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熠过来安排黎筝工作,他今天要留在台里值班,让黎筝把他昨天采访的测试车相关内容汇总,做个后续报道。
测试车的两起事故已经处理完,谷大爷那边的赔偿正在走流程。网上相关新闻的热度也降下来。
黎筝总觉得这事儿还没算完,毕竟网上那些舆论是针对南峯集团,之前那波热搜只是预热,九月份南峯新车发布,说不定那才是高潮。
思来想去,她给靳峯发了条消息:【测试车的新闻,只是暂时消停了,多留心点吧。】
靳峯:【勉强接受你的良心发现。】
黎筝无语:【靳总,你这样的气度,是怎么当上南峯集团总裁的?】
靳峯:【拼爹。】
黎筝:“......”
不要脸到清新脱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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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我跟房东说过了,约了明晚见面,不过具体几点还定不下来,房东不知道明晚能不能准时下班。要不你下班后先到房子这,我请你吃大餐,顺便等房东。】
江小楠在中午时把事情给搞定,房东听说合租的是她同学,还是电台记者,当即答应,房租跟她的一样,每月便宜了好几百。
黎筝正在把玩那个墨蓝色打火机,打算今天还给傅成凛,她回江小楠:【就等你的大餐了。】
江小楠:【我看了下黄历,这周末宜搬家~~】
黎筝笑了,【那今天宜什么?】
过了半分钟,江小楠发来:【诸事不宜。】
黎筝:“......”
不管宜不宜,她还是决定去找傅成凛。
下班时,黎筝给阿姨打了电话,问傅成凛晚上回不回家吃饭。
阿姨:成凛晚上要加班,在公司吃。筝筝你想吃什么?
“我就是要跟你说一声,我也不回去,跟同学约了。”
黎筝叫了出租车,背上包下楼。
每走一步,脚踝疼一下,心也跟着紧张。
她今天不光是要还打火机,还想跟傅成凛当面表白一回。
她就是成千上万只小飞虫中的一只,撞破了头还不甘心,非得撞死。
至于为什么还想亲口说给他听,直到坐上了出租车往GR大厦开去,她也没弄个明白。
离GR越来越近,心脏离喉咙仿佛也是越来越近。
黎筝差点忘了跟傅成凛招呼一声,拿出手机,对着空白的对话框,突然不知道要干什么。
【傅总,在公司吗?我过去一趟。】
傅成凛在开会,瞥了眼屏幕,看到是黎筝名字,打开来。
这是黎筝第一次正儿八经称呼他,客气,隔着该有的距离。她平常喊傅老板总有点撒娇的意思在里面。
【是来弄股权转让手续?我安排曾助理带你过去。】
黎筝:【不是。去找你的。】
傅成凛:【我还在开会,来早了你就先在办公室等着。】
黎筝吁口气,紧张地看向窗外,夕阳的余晖也很刺眼,没法直视,她又赶紧转过来。
这段路堵车时要四十分钟,今天也是堵车,可感觉还没有眨眼的功夫,司机就将车停在了GR大厦楼下。
黎筝和傅成凛前后脚到了办公室,黎筝敲门进去时,傅成凛刚倒了水在电脑前坐下。
“看样子我来得正好。”黎筝带上门。
傅成凛还如从前,“在这附近采访?”
“没,专程来的。”黎筝没像上次那样绕到他旁边,就在他对面坐下来,显得正式又拘谨。
傅成凛预感到了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希望是错觉。
黎筝手里拿着他的打火机,没舍得在表白前还给他,潜意识里还想放手里再多攥会儿。
她支着脑袋,看似放松的模样。
“傅老板,你接着忙。我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就是闲聊。”
傅成凛目光落在电脑屏上,哪还看得下去。
“你还要不要小风扇吹风?”她没话找话说。
傅成凛看她一眼,“不用。”
一句小风扇,好像回到了她上次来他办公室。
那时是另一种气氛,她可以趴在他旁边,对着他手指吹。
“脚怎么样了?”在短暂的安静后,傅成凛主动关心道。
黎筝的目光从他脸上一扫而过,没敢停留,“你买的那个药药效很快,基本没感觉了。”
傅成凛点着鼠标,“那就好。”
又没什么话可说。
其实到了这一步,不管怎么缓和气氛,依旧是尴尬的,沉默的,黎筝索性放弃了闲扯。
“傅老板,我记得我昨晚跟你说过,我以前梦到过你。”黎筝心里百转千回,绕到了一个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想起来的一句话。
来的路上想了那么长时间的告白词,等要说出口时,才发现千头万绪。
傅成凛昨晚没得到答案的一个问题,今天接上了,他顺着她的话问:“想起来梦到我在干什么了?”
