻,都说贪小便宜吃大亏,上当受骗也都是爱贪小便宜的人,眼前这个便宜可不小,不过,自家能吃什么亏呢?制作松花蛋的秘方已经卖出去了,其余也没有什么值得人惦记的东西…
边走姚谨边疑虑重重,一家人被看门老头带着,沿着荷塘转了一圈,只见那池塘里的荷花开的正好,微风袭来,送来缕缕清香,吹散了一身的热气和烦躁,水波荡起涟漪,一片片荷叶挨埃挤挤,层层的叶子中间,亭亭玉立的荷花随风摇曳,荷叶在微风中一片连着一片翻腾着,浓绿的莲、粉白的花,湛蓝的天,这一切形成了一副美好的画面,竟然让人觉得一种不可名状的惬意弥漫全身…
李子轲被这个宅子的景色震惊了,能住在这里多好啊!他知道哥哥手里能拿出那笔钱,遂说道:“大哥大嫂,这房子买了罢!还犹豫什么?这么便宜,不买那是傻子!对了…”他转头问那看门的老头道:“老伯,这宅子不会闹鬼吧?”
老者一瞪眼就要发作,转而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忍气吞声的说道:“李小哥就会开玩笑!高家人在这儿住了十多年了,若是闹鬼早就搬走了,还能等到现在!”
李子轶问道:“我若是买这栋宅子,是不是要到县衙去立契?”
那老者当然知道李子轶的怎么想,不过这也正常,毕竟谁都不是傻子,天上掉馅饼的事儿也很难让人没有任何想法,他为了打消李子轶的顾虑,忙说道:“当然要去县衙立契,老爷临走的时候,把房契都交给我了,李家大郎若是想买,我就可以跟你去县衙把手续都办了,把里正也一起叫着作保,我保证这事儿错不了,大郎该放心了吧?”
这边大人正说着话,巧儿嚷嚷着要撒尿,姚谨赶紧远远的把巧儿带到一处栀子花处,让她方便,猛然姚谨听见距离花丛不远处有两个人说话,姚谨吃了一惊,这宅子里怎么还有别人?
只听见其中一个人说道:“秦大娘,你说主人家是不是祖坟埋的地方不对呀?这些年主母去世,大小姐守寡暂且不说,怎么这一段时间,两个儿子也接连着出事儿啊?二少爷得罪了郡主,被打成那样算是事出有因,可是大少爷好好的人,怎么就一下子没有了呢!”
姚谨听着有些糊涂,大小姐守寡?二少爷得罪了郡主?这说的是谁呀?难道是杨家?这里明明是高家,杨家的仆人怎么会在?再说,也没听谁说杨家大少爷怎么了呀!
巧儿撒完了尿,看见娘不张罗走,便去摘了一朵栀子花玩,姚谨也不去管她,只凝神细听,只听那秦大娘说道:“贾嫂休得浑说,好好的侍候你的花草吧!大少爷也就是失了踪迹,说不定过些日子就回来了,你这话若是被杨管家听见了,少不得要惩罚…”
那贾嫂说道:“秦大娘,这点轻重我当然知道,若是还在杨家,我当然半个字也不敢说,不过现在这花园不是没人嘛!对了秦大娘,我一个管花草的被打发到这园子里情有可原,你和秦管事两口子一起被打发到这里来,可真是屈死了,主人这是什么意思啊?买了这个宅子做什么?”
