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他笑,摘下一朵白花,然后绾在橙香的耳边:“很适合你。”
她取下笑道:“要是让人看到,我们十个头,也不够砍了。”
来了就来了,还摘花,不想活命了。
“那个,师兄,你是不是故意让人来抓我们的啊?”橙香还是胆怯怯地问了出声,四处都听到脚步声了。
“怕了吗?”他轻声地问。
橙香缩缩肩:“呵呵,有你陪着,才不怕。而且,也是一种见皇上的特快方式,是吧?”
他点点头:“是啊。”就知道橙香聪明地猜得到。
“呵呵,师兄,下次能不能来点柔和一点的方式啊。”现在剑都架在脖子上了。
但是,师兄是九皇子,众人也不敢来个先斩后奏的。
他牵着她的手:“走吧,现在可以见皇上了。”
他不怕父皇会真的生气,但是,还是有些料不到的结果,橙香与那画中的阿罗郡主,太像太像了。
但希望,不会有什么节外生枝之事。
他只想和橙香还有紫泪回到龙族山颠之上,不问皇宫的俗事。
尤其是现在,正是争太子之位的时候,每个人都无所不利用,他不想橙香出什么事。
他答应过师父要好好照顾橙香,不仅是一个承诺,还有自已的心中,也想要好好地保护这个如水珠一样透明,笑魇如花的女子。
“我有点紧张。”橙香深呼着。
威严的禁卫军就走在他们的身前身后,那不是保护,而是押着。
他笑,将橙香手里的白花夺走,放在他的衣袖里。
“不用担心,什么事,都有师兄在。”
直至很久,橙香还记得这么一句话。
抬头看着师兄,甜甜地一笑。
挽着他的手,她觉得,什么也不怕。
师兄如山一样,爹爹不在,师兄会让她倚靠,会让她安心。
走一步,她抬头看着,师兄的脸上,始终都是有些忧郁的笑。
橙香忍不住,抓紧了他的手。
他朝她一笑:“不用担心的。”
禁卫军带着他们去见皇上,私入禁地,如果是一般的人,都会直接
杀头。但是,是皇上的九皇子,他们也不敢自作主张,只能带去见皇上,让皇下处理了。
转出那幽静花谙之处,橙香看到骑在马上往宫外走的,是顾倾夜。
他必定是去赴公孙兰儿的约了,心中有些苦涩。
无论给她多久时间,她还是觉得无法适应宫中的这些方式。像顾倾夜一样,目的明确,想要太子,皇位。
还是师兄这样好啊,洁净明了。
她长长地一叹气,移开眼光,不去看顾倾夜远走的身影。
他为他的皇位奔波忙碌,他为她的脱身,以身犯法。
别说,她是铁石心肠,她知道,谁对她好。
正文:第四十七章:龙颜震惊
二人跪在明堂之上,远远地,就听到了打翻瓷器的清脆声音,然后好些公公颤抖着往明堂跑了过来。
想必是皇上知道她们私撞禁地,还摘了花,很是生气了。
明黄色在眼前一晃,威严的声音响起:“大胆倾雪,朕的禁地,你也胆进去。”
皇上一说话,就连屋子也是嗡嗡之声般,满堂之人,大气不敢出。
顾倾雪抬起头,不惧不怕地看着他,父皇真的老了,鬓边白丝如雪,再威严,也比不上以前。
可是人老了,为什么不放过自已呢?
父皇苍老的眼里,都是惊心,痛心,还有那抹逝不下去的心痛。
“父皇。”他轻呼。
“别叫我父皇,你明知,那就是禁地。”他大怒,一手指着顾倾雪的脸,二眼怒火冲天。
听说,他还摘了那白花,就算是儿子,明知故犯,怎么叫他不怒呢?
