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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关系甚大,说出来怕人多口杂,是非太多,因而本王少不得要谨慎一些。你那三弟在信中也提醒了,说越少的人知道越好,所以本王刚才才会如此,倒让舒儿担心了,是本王的不是。”忠王爷拉过忠王妃的手握着。
“你听本王说,你三弟说祺哥儿这次竟然没有爆发邪毒,想来是遇见高人给医治了。只是他还没有找到那个高人,还需要观察一下祺哥儿身上的邪毒是不是真的痊愈了,所以得留在那边一些时日,少不得要个三年五年的,希望你能谅解,祺哥儿我们恐怕也不能去接回来,听你三弟的意思,祺哥儿留在那个家里是有好处的,那个医治祺哥儿的高人很可能跟那家的小女娃认识,所以为了祺哥儿的安危考虑,本王决定让祺哥儿留在那边,等到确定他完全康健了,我们再去接他回来。”
“那么说来,此行祺哥儿离家出走,倒是因祸得福了?”忠王妃眼里放着光。“如此,若是真的找到高人,那么忠亲王府跟谢国公府的噩梦就都可以结束了。”忠王妃喜得跟什么似的,泪眼盈盈。
“没错,若是三弟真的找到了那位高人,那么忠亲王府跟谢国公府恐怕都得好好准备了,因为有人不想我们两家平安无事的。”忠亲王苦笑道。
“既是如此,那王爷,我们也出京吧,去找祺哥儿,现在就去,马上就去。京都现在事情烦乱得很,我们再也不要去管这些乌烟瘴气的事情了,反正那都是他们一家子的烦心事,就让他们一家人自个儿去操心吧。”忠王妃恨不能马上飞到唐元祺身边去,那个孩子,她那个可怜的孩子,终于有救了。
“可是舒儿,我们要出京,那位还不一定能够放我们出去呢?”忠王爷眼里满是苦楚。
“不是有现成的理由在吗?就说祺哥儿失踪了,我这个做娘的担心得病重了,王爷爱妻如命,不得不看在妻子病重的份上,出外去寻找儿子,这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吗?”忠王妃喜极而笑道。
“好,就听舒儿的。”
半个月后,忠王妃因为思念爱儿病倒了,忠王爷为了娇妻爱子,不得不上奏本,请求出京走访名医替忠王妃治病,顺便寻找那个不孝的逆子。
当今皇上派了太医院的太医前去忠王府给忠王妃诊病,证实了忠王妃病重,恐怕拖不了几个月了,于是太后出面,大发慈悲,怜忠王府世代忠良,唯有唐元祺一根独苗,如今下落不明,王妃又病榻缠绵,便允忠亲王带其娇妻出京救治,顺便一路寻找唐元祺。
消息传到谢朝云的耳朵里,谢朝云苦笑了一声。
果然,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姐姐姐夫等不及他找到高人,就急着赶来这边了,他们也不想一想,被太医院都定下不能医治的重病,若是到了罗峰镇被人救治好了,有心之人难免就会猜测他此行到罗峰镇的目的,说不定还没等他找到高人,那位的耳目已经到了他的身边。
“早知道忠王妃当时要病重的药物是为了出京这个目的,老夫说什么都不肯相助王妃的,如今他们夫妇二人虽说为了掩人耳目,一路走一路停顿的,但总会到这罗峰镇上,到时候,事情可就不好解决了。”言老可不想因为此事连累到了沈家那户人。
“现在着急也没有用,只能等着姐姐姐夫到了罗峰镇后再做打算,希望他们一路上已经甩掉了那些尾巴,这样到了罗峰镇,我们作好妥善安排,他们的人也就不会那么快就盯上这里的,那样的话,我们还有时间找寻到高人。”眼下谢朝云也别无他法了,只能祈祷姐夫能够全部解决掉那些暗桩。
“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另外,少爷,老夫觉得我们还是快快动身,今日就去沈家庄拜访吧,老夫怕夜长梦多,时间越久就越没有机会找到高人了。”谁都知道高人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说不定这位高人这段时日呆在沈家庄,下一时段就出去四海漂泊了,到时候,恐怕他们想要找都找不到了。
