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纳美人为妃。这些美人我一个也不爱,可是我只要给她们几样珠宝,几件罗裳,她们便一个一个欢天喜地,一个一个对我温柔体贴,百依百顺。而绝华,我倾尽我所有的爱恋奉与你,你却视若敝屣!只给我你的恨!

那个孩子越长越大,越长越象绝华。那孩子很聪明,很沉静,似一潭深不可测的碧水!

而其它的孩子,属于我的亲生骨肉,我却提不起丝毫父爱,竟毫无为人父的喜悦之情,隔膜得似陌生人,我甚至分不清谁是谁,谁又叫什么?

绝华,自始至终我只想拥有你,只想拥有你与我的孩子!

我第一次打那孩子,绝华自进安王府以来第一次踏出集雪园。自那孩子出生后我即没见过她。六年了,她却丝毫未变,依然是一朵美绝人寰的紫牡丹!

绝华,是不是只有这孩子才能引起你的注意?那我每打这孩子一次,你是否就会出园一次?然后我就能见你一次?

可是这孩子太过聪明,似乎能感应到我想抓她犯错的迫切心情,小心翼翼的,绝不犯规!

终于等到第二次了,那孩子竟然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奴隶而不顾一切的违我禁令!我佩服她的勇气!

我终于再次见到绝华了,只是她却在我的伤口上于狠狠的捅上一刀!我仿佛看见伤口上流下的血,可是我却感觉不到痛了,痛得麻木了。

她竟然将那支紫玉钗给了那卑微的丫环,然后又用它来换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绝华!你比我更狠啊!看着手中的断钗,我无言惨笑。


皇兄将倾泠赐婚与秋远天之长子,他真的想将这世上最好的一切都赐给他的女儿!

威远侯府,除却皇室外最为显赫的门弟!我并不在意,那孩子的一切皆与我无关。

只是每次看到那孩子时,心中总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响起,这要是我的孩子多好啊!要是我与绝华的孩子……然后我的心便又会隐隐发痛,原来我还没有麻木无感!

只是我绝不会让你们“一家三口”如意的!我不会那么顺利的让他们成亲!况且我还有一种隐忧,倾泠嫁离安王府后,绝华还会在吗?

所以每次婚期将近时,我就会将秋意亭调离。

皇兄虽有疑问,朝中并非无人,为何非秋意亭不可?我总是说,要好好培养他、磨炼他,好让他将来接我之位。且倾泠也颇为支持。皇兄不再说话。

倾泠支持?见鬼吧!但皇兄永远见不到她的,所以要怎么说便由我怎么说。而秋府,你再怎么显贵,在我这个天下兵马大元帅面前,在我这位“皇弟”面前,还不是要恭恭敬敬。

因此,每次威远侯诚惶诚恐的前来延婚时,我总是满口应承,毫不为难。这一切都是我的安排,我如何会不“成全”呢?

皇兄很想知道她们母女的情况,但除公事外,我绝不提任何私事,更不用说在他面前提起她们。甚至宫中每有盛会,皇兄提出让倾泠进宫玩玩时,我都婉拒,而皇兄对于我的婉拒总是不再要求。我知道,他是因着一丝愧疚。那就愧疚吧,我就是要你们“生离死别”!

第三次延婚没有成功。

绝华竟然逼迫威远侯,要么退婚,要么婚礼如期举行。

威远侯当然不敢也不想退婚。皇帝所赐的婚事岂能取消?并且他也不想失去安王府这门婚事,安王可是除却皇帝外,万万人之上的人!

婚礼如期举行。只是没想到皇兄竟用这么一个折衷的办法“弟代兄迎”。

真是可笑!自古至今,皇家何时出现过此等可笑之事,若是我的女儿,我绝不会容许的!不过若是我的女儿,今日之事也绝不会发生!

婚礼盛大无比,而且皇兄还加封倾泠为公主,赐公主仪仗完婚。

皇兄,你终于还是让你的女儿成为“公主”了是吗?

倾泠嫁后,我偷偷去集雪园观察,绝华与平日并无二致,我放下心来。她会在这安王府活至我死那一天!


九月十五日,我这一生最痛的日子!