秦大娘也不是没有意见,原先和丈夫管着一个农庄呢,现在却被打发到了这里,丈夫好像知道底细,却不肯多说,真是让人恼火…不过秦大娘到底是杨家的积年的老人了,她忙说道:“贾嫂,咱们做下人的,就要谨守做下人的本分,主人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你呀,还是少胡思乱想,赶紧把这花园打理好了吧!对了,若是看见有人来看园子,你最好远远的避开…这高家人还真是吝啬,连一个侍弄花草的下人都没有,好好的园子作践成这样…”
姚谨看着那秦大娘嘟嘟囔囔的走远,她心里已经全明白了,感情这高家宅子早已经卖给杨家了,而杨家,显然是为了自己的丈夫而来,想用这种小恩小惠让李子轶认祖归宗?肯定是这样!哼!以前对自己的丈夫不理不睬,现在他家的两个儿子都出事儿了,这才想起被他遗忘的这个儿子来了!自己若是大郎,才不肯认他这个爹呢!姚谨眯缝着眼睛琢磨着,那杨家的大儿子,好端端的怎么会失踪了呢?
姚谨满脑子疑问,她抱了巧儿悄悄的离开,径直来找丈夫,只听见李子轶说道:“那好,事情就这么定了,且容我回家跟家父母说一下,如果没有意外,咱们明天一起去县衙立契,然后交割银钱。”
姚谨听着,心里一个劲儿的纠结,刚才听到的话到底跟不跟丈夫说呀?若是说吧,丈夫根本没有跟她提起他的身世,她贸贸然的一说,丈夫岂不难堪?按着姚谨对丈夫的了解,他这个人还是很要面子的,杨家私生子这名头可不太好听,他未必接受得了;若是不说——好吧,是姚谨挺喜欢这大宅子的,即便一家人住进来,也不一定就非得认祖归宗不是?若是丈夫不愿意,完全可以让那他那亲生的爹偷鸡不成蚀把米,哼哼,他那种人活该…
姚谨打着小算盘,她觉得反正是丈夫的亲生老子在算计着丈夫,这事儿也没有什么危险,而且这次杨家若是算计不成,以后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主意接着算计他呢!总之应该不会善罢甘休,那么不如这次自己干脆装作不知道…
姚谨给自己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心中安然了不少,一路随着丈夫走到高家大门口,她突然问道:“老伯,您不是高家的人吧?”
那看门老头一愣,随即笑道:“我是高家的亲眷,因为住的近,特意来给高家看房子。”
姚谨点点头,看见丈夫李子轶和小叔李子轲对她的话根本没有在意,都是一脸兴奋的模样,姚谨就知道自己刚才的话白问了,她却不知道那秦管家正看着她的背影,一个劲儿的抹脑门上的汗呢!
既然想买这个宅子,姚谨就建议绕到这宅子的后面去看看是什么地方,她根本没出过几次门,对潭拓镇不熟悉,李子轶倒也从善如流,几个人一直绕到高家大宅的后面,却原来这里是潭拓镇最繁华的一条街,姚谨一看,顿时大喜。
只见这街道两旁都是店铺,什么绸缎庄、杂货铺、铁匠铺、酒馆、绣庄,其中有一家租书店,廊下的柱子上贴着一张告示:本店新到江北才子姚世文新作《绣像本倩女幽魂》,数量有限,欲购从速。
姚谨一见,喜出望外,自己的弟弟什么时候成了江北才子了?这是谁封的?难道就是因为这本书?她一溜烟儿的凑过去看,小二道:“女客官也想要买《绣像本倩女幽魂》吗?可惜最后一本刚卖完了,就是那位老先生买的…”
李子轶跟过来一看,买书的人正是那个读了一辈子书还是个老童生的赵程勃,赵程勃被小辈看见自家买闲书,有些不好意思,李子轲笑呵呵的道:“赵叔,你也看才子佳人?”
赵程勃顿时面红耳赤,“什么才子佳人!这本不是…”
李子轲笑道:“姚世文写的,不是才子佳人还能是什么书?”
姚谨自然没有闲心看他们斗嘴,她忙问小二道:“你这不是写着新到的书吗?怎么这么快就卖没了?”
