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施赫数落程染。
三个人聊得很晚,桌上的菜也没怎么动,队里人走的时候施赫送了送,就折回来陪她们两个。言芷晴酒量好,这么几杯下来,脸也没怎么红。可程染呢,脸红扑扑的,坐都坐不稳。手机响了都接不成。
施赫坐在程染的身边,干脆帮程染接了这通电话。
言芷晴立刻惊觉,用眼神警告施赫:快点把电话给我!
电话那头男声冰冷无礼,让施赫心情不怎么好,他报了地点就挂断了,看程染昏成那样,就问言芷晴,“那是她哥?”
“是啊,刚才应该让我接。”
“陆云权管她管那么严?”施赫听出点意思。
“也不是,怎么说呢,他确实很疼小染的。”
施赫眉眼收了玩笑意思,看了一眼程染,没吭声。
等陆云权过来的那么几分钟,两个人都在尽可能让程染清醒一点,言芷晴可不敢让陆云权和施赫见面,看着点就把程染扶了出去。
“你坐这等我,不准出去。”言芷晴命令。
施赫没办法,外面秋风那么凉,就脱了外套给酒醉的程染裹上。隔窗望着门口的两个女孩子。
言芷晴扶着她等了没多久,陆云权就飞车赶过来了。
“小染喝多了。”言芷晴这样好口气的跟陆云权说话,也没得到陆云权一个好脸色。
“麻烦你了。”陆云权把软泥一般的程染接过来,跟言芷晴到了谢,眼睛却瞥见了程染身上那件男式外套。他顿住,握着程染胳膊的手都紧了几分。
天气实在冷,把程染交给陆云权后,言芷晴就回了饭店。
陆云权半抱着她,拉开车门把她往副驾塞,可程染就死死拽着他衣襟不松手,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什么。
程染裹着施赫的外套倚着他,外套上那淡淡的烟味不可避免的入了他的鼻,陆云权心里一阵厌恶难忍,也没了耐心,大手一个用力,烦躁的将程染搡进了车里。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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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啊!”程染被陆云权一把推进了车里,额头撞上了某处硬物,那锐痛激的她叫了出来。
她醉的东倒西歪,抱着陆云权的手臂没有意识,额头那锐痛感让她皱着眉…
陆云权下手本来就没轻没重的,刚才她披着不知道哪个男人的衣服,醉的不知死活,到底是激怒了他。
他伸手撩开她额上的发,看有没有伤着。
男人修长的手指将女孩子额前柔~软细滑的几缕发撩开,她整张脸极近的呈现在他眼前。陆云权看的深吸一口气。
晶莹白润的额头,还有那秀气漂亮的眉眼……陆云权的呼吸彻底乱了,她红`唇微启,香醇的酒意和她呼吸间的温`热气息全都喷薄在他的鼻`唇之间。陆云权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一动未动。
他的上`身前倾,将她完全笼罩在椅座和自己的臂膀内,程染领~口微微开着,陆云权低头就能掠取她颈~下的美好风景。
狭小空间内呼吸炙`热交错,男人起伏的胸膛越~逼越近。
他从没有尝试,但心中暴虐因子激窜着告诉他,她一定美好的不像话!
额头相抵,柔软一片,沁人清流一般将他萦绕。
陆云权粗粗的喘~着,悄然间一只手握上了她的肩头。
“还疼吗?”他的指尖拂过她的额头,像舔`舐伤口一般。
程染酒醉,根本不知道他在问她,耳边嗡嗡作响,觉得热,无意识的咬了下嘴唇,一丝亲~哼从喉~间溢~出。
陆云权脑袋“轰”的一下炸了。
“程染!”他不知道她是醒着还是醉着。
程染闭了眼睛,头歪在他握着她肩头的那支手上,陆云权手微凉,而她脸又红又热,程染舒服极了,自顾自的调整了坐姿,小脸舒服的枕在他手心。
指尖传来细~软滑~腻的触感,小腹处“呼啦呼”窜上来一团又干又烫的火,陆云权忍着、可身体几乎不受控制,将她的脸捧了过来,勾下头,咬~住了她的唇。
太软了,还有那微微的甜意,那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根本找不到任何的形容词来描述此刻的感受。
本想飞快结束这偷来的一吻,可他停不了,允着她的唇~瓣咬了一口。
程染被他不轻不重的一~咬,皱眉间张开小~嘴容纳了他,陆云权几乎在她张~嘴那一瞬间窜了进去,与她的小~舌缠绕不休,狂风暴雪般生猛掠夺。
他不知满足,只觉的这是世间最好的美味,攻城掠池间更狠,一只手掐着她细细的腰,另一只作祟的大手已经握上了她一朵玲~珑绵~软。
隔着衣服他不满足,手掌一收掬住让自己更好的去感受她。
程染可能被他捏疼了吧,拧着眉一把推开了他。陆云权又立即缠上去,箍着她的腰几乎把她抱放在腿上,一边厌恶的扯了程染身上那件男式外套,猛的丢进了后座,衣服被甩的重重一响。
他恨不得一把丢进垃圾桶,一把火给点了!