他知道他回来了,正欣慰着,未来得及召见他,他一回来,就如此的激怒他,也不知这高深莫测的九皇子,心里是怎么盘算的。
就算现在能气死他,他也不能得继大位。
顾倾雪心疼地一笑,看着怒火冲天的他:“父皇,你认真看看她。橙香,你抬起头来。”
橙香抬起头,眼里,还有着一些害怕之意。
皇上的声音,的确是太大了,震得她耳膜作响。
皇上也惊讶地看着她,像,太像了。
他微张嘴,明明是想要训斥出声的。却停在那里,呆呆地看着。
无论样子,还是发,还是那五官,无一不相像。尤其是那眼神,就跟阿罗做错事,被责罚一模一样。
他震惊了,他看着她,轻声地叫:“阿罗。”是她,是她,是阿罗啊。
橙香一垂眸子,清脆地说:“民女橙香,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橙香?”不是阿罗吗?
他蹲下,亲自扶起她看着,是阿罗啊,可是她的眼神,却是那么的陌生,怯怯地看着他,阿罗不会这样子的。
“阿罗。”他轻声地叫,眼神定定地看着她:“你认不出我来了吗?”
“皇上,民女叫橙香。阿罗是民女的娘亲。”她还是说了出来。
他一惊,放开了她的手,是阿罗的女儿。
“父皇,这是橙香。”顾倾雪也怕止不住,他怕止不住父皇眼中的那些喜欢。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没有忘记过她。
他还是呆呆地看着,因为太像,太像了。
“父皇,父皇。”顾倾雪连叫二声,他都没有回神。
橙香让他瞧得有些害怕了,无奈地看着顾倾雪,叫他快帮她。
情之一字,很是悠长而又深奥。
他可以知道哪些兄弟对他心怀不轨,可以知道谁最想坐上皇位,在背后拉帮结派,却不知道情深可以深几分。
橙香不是阿罗,可是难保父皇不会就把她当成阿罗。
他拉着橙香的手,笑着说:“父皇,这是儿臣心仪的女子。”
他皇子心仪的女子,他回过神来,看着顾倾雪,在他的眼里,的的确确看到了热腾腾的东西,那种东西,叫做喜欢。
“你父亲呢?”他压下心头翻涌的各种气息,轻淡地问着,眸子里闪过一抹杀机。
橙香正要说些什么,顾倾雪往她掌心里一掐,暗示她不要说话。
看着皇上轻声地说:“父皇,橙香只有一个人,是儿臣在大月朝的边关,遇到的只是橙香一个人。”橙香哪里知道父皇多恨她父亲。
他赌,皇上有很多的事不知道。兄弟们在台底下斗的事,父皇老了,也多是很多不去理会的。包括他现在拜橙香父亲为师之事,父皇也是不得而知的。这也是每个皇兄如此大胆,明目张胆地为自已的势力扩张。就是因为父皇陷在一个女子的身上,到现在,还不能自拔。
橙香有些惊讶,师兄在说大话。
她没有揭穿他,低下头她有点怕皇上的眼光,似乎能把人给燃烧一想。
他悲哀地一笑,看到自已垂在胸前那一络的灰发,自已的年纪多大了,阿罗怎么会还这样年轻呢?是她的女儿啊,可是,他看到,为到还是恨不起来,还是想多看看她。
“阿罗呢?”他有些心怯地问着。
很想知道答案,又很怕是心中的那个答案,倾雪说,只遇上她一个人。
橙香轻声地说:“我娘已经过世了。”
他退后几步,差点没站住,公公上前扶住他。他虚弱地叹息着,似乎一下子就苍老了很多一样。阿罗,他的阿罗,不在人世间了。
“父皇。”顾倾雪关切地看着他:“请父皇以龙体为重。”
