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怪是能够干扰监控的,正常人看不出来,我只能铤而走险。”小宁认真地回答道。
我:“…”
这么下去可不行。
我身为一名刚刚入职的老师,或许没什么从业经验,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位心地善良的年轻人就这么深陷泥潭,必须帮助他重新相信科学!
“我们改天见个面吧,”电话里说不清楚,我决定约他面谈,“明天还要兼职没时间,后天周一中午可以吗?”
“是聊关于鬼怪的事情吗?没问题。你近日遇鬼的次数比较多,应该是运势较低,确实需要破一破。”
“那现在你也不要去砸商场门了,我们已经出来了,就算有鬼它也不知道要害谁。是不是?”
宁天策还在犹豫:“可是留它在里面,始终会害人的…”
“那明天商场开门你进来不就好了?正好我们也见个面。”我提议道。
“也可。”
听到他终于不打算做违法犯罪夜抢商场的事情后我松了口气,又与宁天策闲聊几句让他回去休息,这才放下电话,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校车晃晃悠悠的,我几乎快睡着时,忽然觉得眼前被一阵阴影遮挡,睁开眼一看,夏津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面前,正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问道:“什么事?”
我记得夏津刚坐上位子就睡着了,连我同宁天策语音通话提到他要去砸商场大门夏津都没醒,应该是太累了,现在他怎么这么精神?
正疑惑间,夏津突然勾起唇角,露出一个令我全身起鸡皮疙瘩的妩媚笑容:“沈老师~~~”
我真是被他的表情恶心坏了,一巴掌将他推开:“闪边去,不就是个老师专座么,至于这么阴阳怪气的吗?”
他一定是休息够了跑来调侃我,这个夏津,大学时就最喜欢搞事情,工作三年都没让他收敛一点,对着我们这些同学还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他扶住车上的把手,也没生气,掐着兰花指走着猫步就蹭到我身边来:“沈老师你太冷酷无情了,人家是真心崇拜你的。”
我被他的动作震惊到,一时间无法言语,而夏津趁着这个机会,竟然一屁股坐在我大腿上,双手环住我的脖子,头靠在我肩膀上,撒娇道:“人家就是喜欢你这样冷酷的个性!”
说完竟然还要低头亲我,我吓得一把将他按住,大声道:“你冷静一点!!!”
夏津与我关系很好,大学时也是少数几个知道我性向的人。他是个直男,但并不排斥我,与我无话不谈。就算是喜欢也不可能见到一个男生就喜欢,我与他是纯粹的社会主义兄弟情,就算明白彼此的性向也能在篮球场上互相拍屁股表示亲密。
他能帮我参谋掰弯大计,我能陪他一起看小片子,但我不可能爱上他,他也是坚定地追逐妹子。
工作三年,夏津谈了一个女朋友,关系很稳定,两人正在努力攒钱付首付,打算攒够钱就结婚,他不可能突然对我产生兴趣。
被我按在车窗上的夏津力气奇大无比,硬是要凑过来亲我,我拼命挣扎,两人在校车上撕扯。
幸好司机大哥与李媛媛都是社会人,我视线瞥了一下,他们两个目不斜视,司机专心开车,李媛媛侧头看窗外,两人都做出一副看不见我的样子,这让我十分安心。
“清醒一下,你不是有女朋友吗?”我胳膊肘顶着夏津的胸口,不让他再进一步。
“可是人家突然觉得跟你在一起十分有安全感,看看你这有力的臂膀。”他无法亲我,便伸出手摸我的胳膊,弄得我全身汗毛倒立。
这么下去可不行,太吓人了。夏津大概是今晚受刺激过大,得了那个什么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上大学学习《基本心理学》时老师提到过这种心理障碍,人们在受到死亡的威胁,或严重的受伤,或躯体完整性受到威胁后,会出现的个体延迟出现和持续存在的精神障碍,受刺激时未必会发作,平时像正常人一样,但不知哪个刺激点会让他们发作。
夏津难道是因为我在电梯中不慌不忙的优秀表现,对我产生了移情现象?
