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春光明媚了,她才能出来走走。
可是,她甚少,她沉默寡言着。
顾倾夜也不想她太操劳,自己住到了橙香的宫里,与她一起照顾二个孩子。
多数,却是他在打理的,满后宫的人都知道,皇上的眼里,只有一个薛橙香。
但是这个薛橙香是从来不跟任何人打交道的。
陈公公急急地进来,看到顾倾夜抱着无垠在轻哄着。
他颤抖着身体,跪了下去:“皇上,大事不好了?”他脸色一变,急急地问:“是橙香吗?”
陈公公摇摇头:“不是。是大皇子,前几天大皇子总是咳嗽,让御医细细一检查,居然查到了他的血里,流着一种毒。”“如何?”他神色冷重起来:“好好起查,千万别惊动了橙香,还有,无垠的饮食,也得小心在意。”陈公公跪了下去:“皇上,老奴不敢说啊。”
“说。”他冷声地说着。
他必定是查出来了,才会向他禀告的。
一般的事,他都不太插手,天天处朝完朝事之后,就陪着橙香母子。
陈公公颤抖地说,“奴才请皇上,也好好地让人查一下。老奴查到了一些事,也是去年的时候,大皇子才到薛小姐的身边不久,有人给薛小姐换了一只碗装牛乳,那碗里,渗透着一种毒药,如果当时虚弱怀有身孕的薛小姐吃了,定是不能平安的生产,但是恰恰那日,皇上着手喂了大皇子,奴才记得,皇上还喝下了剩下的半碗。”他心都凉了半截,不与人斗的橙香,还是人人想害。
一股子心火在烧着,如果是当时的橙香,那么,她会多惨啊。
咬牙切齿地说:“这事,是谁干的?”
“是皇后娘娘买通了一个宫女,那宫女后来死了,但是还有人知道,一查起来,她就如实说了出来。”“好,让人查查,朕倒是不怕还有多久的命。”活着,也是看命运的安排的。
他并不想万万岁,这世上,没有人可以万万岁的。 3968 小素子打~
第九十六章:平静地离开
冷厉的眼神,看着外面的阳光。
很轻很轻地说:“将皇后废了,除去手脚,做成人脔,让人都知道,这个皇后是怎么个恶行昭章,一律有关的人,毕重重罚之。”
“是,皇上。”
他正要出去,皇上又叫住他:“陈公公,让御医来查查吧,这件事,你做得很好,不要闹得大,千万不要让橙香知道了。”他怕她会担心。
陈公公心里满满是叹息,如此重大的事,皇上居然瞒而不说。
赶紧还是让御医来查,皇上在乎的,或许不是江山,而是那个笑靥如花的女人吧。唉,这个世上,总是有太多的遗憾,皇家的事,总是说也说不清的。
御医也来查了,幸好只是微微的毒素,那碗是上好的瓷,能渗入的毒不多,而且是慢性,放在牛乳里,他和他的大皇子各喝了半碗。
他失笑,无辜的孩子,终还是这样。
能活多久,最多是二十多年吧,他或许也是。
那有什么关系呢?命太长了,有时候会是一种叹息的痛。
如果最想要的,最爱的,都不在了,生命,也就变得没有多大的意义。
当夜,传来了皇后自杀身亡的消息。
她写下了一个个地问号,血红的问号,在纱帐上,高高地飘去。
她悔,害来害去,害到了她一生中,最能依靠的人了。
对不起,做鬼,她也不能还了这些污黑的债了。
几年之后,橙香却悄然而去。
很静很静,她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坐在那门墩上,看着那夕阳,可爱的脸上,依然写满了平淡。
可是,她没有再醒过来。
他发疯一样地用尽宫里的各种灵药,甚至是请来各种神邪之人,将橙香的魂封住,不让她魂飞魄散,还做来了水晶棺,保住她的身体不腐化。
送到了那龙族的山峦,再别了,橙香。
一句话也没有留下,但是,还能坚持几年才心死,她真的很坚强了。
爱情的颜色,在她的心里,不褪掉半分。
但是不出二年,他也重病不已。连朝政之事,都让几人一起打理。
大月朝的越来越落后,而无相之朝,却咄咄逼人。
最终,还是有了战争。
太皇太后一天到晚终是笑着,阴森森地笑着,为什么会变成了这样。
家不成家,国不成国。
她的孩子,大月朝的皇上,没有再叫过她一声母后。
又要白发人送黑发人,悲啊,悲啊。
顾倾夜不想说话,久了,也就什么也不说了。
宫里,也多了几个皇子。
但是最宠的,还是无垠,什么最好的,都是给他的。
他曾部过无垠,那酷似倾雪和橙香的无垠:“你最爱是什么?”