言老的话有道理,谢朝云也觉得早一日动身去,早一日有机会寻找到高人,他也好早一日摆脱这邪毒带给他的无尽折磨。
第1卷 第三十八章 大礼送到
谢朝云与言老这边安排马车去沈家庄的时候,他奉送给沈家二房的大礼比他们更早地传开来了。
那县令大人三天内果然将莲姨娘扫地出门了。
理由是下毒谋害嫡妻,证据确凿,按照大周律例妾室谋害嫡妻是要被判腰斩的,但是这位县令大人好歹宠爱了莲姨娘多年,倒没有忽然翻脸到要置她于死地,念在她谋害未成又痛心改过的份上,这位县令大人只将莲姨娘杖责三十,撵出府门,分文未得地送回了朱家。
那朱家本还想去县衙找莲姨娘商量对策,想要随便编造一个罪名抓唐元祺去坐牢,好为这些日子所受的憋屈得到抒发,没想到这阴谋还没得逞呢,那莲姨娘却是一身负伤地被人给抬回了朱家。
当朱家听到莲姨娘是被县令大人扫地出门打包回家的,朱家高涨的气焰一下子就泄了气,他们已经没有空闲的功夫去管朱氏的死活了,因为正如沈立冬当初谋定上策所言的那般,朱家这些年靠着莲姨娘鸡犬升天,耀武扬威,从来不知道收敛,以至于莲姨娘这个后台一倒塌,那些素日敢怒不敢言的农户们,趁此机会,个个落井下石,以怨抱怨。
虽说朱家三个儿子能打,但是也挡不住众怒啊,因而朱家最近很倒霉,很悲催,夹着尾巴做人,跟先前扯高气扬的时候全然不同。
躺在榻上养伤的朱氏,最近诸事不顺,倒霉连连,这屋漏还偏遭大雨落下,当她听闻到朱家最大的靠山莲姨娘倒台的时候,她整个人都萎靡了,不敢再闹出什么动静来了。
当然,这还不够,钱员外家的主母也派人来了,说沈立春既然在娘家需要照顾伤重的母亲,那就暂时不用回钱家了,至于什么时候来接沈立春回钱家,来人却是只字未提。
嫁出去的女儿被夫家派人来说不用回了,这就好比一桶粪便泼在了沈家门庭上,狠狠地落了沈家的脸面,别说大房愁云惨雾了,就连沈大年跟花婆子都坐不住了。
“老头子,这钱家分明是不想要春姐儿进门了,这可如何是好?”这个时代女子被休回家是一件很可耻的事情,世人都会以为是女子犯了大错才会被赶出夫家大门,这样的话,日后不但沈立春无法在沈家庄立足,就连沈家的其他女儿都很难说亲事了。
沈大年巴拉巴拉地吸着旱烟,一圈又一圈的烟雾飘散在空气中,呛鼻得很。
“老头子,你倒是给句话啊。”花婆子急着推搡了沈大年一把。
“还能怎么办?这件事情我早就跟你提过醒了,让你注意着点,好好地看着朱氏那婆娘,千万不要去招惹二房,这下可好了,这祸可是闯大了说。”沈大年敲着烟斗,恨不得砸死那个惹祸精朱氏。
花婆子见此,表情讪讪道:“我这不是没想到朱氏会闹腾得这么厉害,早知道这厮婆娘会如此折腾,我怎么都不会让朱家那些人进门的。”
“现在唯一补救的法子就是去求求二房,你去跟陈氏说说软话,二郎什么事情都会听陈氏的,他的儿女也是,只要陈氏肯说情,帮着向那个孩子求求情,那春姐儿就还能回到钱家去。”沈大年往烟斗里加着烟丝,大圈的烟雾模糊了他的一张老脸。
“那…要不莲姨娘的事情,也托陈氏给说说?”花婆子还想着靠大房过后半辈子的,自然而然地就想要帮着朱家。
沈大年一听花婆子说这话,碰地一声,手中的烟斗狠狠地敲在了桌面上。
“你是想要看着沈家跟朱家一样,无法在沈家庄立足吗?你个令不清的死婆子,到现在你的脑子怎么还没转过来,朱家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那莲姨娘为什么好端端的偏这个时候出事被扫地出门了?那还不是朱氏得罪了那个孩子,她得罪了那个孩子还不知道收敛,还想着报复,这莲姨娘跟朱家可都是因为朱氏这婆娘才会落到如此下场的,那孩子压根就是想要朱氏无人可帮,是想看着朱氏自生自灭的,你懂不懂啊?”沈大年再次后悔当初他爹娘怎么给他找了这么一个没脑子的媳妇。
