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再为毒妇 作者:青山卧雪
文案
慕卿凰:上辈子弄死了他的青梅表妹,弄死了他的名妓红颜,亦弄死了他的清纯爱妾,他撕心裂肺的骂她是毒妇。
所以当他将她毒死的时候,她蓦地就释然了。
重来一世,我倒要看看,你陆瑁没了我朝阳郡主,究竟能活出什么人样来!
陆玖:上辈子被乱箭穿心死在战场上,望着尸山血海,我最悔的一件事是比陆瑁晚了一步。
重来一世,只要能娶到你,名声烂成渣又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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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V后日更6000+。2,固定更新时间中午12点。3,如有特殊情况12点没更,请看文案或作者留言。
4,谢绝扒榜和考据。5,捉虫、脑洞、讨论剧情都可以,谢绝上升作者和恶意攻击的评,阅读不适请点×直走。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铁汉柔情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慕卿凰,陆玖 ┃ 配角:陆瑁 ┃ 其它:


楔子

子夜,月圆,夜枭立在枝头凄厉的尖啸,啸的人浑身一层一层的起鸡皮疙瘩,心里慌的狠。
床榻上,朝阳公主艰难的翘起头,气若游丝,“玉溪…”
珠帘微动,一个梳着妇人头的丫头轻步快速走了进来,看着脸蛋烧的通红,唇瓣干燥起皮的公主,未语先哽咽,“公主,奴婢在。”
“把窗户关上。”朝阳公主气竭,缓缓倒回床榻。
“是。”玉溪轻轻关了窗又来至床前守着,眼睛通红一片。
彼时,又进来一个丫头,左眼下长着泪痣,俏脸雪白,“噗通”一声就跪在了脚踏上,急慌慌禀报道:“公主咱们快逃吧,驸马听了老贼婆的话,要拿您的人头向燕王投诚,燕王、燕王就快打进应天府了啊。”
朝阳公主大睁着眼睛瞪了床顶的百子千孙帐一会儿,两眼泪流,泪水浸没在鸳鸯枕巾里消失无踪,“陆玖将军一死,我就知道,最后一点希望也没了。”
“玉鸾,你哪儿听来的消息,可真?”玉溪急忙追问。
玉鸾咬着牙,一下子就红了眼睛,撇开头道:“从大总管嘴里哄出来的。”
朝阳公主瘦的皮包骨头的手一把捏住了玉鸾的手腕,双眸里爆出怒火,“你?!”
玉鸾带着哭腔道:“奴婢不能看着公主病死,奴婢原只是想求他给公主请个大夫。”
朝阳公主松开了手,用尽力气翻起半边身子一把把玉鸾抱在了怀里,“那管旺是个什么东西,我宁愿我立即就死了,也不愿他糟蹋了你。你这是打我的脸,蠢丫头。”
玉鸾抱着朝阳公主嚎啕大哭,玉溪捂着嘴压抑着啜泣。
彼时,又进来了两个丫头,皆面色惊慌,其中一个哭着道:“不好了,驸马带着人往咱们这儿来了,奴婢瞧那气势,来者不善,公主,咱们可怎么办啊。”
朝阳公主的脸因发烧,烧的通红,脑袋沉沉,一阵晕过一阵,她拔下发上金钗猛的刺了大腿一下,惹得四个近身婢女大惊失色。
“公主?!”
“不必惊慌,服侍本宫穿戴公主朝服。”疼痛令朝阳清醒,她眉目肃冷。
“公主,咱们不逃吗?”玉绮犹然傻傻的问。
“往哪里逃?我朝阳也绝不逃!服侍本宫更衣。”
陆瑁带着家丁来时就见,朝阳院院门大开,房门大开,正堂中灯火通明,朝阳公主身穿朝服,头戴金冠,高坐上首,身边四个丫头肃然而立,拱卫左右。
陆瑁站在门槛外,手里端着一碗毒酒,望着自己高贵如旧的妻子,倏忽不忍。
“听闻你要取我项上人头向燕王投诚,此事是真是假?”朝阳望着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缓缓一问。
“瑁儿你还在等什么?!”
陆瑁的祖母陆徐氏拄着凤头拐杖一步步走来,面色阴狠,“你忘了她是怎么弄死你爱的那些女子的,想想凤楼春,想想你那可怜的表妹,想想你那怀着孩子被她生生作践死的岑小曼!这样的毒妇,一碗毒酒给她都是便宜了她!”
