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站起身还没哭的孩子顿时开哭,整张脸都皱成了包子状,“娘,我痛……”
一看就是假哭,眼泪都没有。李青荷:“……”这臭小子,嫌弃她唠叨吗?
抱起孩子塞到周承康怀中,“父子俩一个德行,都嫌弃我唠叨。”
“并没有。”周承康一本正经,抱着已经不哭了的孩子追上来到她身旁边走边道,“夫人有什么话尽管说,我一定认真记着,绝不再犯!”
李青荷忍不住噗嗤笑了,“好好教你儿子,他嫌弃他娘,这还得了,还不会跑呢。”
希钰道,“不嫌弃,养老。”
这话应该是周母给他念叨的,此时听了这话,李青荷本就不是真的生气,忍不住就笑了,伸手掐他的脸,“等着你养老,路都还走不稳,且有得等。”
吃饭的时候,听着隔壁的叫骂声,周母道,“那徐家的孩子以前看着是个拎得清的,没想到真能偷家里的银子补贴媳妇娘家。”
过了一会儿又道,“不过,救人如救火,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小舅子的手被砍,到底是个厚道的。”
周母夸徐昌诘,周承康就不能忍了,“哪儿厚道了?要是你儿子把你的老底全都掏了……”
话没说完,周母就炸了,“你敢!”
周承康摊手,“那你还夸人家厚道?不如我也厚道一下……”
周母顿时哑然,瞪了儿子一眼。将心比心,她居然很能体会徐母的心情,端起碗喂希钰,“糟心的哟,你长大了可别偷你娘的银子,要不然要气死了。”
李青荷两人悄悄对视,忍不住笑了。
徐母足足咒骂了三天,跳着脚就在杨家院子外面,其实当天下午的时候她的嗓子就哑了,谁劝都没用。不过也只能咒骂,杨家是真拿不出银子。
嗓子哑了,徐母就哭,呜呜呜哭了两天,想起来又骂上两句。最后,见杨家无动于衷,她一咬牙,跑去了镇长家中,状告儿子头家里银子。
听到消息的众人都傻了,没想到徐母狠起来真的连自己儿子都要告!
本就是家事,镇长本来不乐意来的,但徐母扬言此事要是不帮着解决,她就吊死在镇长家门口,简直就是胡搅蛮缠。
无奈,镇长只得派人抓走了徐昌诘,要徐家拿银子来赎,要是五天之内看不到银子,就要把人移交县衙。
偷二百文就得两年,这二十多两,怕是得至少十年八年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百章了。
不早了,今天没有了,悠然要歇会儿,明天下午见吧。主要是今天家里也有点事,明天尽量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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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夜贼
自己告自己儿子, 也不想办法去赎。这是想要逼着杨兰柔心疼自己男人, 然后想办法拿银子去赎人回来。
徐母真心是个狠人。
其实就是比谁更狠得下心。
村里人不少人都感慨,这一招太毒了。本来这银子就是为了杨家人才偷的,如今他自己入狱, 杨家也应该会想办法捞他出来才对。如果不捞,且不提杨家是个什么名声。接下来的十几年, 杨兰柔就得守活寡。而且徐母还不让她进门, 这跟被休回家有什么区别?
杨家又一次在村里开始筹银子,可惜这一次谁也不愿意借, 就是给五成利,也没人答应。
实在是杨家欠的银子太多,就像是李青荷说的,借据就是写上一百两,拿不到银子有什么用?
这一日,天上下着雨, 李青荷难得有空,带着儿子去找余妍,他们两人没有多少地, 余妍只负责绣花,孩子都是闵睿在带,刚好一岁的孩子, 正是需要大人牵着到处跑的时候,尤其加上一个利索些的希钰,跑的就更欢了。
闵睿很有耐心, 带着两个孩子就在屋檐下来回的跑。
李青荷手中拿着针线做衣衫,成亲之后她很少有空绣花了。两人正低声说着孩子的趣事,突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余妍没理会,没多久闵睿就带进来了个消瘦的女人。
——杨兰柔。
杨兰柔的眼睛都是肿的,憔悴得不行,进门后看到李青荷也在,她有些意外。
李青荷则起身,“既然你有客人,我回去了。”
余妍伸手拉她,白她一眼,“回什么?这哪是客人?人一会儿就走了,你好不容易来一趟,跑什么跑?”
