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只不过是因为她安宁的母亲占了一个平妻的位置,薛氏就将所有的怒火强加在她这个无辜的婴儿上。
当时,若非母亲的嬷嬷一直精心护着,恐怕安宁等不到三岁就已经死了。
可最终,原主还是被人算计,大冬天淹死在了冰冷的水潭中,最终嬷嬷也没有逃过薛氏的算计,一个翡翠镯子,以偷盗女主人财物的罪名就活活被薛氏派人给打死了。
可以说,这个所谓的便宜父亲,不但是杀死他的妻子,还间接地害死了他的女儿。
这样一个人,你说安宁面对的时候,能有半分好感吗?
答案自然是没有的。
因而对着安明远的质问,安宁纹丝未动,一点儿也没有松口的意思。那安明远呢,见安宁这般冥顽不灵,一点也不肯相让的意思,他干脆直接道:“安宁,这件事不管你答应不答应,父亲我都已经决定了。从明个起,你这里出一个教养嬷嬷到你姐姐安青婉那里去,今天你就吩咐下去,让教养嬷嬷收拾收拾,明天就住在梨香院去。”
“父亲大人,我再说一次,这件事是世子爷做主的,安宁做不了主,还望父亲大人不要为难安宁。”让出一个教养嬷嬷给安青婉,做梦呢。
安明远,你以为你是谁啊,哪怕你是天皇老子,要东西的时候也得给个好态度,就冲你这样的态度,她就是给了陌生人也不会给安青婉那个毒蝎女人的。
这安明远见安宁还敢顶撞他,当场怒道:“有你这么跟父亲说话的吗?莫非你想忤逆长辈吗?告诉你,这件事没得商量,你不想给也得给,因为我是你父亲,我说了算。”她还没想好怎么替徐氏跟原主安宁报仇雪恨呢,他倒好,敢上门来用如此强硬的手段迫她,他真当她安宁是泥捏得不成,随你搓圆捏扁吗?
安明远,既然你来强硬的,那么她安宁也会,她绝不会相让半分的。
“父亲?安明远,你确定你是我父亲?你也配让我叫你一声父亲。”安宁冷笑一声道。
“逆女!放肆!”安明远看到安宁那满脸的嘲讽,顿时大怒,他抬起手来就要挥向安宁,想要狠狠地教训安宁。
可他的手还没碰到安宁的脸,他整个人忽然就倒了下去,疼得在地上开始翻滚。”逆女,你究竟做了什么,你这个逆女,莫非你敢,你敢弑父不成?”安明远疼得一发不可收拾,他赶紧浑上下每一次被针扎了一样难受,他直觉地认定是安宁下的毒手,可安宁呢,淡淡地笑看着安明远。
“父亲大人,有件事父亲大人似乎忘了。父亲大人在安宁七岁离府之时,可是亲口对安宁说过的,安宁跟父亲大人的八字极为不合,最好不要来往,此生不要相见,若不然,父女之中必有一人受伤,甚至是——死亡。”缓缓地吐着字,安宁气定神闲地看着安明远痛苦的样子。
这还不够,不够偿还你的血债。
安明远,这才刚开始呢。
她不会让他这般便宜死去的,他若是痛快干脆地死去,安宁会觉得对不住原主安宁,也会对不住那个母亲的。
那安明远一听安宁提到命格之事,当下脸色大变。
当初会有这样的传闻,那一切不过是薛氏暗中的设局罢了,根本不是真实的,他知晓安宁的八字绝没有问题。
可他明明知道,还是由着薛氏毁了安宁的名声。
如今,安宁用命格之言来堵他,安明远还真的挑不出错来。若说安宁错了,岂非说当年命格之事是假的吗?