“和父皇一样。”无垠软声地说着。
他笑:“你千万不要和父皇一样。”错了那么多。
“父皇,他们都说,父皇要立儿臣为太子,是真的吗?”他眨着漂亮的眼睛,那多像橙香啊。
真美的眼,如莲花一样,摇曳生香,
他的眼睛,是最纯净的。
很多的事情,他并不想告诉他。
能叫他一声父皇,他已经很满足了。
如果他想要江山,如果他有足够的能力,那么,他会为他准备好一条后路的。
什么也不是,只是他太像橙香了。
他总是无法拒绝他,他最爱看他,因为能看到橙香的影子。
“父皇要送你去做质子,无垠,只有经过一些磨难,你才知道,你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你千万不要和父皇一样,得到了江山,心里的爱,却是总痛着。”“父皇,质子是什么?”他不明白。
“你去寻找,生命的意义,我希望你能和你的母妃一样。”橙香去了,他给她一个名份,一个平凡的妃子,给她立了一个衣冠冢。
如果他去,他也想长眠于那里,闻着她的香,会是一种放松的。
橙的香味,淡淡的,清新的,能不能解去,心中太多的痛呢?
其实,这是一种磨练的方法。
不吃得苦中苦,怎么能知道要怎么去珍惜呢?
天天留在宫中,也不好,宫斗让他失去了橙香,如果连她的孩子也保不住的话,那么他以后有什么面目去见她。
好像她啊,不知在那宁静的龙族山峦之上,她是否会寂寞。
他想,倾雪一定不会丢下橙香的。
在那里来,就从那里去。
质本洁来还洁去,世上太多的污垢,让橙香的笑容,染了灰。
一年又一年,无垠也会慢慢地成长。
他没有参与,因为紫泪做了无相之朝的太后,她断然会照着点的。
不管她和橙香之间,是否有没有感情在了,她都会照料着点的。
他却不知道,无相之朝,也并不好。
紫泪不喜欢孩子,她用她的美貌,迷惑君王,成了无相之朝的皇后,然后御医还查到,她有了孩子。
有着皇上独一无二的专宠,有着最高贵的地位,还有着未出生的孩子,她觉得,她拥有了世上好多的东西。
虽然不爱他,可是她满足了。
橙香的事,终是一个心痛的伤疤,在宫里,没有人敢跟她提起。
她知道他去了,她甚至不敢表现出太悲伤的神色,因为怕皇上会猜疑她。
她安心地过日子,把小宛的家族,挤得没有容身之处。
但是,有一着,也有一坏。
她终究是着了人家的道,孩子没有了。
伤心过,哭泣过,连生育也不能。
看到孩子,她就心里痛着,恨着。
无垠来的时候,为此,皇上把小宛发配到尼姑庵里去。
其实,那事,是跟小宛无关的。
…可是,连个原因也没有给她,也查不出来是谁做的。
她的恨,她的愤,向谁讨去。
恨啊,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对她。
好不容易,她终于有了快要属于自己的东西了,可是一转眼,就夺走了。
她的孩子,才那么几个月,等了那么多年,才盼到的。
不论皇上再怎么关心,也要不回来了。
小宛也是满腹的不甘,她收心养性,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不再跟她斗了。可是她还不放过她,让她出家。
随行的,就是灵楚护送着。
这个男人,是很喜欢她的,他为了她,什么事都愿意做。
这一次护送她,不让她见皇上最后一眼,就是紫泪安排的。
她恨啊,紫泪把她的东西,都夺走了,那么,她也要夺走她身边最珍贵的东西。
薛紫泪还不知道珍惜灵楚,这是一个痴心的人。
如果薛紫泪知道了他的背叛,才是最伤的。
因为薛紫泪对皇上,根本就没有爱,很多的事情,都仰仗着灵楚来做。
她看着他笑,灵楚还是骑在马上,往庵里走去。
紫泪的心痛,是否会好一些了。
有时候,宁愿把她的痛,都过继在自己的身上,换她笑颜如花。
“灵楚大人?”小宛扬声地叫。
“哦。”他回过神来了:“恬妃娘娘,有何事吩咐?”