黎筝点头,用了所有力气轻轻说了句:“梦里边,我跟你在一起了。”
傅成凛:“......”
半晌没组织好一句完整的话回应她。
也无从回应。
黎筝抠着打火机,“梦是反的。”
傅成凛‘嗯’了声。
“傅老板,你知道我最大的遗憾是什么吗?”
傅成凛不敢问了。
黎筝笑笑,知道他顾忌什么,怕她胡说八道。
她自说自答:“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在我很开心的时候,下一场大雨,穿你送给我的防水鞋套。以后再穿肯定就不是那个心情了。”
第二十五章
黎筝那段内心剖白后, 办公室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她手心出汗了,连带打火机被她攥得也发潮,还好包里有小风扇, 她打开来对着手心吹,不时在脖子里扫两下。
‘咕噜’后背有一串汗珠滚下来。
黎筝望眼窗外, 打破尴尬:“今天晚霞这么好看, 看来明天还是没有雨。”
“嗯, 明天晴天。”傅成凛干巴巴接了一句。他从没这么被动过,被动到连句完整的话都组织不起来。
这么多年,喜欢他的, 追他的, 各种主动示好的女人,还有投怀送抱的,多到他连名字都记不住。
他不会给谁一个专门的机会, 对着他倾诉感情。
纯粹浪费时间。
“傅老板,你这有冰水吗?”
“有。”傅成凛放下鼠标去冰箱给她拿。
被久握的鼠标有一层淡淡的水汽。
黎筝自顾不暇, 没注意看鼠标, 她趁着傅成凛起身,擦了下脖子里的汗, 额头也渗了一层。
傅成凛拿了两瓶冰水,拧开一瓶给黎筝, 走到她旁边给她水时瞥到她背后的连衣裙湿了一小块。
他回到位子上,自己也开了一瓶。
黎筝看了眼他手边的水杯, 里边还有半杯水。
他略微抬起下颌, 心不在焉喝了口冰水,好像在想什么事,过了几秒才咽下去, 喉结跟着上下滑动。
“筝筝,”傅成凛把瓶盖轻轻拧上,“你的遗憾,没法弥补给你了,晚上我请你顿饭。”
“哦,不用。”黎筝挤出一丝笑,“我晚上减肥,不吃大餐。”
“谢谢。”过了几秒,她又补了一句客套话。
“傅成凛,”在短暂的沉默后,黎筝艰难开口:“我喜欢你挺长时间了。”终于在绕行十八个弯之后,直白说出她此行目的。
简单的一句话却有千斤重,沉甸甸地压在她心头,压得她呼吸困难。
她心口微微起伏,直直看着傅成凛的眼。
盼着他回应。
也想从他脸上捕捉到一点异样,比如,他也是喜欢她的。
傅成凛在波诡云谲的资本市场待久了,练就了一颗强大的心脏,处变不惊,不动声色早成为一种本能。
连朋友都笑骂过:你他妈你什么时候能失态一回。我死之前还有机会看到吗?
