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纸上写下话:我想离开,请你一定要帮我。
顾倾夜是什么也不管了,不许她离开,也不许她说不什么的。
不想听,不想让彼此都难过,他索性就不来了。
七王爷想了想,这可真是一大事啊。
但是是她,他不帮,似乎心里永远都不好一样。
“到时告诉你。”他压低声音说着。
看到有人来,合上窗子,然后乔装一番,像是店小二一样,才能顺利地出去。
这里,只有橙香一个人,保护的人,却不知有多少。
她如笼中的鸟,伤痕累累地抬头,看着这一片不再属于自己的天。
自己追求的,错了,错了,过了头了。
无力的,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喝下了那怪怪的药,全身都发热一样。
躺在床上,真想那就是毒药,让她一死了之。
又觉得,这是最懦弱的表现,以前那么伤痛,都没有想过,一死了之,还想等着奇迹的出现。
无论如何,她还是有家的。
姐姐是关心她的,师兄也是,爹爹就更不用说了。
受伤的时候,总是想到家。
那是温暖的初始,是所有伤感到不了的角落。
天天在这里,她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时候,明天又是什么时候,看着日落,看着日升,看着下起了小雨。
她心里,就一直流着泪。
宫里的人,不断地进出这里,是在照顿她,也是在看守着她。
偶尔中,她隐隐地听到,他的婚事,就近了。
当他成亲的时候,她会离开。
不为他,也不为公孙兰儿的诺言,她只想,还给自己一些骄傲和尊严,给自己一些自由的天空。
没有他,并不是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这样的爱情,太辛苦了,她无力承担下去。
走到了尽头,没有下去的必要。爱到缘份尽了,散了也就是散了。
每天那些人送上来的食物,她都平静地吃一点。反而他们,到是战战兢兢的,似乎觉得有什么不正常一样。
其实,想通了,就是这样了。
他如果会为她着想的话,他就应该放手,让她得以自由。不然一辈子,二个人都不会快乐的。
她有自己的竖持,她不喜欢有很多的女人,与他一起。
她连上个茅厕,都有人在外面守着,她暗暗地在里面痛哭,也没有人知道,心里的压仰,心里的伤,还能再呆几天。
回来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她好想大声地呐喊。
一边的小二,远远地看着她。
然后走了过来:“薛小姐,上去吧。”
不对,这个人不是店小二,这里的小二,都是宫里的人,都叫她贵妃娘娘。他是,她看着他,他挤挤眼,示意她上去。
橙香走上房,他也进来,拢着的袖子,原来是个鼓鼓的东西,翻了出来,是衣服什么的。
“今天走吗?”我轻声地问。
他看着我,脸上挂上笑:“听你说话,还真不习惯。”
我苦笑:“其实,也是我第一次说,没有人跟我说过。”
“你真的想好了,要走吗?”七王爷慎重地问我一次。
我抬头看着他,很认真地点头:“当然是真的,心已经不容许我呆在这里了,再这样下去,我只怕会发疯的,你懂吗?”
他轻笑:“我不懂,我不是你。”是的,他这话,说得很有道理。
“好吧,我还是决心帮你,为了我九弟,你记着啊,对他好一点,你能说话,真的多亏了他,先前没有告诉你,那药里,还有人肉。就怕你不吃,现在我倒是可以说出来了。”
橙香有些一怔,这个七王爷真是。
他挑挑眉:“快点换上衣服啊,我不会偷看的,喜欢我的女人,比你更美。”
轻轻地叹息,师兄啊,真是。
换过衣服,他又给我摆弄起脸来,装成店小二的样子,还黏上胡子,把脸给晕黑。
看一眼住的速里,还有那烫金的贵妃册子。
我从中间撕了开来,扔在地上。
他有些好笑:“倒是豪爽,走吧。”
合上门,没有什么好留意的,跟着他下去。
越离开,越是轻松,这里留给我的,是深深的伤痛。
今天的人特别少,似乎有什么事,所以不在。
他很轻易就带着我出去了,没有人问。
走远了点,就有马车来,一路上似乎都洋溢着一种味道,有锣鼓喧天的声音一样。
橙香想掀开帘子看,他压住我的手:“别看了,这马车会送你出城,然后,你自己能回去吗?”
