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及时醒悟的厉星轮立刻道,“既然师父已经想到了如何运转真元,我们就快些赶去苗疆吧。”
长空琢玉向来听厉星轮的话(好像哪里不对),伸手扶住厉星轮的腰,带着他飞上了高空中。
而当他升到空中后,足下鞋履立刻变为白雾,好似云雾一般托住了两人,而自这云雾出现后,他们的飞行速度快了数倍不止。
厉星轮:“…”
所以这就是长空琢玉的法器吧,根本就是可攻可守的顶级法宝,在断魂谷底都能自动护主的宝物,哪里是凡物了。
这下厉星轮也不需要长空琢玉扶着了,直接稳稳地站在白雾上,他们以如此可怕的速度飞行,云雾中居然感受不到一丝风。
有这样法宝的人,在修真界,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呢?
至少厉星轮这二十年间,从来没听说过修真界有这般可怕的高手。
只是一炷香的时间,两人就到了苗疆。
长空琢玉选了个僻静无人处落下,两人降落后,走到了苗疆小镇,找了个茶馆坐下点了杯茶。
想要了解五毒门的情况,自然是要在人来人往的茶馆了。这里人多,打探消息最是容易。
这个茶馆不大,却有不少人。有穿着苗族服饰的人,也有一些看起来就是中原武林人士的人,将刀枪棍棒都放在自己旁边的座椅上,一边喝茶一边低声聊天。
有这些人对比,厉星轮带着个斗笠倒也不是那么引人注意,毕竟五毒教不是什么名门正派,来到这里的人不想露出真容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长空琢玉那盛世美颜,却吸引了无数视线。
俗世间哪有长空琢玉这般好看的人,就算是修真界,想要找出一个能与长空琢玉媲美的都难。不过修真界之人对他的容貌还能有些抵抗力,可是俗世中人却不能,从他们一进门开始,所有人看他们都看呆了。
厉星轮:“…”
“这二人看身形也是练家子,应该是来找五毒教的。”周围人自以为隐秘的窃窃私语声传入厉星轮耳中。
“哼,这等容貌,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怕是要借些毒物害人!”
“这是什么理论,我观此人眼神清明,一派返璞归真之相,怎么看也不是坏人吧。”
“话说,我还没见过这样的美人…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厉星轮越听越怒,表面上却仿佛什么都没听见般,平静地喝着茶。
长空琢玉则是干脆没去听这些人说话,而是好奇地观察着这小小的茶馆,对于他来说,人间的一切都新鲜的。
“二位,请问要什么茶?”茶博士走到他们面前问道,眼睛却是无法从长空琢玉身上移开。
“你这里都有什么茶?”
茶博士得意一笑,“别看小店店小,这茶呀,可是三六九等都有的。”
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各种茶名和价格,长长的一句话一口气流利地背下来,说得长空琢玉眼花缭乱,一副傻呆呆的样子用力点头,末了茶博士道:“这就是本店的全部茶水了,请问二位想要哪种?”
“这…”终于醒悟过来的长空琢玉摸了摸腰包…他哪有腰包,于是看向自己的徒弟。
厉星轮是深夜遇袭,连个储物袋都没来得及拿,一个斗笠都需要长空琢玉松,根本就是身无分文,哪来的钱。
一阵尴尬的沉默后,长空琢玉板起脸,周身气势一遍,突然从个俗世美人变成高深莫测的仙人。他淡淡地看向茶博士,缓缓开口道:“俗世纷扰,吾等化外人士无需这么多俗物,一杯清水即可。”
刚才茶博士报的茶叶都贵的要死,不过他说添水不要钱,可以随便喝。
茶博士:“…”
若是换了旁人,只怕这茶博士早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了,可是对着长空琢玉这张就算是吃霸王餐都不会有人有怨言的脸,他是真生不起气来,只得任命点头,回后台取水去了。
再出来时,他却拿了套精致的茶盏,将泡好的茶放在桌子上,为二人倒上茶水。顿时茶香四溢,整个屋子都萦绕着这淡淡香气。
“好茶!”坐在他们旁边的一位老者用力嗅了下,露出陶醉的神色。
长空琢玉:“…”
他就算不通俗物,也知道这壶茶肯定不便宜!
