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到了进城的办法?”
“是,”君阡答得干脆利落,“现在已经到了城下,卢不押马上要开始行动了。他劫了这么多粮草送到白灵城,自然是白灵城的英雄。此刻艾梵一定不会视之不理,我们便可以借助卢不押进城。”
“进了城之后呢?如果不能将艾斯平安送到城主府并且拿到城主令牌,艾梵会暗中囚禁他,到时城中百姓不知道艾斯在城中,我们的计划久无法实施。”
君阡不可置否,手指伸入沙中,行云流水般划了一条弯曲的道路,“你看,从东城门到城主府的路是四个方向中最近的,可依旧那么漫长,我们根本无法将艾斯安然的送过去。即便我们到达了城主府,怎么进去。进去之后还要找令牌,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
她看着邵奕炆时不时点头认同,继续说道,“所以我们必须想办法让艾梵亲自同意艾斯的进入。”
“怎么可能?这是对他权利的威胁,他不会答应的!”
“他会!”君阡狡黠的笑笑,“艾梵好色,项族的贵族基本都与之联姻。若是此时白灵城出现一个绝色美女,艾梵会怎么做?”
“自然是……”邵奕炆古怪地看了眼君阡,“你是想?”
君阡得意地站了起来,拍了拍铠甲上的沙土,“我需要一个武功高强的美女,你若是现在去找需要多久?但是,我们的可视范围内就有一个!”
君阡极不道德地想到了言止息,若是让佻褚国睿宁王男扮女装去勾引男人,那一定是一场免费又经典的戏。
原本她想过梧桐,可是,梧桐的武功算不上一流,况且让她去勾搭男人,若是被方刃决知道——君阡瞬间想到方刃决挥着双钺冲到她面前,一把揪起她喊道:“男人婆,单挑!”这一定会是一场昏天暗地不死不休的纠缠,因为君阡一定不会答应跟他比试。
邵奕炆思索片刻,他明白君阡的意思,显然这事不适合自己来做,但心中依然那么不安,就像口渴之人面对着一杯茶水在犹豫时被人一把抽走,所有希望化为绝望。
为什么那个符合君阡计划的条件的人是言止息?仿佛就是为他量身定做。
若此刻没有言止息,君阡会不会想到这个计策?
没有注意到此刻微微颤抖的双手显露出他内心的不安,君阡觉得莫名有些好笑,论公论私,也许,这都算一个好的计策。
邵奕炆最终只是轻轻地说一句:“千万小心!”
“我进去之后需要些时日,届时烟火为号,若是看见烟火,立刻带人攻城。”君阡思其前后,艾梵不是简单的角色,兴许最后需要点压力。
“还有,记得不要亲自带人,让方刃决和梧桐即可,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邵奕炆含笑点头,这是担心吗?也许有点滴的紧张,但若更多的是她作为一个将军的责任,那他宁愿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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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沙漠中心的天空那么开阔,月明星稀,只是这让人无法安奈的炎热和干燥,将这恢宏壮丽的景色一并除却了美感。条件艰苦,沙漠之中水源稀缺,洗澡已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卢不押的帐篷外,隐约处有眼眸忽眨忽眨,被那星碎的光芒照亮了瞳孔,几滴酸楚的泪珠滴落。只是看守的人已去了一半,卢不押张望了一下,冷笑,这分明就是在试探他。
“监军!”
巡逻士兵看见卢不押出来,挺直了身板问好,卢不押点了点头,走向君阡的军帐。
他原是觉得其中有诈,不知君阡要做什么,与其让躲在暗处见不得光的小喽啰们盯着,倒不如让君阡亲自看着他,至少这样,君阡不敢轻易地下令。
帐篷中微弱的烛火跳动着,没有黑色沙漠的深邃,却带了些诡异,军帐中露出几个人影,守护的士兵被遣到了老远,这是在密谋。
卢不押很容易便靠近了军帐,听得里面的低声细语。
“我的密报应该到了侑京,父皇应该很快会派人将艾斯带来!”
“这样正好,只要艾斯到来,白灵城便可不攻而破!”
