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香。”远远看到人的顾倾雪等在路口,有些惊愕地看着顾倾夜。
他放下橙香,抚着她轻声地说:“橙香,回到家了。”
“橙香。”顾倾雪扬声叫着。
紫泪出来了,薛之风也出来了。
“我这一次,是负荆请罪而来。”顾倾夜没有什么解释,对着薛之风,就跪了下去。
“橙香。”紫泪跑过来,看着柔弱的妹妹,风拂开她的纱帽,让她看到了橙香脸上的伤。
她张大了口,喘着气。
薛之风也看到了,一句话也没有说,冷冷地看了顾倾夜一眼,就扶着橙香进去。
不让任何人来打忧,他点上了薰香,让小女儿全身放松。一手顺着她的发柔声地说:“孩子,回到家了,在爹的身边了。”
泪水,从橙香的眼里溢了出来。
终于可以让她放下心来,痛苦一场。
“孩子,痛吗?”他轻轻地抚着橙香的左脸。
橙香点点头,嘴里唔一声,再也忍不住用力地哭,哭出一身的痛与满怀的伤。
他更心痛,抱紧了橙香,无声地哭了出来。
本不该让她去的,就因为她长得像阿罗,就让她去。就因为自已当爹的,看出大女儿眼中隐隐的哀落,才会让橙香去。
橙香可爱又淘气,又很贴心,他总是忍不住,要多疼爱她一点。
什么也不用说,他能知道女儿心中的痛。
不该让她们去的,他可爱的女儿,被伤成这样。
橙香看着她,眼里的收起来,轻轻地摇头。
他擦着泪:“爹爹不哭,爹知道橙香是爹的乖女儿,回来就好,什么也不用说了。”
但是她没有放松,还是满眼的迷惘。
他握紧她的手:“好女儿,世间有因必有果,不必难过,如若真心待你之人,不会在乎这么一点痕迹。反而世间之人,容貌皆胜者,皆皆却落个红颜薄命,大多是那美,成了纱帐,蒙了眼睛看得更是不清楚。我儿心里善良,会放下心里的恨,放下心里的痛,方能更成熟理智,更会了解,什么是宽厚待人。”
她也想,努力地放下,可是尖锐的痛,总是提醒她,曾经发生过的事。
她能回到家,是想努力地忘掉那些污黑之事。
毕竟,活着是多大的幸事。
多少人,想活,却求不着。
多少人,一出生,身体不健全,还不是,都过来了。
她比多少人,都幸运啊。
脸有多重要,不重要,不是人生的全部,不能说话,她还可以写,她还可以用眼睛来观察更多的事。
武功更不是,只是心受伤了。体会这么一种痛,是不是就能学会,用不同的眼光,去感受一件事。
快乐是多难得,她得了十几年,要满足了。
青楼女子,尚还能倚栏自笑。没有去感叹命运对她们的不公平,她薛橙香,要学会满足,有爹,有师兄,有姐姐,还有顾倾夜的呵护。
爹爹说得对,有因必有果。
或者,她是没有命的,现在还能捡回一条命,与家人团聚。
是欠下了那人的债,所以,她必须偿还。
清净吧,这些忧人心烦的东西,都离她远远的。
她疲惫地合上眼,爹爹轻声地说:“睡吧,我的儿,醒来之后,什么伤心之事都忘了。”
她想,她能做到的。
爹爹还是那么温柔,娘因为生自已而难产,爹爹不会像山下那户人家一样,就怪那孩子不祥。
知足,知足,她脑子里,声声地在叫着。
这一次睡,她彻底地放松,甜甜地入睡。
外面的夕阳下,还跪着顾倾夜,没有保护好橙香,是他的错。
心疼的人,何止他一个。
星辰满天,但是今夜,注定无人入睡。
正文:第五十五章:暗里许配
顾倾雪还是第一次发那么大的火,抡着拳头上去,对着顾倾夜的脸,就是一拳。
压低声音愤怒地吼叫:“你对橙香做了些什么?”他还以为橙香先回来了,谁知回来,却不见她。
他亦想回头再去找她,紫泪却让他留在山上,怕那无相之朝的夜瑞王爷,会忽然上来。
橙香一回来,变成了这样,叫他怎么不从骨子里,感到心痛。
顾倾夜任他打,这事,必是与他有关的。
“说,为什么?”他揪着亲哥哥的衣领。