好在一个青衣长衫的男子从内间走出,对长空琢玉拱了拱手道:“在下不才,屡次落地后在此处开了间小茶馆,江湖人称白秀才。苗疆偏僻,难得见到如公子这般人物,这盏茶权当交个朋友。”
就是送的,长空琢玉了然。拿起一杯茶嗅了嗅,面不变色地道:“也罢,结个善缘。”
说罢轻轻品了一口茶,适时地舒缓了表情,一举一动中,都透着对着茶的赞赏。
他没说什么,但举止间全是高雅从容,这破烂的小茶馆因为有他的存在瞬间蓬荜生辉,而周围人被他比得好似泥里爬的蚯蚓般,莫说自愧不如,而是在他面前根本就见不得天日了。
厉星轮:“…”
他只是稍稍指点了一下长空琢玉,让他少说话少露表情,却没想到他竟然做的这么好,让人看着就觉得,这真是个高人啊!
长空琢玉的动作让人赏心悦目,而他的表情也让一直注视着他们的茶馆中人觉得渴得不行,急需茶水解渴。
几乎是同一时间的,大家纷纷举起眼前的茶杯,一饮而尽。
就连厉星轮都跟着长空琢玉喝了口茶,也觉得这茶味道确实不错。
而白秀才见整个茶馆的人都喝了茶后,方才谦卑的样子突然一扫而空,对着众人道:“倒也倒也。”
随着他的话,茶馆中的武林人士纷纷全身无力,瘫软在椅子上。
白秀才得意地笑道:“我本不是那般喜好分桃断袖之人,只是今日见到阁下,心中实在渴慕,不得不出此下策,望公子莫要见怪。”
长空琢玉瞪大眼睛望着周围人一个又一个地倒下,而自己却一点事都没有,他不解地对白秀才道:“汝是何意?”
白秀才得意的笑容僵在脸上,“你怎么还不倒?”
一直装死人的厉星轮终于忍不住了,随手一拍,那价值不菲的茶盏应声而碎,碎片四溅,深深地嵌在墙壁中,威力堪比唐门暗器。
他随手拿起一块碎片,一个闪身来到白秀才身边,碎片抵在他的脖子。
“敢碰他,你好大的胆子!”
厉星轮只觉得怒意快要焚烧了自己,也不知道此刻说的话,究竟是演戏还是真心。


第9章
“这…你们喝了这么大分量的‘仙人醉’,竟然一点事都没有?”白秀才原本惨白惨白的脸现在更是一丝血色都没有,傻愣愣地看着长空琢玉竟然还在低头喝茶,丝毫都没有受到迷药的影响。
厉星轮手指微动,白秀才的脖子多了一道血痕。
长空琢玉连眼都没抬一下,用修长的手指把玩着精致的茶盏,“徒儿,下手轻一下,死了可就不会说话了,问出毒门三关的所在再杀。”
他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半掩黑亮的双眼,是不是微微动下眼睛,睫毛在人心中划过一道淡淡的痕迹,让人心痒痒的。
厉星轮的怒意是真的,他倒是不在意这等凡人的下作手段,此处乃是苗疆,吃的喝的用的碰的都要注意,事实上他放在只是举起了茶盏,并未真正喝下。反倒是长空琢玉觉得茶水好喝,吸溜吸溜地喝下了不少。他只是憎恶白秀才看着长空琢玉的眼神,他这便宜师父虽然又傻又呆,却轮不到这等人来觊觎。
白秀才的眼神让厉星轮厌恶,他抄起碎片便向那双招子刺去,叫他以后再也不能用这样的眼神去看长空琢玉。
谁知才一动手,白秀才的手掌微动,仿佛灵蛇一般游走,指尖击中厉星轮的手腕。
厉星轮的手腕一麻,连忙后退半步,站在长空琢玉身后。
“我当是什么高手,原来不过是筑基后期的小辈,”白秀才一改方才那受惊的样子,一脸不屑地望着二人,“想必你们没有真正喝下这茶水吧,给别人喝的只是普通无色无味的迷药,可这‘仙人醉’,却是连化神期的大能都能迷倒。我还真当是来了两个化神期的高手,谁知却只是个小辈而已。”
他对长空琢玉道:“别装着在喝茶了。”
谁知他话音刚落,长空琢玉便实打实地饮下一杯茶水,又从茶壶中倒出一杯,也喝下肚中。喝完他还对厉星轮道:“这茶的味道不错。”
绝美的容貌上挂着淡淡的讽刺笑容,似乎在嘲笑白秀才的话。
“你…”白秀才这下子可是真的惊到了,额头上都沁出了冷汗,他原以为这二人只是用了什么障眼法没有喝茶而已,可是方才长空琢玉是真的喝下了茶水,一点都不掺假。
‘仙人醉’对外说是能够迷倒化神以下的修者,但并不代表它不能对付化神期的高手。照长空琢玉喝下这分量,化神期也要全身无力,提不起半点真元,能够真正这样毫不在意地饮下茶水的,只有大乘期!
