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了,谢、谢谢妻主。”叶溪看着她的动作,疑惑道:“妻主、妻主是要洗脚吗?”
萧翊没回答,她已经被飘散在空气里的臭味熏得快要晕了,这前萧翊多久没洗脚了?她家的马桶都没这么臭!
叶溪跪到盆边,手就要往盆里伸去,萧翊忙捉住他的手,叶溪颤了一下,眼里又露出了恐惧,怯怯地解释道:“我、我帮妻主洗。”
“我自己洗就好。”萧翊将他拉起来按到自己身旁坐下,见他更加慌张连忙解释:“这脚不知道多少年没洗过了,会把你臭晕过去。”
“不、不会,没有谁是天天洗脚的。”叶溪又要蹲下来,萧翊连忙将他按住了,笑道:“不天天洗脚,那脚还不得臭死?”
“是、是不天天洗啊,只有那些大富人家才天天洗的。”
不是吧?难怪连袜子都泛黄了。萧翊惊讶,“不准穷人洗脚吗?”
“不、不是的,只是、只是没有谁会天天洗。”
萧翊叹气,“以后我们要天天洗脚,不只我洗,你也要洗。”萧翊抬起脚,在自己的裤腿上把脚擦干,叶溪赶紧的要去端水,萧翊又按住他,“你坐着,我自个去倒。”她还没有让人给她倒洗脚水的习惯,何况他那么瘦小,这水又臭得可以。
“妻主…”
“乖乖坐好。”
一说到乖字叶溪就不敢乱动了,萧翊抬了抬脚,实在没办法将脚放回那双正在散发着异味的鞋子里面,只好先将脚踩在盆沿上,“你去里面,看看有没有干净的鞋子,给我提一双过来。”
“是,妻主。”叶溪急急忙忙跑到布帘后边去了,生怕跑慢了她会骂他一样。萧翊在心里叹气,告诉自己慢慢来,慢慢来。
“妻主。”叶溪将一双鞋子分放在盆的两边,萧翊只一眼就看出来那鞋子也不是多干净的,只不多是晾过风,所以没那么大味道了。勉强穿上将水端出去倒了,将那鞋子和泛黄的袜子也丢出门外,再回来准备倒水给叶溪洗洗时就迟疑了一下。
萧翊将洗脸帕直接丢在桶里,“叶溪,来洗脸。”
“在桶里?”叶溪看看飘在菜汤里的洗脸帕,小小声道:“可是桶是用来打水的…”
“没事,过来,听话。”
“我、我听话。”叶溪不敢有异议,赶紧的蹲到萧翊身边。
“叶溪真乖。”萧翊拧了拧布巾,摊开了往他脸上擦,细细地将劣质的胭脂水粉都擦掉,露出他一张蜡黄的小脸。萧翊觉得自己变成了老妈子,在哄着自己的儿子洗脸。
叶溪一动不敢动,只闭着眼睛让她擦,他要乖。
“好了。”萧翊拉他坐回凳子上,将桶里的水到入盆中,蹲下去脱他的鞋子。
“我、我…”叶溪不知道该不该让她脱,他应该要听话,可是,哪有让女人帮着脱鞋子的?
“怎么了?”萧翊将他的脚放进盆里,两手在他脚背上搓了搓,还好,不如她那般脏。看看他的鞋子,确实干净多了。
“我、我…”叶溪还在不知所措,她、她在帮他洗脚…
“好了,自己穿上鞋子过去床那边。”萧翊本想抱他过去,但因为前萧翊挨的那顿打弄得身上到处都痛,她也没力气再去抱他。萧翊倒水回来,插上门梢,将蜡烛移动到新铺好的床边。叶溪坐在床的一角,将自个缩成小小的一团。
萧翊脱下外衣躺下去,只觉得床单和木板间的那床薄棉絮形同虚设,这床硬得硌人。抖开被子,一阵异味直扑鼻尖,萧翊在心里连骂了好几声,该死的前萧翊,你要不要别这么脏,连被子上都全是脚臭味。
萧翊一阵恶心,加上身上头上的痛,一时间心烦不已,一挥手就将被子丢到地面上去。坐在床上的叶溪动作迅速地跪起来,低垂着脑袋缩着肩,小小的身子轻轻地抖着。
萧翊叹了口气,拍拍身旁,“溪儿,躺这儿。”叶溪悄悄地瞟她,她不打他吗?不敢多磨蹭,立即听话地躺下,离她有半臂远。萧翊又坐起,将他也拉起来,替他把外衣脱了才拉着他躺下去,把他的和自己的喜服都盖在他身上,又找了前萧翊的几件衣服来当被子。
“冷吗?”