傅成凛看着黎筝,沉静的目光看进了她眼底,他低声道:“谢谢。”
这声谢谢是对她喜欢他的回应。
她心如刀割,又如释重负。
黎筝忽然浅浅一笑,维护最后那点体面:“不客气。”
被拒绝,是她这场暗恋的宿命。
她早知道这个结果。
现在被他当面拒绝,好像尘埃落定,她再无心思。
“傅老板,”黎筝跟很多暗恋的人一样,总想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傅成凛没说话。
黎筝喝了几口苏打水,举着瓶子看了看,“这个牌子的水好喝。”
刚才问他的那个问题,被一带而过。
问了后她也觉得是句废话。
他要真说了他喜欢谁,她不得更伤心。
窗外,天色渐渐暗下去,绚丽的晚霞也不见。
傅成凛把衬衫袖子往上又卷了几道,强行将注意力回到电脑上。
“我回去了,打扰你这么长时间。”黎筝把小风扇放包里,慢慢背上。后背湿了的那一小块被背包遮住。
傅成凛站起来,“让司机送你回去。”
黎筝拒绝了:“不用麻烦。”
傅成凛送她出去,提到GR的股权:“等有空,你直接找曾助理。”
黎筝停下步子,转过来跟他面对面,“GR的股权,我不要了。”
傅成凛顿了下,最后点点头,表示知道。
“当时小叔送给我时我激动得要命是因为,能借着股东身份来公司找你,还想参加股东大会,看你在会上发言是什么样。”
黎筝扯了下包带。
“也许...等明年股东大会时,我们都有了喜欢的人。股份要不要的,也没什么意义。”
她跟他对视片刻,“傅老板,你低头,我跟你说句悄悄话。”
傅成凛迟疑一瞬,这里只有他们俩,没什么悄悄话非要凑那么近才能说。考虑到她现在心情不好,他依言俯下身,“要跟我说什么?”
黎筝顺势两手扣住他脖子,用力拉他,想靠近点。
傅成凛差点没站稳,被她带着往前迈了半步,他猛抬起右手越过她头顶撑在门上,重心才稳下来。
“筝筝。”他左手反握着黎筝手臂,出声制止她。
黎筝没有进一步越界动作,贴在他耳边说起了‘悄悄话’:“我跟你提过两遍的梦,其实所有细节我都记着。在梦里,”
她湿热的呼吸喷在他耳边,这样的姿势两人几乎是拥抱在一块,傅成凛难耐地往旁边转了转脸,想离她远点。
黎筝威胁他:“你要再动,我就亲你。”
“......”傅成凛第一次被人威胁。
他无奈妥协:“有话赶紧说。”
两人这样暧昧的姿势,令人煎熬。
黎筝暗暗呼口气,她自己也紧张不已,“在梦里,”她接着刚才的话说道:“你马上就要亲我,可惜还没亲到被电话给打断,梦就醒了。”
她声音更轻,“傅老板,以后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面,也不知道能不能再梦到你,欠你的那个吻,大概是还不上。我把你在梦里的遗憾今天给弥补上。”
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傅成凛意识到她要做什么,来不及阻止,她头偏过来,贴上他的下唇,随即含在了嘴里。
这个亲吻就像六月午后的雷雨天,电闪雷鸣,在黑压压的乌云里撕开一道深深的口子。
‘嘶...’傅成凛发出一声闷疼,还没结束,黎筝又亲了他的上唇,用力咬时,她眯了眯眼。
血腥味在两人口腔漫延。
他疼,她更疼。
对他的所有爱与念,尽于此。
傅成凛扣着她手腕,想拉开她又作罢,任由她发泄心里的难过。
黎筝没舍得再咬,再咬下去说不定能把他嘴唇给咬下来一块,她慢慢松口,舍不得放开,又轻轻亲了下。
都是咸味。
两人眼眸对上。
‘叩叩叩’,不合时宜的敲门声急促响了几下。
震动感从门板传到傅成凛撑在门上的那只手。
黎筝慌忙放开傅成凛。
“傅总?”是曾助理的声音。
黎筝过来时曾助理看见了,她要是躲起来反倒证明她心里有鬼,此地无银,来不及多想,她踮起脚尖就往接待区沙发那边跑。
她稍作喘息,“曾助理,马上。”
黎筝从桌上抽了张纸巾擦嘴,眼神示意傅成凛去里面休息间,他嘴唇现在还在出血,没法见人。
电闪雷鸣后,就是大雨倾盆,挡都挡不住。
傅成凛从没这么狼狈过,快步去了休息间。
黎筝从包里薅出化妆镜,看了看,脸上没有哪里不妥,一把将镜子塞回包里,这才走去开门。
门打开,除了曾助理,还有靳峯那张很欠的脸。
黎筝跟曾助理解释:“傅总在休息间接电话,进去有会儿了。”
曾助理不找傅成凛,是靳峯要回去,过来跟老板打声招呼。
今天下午GR和南峯集团两家公司的高管开了个会,临近尾声时,傅成凛先行回来,其他人继续。
十分钟前会议结束,本着一块赚钱暂且不撕破脸皮的宗旨,靳峯过来跟看不惯的傅成凛客气一下。
结果碰到小记者。
这小记者撒谎时,眼也不眨。
“还真是在哪都能碰到你。”
黎筝假笑:“我也觉得自己运气差。”她看他手里拿着跑车钥匙,看样子又是自己开。
像他这样的总裁一般都是司机开车,他是个另类小清新,上次跟向舒还有骑电瓶车小姑娘那个车祸,他就是自己驾车。
“你怎么老自己开车?”