他力气那么大,连带着程染胸~前的扣都开了几颗,瓷~白细~腻的皮肤,还有那一点起伏半捧。陆云权只将她更深的抱在怀里,从她的脖子一路啃到胸~前,把雪~白的半`捧软的不像话,他还想往下一探究竟。
程染觉得胸前湿~痒一片,下意识去推身上的男人。
“松开我啊!”她说。
陆云权从她胸~口抬起头,望着她一双水意迷蒙的眼睛,以为她醒了。
没料到程染一个巴掌挥过来,骂了一句,“尹尚钦,你个混蛋!”
下巴被她不轻不重挥了一掌,陆云权顿时清醒了许多,把她抱放回副驾,而他,则在驾驶座喘着粗~气,调整自己。
程染被他吻的气喘吁吁,瘫在椅座中睡了,陆云权俯身给她系好安全带,直起身子时又将她胸~前的几颗扣子系好,才发动车子回了陆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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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宅
俆雨琴一身紧致职业套装未脱,妆容精致,颈间奢华昂贵的珠宝衬的她整个人愈发鲜亮。见陆云权把程染半饱着带回来,也不好发飙。一把将不争气的侄女拽过来,拖着她往楼上走。
他向来跟俆雨琴没什么话可说。而俆雨琴在陆家再得势得宠,也惧陆家长子几分。她是个聪明人,虽然嫁进来不光彩,当年外面疯言疯语传也的那么凶,陆云权更是没有一点好脸面给她,可那时的陆云权到底是个孩子,陆震然被她迷得鬼迷心窍,连发妻都抛下,恨不得将陆氏所有动产都转到她名下,来立表非俆雨琴不娶。
陆震然要美人不要江山,更将小程染当做自己的女儿对待,可陆云权毕竟是长子,几个长辈根本不允许陆震然如此荒唐。
俆雨琴虽然门面上嫁进来了,可事实上陆家的叔伯长辈根本不允许他们领证,俆雨琴是陆震然抛下发妻才得到的女人,容不得俆雨琴受一丝委屈,就算陆氏不要,他也要给俆雨琴一个名分。豪门秘辛满城风雨,到处都传俆雨琴妖精惑人心。
俆雨琴精明,不让陆震然为难,主动提出不领证,财产也同意婚前公示分明,这么一来,陆家的长辈们也就松口了,终于守得云开时,陆震然和俆雨琴过的是天上人间,淫~乱不堪,程染那时候小,家里只有陆云权,空空荡荡的大房子她格外怕,潜意识的依赖这个寡言清秀的哥哥。
程染是俆雨琴的一颗棋子,她把程染放在陆云权身边时有目的的,就是要让陆云权对她放松戒备,就算陆云权哪天得势,对她不择手段,程染也会是一颗救命棋子。她看的出来,两个孩子感情极深,深到程染宁愿选择和陆云权一起离开陆家离开她,陪着陆云权重闯一番天地。
A市是陆云权的地盘,她千百个理由踏足都被陆云权不动声色的拒之门外,就像这次,好不容易有理由去看被男友背叛的侄女,可陆云权却把她带回来了。
如今,她已经失去了程染这颗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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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染泡在浴缸里,舒服的要命,还一个劲儿的撵俆雨琴快点出去。
俆雨琴白了她一眼,又将她的衣服捡了往收衣篮里扔,折回衣柜给她拿了睡衣,进来时候程染正在裹浴巾,俆雨琴眼尖,一眼瞄到程染胸口那些深深浅浅的吻~痕。
俆雨琴火气“腾”的一下上来了,大步将程染拖出浴室。
她本就困极了,自觉地找到床往床上倒,嘟囔抱怨了一句,卷着被子逃的远远。
“程染!”俆雨琴吼了一声,脱了鞋也爬上船,扯开程染的浴衣逼`问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程染烦的要命,一脚蹬开了俆雨琴。
“跟尹尚钦分手就这么糟蹋自己,看看你这窝囊样子!“俆雨琴气的肺都疼。
“是不是跑夜店鬼混了!”