“我叫你好几次了,你么都没有听到。”“对不起。”你淡声地说着。
“我渴了,你去给我打点水来。”她坐了下来,一个小尼姑马上就来扶她下了马车。坐在那大树下面,冷冬的天气,让满树都只剩下光丫丫的枝。
她抬头看着,又是一个冬天,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了。
他是不是,把她忘了。
她在尼姑庵,好久好久了,为什么还不来啊?
他明明告诉她,皇后心情不太好,让她先出宫去住一段时间的。
可是这么久了,他还没有来接她回宫。
他是不是把她忘了,她看着荒凉的天,忍不住,二行清泪落了下来。
每一次都告诉自己,他会来的,或许就是明天,后天,下个月。也就让自己支撑着过来了一年又一年。
皇上的薄情,让她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她。
但是,他不可以忘了她的,因为她不想在这里过一辈子,守着这清寡的尼院。
只有灵楚,利用灵楚,这一切都是薛紫泪害她的。
小宛收起软弱的神色,看着小尼姑说:“慧善,你先回去。”
“娘娘。”“去吧,我叫你先回去就先回去,我稍后才回去,马上就要下雨了,我可不想你淋得一身湿。”她坐马车,那小尼姑,可没得坐。
小尼姑也轻点头:“是,娘娘。”看她走远,她嘴角浮起一些轻笑。
拉下发间的钗子,让一头的青丝都放了下来,披散在娇小的脸上。
发钗间,有着一颗珠子,一转动,就能看到里面有些药粉。
她看着,有些荒凉地笑。
一个女儿,要利用一个男人,但是那个男人,不是一般的能收买,就只能让他陷入一种不可拔足的事中。
那么,女人就会利用自己的身体。
如果再不做些什么,皇上就会永远不记得她的。
她不想啊,她做梦也想回到那个宫里去。
过了一年,就像是老得心都害怕了。
看着灵楚取水上来了,她有些认真地看着。其实灵楚长得还不错,可是一心就挂在薛紫泪的身上。
薛紫泪只听他的话,只有他去说,她才能回到宫里去。
将药粉都弹在手指间,她会着等他过来。
灵楚拿了杯子出来倒水给她喝,小宛一手去接,看着他平静如水的神色,轻叹了一口气,缩回手,往发鬓间轻撩,一阵淡淡的香味,散了开来。
灵楚轻声地说:“娘娘请喝水。”她再端了过来,小口地喝了一点,就把杯子还给他:“灵梦,你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到宫里去?”
“属下不知道。”他淡声地说着。将杯子放回马车里去。
“娘娘,似乎就要下大雨,请娘娘快些上马车回去。”
“你过来扶我吧,我有些无力。”灵楚暗里皱皱眉头,还是过去扶着她走近马车。
走上马车的时候,小宛故意一个不稳,扑在他的身上。
馨香的味道,让他有些热燥。
“娘娘请小心。”
她站住看着天色:“走吧,我想到想淋点雨。”
“娘娘请坐进里去,要是一下起大雨,慢点的话,就过不了桥,就不能回到庵里去了。”
“我想淋雨。”她站着,仰着头看天色。
乌云密布而来,这雨,一定会很大很大的。
大点大点的雨滴,如豆子一般,打在脸上,有些痛。
她的泪轻滑了下来,她也就要失去一些什么了。
虽然她动不动就对别人下药,可是打小的教育,让她知道什么是羞耻。
她这般,让灵楚也不敢赶太快的马车,慢慢地走,看到雨中的她,让他也微微地叹息着。
走到山脚下,看到的是水涌涌而出。
她大声地笑着,眼睛也红肿肿的:“灵楚,今儿个不能回去了,我好冷,找间破房子,生个火烤烤。”“娘娘。”他有些叹息地看着她。也不知道她今天是怎么了?
