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少棠呢,摸摸他的耳朵,又捏了捏他自个儿的手背。
好疼!
是真的,没想到这个老狐狸也有出血的时候,这还真是出乎他的预料之外。什么时候他对人这般大方过了,这还是他认识玉容歌以来,他第一次对他如此大方。
是十坛好酒耶,三十年份的,卫少棠想想就兴奋啊。
这个时候,门外却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卫少棠一想到他现在的状况,赶紧从药瓶里掏出一颗药丸子吞了下去,而后将药瓶子藏到了底下,自个儿一个跃就躺到了榻上,开始哼哼地叫疼起来。

第一百十二章

那玉容歌呢,办好了安宁交代的事,自是回到了镇南王府,他一回镇南王府,便给了凌五一个差事,让他偷偷地给卫少棠送十坛好酒过去。
“切记,明面上不能是送给卫少棠那个家伙的,而是卫国公,明白吗?”以卫少棠这样的状况,他若是送好酒给他的话,指不定就会惹来怀疑了。
这一点,凌五自然也明白,因而他点了点头。“知道了,主子放心好了,属下一定会办得妥妥的。”说完这个,凌五便下去安排美酒去了。
而玉容歌呢,解决了卫少棠的事,他又照往常一样,提了食盒去了书房暗室中见了师父欧阳齐。
这次他进去的时候,欧阳齐很明显看到玉容歌的不同,在他看来,他的徒弟定然有什么奇遇了,要不然,以他的子状况,他的气色绝不可能这般好。
“看来徒儿是找到那个制药高手给你出手医治了。”欧阳齐能够猜到的也就是这个可能了。玉容歌呢,也不否认,他颔首道:“没错,师父,对方答应给徒儿医治了。”就在半个月前,玉容歌连一分要安宁出手医治他的把握都没有,没想到半个月之后,安宁竟然愿意出手医治于他了。
这是玉容歌从未想过的事,很多时候,午夜梦回之际,他以为这是一个很美好的梦而后,等梦醒了,就什么都不存在了。
直到上传来的疼痛告诉他,他才知道这不是一个梦,而是真实的存在。
宁儿真的决定出手给他医治了。
想到这儿,玉容歌若说一点也不兴奋的话,那是不可能的。
多年来的夙愿一旦成真,能够摆脱掉这个破败的子,再也不用遭受病魔毒素的摧残,那是他一直做梦都想着的愿望。
如今马上要变成现实了,此时的玉容歌除了高兴之外,还有一种无言的甜蜜,那种甜蜜是因为安宁而起的,因为她的变化而起的。
欧阳齐呢,很少看到玉容歌这样的笑容,一种发自内心的,温暖的笑容,这样的笑容从他出生以来,玉容歌似乎很少露出过,如今他脸上挂上了这样真诚暖人的笑容,欧阳齐很是为这个徒儿高兴。
“徒儿啊,如此高兴的事,你我师徒二人看来得喝上一杯庆贺一下。”
“师父,可你是沾不得半点酒味的,如此,喝一杯,真的没有问题吗?”玉容歌现在的子骨,喝上一杯小酒还是没有问题的,倒是欧阳齐,玉容歌很是担心他。
“难得高兴啊,徒儿,今这杯酒,为师是一定要喝上一杯呢,再过一个月之后,就是你的大婚之了,那时候,那杯喜酒,为师也是一定要喝上的。将来等你跟喜欢的姑娘生下了孩子,那个时候,为师还得再喝上一杯,这些酒啊,那是不可省的,不可省啊。”欧阳齐难得兴致极高,玉容歌也不好拂了师父的心意,便替师父斟了一杯上好的温酒,递送到欧阳齐的嘴边。
这种酒不怎么烈的,女人小孩也可喝上几杯的,因而喝杯温酒的话,玉容歌觉得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不过欧阳齐倒是有些不满了,怎么给他喝这样淡味的酒呢,他想要来杯上等的龙泉酿,可玉容歌呢,又怎么可能让欧阳齐喝那般烈的酒呢,结果自然是欧阳齐没能尝到龙泉酿的滋味,尝到的只能是那淡淡的温酒味道。
当然,玉容歌陪着欧阳齐喝过一杯温酒,又伺候着师父用过饭菜之后,他便带着空空的食盒离开了。