修真界有几个大乘期,元婴期都可以称为老祖开宗立派了,白秀才修炼了几百年,也只是听说过那些传说中的高人的风采,真正的高手一个都没见过。
而现在,他眼前竟然就有这么一个能够将百花门的迷药当白开水喝的人。
“大、大乘期…”
天呐,难道他刚才调戏了一个大乘期的尊者吗?他到底在做什么!
白秀才“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扑倒在长空琢玉脚边,哆嗦着说:“前、前辈饶命!小人、小人只是尽职尽责地为百花门做事,这个…这个来百花门的修者,都要过毒门三关,这、这就是第一关啊!前辈您已经过了我这第一关,不不不,您这么厉害,还用得着过剩下的两关吗?我、我直接带您去见我们门主,您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一边说还一边用力磕头,那副样子看得厉星轮忍不住皱眉,太不堪入目了。
好在长空琢玉根本没有正眼看他,否则厉星轮真的会忍不住用手捂住他的眼睛。
只见长空琢玉依旧神色淡淡地望着手中的茶盏,似乎白秀才在他这里比蝼蚁还不如,连个眼神都不值得长空琢玉给他。
白秀才一边求饶一边哭,厉星轮听得心烦,正常踹他一脚,就听到长空琢玉轻轻吐出一个字:“吵。”
白秀才立刻闭嘴,半点声息都没有了。
“金丹中期,修炼到这个境界,费了不少时日和心力吧?”长空琢玉问道。
白秀才立刻回答:“小人不、不才用了三百年时间才堪堪结丹,求、求尊者高抬贵手。”
在修真界,金丹期可传世,成为修真小世家的家主,元婴期则可为开宗立派的老祖,化神期更是大宗门的长老或是掌门了,至于大乘期,则只有尊者二字可以表达修真者对大乘期高手的尊敬。
不管白秀才怎么哀求,长空琢玉都看着杯子不语,让人根本看不透他的深浅。厉星轮原本完全没有想到长空琢玉竟能表现得这么好,便没有插手,等着长空琢玉自己发挥。谁知沉默了一会儿他觉出不对劲儿来,这白秀才哭嚎的时间也太长了。
于是他坐在长空琢玉身边,用十分尊敬的语气说道:“师父,我们总还是要留着他带路的。”
听到他说话,长空琢玉终于将视线从茶盏上移到了厉星轮脸上,静静地望着他,一脸求助的样子。
厉星轮:“…”
原来一直不说话看杯子不是装深沉,是不知道怎么应对根本不敢看别人么!
于是厉星轮立刻学着白秀才,声音中带上一丝颤抖:“师父,我、我也是想快点解决这件事。”
“也罢,”长空琢玉缓缓开口道,“就依你吧,谁叫这么多下属中,我最宠你呢。”
厉星轮:“…”
“这么多下属”都是你假想出来的!