顾倾夜摇头:“不知道。”
“为什么你不问,你不查,你是废人吗?你把我师妹还回来。”又是一拳。毫不留情的打在他的脸上。
“为什么要问橙香,问多一次,让她心里多伤一下吗?你根本就不了解橙香,她不想再记起这些事,我会查,我会让伤害橙香的人,付出代价。”他手下的那些人,不地是冰山一角。
“那天晚上,都以为她走了,她没有。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了。我并不是想要逃避什么责任,是我的错,我不该让她受这样的苦。我会娶橙香,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的。”
顾倾雪冷笑:“娶。打人一巴掌,再给个糖,告诉你,不需要你来怜悯橙香,滚,这里不欢迎你。”
“我不是怜悯,我是喜欢,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她永远是我心中的橙香。”顾倾夜也坚定地叫了出来。
“滚,我不想听到你再说什么话,橙香也不想再见到你。”他满腔的气愤,还有心疼橙香,无处可发泄。
顾倾夜不说话,还是跪在地上。
很坚定地说:“橙香会见我的。”
“见你又如何,是你的自私,将她变成这样,你还想怎么样,你是想放弃你所争逐的,只在这山上,只守着橙香吗?你以为,她会开开心心的,再到那伤她的地方吗?如果不是你,她也不会变成这样。”
顾倾夜沉默了,这些,他没有想过。
“走吧,这里的人,都不想再见到你。”
“我在山下。”他站了起来。
九弟或许说得对,橙香回来,需要好好地休息。橙香见到他,或许会勾起伤心之事,为了她好,他走。
只要橙香能笑,能好回来,就什么也无所谓了。
顾倾雪走来走去,抬头看着星辰,长长地叹气。
老天爷啊,为什么要这样对笑颜如花的橙香,为什么?
“师兄。”紫泪怯怯地叫着:“夜深了,进去睡吧。”
“我走走,你先去睡吧。”
他怎么能睡得着呢?心里的血口子,还在流着血,心疼着橙香。
紫泪咬着唇,看着他如此的焦心如焚,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一直走来走去,直到天色微微亮,他想到什么,就到小厨房去。
橙香晚上没有吃东西,要是肚子饿了,也不知要吃什么?
厨房里还有包子,冷冷的,还有粥,也是冷冷的。
他放在锅里,点火热起来。
不是,橙香喜欢吃煎饼。
他在厨房找了些面粉,和起面来,又开始煎饼。
橙香一觉醒来,还有余香在鼻尖,却是舒服了很多。
好久不曾如此坦舒地睡一觉了,那香,让她舒服。
昨天晚上,爹爹在她半睡半醒的时候,还讲了好多话,让她心里的痛,慢慢地消失。
肚子饿了,她坐起身,推开门,天才蒙蒙亮。
不知道孙姐姐做的包子,还有没有?
从走廊往厨房走去,微微的亮光,让她一怔。
走了进去,看到桌上放着几个焦黄的煎饼,还在热腾腾的包子,以及粥,但是没有人。
她叹息,是吧,要放开。
看这些人,对她多好,要是换了以前,她准会开心地笑了。
给她时间,她可以做到放下心里的痛的。
她敲敲桌子,让躲着的人出来。
顾倾雪从一边出来,忧伤的眸子看着她:“肚子饿了吧,正好,我也是,所以,就自已做了些。”
橙香手指点了水,在桌上写:给我时间,我可以好起来。
“你不是好起来了,肚子会饿,就是好起来了,快来吃,很香,我刚做好的。”他把伤,压下肚子里。
橙香朝他一笑,泪珠又滚下来。
真讨厌这些的自已,总是多愁善感的。
他轻拥橙香,拍着她的背:“在我的记忆里,橙香是不哭的,但是我还想听到橙香甜甜叫我师兄,你会能说话的,凡毒,皆有解药,你相信师兄吗?”