想着那三女的死,陆瑁痛苦的无以复加,恨恨的瞪着朝阳怒骂,“毒妇,我就是要毒死你,砍下你的人头献给新皇,告诉你,你皇帝弟弟已经留下你自己跑了,我看你还依仗什么嚣张跋扈!”
说罢就要进屋,朝阳却是笑了。
拱卫在朝阳身边的四个丫头突然动了,将旁侧准备好的烛台打翻,瞬时火起,蹿升。
却原来,整个屋内都洒满了桐油。
“陆瑁,弄死那三个贱人我不悔,我悔的是曾爱你入骨!”
“瑁儿小心。”陆徐氏吓坏了,忙拉着陆瑁后退。
彼时,火焰堵住了门口,屋内的帐幔桌椅都烧了起来,朝阳被熊熊烈火吞没,癫狂嚣张的笑声从屋里传了出来,“想毒杀我,砍我的头,做梦!我的命是父母给的,能结束的只有我慕卿凰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坑了~求收藏求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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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打金枝

初夏,窗户都开着,风来,吹动帐幔上挂着的玉玲叮咚脆响,声声悦耳。
慕卿凰手肘搁在竹编引枕上,半卧紫檀木雕花长塌,眉目低垂,想着事情。
午间醒来时再看自己身处之境,就仿佛经历了斗转星移,似乎是一梦将来,她烧死在这间屋里,又似乎是时光回溯,她死而重生了。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原来个中滋味竟是这般绸繆。
玉鸾端着一杯清茶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见慕卿凰脸上没有一点笑模样,唇瓣抿着,长睫低垂在眼下形成一片暗影,心里就是一阵心疼。
“郡主,奴婢打听着郡马回府了,和往常一样,先去了上房给老祖宗请安。”玉鸾将清茶放在一旁的炕几上道。
“那老虔婆,是谁家的老祖宗,她也配。”慕卿凰抬头,看着玉鸾,伸出指头点点她的眉心,“蠢丫头。”
“啊?”玉鸾被骂懵了。
慕卿凰也没给她解释,脸一肃,严厉的道:“蠢丫头,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许你再自作主张。”
玉鸾吓的一下跪在了脚踏上,哭丧着脸道:“郡主,奴婢没有。”
瞧着鲜活俏丽的玉鸾,慕卿凰将她抱在了怀里,抚弄着她的发丝,慨然轻叹,道:“好丫头。”
脸都噌在郡主软软的胸上了,玉鸾有些脸红,却是知道了,并非是她做错了事儿被骂,而像是她做了好事,郡主稀罕她呢。
玉鸾先细细想了一遍自己最近做的好事,除了时刻注意郡马的去处禀报郡主,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啊。
“郡主,你闷的奴婢喘不开气啦。”既没做错事儿,玉鸾就放松了,和慕卿凰撒娇。
慕卿凰失笑,拍了拍玉鸾的脑袋,这才放开了她。
玉溪将慕卿凰晒干了的小衣收在怀里抱进来,见了这场面就愣住了,心思斗转,不知该如何反应。
慕卿凰瞧玉溪的模样,笑出声儿来,“别乱想。”
玉溪松了口气,方才那一瞬她还以为郡主被郡马伤的太重,改了喜好呢。
“叫几个强壮的婆子候在廊庑下藏着,一会儿若是陆瑁过来,听我摔茶盏的号令,我一摔了茶盏你们就冲进来把陆瑁拿下。”
玉溪震惊的张大了嘴,木呆呆的看着慕卿凰。
慕卿凰便道:“从今儿起,陆瑁便是本郡主的仇敌,你们记下。”
玉鸾又“啊”了一声,“郡主不喜欢郡马了吗?”