卢不押鄙夷地笑笑,想得很好,但艾梵绝对不会让艾斯进城。转念一想。君阡诡计多端,暗中生策,若是真被他们送进去了,那么这么多年的辛劳便化为灰烬。是不是该立刻进城向艾梵汇报?
“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军帐之内邵奕炆的声音继续响起。
“反间计!”这是个女声,是君阡,“佻褚国与艾梵关系暧昧不清,言止息的力量大于我们,立刻派人将艾斯回城的消息散发到佻褚军中。佻褚皇帝并不相信艾梵真心皈依否则也不会让言止息来拿下白灵城。谁都知道艾斯受我玄齐国的封赏,我们只要引起佻褚国对艾梵的不满,便可坐收渔翁之利。合力打下白灵城,在解决我们跟佻褚国的账!”
卢不押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君阡虽没说具体计策,可若真是艾斯被送进城,那么白灵城的局势会如何?不行,无论如何得赶紧动身回到城内!
他悄悄地退了下去,回了自己的帐篷。
白灵城他很熟悉,卢不押立刻开始行动,越早回城,便可尽早安排。
拎着包袱的卢不押没入黑暮,带着悲壮和渴望。想得太多,反而忘记了自己为何这么容易能从君阡的手掌中脱离。
他身后不远处,出现了两个人影,一男一女,艾斯和君阡。
营地和白灵城并不远,可走着也需要段路程,卢不押时不时回头看看,走了片刻,终于发觉不对劲。
这一定是个局!
卢不押突然回头,走向君阡军营的方向,而跟着他的两人停下脚步,心中却满是疑惑。看来,卢不押还是警觉了。
必须要拦住他,他一回去,一切计划将会泡汤!
千钧一发之际,远处传来马蹄的哒哒声,由远及近,是个人数不小的队伍。君阡立刻按倒艾斯,躲在凸起的沙丘后。
马蹄扬起的沙尘在空中挥散不去,君阡听到那声音落在一处便停了下来,卢不押的脸色变了又变,看着领头的马上之人,抱了抱拳。
“这不是卢监军么?怎么,一个人出来散步?”
是言止息!君阡凌乱了,她传信给言止息今晚白灵城门口见,他怎么会带人出现在这里?还好巧不巧地遇上卢不押。隐隐有一种上当的感觉,君阡握着拳头咬着牙,死死地盯着言止息。
散步,半夜散步,万人散步,这些娱乐活动是言止息最爱做的事!
卢不押眸光一闪,想到了对策。
从居忧关赶来白灵城路上那几次暗中交锋,他直觉君阡和言止息之间有关联。为何两军那么安稳地到达,原本该交战的地方一次没打,失望过后他觉得,若不是这两人暗中有联系,那么便是两军之间有职业间谍。
间谍会是谁?他观察了好多次,却一无所获。
但此刻言止息出现在这,而艾梵跟佻褚国不清不楚的关系,若是对方知道他是白灵城的人,无论如何言止息都不至于杀了他。
随即他谄媚笑道:“睿宁王安好?”
“不好!”言止息凝眉深幽,“你们这羽将军,让本王很是不好!”
此话说得深意重重,若不是不能现身,羽君阡早就冲过去揍他了!
“王爷的意思,让我不太明白。”
言止息悠悠地叹了一声,百转千回声声断肠,“你说你们主将约我半夜见面,可我到了她人却不在,这是何意?”
艾斯意味不明地看了眼君阡,被君阡瞪了回去,小眼神有杀人的冲动,比起白尼玛有过之而无不及。
卢不押假意沉思片刻,道:“王爷这话恕在下听不太明白,羽将军向来为人耿直,怎会私下密会敌军主将?”
他恨恨地咬舌头,硬是把脱口而出的“幽会”改成了“密会”。密会是两个人的事,而幽会则是一男一女的事。
言止息突然表现得很苦恼,懊悔道:“你身为玄齐军监军,怎么居然不知道军中之事?”