他努力地压制着怒火,点着花婆子警告着。“我告诉你,以后朱家的事,你给我少去掺和。朱家是朱家,沈家是沈家,就算朱家的女儿在沈家,那既然嫁进了沈家,就是沈家的媳妇,不再是朱家的人。你个死婆子,你给我盯紧了朱氏,日后安分守己倒也罢了,若不然别怪不客气。就这次她惹出的祸,若不是看在朱氏还有儿女的份上,我早就让大郎一纸休书将朱氏给休了出去,免得日后再给沈家惹出什么祸端来。”沈大年敲着烟斗,歇了一口气。“去,你把大郎去给我叫来,我有事情要吩咐他。”
沈博明被花婆子叫来,沈大年没跟他多说废话,直接吩咐他两件事情。
“第一,好好管束你的媳妇,不要让她再去折腾二房。第二,好好地管教好你的儿子,再不管教,老子就将丑话先放在前头了,你到时候没了儿子也只能怪你自己。还有,如果这二样你都办不到的话,那么老子就将你大房踢出沈家族谱,你到时候可别怪老爹狠心,你听明白了吗?”沈大年还从来没有对沈博明说过如此重话,这也表明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沈博明又不像朱氏那脑残,他是很懂得见风使舵的,明白最近朱家发生的所有倒霉事情都跟呆在二房那边的唐元祺有关的,若是此时他还看不清形势的话,那么他沈博明也枉费吃了这么多年的饭了。
“爹放心,儿子一定会管好媳妇跟吉哥儿的,不会再让他们有机会去招惹二房的。另外,儿子决定以后要好好地当好这个做大哥的,对二弟跟三弟一家一视同仁,不会就此偏颇的,请爹放心。”
“你能这么想得明白,爹这么多年来总算没有白教导了你。”沈大年感到很欣慰。
“儿子的婆娘前段日子刚买了二匹深蓝色的绸缎,本想给儿子跟吉哥儿做身新衣衫的,儿子想侄儿文轩这次该去考秀才了,应该穿两身好的,这出去也是沈家人的体面,所以儿子决定等会让春姐儿给文轩侄儿送过去。”沈博明现在庆幸他们大房有一个沈立春,这个大女儿从小到大对二房都是很亲的,因而此时由沈立春去跟二房打好关系是最好的。
沈大年听了沈博明这番话,更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也好,等会你母亲找二媳妇也有些事情要说,你让春姐儿过来,正好跟你母亲一同去二房走一趟。”
沈搏明自然也知晓沈大年让花婆子去二房是为了什么事情,当即面露喜色地应下了。
“如此甚好,儿子这就叫春姐儿过来。”
第1卷 第三十九章 能帮则帮
沈家二房里,陈氏正在埋头编织着络子,她编织的络子跟其他绣娘编织的有所不同,陈氏是根据沈立冬梦到的各种编织手法,将丝线编成花样繁多的结,有福字结,双喜结,同心结,花型结,鲤鱼结,步步高升结,富贵吉祥结等等,这些花样别说是农户人家了,就是富贵人家都没有见过,可见是个稀罕物,陈氏到此才相信沈立冬果然有办法赚到钱,暗自后悔买少了丝线,本来可以用来打四百多根络子的丝线,现在倒是只打了二百多个这种沈立冬称之为中国结的花样结。
本来,沈立夏跟沈立冬该帮着陈氏一起打中国结的,然一大早沈立冬跟着沈博远去镇上卖黑熊去了,唐元祺跟沈文海自然也跟着沈立冬一道去了,沈立夏去山上打猪笼草来给猪吃,顺便挖点野菜采点蘑菇。
沈文轩跟沈文浩去了学堂,听说到私塾授课的新先生今日就要到沈家庄来,他们二人跟众位学子都去迎接新的先生去了。
因此花婆子带着沈立春登门的时候,沈家二房除了陈氏,其他人都不在家里。
沈立春一眼就相中了陈氏手中编好的花型结,握在手中惊喜道:“二婶娘编的络子真好看,春儿从来都没有见过呢。”
“春姐儿喜欢吗?喜欢的话,这个花型结就送给你。”陈氏将花型结挂在沈立春的身上,系好。
沈立春面色红红道:“这个花型结这么漂亮,二婶娘要是拿到县城的锦绣楼去卖的话,少不得可以得五十文钱呢,春儿怎么好意思要。”沈立春虽然喜欢,但还是从身上取下来还给陈氏。
