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要沾她安宁的便宜,那是在做秋大梦,她就算是宁愿让给一个毫不相识的人,也绝不会让给这毒蝎心的母女俩的,哼。
安宁对于薛氏的说法那是嗤之以鼻,一点儿也不信的。她给的回复也很简单明了,那就是这件事除非世子爷亲口答应,许她将二位老嬷嬷出让给安青婉当教养嬷嬷,若不然,她们之间没有第二句话可以谈。
这薛氏眼见得安宁软硬不吃,没有松开的意思,她开始耐不住,想要用嫡母的份命令安宁答应了。
这个时候,她底下的丫鬟青枝却跑过来了。
“拜见二太太,拜见大小姐,拜见四小姐。”
“有事?”安宁既然吩咐过青枝留守,她绝不会无事跑来晃悠的。
而青枝呢,确实有事来禀。
“四小姐,世子爷带人送礼物过来了,整整十几箱的东西呢,奴婢做不了主,等着四小姐回去处理呢。”
安宁一听这个消息,觉得玉容歌来的人真是及时啊,这不,既刺激了薛氏跟安青婉,又可以借此离开这里,不用被她们母女二个缠上,绝对是好事啊。
当下,安宁对薛氏还有安青婉道:“对不住了,母亲还有姐姐,世子爷到了,我得回去招待他,时间长了,我担心世子爷的脾气一上来,恐怕尚书府里头好多人都得倒霉了。”安宁这么说了,按理说,薛氏跟安青婉应该放安宁离去了。
可安青婉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既然她想要安宁的教养嬷嬷,她就一定要得到,所以这会儿,她拉了拉薛氏的衣袖。
“娘,妹妹那里你还没去瞧过呢,是不是过去瞧瞧,看妹妹那里缺了什么,也好让下人赶紧给补上,免得世子爷见了不高兴。”
薛氏听安青婉这么说,自然知晓她怀着什么样的心思,明白这一趟是非走不可了。
老实说,让她去临竹院,薛氏还真是不喜欢。
可为了女儿的将来,她还是勉为其难地随了安青婉的意思,跟安宁一道儿去了临竹院。
临竹院里,玉容歌正带着冷四,凌五二人大张旗鼓地在换各种摆设呢。
“冷四,这个盆景换掉,档次太差了,世子妃这里怎么能够用这么差的东西呢,赶紧换掉,将那株红色珊瑚树给摆上去。”
“是,主子。”
“凌五,将这茶具,还有那里的茶几,椅子,桌子都让人赶紧给我搬出去,都这么破败了,当世子妃是捡垃圾的吗?竟然敢摆在这里给人看,真是丢脸,太丢脸了。赶紧换掉,统统给本世子丢出去,丢了。”
“是,主子。”凌五赶紧让底下的工人将那些家具木什全都搬出去,砸了个干净。
乒乒乓乓,乓乓乒乓,临竹院可闹了,砸东西的砸东西,搬东西的搬东西,摆放物件的摆放物件,一时半会的,忙了个底朝天。
这安宁带着薛氏还有安青婉到的时候,正好瞧见临竹院被换了一个大摸样。
“世子爷,你这是——”他这是打算将她的临竹院给重新造一个吗?看着大换血的临竹院,那里头的家具木什,全部簇新簇新的,各处摆件,精致灵动,尤其是那株红色珊瑚树,那么大一棵,难得一见啊,显然是个罕见之物。
这看薛氏还有安青婉的眼神就知道了,她们两个可是对于玉容歌如此的大手笔而惊呆了。
“这,这不是番邦进贡给宫中的红色珊瑚树吗?”安青婉只是听说过,却未曾见过,如今一见,她恨不得能够搬回去放到她的梨香院,可众目睽睽之下,她自然是不敢这么做的。不过等玉容歌走后,她怎么也得将这罕见的珊瑚树给夺走才行。
安宁自然看出了安青婉的心思,不过她显然一点儿也不担心安青婉来抢夺,她十分淡定地看着玉容歌。
那玉容歌见安宁回来了,那是满面喜色地跑来炫耀了。
“宁儿,你瞧瞧,我给你换的,怎么样?看着还喜欢吗?”