“罢。”他难过地说出一个字。原来,阿罗早就丢下他一个人走了。
顾倾雪连叩了三个响头:“父皇这些年来,已经让自已受尽思念之苦,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回到以前,父皇请受惜龙体。”
他从衣袖里,将那朵白花取出,双手捧给皇上。
他看得有些昏眩,看看橙香,又看看花,长长地一叹,摇头叹气地离开。阿罗的消息,打击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如何谈忘记,如何放得开,多少年的感情啊,多少年的思念啊。
皇上一走,橙香也松了一口气,见过了皇上,但是,并没有将她的处境,改变什么。
与顾倾雪对视,他却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二人还跪在明堂之上,皇上没有叫他们起来,他们自然不敢。“宣橙香谨见。”没一会,公公的声音,响亮地回荡在宽大的明堂之上。
橙香不安地看看顾倾雪:“我怕。”她害怕他的眼神。
“别怕,去见见父皇,关于你父亲,莫要提起,就算以前有什么话,你可以找个谎言,骗过去。我父皇龙体欠安,很多的事,都不知道的。也把你的事,告诉他,让你早日出宫。”
她点点头:“那你要等我。”她害怕一个人去见皇上。
他笑:“我就在这里,等着你。”
她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跟在那公公的后面去见皇上。
就鼓一起勇气,跟皇上说顾倾夜偷了她的玉镯,她就可以离开了。
皇上要私见她,并不稀奇,一切都在师兄的掌握之中。
正文:第四十八章:霸道至极
静悄悄的明室里,没有一个宫女公公在,让橙香大气也不敢出。
还是跪了下去,俗话说得好,礼多人不怪。
他背着她,在调整着自已的呼吸。
坐在椅子上,恣意地看着和阿罗一模一样的女子。
时间,似乎又没有流走过一样,真美。
阿罗不曾变过,阿罗连抬头看,也是有些害怕的。
他笑,轻声地说:“阿罗,不必怕。”
“我是橙香。”橙香吞吞口水,再一次表明身份。
他选择不听,笑得开怀:“还是调皮。”
橙香觉得真是有点头皮发麻了,她哪里有调皮。他的声音,未免太暧昧了一点。
他还在看着她,眼光灼灼其华的,手心里,捏出一把汗来。
橙香跪得久了,脚有些麻,动了动身子。
他反应过来,匆匆地下了座,去扶橙香:“阿罗,起来,让朕给你揉揉。”
她摇头:“民女不敢。”
抬起头,勇敢地看着他:“皇上,民女不是阿罗,民女是橙香。”
“说你是阿罗,你就是阿罗。”他生气了:“不管你是不是阿罗,你都是阿罗。”
吼得橙香闭上眼,心里怕怕的。
天啊,师兄,救命啊。
似乎感应到了橙香的困境,顾倾雪的声音响起了:“父皇,橙香是儿臣最喜欢的人。”
“住口,谁让你进来的,大胆。”他龙颜大怒,一手指着那跪在远处的顾倾雪。
顾倾雪却不怕,扬起眸子说:“父皇,那还请你处决儿臣和橙香。”
“别以为你是朕的九皇子,朕对你就不同。”他怒火冲天。
橙香拜了一拜:“还请皇上听民女说,民女的娘是阿罗,娘亲临终的时候,告诉民女,要把一手镯送进宫里,可是…。”她聪明地没有往下说,他会问的。
果不其然,有关阿罗的东西,他是最焦心的,抓着她的肩头问:“可是什么?”