他更是疑惑,看了看言止息身后带着不少的人马,若是幽会,却听起来不像。
“睿宁王可否说得明白些?”卢不押被忽悠地一愣一愣,尽是无法将他的话整到一起,像是在云里雾里,线团交错。
言止息深深叹气摇头道:“不可说,不可说。卢监军是聪明人,怎么会猜不到呢?对了,你一个人,不如本王送你回你的军营?”
卢不押连忙摇手,这若是言止息将他送回去,那么跟他密会的人就不是羽君阡,而是他卢不押了。
言止息极为和蔼地笑着,虽然依旧是那宽大的帽子看不清的容颜,却笑得那么魅惑,光是听那声音,君阡都冷不丁起了鸡皮疙瘩。
“近日夜色正好,那不如,陪本王散散步?”
上一次散步,他散到了居忧关下,这一次散步,他又会散到哪里?
此刻跟着他去,即便被君阡追上,也不过是被敌军挟持,若是运气好走脱,说不准能回到城内,而看着言止息的队伍,看来羽君阡就是想跟,也跟不上了。
卢不押半推半就地上了言止息身边的一匹马,正要挥鞭疾驰,又是被言止息拦住。
“卢监军,是散步……散步!你可懂散步?”
卢不押的脸色瞬间黑了,心甘情愿得上了贼船……
君阡忍不住想笑出来,卢不押利用言止息,恐怕技术还不够呢!
她立刻扯着艾斯偷偷跟上言止息的人马。
尾随士兵太多,卢不押身材并不高,后面黑压压的一片,即便君阡和艾斯招摇过市,都很难被他发现。而跟在后面的士兵,很有默契的坚决不回头。
前面的马儿悠悠地走着,言止息一副闲散的样子,不着不急,卢不押便耐下性子陪着他。
言止息突然停下马,抬头望着星空,本以为他会突然做几句风雅之词,不料他一低头,转了转脖子,柔声道:“脖子扭了……”
卢不押:“……”
等到手下为尊贵的睿宁王慢悠悠地按摩好,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
队伍继续前行着,刚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了下来,言止息皱着眉捂着胸口虚弱道:“胸好闷……”
卢不押:“……”
等到他呼吸畅快能够起步了,一炷香的时间又过去了……
走着走着,队伍再次停下来,言止息托着腰,悠悠道:“哎呀,腰伤又犯了……”
卢不押:“……”
等到他的腰伤缓了些过来,又是一炷香的时间……
依旧是那不急不躁的速度,当队伍再次停下来时,言止息和卢不押异口同声地喊道:“腿折了!”
n柱香的时间过去后,言止息已经从头到脚都疼了一边,距离刚才出发的地点,才不过百余米。
此刻,后方突然追来一批精锐的玄齐部队,邵奕炆骑马立于队伍中央,指着言止息喊道:“言止息,你竟敢挟持我玄齐监军!”
作者有话要说:竹子:看我真诚的小眼睛,我可以求个收藏,求个作收,再求个评论咩?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众人:(pia飞)哪凉快哪呆着去!
竹子:(掩面而泣卷腿奔走)让我去shi一shi,不要拦我!【真不拦我啊喂!!!!?】
☆、第35章 逢场作戏
“言止息,你竟敢挟持我玄齐监军!”
躲在一边安逸地看卢不押笑话的君阡怔住了,邵奕炆不会武功,怎么会亲自带人来?为什么又让言止息交出卢不押?
那边言止息淡淡地笑道:“又见面了!”
“废话少说!”邵奕炆冲着卢不押道:“卢监军你可还好?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早已被言止息捉弄得不耐烦的卢不押此刻看见邵奕炆就像看见了亲人般,拉着马缰的手却抓得愈发的紧了,前有狼后有虎,他就是一只被丢来丢去的球,谁都在抢,抢到后谁都在扔。
邵奕炆一挥手,他带来的精锐人马便一窝蜂似的向前涌去。言止息的手下此刻也迅速反应过来与对方开始搏斗。
局势很混乱,邵奕炆坐在马上指挥着前方的人,言止息却失去他本该有的淡定,慌忙中与手下并肩作战。
暗处的君阡捏了一把汗,深锁眉头看着前方的动静。
“羽将军,这是怎么回事?”艾斯不解地问道。
君阡哪里有心思回答他,人影交错,一下子失去了邵奕炆和言止息的身影,她正暗自着急,猛然间背后伸过来一只素手,和月光一般柔美的颜色,羊脂玉般温润的毫无瑕疵,随之而来是那慵懒的声音,那只手一把拉住君阡,“再发呆,你口中的小羊可要逃跑了!”