“这些东西都太过贵重了,你难道不担心我护不住这些好东西吗?”让你们眼睛死盯着,让你们看得见,摸的着,就是得不到,难受死你们,安宁坏心眼地想着。
这安宁眼神这么一动,玉容歌自然就知道了这个丫头在想些什么,因而他十分配合安宁,当场就发了火。
“这些都是给你的东西,是本世子的世子妃专用的,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敢用你的东西,敢起心思来占便宜,本世子一定叫她们死无葬之地。别忘了,我送了你那么多丫头,那可是一个个都有武功的,谁敢动歪心思,就让她们出手教训她们,保证她们被打得心服口服。再说了,我送你的二个教养嬷嬷,是干什么用的,那可是太后娘娘的意思,若是你被人欺负了,太后娘娘那里哪里还有脸面,所以啊,你放心大胆地用着,无论多么贵重,本世子保证也没人敢打这个主意,除非那个人不要命了。”玉容歌这话一说完,薛氏的脸色立即变得很难看,就连安青婉,心里浮动也大,她没想到,玉容歌竟然护安宁护到这个份上了,这让她非常嫉妒。
话说,还没有一个男人能为她安青婉做到这个地步的,也不知道安宁这个死丫头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让玉容歌这般全心全意地待她,想着,安青婉手里的帕子都快被扭成一团麻花了。
安宁看在眼里,朝着玉容歌眨了眨眼睛。这小子,有出息啊,配合得真好,有默契,安宁在心中称赞着玉容歌。
玉容歌呢,一接了安宁这个眼神,立即心花怒放,他又炫耀上了。
这得更加打击敌人才对啊,所以啊,玉容歌原本想着顺手送给尚书府的礼物也准备不送了,全部留在临竹院,想着给安宁底下的奴才们用着也比送给她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人要好啊。
“宁儿,你再过来看看这些,这箱里头全是苏绣,这箱呢,全是云锦,还有四季的衣料,各种好的皮毛也有,你自个儿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担心浪费料子。用完了,再跟我说一声,我马上就派人再给你送过来。”介绍完这边,玉容歌又打开另外一边的箱子。“还有这些,都是给宁儿头上戴的,上佩的,手上戴的,耳朵上的,反正该准备的我可全给你准备了,这样出门在外,你也有装扮的物件了,到任何场合都不会堕了我镇南王府的脸面。”玉容歌这话中有话啊,他是在说尚书府苛待安宁了,这般简陋的地方,这般寒酸的摆设,给他的世子妃用着,他不满了。
安宁呢,为玉容歌如此大方傻眼了,她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搬那么多箱珠玉首饰过来,这不是存心刺激有心之人,让人眼红,让人着急吗?
比如旁边的两位,薛氏还有安青婉,她们见了那么多好东西,那心里的贪念早就显出来了,可是玉容歌在场,她们就算有贪念,也不敢伸手摸一下啊,这感觉真是太好了。
乐呵的安宁又问了玉容歌。
“对了,世子爷,那边上另外的几箱物件呢?那边是什么?”玉容歌刚想说那是顺手送给尚书府其他人的礼物。
可他一接触到安宁的眼神,立即就改变了主意。
“哦,那几箱啊,里面也是一些首饰啊,衣料之类的东西,不过那些物件比送你的要差一些,我是搬过来让你打赏底下奴才用的。”
“世子爷,真是谢谢你了,你想得真周到,我这刚回府,边也没什么好打赏给下面做事的,你这都替我考虑全了,你可真比我亲爹亲娘还要亲呢,我真是太感动了。”安宁扫了扫衣料,又看了看首饰珠玉之类的物件,心里头其实明白玉容歌原先是给谁准备的,原本她是不高兴的,可他临了变卦了,倒是让她心瞬间大好。
“青枝,踏雪,红乔,秋水,赶紧过来将这几箱的礼物分发下去,那可是世子爷赏给你们这些底下做事的。还不过来谢谢世子爷。”拿几箱的东西赏给下人也不送给你们,这就是安宁的做法。
这会儿玉容歌也算是看明白了,自家世子妃那绝对是个憎分明的中人,谁让她不舒服了,她绝对不会让对方好过的,相反,得了她好感的人,她定然也会全力护着的。
所以啊,这薛氏跟安青婉绝对是得罪安宁了,看安宁的意思,那是巴不得膈应她们二个,让她们两个难受死了更好的样子,玉容歌这个时候是相当地庆幸啊。
幸好啊,幸好他没急着送礼物出去,若不然,这会儿就得罪他的世子妃了。
当然,到这会儿了,安青婉跟薛氏也该清楚了,安宁这里,她们是占不到任何便宜的,可偏偏有人不撞南墙不回头,非要在安宁这里撞一撞不可。
这个人就是安青婉。
安青婉觉得安宁这么一个黄毛丫头就将玉容歌迷得神魂颠倒的,那么她这样的容貌加上才学,更能让玉容歌入心才是。
这会儿的安青婉赌着一口气,一定要让安宁尝试到痛苦的滋味。所以这个时候的安青婉笑容越发地迷人,一举一动都散发着温婉女人的魅力,就连挥舞水袖,弯腰施礼,含眸浅笑的时候,她都是算好了角度的,以为这样定然能够引起玉容歌关注的。
谁知道,玉容歌连个眼角都没有给她。
安青婉以为玉容歌是因为安宁在场,不敢看她,因而她大着胆子上前道:“世子爷,有件事,我妹妹安宁说一定要跟世子爷商量一下,她才能做决定。所以青婉想问问世子爷,不知道世子爷可否答应青婉一件事呢?”