一离开,他便去了竹园,通过竹园的暗道去了暗阁。
他到了暗阁之后,吩咐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调查四皇子左敖烈之事,并且他命令属下必须在三天之内将关于四皇子左敖烈的所有资料都摆放到他的书桌上。
那暗阁成员接了玉容歌的命令,自是速速出动去调查了。
而这件事,这个关于四皇子左敖烈心悦于她的消息,此时的安宁自是完全不知。
她这会儿正在发呆,没错,从来没有发呆过的安宁,这个时候竟然托着腮帮子在发呆,她的这一举动,令边的红乔还有秋水都惊得跌破眼镜,差点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倒是踏雪,好像有所领悟似的,表还是跟往常一样,没怎么意外。
“怎么?你家主子我发呆,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吗?怎么你们一个二个的听着这个消息就开始大惊小怪起来了呢,你们这还是我一手训练出来的属下吗?这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难道你们都忘记了吗?”安宁对于底下丫鬟偷偷打量的目光,偷偷审视的目光,吃惊的表,她倒是接收得够多了,因而忍不住,她开口训斥了她们几个一顿。“还有,你们得好好地向踏雪学习学习,你们瞧踏雪,同样的,她就做得很好,做得到,处变不惊,而你们呢,你们说说看,你们做到了吗?”
“小姐,我们都知道错了,往后一定向踏雪看齐。”几个丫鬟听得安宁这般有点恼羞成怒的话语,自然是连忙点头说错了,保证下次再也不惊讶了,也不好奇了。
那安宁呢,听到这话,又见她们各自都已经收去了刚才大惊小怪的神色,便淡淡地警告了一句。
“记得,下不为例。”
“是,小姐。”
“既然记住了,那就好,现在我们来说说正事吧。红乔,你先来,最近青枝的伤势恢复得如何了?”安宁头一个问的就是青枝的状况,红乔呢,自是一五一十地将青枝的状况全部告诉了安宁。
“小姐,青枝那边因为苏太医照顾得很好,她的断骨已经接好了,一个月后估计就能走动了。至于肩上的伤势也已经处理完毕了,不过伤口留下的痕迹会很深,到时候恐怕会留疤的。这个到时候就需要小姐出手了。”红乔说得自然是给青枝除疤之事,安宁呢,听着点了点头。
“好,我知道了,今晚我就会开始制作的,到时候,你偷偷地送过来,不要惊动任何人。对了,还有,青枝在牢房里过得如何?薛弘那边有没有派人来欺负她呢?”
“小姐放心,红乔一直盯着呢,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青枝的。当然,我们出了那么高的价钱,那牢头对青枝可比对他们自家的祖宗还要恭敬,自是每天都将青枝的起居照顾得非常好。”
“好,很好。既然青枝那边安好,我也就可以放心了。不过,红乔你还是得继续盯着,我怕薛弘那家伙说不定会派人过去折磨青枝的。”安宁如此吩咐着,红乔自是领命。
说完了青枝之事,踏雪照往常那般,汇报了飘香苑的近况,那边显然没什么异常,安宁听了之后便放开了。
红乔接下来就汇报了悠然山庄那边的事。
“小姐,有一件事很是蹊跷,红乔得跟小姐禀告一声,新去锦绣楼的那个莫阳的亲妹妹最近行踪有些诡异,红乔发现我们的人一旦跟踪她,她竟然能够在半路上甩了我们的人,可见她是经过特别训练的,否则的话,一个普通的姑娘家那是绝对没有可能摆脱掉我们底下人手的跟踪的。”
“这件事就由踏雪亲自去处理,踏雪你今晚就启程去锦绣院,若是发现那个姑娘真有问题,直接给我解决了,不要留下半点痕迹。明白了吗?”