“可是玉镯被八皇子拿了去。”
“来人,宣倾夜谨见。”他很着急。
橙香舒了口气,看着顾倾雪。
他朝她安慰地笑,告诉她,不用紧张。
他跪走着往前,牵起橙香的手,在她的惊愕中,朝皇上磕头:“请父皇成全我也橙香一片真心相爱。”
橙香有些迷糊,这些,也是做戏吗?可是,这个没有必要吧。
在门口冷冷地传来声音:“真心相爱?那我这个八皇子,薛橙香的男人,是不是当假的。”
顾倾夜冷着脸地出现,事情出乎他的意料,找了很久,没有找到橙香,他就知道她又惹事去了。
这会,还惹到皇上的面前来,估计没好事,要不然皇上也不会匆匆地宣他过来。
他弯腰:“儿臣叩见父皇万岁。”
“阿罗的手镯,给朕交出来。”皇上脸色也不好,直截了当地说。
他楞了下,从衣袖里翻出那紫玉镯,双手奉上。
皇上焦急地接过来看,欣喜地看着,是阿罗的。
是他送给阿罗的,可是物还在,人呢?心里感慨万分。
“父皇,橙香腹里已有儿臣骨血,不宜久跪,还请父皇让儿臣带橙香先回去休息。”他怎么会让他得意了,刚才的话,他可听得清楚。
一回来,就是跟他争东西。
那牵着的手,还太碍眼,像刺一样,让他想拔掉。
混乱的关系,让皇上没有心思去想,拿着手镯,回想着种种的当年。顾倾夜也就是赌顾倾雪和橙香不敢再在皇上的面前火上加油,谎言还是照用,不去看她的白眼。
皇上挥挥手,沙哑地说:“下去。”
一出宫门,他去拉橙香的手,冷着一张脸:“跟我回去。”
“凭什么跟你回去啊,什么谎啊,真是。”真是气死他了。刚才够险的了,关系够乱的了,他还嫌不够。
“八哥。”顾倾雪站定在他的面前:“放开橙香的手吧,她不适合你。适合你的,是公孙小姐。”
顾倾夜那么大的人,那么大的宏图伟志,应该知道的。
他冷笑:“你倒以为你很理解我,可是你不知道,我想要的,没有得不到,包括薛橙香,她是我的。”
凭什么他开始喜欢的人,九弟又来争夺。
“师兄,我们走,不理这种野蛮霸道的人。”橙香才不想跟他多说什么。这人就是这样,霸道习惯了。
他冷眼瞧她,现在倒好,她开始对他冷言恶语了,可是,他喜欢上了她,她岂能说走就走,说留就留。
“橙香。”他定定地看着她:“留下来,在我的身边。”
“听你在唱戏,你不是要去找公孙小姐吗?”
他是认真的,她一脸的不屑,让他心里的火烧得旺旺的。
定定地瞧着橙香,瞧得她干脆转过脸去。
顾倾雪拉着橙香往侧边走,顾倾夜大怒,抓紧拳头叫:“站住。”
二人没有理会,还是直接走。
他急了,他怕薛橙香真的走出他的生命里,这种冲动,这种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没有多想,他飞身过去挡住。
三人便打了起来,橙香才发现,这顾倾夜的功夫,可真不是盖的。招招虎虎生风,幸好拳头差点打到她的脸上,都停了下来,反让师兄要制住他的招式。
“八哥,你疯了,这是皇宫。”要是让人看到,会抓着他的把柄,他不是想要做皇上吗?这些能让人抓到吗?
“你倒也知道,每次你说回来就回来,说走就走,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这一次,你错了,她是我的。”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看着她就要让他带走,他心里的火,一个劲地燃烧着。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威严的声音,喝斥住了打斗。
妆扮得美艳如花的宜妃,一张俏脸绷得黑黑的,走到三人的跟前,冷言喝叫:“你们在宫里当成什么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母妃。”顾倾夜抬起眸子:“这事,你别管。”
“在宫里发生的事,我还真非管不可了。怎么,从皇上寝宫里出来,你们三个就在这里打起来,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慢慢说清吗?你忘了,她还怀着孩子。”她打着眼色,要顾倾夜冷静。
这么一说,顾倾夜也就明白了,母妃刚才一翻话,就是说明事由,她都清楚着。
也是,打下去,对他不好。
越发显得他是恶人了,他看看薛橙香,他怎么能放下她呢?