白秀才听到自己捡回了一条命,连忙爬起来道:“我、我这就带尊者去见门主。”
“等等,”长空琢玉道,“这茶不错。”
白秀才也是极为聪敏之人,听到这话哪能不知道长空琢玉的意思,立刻点头道:“小的这就去办。”
说罢便跑到里间去,片刻后拿了个玉瓶出来,抵达长空琢玉面前,“只需一小滴,溶在水中无色无味,可以放到十几个化神以下的高手。也可以用真元催化,掌风所及之处,嗅之即倒。”
长空琢玉:“…”
是茶不错,不是毒药不错…
厉星轮连忙趁着长空琢玉还没有做出更丢人的事情时接过玉瓶,又转交给长空琢玉,这样才比较符合长空琢玉高人的身份。
长空琢玉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无奈,最终这些无奈都只化成了一句话:“你收着吧。”
说完将眼帘垂下,不去与人对视,又恢复了那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厉星轮见长空琢玉想要点连灵茶都算不上的茶叶,却只要到了一瓶顶级的迷药,一脸没精打采的样子,真是又气又想笑。
怕传音被金丹期中期的白秀才感觉到,厉星轮仗着长空琢玉的袖子宽大,将手塞进袖子里,握住他的手,在掌心写道:【莫急,等拿了换颜丹去中原皇城给你买更好的茶叶。】
长空琢玉并没有被安慰到,反而用修长的手指在厉星轮掌心划拉:【你有钱吗?】
厉星轮:“…”
【我可以赚!】他堂堂一个筑基后期的修真界高手,在俗世间赚点钱有什么难事。
于是长空琢玉又重新开心起来了。
虽然外表上看不出来什么,但厉星轮还是能够感受到他内心的雀跃。
像个孩子一样,为简单的快乐开心,也为极小的事情不开心。
也对,长空琢玉只是个刚刚睁开眼看世界的人,连名字都是自己随便起的,说他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也不为过。
写过字后,厉星轮也没将长空琢玉的手松开,前路太遥远,这个孩子需要人牵着。
而长空琢玉也不觉得这么牵手走有什么不对,领路的白秀才走路越来越快,没他用手牵着,只怕厉星轮跟不上呢。
出了小镇不见人烟后,白秀才取出一根蛇杖,杖头是雕刻着一条双头毒蛇,四只血红色的眼睛闪着妖异的光芒。
【这蛇杖中有一妖兽元灵。】厉星轮看到那蛇杖后,在长空琢玉掌心写道。
那四只眼睛闪烁的光芒绝对不是虚幻,应该是炼制者将蛇血涂在雕像眼睛上,以此为媒介,用秘法将妖兽元灵囚禁在蛇杖中,蛇杖受使用者驱使,斗法之时应该可以唤出妖兽本相,是个攻击力极强的法器。
只是用妖兽做器灵这种事,厉星轮敬谢不敏。他毕竟是正统修真世家长大的,对这种捕捉妖兽,用妖丹、元灵炼制丹药和法宝的事情很反感。其实很大大宗门也常常做这种事情,不管是正道还是魔道,修真者终究是没把妖修看做同类。
在修真界,除了被修真者占领的名山大川之外,还有两个独立于修真界的存在。一个是妖族的雾灵妖谷,另外一个则是灵修们聚集的四圣山。雾灵妖谷有上古女娲大神的封印,只要修为到了元灵期的妖族都可以进入谷中,成为雾灵妖谷的一员,不至于被修士们抓去扒皮抽筋。
而这双头蛇杖上元灵的主人,不知是为何成为了别人的法宝。
白秀才拿出法杖不是为了显摆什么,而是乘坐法宝飞行。他催动真元,蛇杖腾空而起,他单足踩在蛇杖上,以极快的速度飞了出去。
而长空琢玉的脚下同时也浮起一团白雾,将他的双脚隐藏在其中,转瞬间便跟在了白秀才旁边。
白秀才一见二人这样子顿时震惊了,修真界是个筑基期修者就能用借助法宝之力飞行,有些法宝好的,金丹期的速度比元婴期快都有可能。可他从没见过哪个修者直接腾云起雾还能够如此悠然的样子,这哪里是大乘期的手段,怕不是已经马上就快飞升了吧?