那小二在潭拓镇上还从来没有看到这么漂亮的女客官,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李子轶心中不舒服,他赶紧伸手把姚谨拉在身边…旁边李子轲“哧”的一声笑,那小二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姚秀才的这本书卖的快,昨天掌柜的好说歹说才从书商手里拿到了一百本,不成想一天的功夫就卖没了,从来不知道潭拓镇上还有这么些读书人…”
正文 洗澡
李子轶回家跟父母提了提高家房子的事儿,父母都没说什么,高家能找来里正做中人,自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中人承担着作价、作保、作证、立契等种种责任,其实只要三方议定,就可交易,所以出了事儿里正也要承担连带责任的,里正虽然只算最底层的一个小吏,但是在平头百姓眼里,那也是能震慑一方的人物,既然高家能把里正请出来,自然是一点问题都不会有,更何况还要到县衙立契,那就更没有问题了。
夏天天长,吃过了晚饭,天还亮着,巧儿不困,嚷嚷着找奶奶玩,李子轶抱着巧儿出了自家大门,看见娘和几个老邻居,正坐在大门口的树底下,边乘凉边说话,也有几个跟在爷爷奶奶身边的小孩子在玩耍,李子轶便把巧儿送到了娘身边,自家转身回家。
没有巧儿拖累,姚谨惬意的坐在浴桶里往身上撩着水,她听见李子轶匆匆的脚步声进来,便隔着屏风问道:“出了什么事儿吗?”
李子轶笑道:“没事儿,我就是想跟你一起洗澡…”他说着,便把门拴上了。
姚谨一听,就知道他没安好心,忙说道:“不行!浴桶这么小,你进来了水就漾出去了!”
李子轶根本不管姚谨说什么,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浴桶前,身上已经脱得光光的了,眼看他就要进浴桶,姚谨气道:“那你自己洗好了,我这就出去。”她刚站起身形,一把就被李子轶抱住了。
烛光下,李子轶看见妻子双颊红扑扑的,眼角仿佛要滴出水来,那模样比平时还要美上几倍,李子轶不由自主的开始轻吻姚谨的颈窝,他闻着妻子身上的气息,一只大手揽住姚谨的腰,另一只手抚摸着她胸前那一大片雪白酥腻的肌肤…
“别…别闹了…”
两个人一个在浴桶内一个在浴桶外,李子轶在姚谨的耳边低语道:“谨娘,巧儿又不在,一起洗怕什么?”他说着,那只手扣在姚谨的乳|丘上,不停的揉捏着。
姚谨赶忙按住他不老实的手,说道:“不行,弄得满地都是水…”她一边说着,一边推拒,李子轶却不撒手,他的嘴一下子含住了姚谨的耳垂,吮啜得滋滋有声…
“别…大郎!别这样…你若是真的想要…我们…我们去床上…”姚谨混杂了气声的语调听起来恍若呻吟,带着轻喘,李子轶依然故我,揉得姚谨那原本浑圆挺拔的乳|廓在五指间恣意变形,乳|上的红樱桃骄傲地向上翘起,随着姚谨颤抖的娇躯不住轻晃。
李子轶趁着姚谨全身酥软,已然进了浴桶,浴桶里的水顿时溢满,姚谨刚要说话,猛然感觉到丈夫腿间勃|挺起来的家伙正抵在自己那一团嫩脂里,姚谨短促的“啊”了一声,随即说道:“大郎,你不是想要孩子吗?在这里可怀不上…”
从两个月前开始,李子轶便时而问姚谨有孕没有,就连婆婆也问了两次,姚谨虽然不想这么年轻就生孩子,却也感觉到了孩子对自己的重要性,是以对孩子倒也不排斥。
李子轶神情一顿,旋而笑道:“好,那你帮我好好洗一洗,咱们就上床。”他滚热的气息吹入姚谨敏感的耳蜗,让姚谨手足发软,她忙说道:“不行,水要溢到地上了…我…我去床上等你。”
姚谨在丈夫一双手的百般撩拨下,好不容易逃出了浴桶,她刚擦干身上的水,还没等穿上亵衣亵裤,李子轶已经从浴桶里出来了,姚谨气道:“这么一会儿功夫你就洗好了吗?!”