绝华,你竟选择如此绝烈的手段来结束这一切?!如此迫不及待的摆脱我的一切?!真的要化为灰烬消逝得无影无踪,让我永远也抓不住你吗?!

看着集雪园中的大火,我心胆俱烈!这一刻天地同毁!


绝华死后第二年,古卢国又毁约犯界。我向皇兄请命出征,并誓言:不灭古卢,誓不归!

古卢国啊,从来不在我眼中,我要灭它易如反掌。只是绝华不在了,我就是立再大的功,建再大的传世之业,又有何意义?我就连活着也觉得是多么的无味与厌倦!

大军逼境,势如破竹。短短半年的时间,一个传世数百年的王国就在我手中灰飞烟灭。

而绝华,我也快要来找你了,上穷碧落,下至黄泉,我一定会找到你!而这一次,我一定要赶在檀傲雪之前找到你!

回朝时途经燕城。我下令留宿。我知道,就是这个地方了。

我抚着恶烂入骨的伤口,就这儿吧。

檀傲雪,我与你死在同一个地方,然后一同起步去找绝华。这一次,我绝不会输的!

绝华,我又看到你了,看着你一袭紫云裳在牡丹花丛中翩然起舞,风华绝代!

 

简介

倾心泠水接天月,镜花如幻空意遥。
倾泠月是一张琴,也是一支凄婉绝艳之曲。

安王府的长郡主倾泠,自幼即与母亲生活于集雪园中,未曾踏出府门半步,因此,府外的世界与生活便成为倾泠最为向往的东西。
长大的倾泠不但有倾城之容,更有绝代琴技,且因某种原因而甚得皇帝宠爱,并得其赐婚与威远侯府长公子---号称百年难遇的将帅之才---秋意亭秋将军。但奈何,每婚期将至之时,秋意亭总因战事出征以至婚礼无法如期举行,从而一拖再拖。在第三次两府确定婚期后,秋意亭又因公不能归之时,皇帝加封倾泠为公主,并以“弟代兄迎”之法让秋意亭之弟秋意遥代兄迎娶,从而造成了倾泠与秋意遥一段心魂相契却欲说还休的凄然之情!
安王妃风绝华,因其绝艳姿容而为天下英豪倾慕,但其却独钟情于寒门子弟檀傲雪,以至痴恋绝华的安王不择手段令檀傲雪命断燕城。风绝华为报仇先委身于宓王(即后来的皇帝)后嫁安王,欲以失身之辱而令仇人深陷痛苦之中,却同样也令自己陷入那痛与恨的漩涡,最后以一把烈火解脱一生。而她的死也同样带走安王的生存之念,在领军征伐古卢国建不世功业后,卒于燕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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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大漠倾雪


引子

“快跑……快跑……绝不可以被抓……绝不可以!”

深山之中,一名红衣如火的女子步法踉跄的奔跑着,不断的告诫自己,一定得跑!

只是此时她已精疲力尽,汗透衣衫,美艳如花的娇容已憔悴不堪。且眉间隐有一丝黑线,那是身中剧毒的征兆。

她手中握着一柄弯似月亮的短刀,偶有光线照射其上,竟隐透一种淡蓝色的光芒,如一泓蓝色的月亮,美丽且妖异!

“快!她就在前面!”后面传来男子粗哑的喊叫声,“臭娘们,你跑不出我们哥们手心的!”

红衣女子见追兵已近,环顾四周,何处可逃?

隐见左前方有一丝亮光,便不顾一切,使尽余力奔向前去。亮光越来越大,那里会是什么?可有逃生的希望?

到了!穿过浓密的树丛,前方竟是一块三丈见方大小的平地,可平地之前却并不是逃生之路,而万丈绝壁!

红衣女子见前方路绝,后有强敌,那原本明亮的眼眸瞬间黯淡下来,一抹绝望拥上心头。已经无路可逃了吗?

看着手中的弯刀,在阳光的照耀下,那蓝色的光芒更盛,夺人心魄!

不可以!绝不可以用蓝月弯刀自尽!那样的话,哥哥会自责、内疚一生的!绝不可以的!

五岁时,父亲自一位波斯商人手中购得此宝刀,她见之十分喜欢爱,定要缠着父亲赏了她。父亲十分宠爱她,自是一口应承,只是当时在家中作客的一位异人却替她批命说:她绝不可以碰触此刀!否则终有一天会以已之血祭此宝刀!

