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晋一点头回答，“你看，它多听话！”那眼神坦诚单纯，看得出来是特别喜欢“小动物”的。
江颜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停在李晋一身边，伸出手，轻轻碰了碰棕熊。
“是不是软软的，超可爱？”小姑娘抬起头，笑容灿烂地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江颜脸上笑嘻嘻，心里mmp：小猴子，信不信再弄一吨药，让你一辈子陪我打手语？
☆、花蛇大法的初用
为了安抚小姑娘，江颜昧着良心点头表示它确实很可爱。
就像旁人见到幽谷那些剧毒的花花草草敬而远之，而幽谷的人却爱不释手那样，对于从小和野兽为伴长大的李晋一来说，野狼棕熊在她眼里甚至比纯良无害的兔子小狗更可爱。
但在江颜的坚持下，还是把这头棕熊给放生了，美其名曰回归自然。
虽然礼物没有送到江颜手里，江颜昧着良心表示自己很喜欢，李晋一也便开心了。
今日去县衙不是看病的，而是去借人的。李晋一先去探查了一下云山的路，确认有车辙的痕迹并且估算了重量之后，同县太爷借了一批武功好点的衙役。
衙役们原本是看不起这个黑黑瘦瘦的小姑娘的，无奈人家小姑娘武功就是好，在山里就像在家里一样，敏锐的直觉和方向感让他们无比佩服。
黑狼也一起上路，衙役们一度觉得，黑狼同李晋一的肤色身高体型可以证明他们有血缘关系……
“丫头，你叫什么名字？”路上，黑狼问李晋一。
李晋一笑眯眯地回答：“我叫晋一啊，当然，你也可以叫我李老大！”
这么个小屁孩都能当老大，让一众大汉自愧不如。
因为衙役们赶不上李晋一和黑狼的速度，所以李晋一只能一边前行一边同黑狼唠嗑。关于百兽密林的，还有花蛇山的。
“丫头，等追回银子，你同我好好打一场，别让那个药女插手，我就是栽倒了她的毒|药上！”黑狼一直不相信自己会输给一个小丫头，虽然不是江湖顶尖杀手，但是也算得上一流的他输给了一个小丫头片子，有些可笑。
“我要是赢了你，你就叫我李老大。”李晋一胸有成竹，“说定啦？”
江湖嘛，靠武力值说话。黑狼爽快应下：“好！”
还在聊天呢，李晋一被从后面跟上来的江颜拖了回去，江颜有些警惕地看了眼黑狼，然后揪了揪李晋一的呆毛。
那一撮小呆毛触电了一般地抖了抖，李晋一晃了晃脑袋撅着嘴看江颜打手语：小猴子，不要轻易相信陌生人。
李晋一抬头天真无邪地看着江颜：“那为什么颜姐姐相信我？”
江颜一愣：你跟他不一样。
李晋一吐了吐舌头朝着江颜甜甜地笑：“颜姐姐放心吧，我最擅长和野兽打交道了！”
黑狼一脸的黑线，虽然他人称黑狼，但他真的不是野兽……
一群人在崎岖的山路上追赶了好些天才渐渐追上目标，此刻已是傍晚，天降大雨。瓢泼大雨阻碍了前行的道路，押运着几大箱官银的队伍更是寸步难行。
押运队伍在树下修整，李晋一远远地停了下来。
山里地势复杂，她左右研究了地形和敌我双方的实力差距。
看起来很专业，甚至，这个小女孩有着非常人所能及的智慧。
如果正面冲突，那么只有李晋一和黑狼两人具有攻击性，但是他们有一个可以匹敌百人的优势，就是江颜的毒|药。
“颜姐姐，下雨天，你的药没法下吧？”李晋一问道。
江颜从袖中掏出一根银针，那是她的招数。然后同李晋一打手语：你二人正面突袭，我会在适当的时候偷袭他们。银针有毒，毒液致命。
李晋一咬着手指打了个寒颤：“武功再高……也怕毒|药……”
“这就是幽谷强势立于江湖的根本。”黑狼冷哼道，“和我们百兽密林的存在一样，黑暗，更加可怕。”