“你你你……”君阡正要说言止息和邵奕炆合伙骗她,却又想卢不押做事谨慎,若非他二人及时赶到拖住他且制造混乱假象,卢不押怎敢贸然前往白灵城。
“我早先派亲信去给你传话了,”言止息看着卢不押趁着混乱溜向白灵城方向,拉了君阡和艾斯一同跟上去,“我的亲信刚到你已经走了,所幸邵奕炆反应极快,知道卢不押若是镇定下来必然会回军营,便临时制定了对策给我。”
远处的黑点越来越小越来越远,邵奕炆不知下了什么命令,士兵们只专心与言止息的手下混战,谁都没去顾他们原本要“救”的卢不押。
三人紧追着卢不押的脚步来到白灵城下。
卢不押轻叩了几声大门,带着莫名的节奏和韵律,时轻时重,没过多久,城门内传来了一阵响动。
门裂开了一条缝隙,有人透过那细缝打量着卢不押,“谁?”
卢不押从包裹中拿出一块通透的刻着青雉的图案的古铜令牌,从夹缝中塞了进去,很快,城门便开启了一道可融卢不押进入的空间。
“卢统领,请!”
君阡默默地看了一眼言止息,卢不押在白灵城中是统领,地位仅压于艾梵,居然只身在玄齐国官场混迹多年。放着好好的统领不做,他与玄齐国究竟有何深仇大恨?
眼看卢不押后脚踏进城内城门就要关上,三人依旧无法进去,君阡暗自着急,而言止息却是一如既往的淡然。
而他的手上,赫然是一只微型的蹴鞠,与那日在居忧关下的一样!
“这个威力可比以前的大哦!想不想看看?”他似乎毫不心急,依旧悠然地转着手上的球,突然那球脱手而去,从城门最顶上惊鸿划过。城门很高,球贴着门顶而过,处在卢不押和城门卫的盲区,急速落在离卢不押几丈远处,在城门卫人群中间爆发出耀眼的火光和惊天的声响。
一时间血肉横飞残臂断肢浸染了视线,像是地狱炼池血腥污秽,守城兵惊诧的那一刹那,那正要关门的城门卫已然愣在原处停了动作,张开的嘴无法闭合。
沙场上的刀光剑影,无论多么凶残,那是为荣誉而战。奔赴前战士们便抱着必死的决定,同伴的尸体激起的是内心的愤怒和背水一战的决心。可这毫不设防的一瞬间看见血污布满了视线,看见还在弹跳的五脏六腑坠落在面前,无法反抗无法挣扎的死亡,带给活着的即视者是恐惧和崩溃。
君阡呲着牙,一时间有些心慌,攥着衣角的手心冒了些冷汗。一只温暖的手掌附了上来,轻轻握了握她的手,低诉着身边的依靠,莫怕。
方才那一炸中幸运地幸存者突然反应过来,城里除了他们平日在一处的战友,只有卢不押这个十年未曾回来靠着令牌显示身份的面生统领,惊叫道:“他不是统领,是奸细!是奸细!”
城里开始混乱,而那城门卫突然眼前一黑,被这暴力的一幕吓晕了过去,言止息立刻拽着两人,从门缝中溜进去。
贴着城墙经过人群的时候,听见卢不押正在大声的解释。即便知道情况有变,卢不押也无法抽身去检查是否有人趁机跟了进来,一群失去理智的疯狂士兵让他无法招架,抵不住众人攻击的卢不押在十年后首次回城便是被绑着去见他为之付出十年心血的城主——艾梵。
艾斯走在熟悉的道上,这是他从小到大生存的环境,犹记那年他和哥哥一起玩耍在大街小巷,一切平和温馨却被父亲的死亡所打破。
哥哥艾梵接任了白灵城城主的位置,害怕弟弟对其造成威胁,便连夜将艾斯和其家人逐出白灵城,无奈之下艾斯带着妻子儿女去了侑京向玄齐王朝称臣,邵述虽接受了他,与其说是封官,倒不如说是软禁在侑京城内。没有一个掌权者会放任一个曾经或者以后会带来威胁的人在身边逍遥。
若非艾梵野心膨胀不断向西拓张疆土,又暗自脱离玄奇向佻褚国示好,哪有他艾斯今日重回白灵城?