“能,谢谢你,七王爷。”
他笑:“谁谢谁不一定呢?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可能没有自由了,别看了,直接出城吧。”
“其实我知道,今天是他们大婚,满都城的人,都欢欢喜喜的,到处都是喜气洋洋,对不对?”
他没说话,也没有说不对。
橙香有些苦笑:“我已经知道了,我已经不想再为他心痛了。就这样吧,离开了,不想再欠他什么。”
还是掀开帘子来看,正好是那迎亲的队伍吧,从这边,只能看到一些。
花轿呢?他就成亲了,新娘不是她。
他答应的话,他做不到。
不是她小心眼,不是她不理解,不是她容不下,只是一个人的爱情,有限得只能装下一点点。
要她做他这一辈子的贵妃,她看到名册的时候,就想哭了。
她能说话,却和哑巴差不多,每天对着一间房子四面墙。
究竟是那里错了,到了这地步。
以前下山,见到了他,心里是多高兴,不管怎么样,这世,还有一个人爱她,她觉得特别的高兴啊。
她想,就跟着他,什么也不要,天涯海角跟他去。
多美的梦啊,他和她,一起去过沙漠,从那沙山上滚下来。如果那时,让黄沙淹没,也是一种幸福。
她带着虔诚的心而来,带着宽容的心而来,再一次,伤痕累累的回去。
紧紧地抓紧了拳头,太多的记忆,在脑子里摇来摇去。
无论前面猜到了什么,后面绝对不知道,会这样伤心。
大胆去爱,未必,就能得到。
错了吗?她不知道。
“开心点,还有人等着你回去。”七王爷猛然地一拍她的肩。
他的一脸关切,还有一些担心,橙香看得清楚,不想他担心什么?强忍着心里的苦楚,轻笑,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没有什么事,只是此次一别,他日有缘,再能相见了。”
他挑挑眉:“一定还会再见的。”
“呵,但愿你来见我,我会把心里的痛,又忘了。”
“别难为自己了,别忘了,你也只是一个弱女子,找个爱你的人吧,橙香,别让自己那么苦。”
她知道。
出了城,他下马车,让她一个赶着马车回去。
橙香笑着与他告别之后,走得远远的,一边跑,一边落泪。
谁说她没有心,谁说她不爱,不爱就不痛,不爱就没有泪。
再见,顾倾夜,但愿永远也不要见。
她的心,伤得片片碎,她已经拼驳不起当初的样子了。
再见了,都城,她的伤心之地,她的梦碎之地。
总是带着信心,合着一种好心情而来,而这里,总是将她撕破得粉碎。 3375
第七十四章:他的承诺
紫泪有些欣喜,有些高兴,师兄是一个人回来的,没有和橙香一起,那就是因为。
她的任性与自私,爹爹没有说半句。
听了她的话,爹爹只是说,随缘吧,也许橙香与顾倾无缘。
他想,橙香这么好,会有自己的幸福的,自己给她挑的,她未会就会要。
她的眼光,一向不错,能得橙香的真心,那男人,也非是池中之物,有眼光啊。
橙香一块美玉,纯洁而透净。
“倾雪。”他轻敲顾倾雪的门。
顾倾雪怔,然后扯起轻笑:“师父。”“没打忧你吧。”
“没有,师父快进来,外面风大。”他赶紧去搬椅子,倒茶,然后合上门。
“橙香不好吗?”
