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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同床共枕眠 ...
东方不败很愤怒!
是的,愤怒!
他百般隐忍,没想到任我行这厮竟然如此毒辣!
多年前,日月教的十大长老攻上华山,夺取了武林秘籍《葵花宝典》。这本典籍一直为任我行亲自收藏,今日宴上,任我行却道这秘籍犹有残缺,当众委派东方不败去华山将所缺部分取来。
东方不败查探这《葵花宝典》已久,半年前还借着教务亲自去了福建莆田少林寺。须知这宝典原藏于莆田少林寺中,乃是华山派弟子岳肃、蔡子峰偷看后凭记忆录成《葵花宝典》残本。正因为对宝典理解不同,华山派分裂为剑宗和气宗。
谁知东方不败亲自夜谈莆田少林寺数次,方得知红叶禅师圆寂之时,已经将这秘籍投入炉中火化——他没能寻到全本。
东方不败对这秘籍的前因后果理得清楚,怎会不知任我行是故意刁难?!这世上最全的一份已经在他任我行手中了,他却要如何拿出一份更全的来?!
更何况,任我行此举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从两年前,东方不败就察觉教中有一部分“黑色经费”,既没有过账册,也没有经过他,直接流向了陕西境内。暗暗追查下去,东方不败渐渐了解到任我行在陕西的华阴境内培植了自己的势力,规模不大却杀伤力极强。如今才知道,这原本是为他准备的…
当着众人的面,任我行言说,只要东方不败取回残缺部分,他就将整部宝典拱手相赠!众人望向东方不败的目光具是艳羡,唯有东方不败面上受宠若惊,心底却是怒火燎原。
如今在日月教中,东方不败实力稍逊于任我行,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先动手;任我行虽略强一点,硬拼即使胜了也是惨胜,伤敌一万自损八千。因此,两人都想不动声色地除掉对方这个人,快准狠!
任我行抓到的这个机会的确是妙!有十长老攻打华山的旧恨在前,今日宴上任命的示警在后——只怕东方不败一入华山附近,就会被华山派弟子伏击;更何况还有任我行针对东方不败,亲自设下的一局好棋!
(若是东方不败死在路上也就罢了,若是他活着回来了…任我行的后着,诸位看官都知道那宝典是什么东西…)
东方不败宴上谈笑自如,面对任我行时一丝不满之意也不显露;任我行也亲热地嘱咐着东方不败此行要小心安全,万事以自身安危为首;两人举杯对饮,垂下眼睑那一刻,都在想:是个狠角色!
直到宴终之时,任我行似是醉意朦胧,挥手道:“东方兄弟,人马我都已经为你备好,你明日就速去吧!速去速回,教中离不开你啊!”话音一落,已经倒在桌上似是不胜酒力。
向问天搀扶着任我行走出了大堂,东方不败与堂上几个教中长老一一叙别,这才面带微笑走了出去。
一路往自己的院落走去,东方不败的微笑就如同定格在脸上了一般,只是他每一脚落下,地上的雪就被踩得坚硬如青石——足见他内心情感之激烈!
直到进了院门东方不败脸上的笑容才一下子收了去,脸上阴云密布。他伸手推门从两护卫之间走过的时候,身上浓重的戾气令两护卫都不由得心中一紧。
若是往常,即便心中有事,东方不败也决不至于屋里多了个人都察觉不了;但是今日怒气令他心浮气躁,更兼之任我行要他明日就上路,真正是一点准备都没有,更糟糕的是任我行还为他“备下了人马”!
想着想着,东方不败只觉得一股郁结之气从肺腑之间凝结起来,不由得一挥手臂,将握在手中的白瓷杯狠狠掼在地上!
不妨瓷器碎裂声后,墙角传来极细微的响动。东方不败一下子望过去,脸上的戾气还没有消褪,又添一层森冷:谁?!