李晋一要发起进攻前，江颜一如既往地摸了摸她被大雨淋湿的呆毛，眼神关切，彷佛在让她小心。
李晋一嘞开嘴笑，一撮呆毛晃了晃，拍拍胸脯道：“颜姐姐你放心吧，我才不是百兽能够打败的存在！”
说罢身影一闪，在押运队伍根本没有发现的情况下已然出手。迅如疾风，一闪而过，如一道雷电从天而降！百兽五人齐齐出手，在看到敌人只是个小女孩的时候，不禁一愣！
“什么人？”
李晋一嘿嘿一笑，回答：“过路的，让让。”
“找死！”为首的扛起锤子，朝着李晋一砸了过来！
李晋一如凫一般躲开攻击，黑狼突然从后背切入，凌空一抓！
“黑狼？”押运者阴冷地扬了扬嘴角，“你果然来了！”
“虎哥，对不住了！”说完黑狼便同他厮打了起来。
水花四溅，雨滴还未落到地上，在空中散了开去，掺合着泥土和青草，泼墨在树枝上。当敌人忽视了李晋一而将黑狼作为重点对手的时候，李晋一彷佛脱兔一般，抓住了对方的疏忽空隙，一招蛇盘龙游，强大的内力并不直发，蛇龙一般绕行而至，随后彷佛有巨蛇张开倾盆大口，将敌人的喉舌死死咬住！
与此同时，在暗处的江颜手中五根银针齐发，穿过雨帘，悄无声息地划过对手的身体，在衣着上划出小小的一道口子。似乎毫无痛楚，但又似乎身体被麻痹了一般，将李晋一的蛇盘龙游带来的伤害最大化！
仅在这一刹那，五人齐齐倒下，地面被血染红，血水从泥土中缓缓渗入……
彷佛只是一击之间，黑狼便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内力，从李晋一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莫非，这便是花蛇大法的威力？
很难想象，倘若李晋一再练上几年，恐怕能跻身江湖风云榜的排名。
连江颜都诧异了许久，李晋一这身骨骼和经络，花蛇夫人用了什么法子才能让她受得住如此巨大的功力冲击而不受伤？
她走过去便抓起李晋一的胳膊按住了脉搏……还好，无事，这小猴子强的超乎她的想象。
“颜姐姐，你怎么了？”李晋一眨了眨眼，周身气场顿时敛住，又变成了小乞丐的贫穷气质。
江颜的手势她有些能看懂了，她在问自己：疼不疼，有没有受伤，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其实李晋一一直很奇怪，为什么江颜说她身患绝症，因为花蛇夫人从未提起过。
“我没事呀，好好的，还能……再去捉一只棕熊。”李晋一双手抱头在雨中闲庭散步，剩下的那些人很容易解决，衙役的任务就是把银子运回去。“颜姐姐，你是不是特别关心我呀？幽谷看病的费用可高了，要是师姐不给我钱，我可看不起病。”
江颜瞪了她一眼，从李晋一的兜里掏出小药瓶，一瞬间李晋一抱住江颜的大腿差点儿泪流满面：“呜呜呜颜姐姐我不说话了，你不要让我吃药，我不想变成两个时辰的哑巴。”
像个小无赖，刚才还被李晋一震惊和惊吓的衙役以及黑狼，顿时觉得自己刚才看到的是一个假晋一。
江颜抿嘴笑笑，抚摸李晋一的呆毛已是安慰，然后蹲下来，朝着李晋一伸出大拇指：小猴子，你真棒！
李晋一的呆毛抖了抖，突然地仓促和害羞：“嘤嘤嘤，颜姐姐可不可以多夸夸我呀！我最喜欢看你夸我了！”
李晋一的缺爱缺夸的毛病，又犯了。
回去的一路上，衙役们都在听李晋一的碎碎念，也不知道这这小姑娘哪来这么多话能讲，连雨大雨小都能说上一个时辰。
“江姑娘，您能让这丫头消停一会儿吗？”衙役们哭丧着脸恳求江颜。
“我快听不下去了，真的，我感觉满脑子都是她的声音，我媳妇叨叨起来都没这么凶。”
“这比酷刑还要煎熬……”
……
黑狼嗤之以鼻，哼，普通人的定力，差的可怕，虽然，确实很吵……