但是现在自己也浑身不舒服的,好是燥热。
可能是淋了雨,一身的湿,所以有些体热吧。
水淹过了桥,很是危险。
他调转马头,倒了回去。
寻了个破房子,生起了火让她烤着。
隔着薄薄的布料,看到她纤细的身体,在火光中映着。
他热得满脸都绯红起来,赶紧移开眼睛,不去看这非礼勿视之事。
“把我的衣服,拿过来。”小宛在隔开的布料那边叫着。
他拿起她的裙子,把衣服给她。
她的手指触到了他的手,他差点想要跳起来,觉得要火烧着一样。
雨没完没了的下,等到了半夜,敌不过沉沉的睡意,他终于合上眼睛,在火堆边睡着。
小宛睁开眼睛看着他,好一个灵楚啊,自控力如此的强。
她用的,可不是一般的药,可能是下雨,去了一些雨性,但是现在才睡着,他真的好定力啊。
不管什么,都不能改变了。 3874 小素子打~
第九十七章:都是陌生人
她用的,可不是一般的药,可能是下雨,去了一些雨性,但是现在才睡着,他真的好定力啊。
不管什么,都不能改变了。
她手指去解开自己的衣扣,让美丽的身子,慢慢地露了出来。
她还青春年华,却就要失去宠爱。
她不甘心,她引诱他,就是想要得回自己的而已。
他身体好热,她慢慢地解开他的衣服,轻轻地挑逗他。
他睁开浑浊的眼看着,似乎看到了紫泪。
“爱我。”她轻轻地说。
“不可以。”她的话,如雷一般,打醒了他。
他用力想要推开她,但是很奇怪,自己浑身都无力一样。
她压在自己的身上,就像是冰凉的玉一般,让要着火的他,想要抚摸,想要占有。她身上的味道,刺激着他。
脑子一时清醒,一时模糊。
她亲吻着他的脸,摸着他胸前健实有肌肤:“灵楚,灵楚,爱我。”“不要,娘娘。”他喘息着,沙哑地叫:“不对的。”
“不管这些,你可知道什么是男女之爱,你什么也不知道,今天的薛紫泪,和皇上,就是做着这般的事情,你不痴恨吗?就是这样,你有感觉吗?”手指越探越下。
他忍不住,低低地叫着。
他的确是不知道,火热的肌肤,像是要喷发着一样。
她湿热的吻,带着她的泪,让他喘息。
女人的勾引,还是第一次,他想推开,最后只是顺从了欲望将她抱得死紧的。
这就是男女之爱吗?如此的销魂,像是死了一回一样。
一次一次的放纵,他快乐着,并痛苦着。
明明不可以的,可是,还是控制不住。
她的身子,不再是干净的了,只为了回到宫中。那种荣华富贵的生活,只为了,离开这个要逼疯人的地方。
事后,谁也没有说话。
整理着衣服,却是各自沉重着。
他好想大声的叫,怎么可以对恬妃做出这些事。
小宛忽然不想利用他了,一个这么纯净的男人,就让她给毁了。
算了吧,不能越陷越深。
如今的自己,这下场,就是天的报应。
谁叫自己先要陷害别人呢?一切的一切,自有定数的。
但是半月之后,月信还是没有来,她害怕了。
就那么一夜,难道她就有了吗?
二个月,三个月,还是没有。
孩子是她的,也是他的。但是,她没有跟他说。
她没脸想要见他,他走了,那一晚之后,没过二天,他就走了。
怎么办,只能去求薛紫泪,要不然会纸包不住火的。
她写了一封信给她,含着她的屈辱,还有她卑微的请求,只是让紫泪来。
紫泪还是来了,小宛跪在她的面前,第一句话就说:“我有了孩子。”紫泪的身体有些摇摆,脸色变得苍白起来:“是灵楚的?”“是。”她吞吞口水。
紫泪闭上眼,越来的心痛。为什么最忠于她的男人,也背叛了她。
如今她站在势力之上,谁敢不对她好,谁不讨好她呢?但是,一个个都是虚假的,她只相信灵楚,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又是你贱,去勾引他的?”