叶溪摇摇头,现在正是六月,白天热得很,晚上也不冷。
“先将就一晚,那被子太臭了,明天洗洗再盖。”萧翊支起身子想吹蜡烛,突然又想到现在是自己的洞房花烛夜呢。洞房是不可能了,虽然不是非要有感情才能发生关系,但对着这么小的孩子她还下不去手,萧翊又躺下去,让蜡烛燃着。萧翊闭着眼睛躺着,感觉旁边的叶溪小心翼翼地挪动了一会儿,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再不久后呼吸就变沉了。
萧翊睁开眼侧头看身旁的人,叶溪面朝她侧躺,微微蜷着身子,嘴角微微上扬似是满足,两条淡淡的眉微微蹙着似是有所担忧,瘦瘦的脸颊上颧骨突起,大概是因为太瘦了显得眼睛也微微有些鼓,鼻子不够翘,却圆圆的很好看,还有下巴,根本就是尖尖的骨头包着一层皮,萧翊伸手摸了摸,果然很扎人。
虽然莫名其妙地穿越了,还多了个小老公,但未来的日子有个人陪着似乎也不错。
萧翊坐起身,小心地将叶溪的身子抱过来些,免得他睡到地上去。从今天起,他就是她的夫了,既然来到了女尊世界,她就要入乡随俗保护好自己的夫郎,嗯,就从不让他睡到地上开始吧。
正文 好妻主
萧翊听见耳边有模模糊糊的声音,微睁开眼,什么都看不见。萧翊扯开盖在脸上的衣服,那是因为有蚊子在耳边飞来飞去闹得人睡不着所以才盖脸上的。其实就算盖着脸萧翊一整个晚上也没能睡好,满屋蚊子横行,嗡嗡声扰得她不能入睡。
叶溪在摸黑穿衣服。“叶溪?”萧翊喊他。
叶溪坐着的姿势立即该成跪的,“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吵到妻主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自己做了什么错事。
萧翊撑起身子,“几点…什么时候了?”
“卯时了。”
卯时?卯时是什么时候?她没研究过古代的时间,也不知道什么时辰是几点。
屋里还黑漆漆的,萧翊将他拉回躺下来用衣服盖住,“你起这么早干什么?再睡一会。”
“我、我煮早饭......”叶溪扑腾着小腿要坐起来。
“你饿了?”
“不、不是,是煮给妻主…”叶溪挣扎着要起来,萧翊用一条胳膊压住他,“我不吃那么早的饭,再睡一会。”
“我先去挑水。”叶溪有些着急,起晚了,会干不完活的,干不完活,会没有饭吃,还会被打骂。
“溪儿以前都是起这么早吗?”
“是。”
“起这么早做什么?”
“扫地,劈材,煮饭,洗碗,洗衣服,挑水…”
萧翊暗叹一声,将他圈到怀里,“那溪儿听好了,以后都不用起这么早,水不用你挑,所有的重活都不用你做。”
“啊?”
“溪儿只要做一些轻活就可以了,现在呢,再睡一会儿。”
“可是…“
“没有可是,溪儿要听话。”
叶溪缩在她怀里,要听话,要听话…叶溪想着要听话,慢慢地又闭上了眼睛。
叶溪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身边已经没有人。叶溪急急忙忙地起来,衣服还没穿好就跑出去,看到她在外面看着倒塌的土墙,不知道在想什么。
萧翊听到声音回过头,看到他柔声道:“小溪儿,你醒了?盆里有水,先洗脸吧。”
叶溪跑到她脚边噗通一声跪下,声音都带了哭腔,“妻主,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起晚的,下次不会了,不会了…”
“没事没事。”萧翊连忙将他抱起来,拍拍他膝盖上的泥灰,笑道:“溪儿不用害怕,我不会骂你,也不会打你,起来也没什么事,多睡一下没关系的。”
叶溪怯怯地看她,真的没关系吗?见她面色和悦,才微微放下心来。萧翊将他的衣带系好带他到盆那边,“来,先洗脸,盆我洗干净了,放心洗吧。”
叶溪赶忙洗了脸,跑到灶边开始生火,“我给妻主做饭。”
萧翊笑了笑,也不阻止他,“这还真得让小溪儿来做,这火我生不起来。还是煮面吧,就着昨日剩的菜一道吃了。”叶溪应着好,将昨日剩的几盘素菜都端了出来,面条也拿了出来,开始烧水煮面。
叶溪开始煮面,萧翊也开始在屋里收拾要洗的东西。萧翊今早起来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前萧翊虽然不讲卫生,但出门的时候想必也是爱装儒雅的,因为还剩了两身算是干净的衣服,不用想也知道是撑门面穿的。其它的衣服都是脏的,且是正反两面都脏,萧翊气恼地将衣服丢在一旁,前萧翊这个脏鬼!