这个保证,和顾倾夜的多不同,却同样,让她感动。
叹息地一笑,这世间,还是好人多。
撕开煎饼,吹冷了给橙香吃。
清晨的白雾,洗去了昨日的疲态,每一天的早上,都有不一样的期待,而人,便在这么一天天的日子里,成长,理解生活。
在远处的侧廊,紫泪看着小厨房里,二人吃东西的样子。
有些心放了下来,有些心,却隐隐地痛着。
爹爹为她选择的未来夫君,对妹妹更好。
吃过早膳,他牵着橙香的手,又跑到后山去钓鱼。
总之,能让橙香快乐的事,他都会做。
在夜深人静之时,他会翻着各种书,来寻找橙香的解药。
薛之风轻敲他的门,他恭敬地站起来:“师父。”
他一笑:“这么晚了,还在看这些书,与你学功夫,并没有什么相关。”
“师父,这不是功夫,倾雪看的,是药书。”
“你倒也不必看了,我问你,你在乎橙香的美貌吗?”他眸子如电,不让顾倾雪躲一分。
顾倾雪一笑,坚定地摇头:“自然不会。”
“说话呢?”
“更不会,橙香想说什么,我会帮她说,在乎外貌之辈,大多无法了解,一个人的心,才是最重要的。”
“好。”薛之风点头。
郑重地说:“如果我把橙香嫁与你,你一辈子就住在山上,一辈子只守着橙香,你可愿意。”他笑,点点头。
想了想,眸子垂下:“请师父万不能与橙香说。”
“你不愿意?”薛之风惊愕。“那你刚才点头,是什么意思?”
“我是愿意,但是师父,你如此一跟橙香说,岂不是让她更加难过,橙香是个开心的人,现在能看到她的笑容,我已经很高兴了。不能让橙香觉得,是因为她变成这样,才会娶她。她是正常人,我要橙香觉得自已并不是因为怜悯,才娶她的。给她幸福,也并不是就要让她生活在这里,她性子很好动,喜欢到处看看。”
薛之风满意地笑:“为师今晚之话,着实是没考虑周详,你所说的,有道理。你是值得寄托终身的人,但是今晚这番话,也是师心里的意愿,你可记住。”
“谢谢师父。”他欣喜地说着。
“这些,你也不必再看了,我钻研了二十多年的医药书,橙香中的毒,也并不是无药可解。橙香的哑毒,是大月朝林家的独门毒药,找出这些方子,再佐以制毒之人的的血,便可以解。”
“林家?师父是说师母的那家子?”
薛之风叹息:“便是阿罗的堂姐下的毒,这一次,你可以做到吗?”
顾倾雪也叹息:“宫里的是非,着实是多,这也是我急欲离开的事,师父放心,不管是宜妃娘娘,还是皇后娘娘,只要能治橙香,我有何不敢去。”
是宜妃,那天晚上,橙香失踪也是在宜妃的宫里。
防来防去,没有防到的人,却是她。
歹的是心狠手辣,大抵,顾倾夜也猜到些,所以跪求师父的原谅。
紫泪在外面听得心颤,端着茶,悄悄地走得远远的。
跑到后山,大声地叫:“为什么,为什么?”
黑夜里,只回荡着她的声间地,满满都是为什么,为什么?
正文:第五十六章:以她为质
橙香从那大石块里坐起身,看着蹲在上面哭得伤心的姐姐。
她在伤心什么,为自已而伤心吗?