“这个是你大堂哥无意中从旧书摊上发现的花样,拿来正巧给你婶娘练练手呢,不值多少钱的。春姐儿既然欢喜,就戴着吧,算是你二婶娘的一片心意。老实说,你二婶娘这里也没有什么可以送得出去的礼,春姐儿别嫌弃这手艺粗糙就行了。”陈氏都这么说了,沈立春哪里还敢推辞,忙收下,戴好了。
“对了,二婶娘,这是我爹娘让我给二婶娘送过来的二匹绸缎,是给大堂哥这次考秀才做两身新衣衫准备的,还请二婶娘收下。我娘现在已经知错了,过去种种的不是,还望二婶娘不要放在心上,我娘现在已经得到惩罚了,希望二婶娘能够既往不咎,原谅了他们二老。”沈立春将抱过来的两匹深蓝色绸缎,放在了四方桌子上。
陈氏在她们二人进门的时候就已经看见了这二匹绸缎,也明白花婆子今日会登门来的意思。
这大房的沈立春从小到大都是个心善的孩子,总是帮着二房说话,对她二房的孩子就跟自己的姐妹兄弟一般,陈氏也不想沈立春后半辈子没个着落。
这个可怜又心善的孩子,她不应该得到这样的恶果。
因而陈氏没有拒绝沈立春送上来的这礼,她收下,只是为了安沈立春的心,在她的这件事情来,陈氏也是想要帮她一把的。
“二婶娘知道了,春姐儿放心吧,婶娘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你是一个好孩子。”陈氏对沈立春的慈爱态度,花婆子看在眼里,觉得还是老头子有见识,知道找什么人办什么事最好。
“二媳妇啊,那春姐儿的事情,你在那个孩子面前给说说情吧,让春姐儿总呆在娘家也不是个事啊。再说了,夏姐儿也大了,该说亲了,春姐儿的事情办妥当了,夏姐儿也能得好,二媳妇,你说是吧?”花婆子趁此机会,赶紧说明了来意。
“奶奶——”沈立春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她以为此来是为了化解大房跟二房多年的恩怨,是来跟二房和好的。
哪里晓得竟像是为了她的事情来求二婶娘来办事的,这让沈立春接受不了。
“二婶娘,没这个事,你别介意,春儿没那个意思,春儿这次来只是为了…”沈立春急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陈氏握住沈立春的双手,温和地笑道:“你这个傻孩子,二婶娘什么都明白的。这件事情正如你奶奶所说的那样,不单单是你自个儿的事,是整个沈家女儿的事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你二婶娘是很明白的。都是沈家的女儿,没道理二婶娘能够伸把手而不伸的道理。这样的话,春姐儿可是将二婶娘当成外人看待了。”
“二婶娘,你误会了,春儿不是这个意思,春儿一直当二婶娘是亲人的。”沈立春嘴笨,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急得双眼都红了。
“二婶娘明白的,春姐儿什么都不用说的。既然春姐儿当二婶娘是亲人,那就要听二婶娘的,乖乖地呆在家里,等二婶娘的消息,可好?”
“正该如此,正该如此,二媳妇说得是,说得对,春姐儿,还不赶紧谢谢你二婶娘。”花婆子生怕沈立春又说出什么不好的话,赶紧催着沈立春。
沈立春见此,感激地落了泪,朝着陈氏一拜。“如此春儿就多谢二婶娘了。”
“自家人就不要这么客气了,快点起来吧,你这个孩子,可别哭坏了身子。”陈氏给沈立春擦了眼泪,笑着拍了拍她的手。
花婆子见目的达成,也不在二房多呆了,她总觉得在这里多呆一刻,她就得承受多一刻的尴尬气氛。
陈氏也不挽留,见花婆子说还有事情要忙,她起身送花婆子出了房门。
倒是沈立春留了下来,她倒是跟着陈氏学起中国结的打法,帮着陈氏一起编织。
晌午时分,沈立春回大房伺候了朱氏用药用饭,帮着朱氏擦洗了身子,然后自个人用了饭之后,又去了二房陈氏那里,继续帮着陈氏编织中国结,直到晚饭时辰,沈立春回转大房,起锅烧饭。
那个时候,沈家二房的人陆陆续续地都归来了。
沈立冬一回来就看到那桌子上的两匹深蓝色绸缎,疑惑地问了一句。
“娘,我们家来客人了?”