“说吧,什么事?”玉容歌显然没多大耐,他可时刻关注安宁这边呢,担心着他跟安青婉说话的话,安宁会不会生气啊。
然安青婉是不知道玉容歌想法的,她还一意孤行地按照她的想法行事。
“世子爷,是这样的,府中姐妹都到了该说亲的时候了,我母亲近为此发愁,没有请到好的教养嬷嬷。而安宁妹妹这里有二位教养嬷嬷,所以母亲的意思是想让妹妹让一位教养嬷嬷出来指点指点各位姐妹,也好让各家姐妹有个好的归宿。然这件事,安宁妹妹说没有世子爷的许,她不敢做主,所以青婉冒犯地问一句世子爷,不知道世子爷可否许妹妹相让一个教养嬷嬷呢?”安青婉说这话的时候,那是自信满满的,她相信玉容歌一定会答应这个要求的。
可是结果呢,玉容歌比安宁还要干脆。
“教养嬷嬷?你们尚书府也敢打起宫中嬷嬷的主意来了?谁给你的胆子,告诉你,那二位教养嬷嬷可是本世子请来专门伺候世子妃的,你是什么份,有什么资格用宫中的嬷嬷,你的份配得上吗?”说完,玉容歌不耐烦地挥手道:“你们二个,赶紧给本世子走远点,本世子这会儿还有事要跟世子妃说呢,你们不要呆在这里打扰本世子,赶紧走,快走。冷四,凌五,送送她们。”
“你——”薛氏气恼得直指玉容歌,至今为止,还没有人敢这么不给她薛氏面子的,这玉容歌是头一个,果然跟安宁有关系的人,跟她薛氏就是克着的。
这薛氏也是气过头了,竟然忘了玉容歌的份,敢这么指着他,她这是魔障了吗?好在边上还有一个镇定的安青婉,她虽然内心气愤不已,但还是没有失去理智,因而赶紧向玉容歌道了歉,忙拉着薛氏回静贤居了。
这安宁看到薛氏跟安青婉机会落荒而逃地离开临竹院,她那张脸上的笑容啊,就一直没有收敛过。
“玉容歌,这件事,你干得好。”
“那是,世子妃让本世子做得事,本世子哪次不是配合得天衣无缝的。放心好了,这对母女回去之后啊,肯定是要气疯了。”玉容歌不忘炫耀他的功劳,安宁呢,这次倒是没有反驳他,反而肯定了他的功劳。
“今儿个你表现好,等会我会好好地谢谢你,送你一份大礼的。”既然玉容歌这般识相,对她也算不错,看在他今儿个差点气死薛氏跟安青婉的份上,安宁觉得她也该尽尽心,表示表示她的谢意了。
这玉容歌不知道安宁感谢的礼物是什么,直到安宁让他进去泡澡。
“宁儿,我今儿个刚洗的澡,上不臭的啊,你干嘛又让我洗澡?”玉容歌闻了闻上的味道,他觉得很清新啊。
安宁却神秘一笑道:“废话那么多干嘛,我让你去泡澡,你就去泡澡,再不听话,信不信我以后立块牌子在外头,再也不让你进临竹院了?”玉容歌一听安宁连威胁都出来了,忙听话地点头道:“行,我听你的,听你的,还不行吗?”反正不过是洗澡吗,多洗一次就是了,玉容歌是这么想着的,可等进去泡澡,闻到水中的药香味道时,他才知道,安宁为何非让他进去泡澡了。
原来,她感谢的这份礼是这个。
第六十七章
泡了药澡的玉容歌,感觉子骨比往常轻快了许多。他虽不知道安宁加了什么药材,但看到从他肌肤毛孔中排出的那些脏兮兮黑乎乎的东西,他也能猜测得到,应该是一些替他排毒的药物。