好在昨日成亲,可能是为了怕被新夫郎嫌弃,她穿在身上的内衣内裤也还是干净的,不然萧翊只怕是要空着穿了。
萧翊实在受不了前萧翊了,要不是她现在只有这间烂房子安身,要不是她什么都没有只得用前萧翊留下的,她一定一把火将前萧翊的这些脏东西都烧掉,省得放着恶心人。
萧翊将床单被面一道拆了放在盆里。这里还没有被套,被子是用两块布夹着一床棉絮订起来的,四个边都订了一圈,洗的时候要拆开线将布取下来,等布洗好晾干了重新逢上去。萧翊将被面拆下放着待洗,将盖的和垫的棉絮都抱到外面去暴晒。萧翊又将所有前萧翊留下的衣服鞋子都放盆里去,堆了尖尖的一盆。想了想,又从盆里将贴身的内衣裤翻出来,用两根木棍夹着丢到院子里,恶心得呕了好几下。
“妻主?”叶溪站在灶边看她。露天灶就在院子一角,看得出来以前是个厨房,土墙倒了后就变成了露天灶。
萧翊擦擦呕出来的泪滴,难受地拍拍胸口才道:“怎么了小溪儿?”
“你、那个…”叶溪指指她夹出来的东西,蜡黄的脸上微微泛红,毕竟是男孩子,看到女人的贴身衣物还是会害羞。
“不要了。”萧翊从灶里抽出一根燃着的柴,拿去将那些内衣裤点燃了。本来想直接塞到灶窝里烧的,想想万一把面熏臭了不划算,还是离吃的远点好。看着它们一点一点烧掉还是不解气,TM的死萧翊!
“妻主,为什么要烧掉?”
“太脏了。” 她宁愿挂空,也不穿别人穿过的内衣裤,何况还是脏的,真TM恶心!
叶溪不明白,脏了,洗洗不就干净了吗?可是看她脸沉着他也不敢再多说话,总之,妻主做什么事情都是对的…
萧翊叹了口气,她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极品的女人?转头见叶溪怯怯地看着她,萧翊勉强扯出一个柔和的笑,“小溪儿,面煮好了吗?”
“啊?好、好了。”叶溪忙回到锅边,手忙脚乱地将锅里的面捞起来。萧翊洗了手去端面,碗有些烫,萧翊道:“小溪儿,先进去帮我把盐拿到桌子上。”
叶溪小跑着进屋去了,萧翊端着面快步进了屋将碗放在桌上,又出去端另一碗。叶溪紧张地跟着她,想去端她手上的那碗面又怯怯地不敢说话,萧翊笑道:“小溪儿,你那碗我已经帮你端进去了,难不成你想一个人吃两碗?”
叶溪立即惊慌成一片,“不、不是的、不是的…”
“我知道,我说着玩的,溪儿最乖了,快去吃吧。”萧翊在心里叹气,看看这娃儿胆小的,开个玩笑都能怕成这样。
萧翊拉他坐下,将筷子塞到他手里,“吃吧。”
他也可以跟她坐在一块儿吃吗?叶溪看看她,怯怯地吃了一小口,又看看她,见她闷着头吃自己的没看他,才放心地吃起来。萧翊斜着眼角瞟了瞟,见他放心地吃了,才放慢了速度吃起来。不是她故意放慢速度,实在是这面什么味道都没有,太难吃了。可旁边的小人儿像是在吃山珍海味,小脸上尽是满足的神情,看得萧翊直心痛。
“溪儿,以前在家都吃什么?”