这可不行,他都开始撕我衣服了,这么下去还怎么做兄弟!
我施展出自己的最强功力,终于将夏津压在地上,空出手来狠狠地给了一下社会主义破颜友谊拳,一拳下去夏津就失去了意识。
我也没打得太用力啊…
见他昏迷不醒,我连忙将人拽起来,放在我的孕妇专座上,他软绵绵地靠着椅子不动,我连忙对司机大哥说:“大哥,要不咱先去医院好吗?我是不是把他打坏了?”
司机大哥头都没回,一边专注看着前方路面一边说:“他已经没事了,很快就会醒。”
也不知道司机大哥是不是学过医,他刚说完,夏津就捂着脑袋醒了,还嘟囔着说:“吹空调睡觉头疼,冷风太大了。”
我迟疑地看着他,试探地问道:“你…还记不记得刚才发生什么?”
“刚才发生了什么?”夏津晃晃脑袋,看见自己坐在我的位置上,白了我一眼道,“不就是笑话你一下嘛,这么记仇,还趁我睡觉把我搬到这个绿椅子上。我也是太累了,睡得这么死,都没醒。”
我:“…”
夏津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事情了,也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
我盯了他一会儿,也不敢坐了,免得他再发病将我困在椅子中施展不开手脚。
不管他是装不记得还是真不记得,这样不提对我们都好。
不过明天我得联系一下他女朋友,提醒她夏津最近非常累,需要多多关心爱护。
夏津在我紧逼的视线中又睡了过去,不过这次他没再发病,而是一路睡到家。我担心他出事,将李媛媛留在校车中,自己则是陪夏津下车,一直到目送他上楼才微微松口气。
应该只是暂时的,一次性的,只要未来他和女友关系稳定,就不会再出现这种现象。
明天见面试探一下他的口风,要是他不提,我也就当没这回事发生,我们还是好兄弟。
作者有话要说:
附身在夏津身上的女鬼捂着脸:人家只是喜欢沈老师而已,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还打我脸,嘤嘤嘤。
沈老师回家,衣服又撕坏了,心中叹气,工作太浪费衣服了,一天毁一件,这么下去要破产。
第12章 兼职(四)
为了送夏津我提前下车,剩下的路程就照例骑单车,我们离得不远,大概十多分钟就到家了。
回家后见刘思顺在客厅背着手来回踱步,看见我他立刻走近说道:“李媛媛被你超du…被你劝回老家了。”
“嗯?什么意思?”我不解问道。
“哎,说来也是可怜,”刘思明说道,“媛媛活着…小时候苦,性格懦弱一直被同学欺负,长大了在工作岗位又遇到了上学时欺负她的同学,有一次同学将她的头硬是按进马桶里呛水出了事,她从那以后就离不开马桶了。”
我气愤道:“这已经不是校园霸凌的范畴内了,我们可以告那位同学故意伤害的!她的所作所为给媛媛的心理造成极大的创伤,不仅要承担法律责任,媛媛后续也治疗也要由那位同学支付!”