顾倾雪想了想道:“或许是不错的,她有她自己的追求,夜对她,是很不同的。”
但是以后,他不知道,他不定期是祝福她,但愿橙香会一直快乐下去。
“你呢?不好吗?”薛之风看着他,眼里,满是关心。
他笑着点头:“还好。”“真的?”他微微扬起声音问。
“当然是真的了。师父,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放心吧,我不好。父皇虽然去了,却让我知道,他的心中,还是有我的。”
“那就好,师父担心你啊。”他轻叹:“师父知道你喜欢橙香,但是感情的事,不能勉强,你以后,是否有什么打算?”
“师父,以后就留在山上,别的,倒也没有什么。”不想离开这里,这里处处都有橙香的影子。
“共实你一上山,师父就喜欢你,想把紫泪许配给你。”他轻叹:“世事不由人,你们的事,你们自己看着便是好,但是,师父的确是很欣赏人我。师父年纪上来了,日子也不多了,只是想着二个女儿,倒也只能长叹一气。”他忧心忡忡。
顾倾雪一惊:“师父,怎么了?”
“师父的日子不多了。”
“不会的,师父。”
“孩子啊,天命不可抗啊,人终有一死,我最不放心的,就是橙香与紫泪。橙香这孩子,有自己的宽容,倒是会好,只是她命中注定,有多伤。如果她现在能好,倒也罢了。紫泪却…。”他没有说下去。
“师父,我会照顾师妹的,师父不必这般的心态,开心起来便是,橙香会回来看你的。”
这么消极的想法,只怕对身体不好。
薛之风摇摇头:“但愿她不要回来,如果回来,便是不好。”
那倒也是,顾倾雪看着他:“师父莫要担心,以后,我会照顾她们的。”他笑笑,咳了几下:“没事的话,早些睡吧。”“师父,我道你回去。”
“不必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你小心些,别让伤口碰到水。”
啊,师父竟然知道,顾倾雪又一叹气,什么也瞒不住师父的,就连他割肉为药引,师父也清楚。
手肘边,缠着白白的纱布,他有些叹息,摸着,还有着痛意。
第二天,紫泪焦急地来找他:“师兄,你快来啊,爹爹病了。”
她吓坏了,爹爹从来没有生过这么大的病。
顾倾雪去看,他面色腊黄,但是眼光还是清然。
想来,也是不可抗天命了。
把脉,用药,只不过是延续着。
一天一天,大家的心情都沉重了起来。
薛之风,只性是大限已经到。
“师父,喝药了。”他端来药,吹凉了侍奉他。
薛之风睁开眼,又满眼的叹息:“是橙香回来了吗?”
“没有,师父,橙香现在很幸福,师父要吃药,才会好起来,才能去看橙香。”
“唉,师父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这些,也是救不了师父的了,命中处胡劫数,这么多年,我倒也可以放松一下,去见见阿罗了。”
“爹爹啊。”紫泪哭成了泪人儿:“你不要吓我,爹爹你要是走了,泪儿怎么办,爹爹你不能丢下泪儿不管啊,爹爹,是泪儿错了,以后不再惹爹爹生气了,好不好?”
他叹息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想着另外一张脸:“紫泪啊,别哭,人终是有一死的,但是要坚强下去。”
“我不要,我不要,爹爹不要说。”她哭得肝肠寸断,好怕啊。
要是爹爹一走,她要怎么办,她不想没有爹爹啊。
早知道,就不要惹爹爹生气。
“爹爹这是有劫数的,你不懂,当初你娘生你们姐妹的时候,本就该难产的,但是你们生出来,爹爹那时候,改变了命盘,用了自己的岁月来转换,但是阿罗不想你们没有爹,所以他不要我用命去转她的,你们不要恨你们的娘,把你们扔下不管。”他气若游丝般的轻。
“不管,不管,爹爹,什么也不要,泪儿只要你。”
“唉,孩子,爹爹想你娘了。”
“紫泪,别哭了。”顾倾雪心里也难过,但是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
人的命,或许是天注定的。
每个人都难逃一死,但是还是会伤心,会难过。
“呜。”紫泪哭得好伤心,让人看了鼻酸酸的。
薛之风轻叹气:“爹爹以后,不能在你的身边了,可是爹爹最不放心的,还是你啊。”
“师父,你放心,以后我来照顾紫泪。”顾倾雪淡定地说着。
连紫泪也有些惊呆了,师兄说的是什么话啊,照顾她。他知道他在说直么,而这话的意思,他懂吗?
