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国公夫人点头,她上下打量了张妙彤一眼,笑道:“武安伯府的姑娘定然不会差的,看你就知道了。”
国公夫人又笑,显然对这夸赞很是自得,对站在那里羞涩的张妙彤道:“还不过来谢谢柳夫人。”
闻言,张妙彤微微一愣,不是什么人都能得到她的谢字的。随即脸上笑意绽开,又是一福身,声音清脆道:“见过柳夫人。”
柳夫人就更满意了。她余光看了看张妙彤后面的丫鬟,谨慎规矩。扫过周沫儿时怔了怔,眼里闪过震惊之色,马上又收敛神情。
看向国公夫人,面色如常笑道:“好伶俐的丫头,武安伯府真会调教。”
国公夫人看向她眼神示意的方向,那里站着周沫儿和张妙彤的丫鬟抱晴。
“哪里?都是她自己教的。”国公夫人把功劳都安到了张妙彤身上。
如果张妙彤有个好名声,不管是嫁到哪里,对她都是有益无害,要是真的嫁到了国公府,外人也会赞一声天作之合。
见国公夫人语焉不详,并没有说丫鬟是国公府的还是武安伯府。周沫儿身上的衣服跟抱晴身上的不一样,显然做工精致些,布料也好的不是一星半点,且看起来稳重谨慎。
看到这些,柳夫人眉头微微一皱,往她边上站着的嬷嬷那里眼神一扫周沫儿。
谁也没注意到柳夫人身边的嬷嬷离开,就是注意到也以为她不方便。
一刻钟后,嬷嬷悄无声息的回来,头朝着柳夫人微微点了点。
又来了几位夫人,国公夫人一看,忙起身迎接,礼国公府的老夫人到了,国公夫人直接把她带到老夫人那里去。
随即,安远侯府的萧灵薇也来了,国公夫人也笑着迎进来。其实,如果不是武安伯府已经快要没落,她最属意的就是这位萧小姐,身份贵重,仪态大方,举手投足都稳重知礼,如今几个月不见,更是让人眼前一亮。
国公夫人眼神里闪过一丝惋惜,萧灵薇的模样简直就是合格的当家主母。
她不得不承认,就是张妙彤也多有不足,以前看还觉得张妙彤只是手段稚嫩了些,如今和萧灵薇一比,距离不是一点点。
更别提那个嚣张跋扈的赵如萱了,想到赵如萱,国公夫人眼里闪过冷意,江淮岳娶谁也不会娶她,要是逼急了……
威远侯府的人一来,也去了老夫人那里,那是她娘家人,身份自然不一样,和别的客人也要区别开来。
还有定远侯府,别的府里来都是主子丫鬟随从浩浩荡荡一群人,就是安远侯府萧灵薇,也带了个庶妹。
定远侯府只有侯夫人一人前来,但是她一来,不少艳羡的目光就落到她身上。
女人做到她那种地步就算最成功了。
当年从边关回来的定远侯,多少官家夫人心目中满意的女婿,多少适龄女子的梦中人。只偶然在街上见了她一面,当时还有她的嫡姐和庶姐,却单单看上了她。
不在乎她的身份,托人上门求亲,她以一个四品文官的庶女身份嫁给定远侯,当时京城里各家夫人小姐捶胸顿足,后悔不迭,遗憾自己(自己的女儿)那天没有去那条街上。
要不然说不定家里就要出一位侯夫人了。于是,就有人不怀好意的准备看着这位新出炉的侯夫人出丑,毕竟是家里的庶女,和嫡女的教养是不一样的。
谁知道人家不过是一开始忙乱了几天,后来就顺顺当当的坐稳了位置。
当然,这也和她没有婆婆有关。提起这个,又是许多夫人嫉妒的地方。
一般这嫁了人的姑娘,都没有在娘家舒服顺心,毕竟要侍候婆婆,说不定还有婆婆的婆婆。像定远侯夫人这样,一进门就自己当家,没有婆婆,只有一个待字闺中的小姑。多少人羡慕嫉妒。
而最让人嫉妒就是,定远侯这么多年来别说妾室,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更别提让各家夫人糟心的庶子庶女。
如今再看这位侯夫人,算算也是快四十岁的人了,显得年轻不说,眉宇间没有一点愁绪,显然日子过得舒心。