她给休息间里处理伤口的傅成凛争取时间,开始没话找话说。
靳峯:“因为我车技好。”
黎筝无语。
曾助理觉察出靳峯跟黎筝之间气氛不对,应该不止认识那么简单。
他借口要忙,识趣回避。
身后有脚步声,黎筝转身看去。
傅成凛拿纸巾捂着嘴巴从休息室出来了,他另一手里空空的,根本没拿手机。
手机在电脑旁,靳峯那个角度正好看到。
所以靳峯知道黎筝刚才撒谎了。
没有外人,靳峯也懒得假惺惺,看傅成凛这个样子,甚至有点幸灾乐祸,“傅总,你这是伤着了?”
傅成凛语气冷淡:“没什么。”
血还在往外渗,纸巾被浸染。
靳峯一副关心的语气:“还是注意点好。要不要给你叫个医生瞧瞧?”
黎筝:“......”
她把背包重新背好,“我回去了。”
傅成凛点了点头,又问:“你怎么回?”
不等黎筝说话,靳峯自来熟,目光落在黎筝身上,“看在你知错能改的份上,我专程送你一趟。”
黎筝无力吐槽,主动给他发个消息提醒他注意测试车的舆论,在他那就成了知错能改。
“傅总,你忙,我送黎筝回去。”靳峯恢复了总裁的正经样。
黎筝到了门口又没忍住回头看傅成凛一眼,没想到傅成凛正好在目送她,视线撞上。
千言万语最后化为无声。
她跟傅成凛挥挥手,把门带上。
傅成凛揉揉手里的纸巾,上面都是血,他直接扔进垃圾桶。
又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傅成凛多抽了几张面纸掩唇,不等他说请进,门从外面推开,是去而复返的黎筝。
她手里拿着墨蓝色打火机,“我差点忘了。”
傅成凛不知道她是忘了什么。
黎筝把打火机放在他办公桌上,“今天主要是来还打火机,谢谢,现在物归原主。”
她没逗留,拔腿就走,急匆匆小跑出去。
这一次,她没回头看他。
第二十六章
在黎筝和靳峯告辞后, 曾助理过来跟傅成凛汇报工作,把老板缺席的二十分钟会议内容详述。
傅成凛拿手遮掩口鼻,不时‘嗯’两声。
这个动作不算怪异, 他本来就惜字如金,曾助理没发现异常。
曾助理打开一份文件平铺在傅成凛面前, 对于这个投资计划, 他把自己的想法形成了书面意见已经发到老板邮箱。
不知道老板什么意思。
“傅总, 您过目。”
这回傅成凛总不好再用‘嗯’来敷衍。
“打回去,风控部的意见,他们是没看见还是怎么了?”他蹙着眉心把这句话给说完。
曾助理这才感觉到老板说话好像不利索, 嘴里头像含着咖啡没咽下去, 来不及多想,他忙收起计划书:“好。”
傅成凛苦不堪言,上下嘴皮子碰到一块, 灼痛不已。刚才咬着牙把那话说完整,刺疼一阵一阵。
不用照镜子他也知道, 嘴唇开始慢慢肿起来。
黎筝咬他时嘴下没留情, 上下唇被她咬个遍。
还不知道哪天能消肿。
“帮我去买几个口罩。”
傅成凛豁出了面子,吩咐曾助理。
说完, 他拿下了半遮面的那只手。
曾助理看到老板嘴唇的惨状,目瞪口呆, 这是他作为助理以来头一次在老板面前失态,还是因为‘吃了老板的瓜’。
“傅总, 您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吃惊之余, 他迅速恢复了助理素养。
傅成凛摇头,一个字也不想多说。
曾助理意会,拿上文件夹快步离开, 去办老板交代的事。
门合上,办公室彻底安静下来。
接下来几天没法见人,傅成凛给向舒发消息,取消这周六聚餐:【你们聚,我去不了。】
向舒:【你这人吧,真扫兴,不是说了只有那天有空?】
傅成凛:【出差。】
这两个字是最好的挡箭牌和借口。
向舒:【看来我没白去:)】
傅成凛看着风马牛不相及的回答,【什么没白去?】
向舒:【我在去你公司路上,五分钟后到,记得让曾助理给我摁下电梯。】
她也不是专程去找傅成凛,下午在一个朋友家玩了会儿,也不是玩,聊了聊马上要接的一个剧本。
回家路过GR大厦,打算拎点水果去看看傅成凛。