“师父,把紫泪交给我照顾,你放心吧。我是很认真的,我会对紫泪一生一世的好。”
即然橙香有自己的幸福,她也不想看到他独自一个人,而且他也不想让师父放不下心去。
或许,他真的可以让紫泪幸福,可以让所有的人都放心。
薛之风轻笑,有些叹息:“别说了。”“师父,我是认真的,我会娶紫泪的,师父只要一心想好起来,就会好起来,为我和紫泪主持婚事。”
“师父现在,有心面无力了,可是师父好想橙香,师父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还是橙香啊。”他闭上眼,泪从眼角滑了下来。
病重的这些天,越发的枯瘦,让紫泪每次一看到,就泪流不止。
他们都有些奇怪,为什么师父会这样说。
紫泪轻声志安慰:“爹爹,不要想太多,橙香很好的,她比我懂得去宽容,去快乐,去忘掉。”
“是啊,就是爹爹欠她的太多。有个秘密,爹爹放在心里,很久,很久了?”他轻淡地说了出来:“一直压在心头,都不敢说出来啊。”“师父?”顾倾雪轻声地说:“橙香知道宜妃是她娘的亲人,她知道的,她也会试着去接纳,去谅解,师父不用担心太多。”
“不是这个啊。”他长叹。
“啊罗怀了孩子,可以说是很幸运,里面有二个宝宝,可以说,也是恶运,这根本就不能生下来。我打小,学武之余,还学命里之类,阿罗的命格,到了尽头,她根本就不能生下孩子。但是我们不甘心啊,我们想要孩子,我用我的命劫,来抱二个孩子的出生,阿罗却不不要我为她抱,她说,就让她自私一些,先离开。让我照顾孩子,二个孩子,是一起出生的,都是女儿。那天,我喜得千金,我又丧妻,心中之情,不是常人能体会。看你二人手相,便知一些后性情,我不想泪儿成为一个幽怨之人,便说她是姐姐,橙香是妹妹。橙香的命格,注定了就是多难,但是她性情好,所以不会伤得重。我告诉你们,紫泪长橙香一岁,是姐姐,其实你们年纪一般大,橙香才是姐姐啊,泪儿,橙香心时感觉是有些不安,她认为是她让你们的娘去世的。我不让她去找皇上,更是错啊。”他长叹,如果再重来一次,他宁愿自己去,不让自己的女儿受伤。
这么多年,为了保护紫泪,橙香很多的苦,其实藏在心里。
紫泪倒在地上,有些回不过身来。
不会的,她不是妹妹,她是姐姐,娘不是她害死的。
“你们要告诉橙香,是命运,不是她害的。”他好想抱抱女儿,告诉她,他真的好自私。
保扩了一个,只能伤害一个。
紫泪的泪,悄悄地落下,咬着唇无声地哭着。
顾倾雪也有些叹息,还是轻声地说:“师父,橙香是不会介意这些的,师父放心吧,橙香现在能说话了,容貌的话,我也会想尽办法来治好的。倾雪知道无相之朝有一味灵药,可以让人的伤看不出来,我定会去取来给橙香。”
他气喘着,顾倾雪喂他喝完药,擦了擦:“师父,你先休息一下,我们先下去,橙香快回来了。”
“真的吗?”他眼里放光。
“是的,她会回来,师父要是想跟她说声对不起,师父要是不想让她难过,师父就要见橙香。”要不然,橙香会很难过的。
他决定自己下山,再去找橙香。
这一次,不是为情,而是为了师父心中最后的愿望。
扶着哭得无力的紫泪出来,他安慰地说:“别哭了,要是让你爹爹看到,心里也痛。”
“师兄。”她心里复杂得五味翻转。
自己真的好自私,这么多年来,都是橙香一直在承担着。
原来,橙香才是姐姐。
还以为,自己才是,二姐妹都是一起长大的,印象中,就是自己是姐姐,但是从来不知道,爹爹把多坎的命运,让橙香去走。