如果要走,也是在他不喜欢了之后才能走。
撩拔起了他的心,就要负责到底。
正文:第四十九章:折伤的夜
三人在宜妃的宫里,也是沉默着。
橙香是坚决要走的,顾倾雪也是要带橙香走的,而顾倾夜是紧瞪着橙香,就不让她走。
骨子里存在着的牛性子一上来,他就什么也不顾。
这也是他打小就养成的,父皇宠爱他,母妃更是拿他当手心里的宝,没有什么得不到,也没有什么要不到的。
“好了,天色也晚了,我看,橙香你就在这住一晚上,倾夜,倾雪,有什么事,明儿个再说。”
顾倾雪想想也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的。
天黑了,明天再走也不迟吧。
橙香朝他打眼色,叫他先回去先,现在说什么也不太好,大家都很冲动,或许睡一觉之后,会冷静一些处置。
她也没有想到,顾倾夜会那么不顾一切。她以为,他是不在乎她的。
顾倾雪看一眼顾倾夜,轻施个礼:“宜妃娘娘,八哥,倾夜先告辞。”
顾倾夜倒也不走那么急,也不顾母妃在场,顾倾雪一出门,他就硬扯了橙香就往内室去。
“干嘛?”橙香甩开他的手,气呼呼地看着他。
他黑眸紧看着她:“薛橙香,你别想一走了之,我告诉你,我喜欢你。”
他喘着气,很认真地看着她。
橙香别开脸,也不说话。
他一倾头,在她的脸上轻吻,抱紧她,使尽力地抱紧着,不许她松开半分:“薛橙香,我真的喜欢你,我会立你为妃,我会爱你一辈子。”
橙香心跳得有些急,埋头在他的怀里。
为他的话,她有些心头甜甜的。
对他,似乎也是有些动心。叹着气,闭上眼睛让他抱着。
“橙香,别走。”他轻声地说着:“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这么求过一个人,薛橙香,不要离开我。”
橙香没有说话,他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放开了她,他大步地往外走。这是自已最后的软弱,他真的怕,橙香会走,他习惯了她的存在,看到她与九弟一起,心里会很酸很酸。
这陌生的感觉,从来没有过,他也不想放开橙香。
他想天天看到橙香,看到她,心情会好起来。交出了玉镯,他知道,她会离开他。
他不想,一万一万个不想在狂叫着,不能让薛橙香离开。他也顺从了心,蛮横地,要留下她。
橙香也叹息着,顾倾夜的话,让她心动了。唇间,还有些灼热,是他轻吻过后的感触。
窗户边的眼睛,悄悄地移开。
枝头上的鸟,叫开了一天的开始。秋天的空气,尤其是早上,特别的湿润宜人,微风轻掠过枝头,带来远处花的香味。
顾倾夜一早就到了宜妃的宫里。
“八皇子,宜妃娘娘尚未起身。”宫女恭敬地告诉他。
“薛橙香呢?”他最在乎的,不是母妃有没有起身,而是那个他表白过的人,还在不在。
宫女弯腰道:“回禀八皇子,薛小姐昨天晚上就离开了宜妃宫,说要回去,宜妃娘娘劝说了许久,薛小姐还是不改变心意。如今宜妃娘娘心气交瘁,三更之后,还宜过御医。”
这个消息,几乎让他站不住,她真的走了。
不带留恋地走了,说好了白天来解决的,她却不顾一切地走。
她的心里,就只有九弟吗?
他一来,她就什么也不顾了,什么也不管了,她就跟他走。
他站得定定的,心里似乎挖了一个空洞一样,橙香的笑脸,离他越来越是远。
半夜走,现在一定还能追到。
薛橙香轻功不如他,薛橙香不太会骑马。
对,一定要追到她。最好她迷路了,她是笨蛋,最好她脚受伤了,她总是走路不看路。
他不顾一惯的稳重冷肃,赶紧往宫外跑了出去。
他没有看见,站在门口的顾倾雪。
当然,顾倾雪也听到了这个消息,拢起眉头,却有些不相信。
橙香怎么会突然就离开呢?也不和他说一声。
他觉得橙香没有必要瞒着他的,而且,橙香也不是那种偷溜的人。
如果橙香是真的走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舒心地一笑,看来可以安然地回龙族山峦了。再在宫里呆下去,可不是什么好事。
父皇现在是让橙香震住了,不代表他清醒了,不会问什么?那偶尔,他也调皮些吧。什么事都抛给顾倾夜好了,想为王者,不是要有担当吗?笑着摇摇头,往宫外走去。
远离宫里,也可以舒口气了。能与橙香在那僻静的地方,是一件很快乐的事。
“娘娘,他们已经走了。”宫女走进寝室,恭敬地说着。
宜妃一笑:“极好,说得很好。”
“娘娘,那她?”