她预感,他跟他那个博主女友分手了。
刚才在路上闲来无事,想看看那个‘横看成你侧成我’更博没,发现博主改名字了,改的名字再也看不出傅成凛的影子。
而那两句歌词,寓意明显。
以女人对女人的了解,应该是情变后,博主挥刀斩情丝,不给自己留一点念想,连用了几年的昵称也改掉。
向舒:【放心,我今天用了我爸的车,不会有狗仔偷拍。】
傅成凛现在没功夫没心情见任何人:【不用过来,来了也白跑。】
向舒问:【你不在公司?】不应该呀,他从来不会那么早下班,【今晚有应酬?】
傅成凛直接干脆:【在公司,没应酬。】
以往他再忙,也不会这么不近人情。
向舒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分手了,心情不好?】
傅成凛:【你哪来那么多话。】
向舒打了几个字:【被踹了?】
发送时不禁犹豫,又删去。
她平时敢大着胆子调侃他几句,前提是他心情不错时,这个时候再招惹他,基本就是自讨没趣。
“一会儿经过GR时不用停。”向舒吩咐司机。
她特别好奇,那个博主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到达傅成凛的心里,还能拿走他打火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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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要去哪?”靳峯最后的那点耐心终于被拥堵的车流给耗尽榨干,关键是,身边这位自打上车,一声不吭,只顾看窗外。
路两旁除了人就是店铺,有什么好看的。
黎筝依旧背对着他,“随便转。”
靳峯瞥她一眼,“还真把我当司机了?”
“你不是自诩车技好?给你个施展才华的机会。”
“呵。”
靳峯支着头,刷了刷新闻,身前那个方向盘,半天才需得着摸一下。
“跟傅成凛表白失败了?”
他如此肯定。
黎筝这才有反应,立马转过脸,匪夷所思看着他:“你从哪听来的?”
靳峯头也没抬,指指自己眼睛。
他顺手把手机丢在控制台上,收起玩世不恭的样子,“知道为什么突然我改变主意,想参考你对公关测试车舆论的意见吗?”
“洗耳恭听。”
前车终于挪动了,靳峯手搭在方向盘上,望着前面的路,“你朋友圈那个表白信,是你手误,结果你力挽狂澜硬是把一场笑话变成了秀恩爱。面子、虚荣心,你大赚一笔。”
他转脸,“要不是你这个大小姐难伺候,我真打算高薪聘请你到我们集团,不用你干别的,就负责危机公关。”
被人揭了老底,黎筝非但没恼羞成怒,而是关心:“你是听别人说的,还是自己猜的?”
靳峯反问:“我听谁说?”
黎筝靠在座椅里,没搭腔。
这会儿筋疲力尽,心里还空了一块地方。
马上就要到路口,靳峯问:“去哪?”
黎筝也不知道,现在不想回家,“哪个地方方便停车,你放我下来就行。”
“不就是被拒,这么想不开?”
“我是那样的人?”
“既然这样,”靳峯上了左转的道,“今晚我没约女人,陪你这个情场失意的小记者吃顿饭。”
黎筝坐直,打起精神,“我晚上不吃。”
“真难伺候,你......”靳峯的话被手机铃声打断,他捞过手机看一眼,是父亲电话。
不接也不行。
“喂,爸。”
“不是说了今晚回家吃饭?你自己看看几点了?全家人都等着你!”
靳峯早忘了这茬,也压根就没往心里去,所谓的一家人吃饭,基本是所有人的嘴都长他身上。
“你们先吃吧,我在GR遇到了蒋城聿侄女,顺便送她回家,还堵在路上。要是赶不上我就不回去了。”
这句话的后六个字才是重点。
他已经做好了被父亲训斥的准备,结果父亲来了句:“送人要紧。”痛快挂上了电话。
靳峯:“?”