“我要睡觉!”程染负气坐起来,可俆雨琴那双愤愤美眸激到了她,从小大大,俆雨琴否定她的一切,也看不上她做的任何决定。
可这世上她只有俆雨琴一个亲人了,对她来说姨妈就是妈妈啊!天知道她有多么想得到她的认可。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而她不想成为她那样势力精明、人生每一步都在算计的女人。她要的不多,一个疼爱她的男人、一个美满幸福的家。而不是用金钱名誉堆砌出的空虚人生。
“我一点也不窝囊,像你那样才是窝囊,至少我不会惦记朋友的老公!”
俆雨琴美目一瞬,眼睛闪着咄咄逼人的光。
程染怕了,可再怕那也是事实,所以她不要低头认错。俆雨琴哪里知道,陆云权小时候是怎么回来的,她原本有条件去找一个与她年纪相当、经历相当的男人,而不是去勾引好友的丈夫,弄的原本幸福的一家支离破碎。
俆雨琴上前,狠狠甩了程染一巴掌。
门被关上的声音响彻天,震的墙壁都嗡嗡摇晃。
脸颊火热麻木,她坐起来、拥住被子,低下头的一瞬滴滴眼泪打在纯白的棉被上,刚才浴衣也被姨妈扯的乱七八糟,她简单的系好,赤脚下床,将卧室的灯打的通亮,站在试衣镜前,撩开了浴衣的前襟。
锁~骨处一处红~痕,很明显是被人啃的。
程染用手捂住那红痕,脑中翻涌着几个小时前的记忆,可从和言芷晴遇见施赫时就断片了,剩下的画面空白一片,恍如隔世。
“啪”的一声,关上灯,程染翻回床上,拿出手机给言芷晴打电话。
“小染,你干什么啊?”言芷晴半梦半醒的抱怨程染这一通深夜骚扰。
“晴晴,昨晚我们都去哪里了?”她有些抱歉的问。
言芷晴听程染声音不对,就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哭了?”
“没有。”程染抹了一把眼泪。
“昨晚,我们一起吃了饭啊。”
“没有去酒吧吗?”
“好像没有吧……”言芷晴抓了一把头发,她也喝了酒,加之半夜,脑子不是很清楚。
“昨晚,还有施赫。”
施赫!程染惊到,但语气平稳的回应言芷晴,“你先睡吧,明天再找你!”
“嗯,拜拜。”
这一夜,程染都在惊慌未定中浅眠。
——
私人高层公寓,绕过精致的客厅,地毯一直铺向主卧,止在露台的贵妃榻前。俆雨琴一身丝绸睡衣,玉足点在地毯上,纤细指尖燃着未尽的烟头,望着窗外深沉高远的夜色发呆。
陆震然得知爱妻在公寓处,立即从别墅折回来,急不可耐的进了主卧,从后拥住了俆雨琴。
“怎么没有陪染染,不是想她想的厉害吗?”陆震然温柔的说。
“今天事务所太忙,来不及回去了。”
“对了,把锐泽介绍给我们染染吧,郑家那小子我看不错,和染染年纪也相当,相貌也好,嫁过去染染也能在我们身边。”他又说,“不能再让染染跟着云权了。”
“不着急,小染年纪还小,她刚跟尹尚钦分手,让她缓一阵子再说。”俆雨琴掐了烟,手指捋了捋丝滑精致的卷发。
“小姑娘越来越漂亮,我舍不得嫁啊。”夜风凉,陆震然玩笑间脱了西装给俆雨琴披上。
“早点睡吧,别老操心她,那姑娘没心没肺的,对她好有什么用。”俆雨琴抱怨了一句,站起来关窗,催促陆震然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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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间的阳光温暖丝滑,程染在被子里动了动身体,睁开眼睛,却见陆云权坐在她的床边。他穿了一件套头衫,阳光落了他整个肩头,看上去干净阳光,比穿西装好看多了。
程染用脚蹬了蹬他,眉眼染了笑意,眼睛笑得弯弯,开口叫他,“哥哥。”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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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权听到她叫哥哥,淡淡的“嗯”了一声。
屋内被温暖和煦的阳光包围,金色光线越过阳台,直直的照在雪白的大床上,而男人坐在床边,低头温柔看着裹着被子的女孩子。
一室的宁静温馨。
可陆云权眉眼一蹙,瞥见了程染脸颊的指印。
程染察觉到他的眼神不对,立刻拨了拨头发,遮住自己的脸。刚准备侧身遮挡脸上的指印,就被他的手掐住了下颌。
他指尖稍稍利力,把她的脸侧过去。
“她打你了?!”