若是假的话,太后娘娘那是因为安宁的命格才给玉世子赐婚的,倘若这一切都是尚书府造成的,那么等待尚书府的就是滔滔大祸。
这么一想,安明远倒是骑虎难下了。
想说不是安宁克的,不能,想说是安宁克的,可他明明知道不是,这还真让他憋得慌,怒得慌。
然此时安明远就算多么恼怒,他实在是疼得厉害,都快疼死他了。没办法,他还有求于安宁,只得缓了语气,好声好气地对着安宁说道:“安宁,怎么说你都是爹的女儿,爹怎么可能因为命格之事就疏远你呢?这会儿爹虽然受着苦,但见到你安然无恙,活得好好的,爹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不过爹现在实在是疼得厉害,不知道女儿可有法子破除了这桩灾难?”这是硬的不行,来软的了。
行啊,她可是奉陪到底,陪着安明远玩一玩的。
“父亲大人既然这么说的话,安宁倒是记得一件事。玄空大师好像破除过这个类似的,像父亲大人这种状况的,恐怕得浑涂抹上马尿,敷上三天三夜不得清洗,说不定能够破除了这事。说来,这事安宁也不知道灵验不灵验,父亲大人要不然回去试试吧,指不定能死马当活马医呢。”现在不杀你,不过是为了能够更好地折磨你,安明远,你好好地接招吧,往后你的苦难子来了。
那安明远听了这个,恨不得大骂安宁一顿,可现在在安宁的地盘上,若是惹恼了安宁,指不定她又会说克他哪儿了。
所以还没有失去理智的安明远,只能压抑怒火,痛苦地对着安宁说道:“爹知道了,爹会回去试试的。只是,还有一件事,不知道安宁你能不能答应了父亲?”
“父亲说的可还是教养嬷嬷一事?”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想帮着安青婉要东西,他倒是安青婉的好父亲啊。
安宁心中冷笑道,面上还是那个态度,淡淡的。
“父亲大人,安宁已经说过好多遍了,不想再重复了。这件事没得商量,除非世子爷答应,要不然,安宁定然是无法点头的。”
“你——”安明远刚想骂安宁忤逆不孝,转而又想起了此时不宜动怒,便继续劝慰着安宁。
“安宁啊,不是父亲偏着婉儿,而是你刚刚回府,这么多年没有跟姐妹们住在一起,自然是没什么感基础的。如今机会来了,你可得为了自个儿的将来好好地跟你的姐妹们相处,这样往后等你的姐妹们今年一旦选秀成功,得了高位的话,到时候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说着,安明远一副完全为安宁好的样子,继续劝说起来。
“安宁啊,你可得为自个儿的将来打算啊。你想啊,你世子妃的名头虽然现在好听,但是你得考虑玉世子的体状况啊,这还不知道他能活到什么时候呢。到时候,你靠谁呢,还不得靠娘家,靠姐妹兄弟们扶持着,所以啊,听爹的话,这个时候是你表现姐妹谊的时候,好好地跟你姐姐相处,这样,以后你有了难处,你姐姐也会出手帮你的。”帮她?笑话,她安宁敢用脚趾头发誓,一旦她安宁落难,安青婉那个毒心肠的,不来踩她两脚才怪呢。
还有,他一个做父亲的,竟然巴不得他的女婿死,哼,他想让玉容歌死,她还偏偏不让玉容歌死了,有她在,玉容歌想死都不那么容易。
抽了抽嘴角,安宁没什么表示要说的。
安明远见安宁不为所动,又言道:“安宁啊,你这快要出嫁,你的嫁妆,你的婚事,都得你母亲出面替你办妥吧,这样一来,你何必在这个时候得罪你母亲呢,那对你可没有半点好处啊。我的傻孩子,安宁,你可要想清楚了。”
“那父亲大人的意思是——”
“照我的意思,你啊,将那些世子爷送过来的礼物先都搬到你母亲那里,让你母亲过过手。这样你尊重了你母亲,你母亲等你出嫁了定然会多给一些嫁妆给你的,你又何乐而不为之呢?再有,你反正有二个教养嬷嬷,只要让一个给你姐姐婉儿,你又不耽误学规矩,还能得了姐姐的感激,如此,有什么不好的呢?”将礼物搬迁到薛氏那里过过手?恐怕这一过手,到时候好东西可都得长翅膀飞了。