她还这般地嫉妒橙香。自己想想,都丢脸啊。
“别想太多,我准备下山去找橙香,你好好照顾师父。”
“师兄,快点去,但是一路上,也小心一些。”
他点点头,有些沉重。
紫泪现在是成熟了些,但是这件事,如何告诉橙香呢?她会很伤心的。
拟乎无法再改变什么了?该要去的。
如果橙香不知道,橙香来不及,那么她才会一辈子恨自己。
衣服也不收了,马上就下山。
在山脚下,就看到了橙香。
她空洞地双眼,没有一点的欢喜,淡淡的忧伤,拢着她的眉宇。
他没说什么,只站在那里看着。
看着她慢慢地靠近,她停下,她咬着唇,泪流了下来。
顾倾雪上前去,抱住她:“橙香,你回来了,别怕,回来就好。”
所有的坚强,在这一瞬间都化为乌有。
她软倒在他的怀里,呜咽直哭着,告诉他,她有多伤心,她有多绝望。
果然,还是会伤心的
他还想,倾夜会好好照顾橙香,却是不然啊,橙香,又再一次被情所伤。
当初,她带着那么大的决心,跟他走的时候,她心里的爱,就是付出所有了。
如今,她伤痕累累的回来。
他的橙香,几乎要让都城伤得体无完肤的。
“别哭,橙香,你要坚强,好吗?”山上,还有事等着她呢。
他真的不想说,不想让橙香再受打击了。
橙香笑不出来,紧紧地抱着他:“师兄,我好痛,好痛啊。”他抑望着冷冷的天,她痛,他何苦不痛,爱上不该爱的人,痛,也是连结在一起的。
抱紧她:“哭吧,把你的痛哭出来,橙香,你是最坚强的。”“我也不想啊,师兄。”她大哭:“我一直告诉自己,忍着,一定要忍着。可是我看到你,我就忍不住的哭,他娶别人的时候,我就离开了,我不想让自己一点自尊也没有。”
让她哭够了,他抬起她的脸,轻轻地抹着满脸的泪水。
他很心疼,但是有些事,还是要告诉橙香的。
“橙香,你还要笑,你知道吗?还要,师兄知道师兄有此残忍,但是,你真的还要笑,笑给你爹爹看,他病得很重,想看看你。”
这个要求,是不是真的过份了,橙香很在已经够伤心的了。 3863
第七十五章:孤伤冬雁
橙香心急地问:“我爹爹怎么了?”
“很想你。”“快上山看看。”她心跳如雷,有着不好的预感。
“但愿你有准备,橙香,我想你爹爹不想看到流泪的你,假装幸福吧,好不好?”
她点点头,笑了起来,有些荒凉,有些哀落:“我一直在假装,一直在骗自己,这一次,我还是可以再骗自己很幸福的。”
他拢着他不盈一握地腰,满满都是心疼。
然后蹲下身去:“橙香,我背你上山。”她也无力了,伏在他的背上,闭上眼睛,滚烫的泪,浸湿了他厚厚的衣服。
考验一个人,是不是要她一无所有,才会放过呢?
她抓紧心口的衣服,告诉自己,她可以再做到的。
哭累了,伤累了,她疲软地睡去。
或者,师兄的背太宽厚了,让一直心里不安的她,放下了心,控制不住身体的本能,睡了过去。
他背着她上山,告诉紫泪,不要去吵她,然后将橙香的话,告诉她。得商量好,才能骗过师父。
橙香的回来,最开心的,也算是师父了。
似乎病好了一些,还说要吃粥。
等他早上醒来,发现橙香已经在师父的房里,一口一口地喂他吃粥,给他说着笑话,还有他的见闻。
她甜甜的声音说:“那沙漠可大了,在上面往下看,就觉得是山一样,往远处看,觉得很奇怪,还有沙海啊,爹爹啊,真的好美。不过他可坏了,他把我推到下面去,他说,用沙子把我们都埋起来好可,这样子也很美啊。我就不肯了,我说,人怎么这么自私呢。我还有爹爹呢,我才不要爹爹难过。”
“橙香。”薛之风的声音也带着笑意:“你们还去过哪里?”