“哦,这倒没什么,她已经受到应有的教训了,就是媛媛有点可怜,被束缚在马桶旁,执念过深,想走也走不掉,晚上必须出现在马桶旁边。”
“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我觉得作为室友,我们应该劝她去积极治疗,尽快走出心理阴影。”
“也不用,她huo…以前同学们都说她身上一股厕所味,始终被人排斥。而你从来没有嫌弃过她,不管在哪里遇到她都能够伸出手。现在她已经解开心结超…回家去了,以后会生活得好好的。”刘思顺道,“刚才她回来就搬行李走了,还嘱咐我以后要好好照顾你。”
我望向李媛媛的卧室,卧室中还是像过去一样干净整洁。马桶还在,假发却已经不见了。
正如刘思顺所说,李媛媛身上总有一股洁厕剂的味道,就算洗过澡也散不去。我其实也不喜欢那种味道,但知道李媛媛的心态需要关怀,就算不喜欢,也要坚定地向她伸出友谊之手。
她能够想开真是太好了,只可惜走得太匆忙,没有见一面。
不过没关系,只要有缘分,两个活着的人总有见面的机会。
“谢谢刘老师,你还专门等我回来告诉我这件事。”
“这没什么,我本来晚上也不太睡。对了,这个笔记本送给你,以后上课随身带着,用它写写教案或者记录一下学生的名字都可以。”刘老师递过来一本很旧的笔记本,纸张薄且泛黄,似乎是个保留了很多年的本子,里面是空白的,没有写过字。
这应该是他珍藏多年最喜欢的笔记本吧,我将笔记本放在心口,感谢道:“谢谢你,以后我会随身携带它的。”
“不不不,也不用太随身,尤其别放你的心口,你血气太旺太热了。”刘思顺摆摆手说,“你就揣在书包里,上课时遇到不听话的学生拿出来就好。”
教案本与不听话的学生有什么关系?这大概是刘老师的教学经验吧,以后慢慢讨论。
我现在很困了,站着都要打晃,收下笔记本迷迷糊糊与刘老师打招呼后,回房倒头睡了。
梦里依稀见到了李媛媛,她穿上花裙子,笑着对我挥手,随后飞到天上去了。
我醒来后回想了一下,觉得真是个好梦,心情特别好,换上一件普通、便宜、大学在批发市场20块一件买的T恤就去上班了。
夏津早晨去找了电梯维修的工作人员,但监控那段时间有信号干扰,一直是蓝屏状态,等修复好的时候,我们已经走出电梯了。而且工作人员从头到尾都没有听到过我们的警报电话,他们也一直在认真工作。
夏津查了半天没查出结果,商场九点就要开门,他没时间再追究责任,迅速进入工作状态。
我在一旁观察他,见他确实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我了解他,应该不是装出来的。
这让我既担忧又松口气,担忧他真的出现生理性病变,同时为他不记得不会影响我们日后的兄弟情松口气。
我将手机存入工作人员的临时储物柜中,穿上熊仔装,做一个勤劳又可爱的兼职萌物。
在工作中,我总是不经意地在各个无障碍电梯附近晃悠,主要目的是为了找到今天要来的宁天策,我真的害怕他为了破邪直接在电梯中来一发童子尿。
然而小宁一直没来,直到晚上十点多快下班的时候,我才看到一件明晃晃的黄袍子,只看衣服我便知道他是宁天策。
见他直接不顾工作人员的阻拦,直接冲向电梯,我连忙冲上去拦他,可这时我的熊仔装还没脱,跑两步就摔倒了。
抬头见宁天策还在大步走向电梯,我挣扎一下见不容易起身,便动起我有力的双臂在地面上爬行。
商场地面很光滑,毛绒外套在上面爬起来没那么难,我很快追上等电梯的宁天策,此时电梯刚好到达,见他要进电梯,我一急之下用毛绒绒的手抱住了他的大腿。
“你、先等等我!”我在熊仔套装中气喘吁吁地说。
宁天策大概是被吓了一跳,抽出背在背上的木剑,指着我说道:“何方妖孽,现出原形来!”
我一手抱住他的腿不放他走,一手去拉开拉链,穿着套装本来就笨,一只手还要抱人,我动作十分笨拙,好半天没能将拉链打开。
这时工作人员带着夏津过来,我刚要喊夏津帮我脱熊仔套装,就见夏津热情地握住宁天策的手:“宁大师您好,我叫夏津,是我请您来的。之前不是说过您来直接从职工专用电梯去我办公室就好吗?怎么来这儿了?”
“我不放心这个闹鬼的电梯,”宁天策一如既往地冷然,“而且可以请你的员工放开我吗?”
夏津一低头,我连忙对他喊:“帮、帮我把衣服脱了!”