“好了好了,你天天让我洗澡,我身上又不脏,不信咱们到床上你可以好好检查检查…”李子轶说着,胡乱的用毛巾在身上抹了两把,一把扯下姚谨手里的衣物扔到一边,抱起姚谨把她放到了大床上…
虽然成亲也有几个月了,但是姚谨仍然忍不住脸红心跳,李子轶将她两条细白的长腿大大的分开,看见她那一撮醒目的、卷曲的漆黑中,两瓣鲜嫩的细肉活像是一开一阖的蚌肉,油亮亮的闪着一抹润泽的水光,李子轶心头一热,随即就这么和身扑了上去…
姚谨口中一声“嘤咛”,双手不由攀上丈夫的脖子,李子轶轻轻的吻了吻他的唇,说道:“谨娘,以后只准对我笑,好不好?”
“呃…”姚谨没想到丈夫这个时候会说起这话“我什么时候对别的男人笑了吗?”
“怎么没有?你今天对那个店小二笑了。”
姚谨气得在他的腰间掐了一把,李子轶笑着握住她的手,把她的两只胳膊按倒她的头顶,“谨娘,我喜欢你…”他边说着,下边边慢慢的动作起来,他的嘴也不闲着,先吻住了姚谨还要说话的嘴,在她的香舌上纠缠了一会儿,然后他的嘴向下,开始转战她的胸前,他的舌尖舔着她敏感的酥胸,在那红樱桃上流连了半晌,又慢慢的移至她雪白的腋窝…
姚谨浑身颤抖起来,她的脑中已经变成了一片空白,刚才的气恼早抛到了九霄云外,身体深处有一股难以言喻的麻痒混杂了快|感,电一般奔窜全身,姚谨哆嗦嗦地一阵轻颤,她舒服得拱起腰来,嘴里忍不住发出轻柔的娇吟…
李子轶听见妻子这声音,他冷不防也冲上顶峰,滚热的浓浆顿时喷薄而出…他伏在妻子身上良久,姚谨嗔道:“你好沉…还不快起来洗洗,都…都流出来了。”
“我不管,我还想要…”李子轶说着,又不管不顾的动作起来,他不知疲乏的在爱妻的身上驰骋,也不知道要了多久,猛然听见巧儿的童声在院子里响起,他吓得一骨碌从姚谨身上爬起来,两个人慌慌张张的找衣裳,可是衣裳不知道被他扔到哪儿去了,急切间根本找不到,姚谨急得都要哭了,李子轶赶忙抱起她,把姚谨放到了浴桶里…
李子轶套了亵裤迎出去,他把巧儿抱过来,李杨氏问道:“谨娘呢?”
“谨娘正洗澡呢!”