“嘿！”黑狼不知道怎么称呼江颜，“你是怎么忍受这个小丫头片子的？”
江颜在雨中走得摇曳生姿，回头朝着黑狼微微一笑，彷佛花儿都开了，明媚如雨后初霁。
怎么忍受呀？想想她身上有让自己好奇地想要探索的怪病，还有什么是不能忍受的？就像侠客偶然得到了独步江湖的武林秘籍，这种喜不自禁，旁人感受不到。
末了，黑狼才无奈地自言自语：“忘了你是个哑巴。”
“喂，谁准你说颜姐姐的？”李晋一抱臂不悦地用手肘狠狠地撞黑狼，“信不信我一会儿打得你满地找牙，跪下来喊我李老大求我放了你？”
黑狼仔细地回忆了一下李晋一刚才那招蛇盘龙游，瞬间的爆发力和内力，同时具有刺客的敏捷和精准，自己还真不是对手。
找到了丢失的银子，县太爷欣喜若狂，把江颜和李晋一当成了座上宾，还让当初错抓李晋一的衙役来给她道歉。
“李姑娘，之前是咱们对不住了，这儿给您陪个不是，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咱这一回，小的给您磕头了。”这会儿他们都不拽了，看李晋一的眼神彷佛像在拜神仙。
“磕头就免了吧。”李晋一撑着下巴抬头看着天，“不然这样吧，你们陪我唠上一天，我就原谅你们？”
“啊不……不……您饶了小的……小的还想多活两天……”衙役在一旁吓得脸色发白，这小丫头的嘴上功夫，他们是见识过的。
看不下去的江颜在一旁叹了口气，然后摇了摇头，走过去就是一颗致哑药。
“咕噜”一声，李晋一便吞了下去，脸色突然由黑到青，两眼泪汪汪的，无辜又可怜。
一旁的县太爷若有所思，灵光一现，笑道：“这个是李姑娘之前给我吃的提神醒脑活血化瘀清热解毒止痛消炎但是两个时辰不能说话的神药？我那天吃了之后确实觉得人清爽了不少。这药一定很珍贵，江姑娘对李姑娘真是好，令人羡慕。”
李晋一双手颤抖地掐着自己的喉咙，想说话却说不出来：不……不是……那样的……
☆、杀手没有爱情啊
作为旁观者的黑狼非常清楚一点，李晋一的身手，是绝对不可能让江颜就这么轻轻松松喂药的。所以单纯只是相信江颜对她没有恶意，她才会放松警惕。
黑狼同石柱一般杵在门口，冷森森地开口：“丫头，先跟我去打一架！”
李晋一则眼泪汪汪的，委屈得像只被拔了牙的野狼一般摇头：在她不能说话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战斗力下降了三成，那还打个屁呀！
于是单挑被延后了，江颜要带李晋一回客栈检查一下身体。
只有在她不能讲话的时候，江颜才能够专注地不被影响地给她把脉看诊，她的脉象看起来很平稳，除了气的运行和常人是相反的。病根还是有的，普通的毛病，需要些调理。
江颜总觉得，花蛇夫人在李晋一的身上动了什么手脚。
李晋一全程无辜脸看着江颜，此刻她需要一些小动物来抚慰自己的内心，比如狼或者棕熊。
“小姐，小猴子有什么问题？”梦冉在一旁拿着一只千纸鹤抖李晋一，看李晋一全然打不起兴趣，彷佛失了智，“我觉得，小猴子现在这个样子像是生不如死，小姐你的药是不是放得太久坏了？”
江颜再看李晋一时，她那一副木若呆鸡的样子把她逗笑了。
她想了想，然后同梦冉打手语，像是在说吃的东西。
梦冉点了点头，转而对李晋一说道：“小猴子，小姐说了，你要是好好看病呢，一会儿她就去给你买好吃的，什么葱油饼啊，刀切馒头啊，云吞面啊，想吃什么买什么。”说完戳了戳食指，低下头悄悄地嘀咕：“人家也想吃嘛……”
只在她话音刚落的一瞬间，李晋一的眼睛亮了起来，回春了一般的生机勃勃，她挣扎的想要同江颜打她并没有学过的手语，看起来像在手舞足蹈：她不仅要吃葱油饼、刀切馒头、云吞面，她还要吃杏仁干、烤鸡翅、麦芽糖……