被指一会儿就要走了的杨兰柔眼泪已经落下来了,“青荷,既然你也在,也顺便听听。”
闵睿已经退了出去关上门,余妍轻哼一声,“闵睿也是,什么人都往里放。”
杨兰柔面色一白,这些日子她跑了不少人家,这样直白的嫌弃,余妍还是第一个,别的那些人就算没有银子借她,面上也都是客气的,都会安慰几句。甚至不少人家夫妻因为她还吵了起来。
“有事就说,说完了就走。”余妍催促道。看着她脸上的眼泪落得更凶,余妍恼了,“跑到我家来哭是什么意思?不知道不能跑到庄户人家去哭吗?”
杨兰柔被她一顿指责,忙把眼泪擦干,“余妍,我知道因为我嫁给了昌诘你讨厌我……”
余妍抬手,“我讨厌你,不是因为你嫁了谁。而是你这个性子不讨喜,好像这天底下的男人就该迁就你一般。凭什么呀?”
“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待你寻常的男人,容易吗?”余妍扫她一眼,“你以前三天两头跑来送包子送水,敢说没有勾引他的意思?”
不止没有承认因为徐昌诘的缘故才不喜欢她,反倒指责杨兰柔曾经做下的事。
杨兰柔呆住了,眼泪汪汪的,格外惹人怜惜。不过在她面前的是两个都不喜欢她的女人,自然无感。
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余妍,昌诘他被镇长抓走了,你知道吗?”
“知道。”余妍点点头,“还是你厉害,一掷千金为红颜,他对你果然真心,家底儿都掏出来给你了。不知道他拿银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那银子是他娘攒了那么久的银子。他弟弟妹妹还要靠着这个成亲,爹娘还要靠着那银子养老。”
“我也不想的。”杨兰柔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李青荷最听不得她这句话,尤其她哭着这样讲,显得特别虚伪。忍不住道,“你不想,那银子不是你拿走的?救的不是你弟弟?”语气如常,但余妍却觉得有些不对,狐疑地瞅她一眼。
“镇长说,要是这几天凑不够银子,他就要把他送去县城大狱。”杨兰柔抬眼看着余妍,“我知道你也喜欢他,而且你也拿的出这个银子,能不能把银子借给我?往后……我们再还给你。”
“不能。”余妍一口回绝,“借不了,没有。还有,我喜欢的是我夫君,不是他。”
没想到她这样干脆,说出这些话时一点迟疑都没有。杨兰柔又愣住,眼神落到一旁已经重新拿起针线的李青荷身上,“青荷……”
李青荷抬头,“你可别说那话,我会生气。生气了,我要打人的。”
“我再说一遍,我救人不是对他有心,而是为了谢礼。”李青荷强调,上下扫一眼憔悴的杨兰柔,“我要是有心,兴许已经嫁给他了。”
杨兰柔面色惨白如纸。哽咽着问,“你们真不能帮帮忙吗?”
“凭什么呀?”余妍毫不客气,“听说你这两天弄得村里不少夫妻打架。你是不是也想我们俩夫妻失和,你好好想想,我要是拿银子救他,我男人能放过我?”
杨兰柔急了,“那你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入大狱啊,好歹曾经……”
李青荷撑着下巴看了半晌,突然道,“你是不是认为,这村中所有人都应该喜欢你们夫妻俩?不喜欢你们的人都不正常。”
杨兰柔哑然。
余妍一怔,“还真是。”
又催促,“你赶紧走吧!”