得安青婉的感激?骗谁呢,那个女人从来都是贪心不足的,她指不定多怨恨她呢,还感激,就算两个教养嬷嬷让出来,她敢肯定安青婉都会觉得这一切是理所当然的事,哼——
安宁冷冷一笑道:“父亲大人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么安宁我考虑考虑。”
“安宁,你这还考虑什么啊,那么多的好处,你应该,应该——”安明远说不下去了,他疼得厉害不说,体又开始发痒了,这又痛又痒的,难受死了啊。
“父亲大人,安宁觉得这个时候不方便谈这些了,父亲大人还是赶紧用玄空大师说的法子试试吧,晚了,恐怕——”安宁这话一说,安明远哪还顾得上给安青婉要教养嬷嬷的事啊,他那是爬得飞快,赶紧跑出了临竹院。
哼哼——
说到底,还是他自个儿的命更值钱一些。
安宁望着安明远飞奔的背影,嘴角的冷意更浓,这个时候,踏雪无声无息地飘落在她的侧。
“小姐,要不要踏雪今晚一刀解决了他?”踏雪手中的寒光匕首已经出鞘,就等着血液来清洗了。
安宁却摇了摇头。“杀他很容易,刚才就有机会。”
“那小姐为何不杀?那个人可是该死之人。”
“是啊,正因为他是该死之人,所以更不能一刀解决了他。本小姐要好好地玩一玩,等他失去一切的时候,让他生不如死的时候,那个时候不用本小姐动手,他自己都会想死的。”
“踏雪明白了。”
“回屋。”
不急,她有的是时间,有的是耐,安宁等着一样一样地收拾安明远。

第六十九章

话说安明远回到静贤居之后,他压根没去想安宁提供的那个法子,他觉得安宁根本就是在捉弄他。
因而一回去,他就让底下的人出府去给他将京城里最好的大夫给请来。
可惜,那个京城里最好的马大夫,看了安明远的状况,又搭了他的脉象之后,那是叹气又摇头,以极为沉重的语气对安明远说。
“安大人,你这压根没病啊,这老朽实在是看不出来安大人得了什么病。”
“马大夫,我怎么可能没有病,我这会儿浑上下疼得厉害,每一处都跟针尖扎着似得疼。”安明远这个时候才有点慌了,他明明快要疼死了,这又痒又疼的,可这个马大夫竟然根本看不出他有病。
这难道真的如安宁那个死丫头所说的,她是克着他了?!
不不不——
当年命格之事,他是清楚的,安宁的八字极好,跟命硬一点都扯不上关系,根本克不到旁人的。
那他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马大夫医术不够高明,没有看出来病症吗?想着,安明远又下了帖子,让边的小厮去苏太医家走一趟。
很快,苏太医来了。
当然,他看诊的结果跟马大夫毫无差别,说安明远压根就没病,他还十分不悦,说大半夜的清他过来,这般折腾他,以为安明远是得了什么急症了,没想到一来,安明远什么病症都没有,这让苏太医走得时候都带着怒气的。
这下安明远真的慌了。
他可以不信马大夫的医术,却不能不信苏太医的医术,这位苏太医可是太医院的院首啊,他可是太医院里医术最好的,皇上的龙脉可都是这位苏太医全权负责的。
他今晚能够敲开苏太医的府门,请得苏太医过来一趟,那也是因为苏太医看在薛贵妃的面子上才会走这么一趟,一般的官宦人家哪有那个面子请得动苏太医,所以苏太医发现安明远没病后才会恼怒地挥袖离去。
他觉得是安明远在作弄他。
而安明远呢,那是有苦说不出啊,他明明疼得死去活来的,这马大夫也好,苏太医也罢,都说他根本没病。
那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吗,莫非安宁那个丫头,真的,真的克他!