江颜微笑着点头，一面把手搭在李晋一的脉搏上。
两个哑巴，突然用了一种梦冉没办法翻译的方式，交流了起来……
李晋一的眼里闪着光芒，一面张嘴说不出话，却还用舌头舔了舔唇，咽下了口水。江颜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点头。晋一的眼里都快冒出粉红泡泡了，屁股像装了轮子一般扭来扭去，被江颜一个严肃的瞪眼瞪了回去。
两个人交流地相当自然，梦冉觉得她站在旁边相当多余。
她家小姐钟爱患者，不得个什么半身不遂的病，恐怕是没法引起她的注意了。
末了江颜收回手，拿了纸币写了几个字，然后折起来收在怀里，带着李晋一去夜市了。
虽然不能讲话，但这不妨碍李晋一求食。
从街头走到巷尾，每看到有一样好吃的，便像小狗一样站在摊前摇尾巴等着江颜，自来熟得不像话。
“姑娘，这是你妹妹？”干果铺的店家问江颜，“你们姐妹俩可长得一点都不像，姐姐这么漂亮，妹妹却……”
李晋一像只小狼狗一样的张嘴咬空气，她要是现在能讲话，一定同店家好好讲讲这个世界是多么的有爱。
江颜倒是不争不辩的，只是笑笑，然后买了李晋一要的蜜饯，带上她走了。
李晋一便用独特的心灵感应方式同江颜交流：颜姐姐，你为什么不带着梦冉一起出来呀？
江颜便回应她：那孩子，现在应该在睡觉了。
李晋一觉得有些不对劲，身为幽谷谷主的嫡传弟子，为什么江颜出门只带了一个不会武功的梦冉，难道幽谷的人并不担心武功平平的江颜在外面出事？
似乎，幽谷也有什么反常，事出反常必有妖，和百兽密林一样。
李晋一丢了一颗梅子在嘴里，一边嚼着，一边思考。
小姑娘严肃地思考问题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十五岁，十分老练，连头上那一撮呆毛都一起严肃了起来，弯弯的，迎风飘荡。江颜便摸了摸李晋一的呆毛，还是这撮呆毛的手感最好了。
呆毛甩了甩，李晋一回过神来，朝着江颜咧嘴一笑，牙缝里还卡着梅子肉，邋邋遢遢的。
旁人看起来，像是亲密的两姐妹，姐姐对妹妹照顾得很。
走着，经过了望月楼，黑狼早一步发现了他们，以为是李晋一来跟他单挑的，鬼魅一般出现在两人的面前，吓了江颜一跳。
“来打！”黑狼冷声说道。
李晋一若是能说话，一定会告诉他，生活不只有阴谋和打架，还有热干面糖雪球和各种蜜饯。
她想了想，双手捧着梅子递到黑狼眼下，彷佛在问他：要吃吗？
“我一个大老爷们吃什么蜜饯？”黑狼神情不悦，“这些都是小丫头吃的东西！”
李晋一的呆毛晃了晃，胡乱地甩着手，问他是不是确定不吃。
“不吃不吃！也没见你吃出个花来！吃这种东西，像个娘们一样。”黑狼拔出爪子，“来打架！”
不吃蜜饯的人生有什么意义？李晋一的呆毛一甩，指尖一动，一颗梅子“嗖”的一下飞了出去，冲进黑狼的嘴里……
他被噎了一下……
一瞬间全身颤抖了一下，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从舌尖传至喉咙蔓延至心扉，彷佛恋爱一般……哦不，杀手没有爱情……
黑狼的喉结动了一下……气氛说不出的诡异，彷佛空气里飘着蜜饯的香味。
李晋一同江颜面面相觑，眼看着黑狼把钢爪收了起来，然后吐出梅子核，念叨了一句：“味道似乎还不错？”
百兽密林既然是一片林子，里面自然有不少果子，但是加工过的蜜饯，这些大老爷们从来不吃。
李晋一觉得，自己彷佛打开了黑狼新世界的大门……
于是她再一次捧上梅子，这回黑狼，从她手中接过了，自己往嘴里丢了一颗，神色复杂：“今晚不打了？”
李晋一赶紧摇了摇头。
“那我回去了。”黑狼转身就走。