“想不到大哥还没请客人进来呢,小妹就知道有客人要来了?”温润儒雅的沈文轩踏进房门,打趣了沈立冬一句。
第1卷 第四十章 好奇心要不得
沈立冬好奇地转身,抬头望去,只见那人大约十五光景,一身月白湖绸长衫,外罩雪狐披风,白玉带上配着一块血玉髓鸳鸯佩,脚蹬一双羊皮靴。
眉目如画,惊艳独绝,端得上是一个极美的少年,只是这个人的笑容让沈立冬看着很是别扭,他笑起来的时候,总会自然而然地眯起那双桃花眼,桃花粉色般的薄唇微微翘起,感觉笑得坏坏的,十足地像是一只狡诈的笑面狐狸。
在他的身边是一位书生模样的老者,年约五十光景,身穿皂色沿边的宽袖长跑,长得面白长须,飘飘然不似俗态。
唐元祺一见到他们二个,就跟老鼠见到猫一样,连忙躲到后房去了。
沈立冬纳闷了,这两个人难道唐元祺认识?
没等她回味过来,那老者已经走近她,嗅觉敏锐的沈立冬,立即就闻到了老者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淡淡的药香。
这种香气,一般人是闻不出来的,只有常年浸染在药物之中的医者或者制药者才会闻得到,按理说,以沈立冬的资历,她是闻不到老者身上的药材余香的,只是最近这段日子沈立冬因为药田空间升级了的关系,她的嗅觉变了,变得比一般人的感应要来得更为强烈,因而对于任何药物,只要沾染在人身上过,那么沈立冬就闻得到。
不但闻得到,沈立冬还能从药的气味之中分辨得出这位老者近日来沾染了哪几种药材,分明是寸金草,穿心草,七星剑,三叶佛甲草,还有一味冲天果,这些药材没什么特别的,特别的在于所有的药材都是有解毒功效的药材。
难道近日老者中过毒或者他身边有人中毒?
沈立冬好奇心一起,加上为了实践她的嗅觉是不是真的比以前敏锐了,她打量老者的同时努力地吸了吸鼻子,证实了她先前闻到的药香成分全部是对的,而且这么近距离地闻,沈立冬还判定出那些药材应该不是老者自己服用的,否则的话,药物发散出来的气味不会只停留在外表。
她为了证实她自个儿的想法,退了几步,又靠向少年,似在打量这个桃花少年,却在他身上闻到一股刺鼻的药味后,忍不住后退了几步,皱紧了眉头。
这个桃花少年的身子简直就是大药缸,应该是多年泡在各种珍贵药材过日子的,中毒那么深,竟然到现在还活着,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看他外表,她还真看不出这位桃花少年中了毒,看来应该是跟唐元祺体内那邪毒差不多,明明是中毒之症,却偏偏没有中毒之象。
如此说来,眼前这位少年应该就是大哥所言的那个幕后操控之人,现下她也已经明白了为何此人会故意来接近大哥,他的目的并非是大哥,而是她,沈立冬。
因她先前用冰魄雪莲保了唐元祺的命,后用驱毒药物天天夹杂放在他的饭菜之中,将他体内的邪毒化解得干干净净。
大概是,也只能是唐元祺的事情被此人怀疑上了,这就难怪刚才唐元祺跑路了,他们之间应该是有某种联系的,因而这位特意登门来拜访了,或者说,他是来查探虚实的。
想到此,为了不引起来人的怀疑,沈立冬立即困惑不已地躲藏到了沈文轩的背后。
“大哥,这位漂亮大叔,还有这位老伯伯,他们是谁啊?是我们家的亲戚吗?”天真的童音,软软的。
漂亮大叔?!