想到这种可能,安明远怕了。
怕的时候,他就想起了安宁提起过的,那个玄空大师所说的法子。
“来人,来人。”
“老爷,有什么吩咐?”底下的小厮飞奔进来。
“快,快去收集马尿,越多越多,快,快去。”安明远急吼吼道,那小厮虽不明白大半夜的,自家老爷要什么马尿,可他是个奴才,自然得听从主人的吩咐。
因而小厮接了安明远的命令,急急地带着几个人去马厩,等候着马匹撒尿。
天亮的时候,小厮总算是收集到了一大桶的马尿,那个时候的安明远已经疼得失去了理智,一看到小厮提了马尿进来,他顾不得什么,整个人直接跳进了马尿木桶中去。
说来还真是奇怪,他这一泡在马尿里,疼痛的感觉立即就减轻了。
“真不疼了,是真的,真灵验啊,真的不疼了。”总算是摆脱这种无尽的折磨,安明远欢喜地简直要蹦跳起来了。
可其他人见安明远这般疯癫的样子,一个个都震惊了。
尤其是薛氏,看到安明远这副样子,顿时捂住鼻子,用帕子不断地挥着空气里浮动的臭气。
“老爷,你这是干什么呢,怎么全都臭烘烘的?”
“还说呢,老爷我今儿个是霉运来了。你非缠着我要安宁将玉世子送过来的礼物给你管着,又非要安宁的教养嬷嬷让给安青婉,这下好了,东西,人都没有要到,老爷我自个儿却被安宁那个死丫头给克着了。”安明远一说起这件事,就怒不可遏。
那薛氏听了安明远这话,面色立即变了。
“老爷,你在说什么呢?安宁那个死丫头,她的八字,当年咱们可是动过手脚的,要知道,大师说安宁的八字好得很,怎么会克到老爷呢?”更重要的是,她还动过其他手脚,这一点连安明远都不清楚,他根本不清楚安宁那个死丫头有多么好的命格。若是他知道的话,恐怕就不会由着她算计安宁那个死丫头了。
所以,这事到了棺材里,薛氏都决定瞒得死死的,绝不会露出一丝口风去。
可安明远显然被惊到了。
“夫人,我知道那件事的,可今儿个是真的,若非你老爷我照着玄空大师的法子去除煞气的话,恐怕你老爷我得活活疼死了。”
“老爷,这会不会是安宁那个死丫头动得手脚?”薛氏还是不太相信安宁命克之事。
安明远却吼道:“你家老爷我是傻的吗,没有证据,你家老爷我会这么说吗?”
“老爷,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你赶紧说说啊。”薛氏听安明远此言,才知道事严重了。
而安明远呢,也没隐瞒,将他上发生的事,还有马大夫苏太医的诊断全都告诉了薛氏。那薛氏听了这话,倒是变脸了。
“老爷,这么说,那个死丫头还真的会克人。”
“是啊。”安明远现在是后悔死了,后悔将安宁这个克星给接回府来,这下可好了,难道他要每天每夜都对着马尿过子吗?
那他这副摸样还怎么上早朝,还怎么去进金銮啊,怎么见同僚啊,他,他——
安明远急得团团转,那薛氏却眼珠子一动,计上心来。
“老爷,既然安宁那个死丫头真是个克人,咱们可不能再留着她祸害我们了。依我的意思,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派人将安宁那个死丫头给——”薛氏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安明远却摇头了。
“不行,我这边刚传出安宁跟我相克之事,安宁就出事的话,那么肯定会惹人怀疑的,到时候那个玉世子要是来查的话,恐怕你我都会有麻烦。”
“那老爷你说怎么办?要是安宁那个丫头克死了我们一家人,那可怎么才好啊?”这个时候薛氏当然也怕啊,她原本敢明目张胆地算计安宁,那是因为安宁没有命硬这种命格啊,可现在不同了,她还真的会克人啊。
如此,若是算计安宁的话,指不定还没算计到,她自个儿反而搭进去了。
“老爷,你别转啊转的,你转得我头都快要发晕了,你赶紧拿个主意啊,要是晚了,我们一家人都被安宁那个死丫头克死了怎么办?”
“这事别急,容我想一想,再好好地想一想。”安明远拍着脑袋,使劲地想主意。可结果呢,他也没什么好主意,杀又杀不得,赶又赶不得,真是令人头疼啊。
那薛氏呢,这个时候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老爷,老爷,我有主意了。”
“什么主意?”