“是,小姐。”踏雪接了差事,自是退下去准备去了。
这悠然山庄的事告一段落,接着便是回堂了,回堂也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不过因为上次安宁出了玉牌,让秋水带着冷四凌五去了回堂医治,那个时候便留下了痕迹,传出了一些风声去。
很多人听到鬼医要出手给玉容歌医治的事,因而最近来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人都堵在回堂那里盯着呢,有些人是为了一睹鬼医的风采,那是慕名而来的,而有些人则是等着鬼医出现就打算要了鬼医命的,他们自是来执行上头命令的。
“小姐,看来医治世子爷的事,要从长计议,只能偷偷进行了。不过,世子爷的子状况比较特殊,一朝一夕根本不可能解决得了他的病根。这还得花费很长时间给世子爷调理才是。”秋水言道。
“调理的事往后再说,不急于一时,倒是他体内的蛊毒得赶紧给他拔除了,若不然,他会有危险的。”安宁沉思道。
“可就算是拔除蛊毒,那也得小姐就近医治世子爷啊。那也不是一个时辰二个时辰就可以的事,从拔除蛊毒到清除余毒最起码得需要三天的时间,这三天的时间,难道让世子爷住在我们这里吗?还是小姐去镇南王府住着啊?小姐,这么一来的话,若没有绝对的理由,无论是小姐过去住着还是世子爷住在这里,都太过打眼了,肯定会引起旁人怀疑的。”
“这个倒是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好了,上次那个歌姬的事,这会儿可以派上用场了。”安宁似有把握道。
“歌姬?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秋水听得一头雾水,有些摸不着头脑啊。
“你听不懂没关系,玉容歌听得懂就行了。这样吧,你这会儿过去给玉容歌传个消息,就告诉他,明个儿我要到京郊城外去踏青,让他做好心理准备,他那个藏着的歌姬,我可是要出手了。”
“哦?秋水明白了,原来小姐你想得是这么一招啊,如此倒好,理由合合理,相信到时候没人会怀疑什么的。”秋水还真是佩服自家小姐的脑袋,这点子一来,那是一出又一出的。
“那倒也不是绝对的,到时候若是戏演砸了,让姬流觞那个家伙嗅出点什么来,恐怕就是麻烦不断了。”这一次,她用了这个办法,一来是为了可以出手医治玉容歌,二来自是为了打消姬流觞的怀疑。
她想着,也许姬流觞看在她演得那般出色的份上,说不定就消除了那份怀疑呢。
当然,安宁一直没有忽略姬流觞那个人,也没有轻视这个对手。
上次她在夜间匆匆扔了朝向卫国公府的令牌,就是想让姬流觞转移视线,能够查到卫国公府去,如此,薛家只要跟卫国公府对上了,她就有机会坐收渔翁之利。
可她没想到,姬流觞竟然没有上当,她这里可是期盼着薛太师带着令牌上门找卫国公吵架呢,没想到,等了好几天了,也没见到这么一出好戏,因而那个时候她就知道了,姬流觞这个男人不简单,他可能已经识破了她的用意,所以自然也就不会登门去卫国公府闹事了。
而且,那之后,姬流觞可一直没忘记盯着她这边,如此安宁另外想了一个法子,那就干脆让卫少棠昏迷不醒,让薛家理亏,到时候,若是她所料不错的话,姬流觞这个医道高手定然会被派去卫国公府医治卫少棠的。
果然,这次事按照她预料的轨迹发展了,姬流觞果真被皇上下令前往卫国公府去给卫少棠医治了。
如此一来,他就没有办法腾出手来护着薛弘了,而她就可以趁着这段时好好地关照一下薛弘了。
毕竟,她给卫少棠配置的是一个月的份量,如此拖了姬流觞一个月,她也就完全有时间能够留出手来对付薛弘了。
想到这儿,安宁眼中寒光闪闪,她赶紧换了上的衣衫,再次穿上了她的夜行衣。
这次,没有姬流觞的干扰,她相信她不但能够给薛弘加了料,还能不费力气地全而退。
你还别说,安宁做到了。
她第二次夜探薛府,想给薛弘加料之事达成了。
她给薛弘的伤药中添加了一些腐蚀的药粉,这种药粉混在姬流觞配置的药粉当中,没有姬流觞这个高手在边,旁人是根本察觉不出来的。