谢朝云一贯弯着的唇角抽了抽。
“小妹妹,我跟你大哥年纪差不多,现在是朋友,也是同窗,你唤我一声谢哥哥就行了。”谢朝云自认为摆出他最美最灿烂的笑容来,看在沈立冬的眼里,那就是不怀好意的讨好行为。
“至于老朽,是你大哥今后的先生,我姓言,别人都称呼老朽为言老,小女娃可以叫老朽为言老伯。”言老盯着沈立冬,跟看到珍稀宝物一般,眼里发出绿光来。
沈立冬见此,知晓她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当下越发地躲在沈文轩的身后不肯出来。
“大哥,这位漂亮的谢大叔笑得好可怕啊,跟冬儿见到的小狐狸一样,还有这位言老伯,他看冬儿好像四哥盯着桂花糖的样子,好可怕啊,大哥,好可怕啊。”沈立冬一针见血。
好敏锐的感觉,被沈立冬说中了的谢朝云跟言老,他们只能呐呐地,一个摸了摸鼻子,一个抚了抚长须。
丢脸哦,被一个小孩子当面这么说出来,言老觉得这辈子他都没这么脸红过。
谢朝云也是,凡是他出场的地面,男女老少,没有一个不被他吸引的,没想到如今出现了一个例外,还是那个他第一次感兴趣的小女娃,这让谢朝云哭笑不得。
“冬儿,不许调皮,他们一个是大哥的同窗,一个是大哥的先生,你怎可如此无礼,还不赶紧走出来,给他们道歉。”沈文轩暗自高兴,面上却板起面孔让沈立冬给谢朝云跟言老致歉。
“哦。”沈立冬不服气地嘟嚷着嘴角,对着谢朝云跟言老敷衍地道了一个歉。“对不起,漂亮的大叔,对不起,爱吃桂花糖的老伯伯。”她根本是拐着弯地损人呢。
“冬儿——”沈文轩绷着脸叫了一声。
“大哥,你凶冬儿,冬儿不理你了,冬儿找娘去。”沈立冬故意气哄哄地走人了,她才不要继续呆在这里呢,免得被那只狐狸给怀疑上了。
“这个,我家小妹她不知礼数,还望谢兄跟先生不要见责。”沈文轩见沈立冬闪人了,他只得尽尽礼数,做足面上功夫。
“哪里,哪里,小孩子嘛,年纪小,忽然见到陌生人,可以理解的,理解的。”第一次谢朝云脸上的招牌笑容被摘下来了,笑得很不自然。
“没错,朝云说得没错,小孩子嘛,童言无忌,老朽不会放在心上的。”言老面上虽然附和着,只是心里还是没能平复下来的。
第1卷 第四十一章 空间泉水的作用
谢朝云与言老的晚饭自然是在沈家饭桌上用的,沈大年跟花婆子,大房,三房因为二房要招待贵客,竟是主动让了出去,他们都将饭菜拿到各自的屋子用,只留下二房的众人招待谢朝云跟言老。
沈家二房虽是不知道饭前竟有贵客登门,但是因为沈博远今日上市集卖了黑熊,赚了一笔不小的银钱,所以二房的饭菜比往常要丰盛了许多。
是沈立夏下的厨房,做了几道美味可口的家常小菜,有农家小炒肉,红烧排骨,荷包煎蛋,红烧茄子,野菜炒蘑菇,还有沈立冬上次从山上挖来的葛根炖大骨头汤。另外,沈立夏怕煮的米饭不够吃,饭菜上了饭桌之上,她又做了二十张的葱油饼。
沈立夏是按照宁可多份不可少份打量的饭菜,还想着有剩下的就明日配着咸菜白粥当一家人的早饭吃,
谁料想饭菜被消灭得干干净净,连骨头汤都喝光了,那二十张的葱油饼也没剩下一张来。
不过也难怪如此,谁叫沈家二房一向很少沾荤腥,加上沈立夏的手艺太好了,做得饭菜那么香,别说沈文海这个最大的吃货了,就连客人的谢朝云跟言老都吃得有点撑了才放手,倒是唐元祺跟沈立冬,因为在饭桌上一直在偷偷地观察着谢朝云和言老,吃得并不多。
晚饭之后,沈文轩带着谢朝云和言老去了书房交谈,关于他们谈论什么内容,换做往常,沈立冬可能会起好奇心跟着一道儿过去,但是此时此刻,相当明白来人目的她,可是一点要探听的意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