那声音让程染的心底一紧,她立即说,“是我惹她生气了。”昨夜房内俆雨琴对她大吼小喝,陆云权经过时多多少少也听到了一些,只是没想到俆雨琴会动手。
俆雨琴将程染看的及重,既然动手打了程染,想必真的是程染将她惹怒,这丫头别的本事没有,惹怒俆雨琴的本事却挺厉害。
“平时没见你有那么大脾气啊,吵又吵不过她,更打不过她,有点脑子,别跟她顶嘴。”陆云权松开她的下巴,又摸了摸她的脸。
“是我昨天醉了,才说的胡话。”程染坐了起来,与他平视。陆云权也倾了倾身子,完全面对她。
“昨天,你在哪找到我的?”程染紧了紧领间的浴衣,问的心惊胆战。
陆云权注意到她指尖的动作,神色淡然的说,“酒吧。”
“什么!那……我有没有——”她说不清楚,懊悔又着急,脸都红了。
“到底要问什么?”陆云权不耐烦了,而且有点心虚。
程染低着头,后悔又自责,拉开了一点点浴衣,把颈间那红痕给他看,但很快的系好衣服,对他说,“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搞的。”
陆云权终于没那么淡定了,挪开眼睛,哄骗程染,“以后老实点,夜店少去。”
程染懊悔的垂着头,说,“我知道了。”
“快起床,晚上跟他们吃顿饭,明早我就带你回去。”陆云权说完就走,再待下去这个慌恐怕这的圆不了了。
陆云权平时工作忙,也是因为这次回G市才得了这么两天假,也不想出门,更何况程染也窝在家里,陆震然打电话回来,千万交代程染晚上不准乱跑,一家人至少吃个饭,至于陆云权愿不愿意一起用晚餐,陆震然也没有强求。
程染扎了个马尾,收拾完下楼,一看表都快十二点了,主厅冷冷清清,陆云权也不在,又窜到书房,果然,藤木书桌上咖啡正冒着热气,而他身长如玉临窗而立。
陆云权转身,正欲开口对她说话,可电话却赶点而的响起来。
程染等了等,直到他挂了电话,上前问,“我们中午吃什么?”
陆云权以为她饿了,就答,“等我一会儿,我们出去吃。”
“不出去了,我去做饭,你继续忙,等好了我叫你。”她刚才翻了翻冰箱,新鲜食材不少。
陆云权眉眼一抬,说,“冰箱里有东西吗,要不要我出去买?”
“不用了,冰箱里的东西够我大展身手,还有啊,说好的明早带我回A市,不准反悔。”程染不忘提醒他,生怕他不认账。
“嗯,不反悔,明天一早就带你回去。”陆云权坐在藤木椅后面看着她,心情不错。
可程染刚一下楼,陆云权就坐不住了,公司的视频会议直接终止,下楼去到厨房,骚扰程染。
“你干嘛啊!”程染嫌他烦,人高马大的还挡她路。
被嫌弃的某人没有吭声。最后是陆云权乖乖的坐在餐桌上,看着程染系着小花围裙在厨房忙,等菜快好了,就帮着她摆碗筷,也算是帮到她了。
一叠红烧排骨,上面撒了一点点香菜,青椒腊肉色泽鲜美,油麦菜清淡可口,陆云权一一摆好在餐桌,又添了两碗米饭,等着她把醪糟汤盛出来。
陆云权本来就挑食难搞,程染早就习惯了,也不问他好不好吃,给他盛了碗汤,坐下来,专挑肉吃。
陆云权看她吃那么凶,就问,“有那么饿吗?”