“不喜欢了。”慕卿凰望向门口,逆着阳光走来了一人,他穿着一身印着翠竹的银白长衫,腰间扎着一条镶碧玉的墨色团花腰带,包裹着他颀长瘦削的身姿,衬的他整个人越见书香儒雅。
不是陆瑁又是谁呢。
玉溪玉鸾相视对看一眼立即悄悄退了出去做准备。
陆瑁单手背后走近了,冷着脸,目色含霜,看着慕卿凰不像是看妻子而像是看他毕生极厌的仇敌。
陆瑁的影子落在慕卿凰身上,慕卿凰抬头才能看清他的脸,腹有诗书之故,令他显得气质高华,眉眼俊秀飞扬。
他十岁中童生试案首,十五岁一首写给座师的回环诗令他名传士林,十八中状元,皇祖父钦点他为翰林院修撰,少年得志,前程似锦。
这是她喜欢上的陆瑁,一个才华横溢,清风朗月般的男子。
她八岁时,皇祖父怜他之才,把她定给了他,那时她虽不甚懂得,却是虚荣欢喜的,因为所有人都羡慕她。
于是从八岁起,她就知道,她的夫君是陆瑁。
当她渐渐长大,有了少女情思,便将所有情思都光明正大的寄托在了他的身上,那时他正风光霁月,每次见他都会感慨世间怎会有这样倾世的男子呢,心口“噗通”“噗通”的跳,脸红口拙,话也不能说了,她只能挺直着背脊,端着郡主的款儿,矜持的端坐。
不知何时,她就爱他至深了。
经历过大火焚烧之痛,而今再见陆瑁,她心里却只剩下不屑,爱消散了,恨她都不屑恨他。
曾经陆瑁在她心里有多神圣,现在陆瑁在她心里就有多卑劣。
“让乞丐糟蹋凤楼春,是不是你干的?”陆瑁冷声质问。
慕卿凰懒得再看他,抬手端起了清茶,淡淡道:“是我。”
“你!”陆瑁抬手就要扇慕卿凰的耳光。
慕卿凰蓦地抬头,眸色锋利,猛的将茶盏摔在他身上,“陆瑁你敢!”
呼啦啦一瞬,登时玉溪玉鸾就领着强壮的婆子们闯了进来,不由分说,五六个婆子猛的往陆瑁身上扑去。
陆瑁本就被慕卿凰逼退了数步,还没从“慕卿凰竟然敢拿茶盏摔我”的震惊里回过神来,就被臭烘烘的脏婆子们给压在了地上,只露出了一颗脑袋。
“以下犯上,你们都想死吗?还不放开我!”陆瑁气的脸色铁青,扭头看向慕卿凰,依旧冷傲清高,“慕卿凰,似你这般心思歹毒的妇人,这辈子你休想我爱你。”
慕卿凰冷撩起眼尾,斜睨着陆瑁,“还做梦呢,还以为我会一直纵容着你,陆瑁,我告诉你,我爱你时,你是个宝,我不爱你时,你连草都不如。还想打我,谁给你那么大的脸?你敢碰我一个手指头,我就剁你一双爪子!”
上辈子被打了脸,那是她猝不及防,这辈子还想打,做梦去吧。
想想上辈子被打了以后,她竟没有还回去,真是越想越憋屈,登时便道:“玉鸾,给我掌他的嘴。”
玉鸾蓦地瞪圆了眼,兴奋的当即撸袖子,这一声命令,简直是太称她心,她早想大耳刮子扇他了,什么玩意儿,惹的郡主日日为他忧思厌食。
不过,鉴于郡主对郡马的看重,临动手前玉鸾小心的问了一遍,“郡主,真打啊?”
“打。”慕卿凰抬抬下巴,示意玉鸾动手。
“好嘞!”
“贱婢你敢!”陆瑁慌急,脸色青青白白。
玉鸾左右开弓,“啪啪”扇了陆瑁两巴掌,黛眉竖起,恶狠狠的道:“奴婢还就敢了,郡马你能把奴婢怎么着吧,奴婢可是有郡主撑腰的,是吧郡主?”
玉鸾转脸看向慕卿凰,试探着问。
慕卿凰含笑点头,“本郡主给你撑腰,打!”
玉溪稳重,便低声提醒道:“郡主,打了郡马可要如何善后呢?单单是老祖…郡马的祖母都不会善罢甘休。”
望着脸被打红了却死咬着牙不求饶的陆瑁,慕卿凰沉思片刻道:“玉鸾住手吧,把他扔出去,我现在不想看见他,脏眼。”
陆瑁一得了自由,骨碌一下子就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慕卿凰破口大骂:“你个没廉耻的毒妇!”
慕卿凰冷嗤了一声,懒得搭理他,直接给婆子们使了个眼色,婆子们立即摆出饿虎扑狼的架势来,陆瑁吓的拔腿就往外跑,边跑边扔狠话,“慕卿凰,你给我等着!”