“吃剩饭,没有剩的就喝米汤。”叶溪抬起头笑了笑,“不过大多数时候都会有的,大爹爹在喂狗的时候会留一些给我。”
怒!
这是萧翊第一个感觉,整日里做重活,吃不好就算了,还吃不饱!这吃不饱肚子的一丁点还是从狗嘴里留下的!萧翊桌下的手捏成了拳,拿着筷子的手也差点将筷子扳断。难怪他这么瘦小,看那蜡黄蜡黄的小脸,她只以为他营养不足,原来根本是食不果腹!
如果叶溪现在看萧翊,一定会被萧翊满脸的愤怒神情吓到,还好叶溪只顾着碗里并未看她。
萧翊缓了缓神情,不想吓坏了叶溪,放柔了声音道:“溪儿放心,以后我会努力做事情,让小溪儿过得越来越好的。”
“我会乖乖听话。”叶溪小嘴里塞满了面条,还不忘保证着。
萧翊自然听得出他的潜台词,摸摸他的头道:“我知道溪儿会乖,我娶了个乖夫郎,这个乖夫郎要陪我一辈子。改天买上一口大锅,好让乖夫郎每天做饭给我吃。”
夫郎?每天做饭?那就是说她不会赶他走,也不会退婚了吗?
萧翊指指面,“快吃吧,凉了粘在一起就不好吃了。”自己也大口吃了起来。就算是不好吃她也要吃下去,空着肚子不好干活,她现在可是一家之主,这个空荡荡的家什么也没有,这个瘦弱胆小的娃还得靠她来养活。
“哦。”叶溪低下头吃面,吃了一口抬头对她笑了一下,复又低下头去吃,一脸幸福满足。
吃完面,萧翊抱着一堆脏物要去河边洗,叶溪紧张地扯住她的衣袖,“妻主,我去洗就可以了。”
“不用,小溪儿在家里好好休息。”他那细胳膊细腿的,怎么洗得动这些衣物。
萧翊是好心,哪知叶溪立即就慌了神,“我可以做事的,可以做好多事,我会洗干净的…”
“我知道,小溪儿很能干。”萧翊连忙先安抚,然后才问道:“可是我去洗不是一样吗?”
叶溪有些错愕,然后连连摇头,“不一样的,只有没有夫郎的女人才自己洗衣服。”她不要自己洗,是不要自己做她的夫郎吗?可是她刚才才说过要他陪她一辈子的,还说他是乖夫郎。叶溪的眼里又浮上恐慌。
萧翊点点头,“小溪儿说的是,那这些衣服就让小溪儿洗吧。”
叶溪这才露了笑,忙伸手要去端她手中的盆。
萧翊又道:“为了让大家都知道我已经是有夫郎的人了,我决定陪小溪儿一起去洗衣服,对了,是不是有皂角?溪儿去找找看有没有。”
“哦。”叶溪在屋里找了一圈,在屋角里找到了几个皂角。
萧翊端着盆,叶溪拿着皂角跟在后面半步的距离,萧翊放慢了脚步,叶溪也跟着放慢脚步,萧翊想,连走路都要体现出女尊男卑,真是辛苦,早晚她得让小溪儿跟她并排走。
正文 我宠我夫
萧翊抱着一堆脏物要去河边洗,叶溪紧张地扯住她的衣袖,“妻主,我去洗就可以了。”
叶溪有些错愕,然后连连摇头,“不一样的,只有没有夫郎的女人才自己洗衣服。”叶溪怯怯地看萧翊,她不要自己洗,是不要自己做她的夫郎吗?可是她刚才才说过要他陪她一辈子的,还说他是乖夫郎。叶溪的眼里又浮上恐慌。
萧翊没看漏叶溪眼里的恐慌,她点点头道:“小溪儿说的是,那这些衣服就让小溪儿洗吧。”
“哦。”叶溪立即又跑到屋里去,过了一会拿着几个皂角出来。
萧翊端着盆,叶溪挑着空桶拿着皂角跟在后面半步的距离,萧翊放慢脚步,叶溪也跟着放慢脚步,萧翊在心里叹气,连走路都要体现出女尊男卑,真是辛苦,早晚她得让小溪儿跟她并排走。
此时还不到正午,各家的男人都还在家里做饭,河边还没有人来洗衣服,还很空。萧翊寻了个阴凉的地方放下盆,叶溪就忙不迭地挽起袖子将盆里的衣服都浸到水里,又捡了几个石头将衣物压着不让水冲走。