父亲十分敬服那位异人,当下即将刀封印,严禁府中任何人碰触,更不许她接近。

十四岁时,父母过逝。她央求当时已为一家之主的哥哥,将此刀送给她,当作生日礼物。并且再三保证,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绝不让自己的一滴血浅上宝刀!

长她八岁,自小即对她疼爱有加的哥哥扭不过她,只好将刀给她,但千叮万嘱,一定不可出事!

所以,决不可用此刀自尽!决不可应验那位异人之语!决不可让哥哥自责痛苦一生!只是……

“沈凤舞,这下看你往哪跑!”四名大汉迅速围在她身前。四人竟长得一模一样,只是神情萎獬,一人手中一根长鞭。

沈凤舞看着面前的四人,高高举起手中的弯刀。

“怎么?还想作垂死挣扎?”左边的大汉讽刺的说道。

“你中了我们的‘阎王笑’,还能有什么作为?再过片刻,即算给你解药也没用了。”左中的大汉恶毒的说道。

“不如你抛下兵器,过来求我们呀,说不定大爷们一个高兴,赏你解药呢。”右中的大汉狞笑道。

“大漠之中的‘火凤凰’啊,不知道尝起来是什么滋味?”右边的大汉淫笑道,“当你脱尽衣衫,任我们兄弟恣意享受时,你那号称‘大漠飞龙’的哥哥沈龙飞知道了,不知道心里会是什么感受呢?”

说完四人仰天狂笑,惬意的看着眼前这朵号称大漠中最美的花儿越来越惨白的脸色,那眸中的恐惧越来越深!

绝不可以!绝不可以受尽凌侮而死!沈凤舞看着手中的弯刀,再看向眼前狂笑的四人,暗自咬紧牙关!

因身中剧毒且再加上刚才的奔逃,全身已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力气,连握着弯刀的手已在发软。若与之争斗是无任何胜算,只会自取其侮。

但纵是粉身碎骨也决不可以受侮!

沈凤舞猛的用尽全身力量将弯刀插入石地,竟直至没柄!

哥哥,你看到此刀时当会明白!

四人一征,停止了笑,不大明白她此举是何用意!

“怎么?想好了打算好好侍候我们兄弟了吗?”左边大汉看着眼前的猎物垂涎的道。

沈凤舞因着刚才用力,吐出一口黑血。放开刀柄,站起身来,看着眼前四人,“什么大漠四神鞭,在我看来连狗熊都不如!我沈凤舞即算死也决不让你们的脏手碰一分一毫!你们也不用久等,哥哥很快便会取你们的狗命!”

“臭丫头!死到临头还嘴硬!”右边的大汉怒道,“沈龙飞吗?若不是他将我们兄弟逼得无法在大漠立足,你也不会有今日。要怪就怪你的兄长吧!况且今时今日我们也不怕他了。”

“你们四人奸淫抢掠,无恶不作,人人得而诛之!你们以为你们的新主乐家能保你们一生一世吗?哼!总有一日,我们沈家定会将乐家踏为平地!”沈凤舞冷笑道。只是眉间的黑气越来越浓,她已渐渐连站立的力气都在消失。

“哈……沈龙飞有这能耐吗?”左中的大汉讥笑道,“你还是替你自己考虑吗,火凤凰不知剥光了衣服后是否还能高傲美丽得起来!”

沈凤凰猛地退到绝壁边沿,然后回头一笑,“你们没见过凤凰的飞翔吧?”那一笑竟耀如旭日,让四人瞬间失神,待醒悟过来时,只见沈凤舞张开双臂如一只展翅的凤凰,“好好的看着吧!”说完纵身往那万丈深渊跳下!

哥哥,我遵守了诺言,绝不让自己的鲜血溅上蓝月弯刀!所以,请你好好的活着!绝不要自责!

“唉!好绝烈的姑娘!”五人恍惚中都听到一个如风般的声音拂过耳际,幻梦中似看到一抹白影若天人般从天而降,然后都失去所有的知觉!