“晚上跟他们一起,绝对吃不饱,我要多吃点。”
和俆雨琴吃饭,向来优雅情调,谈的也都是红酒年份那些个奢侈话题,程染觉得那些没劲儿透了。
陆云权给她夹了一块排骨,放了筷子看她吃饭。
程染喝了一口汤,从碗里抬起头,陆云权看不下去了,给她递了面纸,让她擦嘴。
“回去我和尹尚钦见一面吧,把话说清楚。”程染语气中带着询问的意思。
“嗯,我陪你。”陆云权又说,“小染,你坚强点,哪有人一生顺遂。”
虽然知道人生很难,但我想要给你顺遂的一生。
程染重重的点头,“我知道,只不过是一个人渣,我放弃他就是了,以后,我会找到优质靠谱的男人。”
陆云权愣住,小姑娘理智豁然的一面他见得少,既然这样他也少了自责担心,终是点头笑了。
程染吃了饭就是午睡,懒在床上呆呆望着天花板,其实,回A市见尹尚钦这件事上,让她有些不安,但如果一个电话就断的干净,可又不解心头之恨,她是真的想甩上尹尚钦两巴掌,还有容心,恨不得像电视里那般狠狠扯她头发,把她揍的花容失色。
可,分手后,容心和尹尚钦会不会名正言顺的在一起,若是成为众人艳羡的一对佳人……想到这里,程染都脑袋充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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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陆震然和爱妻一同回来,顶级法餐厨师请到家里,上好鹅肝白葡萄酒气氛唯美,而俆雨琴,从进门那一刻起,就没理过程染。倒是陆震然热络很多,他本就十分疼爱程染,爱宠的捏了小姑娘的脸,还宠溺的责怪她,这么久才回来一趟。
程染心不在焉的应和陆震然,扭头看向俆雨琴,她毕竟是她姨妈,昨晚那样没教养的对话,确实是她的不对。
“小染啊,抽空和锐泽见个面吧,还有,你也快实习了,过来你姨妈这边,事务所的翻译工作人手不够,帮帮你姨妈。”
郑锐泽,G市名门郑家的小儿子,和程染一般大,几年前跟着俆雨琴在酒会上见过几次面,人儒雅又礼貌,待人谦和,程染对他印象很不错,可他们又不是熟识,完全犯不上单独见面的份上。
程染看了一眼姨妈,说:“明天我和我哥就回去了,时间来不及,等下次吧,不用你们安排,我自己约他。”
陆云权不动声色,连眉毛也没抬一下。
陆震然一定,皱眉看向儿子,“怎么明天就要回去,这才回来几天!”
“我公司忙,明早一定要回去,至于程染,看她的意见,还有郑锐泽,你们就那么着急给她安排相亲吗?”陆云权转而看向俆雨琴,语气淡漠,问,“还是你又缺钱了?事务所的风投没找到,要不要我帮你。”
父子间气氛风云诡辩,程染紧张的看向他们夫妻,而俆雨琴,一副看好戏的姿态,嘴角勾着一抹灵艳的笑意。
陆震然气得一掌落在桌子上,桌上的刀叉碟杯叮叮咣咣。
陆震然不怒而威,“你那是什么口气,你就这么和你徐姨说话?!”
陆云权擅自将程染带出去那么多年,在一点上陆震然对儿子极为不满意,火一下子就上来了。
“小染跟着你,都认识的一些什么狐朋狗友,锐泽是郑家的小儿子,相貌身家样样配的上小染!”