“我正在想只有一个盆该怎么办,小溪儿好聪明呢!”萧翊夸他。
“我、我不聪明。”叶溪红着小脸,大家都会这么做的。
叶溪提起被单一角,很有些费力的样子,萧翊连忙将被单从他手里拿过来,然后分了一件薄的里衣给他,“小溪儿洗这个。”
叶溪接过来放在盆里,拿着盆又要去打水,萧翊连忙接过来给他打了一大盆,然后搬到一旁让他坐在石头上洗,自己脱掉鞋子挽起裤腿踩到水里开始洗大件的床单被单,叶溪急急地喊她:“妻主,我洗就可以了,洗衣服是男人的事。”他怎么可以让妻主洗,会被人笑话的。
萧翊哭笑不得,心里知道其实还是这小家伙太没安全感了,萧翊故作惊讶道:“咦,做事还要分男女吗?小溪儿,别想那么多了,我们一起洗,早点洗好说不定晚上就晾干了。”
“可是你有伤…”
“又没伤在手脚上,溪儿乖乖听话,我说一起洗就一起洗。”
叶溪连忙点头,他要听妻主的话,他要乖乖的。
萧翊满意地勾起嘴角,找着话题与他聊天,“溪儿几岁了?”
“过了年就满十七了。”
十七?看样子就十三四岁的样子。
“那溪儿知道我几岁了吗?”
叶溪摇头,“不知道。”
“唉,我也不知道。”萧翊叹气。
叶溪睁大了眼,瘦小的脸上眼珠突突的,“妻主也不知道?”
萧翊指指自己伤了的太阳穴,苦笑。叶溪这才想起来她忘了以前的事,忙安慰道:“妻主别伤心,以后会想起来的。”
萧翊点点头,也许,谭章月会知道,改天见了问问她。
午饭时间过后,三三两两的男人来到河边洗衣服,看到她们时不免多看两眼,有男子打趣道:“哟,这不是萧秀才和叶家老五吗?萧秀才娶了夫到是勤快起来了?”
萧翊抬头笑道:“是啊,总不能一直浑浑噩噩的。”
“哟,萧秀才醒悟了,这到难得,还帮着夫郎洗衣服来了,叶溪日后可能享福了!”
男人们咯咯地笑,叶溪涨红了脸,怯怯地望了望萧翊,萧翊落落大方,一边使劲儿洗着手下的衣物,一边笑道:“我那么穷,是他跟着我受苦呢,不过重活累活到是不用他做了。”
叶溪有些无措地抓紧了手中的衣服,她说不用他做重活累活了?真的、真的会这么疼他吗?从小到大,他不知道做过多少活,那些很重、很累的活,现在都不用他做了吗?
一个男子调笑道:“呀,萧秀才原来还是个会疼人的。”又状似不解问:“你要娶的不是叶家老二吗?怎的娶成叶家老五了?莫不是娶错了吧?”
这话一听就是故意让人难堪,叶溪颤了一下,怯怯地又抬眼去望萧翊,萧翊到是不在意,只不过她还没说话就有人说了:“张二家的,你怎么这么多舌啊?娶对娶错,人家萧秀才都不说话了,你挑拨个什么劲?莫不是看不得叶溪过好点?你安的什么心呀!”
说话的男子抬着盆边说边找了个位置开始洗衣服,他是刚来的。
张二家的气白了脸,大声道:“我能安什么心?我不就是随便打听下吗?到让你说得这般不堪,我哪里看不得叶溪过好了?他过得好不好,跟我又没关系!”
“是跟你没关系。”那男子斜他一眼,嘴里毫不留情。“可我看你就是巴不得所有的人都过得不如你。”
张二家的站起来叉着嚷:“我什么时候说过巴不得别人都不如我了?何况叶溪本就过得不如我,这青阳村里谁不知道萧秀才的秉性家底?嫁给她,不跟掉火坑里一样吗!”
呃,萧翊垂了垂眼,原来嫁给她是掉火坑里来了…
那边安雾还在凉凉地跟张二家的还嘴:“是不是火坑那也由不得你来说,你没听到萧秀才说不会让叶溪做重活累活?莫不是你觉得自己嫁不得好,就巴望人人都嫁火坑?”