“是。”小宛还是轻声地说:“我是想借着他跟你的关系,再回到宫里去,可是我不忍心利用他。”“为什么?”紫泪捂着心口,好是疼痛。
小宛苦笑着说:“因为他什么都不会,他只有过我这个女人,是我把他毁了。”
“贱。”紫泪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我知道,但是我请求你,让我把孩子生下来,我只想要孩子,别的,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也不想夺走他,我不会告诉他的。”
她想通了,什么都是假的,什么宠爱,都是过眼云烟。
或许是因为有了身孕,所以才会改变一些看法。
她想开了,她要与孩子一起就好。
紫小一却大声地笑着,笑出了泪。
为什么这么狠毒的小宛,居然还可以怀孩子,而她呢?却永远没有孩子生了。
怎么公平呢?如果不是这小宛,自己也不会落到如此的地步啊。
就因为有了孩子,她就想什么也不要了吗?小宛跪在她的脚边:“请皇后娘娘上我把孩子生下来,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只想我的孩子能活着。”“好。”紫泪残忍地笑了:“等你生了孩子,本宫要你进宫侍候皇上。”
小宛抬起头一脸不解地看着她:“皇后,我并不想进什么宫,我也不会再跟你争什么宠爱了。”
她却笑,冷漠地看着她:“你倒以为,我就喜欢在宫里吗?你怎么可以就逃脱那里呢?那是个污黑的染缸,我进来了,你想出去,我怎么会甘心呢?我们要在一起的,你要你的孩子活,还是死,你就自己选一条吧。”
怎么可以,她如今还坚强地在后宫活着,一辈子的痛。她小宛怎么可以就这样走开,不可能的。
她以为,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将她心中最悔恨的事,都抹杀掉,可以还她一个自由吗?所有的事情,都不可能再回头的了。
小宛想了良久,沉重地点头:“我会进宫,可是我要我的孩子活着。”“我答应你。”她笑,残忍的笑着。
小宛啊,我的孩子死得不明不白的,我岂会让你那么如意,有时候,活着也是一种很痛心的折磨啊。
于是,紫泪着手去安排,让小宛在一个独自的庙里,安排着一些人照顾她。
十月怀胎,小宛生下了一个女儿。
她看着那哇哇直哭的孩子,看着小宛脸上浮起的母爱,她抱着孩子,冷淡地说:“一个月之后,你会进宫。”“求救你,让我再看看孩子。”小宛虚弱地叫。
她笑笑,连头也不回,就朝外面走去。
小宛脸上的泪扑扑而下,现在叫她回去得到宠爱,还是什么,她都不想啊。只想,好好地看着女儿,她的女儿。
她不知道,紫泪真的好狠心,把她的女儿丢在妓院的门口。
还在她的小脑袋里插上了一根针。
看着哇哇直哭的孩子,紫泪轻声地说:“你怎么就知道你以后的命,会很苦呢?你等着吧,是你的娘,害得我什么也没有了。家没有了,爹没有了,妹妹没有了,师兄没有了,孩子也没有了,我永远也忘不了,她让人来强暴我的事。你娘的错,就由你来承担,把你丢在妓院的门口,以后长大了,你就是千人枕,万人尝的妓女。你还活不长,你要怨,就怨你的娘去,她心太狠了,我的孩子,又何其的无辜呢。”
天色还好早啊,听说这个妓院很多人把不要的孩子丢过来。
她放下孩子,绝然而去,那哇哇的哭声,越来越远。
命运,就由不得那才出世不久的孩子,来决定什么呢?
满天的星星,无语地看着。
孩子似乎意识到了,哭得更响了。
快天亮的时候,有二个人影悄悄地靠近妓院,仔细一看,竟然是女子。
那女子听到了娃娃的哭声,心一喜说:“真的有孩子啊,快去抱过来。”一个稍年老的女人到妓院后门去抱了孩子,跑了过来说:“小姐,是个女孩呢?”
“可惜了,要是男孩就好了,算了,不管那么多了,现在有个孩子也好让我得以嫁过去。记得,千万不能让青家的人知道了。”“这个是自由的,小姐,我们快点走吧,要是让人看到就不好了。”
二个人影,又急急地往远处走去。
抱走了那个孩子,又有着什么样的命运呢?