“沈建国?”夏津惊讶道,“你为什么抱着我请来的大师不放?哦,你也猜到昨天我们是遇到那东西了吧,来来来,我们一起同大师说说昨天的事情。”
他弯腰拽我起来,脱下套装后,我满头大汗地对宁天策挥挥手道:“嗨,小宁。”
“小什么宁,叫大师!”夏津拍了我后脑勺一下,“大庭广众之下一溜烟爬到电梯前,抱住顾客的大腿…你真是丢尽我的脸了。”
夏津工作这么多年,公关能力还是相当强的,他立刻转身对正在拍照看热闹的顾客说:“不好意思,这两位是我们为了搞活动请来的演员,正在排练天师除熊妖的节目,如果通过审核,未来有可能在我们商场看到这个节目。现在商场马上要关门,请购买了商品的顾客尽快结账,到11点就要封账暂停收银了。”
周围人群听到夏津的话便收起手机向收银台走去,有些人还对夏津说节目不错,挺搞笑的,希望有机会能看到。
人群解散后,夏津带着我与小宁回办公室。
一进门他便非常客气地请小宁坐在沙发上,并奉上一杯茶,随后怒视着我说:“你丢不丢人,就算想尽快找大师破邪,也要看下场合啊!”
我与他向来不客气,直接道:“我就是看场合才着急阻止他进电梯嘛,那么多人万一小宁在电梯里童子尿怎么办?话说小宁是处男吧?”
最后一句话是对宁天策说的,他脸红了下,喝口茶掩饰自己的表情,这才装作清冷的样子道:“茅山派虽不禁婚娶,但功力未大成前是不能破了元阳的,我功力尚浅,还未到时候。”
哦,就是处男。
夏津谄媚地对宁天策说:“宁大师谦虚了,前些日子梁总家闹鬼就是您解决的,梁总向我大力推荐您,说您的功力高深莫测,一定能解决我们商场闹鬼的事情。”
我拽夏津的衣服:“诶,都是大学毕业的,你怎么这么迷信呢?这世界上根本没有鬼。”
夏津拍开我的手:“你是不是瞎?昨天晚上电梯都那个样子了,你还觉得没鬼?还有你那个舍友李媛媛,我是亲眼看见她从厕所里冒出来的,还能有假?我是没查出彼岸小区4号楼4单元404房间的租客信息,但那就是个鬼屋,你还敢住?她还是你室友,你白天见过她吗?你是不是跟鬼当了好几天室友啊!”
“过分了啊,自己迷信也就算了,别污蔑我室友是鬼,人家媛媛是好姑娘,就性格怪了点,怎么能这么说她。”
“那你白天叫她出来试试,她敢在太阳底下见我,我就信她是人。”
“她回老家了,不在这个城市,我怎么叫她出来,而且这事情还需要证据吗?”我很生气,夏津竟然也投入封建迷信的怀抱,实在令我失望。
夏津见无法迷惑我也迷信,摇摇头道:“宁天师你看一下,被鬼缠着的是不是他,我从来没遇到过那东西,反倒是昨天遇到他就接连撞鬼,一定是他衰连累我。”
宁天策在我们身上看了一会儿,摇头道:“沈建国先生一身正气护体,神鬼不近身。反倒是夏先生你眉心有阴气,近来运势不好,容易被鬼怪缠上。”
看吧,我摊摊手。小宁知道我不信鬼,肯定不会说是我,这都是套路!