慕卿凰蓦地扫落炕几上的果盘,阴着脸道:“这么多年,原来我就喜欢了这么个玩意儿。”
可惜,到死的那刻她才死心。
现在她懊恼的想自戳双目,自剜心脏,恨自己有眼无珠,有心白长。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哒~久等了,今天初二,家里来了亲戚,孩子多,吵的头疼~


进击的痴汉(一)

“汪——汪汪——”
忽闻犬吠声,慕卿凰抬起头一看,不愉之色散去,扬唇缓缓笑开,轻拍着巴掌张手抱,“西施过来。”
却原来是慕卿凰养的狮子狗,浑身金毛,毛发顺滑柔长,在头顶用蝴蝶花的丝绦扎了个发鬏,乍乍着散开,像飞起来的鸡毛毽子,两个眼睛水灵灵的像黑珍珠,汪汪着跑向慕卿凰,吐着粉嫩的小舌头,又可爱又漂亮。
玉珠追在后面跑进来,气喘吁吁,瞥见地上的狼藉,又见玉溪和玉鸾都在给她使眼色,忙给慕卿凰行了个礼。
“起来吧。收拾收拾。”
这一声命令下来,玉溪玉鸾玉珠都知道郡主这是阴转晴了,心也跟着落回原处。
玉珠就试探着说笑起来,“午间奴婢正喂她吃肉羹呢,不知怎的死活就不吃了,汪汪乱叫,奴婢怕吵着郡主午歇,抱去了花园,一往地上放就跑回来,不敢扰了郡主,奴婢就一直抱着,这不,听着郡主醒来了才敢抱回来,到了咱们院子,奴婢把西施往地上一放,撒着欢儿的就往这跑,可把奴婢折腾死了。您瞧瞧,她把奴婢抓的。”
说着就把自己被抓花的手背给慕卿凰看。
见着玉珠,瞧着她活泼泼的,脸也没有烧化,慕卿凰就纵容的笑道:“你也是个忠心的,赏。玉溪,我记得我有一斗成色极好的小粉珠,你去库房翻找出来,你们四个拿去串花、打络子玩吧。”
玉珠和玉鸾都是活泼的性子,玉鸾口齿伶俐,仗着是四个丫头里年纪最小的,也得慕卿凰的喜爱,就偎到慕卿凰脚边,蹲下,一边收拾碎瓷片一边仰头笑道:“那斗粉珠奴婢可记得清楚,大小一样,粉光透亮,价值连城,给我们就糟蹋了,郡主何不留着做头面使呢。”
“胡说,怎么就是糟蹋了。你们伺候我这么多年,待我的忠心、细心、贴心,我心里都知道,只是嘴上不说罢了,怕你们翘尾巴。”
彼时西施上蹿下跳,一个劲儿的伸舌头想舔慕卿凰,慕卿凰笑道:“咱们西施今儿是怎么了,这么亲我。”
玉溪和玉珠也都跪下来收拾狼藉,玉珠就佯装吃醋道:“奴婢同她一起吃,一起睡,伺候祖宗似的伺候她,偏她只认郡主,见了郡主就把奴婢撇到脑后头去了,真真气人。”
玉鸾就道:“咱们西施灵性着呢,知道谁才是她的主人。”
听着这话,慕卿凰心念一动,抱起西施,和她面对面,笑着逗弄,“小东西,你可是知道了,今日的慕卿凰不是往日的慕卿凰。”
几个丫头不知慕卿凰的深意,只以为慕卿凰说的是今日掌掴郡马的慕卿凰。
见慕卿凰心情好了,玉溪这才忧心忡忡的道:“郡主,奴婢瞧着郡马走时面色铁青,您令玉鸾掌掴他,把他的脸面算是踩到脚底下去了,往后可怎么办呢,郡马原本就…这下子更是不愿和您…您以后可怎么办啊。”
梳理着西施的金毛,慕卿凰冷笑道:“若说此生此世我能谢陆瑁什么,那就只有一样,我谢他不碰我之恩。”
原本还有些贪婪的想,为何不重生在她没嫁给陆瑁之前呢,那么现在她就是庆幸了,庆幸重生在陆瑁没碰她之前。若是重生在她和陆瑁圆房之后的日子里,她会觉得膈应。
幸好,幸好重新来过时还不算太晚。
上辈子也是如此,成亲半年,他都不曾碰过她。洞房花烛那夜,他割破了手指抹在元帕上,让她还不曾体会新嫁娘的娇羞就红了眼睛,深觉受辱,厉声质问他,他云淡风轻的说,为欲而欲,那是畜生,我做不到。夫妇敦伦,不是僵硬的礼,而是情,情浓才应缱绻缠绵。
说罢,他和衣而眠,弄的她灰头土脸,心里却更高看他几分,觉得他至情至性。
守着他横卧的背影,她竟傻傻的钻进了他的套儿,她高傲又嘴硬,告诉陆瑁说,你所想的,正是我所想的,咱们来日方长。