李杨氏高兴的说道:“咱们巧儿还能讲故事呢!刚才讲了一个‘狼来了’,大伙都夸咱巧儿聪明,都是谨娘教得好…”也难怪李杨氏高兴,别人家的孩子跟巧儿一比,那真是跟野孩子差不多,这样的时代,一般的人家连一个识字的人都没有,难道还能指望他们教育出聪明乖巧的孩子吗?而巧儿很有语言天赋,在姚谨有意的教导下,已经能背诵几首简单的唐诗了。
李子轶听见娘夸自己的媳妇,心里美滋滋的,等他抱着巧儿进了屋,就见姚谨已经穿好了衣裳,见他进来,姚谨瞪了他一眼“快把洗澡水倒了吧!对了,你别忘了也洗洗…”
李子轶虽然被妻子瞪了,不过在他看来,妻子的眼神里都带着媚态,语气也娇嗔…
一夜无话,第二天李子轶和兄弟去买房,姚谨则张罗着要回娘家一趟,李子轶知道她是想跟小舅子说一说书的事儿,便也不阻拦,不过,看着被自己滋润的越发美艳的妻子,李子轶怎么也不放心她独行,非要亲自送她回娘家不可,姚谨也正为路途远抱不动巧儿发愁,听见丈夫这么说,当然欣然应允。
李子轶一直看着妻子进了姚家的大门,这才转身走了。
姚谨刚一进大门就愣住了,因为门口站着的,正是白家驹!姚谨眼珠一转也就明白了,必定是这白家驹早就看见自己和丈夫往娘家来,他就先走一步在这里等着自己,姚家深宅大院,又习惯每天开着大门,所以他进了院子,一时间也没有人发现…
白家驹看见这个让自己不时想起的女人,只觉得心中的那团火更炽烈了些“谨娘…”
姚谨皱眉道:“白秀才,你既然是找我弟弟来的,那就请进去吧!我们姚家可没有请客人在院子里站着的道理,请吧!”她说着,也不理白家驹,牵着巧儿的手往院子里走。
白家驹忙说道:“谨娘,我就想跟你说几句话…”
姚谨淡然道:“不必了,我没有什么想跟你说的。”她脚步不停,继续走。
白家驹紧走两步跟上来说道:“谨娘,我今天是给世文送请柬的,我过些天要成亲了。”
“那恭喜白秀才了。”
“谨娘,我原本想着,纵然我纳了你做妾,我也会一心一意的待你,绝不会轻忽半分,没成想你…”
姚谨听了,“哧”的一声笑,白家驹却丝毫没有觉察到这笑里的嘲讽意味,他接着说道:“谨娘,你做人家的后娘有什么好?李家那样的人家,穷嗖嗖的,根本配不上你!李子轶也不过是一个粗鄙的农夫…我有办法让他跟你和离…”
“够了!”姚谨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说道:“‘仗义每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白秀才,别让我瞧不起你!”她说着,正看见弟弟姚世文送两个读书人从屋子里出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正文 原因
姚颖看见巧儿来了,欢喜的很,她到底大着几岁,姚谨让她看着巧儿倒也放心,拿出买的麦芽糖和糕点,两个小丫头边吃边玩在了一起,姚谨问道:“景辉呢?怎么没见他?”
姚孙氏从门外进来,不冷不热的说道:“景辉不小了,当然要上学堂…”
“哦,大哥呢?现在是农闲,他怎么不在家?”
“他还能干什么,无非就是一天到晚跟人舞枪弄棒…他姑,不是我说你,你在娘家这些年,你哥哥可不曾亏待了你,怎么你有了赚钱的方子一到婆家就拿出来了?你不怕人笑话,你哥哥还要做人呢!”
姚谨一听,有些汗颜,她平日里也有这样的担心,生怕兄长知道了心里不舒服,不过嫂子说的虽然是实情,无奈姚谨对她根本没有好感,她当即反驳道:“嫂子,若是别人不知情说出这话来,我不会怪他,但是嫂子你就不一样了,想当初我晚上多点一会儿油灯,你都说我浪费…你知道那富贵翡翠蛋浪费了多少鸭蛋才研制成的?当时我在娘家若是天天消耗鸭蛋,你还不知道怎么说我呢?我哪敢啊!”
这时候姚世文送客回来了,他显然听见了嫂子和姐姐的对话,一进门他就淡淡的对姚孙氏说道:“嫂子,咱们姚家是诗书传家,虽然家里不复往昔,可是这商贾之事,也不是咱们家能做的,没的让人家笑话…”
商人的地位一直不高,士农工商,商人可是排在最末的,姚世文一直读圣贤书,这么想倒也不奇怪,姚谨听弟弟这么一说,顿时觉得心里轻松了不少,不管弟弟说的是真是假,这都是一个对外人解释的极好借口。姚孙氏被姐弟俩你一言我一语的抢白,气得脸色变幻,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最主要的是小叔子现在的名声如日中天,这些日子时时有人拜访,出手都很大方,不是带着礼物,就是带着三两五两的贺仪,姚孙氏收礼物收到手软,在小叔子面前越发底气不足了。
姐弟二人谁也再没跟姚孙氏说话,二人来到书房坐下,姚世文笑道:“姐姐,你的文采好像越来越好了,好一个‘仗义每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说的虽然不错,不过姐姐可是连弟弟也一起骂了。”
姚谨心一惊,这句诗难道现在还没有吗?她随即微笑道:“二郎,你听清楚了,我说的是‘负心多是读书人’,又没说‘负心都是读书人’,你心惊什么呀!”姚谨怕弟弟接着追问,便问道:“那人来找你做什么?”