今日的她似乎特别急躁,余妍一直以来都是个温婉的性子,处事圆滑,平时说话不会落人把柄,也从来没有这样给过谁难堪。
杨兰柔又说了几句,两人根本不理会她,气得她眼圈通红,丢下一句话转身,“你们都是铁石心肠。”
她是想要跑出去的,门是关着的,她抬手开门,动作飞快,打开门就往外冲。
门口有个人影一手抱一个孩子赶紧避开,居然是闵睿。
杨兰柔再没想到,门口居然还有个偷听的,愣了一下之后,看到闵睿只紧张地看着里面的余妍,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气冲冲地自己打开大门走了。
闵睿放下希钰,先跑去关了大门,然后跑到门口,又不敢进来,只支着脑袋进来,解释道,“妍儿,不是我偷听,是琰儿要找娘。”
说着,看一眼儿子,琰儿很配合,伸出手来,“娘,抱抱。”
余妍抱臂看着父子两人,轻哼一声,“你说那银子我借还是不借?”
闵睿一本正经,“你想借就借,我绝不多说一句。”
余妍似笑非笑,“那行,你去把那杨姑娘找回来……”
“不不不……”闵睿忙拒绝,“人家都走了,还找她回来做什么?再说,你曾经说过不让我和她说话,我不去!”
余妍崩不住了,噗嗤笑了出来,睨他一眼,“醋缸!”
闵睿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还有客人在呢。”
客人李青荷:“……”完全可以当我不存在,真的!
李青荷坐在一旁从头看到尾,生生吃了一碗狗粮,这会儿坐不住了,带着希钰回家。
到了晚上,还听到隔壁杨家吵架,仔细听来,似乎是杨兰柔骂她爹无情无义,不肯把房子卖了赎人。
杨家如今就那片地和房子还值些银子,要是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徐昌诘在镇上关了十天,杨家凑了十两银子去,好说歹说后来还给徐母写了一张十五两的借据,才把人领了回来。
不过,徐母却不让夫妻两人进门了,徐昌诘每个月要给一钱银子给她养老,随便他们住哪儿。
住镇上那房子可都是要付租金的,其实欠着这么多债,徐昌诘夫妻两人哪里也不能去,最后回了杨家。出嫁了的女儿带着女婿回娘家来长住,其实会落人口舌招人非议的。不过这一切都是因为杨家而起,杨父也拒绝不了,这个时候他要是把女儿女婿赶出去,也会落下个无情无义的名声。
天气渐渐地炎热起来,种下的药材都没死,看那架势该是有收成的。
不过,村里人也不方便了,因为靠近村子的那片山头被李青荷买了下来,以前村里人砍柴那是想去哪儿去哪儿,现在就不能去买下的这一片山头了。要往这方向走的话,得多走半个时辰才能砍树。
所以,往李青荷林子方向去的人几乎没有。
她也没有找人专门守着,就二磨夫妻俩偶尔会看看去,现在里面也没收成,就是有贼,也只能砍树。以后,可能需要有人巡山。
五月中的一个早上,李青荷两人还没起身就听到外面急促的敲门声,周母觉浅,听到隔壁她打开门,两人就都没动,却不妨听到大门开门的声音后,就是周母的声音,很急的那种,“老四 ,青荷,你们快来!”
两人披衣起身,出了门就看到大门口站着浑身是伤的周老大,整张脸上都是伤,要不是很熟悉的人,根本认不出他来。
周承康几步过去,“大哥,这是怎么了?”
“昨晚上,我们遭贼了。”周老大说话的时候似乎还扯到了嘴角的伤,呲牙咧嘴的,越发狰狞起来。
“怎么回事儿啊?”周母皱起眉,“只是偷东西还是打人?有没有伤着希理?”
又看了看他身后的马车,“还有梅花呢,她怎么不在?”