 

大漠倾雪---玉雪莲


天山,白雪皑皑的高峰之上,有两道人影缓缓而行。

“鹿儿,你还行吧?”走在前面的人回头问道。是一位年轻的公子,那一身白衣似与这晶莹的雪融为一体,整个人似这雪中的仙人一般飘逸脱俗。

“公子,我还好。”后面的少女回答道。皮帽、皮袄的将全身裹紧,只露出一张被冻得红朴朴的脸蛋。“公子,你真的不要加件衣服吗?真的不冷吗?”少女看着主子单薄的衣裳担心的问道。

“我不冷。”白衣公子笑笑摇头,“幸好这一年来让你练了点功夫强身,否则你只怕连山腰都爬不上。”看着少女气喘嘘嘘的样子,甚是不忍心,“把你的手给我。”

少女依然将手递过,白衣公子牵住她的手,然后一股暖流迅速流转她全身,那刺骨的寒冷及疲倦一扫而光。

“小姐,我什么时候也能有你这么大的本事?”少女喜哄哄的问道。

“又叫错了。”白衣公子嗔怪的看她一眼,“记得我现在是公子。”

“是,公子,鹿儿知错了。”少女吐吐舌头。

原来这两人就是风倾雪与风鹿儿。因风倾雪说想看天山雪莲,便携鹿儿一路西来,只是因着她倾城绝世的容貌,一路惹麻烦不少,因此她才改扮男妆。

“走吧,也许很快就能看到雪莲了。”风倾雪继续前行。

“公子,你为什么要这么辛苦的爬上峰顶看雪莲呢?若喜欢,山下的牧人不是说可以买给我们嘛。”鹿儿不解。

“因为我想看看摇曳在风雪之中的雪莲到底是何种傲然!”风倾雪语带悠然。

“喔。”鹿儿还是不甚明白,这风雪中的雪莲和牧人采的雪莲会有何不同?不都是一样的花朵吗?不过,只要是主子喜欢的、要做的,她从来都认为是对的、好的。所以她也一定要跟来,而不肯呆在山下牧人家中等风倾雪。公主在哪,她便在哪!绝不肯分开!

两人继续前行,山路越来越陡峭,越近峰顶空气越稀薄,若无风倾雪的支撑,鹿儿大概早倒下去了。


“鹿儿,你看!”风倾雪忽然停下脚步,指向前方。

“呀!好美的花啊!”鹿儿赞叹道。

只见前面高高的峭壁上傲然挺立着一朵花!花形极似莲花,花瓣颜色似无瑕的白玉一般,发出一种晶莹夺目的光芒,而花蕊却是如血般的红色,那一红一白相衬,显得那花更是美极艳极!

“这就是冰岩之上的雪莲啊!”风倾雪感叹。果然绝世而独立!这哪只是花啊,根本就是一位冰清玉洁的遗世仙子啊!

“这花真美啊!果然比牧人采的好看!”鹿儿看着花,又看看风倾雪,“公子,那花真象你!”

“你这痴丫头!”风倾雪一笑,看着鹿儿,“鹿儿,我去将它采下送给你可好?”

“好啊!”鹿儿高兴的道,“不过,它那样开着不是更好吗?”

“不会的。”风倾雪看着那朵摇曳着的雪莲,“它在这高高的冰岩上孤独的开放了这么久,也许就是等待着我们,等待着真心喜爱它、怜惜它的人采下它,将它寂寞的花魂带回家!”

“喔。”鹿儿又开始听不明白主子在说些什么了,但既然她的公主喜欢,那就采下吧。

“可是它长在那么高的地方,怎么采啊?”鹿儿看着那十数丈高的峭壁的雪莲问道。

“这还不简单。”风倾雪淡然一笑,然后身形一展,飞身而起向那峭壁飞去,足尖落在离雪莲若三丈远的一块凸出的石块上,手掌平贴峭壁,竟然吸住光滑的壁面。吸一口气,然后再次飞身而起,向雪莲掠过,手就要及到雪莲时,忽然听得鹿儿尖叫:“公子!小心!”