为什么会变成这些是吗?其实,不必哭,她是不是想让姐姐伤心难过的。她只是想回来,让家人的温暖和关心,抚慰受惊受痛的心。
冷秋来了,天上的星星,越发的明亮,她觉得,好美好美啊。
心里的结,也越来越松了。
姐姐又伤心地哭泣着,悲伤的声音,在静谧的黑夜里,格外的清楚。
她想上前去安慰姐姐的,但是又觉得这样不好。
或许让姐姐发泄出来,比较好。每个人的眼里,都写满了心疼,可是还是不会问,就怕有什么不妥,会刺痛她一样。
自已真的会好起来的,她觉得,自已好幸福啊,师兄对她好好。
天天变着法儿逗她开心,带着没有功夫的她,一样在湖上飞来飞去。
他说,他是她的翅膀,能带她飞。
很开心了,很开心了,姐姐不要再为她哭了,她真的会好起来的。
“紫泪。”薛之风有些气急地赶来:“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吼叫什么?橙香刚睡下,别让她听到心里会伤心。”“爹爹,我没事。”紫泪哽咽着说。
“没事,没事你叫什么?你不知道别人都睡下了吗?”越大,越是任性了。
“爹爹,难道我连叫的声音,也不能有吗?”她有些来气了。
为什么,都偏向她。爹爹是,师兄也是,就连孙姐姐也是。
薛之风叹息,走近了她说:“紫泪,爹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你喜欢倾雪,可是倾雪喜欢的是橙香,爹爹把橙香许配给倾雪,是让你妹妹以后,有个好归宿啊。”
“我呢?爹爹,我就不是你的女儿吗?你明明看出来了,你明明说,要他多陪陪我的,爹,难道受伤,就是什么都可以得到吗?爹爹,你公平一点,从小到大,你疼爱她,我也觉得是应该的,她是我的妹妹。可是爹爹,她的伤,不是我害的。”
“紫泪。”薛之风叹气:“是爹爹害的,爹爹明知道皇宫就是龙潭虎穴,还让她去,你就再让妹妹一回。紫泪,你听爹爹说,你有着绝世容颜,世上的好男人多的是。”
这是怜悯吗?橙香听着,心里刺痛得很。
从来不知道,姐姐心里是那么的不平。
姐姐,是很喜欢很喜欢师兄的。
又伤心又动气的紫泪想也没有想地说:“如果是这样,爹爹,你把我的脸划伤了吧!我一辈子,我都不想嫁。”
“啪”清脆的一声,薛之风打了紫泪一巴掌。伤心地说:“紫泪,冷静点,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呢?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痛的,岂是你们。爹爹且不说把谁许配于谁之话,倾雪喜欢的,就是橙香,你看不出来,别人也能看得出来。世间若不是二心相许,岂是美满姻缘。爹让你们自由学东西,你学到什么了,你心胸还不如橙香,她受之重伤,还能振作起来,慢慢的开心,看看你,成什么样子,还这般狭隘地嫉妒你的亲妹妹,你知道,她心里的伤,有多重吗?她笑,她是含着泪在笑。”
橙香的泪轻轻地流,咬着唇想笑,好想扑入爹爹的怀里啊。
紫泪蹲下去,呜咽地哭着说:“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做姐姐的,没有保护好她,受伤的不该是她,就应该毁了我的脸才是。”
还是说不通,薛之风心痛地看着她,语重心长地说:“你们都是我的女儿,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
他伤怀地离开,紫泪的心思,他看得明白。话是如此,要她慢慢去理解和冷静地想想。
紫泪哀怨的哭声,让橙香明白,自已夺了多少属于她的快乐。
摸着左脸,有着纠结的伤疤。
爹爹跟师兄说,划得太深了,而且治理的时间太久,很难恢复。
深刻的痛意,还在心里。
或许,自已该离开,自已去慢慢地洗净心灵的伤痛。
离开这里,把属于姐姐的爱,还给姐姐。
那哭声,如一把刀子,凌迟着她,叫她如何在这里,开心得起来。
离开吧,去散散心也好。
如此容颜,定不会让人生什么歹心,只怕人人也会避开她。
待到紫泪走了之后,橙香将自已的面纱折好,用石子压着,一个人借着薄弱的星光,从小路一步步往山下走。
走了大半夜,脚磨得起了几个水泡,天大亮的时候,才到山脚边最近的街道。
还是那般的热闹,但是,心情,却不是那般相同了。
她是无法再回到最初了,哪怕不去记着恨。