哦,还是有点小事的。就是定远侯世子的亲事,有他爹的榜样在,他早已经成为了各家夫人选女婿的最佳人选。
这不,定远侯夫人一来,相熟的不熟的都打招呼。对于这些夫人来说,没有什么是不熟悉,介绍了不就熟悉了。
周沫儿自从知道那夫人是定远侯夫人以后,就看向萧灵薇的方向……
果然,她也围上去行了一礼,得到了定远侯夫人的盛赞。
虽然定远侯夫人的身份差了些,做婆婆有点跌份,但身份低有身份低的好处,要是儿媳妇身份高些,她不就不能摆婆婆的谱了。到底为何外人不知,但是她们就是这样以为的。
戏台上热闹了两个时辰,客人慢慢的少了,终于,所有人离开后,天色渐晚 ,周沫儿肚子饿,随便在墨贤堂里吃了几口。
嗯,比起清晖堂的还是有区别的。毕竟在清晖堂她是大丫鬟,在这里最多能算得上是个二等丫鬟。
天色慢慢暗淡下来,热闹了一天的镇国公府又恢复了往日里的安静。
初秋在戏台那边伺候了一天,这时回到墨贤堂,看到周沫儿,她兴奋的急走过来。
“你慢点,被主子看到像什么样子。”张嬷嬷笑道,虽是责怪,却不见怒意。
“夫人找你们,赶紧去。”
见张嬷嬷面上带笑,心情不错的样子,周沫儿知道不是坏事,两人通禀后进去。
国公夫人坐在上首,看到两人进去,眼神往边上的丫鬟一扫,那个穿着打扮比周沫儿她们还好几分的丫鬟就从怀里掏出两个荷包递过来。
“夫人赏你们的,拿着吧!”语气温和,笑意微微,如春风拂面。
周沫儿福身道了谢,接过荷包。
两人站在那里,周沫儿心里想着该退下了吧!正想告退……
“叫倚梅进来。”
外面走进来一个纤细的丫鬟。
“这是倚梅,你们带她回去,世子要是问起,就说是我让她去照顾的。”
初秋诧异的轻轻抬头,赶紧低下道:“是。”
周沫儿则是面无表情,脸上神色未变。“是。”
国公夫人看来两人的表情,笑了。大概她很满意,看向张嬷嬷笑道:“你家那丫头今年多大?”
她这样一问,张嬷嬷显然很高兴,忙道:“十五了。”
国公夫人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周沫儿跟初秋两个人带着个丫鬟回清晖堂,一路上周沫儿都在想,心里有些恐慌,书里没有这个人啊!
是不是以后自己连这一点优势都没了?
第10章
随即她又高兴起来。
这是不是也代表未来是可以改变的?这段日子她表面淡定,其实心里还是慌的。如今看到倚梅,就好似看到自己可以改变的未来……
初秋见她沉默,以为她见了夫人赏下的倚梅失落。以前周沫儿的心思她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最近一段日子,看周沫儿似乎没有了那想法,她还为她高兴。
可是这会看到她沉默,就以为周沫儿可能还是放不下。
想着回去好好劝,又皱了眉。这可不好劝,要是她以为自己站着说话不腰疼怎么办?毕竟自己娘在夫人身边伺候事实,一般事情不会牵连到自己身上也是事实。
正胡思乱想,忽然发现边上一直沉默的人心情似乎好了,疑惑的看过去。
周沫儿对她一笑,笑容明朗干净,好似阳光破开云层,绽开风华般。
初秋呆了呆。
“初夏,你怎么了?”初秋脸上呆愣,喃喃问道。
“没有啊!没怎么啊!”周沫儿疑惑的摸摸自己的脸。
初秋见她这样,噗嗤一笑,没有了那种感觉,她以为自己刚刚看错了,初夏还是初夏,没有变。
回到清晖堂,两人带着倚梅进了后罩房,那里还有一间空房 ,不过阴暗了些,一直用来放杂物的。
看了房间,外面已经彻底黑了下来,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这样啊……”三人对着满是杂物的房间半晌。
初秋试探道:“……那个……倚梅啊!不如你今晚先跟我住,明日再说?”