这安宁给薛弘加完了料,自是不会久留,她飞速地撤离,回了她自个儿的临竹院,只等着明天开始能够听到有关薛弘的“好”消息。

第一百十三章

隔天,安宁果然听到了有关薛弘的“好”消息,他全上下的伤处开始腐烂,钻心疼痛不说,还奇痒难忍,所有大夫素手无策,最终只得由姬流觞回府动手,割去腐,割骨疗伤,薛弘那厮,可真是活活受罪。
“小姐,薛弘那厮,也有今下场,真是太痛快了!”秋水眉开眼笑道。
“还早着呢,有姬流觞那家伙在,薛弘受苦受罪的子不会太久,不过,薛弘要想好起来也不容易,本小姐会时不时地给他去加点料的。”要是有什么办法将姬流觞那个家伙给调开一段时间就好了,如此,她不用老是忙着去给薛弘加料,一次就能搞定了。
不过,就算没办法调开姬流觞,安宁觉得多忙几次也没什么,至少她内心是痛快着的,还能让薛弘受苦一次比一次更重,如此说来,也是值得辛劳一番的。
那秋水一听安宁话中的意思,更是笑得眉眼弯弯的。“秋水觉得还是小姐厉害一些,薛弘哪怕有姬流觞时刻盯着也没用的,秋水相信只要小姐想办的事,那还真的没有什么办不成的。”
“嘴巴那么甜也没用,吩咐你去办的事可办好了?”安宁轻轻打了一个哈欠,意兴阑珊地问道。
“放心,小姐,我昨晚就已经去过镇南王府一趟了,相信等小姐过去的时候,世子爷定然也很快会出现来配合小姐行动的。”说着,秋水从箱子里翻了翻,找出三衣裙来,问着安宁,今儿个想要穿哪。
安宁随手点了一,外罩烟霞色的衣衫,配上碧湖色的襦裙,裙上如意佩垂着一抹流苏,随风轻轻摆动着。
选好了衣衫,秋水又给安宁开始选了簪子,安宁呢不喜那种太过繁杂的金步摇之类的首饰,便只点了一枝梅花簪子,几朵零星的碎花。
“好了,就这样吧。”照了照铜镜,安宁觉得可以了,不再从梳妆盒中再挑选什么首饰了,便推到了一旁。
秋水呢,觉得自家小姐这装扮也太过素净了,便提议道:“小姐,今儿个你可是要去砸场子的,得有点世子妃的气派才行,若是这般素净,到时候免不得被人小瞧了去。”
“那你说,还需要添些什么,干脆你选吧,我懒得理会这些。”安宁呢,对于梳妆方面素来随意得很,怎么方便怎么来,本来这些事一直是青枝在打理的,可青枝现在还呆在知府衙门的大牢里呢,因而只能秋水来做这些事了。
秋水呢,听安宁这么说,她给自家小姐的朝月髻上又添了一对蓝宝石蜻蜓珠花,插了一枝绿雪含芳簪,再配了红翡翠滴珠耳环,手腕上戴上一对名贵的翡翠玉琉璃镯。
整完后,秋水又从衣架上取了翠纹织锦羽缎斗篷,细细地给安宁披上,系好。
安宁看了看这副装扮,也不算太繁复,便也随秋水了,如此,二人双双用过早点后,先去了祥和院一趟。
二房的薛氏现在依旧被关在祠堂里,安青婉呢,因为天花之症被封锁在梨香院中,梅姨娘现在可是暂时管了二房的事务,不过梅姨娘只能当得了二房的常事宜,却当不了尚书府的家,就算她要出门,也得经过当家大太太赵氏或者老太太王氏的许可。所以呢,安宁这个四小姐要出门的话,只能去老太太王氏那里走一趟了。
当然,她去大太太赵氏那里也是一样的,不过安宁不太喜欢看到赵氏那张脸,毕竟赵氏可是一直帮着薛氏的,因而让她去赵氏那里说一声,她倒是宁愿走远路去祥和院一趟。
不过,安宁每次出门,都是飞着出墙门的,为何这次没有带着秋水直接飞墙出去呢,很简单,因为安宁这次是光明正大出去踏青的,她没必要搞得偷偷摸摸的,完全可以从正门走出去。
何况,她今天出门的目的是去砸场子的,你说哪有一个去砸场子的,暗地里偷偷行事的,自是得大摇大摆地打上门去才好,因而安宁勉为其难地决定走这么一趟。
到了祥和院的门口,不用说什么,老太太王氏底下的丫鬟那是一见到安宁,个个都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神都是惊惧得很。
不过她们惊怕归惊怕,还是一个个向安宁行了礼。“四小姐好。”
“嗯。”安宁淡淡地点了点头,随后问了老太太王氏边的心腹丫鬟兰。“你去通报一声,就说我有事要出门一趟,还请祖母行个方便。”