第13章 兼职(五)
“那天师,我该怎么才能转运?”夏津紧张地问道。
“茅山弟子主修除魔驱鬼,并不擅长风水转运一事。”宁天策面上带着歉意,“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只要心存善念,多多行善积德,运势自然而然就会变好。”
他看了我一眼后道:“比如这位沈先生。”
听到宁天策说我运气好,夏津都快翻白眼了,整个思政学院谁不知道我沈建国是全系有名的倒霉蛋,只要我逃课老师必点名,考前我懒得复习的知识点必考,后来他们想逃课便问我上不上课,想复习就问我打算不学哪个知识点。
我能怎么办,我只能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做个对得起自己良心的人,不敢相信运气不敢遗漏一个知识点,这才能够毕业。不过也有好处,就因为我本科基础扎实,考研时才轻松过关的。
所以说做人,就不能做投机取巧的事情,付出多少就收获多少,不要想着种芝麻收西瓜,踏踏实实做事总会有收获的。
听到宁天策说我运势好后,夏津便有些不信这位天师了。但他还是对小宁说:“这会儿商场也关门了,顾客都走了,天师要不随我去出事的电梯和女厕看看吧。”
“也好,”小宁微微点头,“商场是人流聚集之地,生气旺盛,能在此处滞留的鬼怪定是戾气极重,长此以往必将危害人间,必须除掉以绝后患。”
听到这里我十分担心,见夏津不是外人,便拉住小宁的衣服道:“你不会想要在电梯和女厕里童子尿吧?”
小宁表情僵硬地看着我:“沈先生,童子尿虽然破邪,但也只是寻常人应急的手段,吾派修道人士,怎么会用那等低效的办法。”
我这才放心,点点头道:“行,不在公共场合随地大小便就行。”
夏津将我拽到一边,低声问道:“怎么回事,你认识他?”
我为了避免夏津陷入封建迷信的旋涡中,就将昨晚电梯中电话打不通发微信的事情告诉他,还顺便提了一下宁天师的临时解决办法,主要目的是为了让夏津看清迷信是要不得的。
谁知夏津一拍大腿:“连报警电话都打不通,却能够给他发信息,这不是高人是什么!”
说完热情走向宁天策,拉着他的手,请他去女厕看看。
我能怎么办,只好跟着他们,三个大男人趁着商场关门进女厕呗。
李媛媛回老家找工作,女厕自然再没有借住的人,夏津这一次没再看到什么,宁天策也在巡视一圈后摇摇头道:“是有些阴气,可能有孤魂野鬼路过,但并未滞留,我们去电梯看看吧。”
夏津这回才放心道:“看来你那个同租室友真的不是鬼,但是404那个房间太邪气,死了多少业主了,你以后条件好了,能搬赶紧搬。”
我唾弃他的迷信思想,又感动于老同学的关心,便口头应下,至于搬不搬…我要是能在H市买房,那肯定会搬,买房之前嘛…单位有免费宿舍为什么不住。
三人离开厕所走向电梯,在电梯门前宁天策便拦住我们不让我们继续前进,一脸凝重道:“阴气好重,这电梯在建筑过程中是否出过事故?”
“是有,”夏津道,“我今天上班就开始查资料,果然让我发现这栋大楼在装电梯的时候,设备出了故障,一个工人掉下去摔死了。当时家属来闹,但是开发商欠钱跑了,留下孤儿寡母连抚恤金都没有,挺可怜的。”
“原来如此,”宁天策从怀中拿出一个木制陈旧刻满符号的圆盘出来,“横死加上心愿未了,对家人的担忧,让他成了魔。此鬼怨气极重,很难对付。”
我盯着他手中木盘上的指针,问道:“小宁,你这指南针不太好使啊,一直乱转。”
夏津拍了我后脑勺一下:“你傻么,那叫罗盘,指鬼的!指针乱转是因为周围阴气重,鬼怪乱窜,所以才会转来转去的!”
我深深叹气,夏津已中毒太深,无法挽救了。
小宁没有回应我的话,而是表情变得越来越凝重,他皱眉道:“事情不好办。”
“怎么了?”夏津屁颠屁颠跑过去问道。
“这鬼在死时鲜血流到了电梯上,你们肯定是清理过,但这种东西本就难以清理干净。他的血液在电梯的缝隙角落中无法清除,整个鬼也附身在电梯中。可以说,他就是这个电梯,而电梯就是他。除非将电梯拆下,毁了整个电梯,否则无法除鬼。”宁天策解释道。
“这个…”夏津一脸为难,“电梯没有故障的情况下,我们大概是不会劳民伤财换电梯的,天师你看还有别的方法吗?”