“老爷,那世子爷不是为了安宁那个死丫头特意买下隔壁的宅子了吗?那样的话,只要安宁那个丫头不住在尚书府的宅院里,住在对面那个落风阁,不就克不到我们了吗?”对于古人而言,后宅后宅,一家一宅,不住在同一个宅子里了,自然就隔开了其中的恶缘。
这安明远听了薛氏的提议,倒是点了点头。
“夫人,你说得这个法子可行。这样一来,不是我们将安宁那个死丫头赶出去的,而是世子爷希望安宁住得院子大一些,所以只要我们说让安宁住到落风阁去的话,相信世子爷也绝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这边安明远夫妇以为这个主意行得通,也认为安宁那个丫头会喜欢去住大院子的,可惜,他们的算计再次落空了。
安宁给薛氏的答案非常简单明了。
“我不般,这儿是我的家,哪怕院子再小,那也是我的院子。那边落风阁虽好,可不是我安宁的家,我就没有归属的感觉,所以,我宁愿住在这小院子里,也不愿意去住那个大院子。”让她搬出去,做梦呢。
她就住这里,就是让他们天天提心吊胆地过子,天天地折磨着他们的心,一直怕着哪天她就克着他们了。
这就是她对于安明远的第一步,慢慢地折磨完他的健康,再摧毁他的意志,最后让他失去他一直所追求的东西。
这才是对安明远最大的惩罚,也是安宁报复的计划方案。
可安宁不想搬,安明远跟薛氏就能轻易罢休吗?不能,这对夫妇考虑了他们的小命,硬是派了底下的奴才们替安宁搬家。
安宁呢,她是吃素的吗?她自然不是吃素的。她底下的丫鬟,玉容歌送的,没等安宁开口命令呢,那四个丫鬟就已经飞而出,将那些来搬东西的奴才们一个个都打了出去,打得那些奴才们连滚带爬地跑出了临竹院。
“小姐,这次虽然收拾了他们,恐怕事还远远没有结束,还会有下文的。”青枝有些担心道,安宁却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什么都不用担心。
“放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凡事随机应变,什么都不用怕。若是他们惹恼了我,我让这整座尚书府立即变成一堆灰烬。哼。”

第七十章

那天之后,关于安宁克人的流言先在尚书府里传着,随后慢慢地越传越广,这会儿连上街买菜的大婶,街面上玩耍的孩童都知晓了。
有心人还特意编了歌谣,让京城里的那些乞丐儿童,到处传唱着安宁命克之事。
消息传到了安宁的耳里,四大丫鬟气愤不已,一个个想要去探查究竟是何人所为,要为安宁消除这等流言蜚语。
安宁呢,虽然很开心尚书府人人都惧怕她,不敢得罪她一丁半点,可她还是不想让暗中之人的谋算就此得逞。
所以她吩咐青枝,踏雪,红乔还有秋水暗中查探此事,一旦查到主谋者,也无需急着将对方抓出来,只要回来禀告她知晓便可了。
可是事出了她的打算之外,不知道是何人动得手脚,很快京城的流言就转了方向。
原先那些说安宁命硬,命克的全都开始向着安宁说话了,说安宁那是上天派下来的福星,只要有缘之人沾到安宁的福气,那就是长命百岁,无病无灾,倘若是无缘之人,那便是没有命享不得这福气,却也会安然无事,绝不会被安宁给克到了。
反之,那些想要暗算安宁的,对安宁不怀好意之徒,才会遭受上天的惩罚,如此才会遭受各种厄运缠,这绝非是安宁八字问题,而是那些人心存恶意,才会得此恶果。
这佛家说得好,讲究是一个因果报应,如此,经过有心之人的安排,安宁从小到大的一件件事都被详详细细地传了出来,那些原本懵懂的百姓从安宁的故事中慢慢地也就听懂了,明白了她所克之人皆是害她之人。
如此,流言从不利转眼几天间就成了有利局面,所有不利的流言开始朝安明远,薛氏等人上攻击而去。
这样的结果,令暗中安排这一切的薛氏自然是口吐三口血,当场摔碎了好几的茶具。
这一局,她才刚刚开始放出点风声去,想要毁了安宁的这门亲事,没想到流言转眼就变了。
本来她自信一旦玉容歌信了安宁是带煞克人的命格,那么玉容歌一定会退婚,一定会离安宁远远的。
如此,没了玉世子的撑腰,安宁那个死丫头就再也不敢耀武扬威,再也不敢在她面前嚣张半分,那个时候的她,就是她手心里捏着的蚂蚁,她想怎么踩死她,就怎么踩死她。
可薛氏万万没有想到,筹谋的一切会是这样的结果,不但花了银子,损了她自个儿多年来苦心经营的慈善形象不说,却没有伤到安宁那个死丫头半分,反倒是替她扬名了。
什么天上下凡的福星,什么有菩萨保佑的,她薛氏就不信这个。
若是信这个的话,这些年沾在她手上的人命还少吗?如果真有因果报应的话,那么她为什么好好端端地坐着。
那些话,不过是个名头罢了,实际上,根本不会损人半分。
所以事变成这样,绝对是人为的,是有人在暗中破坏了她的计划,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
究竟是谁,究竟是谁跟她薛氏过不去。
“说,究竟是谁在放流言,这一切的幕后主使者究竟是谁?张嬷嬷你来说,是谁,查到是谁了吗?”