“奴婢知道了,四小姐你稍等片刻,奴婢这就进去禀告老太太一声。”兰这个时候的态度已经跟第一次见安宁的时候,那是完全不一样了,现在的兰,对着安宁那是恭恭敬敬的,丝毫不敢慢待半分。
她办事也利落得很,进去不到半刻功夫就出来了,出来的时候她的手里拿着一块出行的对牌。
“四小姐,老太太说了,她这会儿体不太舒服,便不再见四小姐了。不过四小姐既然想要出门一趟,老太太也点头了,这个就是出府的对牌,四小姐只要在府门落锁之前回来便可以。”
“知道了。”安宁给了秋水一个眼神,秋水立即从兰手中接过了出门对牌,随后二人离开了祥和院,直接去了大门。
一出大门,门口早有准备好的马车候着。
可这辆马车根本不是秋水准备的马车,因而她诧异地多看了几眼。“小姐,这马车不是秋水准备的,我准备的马车没这么富丽堂皇的。这究竟是谁家的马车啊,怎么停在这儿呢,我准备的那辆马车去哪儿了,怎么不见了呢?”
秋水四处张望着,就是没看到她准备的那辆马车。
安宁呢,细心的她,看到了马车水晶珠帘上挂着的一把织金美人象牙柄的宫扇,就已经明白什么了。
“秋水,上车吧。”安宁说着,取下了那把织金美人象牙柄的宫扇,先行挑开了水晶帘子,进了马车车厢内。
秋水呢,见自家小姐上车了,她便也没什么疑虑,随之跟着上车了。
等到她一跳上去,那守在马车边上的车夫就立即开始驾驭马车,朝着京城郊外的庄园而去。
到这会儿呢,秋水似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小姐,世子爷安排得可真够周到的,连茶点,书籍都备妥了。”秋水捞起盘中的一块桂花糕吃着,满意地点着头。“嗯,味道还真不错,跟红乔的手艺差不多了。”说着,秋水拿起一块桂花糕给安宁。
“小姐,你要不要来一块?”
“不用了,我喝茶就好了。”安宁指了指杯中的云雾茶,浅浅笑道。
她目光淡淡地打量着车厢内的一切,发现玉容歌不但准备了茶点,书籍,还有靠垫软枕缎被,准备得还真够齐全的,就连更换的宫装也带了一,他莫非这是生怕她打架扯破了衣衫所以才特意准备着的?
“小姐,你说世子爷可真体贴小姐,什么都替小姐考虑到了,这个姑爷还真不错。”秋水顺手拿了一个靠垫给安宁靠上,自个儿又拿了软枕,干脆躺了下来。
安宁呢,抬手点了点秋水的额头。
“怎么?才这么点小恩小惠就值得你在本小姐面前给他说好话了?”
“小姐,秋水我是这样的人吗?我这还不是看在世子爷确实对小姐全心全意的份上,我这才夸赞了世子爷一句,可不是为了这么点小恩小惠。”秋水嘟嚷着嘴角,显然是要跟安宁辩驳过。“再说了,世子爷对小姐的好,秋水可是看在眼里的,小姐你心里难道一点儿都不清楚吗?世子爷那啊,可是将整颗心都捧给小姐了,就小姐啊,还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我看啊,世子爷这路走得难,很难,太难了。”说到这儿,秋水有些同玉容歌。
安宁呢,觉得秋水这个丫头说得越来越不像话了,当下横了她一眼。
“你啊,有这么多吃的还堵不住你张嘴。”安宁笑着摇了摇头,顺手从盘中取了一块梅花糕塞到了秋水的嘴里。“多吃一点,这可是世子爷的好意,可得珍惜。”
秋水呢,被安宁塞了糕点,自是说不出话来了,她赶紧将糕点从嘴巴上拿了下来,嘴角那是嘟得更高了。
“小姐。”
“行了,不要再说世子爷怎么样怎么样了,你家小姐我现在不想听这个,你啊,趁着还有点时间,还是赶紧给我想一想,等会是用敲门的方式比较好呢,还是用砸门的方式比较好。”安宁觉得不能再让秋水说下去了,她这好不容易平静的心湖,被秋水不断地在耳边提起,她有时候也会恍惚的好不好。
自从上次跟玉容歌同塌而眠,醒来之后看到玉容歌那张绚烂夺目的笑脸之后,她就知道,从那个时候开始,她面对玉容歌的时候,心里总有那么一丝丝的别扭。
最近这几天她一直忙着整薛弘,也是为了没时间去想些有的没的,可这一路上,秋水这个丫头非得一直提玉容歌这好,那好的,这不是让她好不容易整理好的心又开始变得一团乱糟糟了吗?