走累了,坐在一处休息一会,侧头看着热闹的人群,真好,虽然看起来都是贩夫走卒,但是他们的声音,总是那般的嘹亮。
头有些痛,她轻揉着,等好一点了才站起来。
脚底的水泡痛得她站不稳,一个趔趄往人群中跌去。
抓住一个人,她抬眼一看,赶紧放开手,装作不认识地低头要走。
她的衣服让人拉住。夜瑞王爷笑得舒心:“这不是紫泪的妹妹吗?怎么变成这样,成丑八怪了。”
橙香摇头,叫他放开她。
“哎呀,还变成哑巴了。”他残忍地取笑着。一手拎着她的衣领说:“怪不得说本王爷今日出,必有所获,原来抓了个小虾,用来吊鱼,倒是不错。”
她哀求地看着他,叫他不要。
他残忍地笑:“来人啊,把她给我好好的绑起来,吊在街头的大树上,派人送信到龙族山峦,只让紫泪一人来见我。”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远远一看就觉得有些像,走近了人是倒是,就是脸丑了。不过他志不在她,而是紫泪。
她挣扎着,啊啊直叫,要他们放开她,为什么她一下山,就要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
他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连咬舌自尽也不能。
黑衣人拿着绳子,一圈一圈地绑着她,将柔弱的橙香吊上树。
她垂下头,满眼的悲伤,姐姐千万不要来,要是来了,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已的。
自已死倒也罢了,只是害了姐姐,也让爹爹伤心了。
泪水,积在心里,成了湖,成了泊,成了无声的泪海。
无法隐忍住,滚烫烫地滑下她的脸颊,如珍珠一样,一粒一粒地纷落在草地上。
那是她的后悔,她的离开,成了这样,为什么当时不勇敢一些,从山峦上跳下去,彻底地解脱。
姐姐,不要来。死橙香一个,橙香心里可以永无遗憾,若是来了,便是死,也是愧疚着。
第五十七章:心怀不轨
也许,这就是命,她才想从山里逃开,不想姐姐伤心。
结果是这样,那才真的是害了姐姐。
是命运的安排,还是孽缘的没完,才会总是处处不顺。
冷眼看着夜瑞王爷,一个男人的私心,怎么可以这么狠,这样不择手段,会让女人爱上他吗?
终其他的灵魂,也不过是一个自私又可怜的。
强扭的瓜不甜,千古之说,也不知道。
嘴里塞着布,橙香静静地看着远处。
有些伤感,有些恨自己。
她看到他的灵魂,在哭泣着,为什么总要连累人,为什么一受伤,种种的东西,都接踵而至,她不想变成这样啊。
远处,顾倾夜心疼地看着橙香吊着,拳头紧紧地捏着。
蒙上黑巾,挥着剑就往那圈里杀过去。
没来得及布置与防备的夜瑞王爷,硬是让他咄咄逼人的剑势逼出几步。他迅速地走进,一剑割断吊着橙香的绳子,一手抱着她。
冷冷地瞧着围攻过来的人,橙香笑得有些感动看着他。
还以为,他走了,毕竟那么多天,可是他没有,他来了。
他如她的保护神一样,每次最难的时候,都会如天神一样出现。
她怎么会不高兴呢?她感动得想哭。
“想用她做饵,夜瑞王爷未免太过小人。”一手抱着橙香,一手横剑胸前。
看她一笑,所有的气血都在翻涌,哪怕是刀山火海,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夜瑞王爷一挥手,众多的人马杀了上去。
其中一个黑衣人怔了怔,跟在众人的后面,没有杀上去。
顾倾夜混乱地打成一团,他剑气凶猛,护着橙香不让别人伤她一分,但是也因为带着她,手脚不如往日的灵便。
边打边退,一吹口哨,他的马便飞快地出现。
抱着她往后退去,翻身就上了马,往草原的一边跑。
追不上的人,索性就搭起弓箭,乱射一通。
“一群饭桶,连一个人也抓不住,没有的东西。”夜瑞王爷狠狠地踢着手下:“还有你,灵楚,你不是高手吗?”连踹他几脚:“还看着干嘛,都滚。”
马仍旧飞快地跑着,没有停的意思,展现在眼里是绿色的草地,灿烂的小花,安静的连牛羊的叫声都没有。
他紧紧地抱着她:“橙香,没事了,不要怕,我送你回山上去。”
橙香往后仰着头,静静地看着他。
轻轻地,她在他的下巴印下一个吻,摇摇头表示她不回去。
有些惊讶,他心里欢喜橙香会亲他。
抚着她脸,看她眸中的一些羞愧,他笑了出来:“我的橙香。”捧着她的脸,就细细地亲吻她左脸上的伤疤。
她不安,她有些害怕。

他抱紧她的腰:“你想去哪里,我便带你去哪里?”