利眸一扫她:“这些不关你的事,就别问那么多。”
“是的,娘娘。”宫女噤若寒蝉地不敢再出声。
宜妃自顾自地理妆,镜中的她,花容月貌不胜娇羞,再认真地看,眉目之间淡淡的甜美,有那么点与橙香相像。
她讨厌这种像,可是,她又不得不依靠这一种像。
宫里,一下就变得静悄悄的。
八皇子与九皇子都离开了,到了第二天晚上,只有顾倾夜垂头丧气地回来。
没有追到,她似乎是蒸发了一样。
他现在才发现,他现乎连她落脚的地方也不知道。
只听公孙兰儿说过,橙香是住在山上的,这世上的山,何其之多。
他说喜欢她,他是用什么来喜欢的。
他失笑,看着空荡荡的宫里,没有了她,也变得死气沉沉一样。
她决然地离开他,寻找她的自由,她的快乐,选择与她并肩同行的九弟。他伤,说不出的伤,在横行着。
气恨地一踢墙,只有痛留给他。
第一次的爱恋,伤得这般的重。
他又不甘心,他已经喜欢上她了,怎么能放得开手。
躺在宽大的床上,二天的追逐,让他疲惫至极,却挡不住思念。
她现在在那里,她好吗?
她再回来,他保证会很听她的话,不跟她争什么。
原来一个女人,可以进驻他的心,入得那么深,蚀得那么厉害,五脏六腑都写满她的名字一样。
薛橙香是一种毒,慢慢地,就侵入了他脑子里。
算了,她又算什么呢?天涯何处无芳草,不是吗?
不能喜欢她,那就恨她。
他那么卑微地说,他喜欢她了,叫她留在他的身边,还不够吗?
翻转头看空空的枕间,没有了她,床也显得大了。
有些叹气,但还告诉自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个女人吗?更多的大事等着他呢?到时,她就等着后悔,等着来求他吧。
迷糊是入睡,又梦到薛橙香在笑。
她甜笑着,转头软软地说:“师兄,师兄。”
他远远地看着那狗男女,越来越远,他恨得抓紧了拳头。
“八皇子,八皇子。”宫女在外面轻声地响。
他睁开眼睛,看着灿烂的阳光,那般的灼人,刺得眼都睁不开。
眯了眯眼,冷然地说:“何事?”
“八皇子,今天是公孙小姐的生辰,八皇子吩咐奴婢买的东西,奴婢都准备好了。”
是啊,今天是公孙兰儿的生辰。
他是务必要去的,他看得出公孙兰儿眼中的那抹志在必得。虽说她很美,很有能力。
但是他并不喜欢她,这般地与她走得近,也知道结果是什么?
他与她,只是各取所需而已,无关心中的喜欢。
正文:第五十章:恨她想她
“小姐,八皇子来了。”丫头喜匆匆地进去报信。
公孙兰儿的脸笑了开来:“我便知道他会来的。”
“那是,我们小姐,天姿国色,每个王爷都有让人送礼过来。”
公孙兰儿轻笑:“你倒以为,是我长得美吗?有些东西,是略过这些的。”权势,与美貌无关。
“为什么啊?”丫头不解地问。
她左看右看,完美无暇了才一笑:“你要是能想得通,我这小姐,也换你做了。”
轻盈地往外走去,看到顾倾夜,她娇羞地展颜一笑。
俊美无双的顾倾夜,就算是精神不好,也是俊杰逼人。
这事,可得多谢宜妃娘娘成全了。
“八皇子大贺光临,让兰儿受宠若惊了。”她走到他的身边,盈盈一施礼。
顾倾夜一笑:“公孙小姐的生辰,怎么能不来呢?”从宫女的手边拿过东西:“不成敬意。”
“八皇子你能来,兰儿已经是很高兴了,还送这些礼,兰儿真不好意思。”娇羞地低头看地上。
公孙丞相走过来,笑道:“失敬失敬,是八皇子,快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