“先进门吧。”周承康皱皱眉,“青荷,你去找些伤药来。”
等李青荷拿了跌打的药膏过来,周老大正在说昨夜招贼的情形,贼是翻院子进去的,本来是偷东西的,他一睁开眼就看到床前有个人影在晃,下意识就喊。
结果人家不是一个人,三四个人闯进来把他捆了,让他把银子交出来,不交就打,给得不满意也打,不止打他,甚至威胁还要打希理,快天亮了,那些人才拿了银子和梅氏的首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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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处理
周承康帮他擦药, 他还在那边说话, 说话还要扯到嘴角的伤,时不时就龇牙咧嘴的露出一副痛苦表情,听到他说天亮了那些人才拿了银子和首饰走。周母再也忍不住了, “希理怎么样?梅花呢,她有没有挨打?”
周老大摆摆手, “他们俩没事。就是银子……嘶……”
听到他说梅氏和孩子没事, 周母微微放心,又听他提到银子一副痛心的模样, 道,“到底丢了多少?”
“五十两,还有梅花身上的镯子和首饰。加起来大概六七十两。”说起这个,周老大一脸沉痛,“真的是全部都给了他们了。”
屋子里一片沉默,周老大继续道, “不给不行,他们揍我,让梅花去拿银子, 没拿来继续揍,拿来了也揍,后来给了三十两了, 他们抓住了希理,让我们俩拿银子,要是不拿, 就要打希理了,他那么一点小身板,哪里经得起他们打?”
“所以,后来银子和首饰都给了他们了。”
周承康帮他擦完了脸,问,“你去镇长家中了吗?”
周老大摇头,“没有,我都不认识镇长,我回来找你陪我一起去。”
周承康起身,“他们有几个人?你看到他们的长相了吗?”
“全部蒙着头。”周老大想了想,“看不见。”又补充,“都是男人。”
周承康哑然,都是男人算什么特征,这落月镇的男人多了去了。“再想想。”
“里面有个皮肤特别白的,我从脖子看到他了,然后梅花和他抢镯子的时候,抓到了他的下巴。”周老大摸了摸自己的脖颈间,“大概就在这些位置,当时就冒了血珠,他还痛哼了一声。应该是个怕疼的,或者……没干过活儿。”
其实周老大根本不蠢,现在说的这个特别紧要,只要找到了这个下巴被挠伤的人,总有办法让他招认出其余几人来。
周承康起身,“我们赶紧去镇上吧,早点儿抓到人。”
周母想了想,“我也去,看看孩子。”
出了这样的事,李青荷也该去看看,走到门口时,周承康看到还在睡的希钰,道,“你们俩别去了,或者午后再去。”
行吧,李青荷于是又把孩子抱回了床上陪他睡觉。
再醒来时,已经大早上了,她带着孩子去了厨房做饭吃,陈氏进门来,低声道,“东家,有个特别奇怪的事。”
李青荷看她一眼,这陈氏和村里的其他女人一样,素日里最是喜欢打听各家的事,随口道,“什么事?”
“杨家都那样了,对吧?”陈氏指了指隔壁的方向,“方才他们家居然传出消息在给各家还债,还催促众人快些……他们愿意还债还用催吗?村里人都很快就过去了,刚刚我还特意跑了一趟大伯家,悄悄喊他们赶紧的,现在已经过去了。”
她口中的大伯就是李兴旺家了,这个纯粹是跟着两人喊的。
李青荷想到周老大口中那个肌肤白皙还怕痛的男人,怎么看都像是隔壁的杨兰鸿。
隔壁确实很热闹,都说捉奸拿双,抓贼拿脏,那银子也没写着是周老大的,再说家中就她自己,也不好贸然跑去不让人家还债。
心下正思量呢,外头有人敲门,陈氏跑去开了,正是刚刚拿到工钱的李兴旺他们。
他一脸兴奋,“没想到杨家真的有银子了。”
柳氏叹口气,“早前我还说借银子给他们家,你非不让,要是借了,现在也赚了。”
“赚什么。”李兴旺瞪她一眼,“你没看还的都是本金吗,利钱一点没给。能拿回来都是运气,利钱就别想了。”
柳氏不以为意,“杨家家大业大,肯定早晚还上。”
正说话呢,就听到隔壁吵了起来,吵嚷声很大,似乎在说什么银子是自己的不还回去之类的话。
李兴旺听到后面色微变,“怎么就要还回去了?”