她一个新嫁娘,话说到这种程度,还是仗着自己的郡主之尊,换个新嫁娘,怕是连口都开不了。
后来她才知道,他的情浓缱绻早已付给了他的青梅表妹宁秀玉。
半年多来,她的肚皮都没有动静,陆瑁的祖母陆徐氏请来了太医给她诊脉,借机敲打她,当时她只能把苦往肚子里咽,直到陆瑁的母亲小徐氏告诉她,陆瑁恋上了一个官妓时,她彻底爆发了,拿钱买了凤楼春一夜,让个乞丐睡了她。
她想的很简单,一个被乞丐碰过的女人,她就不信陆瑁会不嫌脏。
然而,她到底是不了解陆瑁的,在陆瑁嘴里,凤楼春只是他的红颜知己,他们的关系纯洁如水,他欣赏凤楼春的才情,即便凤楼春千人枕万人骑又如何,在他心里凤楼春比她朝阳郡主高贵百倍。
她真的气疯了。
当她查出凤楼春是逆臣胡庸的外孙女,意图以色迷惑达官显贵为自家平反时,她直接让人灌了凤楼春毒酒。
陆瑁这个人,只要是他欣赏的,喜欢的,就没有尊卑低贱之分,情义上头,脑子就都喂狗了。
后来几年,在吵闹之中,她越发了解陆瑁,就发现他愤世嫉俗,喝些酒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轻狂时,挥毫泼墨,赋诗作词,时常能出传世之作,可这些却没有一首能见世的,因为诗词之中常常藏着他对当朝时政的不满,一副举世皆醉我独醒的狂态。
他还孤僻清高,在外头得罪了不少人,有人向皇祖父告发他,若非她挡在前面,时常在皇祖父那里说他的好话,他以为他能活的如此风流逍遥?
所以重生回来发现已经嫁给陆瑁之后,她一点也不急,陆瑁的把柄很好找,和离休夫,但看她的心情。
只是她想着,和陆玖同在一府,担着堂弟妹的身份,便宜接近他,然后引导他。
若非陆玖的父亲陆炳战死,他承袭了陆炳的军职,谁能想到一个斗鸡走狗的纨绔还能是帅才呢。
皇弟削藩,燕王以“清君侧,靖国难”之名挥师北上,到了后期节节胜利,陆炳吃了败仗后,被李景弹劾服饰逾制有龙纹,存谋逆之心,陆炳为证清白军前自杀,他所统领的军队大乱,陆玖就是在这种危急时刻站出来的,当时谁都不看好他,只让他以陆炳之子的身份稳定军心,却不想,陆玖是当之无愧的虎父无犬子,甚至有过之无不及,陆炳是偏将之才,陆玖却是帅才,很是打了几场胜仗。
然而,李景却因之前吃了败仗被皇弟申饬之故,记恨在心,私通燕王,趁着陆玖一次大败,再次诬陷陆玖,皇弟优柔寡断,偏听偏信,下旨召回陆玖,前线战事焦灼,陆玖将在外君命不受,惹得皇弟猜疑,狠心断绝了军队的粮草供给,结果便是陆玖被燕王乱箭穿心射死。
撇开陆瑁不提,陆玖父子,她坚信他们是忠于皇弟的。
既然老天给了她重来的机会,家,她不屑的要了,但是国她想竭力保住。
皇弟虽优柔稚弱,但那到底是她同母的亲弟弟,她和慕允煌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
故此,她想着,先是将陆玖早一些引到正事上来,早一些熟悉军务,再是让陆玖交好允煌,同出一母,她还是了解慕允煌的,和父亲一样,天性仁慈纯善,只要是他放进心里的人,他都会护着,都会信任。
这一世有陆玖这样一员大将在,阻截燕王就有了一定的保障。
她这是未雨绸缪。
她也想过将所知之事告诉皇弟或外祖父,却最终改变了主意。
此时,她太子父亲还活着,和叔父们的关系很好,她忽然跳出来说,叔父燕王会挥师北上,最终取代皇弟,呵呵,皇祖父没削死她之前,父亲也会骂死她的。
燕王举起靖难大旗时她就想,如果父亲没死,兴许就没有那四年的劫难了。说到底,燕王还是欺负皇弟年弱心软,压服不了群臣武将,这才敢起歹心。
父亲虽也慈仁,却是柔中有刚,擅以柔克刚,皇弟却只学到了父亲的柔仁没学到父亲的刚狠果决。
所以她现在愁的是,怎么把一个纨绔提前引导成大将军。
“陆玖现在在做什么?”慕卿凰忽然问。
玉溪愕然,不是说的郡马的事情吗?怎么忽然问起那纨绔了。
玉鸾就撇嘴道:“斗鸡走狗眠花宿柳呗。”