李晋一和江颜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眼神相互交流着，一头雾水。怎么急着单挑证明自己实力的黑狼，突然彷佛被电击了一般，抛却了暴力倾向？
江颜摊了摊手，露出一丝皎月一般干净的笑容：天色晚了，回去吧。
李晋一乖乖地跟在她身后，就像以前跟着李季歆一样，慢条斯理地走。
月光洒在路上，树影婆娑，月光下的江颜皮肤通透洁白，身型修长。李晋一突然有点恍惚，便好像，前面走得这个人是她的师姐李季歆。
从李季歆接了皇榜下山到现在，她鲜少有机会再遇上她，她都忘了是多久了。
她只有师父和师姐两个亲人，更多的时候，是师姐一直在保护和教导她，她突然好想好想李季歆。
小姑娘蹬蹬蹬地跑上前去，麻溜地抓住了江颜的手。
江颜一愣，低头看她，然后笑了笑，牵着小姑娘往客栈走。
李晋一便知道这不是她师姐，颜姐姐虽然武功没有师姐那么好，但却有一点点师姐的味道。
她一边走一边抬头看着江颜，乌溜溜的眼珠子转啊转，一撮呆毛摇啊摇，张了张嘴，吐不出半个字，然后鼓了鼓腮帮子，加快了脚步跟上江颜大长腿的步子。
客栈里很安静，许是因为夜晚，客人们也要睡了。
江颜的手上还有许多李晋一的零食，她先帮她把东西搬了进去。李晋一现在身无分文的，还没把被搜走的银子要回来。县太爷一定不会吝啬把银子还给她，毕竟她是找回丢失银子的功臣。
走前，江颜还摸了摸她的呆毛以示鼓励，李晋一在门口杵了一会儿，然后突然说了一句：“晚安，颜姐姐。”
江颜顿时愣在原地，现在离两个时辰，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
按理说，现在她还不能说话。
她讶异地回头同她打手语：你……为什么能说话了？
李晋一吐了吐舌头，机灵鬼一样的调皮：“我用内力解开啦，在路上的时候。花蛇大法的内功里有运功数，我能把残留不多的药物逼出来。”话中带笑，像只聪明的小猴子。
江颜便明白了为什么李晋一根本不阻止她喂药，因为她有解除药性的方法。
这只小猴子，只是藏巧于拙，是扮猪吃老虎的高手。
那一身皮囊和病症掩盖了她的睿智，她真是，聪明的不像话。
“颜姐姐，把官银找回来了，把县太爷的父亲的病治好了，你是不是就要回幽谷了？”李晋一依依不舍地问她。
江颜笑了笑，打手语道：你，舍不得我？
李晋一用力地点了点头。
江颜继续比划着：我不回幽谷，我暂时回不去了。
“为什么？”李晋一验证了自己的猜想，却又有了更多的疑惑，“幽谷发生什么事了？”
江颜回复道：我想见你师父。
李晋一：？？？
☆、叫我一声李老大
李晋一呆呆地摸了摸自己的呆毛。
哎？颜姐姐说要见她师父？难道要把自己买走不成？还是要拿自己去试药？什么毒|解药致哑药，把她锤炼成百毒不侵之体？
有点吓人，吓得话唠都磕巴了：“见……见我师父……要干啥？”
江颜只笑笑，当然是好好问问花蛇夫人，用了什么法子把李晋一的经脉弄成这样强行续命，却还让一般的大夫找不出个究竟。这花蛇夫人，可是个奇人。
李晋一不知道江颜在想什么，抓了抓脑门，为难地说道：“可我不知道师父在哪里呀，自从师父跟她的情人出去游山玩水之后就再没回过花蛇山，要找到师父就要先找到师姐，找到了师姐就能找到胆小鬼公主，胆小鬼公主可能知道她母后在哪里，然后就能找到师父了。”
江颜便打手势：那就去找你师姐。
似乎对于找到花蛇夫人很执着，李晋一继续挠头中，颜姐姐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看着小猴子这一脸茫然，江颜摊了摊手，继续比划：你不是舍不得我吗？
李晋一甩了甩头：“对呀对呀，我有点舍不得颜姐姐，那，颜姐姐是不是要跟我同行？”