老天爷,总是冥冥中自有定数,紫泪想让她做妓女,可是,命中注定了她一生的幸福。
日子平乏得在指尖里,轻轻地流泄过去。
一年复一年,当一天,夜发现,自己老了。
满头的白发,还恍恍然的。
那一年的秋天,他知道自己到了走的时候。
他不必悲伤,不必难过,他可以安安静静地离开,是值得开心的事。
橙香,他不想去打扰,世上只有一个人能唤得醒她。
如果他不来,她不醒。
只有她最爱的人,才能唤醒她的。
一辈子回头发现,自己什么也没有。
原来,爱情是一件多珍贵的事。
真的错过了,什么也就没有了。
他后悔,却也无事于补。争来的皇位,权势的最高,握着却尽是空虚。
安息地闭上眼,脑中始终只有那一张回眸一笑,甜美如蜜的女孩,但愿他的来生,还能遇上她,然后,他什么也不要,只想与她在一起。
深云密布的龙族山峦之上,一个白衣男子在站着,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攀着长藤从削壁而下,虽然这山峦曾糟过大火,但是还能看得出这里以前的种种,有人住过。
聪明的的青蔷,破出了画中的秘密之路。
他就是青锦臣,一步步攀着下。
想寻找一些,他并不想珠宝,只是想为青蔷争得更多的。
步步而下,看到了很多怪异的,他小心避过。
还有个山洞,这个凭地大。
跳了进去看,里面却放着水晶棺,一个透净如珠宝一般女子安静地躺着。
她的身上,粉蓝色的衣服更显得肌若雪,乌黑的发丝上还绾着珍贵的金步摇。他不知道这是多奇怪的现象,这里没有什么能近身,但是看那石壁上,却是石苔尽生。可见,很久很久了。
这个绝美的女子,一身大月妃子的打扮,想必是死了很久了。但是一点也不恐怖,她身上完美如初,就是眼睫毛,也是长长弯弯的,粉润的双唇,似乎微微一扯,就会甜蜜一笑一样。
他叹息一会,只拿了件就走了,开了千近石的机关,又复放下去,不想让任何人来打扰这个女子。
很久之后,他又复回来,这一次,他是为了心爱的女子青蔷来求灵药的。
她的眼睛,已经什么也看不见了。
她懦弱得只把世界定在他的身上,他就算是冒再大的险,也得抢到灵药。
显然最后,他把青蔷推回了他的身边去,但是,从来不曾后悔过。
离开的那天晚上,银色的月光洒了一身的孤独。
他在过路的山上生了一把火,放纵地喝着酒,享受着天地之间,只有一个人的孤独。
后来,来了一只狐,他也让它在这里取暖。
毕竟过了夜半,这里的风是很冷很冷的。
后来,还来了一位落魄的汉子,浑身上下一股子脏气,满脸的胡子上面藏着一双无比悲伤的眼睛。
他笑着说:“谢谢你们来陪我,我给你们舞一段剑吧。”“你醉了。”那个人轻言地说着。
他却笑:“没有,人世间最痛的,就是你想醉,你却醉不了。”
那人却摇头:“不是的,那你还真的对人生了解得太浅了,人世间最痛的,就是你记不起自己是谁,你心里有一个人,你必须要寻到她,可是,你不记得是谁了?大江南北地寻,过尽千帆,还不是她。”
青锦臣一笑:“那倒是,听起来,这个更是伤心,那你喝酒吗?醉了就不会了。”
“不喝。”他摇摇头,看着他在舞剑。
清瘦的身体一动,神色怪异地说:“你的剑法,凭地眼熟?谁是你的师傅?”
青锦臣笑笑:“这也是一个痛外。但是,如果对你有帮助的话,我可以告诉你。”
他闭着眼睛,认真地想着,然后点点头,焦急地说:“真的很熟,请你一定要告诉我。”
青锦臣垂下眼睑,轻声地说:“灵楚。”一个他尊敬的师傅,却又让他伤心的师傅。
似乎这二个字,勾动了一些大胡子的心事,她努力地想:“有关的,我记得这名字,好熟好熟,可是我要找的,是谁,是谁?”他悲凄地叫着。
眼里的泪,都涌出来了。
男人的泪,岂会这般容易出来呢?青锦臣也是热心之人,看这般,也忍不住开口问:“你想要找谁?我能帮你什么?”(3927)
第九十八章:大结局
他摸摸脑袋,长叹地说:“我也不知道我要找谁,好多年了,脑子里空空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我一定要找到她的。”
青锦臣不知要说什么,舞着剑法:“你想想,看看能不能再找出你熟悉的。”
他长叹:“我要是记得,倒是好了,我用力地记,可惜总是徒劳无功。”“别伤心,有缘的话,一定会找到的。”青锦臣坐下,在他的身边喝着酒。
然后,把酒递给他:“要喝一点吗?”