那安宁见玉容歌从里头走出来了,随后从一个玉瓶中倒出一枚红色的药丸,直接送到了玉容歌面前。
“来,将这枚药丸子吞了。”顺手安宁给玉容歌倒了一杯水,示意他用这杯水吞了药丸子。
那玉容歌见安宁递过来的药丸子,倒是想都没想,直接拿过来放进了嘴里,然后接过安宁手中的那杯水,一饮而尽,将药丸完完全全地吞咽了下去。
安宁呢,见玉容歌这般信服她,她是觉得高兴的。但是见他一点戒心都没有,她又有些不满了。
“我说玉容歌,我给的你就敢吃啊,不怕我给的是毒药啊。”
“宁儿,我又不傻,其他人给的我怎么可能会吃?这不是你给的吗?我自然是信你不会害我啊,当然只要是你给的,我什么都敢吃啊。”他玉容歌是因人而异的好不好,宁儿,你那是什么眼神,不要将他当成一个白痴看待,好不好?
这安宁听得玉容歌这般说,倒是没说什么了,吩咐边上的青枝给玉容歌翻一新的衣袍出来给他换上。
不到一刻,青枝就给玉容歌取了一干净的衣袍过来,交到了安宁的手上。安宁呢,一接到衣袍就塞到了玉容歌的手中。
“去,赶紧将上这脏了的衣袍换下来。”
“好。”玉容歌也不推辞,愉悦地接过来,进了屏风后去更换上了。
等他走出来的,他仔细地看了看,发现穿上的这浅月色衣袍是簇新的,料子极好,摸起来极为柔软光滑,入手若棉柳飞絮,便不由开口问道:“宁儿,这是什么料子做的,看起来像云锦,又不像云锦。”
“就是云锦啊,不过料子被秋水稍稍处理过,所以你才会有这种看似云锦又不像云锦的感觉。”安宁倒也没有瞒他,直接告诉了玉容歌。
那玉容歌听了,倒是有些讶然,他没想到安宁底下的丫鬟还有这等本事。不过稍刻,他想起他问这句话的真正目的,便状似无意提起道:“你家那个秋水还有这能耐还真是不错,刚好我送过来的一箱云锦也干脆交给她处理好了。宁儿,你瞧瞧,我穿这一不错吧,看着这衣服就像是为我定量做似的,太合了,不会是你特意给我做得吧?”玉容歌夸赞着,还在安宁面前走了二圈。
安宁呢,对这事并不敏感,她顺着玉容歌的问题自然是给了明确的答案。
“哦,你说这件衣袍啊,不是我给你做的,是青枝那个丫头给你做的。原先来京城的路上,这不连番遭遇刺杀吗?那会儿青枝担心你边没衣衫替换,便做了这衣袍,不过,后来你也没用上,所以就一直搁置在箱子里了。刚好,这会儿你需要换洗衣袍了,正巧就用上了。”
“那你的丫头还真是能干的啊,女红手艺不错啊。不过,什么时候让我见识见识宁儿的手艺就更好了。”玉容歌暗示着安宁,他今儿个送了那么多礼物过来,她这个世子妃,是不是应该礼尚往来,送些她亲手做的东西啊,比如她亲手绣的扇坠了,荷花了,哪怕是一块帕子也行啊。
可安宁对于玉容歌的暗示显然没感应上,她就回了玉容歌字面上的意思。“我说玉容歌啊,你要见识我的手艺恐怕这辈子都没这个可能了。我啊,拿着绣花针可是跟闺阁小姐不同,她们拿着绣花针是为了缝缝补补之类的,而我拿绣花针可是为了——”说到这儿,安宁凑近玉容歌的耳边道:“我要是一旦动用绣花针,那就必须有人死在我的绣花针下。这样,世子爷还希望我拿起绣花针吗?”