抬头看了看房梁，自问自答：“对耶对耶，那就跟颜姐姐一起走啦，可是说好哦，不许让我吃哑药！”
江颜像是宠溺小猫小狗一般地笑着揉了揉李晋一的呆毛：只要你安安静静的，我就不让你吃哑药。
“那安安静静的晋一，跟咸鱼有什么区别？”李晋一撇嘴气鼓鼓地说道。
……
第二日一早，李晋一便去找黑狼了，她要完成一场决斗，从此成为别人口中的李老大。
江颜和梦冉同她一起去，梦冉听说要跟着小猴子去京城找她师姐的时候甚至怀疑，这小猴子一定是得了绝世罕见甚至能撼动江湖格局的病，否则小姐为何会如此上心？
三人到达望月楼的时候，黑狼没有出来，小二说，他一大早就出门了。
去哪里不知道，大概是街市的方向。要知道黑狼正被江湖通缉，怎么会一个人大白天上街？
除非有紧急之事。
李晋一担心黑狼出什么意外，拉着江颜去街市上找黑狼。
白天的街市一样的热闹，都是卖早点和蔬菜水果的。街市周边的店铺刚刚开门，李晋一急着找黑狼，甚至没有要买点吃的。
直到耳边传来干果铺掌柜的声音：“客官，客官，咱店里这蜜饯都快被您买光了……”
是昨晚李晋一买梅子的那家店，她循声望去，在里面看见一个熟悉的黑瘦的身影，黑狼站在货架前，压低了声音指着货架上的蜜饯说道：“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全要了。”
“我卖干果这些年，第一次见到这么爱吃蜜饯的男人。”掌柜调侃道，“给你女儿买的吧？”
李晋一和江颜，全身上下的毛孔都散发着讶异。
黑狼，好像因为昨晚李晋一强塞的梅子，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李晋一蹬蹬蹬跑到黑狼面前，原本还在想怎么回答掌柜的黑狼一把抓过李晋一，指着她对掌柜说道：“买给这丫头的。”
掌柜的一看，嘿，还真像父女……
李晋一风中石化，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要同她单挑的杀手黑狼吗？
男人的意志，竟然能被蜜饯毁掉。
眼看着黑狼打包了一大袋的蜜饯，李晋一默默地从他手中夺过来，然后紧紧抱住：“你不是说，是给我买的吗？”
黑狼的手一颤，抓着不肯放，最终还是放掉了。
等出了干果铺子，才问李晋一要回蜜饯：“还给我。”
“你不是说给我买的吗？为什么要还给你。”李晋一舔了舔舌头笑，“颜姐姐和梦冉都听见了！”
江颜和梦冉默默地点头。
此刻她们的内心却是：我的天啊一个大老爷们居然被蜜饯征服了！
“这是我的东西！”黑狼坚定地说道，“江湖道义小姑娘守一点！”
李晋一抱着蜜饯笑呵呵地回答：“江湖道义是说到做到不能食言啊，你说了给我买的，就是我的，除非……”
“除非什么？”黑狼问道。
“除非你叫我一声李老大！”小机灵鬼说道。
江颜笑着默默李晋一的脑袋瓜子，然后朝着黑狼点头，一边还打手语：你中了我的毒，如果没有解药，恐怕也没命吃这些蜜饯。
黑狼顿时怒道：“你这丫头，快把解药给我！否则……”
“否则怎么样？”李晋一毫不畏惧，“想要动颜姐姐一下，除非打得过我。”
黑狼静默了片刻，把视线挪到了李晋一的手上。
李晋一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蜜饯，抬头，迷之微笑：“想要拿回蜜饯，你喊我一声李老大呀！然后我们就不用打架啦！”
在蜜饯和尊严之间……黑狼选择了前者，因为他知道自己打不过李晋一。
“李老大……”黑狼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