他摇摇头:“不能喝酒,会让脑子不清醒,我怕我看到她,会认不出了。”青锦臣长叹,原来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世界,还有自己的伤心事。
火焰烧得旺旺的,烧红了二张各自思想的脸。
都是有着很多伤心记忆的人,他一双眼睛,饱含着折磨,伤痛。
世事无常啊,谁也不知道自己的人生,下一刻会不会就颠覆,就改变。
快天亮的时候,狐先走。
落魄的男子也站了起来:“我还要出发,去寻找。”“往哪里去?”“无相之朝,我几乎踏遍了,大概是要大月去了,有缘的话,会见面的。”青锦臣看着他走,大声地说:“喂,小心一点,前面曾经有人摔下去过。”落魄的男子神色一变,身手极快地回来:“你说什么?”青锦臣有些怪异地看着他,还是老实地说:“在前面不远,有人曾经掉下去过,听说是为了一个女子,还听说是因为仇杀之事。”
这些,像是以前发生过的一样,就只要有人来提起,才能唤醒他的记忆。
落魄的男子眼里有泪祈求地说:“请你告诉我,那个女子,叫什么?”
青锦臣想了想,摇摇头:“我不知道。”他有些失落:“突然觉得,这里有些熟悉一样。”失礼地往前走,一直走到了断崖处,他听到了马车的声音,轻轻地,还听到了女子说话的声音,柔柔软软的直入心底。
这个声音,那个女人,他一直在想,可是,就是想不起来了。
对他多重要啊,他非要找到她不可。
越走,关于越多的曾经,就如同回来,但是,总是在最重要的时候,记也记不起来了。
他走到断崖前,颤抖的心努力去感受着这里的曾经的疼痛。
是谁在这时候,呼唤着他的名字。
是她吗?那个一直在他脑中出现的声音。
他记得她的身子,是怎么样的,但是她的脸,却是空白一片。
她的味道,很香很香。
好痛啊,心在这里,跳得很快,是不是你在下面,你在叫唤着我,叫我下去吗?
我真的好想你,这么多年来,我不知道我是谁,但是我却知道,一定要找到你,因为有一个誓言,总在我的耳边响着。
因为我爱你,我爱你,你是谁。
“出来啊,出来啊。”他大声地叫着。
崖底下,只有回音,深深地传来。
算了,找了那么久,坚持了那么久,一点消息也没有,既然这里给他的痛最深,一定是她在这里。
跳下去,是否可以不再痛,是否可以,不再想念,一了百了,从此也可以了无牵挂,也不必去问别人,自己是谁。
疯子一样,活了二十多年,总是不知道自己是谁。
心里没有力量,早就苍桑如死一般。
他的泪,苍老而又无力,伤痛而又沉闷着无尽的恨。
他长长地叹,然后想纵身一跳。
青锦臣在背后一看,赶紧上前去抱住他,将他往里面一扯。
这个男人,可真的是够伤心的。
“别这样。”
“我找不到她了。”顾倾雪大声地叫着:“我活着,你告诉我,我是为什么?”
青锦臣有些叹息,还是紧紧地扯了的衣服,防着他会再跳下去。
想了想说:“我听说大月朝有个女子,别人伤得她再深,她还会笑着站起来,后人说,她喜欢的话就是记着恨,寻不着快乐。那个女子你知道她有多惨吗?她的脸被人划破了,美丽与丑陋,给她不同的感受。她不能说话,但是她的眼睛会说话,她用她的笑容告诉别人,她是可以站起来的。”“她是谁啊?”他大声地叫着:“我要找的,就是脸上有疤的女人,是谁啊?”
“我不知道,听说是大月朝的人。”青锦臣轻叹。
“她死了,我一直不相信。”他幽幽然地坐下:“为什么,你要来拦着我呢?”
“你要找的是她,她是谁?是你的妻子吗?”