因而,安宁阻止了秋水谈论这个话题,她将秋水的注意力转移到别处去。

第一百十四章

秋水呢,本来觉得自家小姐说得这个问题还是得考虑考虑的,可马车进了庄园之后,安宁听到屋子里头传出来发嗲的声音,顿时抬脚就踹进去了。
秋水该如何形容那种声音呢,怎么说呢,那种声音,没错,妩媚酥麻,带着一丝丝的颤音,回起来还有些飘渺的回音,远远听来让人觉得不太真实,像是在幻境中似的,近了,你能闻到那个女人上一种扑鼻的香气,那种浓郁的香气,绵绵不绝地在你鼻尖漾开来,刺激着你的嗅觉。
更别说,这个女人除了声音,香气刺激之外,还来个视觉上的冲击,瞧瞧这个女人穿得是什么衣衫啊,几乎跟没穿没两样了,薄薄的轻纱,笼了一,曲线完美地勾勒了出来,看她浑无力,一副懒散摸样就要靠进玉容歌怀中的样子,秋水敢说,这个时候自家小姐的眼里是冒着火的。
不是演戏,而是真的在冒火。
“玉容歌,你在做什么呢?”安宁这一吼,凤眸带怒。
那玉容歌赶紧乖乖地站好。“宁儿,怎么是你,你怎么会找到这个地方的?”根据先前说好的,玉容歌根据安宁所安排的剧走。
可安宁这会儿正如秋水所猜测的那般,她不是在演戏,她是真的发火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你告诉我,她是谁,这个女人是谁!你跟她究竟是什么关系,你跑到这里来跟这个女人唧唧歪歪的,却瞒着我,你是不是打算好了准备娶二房了啊,你说啊。”安宁直接一把将玉容歌给拽了过来,她看到他被那个女人扑着的感觉就郁闷万分,一点也不想他的上沾染上那个女人的气味,哪怕现在只是演戏,不是真实的,她也不容许她的人被其他女人给沾染了。
玉容歌呢,觉得安宁这演戏演得可真够真的,差点吓坏他了。当然,他也有想过安宁是不是真的吃味了,可他一想到之前安宁的种种,觉得应该是他多心了,宁儿还未喜欢上他,她又怎么可能为了旁的女人吃味的,何况这个女人本就是他们安排好的,因而他摇头了,觉得以安宁的理智,那是不会出现这种可能的。
所以这会儿的玉容歌一直认为安宁不过是在演戏罢了,所以他由先前的惊吓很快转为了镇定。
他没忘记安宁交代给他的任务,继续配合着安宁演了下去。
“宁儿,你误会了,她不过是我府中的一个歌姬罢了,我跟她没什么的,真没什么的。我这次过来,也不过是出来踏青顺路瞧一瞧的。你可得相信我啊,宁儿。”就算是演戏,玉容歌也不忘记向安宁解释清楚。
虽说他觉得安宁不可能会吃味,但是他心底里其实还是盼着她能为他吃味的,所以呢,这个时候,无论是不是在演戏,玉容歌都觉得不能让安宁误会了。
可那个歌姬邀月呢,她看了看安宁,又看了看玉容歌,忽然柔媚一笑,一扭一扭,步步生莲地走向玉容歌。
“哦呦,世子爷呀,你可不能这样啊,你明明刚才还说喜欢我的,还说,还说等到跟世子妃大婚之后,你就准备娶我当侧妃的,你可不能食言啊,世子爷,奴家可是什么都给了你了,你可不能吃了不认账啊。”邀月这话一出,玉容歌立即给了她一记警告的眼神,警告她不要太过放肆了,这个根本不是事先安排好的剧,没有这一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