蒋城聿侄女这几个字这么好使?
“真没有什么想吃的?”他今天心情好,“托你的福,今晚我不用回家被唠叨,说吧,想吃什么?你就是要吃上海那边的特色,我也连夜给你买回来。”
黎筝没胃口,不过也确实饿了,“给我买点面包就行。”
靳峯盯着她看了半晌,传说中她吃的菜喝的水都得空运最新鲜的。一袋面包就打发了?
转念一想,可能这面包也不是普通面包,“在国内买得到吗?”
黎筝看他表情不像调侃,就没怼他,“一家普通面包店。”
确实是一家再普通不过的面包店,现烤的全麦吐司,价格不贵。今天会员日搞活动,第二袋半价。
靳峯考虑了下,决定自己也买一袋尝尝。
结账时,他才发现自己享受不到第二袋半价的优惠,因为他不是会员。
回到车里,靳峯给黎筝一袋,自己留一袋,“你要是不想回家,我就带你兜风,失恋者最大,只要要求不过分,我都能满足你。”
黎筝拆开面包袋,叼了一片吃。
她摇摇头,“不耽误你时间,我回家还有事。”早上六点钟时她可是立了flag,要恢复更博,总不好第一天就放鸽子。
“那我约会去了。”靳峯发动引擎,“小姑娘,听叔叔一声劝,谈什么都行,别谈情说爱,累的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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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三天,傅成凛没看到黎筝,她也没再过来吃早晚饭。
今天周六,他没去公司,在家加班。
被黎筝咬破的嘴唇,慢慢结痂,还没脱落,不知道哪天才能彻底好。这几天除了睡觉吃饭,他不管去哪都带着口罩。
偏偏这几天会多,一天两三个。
公司高管问他怎么了,他只好说谎,感冒。
被咬的第二天,饭没法吃,水不敢喝,水浸到嘴唇钝钝发疼。
蒋城聿发来消息,他出差还没回,【你在不在家?】
傅成凛回神,眼前的电脑已经是休眠状态。
【在家。有事?】
蒋城聿:【那你看筝筝在不在家,我打筝筝电话没人接,从早上打到现在,她今天轮休。】
傅成凛猜测:【可能还没起。】
他看了眼时间,马上十一点半。
蒋城聿担心:【这都中午了,她从来都没睡懒觉习惯。我怕她昨晚喝酒。】只好坦白交代:【上次我在你那顺了一瓶酒,后劲大。】
傅成凛暂且没找蒋城聿算账,换了衣服下楼。
今天给阿姨和厨师放了假,只有他一人在家。
傅成凛刚走到玄关,就听门外走道上有嘈杂声。
他三步并作两步拉开门,黎筝那边的大门敞开,屋里有说话声。
“黎筝。”人没走过去,傅成凛的声音先到了。
黎筝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走了下神,继续跟司机说:“这里边是摄像器材还有数码产品,一会儿您拎下去时小心点。”
“好。”
“黎筝。”声音近了。
黎筝猛然转身,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站在她家玄关处。
花了好几天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他的出现像巨石,掀起水波。
他嘴上被她咬破的地方,惨不忍睹。
“傅总,你今天没上班?”
傅成凛的视线从屋里那个中年男人身上收回,看向黎筝,“怎么不接你小叔电话?”
黎筝忙着收拾行李,手机还在楼上,可能是调成震动,没听到。“我一会儿回过去。”
“那我把箱子拎下去了。”司机出声,又问:“就这两个箱子?”
黎筝:“楼上还有两个。”她拎不动,脚踝扭伤的地方用力时还有点疼,她不敢硬撑。
司机有数,先把客厅的这两个箱子拎到车里。
等司机走远,傅成凛才问出心里的疑惑,“刚刚那位是?”
“我妈妈司机,过来帮我搬家。”黎筝对上他视线,“我以后不在这住了。”顿了顿,“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傅成凛一怔,半晌,他点了点头,“搬回家住?”
“不是,我自己租了房子。”安静了几秒,黎筝不知道要跟他聊什么,“你忙吧,我一会儿回我小叔,你跟他说一声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