倚梅眉头皱的紧紧,显然很是嫌弃。见她这样,周沫儿和初秋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了计较。
当晚,倚梅和初秋住,周沫儿不习惯有人一起睡。她其实在心里庆幸过 ,自己好歹是个大丫鬟,吃的穿的还算精致。要是变成一个小丫鬟,那才真的要完。
第二天一大早,周沫儿起床,今日是她去送早膳,基本上早膳的活都是周沫儿的。
因为她既不想起太早熬粥,也不想伺候江淮岳洗漱,所以,只有一个送早膳的活,她自己也很满意。
初秋无所谓,初春和初冬就喜欢伺候江淮岳洗漱,这样离他最近,说不定有机会呢?
不过今日早上就出了问题。
本来初春和初冬两人心照不宣,一人一天轮流伺候江淮岳洗漱,一直以来还算相安无事。今日不同,多了个倚梅……
“你是谁?滚出去……”江淮岳压抑着怒气的声音传来。
周沫儿天天送早膳,早已习惯,说得夸张些,走几步开始抬腿过门口她都知道。
就是因为太过熟悉,所以,她现在一只脚门里,一只脚门外,她看着面前的几个人,只觉得尴尬。
初春和倚梅跪在地上,初春脸上犹自愤愤不平,碍于江淮岳才有所收敛。
倚梅跪在那里 ,就算是跪,她也跪出了身体的曲线,脖子修长优美。周沫儿这个角度刚刚好看到她雪白的脖颈和绯红的脸颊。
“奴婢是夫人派来伺候世子的……”倚梅开口解释,声音绵软颤颤,听起来就让人怜惜。再加上她细白得葱似得手指拉着江淮岳的衣摆。
微微抬头看向站在那里的江淮岳。
周沫儿这边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从初春越发愤怒的神情上判断,应该是很好看的。
“谁把你带进来的?”这句话里冷意十足。
惊得倚梅手指都松了松,又抓紧。却不敢再看江淮岳,低头时余光看到门口尴尬站着的周沫儿,似是想起来什么般……
周沫儿心里“咯噔”一声,刚刚她还在看戏般心情轻松,这会儿心里只想骂娘。
果然,倚梅纤细的手指指向门口周沫儿的方向,绵软道:“就是这位初夏姑娘带我来的。”
再没想到这把火还能烧到自己身上,还有,什么叫“就是这位初夏姑娘带我来的”?
初秋呢?被柔弱的倚梅忽视了吗?
周沫儿只好进去,把手里的托盘放到桌子上,福身道:“禀世子,昨日奴婢回来时,夫人说让倚梅跟着我们回来伺候您。本来让倚梅住在后罩房的杂物房里,今日禀告您,当时天色已晚,倚梅就和一起回来的初秋睡了,奴婢不知道她怎么会这么早出现在这里。”
初春隐晦的瞪了周沫儿一眼。似嫌弃她将倚梅带回来。
周沫儿无动于衷,你厉害你拒绝啊!关我屁事。
三言两语就解释清楚了。
“你们都出去。”江淮岳脸色沉沉。
三人出来,倚梅看向周沫儿“哼”了一声,就离开了。
初春凑过来,仿佛刚刚瞪周沫儿的人不是她一样,她总能忘记这些尴尬的事情。
看来脸皮厚还是有用的。
“初夏,那叫倚梅的,是不是夫人给世子的通房啊?看她不可一世的模样,以后哪里还有我们的立足之地。你就不想……?”初春眼神闪过一道厉色。
“你说怎么办吧?我们先除了她,以后再说,行不行?”初春左右看看,低声道。
周沫儿看了她一眼,道:“她在不在跟我有关系吗?”
“初夏,你的心思我懂,放心,以后我们还是姐妹啊!”