玉容歌一听安宁这话,就知道安宁这个丫头根本不擅女红啊。看来,这辈子要想佩戴上安宁这个丫头亲自做的绣品,那是没什么希望了。
想着,玉容歌面上不由流露出几分失望之色,这让安宁见了,倒是有些奇怪。
“玉容歌,你这是什么表啊。莫非你还真希望我动绣花针啊。”难道这厮喜欢看她杀人的样子?那这好也太奇怪了点啊,忍不住,安宁有些不可思议地盯着玉容歌。
这玉容歌一见安宁的眼神,就知道她那颗脑袋瓜子在想些什么,忙道:“你可千万别误会,我可没有那种喜欢见血的好。我刚才不过是有些心疼你罢了,你想想,这尚书府其他的姑娘家肯定一个个都是会女红的吧,她们一个个定然是从小就有绣娘指点吧,就只有你这个丫头,肯定什么都没学过。所以啊,我这一想起来啊,心口就疼得很呢。”玉容歌还真会灵机应变的,这明明是他可惜没能得到安宁亲手做得绣品,偏偏还能让他说出这番理由来,还真是够狡猾的啊。
问题他随口找的托词,还真让自家小姐信服了,你说站在边上的青枝郁闷不郁闷啊。不过,她虽然有些鄙视玉容歌,但是世子爷能够跟自家小姐培养起感来,她这个做丫鬟的也是赞同的。
毕竟自家小姐是要嫁进镇南王府的,有姑爷的怜惜,将来的子才会过得舒坦,所以这会儿青枝也就不揭穿玉容歌那点伎俩了。
当然,跟着青枝一样想法的,还有玉容歌的贴侍卫冷四,没错,素来木头表的冷四,在刚才那瞬间差点破功了。
此刻,他脸上的表还奇怪得很,安宁见了,倒是有些诧异了。
“冷四,你怎么了?感觉你怪怪的?还有青枝,你在想什么,怎么表也那般奇怪?”
“没什么,想些私事罢了。”这个时候,青枝跟冷四的回答相当一致,配合得极为默契。
“什么时候,你们两个这般有默契了?”安宁看看青枝,又看看冷四。青枝受不住安宁那含笑的目光,赶紧找了一个借口退出去了。
“小姐,我去厨房看看,看看红乔那个丫头饭菜做好了没?”
“世子爷,我也去看看,看看凌五回来了没?”
几乎前后脚步,青枝跟冷四都退出去了,留下安宁眯起眼睛,淡淡地扫向一旁的玉容歌。
“我说玉容歌,你刚才是不是威胁了我家青枝丫头啊?”要不然,青枝那丫头怎么可能丢下她一个人跑了呢?
“我怎么可能会威胁你的丫鬟,那四个丫鬟可是你的心肝宝贝,她们四个,哪一个我都不敢得罪,我这讨好她们四个都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会威胁青枝呢?”玉容歌心里很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可面上就是一副我很委屈,我很冤枉的样子。
安宁呢,见玉容歌这样,又猜不出来刚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便摇摇头干脆甩开了,她觉得,可能是她多心了。
“算了,你没有威胁过青枝就好。”大概青枝真的在想什么心事吧,安宁也只能这般想了。
这会儿红乔的饭菜已经做好了,只见一个菜一个菜地端上来,很快摆满了一大桌子。
按照规矩,吃饭的时候,奴才跟主子是不能同桌吃饭的,但这个规矩,安宁在空山寺的时候并不讲究,这会儿回府了她自然也没什么讲究。
然青枝,踏雪,红乔,秋水四人还是没有跟安宁同桌用餐,她们四个站在安宁边上,伺候着安宁用餐,时不时地还给玉容歌夹了菜。
这玉容歌好久未曾尝到红乔的手艺了,这会儿吃着各种菜肴,自然是胃口大开,比往常多用了一碗饭。
看起来,这顿饭,玉容歌吃得很香,也很满意,临走的时候,还想着下一次再来品尝品尝红乔的手艺。
安宁呢,倒是希望玉容歌别有事没事就跑来她的临竹院晃悠,那样,她会因为玉容歌在边而无法做很多事的。
想着这样,安宁在玉容歌临走的时候,直接塞了玉容歌三瓶的药丸子,那是足足二个月的份量,也就是说,大婚之前,她期望着不用再见到玉容歌这张脸了。
而玉容歌呢,显然是没听到安宁话中的暗示似的,他只管接了安宁送的药丸子,却压根没提过他再也不来临竹院这个话题。
跨出院门的时候,他还留了一句话。
“宁儿,明儿个有空我还过来看你啊,你让红乔那个丫鬟准备好饭菜啊。”这厮太无赖了,他当尚书府是他家啊,天天来,他怎么不说干脆住在她临竹院算了呢?