她拉起他的手,在手心里只写了一个走字。
马不曾停下来,带着他们往不知名的地方走去。
顾倾夜是不介意的,是真心的。
放下恨吧,橙香,解脱了所有吧,橙香,有个人这么喜欢你,不会介意所有,你也为他动心,就跟他在一起,天涯海角去。
第二天一早,顾倾雪去叫橙香起来吃早膳,却没有见到人。
然后,惊动了所有的人,都出去寻找橙香。
橙香放在大石板上面的面纱,叠得好好的,还用石子压住了。
薛之风压着胸口,有些站不住。
紫泪忍着泪笑:“该走的,哪里是她,是我才对。”
昨天晚上,自己就是站在上面的坎哭叫的,她一定听得清楚了。妹妹一定什么都知道了,才会离开的。
顾倾雪担忧地说:“师妹,你照顾师父,我去找橙香。”
“爹,你要我照顾吗?”紫泪看着薛之风,自嘲地问着。现在橙香走了,爹不是更讨厌她了吗?
“泪儿。”薛之风的心口更痛:“橙香下山,让师兄去找,爹爹不想,二个女儿都不在身边。”
她痛苦地一笑:“都是我自私,爹啊,你最想留的,还是她在你的身边,不是吗?我一定会把她找回来的,不用你们都在心里怨我。要是她又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想后悔一辈子。”泪,想忍也忍不住。
哭着,她往山下跑。
该走的,是她才是。
她为什么要跑,让爹和师兄,怎么看她。
走了的人,可以一走了之,什么也不管。大家可以不说什么,那种眼神,叫她怎么受得了。
薛之风惊心至极,急急地叫:“泪儿,回来。”
“孙姐姐,好好照顾师父,我去找他们。”顾倾雪也担心极了,现在的情况,哪能真让紫泪一个人去。
她在赌气,她还没有冷静地想好。
薛之风坐在地上,有些自嘲地笑:“到底总是有报应的,阿罗,我们的女儿,变成了这样,是我们的自私,背叛了他,这就是报应啊。”
“紫泪。”顾倾雪追上她,劝道:“别这样惹你爹爹伤心,快上山去,橙香我来找。”“不必了,是我气走的,我定会找回来。”看他眼里的心急,才是真正的悲哀,是因为橙香,他才会那么焦急吧。
“紫泪,你现在不冷静,你究竟怎么了,最近总是心神不宁的。”他觉得有些莫名了。
怎么了,真是好笑,问她怎么了。
她觉得有些悲哀,她喜欢他,就连橙香也看出来了,他反倒什么也不知道。
他的眼里,只有橙香啊,爹爹的一番话,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是埋着怨恨的,是自己不好,才会让妹妹伤着的。
顾倾雪叹口气:“如果你觉得难过,好吧,我们一起下山去找,但是紫泪,难过不要压在心头,你这样一走了之,你有没有考虑过你爹爹的感受。”
“师兄。”紫泪鼻子一酸,再倔强也有软的地方。
他的一番话,让她想哭。
其实,也只有顾倾雪的话,她才听得入耳。
顾倾雪拿出帕子,给她擦擦泪。轻怕着她的背:“别哭了,我们快点下山,尽快找到橙香才是。”
“嗯。”她点点头,跟在他的后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