“还是别了吧。”周沫儿抬步离开。
至于后面传来的冷哼,就当没听见。
那日以后,江淮岳每日早出晚归,且回来脸色都不好。
还有,不知道萧灵薇那边怎么样?看江淮岳脸色这个样子大概进展也不好。
清晖堂里几个丫鬟明争暗斗。倚梅确实算得上好看,这几个丫鬟里面数她颜色最好,声音也柔,身段也好,尤其一对胸口鼓鼓的。
周沫儿看看她再看看自己,也不由得生出一丝嫉妒来,从那以后,周沫儿烦是肉菜全部吃掉。以期能再长长……
就这样,过年前的一天,江淮岳满脸喜色的回来了。
别人不知道,周沫儿却能猜到,肯定是萧灵薇那边松口了。
见江淮岳高兴,几个丫鬟蠢蠢欲动准备凑上前去,你看我我看你的,还没来得及动作,江淮岳满脸怒色的大声道:“都进来。”
几人对视一眼,赶紧进去。
一进去就见江淮岳站在床前,床上被子枕头翻得乱七八糟,他脸上微微冒着细汗,问道:“谁拿我的荷包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变了脸色,齐齐跪下。
要知道,奴才偷主子东西是大忌,只要发现一次,就算主子不惩罚,这辈子差不多也完了。
如今江淮岳这话一出,说明她们这几人里面,有人出手了。
周沫儿跪在那里,心里有些慌。这些日子的暗潮汹涌她并不是不知道,她只是觉得,自己没有那个心思,她们自然会略过自己,毕竟她们几个争宠还来不及,哪能顾上自己?
这时跪在这里,她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随便安个罪名给自己,还谈什么以后?
“初秋……”江淮岳走到桌边灌了口水,语气阴沉道。
初秋忍不住一哆嗦,缓了缓才冷静道:“奴婢没有看到。”
“我知道不是你,你说……是谁?”前面一句话让初秋露出喜色。没来得及欢喜,就听到后面一句。
初秋看向和自己跪在一起的几人,都露出哀求神色,她眼里闪过不忍,却还是坚定道:“能进世子屋子的人都在这里,肯定是其中一个。”
她的眼神扫过周沫儿时,有些闪躲。
“噢……你说怎么办?”江淮岳这会儿却不忙了,坐到椅子上饶有兴致的问道。
闻言,初秋脸上的为难不忍通通没有了,眼睛发亮的看向江淮岳,见到他脸上的神色后,眼睛更亮。
看了看一起跪着的人,初秋眼神冰凉,漠然道:“禀世子,搜身,搜不到就搜房间,总能找到的。”
这话一出,初春等人齐齐侧目,再没想到初秋如此不顾情面。
她们身为世子的大丫鬟,被搜身搜屋子,摆明了就是一种侮辱,不管最后搜没搜出来,她们的名声都会受损。
“初秋,你何必如此?”初春最先开口,她以后可是要做世子妾室的,这样被人搜了屋子,以后……
说不定没有以后了。
“怕什么?只要不是你,我磕头赔礼就是。”初秋淡然道。
“世子,要搜也从初秋开始,要不然不公平,奴婢不服。”倚梅义正言辞,一副她最冤枉的模样。
“好,让兰儿她们去,这总可以吧?”初秋冷笑道。
第11章
兰儿她们在外面远远了探头探脑,既不敢靠太近,又想知道些情况。清晖堂这么大动静她们早就知道了,有几个已经蠢蠢欲动,摩拳擦掌的准备替代,这段日子清晖堂的反常早就被有心人看在眼里,聪明的想往上爬的特别关心这几个大丫鬟的日常。
比如现在,初秋出门去一招呼,兰儿并两个跟她差不多的小丫头就赶紧过来。
“初秋姐姐,有什么吩咐?”兰儿带头谄媚的笑道。
后面两人面上神色也差不多,不过一双眼睛不停往屋子里扫。
初秋面色严肃道:“你们三个去后罩房,找一个荷包。”
“什么样子的荷包?初秋姐姐。”
听到这话,兰儿三人眼睛发亮。主子东西丢了,不管贵重与否,只要真的有人拿了,肯定是她们几个中有人拿了。那么,她们几个大丫鬟里面肯定有一个会被惩罚。
这种情况下,最常见的就是撵出去。如果东西贵重,打死也是有可能的。
初秋面上一本正经,但是仔细看就会发现她眼睛里满是自得。
闻言,她回身进屋。
“世子,什么样的荷包?奴婢一定帮您找回。”初秋低头笃定道。
江淮岳看着下面跪着的几个人,尤其在周沫儿身上目光停留最长,他皱皱眉,觉得有点不对,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她们看到就知道了。”江淮岳冷漠道。
闻言,初秋不敢再问,退出去后看到外面的兰儿等人,忽然觉得有些讽刺,这么费劲的爬上来又有什么用?