“有的,只是…”宁天策犹豫了下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进入电梯中,引出鬼怪,与之决一死战。但电梯是它控制的,若它对敌时躲进电梯中,并让我们从高空落下,那…我终归是血肉之躯,所以还是拆电梯最保险。”
夏津这个墙头草又露出怀疑的神色,宁天策见他这副表情,就要铤而走险。
“我进入电梯驱鬼,你们在外面等候。”小宁说道。
见他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我真是看不下去:“等等,电梯有点故障,你自己进去万一出事怎么办。这样,把电梯降到-2层后我陪你进去,夏津你在外面关掉电源,我就不信它能往上走!”
我就不信邪了,停了电梯还能出故障!
“你非修道中人,是不该进入的。”宁天策露出不赞同的神色,“我担心斗法时护不住你。”
“不用护我,”我摆摆手道,“今天就跟你进电梯,用事实向你证实,世界上是没有鬼的!”
夏津听说不用拆电梯也不用自己进去倒是挺开心的,配合我将电梯降到-2层。宁天策说必须等关门后,电梯鬼认为我们完全置身于它的地盘中才会出现,所以要等我们进入后再掐断电源。而且他对掐电没什么信心,鬼已经与电梯融为一体,就算是断电也能控制电梯上升。
对于他的说法,我只是问道:“你高中物理学得怎么样?”
宁天策道:“我自小在茅山派长大…”
“够了,我知道你没上过高中了,”我叹气道,“真是封建迷信害死人,来来来,让我这个高二就不学物理的文科生告诉你哈,电梯上升呢,是要将电能化为动能来抵消重力势能的,在没有电能的情况下,就算是有鬼,我也不信它能把这一千多公斤的电梯拎上去再摔下来!”
如果电梯在四楼,突然故障摔下去我也是怂的,毕竟是只是血肉之躯。但电梯已经再最底层了,它还能出什么事!
坚信科学的我陪着宁天策进入电梯,而另一边夏津在电梯门关上后,就立刻关掉电源,整个电梯中瞬间变得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
“夏津关得太彻底了吧,好歹把灯留下啊。”我嘟囔着拿出手机,一看电量,只剩2%,顿时绝望地对小宁说道,“还是用你的手电筒吧,我这边马上就要自动关机了。”
谁知小宁在我身后幽幽道:“电灯应该不是夏津关的,是电梯鬼控制的。它要在黑暗中除掉我们,一会儿电梯肯定会在没有电能的情况下自动上升的。”
“怎么可能。”我一拳砸在电梯壁上,发出“哐当”的声音,大概是我力量有点大,整个电梯都在发颤,“我就看看,它能不能上升!”
我靠着电梯壁,双臂抱胸等待着,黑乎乎的环境真是让人犯困,我这几天一直在熬夜,困死了。
正要睡着时,我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摸着我的胸膛,冰得我一下子清醒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对小宁说道:“看不见就打开手机电筒,不要乱摸啊!”
把我都摸脸红了。
宁天策的声音在我对面响起:“我夜间能够视物,方才摸你的不是我,是那电梯鬼。不知为何,比起我这个对它有威胁的天师,它似乎更关注你。”
“你这孩子怎么摸了不承认呢?”我有点生气。
不过想到他刚才碰到的位置,比较敏感,有点尴尬的一点位置,还是不承认比较好,省得我也不好意思。
两人在这密闭黑暗的空间中,我的性向还有些歪,一闭眼就能想到小宁那张帅脸,就什么气都消了。
这果然是个看脸的世界。
这时小宁拿出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照得我眼睛有点难受,眯着眼见他拿出木剑,在狭窄的空间中对着空气比划起来,还装得像模像样的。
“干嘛呢?”好几次木剑划过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