然后一股劲风从后而来袭向右肩。她闪身一则,躲过袭击,落回那凸出的小石块上,看清袭击她的竟是一根长约三丈的铁索,尖尖的尾端正刺入石壁。然后一道黑影象风一般掠过她身前,向雪莲飞去。

可恶!风倾雪飞身而追,那黑影右手已近雪莲,即将到手。

风倾雪左掌击出,夹着劲风拍向那人右肩。而那人不闪不避硬接一掌,竟是拼死也要采得雪莲。只是当他手指刚触及雪莲时却只觉整条右臂一麻,接着全身都麻木无知觉,然后就从那高高的峭壁上摔下来,即将到手的雪莲就这样没了。

风倾雪借一击之力飞身掠向雪莲,伸手一摘,然后半空一个翻身,轻轻巧巧的落在雪地上。

鹿儿面前正躺着一个黑衣人,想是刚才一摔令他筋骨受损,疼痛非常,正艰难的翻身起来。一站起身来,见风倾雪手中之雪莲,惊呼道:“玉雪莲!”然后右手挥动长索,左手成爪抓向风倾雪手中之莲。

风倾雪见他毫不言语便抢夺雪莲,不禁有几分恼怒!便将雪莲用牙一咬,空出手来,左手抓向袭来的铁索,右手成掌切向黑衣人左爪。

黑衣人见状,招到中途,左手成拳,右手舞动铁索,便似长蛇般围向风倾雪。

两人你来我往,见招拆招,斗了数十回合,竟不分胜负。

黑衣人似乎来越心急,招式越来越狠,铁索若毒蛇般卷向风倾雪,招招夺命!

风倾雪见之不禁皱眉,无怨无仇何以至此?!

当下不再客气,又手疾飞,身形灵动如矫龙。那黑衣人使尽法子竟也奈何不了她,反而处处被制。

几招之后,黑衣人再也挥不动铁索,原来铁索竟被风倾雪单手抓住,让他不能动分毫!

黑衣人见铁索被制,竟弃索赤手攻向风倾雪,风倾雪见之,左手一用力,那精铁制成的铁索竟节节断裂,然后纷纷反击向黑衣人。黑衣人身形一凝,原来周身大穴已为碎铁索制住。

鹿儿一见黑衣人被制,总算松了一口气,急忙跑到风倾雪身前,“公子,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风倾雪摇摇头,然后将雪莲递到鹿儿面前,“看,送给你的雪莲。”

那雪莲若饭碗大小,玉瓣红蕊,近看更让人目瞬神摇!

“这花真美!美得不象人间所有!”鹿儿感叹的看着花儿。

“来,我给你戴在头上。”风倾雪替鹿儿摘下皮帽,露出满头青丝,然后将雪莲插在她的发髻上,“真漂亮!花漂亮,人也漂亮!”她赞道。

“公子,你取笑我。”鹿儿脸上有一抹娇羞,更添一份丽色,真个是人花相映娇!

“好了,咱们花看到了,也采到了,该下山去了。”风倾雪牵起鹿儿,往山下走去。

经过黑衣人时,只见他竟神色悲凄的看着她,一双虎目竟隐含泪光。

“公子,这个人怎么办?”鹿儿有点不忍心看他,那种神情竟让人莫名的感到悲伤。

风倾雪看着他良久,然后大袖一挥,解开他的穴道,“你是何人?为何定要夺雪莲?”

谁知那人竟一把跪在雪地之上,“两位,我求你们,将这朵雪莲让与我,我愿意用所有的东西来交换!求你们!”

风倾雪看着他,微皱眉头,“你起来,把事情的原委告诉我,或许我可以考虑。”

那人站起来,年约二十六、七岁,身形欣长,相貌英俊,实为仪表堂堂的伟男子,只是此时神色太过憔急悲切,有损他那一份不凡的领袖气质。

“舍妹身中剧毒,性命危急,须得你手中之雪莲才能解她之毒。因此,求两位将此雪莲买与我,要多少钱我都给。”黑衣男子恳求道。

“山下牧人不是也有雪莲可买吗?”风倾雪不解。

“那只是普通的雪莲,虽是良药但并不能解毒。而你所采的却是‘玉雪莲’,乃疗伤解毒之圣品!”黑衣男子解释道,“这‘玉雪莲’千年难得一见,而舍妹此时性命垂危,若七日内我不将雪莲带回,她将……她将……”黑衣男子说道此处竟无法说下去,看来他极为爱护他的妹妹!