“是的。”他惊喜地说:“是我的妻子,我丢失了她,也找不到了。”
“这里不远就是龙族了,那个女子听说是龙族的,但是一场大炎,把那里的所有都烧毁了,要不然你可以到山下去看看。”“好。”龙族,这二个字多熟啊。
他力大无穷地甩开青锦臣的手,一个人像是离弦的箭一样,匆匆地就往山下跑。
青锦臣想追上去,但是那人的功夫看上去极高,想了想,各人命运各人前程,挡得了一时,挡不了一世的。
摇摇头,他往相反的地方去,但愿他会找回他的她。
一个男人,真的好爱他的妻子。
失去了,还一直在走,而他,却只顾看着青蔷,对身边的人,从来都没有多看一眼。是不是要到失去了,才会和这个落魄的男人一样,后悔莫及呢?
再说那男得了指点,就直往龙族山峦而去。
隔了那么多年,烧光的山,也是林森葱郁了,秋染红了一山的美丽。
他似乎来过一样,熟门熟路地一直走。
在那个个平地,曾经有房子的,但是现在没有了。
就是这里了,他的心有感应。
跳得那么快,跳得那么急。
出来啊,为什么没有人呢?
他一直往上走,还看到了细草丝生的坟,还有一些剩残的香烛之物,可见还是有人来看过的。
上面刻着几个字,他细细地看。上面写着:薛之风之墓,顾倾雪,薛橙香,薛紫泪立。
那些几个字,让他以前的种种似若在眼前,纷至沓来。
他是顾倾雪,是的,他就是。
薛之风是他的师傅,还有橙香,他要找的就是她啊,紫泪,他的师妹。
他记起来了,橙香还有身孕,在那山下,她要掉下去,他怎么能让他心爱的橙香,爱伤呢?
泪盈满了眼,他大声地叫:“橙香,橙香。”
是否在,如果不在,他活着有什么用。
他往山上去找,她的灵魂在召唤着他。
“橙香,橙香。”他大声地叫,山里到处都回响着橙香二个字。
如此如此的美的名字,他的橙香,在哪里啊?
曾还记得,在这山上,橙香带他到山洞里,说在那里,是个神奇的洞,站在一起的人,可以一生一世在一起。
他急匆匆地往那里去,沉重的石头,他轻易地就开了。
他有些惊叹,真的是橙香,她怎么了。
她躺在那石头里,怎么一动不动的。
差点脚软,跪爬着过去,掀了开来,看着他美丽如昔,他最爱的橙香。
她的脸,没有半点的暖度,他颤抖着手:“橙香,橙香,是我,倾雪啊。”
这一声带泪的叫唤,让橙香飞舞的三魂六魄,慢慢地聚集。
他的泪水,落在她的脸上,暖热暖热的。
她好困啊,是谁在叫她,她不想再理什么俗事了。
“橙香。”
如此熟悉,能穿透她灵魂的声音,是谁的。
是他,她能听出来,是他的。
是她心心念念的他,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四目相对,竟然都是泪。
他轻抚着她的脸,颤抖着,满眼都是喜形于色。
“橙香。”他轻声地叫。
她笑:“好痛。”
他紧张了,紧张兮兮地看着她:“哪里痛?”
“躺得背好痛,我睡了多久了,倾雪,他们都说你死了,可是我不相信的。”
他抱起她,她的身子,慢慢地恢复了柔软,还温度。
棺木里,还放着好多聚魂守魄之类的东西,是倾夜做的吗?
紧紧地抱着:“我找你,好久好久了。”“我也是啊。”她热泪盈然而下。
“你老了。”她轻声地说:“我等你好久好久了。”“对不起。”他轻声地说着,唇忍不住,轻吻住了她的唇,向她诉说着,他这么多年的相思之苦。
原来却在龙族,却在这里,所有的他都找回来了。
“再也不要离开这里了。”他心有余悸地说着。
她又何偿想离开,休养了二日,二人的身体都大好,他收拾干净,还复是以前那样的翩然俊美,依旧是她最爱的顾倾雪。
不想再理俗事,在山上起房而居,去那里,他都带着他最心爱的橙香。
后来方知,他们的无垠做了大月朝的皇上,而顾倾夜却走了。
都有些感叹,如果不是他尽心尽力地保住她的魂魄,她也早就散了。
真是叹息啊,缘份,真的好奇。
断掉了,还会再牵回来。
因为彼此的不离不弃,无论在哪里,一定要找到。
等二年之后,所有的生活还是回复到了平凡夫妻一样,多了更多的欢乐,还有更多的笑声伴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