“爹爹,还有那最高最高的塔,真美啊。就在水中央,开满了睡莲叶子,很奇怪,就是没有花,不知道为什么啊?不过啊,那里有木桩的,我还记得怎么过去呢!”她有些得意洋洋。
薛之风也很有兴趣地说:“那木桩啊,是你娘钉上去,当年啊她不会功夫,看着我们可以飞来飞去,她就不乐意了,叫人钉上去,然后自己踩过去,又让人家踩不着。”他很开心,想起了那些有趣的事。
“哇,真的吗?看来我和娘,真是有缘啊,不会那睡莲不开,也是娘的杰作啊?”
“呵呵。”他开怀地笑:“正是。”
听得顾倾雪心里酸酸的,橙香明明一怀的痛,还要说这些笑,还要去回忆这些曾经的事,叫她心里,是不是一边痛着,一边折磨着。
橙香啊,宁愿你什么也不要说,只要和紫泪一样,痛苦着就好了。
这样或许心里就不会那么痛了。
她还在说着,回忆着那些,要她爹感受着她的快乐。
关于一些事,她已经知道,她不想再问。
不管她是姐姐也好,是妹妹也好,总之,她就是爹爹最爱的女儿。
“爹爹,你知道吗?那里真的好美啊,他带我上去,他告诉我,一生一世,只爱我一个人,只娶我一个人,就像你和娘一样,心中只有彼此一个,这样子才能白头到老啊。”
他笑:“你这丫头一回来,我就高兴啊。”
“爹爹啊,他现在很忙,不然,他也会来看你的。”
“他会介意你脸上的伤吗?”薛之风还是说了出来。
毕竟,他就是一国之君,橙香是不能躲藏着一辈子的。
橙香轻笑:“不会啊,爹,你知道他是怎么说的吗?他说啊,橙香,你这个伤,是世上最好看的,一看到这样,就知道你是一个多善良,多美的人,大月朝里,只有我才有,这伤里,藏着很多的美。”
薛之风放心下来:“这样就好了,橙香啊,看来,他真的很懂你啊。”
“是啊,爹爹要好起来,橙香可不学爹爹这样就走。虽然说生死有命,可是也不有这样的,橙香要赖着爹爹,还要爹爹给橙香讲娘的事。”
还是他最心爱的小女儿啊,这样的橙香,谁想伤害她呢?
生死由命,她已经看得开了。
她的心胸,不知比紫泪好得多少。
“爹爹,我们去看外面的柳树好不好,那下面好多石头,一闪一闪的,可美啦。”“爹爹看不了啦。”他轻叹:“你娘寂寞了。”
“不会的,爹爹,娘会要你多陪陪橙香的,橙香的眼睛,就是爹爹的眼睛啊,橙香看到的,都告诉爹爹。”
“好孩子。”他笑。
“爹爹啊,橙香就陪着你,哪也不想去了,人在这世上,哪怕走得再远,还是想家。想亲人,无论哪里好,都不如家里好。”她长大了,他放出去的小鸟,带着伤,带着他长大的喜悦,飞回来。
他拉着她的手:“爹爹真是高兴啊。”
“呵呵,我还会做菜呢,爹爹你先睡会,中午我给你做。”
“好。”他被哄得很开形。
橙香打小就是这样,很会哄他,很喜欢说笑。
他是打心眼里就喜欢女儿,只是让她经历得太多了。
不管是紫泪,还是橙香,他都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