他肯来,不为别人,只为自己!
艾梵驱逐他,邵述软禁他,一旦雄鹰重回蓝天,将会重新掌控属于他的天地。
“我们现在怎么做?”艾斯问身边的两人,这是两国的精英,无论他以后想怎么做,目前却不能暴露地太过明显。
君阡望着前方延伸的道路,脑海中构建出白灵城的格局,“从这里到城主府有一段路程,卢不押被送到艾梵面前身份得到验证必会立刻严查刚才城门里的动乱。”她瞥了一眼言止息,他的手一直握着她,刚才情急之中忘了此事,现在可由不得被白占便宜。
随即她缩了缩手,两指扣在他的手心狠狠地扭着,看在艾斯在场的份上言止息都必然会保持他优雅的姿态,君阡心满意足地看着他的脸色转得惨白,丝毫没有减少手中的力气。
“睿宁王您不舒服?”君阡自导自演。
言止息蹙着眉咬着唇角默默地摇头。
君阡忍住笑意继续说道:“我们得找个地方乔装一下,对策已有,就是要委屈一下小王爷了。”
“咳,”言止息晾在鼻梁下的手握成了拳头,君阡在想什么,他会不知道?只是这女子,最近越来越大胆了,“不委屈,若是让你去勾引艾梵,怕是委屈了艾梵的审美。”
君阡绊了一下脚,冷着脸将言止息从上到下打量了一边,原本燥热的天突然冷得结了一层霜,艾斯闻到了浓于方才那炸弹的火药味,忍不住打了一个颤。
他竟敢说她不够漂亮!好吧,君阡承认自己比不上骚包小王爷的化骨妖娆,没有他那绕指三千剪水双眸,要是有,还要言止息来做什么?
君阡伸手掐住言止息的下巴,由于身高差距不得不仰视着看他,自然也没法像大爷调戏良家妇女那样淫|荡地说一句“妞,给爷笑一个”,只是她凌冽的气场丝毫不逊于言止息,使得那画面看起来不那么违和。
“看够了没?”言止息不太乐意地表情充分体现了他目前作为一只被围观动物的抗议。
“没有!”
“你看到了什么?”
好熟悉的对话,只是这回君阡看到的再也不是一盘一盘的美味佳肴了。
“搽上傅粉,眉笔拉长些眉线,打上胭脂,上了赤色的口脂,最好在眼角点颗泪痣,果真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呢!”
他眯着眼饶有兴致地直视着君阡的眼,“还有呢?”
“云霏妆花缎织彩蝶锦衣配上柔绢曳地长裙,若是能拿把团扇或者抱了琵琶欲遮还休,怕是什么男人都抵挡不住您的魅力!”
言止息不可置否,全然不顾君阡那得意的小眼神,悠悠道,“若是羽将军身着长袍束发执剑站在如此打扮的我身边,到也是一副俊男美女图。艾斯你说呢?”
艾斯浑然不知这两人想干嘛,听来是君阡夸言止息生得美丽赛过美娇娘,话中暗藏杀机唇枪舌剑,想来是这玄齐国和佻褚国主将私底下有国仇家恨相处并不融洽,若非有共同的利益这二人怎会走到一处。
可现在并不是窝里斗的时候,无论言止息长得美不美,都不能改变他们想走到城主府这段路途的艰辛,不禁扫兴地问道:“我们现在该去哪?”
君阡和言止息对着艾斯一个慵懒轻柔一个坚定绝决一同说道:“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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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言大美人
看着艾斯诧异和不解的神情,君阡笑道:“你自小在白灵城长大,如果你此刻告诉我你在这里一点势力都没有,你觉得,我会信吗?”