“回太太的话,老奴无能,没能查到幕后主使者。不过这流言传得极快,不过三天功夫已经是满城皆知了,可见幕后安排的人势力不小。而且老奴发现,暗中不止是一批人在帮着四小姐,还有好几批人在推动着这次的流言。”张嬷嬷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推断道:“依照老奴看来,四小姐刚刚回京,能够帮她的人屈指可数,不是镇南王府的玉世子,便是平阳侯府的顾世子,若不然,还有一个就是四房的四太太了。”
“四房的江氏我了解她,她的胆子还没这么大。若说她能为了安宁说几句好话,这我信,但是安排这样一件事,那就绝非她的杰作,因为我料定,江氏还没有这个能耐。”薛氏这一点说得没错,此次促动流言广散的人里头确实没有四太太江氏,不过也正如薛氏所说得那般,江氏在尚书府里私底下可是为安宁传了好多好话。
那么对安宁伸出友善之手的四房没有参与的话,剩下也就是镇南王府跟平阳侯府的两位世子爷了。
“果然是那个人生的,这般会招蜂引蝶,这人才刚回京几天啊,就引得两个男人为她神魂颠倒的,往后也不知道还会招惹多少个男人,简直就是个小人。跟她娘一样,都是个的。”薛氏骂得正起劲呢,哪想到再想开口说话,忽然发现她的喉咙跟刀子割着一样地发痛。
“安宁那个,那个人,她娘生前就克着我,好不容易她去了,没想到她的女儿又克着我,克,克——我的喉咙,喉——”薛氏双手死死地卡着咽喉,面色狰狞。“水,水,水——”薛氏此时的声音已经沙哑了,转眼间就已经说不出一个字来了。
“娘,娘,你怎么了?怎么了?”安青婉见薛氏刚才还好好的,不过是开口骂了安宁那个死丫头,就忽然说不出话来了。
难道是,难道真的对安宁不怀好意之人,就会遭遇厄运吗?她不信,她不信——
“娘,娘——”这会儿的安青婉是真的慌了,已经失去了她往常的冷静。“张嬷嬷,快去,快去请大夫,快去啊,快。”
“娘,娘,娘,你还能说话吗?娘,你可别吓婉儿。”如果薛氏忽然之间成了哑巴,那不就是印证了流言是真实的吗?如此,薛氏的好名声可就全完了,那么她安青婉作为薛氏的女儿,她往后还有什么好名声,往后她还有什么机会爬上高位啊。
所以,这个时候薛氏绝对不能出事,宁愿让外人说薛氏是得了病,也绝不能让外人说薛氏是因为骂安宁而被克到了。
想着,安青婉的眼神凌厉若刀子,狠狠地扫了一眼在场的碧玉跟梅。
“记住,今儿个你们什么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若是让我知道你们太太的事有任何风声传出去的话,本小姐就要你们的脑袋。”大小姐还是往那个温柔贤惠的大小姐吗?这会儿的大小姐好可怕,她的眼神里满是杀气,好像恨不得杀了她们二个,吓得碧玉跟梅变了脸色,双腿不由自主地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