还不是奴才。
不过,人活着不就是为了自己吗?想到这里,眼神里的凉意更甚。
“你们去看到就知道了,主子的东西和我们是不一样的。”初秋淡淡道。
又嘱咐道:“为防有人说我公报私仇,弄虚作假什么的,你们先去搜我的房间。找东西时小心些,不要随便乱动东西,动坏了……”
这几句话声音极大,威胁之意甚浓,屋子内外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是。”兰儿三人面上正色许多。
见她们离开往后罩房去,初秋又招呼了几个平日里看起来比较老实的小丫头监督。
江淮岳将一切看在眼里,不紧不慢的喝茶,仔细看就能发现,他平日里喝茶都是先捏捏茶杯盖,如今却没有。周沫儿收回余光,心里知道江淮岳是真的掉了一个对他很重要的荷包。
这又是一件小说里面没有提的事情,周沫儿余光扫到倚梅,难道是因为她?周沫儿一开始是有点着急,才惶恐不安。这么一会儿她已经冷静下来,觉得自己虽然有点危险,但不是最危险的。
近段日子她们几个人明争暗斗,自己始终置身事外。就算她们几人怀疑自己目的不纯,对付别人还来不及,怎么会马上除掉自己?
所以,这样看来,自己暂时还算安全。
就是有点担忧自己藏的银子和贵重首饰不知道会不会被翻出来?周沫儿如是想到。
果然,一刻钟后。
对于周沫儿来说,一刻钟不长。不过对于别人可就不一定了。
比如倚梅,她的头上微微看到有点细细密密的汗珠,显然她也有周沫儿刚刚的想法,要是有人随便栽赃……
除了初秋面色淡定,周沫儿想通后无所事事。初夏,初冬和倚梅看起来最为不安,显然也知道自己最近的日子得罪了不少人,都有些戒备的左右看看。仿佛这样就能捉出谁是主谋。
将将一刻钟后,初秋手里端着一个托盘,里面一个大红色锦缎荷包,看布料就知道不是凡品,上面的绣工更是一绝。一对比翼连枝看起来栩栩如生……
看到是这样的荷包,周沫儿低头,知道这个就是萧灵薇绣出来的,被江淮岳半强迫的拿回来了。
初秋只是诧异一下就淡定下来,初春则是脸色难看。初冬低下头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周沫儿看到她袖子里面的手握成了拳头,显然她很紧张,故作镇定而已。
“世子……”初秋有些欢喜。
“说。”江淮岳满脸不耐,伸手拿起荷包。
“荷包从初春房间里面找到的,也是赶巧,刚刚搜过奴婢的,马上就去初春的,荷包被初春收到了隐蔽处……”
初秋看了一眼着急的初春,淡淡道。
“世子,奴婢没有……”初春见初秋不理会她,赶紧跪下膝行两步。
第12章
倚梅和初冬跪在那里低着头,不看求情的初春。
周沫儿心里有些难受,平日里初春嘴上要强些,虽然对自己一直冷嘲热讽,从来不好好说话。但是说到底,她也没有刻意做什么来伤害自己。
不过她才不会去帮她求情,初春虽然没有做什么针对自己,但也没有帮过自己啊!再说,周沫儿现在还自身难保。
果然,初秋后面的小丫头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上前。
“世子,奴婢为了公平起见,搜了所有人的房间。这是发现的不和常理的东西……”
周沫儿心里“咯噔”一下。
后院本来就许多阴私事,她们这几个丫鬟虽然还算不上,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备上点东西有备无患,还是有可能的。
余光看到倚梅和初春脸色不好 ,心里更肯定她们有点问题了。
初春本来就跪在那里脸色苍白,本来她以为,世子就算是没想把她收房,上次的事情是她会错了意。江淮岳对她至少是有点情谊的,毕竟她们这几个丫鬟伺候他时日也不算短了。