“这样啊,”风倾雪从鹿儿头上取下雪莲,“给你吧,你快去救人吧。”

“啊?”黑衣男子似乎不敢相信,眼前这让人梦寐以求的绝世之花竟不费吹灰之力就到了他手中!

“嗯,这花送给你了,不用你拿所有的一切也不用你拿分毫金银来换。”风倾雪淡然的道。然后转身,“鹿儿,咱们下山去,雪莲,以后我再采一朵送你吧。”

“好的,公子。”鹿儿欣然点头,救人总是好事。

黑衣男子看看手中的花,又看看离去的两。这是梦吗?这两人难道是山中的仙人?特意救助他的吗?

看着越来越远的身影,他猛然醒悟,拔腿追上,“请两位恩人留步。”

风倾雪停下,看着眼前拦路的人,“还有什么事?”

“请恩人告之尊姓大名,我沈龙飞以后定当图报。”沈龙飞恳切道。

“我叫风倾雪,她叫风鹿儿。”风倾雪淡淡的道,“至于报恩就不必了,这雪莲本是无主之物,你若要谢便谢上苍造物之奇罢。”说完牵起鹿儿预备离去。

“请等等。”沈龙飞再次拦住。

风倾雪停下来,却不言语,只是拿眼看着他。

“请问两位恩人要往何处?”

“天涯海角,任我逍遥。”风倾雪看着那被风吹舞着的雪花慢慢应道。

“那请两位因人到敝庄小住一断时日可好,也好让我略表心意。”沈龙飞恳求道。

“你家?你家在哪呢?”风倾雪随口道。

“我家在大漠之东的‘龙凤山庄’,在下即为庄中主人沈龙飞,请两位恩定当前往住几日,否则受此大恩却无以为报,我与舍妹将终生难安。”

“龙凤山庄?哦,就是那雄霸大漠的一庄一堡中的一庄啊!”风倾雪挑眉道。

“不敢。”沈龙飞谦逊的道。

“听说你们庄里养有这世间最好的马?”风倾雪眼睛一亮。

“不敢说世间最好,但放眼大漠却绝对第一!”沈龙飞语气中有一份难以掩示的自豪。

“鹿儿,咱们要不要去龙凤山庄骑骑马呢?”风倾雪看着鹿儿,眼中闪着光芒。

“好啊,公子喜欢就去啊。”鹿儿应道。

“那太好了,两位恩人请!”沈龙飞喜道。

“那好吧,就去你们家骑马去。”风倾雪牵着鹿儿,领头而行。


大漠倾雪---火凤凰


大漠之东有一绵延数百里的大草原,辽阔富饶。养有驰名天下的良马,更有成千上万的牛羊。这是干燥贫脊的大漠中最大的绿洲,人人皆虎视胆胆的一块肥肉。

但这片肥沃富饶的土地属龙凤山庄所有,龙凤山庄是雄霸大漠近三百年的一个古老的大家族。

而在大漠之西虽无大草原,却有多处金矿,盛产金、银、铁、铜。属大漠另一霸主乐家所有。


龙凤山庄。

山庄的后花园中,此时已是寒冬十一月,因此群芳谢尽,只余几株老梅,开着三两朵红梅。

花园右后方有一小楼,楼中坐有两人。

一位白衣的公子正握一卷书,临窗而读。另一位蓝衣的少女,正埋头缝制一件白色的袍子。楼内静谧而幽雅。

忽见园中走来两人,当前行走的是一黑衣英挺男子,身后跟着一红衣如火的美丽少女。

见到临窗读书的白衣公子,黑衣男子高声呼唤,“风少侠!”

白衣公子闻言抬头,起身迎客,“原来是沈庄主。”

楼中坐着的两人正是在龙凤山庄作客的风倾雪与鹿儿。黑衣的男子自是山庄庄主沈龙飞。

“风少侠,得你赐雪莲,舍妹之毒已解。今日她身体已好得差不多,因此特来谢少侠救命之恩!”

风倾雪淡然一笑,说:“此等小事不必言谢。只是以后请不要叫我风少侠,叫我名字即可。”

“好!”沈龙飞也是爽快人,江湖儿女不必要那么多的繁文礼节。然后回头对身后的红衣女子说:“凤舞,还不谢过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