张二家的气得大骂:“安雾,你这个泼夫,你嫁不掉!“
安雾冷笑,“你都能嫁掉,我会嫁不掉吗?”
“你…”
萧翊眨眨眼,原来这就是泼夫吵架吗?阴谋诡计她见多了,这种叉着腰大骂的在那个所谓的上流社会还真是没有。
见张二家的还想在骂回去,萧翊连忙道:“两位公子别吵了,是萧某的不好,两位公子别为了萧某的婚事伤了和气。”虽然还想看下去,但旁边的小溪儿已经紧张得快要掉眼泪了,萧翊只好站出来说话。旁边几个男子跟着劝了几句,张二家的哼了一声又恨恨地坐回去洗衣服。
萧翊道:“都怨我没说清楚,其实我要娶的就是叶溪,不是其他人。”
“啊?”众人皆惊讶,青阳村不大,昨晚萧翊娶错夫郎去叶家说理还被打的事早已经传开了,这会儿她竟然又说没娶错人?连叶溪都惊讶地看着她,她原本、就是要娶他?
虽然说假话是很不对滴,但萧翊还是脸不红心不跳地摸摸叶溪的头顶,温和道:“原本就是要娶你。”
叶溪眨巴着眼,真的原本就是要娶他?可是、可是、她昨晚掀开他的盖头的时候,她明明说娶错了的…
“那你不是去叶家说理去了?说夫郎娶错了?”有人好奇地问她。
“嗨!”萧翊笑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那不是酒喝多了,眼睛花,没认出新郎就是小溪儿吗!”
“哟,那不是白挨一顿打了吗。”那些男子都咯咯地笑起来,多了一桩八卦可谈,对于真假到是不在意。
安雾也笑道:“叶溪可算是苦尽甘来了,萧秀才可不能像以前那样,日后要多抄些书养家才是。”
“那是,日后定是要尽力养叶溪的。”萧翊也不知道安雾是啥来头,见他说的话有理连忙先答应了,又似真似假地说与一群男人:“我家叶溪日后可就有我宝贝着了,你们可不许欺负他啊!”
萧翊这么一说,那些男人到不好奚落叶溪了,都嘿嘿笑道:“瞧萧秀才说的,我们何时欺负过他了。”萧翊也跟着嘿嘿笑几声,不管他们以前欺没欺负过,反正以后是绝对不能欺负的。
正文 生存问题(一)
萧翊和叶溪来洗衣服的时候大约是早上十点左右的样子,洗完所有衣物鞋子的时候已经过了正午,萧翊看看天,估摸着大约下午两点多的样子,阳光正好。将洗好的衣物搬回家,没有竹竿,萧翊找了粗木棒扎成几个三脚架放在院子里,再搭上干净的棍子弄成简易的晾衣杆,将所有的衣物都挂上去晾着,估摸着晚上就能干。
萧翊躺到床板上去休息,洗衣服真是一件累人的事,前萧翊的身子不够强壮,昨天又挨了一顿打,今天又弯腰低头地洗了几个小时的衣服,她的两条手臂和肩膀更加酸痛了。萧翊捶了捶肩膀,叶溪立即跪坐到她旁边捏着小拳头替她捶。
萧翊摊开手掌抱住他的小拳头拉他坐在自己旁边,“累了吧?休息一下。”
叶溪摇头,“我不累,我帮妻主揉手臂。”
“怎么会不累,连我都累了。”萧翊拉着他的手臂轻轻揉着,揉完一只换另外一只。叶溪有些晃神,明明,是他帮她揉的,怎么变成她帮他揉了…“饿了吧?”萧翊的声音将叶溪拉回来,“再休息一下,我们去煮面条吃,还有面条吗?”
“还有。”叶溪赶忙点头,爬起来就要去生火。萧翊由着他去,自己也爬起来开始翻箱倒柜。萧翊本想翻翻看前萧翊有没有留下一星半点的钱财,结果翻到了一张欠账单,萧翊看了一下,从几十个铜板到几百个铜板,欠了共三十八个人足足三千零五十七个铜板。
靠!欠这么多账,一个铜板到底等于多少钱?可别欠个几万出来,她拿什么去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