言止息接上,“邵奕炆千方百计把你带过来,如果不是他走眼,就是你隐藏太深,若是后者,那么宁愿留着艾梵也不会留下你!”
艾斯冷不丁倒退一步,才发觉自己低估了眼前的两个人。
其实他早该想到,若不是心里还存了一份侥幸,也不会如此大意。
随即他摆正了自己目前的处境,立刻带二人走向白灵城最大的青楼——清风阁。
深夜的清风阁依旧灯火通明,香粉氤氲,而从里传出来的却不是吴侬软语娇柔嗲声。大约是白灵城的人文地理原因,白灵城的汉子们粗犷,竟是连女人都彪悍了许多。
清风阁听来秀雅,可君阡看着进进出出的恩客们和挥着手绢却显得有些壮实的女子甚是无语,这与侑京一枝花七玉姑娘简直就是天壤之别。若不是她暂且相信艾斯此刻的忠心,大抵会误认为这是人口贩卖机构而非青楼。白灵城的男人是因为审美问题还是白灵城的女人实在是太过无法入目?
君阡瞧了一眼言止息,那些男人们若是见着了这般美貌的男人,还会再爱上女人吗?
所以说,性别取向是被社会现状所危害的。
言止息突然笑得有些狡诈,“美丑是对比出来的,原来你有时候也可以配的上美字。”
君阡忍不住踹了他一脚,却被他灵活躲开。艾斯已跟里面对了暗号,接着清风阁的老鸨便出来领着三人进入清风阁。
三人悄悄贴边随着老鸨进了清风阁后院的一座小阁楼内,阁楼内烛火依稀跳跃,隐约坐了一个女子,老鸨轻轻打开门,见一曲线玲珑的女子身着淡青色的薄纱背对着门坐着,恣意优雅,与前面接客的女子截然不同。
好货都是藏在后面的,君阡抬头看言止息,对上他随意游荡的眼神。
老鸨对着背影神情庄重,似乎那女子身份并非这青楼女子,“风姑娘!”
前面传来闷哼声,那女子被喊作风姑娘的女子并未转身,而是自顾自做着手上的事。君阡有些失去了耐心,不过一青楼女子,竟敢如此端架子,这是将她这个向来目中无人的女霸王置于何地?
君阡大步向前走到女子对面,还未缓过来,言止息和艾斯便看到了君阡用手托着下巴张着嘴那被震惊到雷劈似的的夸张表情,画面被定格一般,君阡始终没动。
这是什么高端的武功?言止息也有些好奇,他并未看见那女子出手,怎得君阡就在片刻之内被定住了?
怀揣着疑问的言止息走到君阡身边转身看那女子时,脸上是与君阡一样的表情……
最纳闷莫过于艾斯。
清风阁一直是他控制中的势力范围,对外不过是一座普通青楼,确是这么多年来联系白灵城的唯一渠道。自己手下何时有个这么厉害的人,能将这两个如狼似虎的两军主帅瞬间制服?若真是这样,那么他这么多年的出头之日,终于要到来。
艾斯以及其镇定的步伐慢慢靠近那女子,在他终于看到那女子的时候,君阡和言止息齐齐咳了一声回过神,已相互交流完眼神。不知何时,两人的默契竟然达到这般地步。
意料之中的是艾斯下巴脱臼的声音,心中的万千好奇和疑问此刻只能化为两字:呵呵!
那女子衣着华丽,身上带满了发钗首饰,金玉水晶琉璃挂满全身,单是手腕上各式各样的镯子便垂了不下十个,让人难以想象如此重量,她此刻是如何抓了一整只烤鸭放到嘴边啃的。浓艳的妆容已被满面的油脂晕染,使得白皙的皮肤上一块红一块黄,唇角还挂了一片茶叶,饥不择食的吃相让人觉得她是饿了三天三夜。她的面前放着一把椅子,两条腿随意地摆在上面还不停地晃动,薄薄的轻纱被抖落下来,却分明能看见腿上的淤青和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