不说鞠躬尽瘁,忠心耿耿还是有的。
刚刚江淮岳对她的求情不闻不问,她就有点不好的预感,其实,从腊八那天她就觉察到了江淮岳对她们的复杂和冷漠。
初春越想越害怕,脸色慢慢变得苍白。
边上的倚梅不敢抬头看初秋从小丫头手里接过来的托盘里的东西,只用余光看到初秋一步步的端着送到了江淮岳的坐着的桌子上。
一声声轻微的脚步声几乎踏在了她们的心上。
饶是周沫儿觉得自己问心无愧也有点紧张起来,回想自己屋子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见不得人的。
想了想,放下心来,一个月前,她发现了一包可疑的药粉,包在一个精致的荷包里,开始她以为是香包,拿在手里闻了下,就觉得脸红心跳,想起来初夏后来的身份,她隐约猜到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没两天就被她秘密处理掉了。
她要是知道,她处理的是初夏花了三个月月银托人买的有名的春药“销魂散”,估计会心疼银子。
销魂散,听名字就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在花楼里用得尤其多。
听说,用了这个药以后,男人不会觉得自己是被刻意勾引或者下药,只会觉得自己血气方刚,身体好……不过价钱就让很多人望而却步,因为药粉里面有味药很是稀有,有银子也不一定能买到。
江淮岳早已将手里的荷包收起,这会儿慢条斯理的喝粥,闻言,不在意的道:“都是些什么?说来听听……”
“奴婢不敢说,世子……”初秋把托盘放在江淮岳不远处。
“啪”一声,拍桌子声音让地上跪着的几人都抖了抖。
初秋头垂得更低,她现在有点后悔,不该为了立威去搜其他几个人房间。老老实实找到荷包不好吗?
想起娘教导自己说过的话,说自己太嫩,她那时候还不服气……这会儿她是真的后悔了。
屋子里噤若寒蝉,安静的连呼吸都隐隐能听到。
半晌后,江淮岳饱含着怒气的声音传来。
“我倒是不知道,我这清晖堂里人才辈出,都是人物啊!让你们做区区丫鬟简直屈才,应该去做暗卫才对。”
这话一出,初秋也“扑通”跪下,不敢再说话。
“奴婢惶恐。”
“惶恐?我看你们胆子挺大,惶恐什么?”
一个荷包落到地上。
周沫儿看到那绣工,就知道是初春的。
“惶恐什么?”江淮岳饱含怒气的声音再次传来。
这回落下的是一包包药粉。
“怎么?不说话,这些脏东西都是谁的?自己出来认领,要不然,我就让你们家人来认领了。”
这话一出,下面跪着的几人脸色煞白。
家人来领,领什么?
“世子饶命,不关奴婢的事儿啊!这些药……这些药是夫人……”
倚梅最先受不了这紧张的气氛,率先磕头哭道。
此言一出 ,话语里透露出来的意思太多,屋子里的人齐齐噤声。
初春正准备趴伏下去求情的身子顿住,扭头看向倚梅,模样有些滑稽。不过没有人注意她。
都看向倚梅,就见她手里一方帕子哭得梨花带雨,不停用微红的眼眶偷瞄江淮岳。
说是哭,不如说她的这些话在暗示江淮岳,她是夫人安排来伺候的,且这些药也是夫人给的,明显不是一般丫鬟的伺候法。江淮岳要是脑子正常,就应该收了她,才算是保住国公夫人的脸面。
而且,倚梅也不是傻子,她来这么久江淮岳一直不让他近身伺候,就已经说明江淮岳不喜欢她,她来的目的没有达到,那么,等待她的,肯定没有什么好去处,再说,在国公府里,最好的去处就是江淮岳这里,这位可是未来的国公,要是能生下一男半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