忙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塞给柳氏,“你别想着看热闹。把这些铜板拿回去藏好。”
其实李兴旺得到的真不多,就几百个铜板,他们没借银子给杨家,只是帮忙干了些活,发的是扣下来的一半工钱。
柳氏接过荷包,飞快就回家了。
李兴旺背着手出门,“青荷,我们也看看去吧。”
出了门,陈氏关好了大门,往荒草地去的时候,李青荷压低声音道,“今日一大早我大哥回来了,他们家昨晚上遭贼了,结果他刚好醒过来,一喊就坏事了,被绑起来抢了。”
李兴旺满脸惊讶,“被抢了多少啊?”
“几十两银子。”李青荷叹气,早前柳婆子卖了把豆腐方子卖了三家,每家三十两,拿到手后买下了镇上的院子,她素日节俭,应该没花多少,然后全部落到了周老大两人手中,买了一架马车。剩下的……应该都没有了。
两人已经走到了墙角,李兴旺看了看那墙,皱眉道,“照你这么说,今日杨家发的这些银子很可能就是你大哥家的。他们家还偷过你的鱼。你这片荒草地里面有好多鸡,最好还是锁起来。免得他哪日想起来又跑来偷你的鸡了。”
李青荷点点头,这墙也不是那么容易锁的。真要是圈起来不是一点活。
两人过去后,刚好听到镇长的声音,“这些都是脏银,是昨晚上杨家去镇上抢的,是贼赃,要收回来的拿去县城给知县大人,大人看过之后判罪的。”
别看村里人淳朴,但都不蠢。如果说今天一开始杨家还债的时候众人觉得是杨家底子厚,一下子能拿十几两银子出来还村里众人的债,这会儿已经早就敛了这心思。
杨家已经穷到直接明抢了,这些银子若是还回去,杨家这辈子都不可能还得上了。工钱还罢了,借银子的那些人无论如何也不肯的。村里人谁家的银子都不是大风刮来的,都是拿汗水辛辛苦苦换来的。要不是贪两成利钱,也不能就给了杨父。
听到这话,顿时就有人往外跑,其实早前就有聪明的跑了一路了,就是没跑的也把银子让人拿回家了。
“抢是杨家抢的,确实是脏银,但是他欠我们银子也是真的,真金白银拿去的,我们家还等着这银子娶儿媳妇呢。”
“您是镇长,不能不讲道理,这银子要是拿回去了,就是逼我们去死。”
李青荷和大伯一起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形,众人拿着锄头和刀,这一回对着的不再是杨父,而是屋檐下的镇长。
此时的镇长算是体会到了每次众人逼迫杨父时的心情了。而他的边上,一脸是伤的周老大正在和众人解释那银子是他的。梅氏抱着孩子呜呜的哭。
还有些镇上过来的看热闹的人,有人入室偷东西,镇上的众人还是颇为关注的,这贼要是不抓住,谁家也不能放下心睡觉。周母抱臂看着,和镇上的那些人站在一起,看到李青荷抱着孩子,上去来接过希钰,叹息一声,“我们回吧,没什么好看的。”
确实没什么好看的,李青荷会过来,主要是因为她好奇杨家银子的来源,再有就是听到方才不同寻常的喧闹亲自来瞧瞧。
婆媳两人带着希钰出了杨家的门,至于陈氏,如果不催她的话,肯定是要留在这里看热闹的。
走到院墙处,周母看了看,道,“这里还是做个门。”
其实这院墙是人杨家造的,剩下的这点地方是专门留来走路的,直接封了感觉怪怪的。院墙过来就是李青荷留出来一条走的路后用荆棘圈出来的墙,主要是拦鸡,人想要进的话,不刻意掰开荆棘,是进不去的。
“要是我们自己围一圈,得花不少银子。”李青荷想了想道,“鸡不一样,没那么好抓的,夜里都住在靠近我们那边的鸡舍中,白日才会过来。”
真要是被抓得飞起来,他们那边应该也知道了。
“也是,这么大片地方,要是造一堵墙,得养多少年鸡了。”周母叹息,“你们俩过日子会算计,不会让自己日子难过,老大那俩……”她摇摇头,“这些银子应该拿不回来了,真要是逼,村里人就敢死,你信不信?”