玉珠却是道:“奴婢倒是听过一耳朵,前儿幕园守门的王婆子来找咱们院子守门的李婆子一起赌色子吃酒,就说这几日世子乖的很,再也没出去鬼混过,还念起兵书了呢。”
“嗯?”慕卿凰一下坐直了身子,眸光湛湛晶亮。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哒,久等了~无意外,一般都是中午12点更新O(∩_∩)O哈~如果12点没更,来文案看看~一定是请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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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提示:本文采用了明朝的一些背景,么么哒~但还是架空文~


进击的痴汉(二)

日影西斜,慕卿凰抱着西施,停在白鹭洲欣赏荷花,这里种的是重瓣红莲,妖而不俗,艳而不媚,亭亭玉立,灼灼其华,荷花里,慕卿凰最喜欢这种。
“郡主,老祖宗还等着您呢,待回了老祖宗的话,您再欣赏这些红莲不迟。”陆徐氏身边的一等大丫头山茶拧着秀眉再一次的催促。
“不急。”慕卿凰把西施递给玉鸾抱着,一手提绣裙,一边探出身子去,伸出另一只手想摘离岸最近的那朵莲蓬。
终于从战乱之年又回到太平盛世,慕卿凰正是满心的欢愉,瞧着天是湛蓝的,水是清澈的,花都是娇嫩可爱的,而眼前的莲蓬,碧翠饱实,里头裹着的莲子,一定是脆脆甜甜的,她想要亲手摘一朵,尝一尝。
不知不觉就靠近了水边,凤头红宝绣鞋湿了她也不在意。
可那朵莲蓬瞧着近,实则远。
慕卿凰踩着的石头上又长了青苔,身子倾斜的太过,忽的一滑就往水里摔去。
玉鸾惊呼,可她手里抱着狗儿,想拉一把也腾不出手来。
那山茶也惊呼,却只顾捂着自己的嘴。
“小心!”
玉鸾只觉一阵风从脸边刮过,一道红影冲了过来,一胳膊环住慕卿凰的腰就给抱离了水边,那轻飘飘的姿态,仿佛慕卿凰是一团柳絮。
慕卿凰却还笑着,在往前摔的那一瞬,一把抓住了莲蓬给揪了下来。
手里的腰肢不盈一握,觑着慕卿凰没注意,陆玖又偷偷攥了攥,心想,果然他看的是没错的,小凤凰的身子是纤秀苗条的,只不过别人瞧着她,首先就被她的气势吓住了。
慕卿凰又不是死的,那腰是她的腰,腰上那只手,灼热潮湿,沁着她的肌肤,还抓了抓,登时她的脸就黑了,心说,这狗东西,竟调戏到本郡主头上了!
横眉怒目一抬头,与之四目相对,慕卿凰愣住了,就见眼前的这张脸,有一丝的艳气,增之一分则女气,减之一分则寡淡,长眉凤目,高鼻朱唇,甚是精致,虽精致,脸庞线条又不少冷硬的质感,如此,男子的俊气凌然也有了,竟是比陆瑁更出色些。
这是陆玖?
在她心里,陆玖就是个油头粉面,玩世不恭的纨绔高粱子弟来着,即便后来他打了胜仗,她对他的印象也没改变多少。
此番细细瞧来,却原来他长了这么一副好皮囊。
陆玖也细细瞧着慕卿凰,只觉她从头发丝到脚趾头,无一处不美,虽然他并没有见过她的脚趾头,但也一定是又白又嫩的。
想到了此处,陆玖的耳朵尖一阵火热过一阵,也是痴了。
慕卿凰先反应过来,一把推开陆玖,拧着黛眉道:“听闻世子已渐渐学好了,我还信以为真,不成想,你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什么?”陆玖没反应过来,凤目无辜的看着慕卿凰。
慕卿凰气闷,但她又不能当着下人的面说陆玖摸了她的腰,便冷睨了陆玖一眼,“本郡主说什么,你心里清楚,这一次看在你救了本郡主的份上,本郡主不与你计较,若有下次,本郡主剁了你的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