要知道就算是大乘期的修者也是分等级的,有些大乘期修者一直到了寿元尽头都没摸到飞升的门路。修真者只要运气好,得到合适的心法,一路修炼没卷入什么纷争中,想要修到大乘期还是有希望的,可是飞升却真正需要对天道的理解。
修者们都是为了渡劫飞升而努力修炼的,可是真正能够参悟天道飞升的,万中无一。
白秀才顿时肃然起敬,心中升起的那点小心思都息了下去。
他本打算将人带到百花门,找到门主后再商议如何教训此人之事,以报他跪地求饶之仇。百花门蛊毒奇异,就算是大乘期修者,也有可能着了道去。
有些时候仇恨就是这么无理,明明是白秀才先出手暗害长空琢玉,技不如人后为求保命才低声下气的。长空琢玉从未逼迫过他,可他偏偏却将这账算在他们头上,实在是心胸狭窄。
不过由于长空琢玉表现出来的实力太强,白秀才的仇恨只能压了下去。
一个大乘期修者,他还能想想办法,可是一个即将渡劫飞升的上仙,他却是真的惹不得。
压下心思的白秀才一路上规规矩矩地将两人带到一个山谷中,苗疆四季如春,此时明明已经是秋季,但山谷中的花朵还是怒放着。
白秀才一落地后立刻服下一粒药丸,转头对二人说道:“这是百花瘴,这里面每一朵花都是无毒的,可是这些花开在一起,花香就会形成瘴气,是百花谷的护山大阵,就算尊者法力高强不怕这瘴气,这位小哥也是需要解药的。”
说罢递了两颗药丸过去。
这百花瘴威力相当可怕,说是大乘期高手不怕瘴气,其实是他们可以在进入百花瘴前,就以大神通毁了这阵法,再用真元隔离了外界的瘴气,这才能够走入百花谷中。
厉星轮结果药丸后便微微皱眉,他不相信白秀才,先不说这药丸有没有什么其他作用,白秀才没有在落地进入百花瘴之前就将药丸给他们,本身就是极大的问题了。偏偏要等他们进入瘴气后,吸入一些,发现他们可以适当地抵挡瘴气后才将解药给出,这举止实在令人不爽。
而且…他也真的没觉得自己身体哪里不适。
相传入了百花瘴,很快就会呼吸困难,倒入百花中,被瘴气不断消耗真元,待得时间越久,真元流失越快。曾经有个化神期的修者误入百花瘴,躺了足足一年多才被人发现,救出时,修为已经掉成了金丹期了。
境界是不会掉的,可是这么多年辛辛苦苦修炼的真元,全部都被百花瘴给抽走了。
按理说,他这样的筑基后期,应该进入瘴气中就立刻倒下去,可他现在还好端端地站在百花丛中,与长空琢玉一样,根本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厉星轮自知没有这样的功力,唯一的解释就是…
抬手摸了摸头上戴着的斗笠,此时这斗笠从外面上看起来还像是个斗笠,谁知里面已经满是白雾,将厉星轮的口鼻包裹在里面,不让瘴气伤到他。
至于长空琢玉,也不知道他法力到底高深到什么地步,就这么大咧咧地站在花丛中,一身清冷让百花为之失色,而他本人,却是一点影响都没有。
看来他们暂时不需要这解药,厉星轮将药丸收起来,在白秀才惊讶的视线中,牵着长空琢玉的手,走入百花深处。


第10章
一力降十会,有的时候,实力强大到了极点,就不怕什么鬼蜮伎俩了。
长空琢玉与厉星轮现在是正是这种情况,白秀才见他们连百花瘴都不怕,一路上也不敢再使什么小花招试探他们,乖乖地将他们带到百花门门主面前。
在他们抵达之前,白秀才已经用纸鹤传书将他们的情况告知门主,等他们进入百花谷后,门主早已恭候着他们了。
百花门的门主让岑岑是个美丽的苗族女子,远远地师徒俩就看到一个头戴精美银花冠的苗族女子,花冠前方插有6根高低不齐的银翘翅,上面打着二龙戏珠图案。银冠上还插高约1公尺的银牛角,角尖系彩飘,显的高贵富丽。她脖子上戴着好几层的银项圈,耳上挂着小银铃。苗族好银,让岑岑身上的饰品皆为银饰,衣服上银光灿灿的,微风一吹,银铃的声音叮叮当当的,格外清脆。她一身百褶裙,两只衣袖上绣着火红色蛇纹,袖口处镶嵌着一圈银饰,火红色的双蛇在与银饰相互辉映,趁得让岑岑本人娇俏无比。
与白秀才这副中原人的样子不同,让岑岑是个典型的苗族女子,美丽又热情。她一开始貌似还有些生气,带着一身冲天的怒气在门前等着,一副“就算你是大乘期修士我也不服你”的样子,可当长空琢玉的面容一点点出现在她面前时,让岑岑脸上的怒气顿时化为笑容。
苗女多情,让她欢迎前辈高人她可能不愿意,但若是像长空琢玉这般美貌的男子,就算他不是大乘期修士,让岑岑也会将人请到百花门中坐坐的。
于是指望着门主给自己撑腰的白秀才绝望地听到门主训斥道:“贵客临门,居然让他们走过来?怎么不通知我派玉辇过来迎接?”