好好的晚餐彻底毁了,此时陆震然浓黑的眉拧在一起怒指儿子,而陆云权此刻额角青筋叠起。
程染不知所措,只担心情况更糟,而俆雨琴,还是那样坐姿优雅,装作一副受委屈的模样。
他终于忍不下去了,一把扯起身边的程染,朝父亲吼,“她今年刚满二十,你们就迫不及待给她贴上标签价码,恨不得一次付清的卖出去?!照这样的情况,你大可以和你的爱妻多生几个,在你还能生的年纪。”陆云权满是挑衅激怒,又补上一句,“看看你和你爱妻生下的孩子,能不能比程染值钱!”
他的字字中伤,让程染不可置信,可就算这样被他羞辱,被他当做武器去惹怒陆震然,她是毫不犹豫的选择站在他这边。
如果连她都离开,那么他真的就是一个人了。
程染知道,陆云权强势阴冷的外表全是假象,而真实的他,伤痕累累,孤苦无依。
陆云权这番话,简直掀翻了陆震然的底线,怒气直冲餐厅屋顶。陆震然怒得站起来就朝儿子脸上一拳。
程染被吓坏了,就连俆雨琴也坐不住了。
陆云权就算再嚣张也不可能和父亲动手,不偏不倚的挨了一拳,周身的气焰更吓人了,这只能让陆震然更怒,看儿子这幅不知礼数的样子,上来还要打。
程染连忙挡在陆云权胸前,将他往外面推,推搡间脚下满是玻璃瓷器碎片,她声音低低,对陆云权说,“你快出去啊!”
陆云权心里一阵翻涌,复杂的情绪在脑中混沌不堪,胸口混沌似窒息般难忍,他把程染往那边一带 ,拉开她与父亲对峙。
俆雨琴立即扯住程染,不让她上去凑热闹。
眼看陆震然拉来椅子上来又是一拳直朝陆云权脸上伺候,而陆云权来者不拒,气势丝毫不输,程染心头那跟弦彻底断了,她猛的挣开俆雨琴,朝陆云权的身上扑。
陆云权接住她,将她按在心口位置,结结实实挨了陆震然一巴掌。
程染听着那清脆的一响,整个人瘫软在他怀里,鼻尖发酸,眼泪晕了出来。
湿~意透过他的衬衫,直穿胸膛,那泪水重重的击在他的心脏上。
俆雨琴看着侄女环在陆云权腰上的手,心中滋味百转千回,程染这颗棋,她走错了……
“我明天就去见郑锐泽,见过面之后,我和我哥就离开,以后如非必要的事情,我们不会回来,没有我们在,你和姨妈也能过得安静一些。”
陆震然听了程染这番话,也方寸大乱,立刻看向爱妻,眼神不舍抱歉,原本是帮着雨琴留下程染的,可没想过事情闹的这么糟糕。
而程染刚才那番话才彻底的激怒了陆云权“你`他`妈,怎么不去见鬼!”陆云权朝程染重重一吼,掐着她胳膊,大步的将程染扯了出去。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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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程染低声说,深秋夜风这样冰冷刺骨,而她不过一件单衣,长发被风拂起,风猛烈的灌入她的领口。
她最怕冷,根本经不住这样的温度。
“我让你放手啊!”她终于吼了出来,蹲在地上,愤愤的甩开他。
她很少在他面前发脾气,而陆云权本就怒火未息,程染这样撞枪口,只惹的他更怒。他没那个耐心跟她好好说话,就算知道自己在陆震然面前的话多多少少伤了她,来不得他一句道歉。
那是多多少少吗!那根本就是将程染当做武器来攻击俆雨琴,让俆雨琴没得台阶下。
俆雨琴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血亲的,而程染,毅然决然的选择站在他的身旁,这其中夹杂了太多的情绪,她说不明白,可对陆云权的同情心疼占了绝大部分。
他的孤独不甘,他的伤痕脆弱,这世间只有她一人懂。而陆云权正亲手将程染对他的依赖和陪伴一寸寸摧毁。
她的眸子清澈执拗,突的让他不敢直视,心下一阵躁怒,猛地将程染扛在肩头,往车那边带。
再乖顺听话的兔子也有彻底被激怒的时刻。
程染在他肩头又挠又抓,恨不过了就咬他,脚下也没轻没重,有几下直直的拽在他小腹处,发出闷闷的声响,陆云权根本不在意这点疼,拉开劳斯莱斯副驾的门,将她扔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