安宁气呼呼地想着,不过这个时候的她,绝不会想到等临竹院跟对面的临风阁重新修整完毕后,那个玉容歌还真的就赖着不走了。
等她很久之后想到玉容歌从一开始就打着修整庭院的幌子,实际上就是想要赖住在她的临竹院时,她懊悔不已。
她后悔当时她任由玉容歌修整宅院,后悔收下那么多奴才了。
不过,眼下还不知道玉容歌这般打算的安宁,倒是心不错地送了玉容歌一程。
第六十八章
只是转眼回到临竹院,见到那个人的时候,安宁原本好端端的心顿时就不好了。
她都回府三天了,就算他忙于公事,就算他不能亲自到来,那应该也有足够的时间派人过来询问一声。
可他没有,三天了,他一次都没有到过临竹院,却在薛氏跟安青婉气匆匆离去之后登门而来,这不是很明显吗?
这个人不是作为父亲来探望她这个久未回府的女儿,而是来质问她的。
果然,不出所料,安明远这个便宜父亲开口的第一句话不是问她这些年过得如何,不是问她回府可否适应?而是问她为何不肯让出一个教养嬷嬷给安青婉。
“父亲大人,你误会了。并非安宁不愿意让出一个教养嬷嬷,而是姐姐问了世子爷,世子爷亲口回绝了姐姐,如此,安宁做不得主,自然就不能将教养嬷嬷让给姐姐了。”安宁的声音淡淡的,丝毫没有父女相聚的喜悦。
在她的眼里,所谓的父亲不过是一个符号而已,这个父亲从她三岁认识以来,从来不配称为一个父亲,更不配当一个人夫。
更何况,这个所谓的父亲死了原主的生母亲。
这段往事也是在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母亲的嬷嬷告诉她的。
嬷嬷告诉她,她的亲生母亲是徐家出来的,当时若非因为安明远的设计,以她母亲徐家嫡长女的份,压根不可能以平妻的份下嫁给安明远。
原本的母亲,可以有一桩美满的姻缘,有一个她疼她入骨的夫君,那是母亲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可就是因为安明远这个卑鄙小人,在母亲去大佛寺上香的时候设计了母亲,害母亲失去了女儿家的名声,毁了母亲一生的幸福。
原本安明远以为设计了母亲就可以巴上徐家,以为可以在仕途上青云直上,他却没有想到母亲是个刚烈的子,虽然碍于徐家的清白名声而无奈嫁给了安明远,却是从此之后跟娘家断绝关系,再无来往。
当时的母亲,若非腹中已经怀了孩子,也就是她安宁,母亲压根等不及就会血溅三尺,死在洞房花烛夜。
为了她安宁,母亲忍着屈辱,咬牙撑过了十个月,一等她呱呱落地,母亲便一根白绫吊死在房梁上。
可笑的是,母亲明明是被安明远这个卑劣无耻之徒死的,他却好意思对外说,是她安宁八字太硬,克死了生母亲。
而后,他因为母亲的决绝,不但没有得到徐家的半点帮助,反而在母亲死后得了徐家的各种打击报复,一度使他的仕途灰暗无比。
后来若非他使劲手段,哄得薛氏回心转意,恐怕安明远的仕途就此结束了。
也正因为他的仕途要靠薛氏娘家的提拔,所以对于安宁这个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女儿,安明远任由薛氏明里暗里地欺负,只让薛氏发泄她心中的怒火,全然不顾安宁只是一个刚刚出生不到一个月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