白秀才:“…”
门主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呀?纸鹤传书的时候,让岑岑分明回复,你先把他们引过来,咱们百花门不是随便让人欺负的,门中陷阱多多,就算他是大乘期修士也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现在让岑岑明显已经忘记自己之前说过的话,她伸出手去挽长空琢玉的手臂,苗族女子的袖子一般比较短,这么一伸手,就露出皓白的手腕以及腕上灿灿生辉的银镯,让人看花了眼。她虽没有中原女子的婉约柔美,却别有一番异族的风貌。
而就在她即将碰到长空琢玉的瞬间,厉星轮轻咳一声,长空琢玉顿时甩了甩宽大的袖子,不着痕迹地避开了让岑岑的手。
他没有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话,但是一举一动都显示出,我并不想与你有肢体接触。
让岑岑的立刻有些不满,她不是会掩饰自己脾气的性格,笑容中带着些讽刺,对长空琢玉道:“怎么,这位英俊的小哥哥可是觉得我百花门整日与毒物为武,是怕我害你,还是觉得我们的手脏呢?”
让岑岑是苗族圣女,圣女与一般人不同,她们生来就有世代圣女传承的记忆,修炼较之普通修者要迅速。让岑岑百年之内就结婴,修炼速度不可谓不快,这样的速度,莫说是在苗疆偏僻之地,纵是在中原,也定是天之骄女。
这样的背景下长大的让岑岑,背后还有着百花门的长老团,自然是性格直来直去,就算知道长空琢玉是个功力高深的前辈,也忍不住愠怒。普通元婴后期的女子对于高手可能没什么杀伤力,然而让岑岑是苗族圣女,在中原他们的圣女被称为巫女,让岑岑的功力就是蛊毒滋养出来的,百花门的功法自来便是以毒入道,元婴期养出来的毒物甚至能够放倒化神期,她的功力决定了自己可以想生气就生气,想开心就开心。
美丽的女子就算是怒气冲冲也宛若一朵怒放的鲜花,长空琢玉向来喜欢美好的事物,否则当初也不会收厉星轮为徒(咦,好像不小心透露了什么秘密)。厉星轮剑眉星目,是一等一的人杰,根骨也是厉家有史以来最佳的那个,他出生的时候昆仑派的长老曾为他摸过骨,说此次天赋异禀,若是百年内能够结丹,厉家便将他送到昆仑,以他的资质一定可以成为内门子弟,运气好说不定还可以成为亲传弟子,这样就不至于像厉家历代一样止步金丹期了。
长空琢玉喜好让岑岑美好的颜色,这不是出于淫靡的想法,而是单纯地对美丽的事物的喜爱。见让岑岑发怒,他却是十分坦然道:“非也,只是路遇鲜花怒放,担忧自己不知轻重,恐伤了花瓣,损失了美好容颜便是可惜了。”
这话的意思是,我太厉害了,我厉害到连我自己的力量都控制不住,你不要随随便便碰我,万一反震的力量把你打毁容了就不好了。
听懂了这番话意思的厉星轮和白秀才都忍不住抽抽嘴角,这等无所匹敌的自信话语,事件大约也只有长空琢玉能够将它说得这般自然了,既不是自大自夸也不是持能威胁,他就是平静地在阐述一件事实而已,那云淡风轻的样子真是让人忍不住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