“要是闹出人命,就是镇长,只怕也要吃官司。”
所以,镇长和村长最后还是会选择安抚周老大。
“也是厉害,能往媳妇身上挂十几两银子,怕人家不知道他们夫妻俩富裕了一般。”语气恨恨的,“本来银子来得就让人眼红,可不得遭贼。”
周母越说越生气,李青荷安抚道,“大哥大嫂也想不到会有人敢明抢,如果知道,他们肯定也不会这样。”
周母面色一言难尽,“蠢得哟。”
“蠢。”希钰字正腔圆。
方才李青荷劝半天也不见周母面色缓和,听到希钰一个字,她反倒笑了,“希钰也知道蠢了,往后可别学你大伯,让你爹娘跟着操心。”一路喋喋不休的回了家。
到了晚上,镇长带着杨家全家人,还有村长和周老大一家人回去了,确实如周母所说,银子到底没能收回去。
那些银子本就是村里人借给杨家和帮他们家干活的工钱,再说,又都是拿回了自己的钱,承诺的两成利钱一点没看见。镇长和村长好话说尽,村里人就是谁也不肯还,总不能去人家家里搜吧?
杨家人锁门走了,村里人却没有离开,全部都站在杨家门口商量好了,不还!
一口咬定不还,逼急了就去死!
全部人都深觉有理,又嘱咐了几家胆小的,众人才散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承诺给大家三更的,结果没想到二更都这么晚,悠然熬夜写吧,大家不要等,应该会很晚很晚了。
隔隔阂
人都走完了, 周承康才回家, 说起村里人商量的时候根本没有避开他,或者说,还有故意在他面前说这些话的意思。
也就是说,村里人几乎是明摆着告诉他,他们根本没打算还这些银子。
周母叹息, “我一直觉得可能要不回来了。除非杨家那边还能攒得出来银子。”
这是不可能的, 杨家是真的山穷水尽了, 要么卖房子卖地,还能攒出个十几两银子来。就是攒出来了,别忘了徐母那边还有十五两借据呢。
这个不是要紧的, 李青荷想起什么,问,“今日你们看到杨兰鸿了吗?”
没有!
几个人面面相觑过后摇头,她问, “抓不到贼 , 杨家还承认吗?”
周承康皱起眉, 半晌道, “我有在杨老爷的脖子上看到一条抓伤。”
李青荷惊讶问道, “他是不是想要帮儿子顶罪?”
周承康想了想,“有这个可能。明天我问问去。”
翌日早上, 周承康又架了马车去了镇上,这一回带上了全家人,镇长家中, 专门找了屋子关了杨家人。
他们到的时候,周老大已经在了,“所以现在找不到谁是贼吗?”
镇长叹息,“是,他那边始终不松口说出杨兰鸿去了何处,我们抓不到人,自然也找不到剩下的几个人。”
“无论我怎么说,他始终不开口。”
李青荷走到杨父的屋子门口,打开门就看到他坐在椅子上,兴许是阳光太过剧烈,他眯起眼睛看,看清楚人后,颇为意外,“是你?”
她走到他对面坐下,“是我。我来是问问你儿子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