姚谨虽然没有提名字,姚世文也知道姐姐问的是谁,便回道:“他下月初十成亲,今天是特意来送请柬的,让我赴宴。”
姚谨还以为白家驹撒谎,现在看倒是真的,姚谨叹了口气道:“没想到你和他还交好。”
“哪有?”姚世文笑道:“姐,当年他没有跟咱家悔婚的时候,我也没有跟他交好过,说真的,你若是真的嫁给他,我还不愿意呢!现在又怎么会和他交好?我看他如今是见我有了些名声,这才来套交情,都是同窗,我又不能不理睬…”
姚谨点点头,虽然她和白家驹只是短暂的接触过两次,但是白家驹给人的感觉有些阴柔,尤其是他的眼神,让姚谨很是不喜,此刻想起他的话,姚谨忙说道:“二郎,他说他有办法让你姐夫和我和离,你说他会不会出什么坏主意啊?”
“他真的是这么说的?!”姚世文脸上闪过一丝恼怒。
姚谨说道:“姐姐难道还能跟你撒谎不成?他竟然说你姐夫是粗鄙的农夫,你姐夫是农夫不假,可是他并不粗鄙,倒是这姓白的好讨厌…”
姚世文咬了咬牙,安慰道:“姐,你放心吧,这两年朝廷虽然不能举办科考,但是我可以多写些词话本,也好闯些名气,我有了名气,便是知县大人也得给几分面子,他白家驹安敢欺你?”
姚谨听弟弟说的很有道理,这才把提着的心放下了,她看了看弟弟的书房,跟以往大变样了,姚谨遂说道:“我看咱们家的门窗也漆了,窗户纸也重新糊过,这才像个家的样子嘛!对了姚大才子,看来这都是你的功劳,你现在可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人了!恭喜你呀!”
姚世文看见姚谨的情绪好了,遂笑道:“行了姐姐,你就会打趣我!上次你说了还有一个故事,想好了没有?可有书商跑来找我预定书稿呢!这次答应给五百两的润笔费,可惜我前段时间写的那一个,总觉得不满意,也没好意思拿给他看…”
姚谨一听有五百两可以赚,眼睛顿时亮了几分,她随口便讲了一个《天仙配》的故事,姚世文笑道:“姐姐,真有你的!我知道这个故事,应该是从《搜神记》中董永与织女的故事化来的,是吧?”
姚谨笑着点点头,问道:“你觉得这个故事大家会不会喜欢?”
“肯定没问题,《搜神记》里这故事也不过提了几句,远不如你这个故事内容丰富,而且结尾也不一样,我这就开始写。”姚世文说着,提笔写道:“仙女下凡有奇遇,董永痴情得升天。
人仙相恋是异数,一段仙缘传千古。
王母无情亦无义,老牛忠心感天地。
金风玉露情难移,缘分天定永不悔。
人仙男女有情意,不做负心薄幸人。”
姚谨笑道:“二郎,你先别忙着写,有一件事儿我想跟你说。”
姚世文放下笔,问道:“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儿吗?我听说你家里分家了?闹得沸沸扬扬…”
姚谨听了不由得苦笑,农村就是这样,周围的邻居都相熟,若是一家有点事儿,没几天整个村子的人就都知道了。姚谨道:“我没有什么不顺心的,就是…你姐夫打算买高家的房子,今天立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