却见墙角的藤椅上慢慢现出一团粉色来,睡意朦胧的小女孩瞅着他,呆了一下似乎才认出他来,露出笑脸细细唤道:“东方叔叔。”
东方不败拧着眉头,方才进院门时并没有看到有丫头守着啊…难道是天冷躲开了?他看着任盈盈,心道,此时可不是撕破面皮的好时机。
东方不败这样想着,微笑着走上前去,“盈盈刚刚睡着啦?”
任莹莹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却能猜到今日便宜老爹给东方不败亏吃了,只是眼前这人变脸功力实在深厚…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是在演戏,什么时候是真实?又或者演戏已经变成了他真实的一部分?
无论如何,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为妙!
任莹莹刚爬下藤椅,突然“啪”得一声,怀里的画册掉了出来——她面上一红,条件反射一般一脚将画册踢到了藤椅底下。踢完之后才意识到对面还站了个东方不败,任莹莹一边在心底哀嚎祈祷着他看不到他看不到,一边慢慢抬起头来。
东方不败眼看着任莹莹掩耳盗铃的行径,不由得嘴角微微一抽,忽然想是不是任我行坏事做多,上天给他这么一个小傻妞做女儿…
任莹莹迅速瞥了一眼东方不败,见他没什么反应,心里舒一口气,果然没看到,幸好咱脚够快!
“东方叔叔,那我回去啦。”任莹莹笑眯眯地冲东方不败挥挥手,迈着小短腿往门口走去。她面上淡定又假仙,心里恨不能两根腿能像风火轮一样转起来,“嗖”一声就冲出了院门…
伸出手…就要触到门板了…
“盈盈。”东方不败站在原地低低唤了一声。
任莹莹背上一僵,慢慢回头…
“夜来风大雪急,回去路上难行,今晚就歇在叔叔这里吧。”
“哈?!”任莹莹一下子转过身来,速度太快,扭到了腰,“歇…歇…”歇在这里?!这这这…这是要发生点什么吗?!(想太多)
烛光下,东方不败微笑着轻轻叩击书桌,如果能带着这小家伙上路——任我行下手就不得不忌讳一二了。
东方不败看一眼目瞪口呆的小女孩,摸摸下巴,似乎,心情变好了一点。
***
雪花一片一片落下来,很快就在屋顶和窗户上积了薄薄一层。两名护卫一动不动地守在东方不败的睡房前,仿佛已经站成了雕塑,感觉不到冷,生来就是僵硬的。
睡房里的烛光孤寂的照射出来,像一颗暗淡的星。
任莹莹揣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小心脏,裹着大毛衣裳从耳房走过来,一眼就看到闭目躺在床外侧的东方不败…这是——睡了?呼…一直绷紧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一点。任莹莹像一只鸡那样,抬起一只脚,侧耳听一听,好半响才轻轻放下…再侧耳听一听动静,抬起另一只脚…期间她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东方不败的脸部,随时准备做出应对…
突然!
东方不败微微掀开眼皮,目光落在任莹莹身上,一言未发。
任莹莹只觉得浑身一冷,下一瞬自己就已经站在床边了——呜呜,她这是怎么了?
东方不败又闭上了眼睛,似乎对任莹莹的这个速度还是比较满意的。只见他很是随意得伸手拍拍里侧的另一床被子,薄薄的嘴唇上下微碰,风轻云淡得吐出两个字眼:“上来。”
这动作…这台词…
为毛这么像皇帝宠幸后妃啊??!!
任莹莹眼含血泪攥紧了拳头:你只是个第二性征都没发育的小屁孩!没关系!没关系!
任莹莹站在床边,苦着脸瞅着完全挡住了床内侧的东方不败——如果她想要爬到里面去,只有两个选择:其一从东方不败身上跨过去(唉呀妈呀!);其二从东方不败的脚边先往里爬再往上爬…
任莹莹犹豫了半响,终于迟疑着开口,“要不,我睡外面?”
东方不败眼都没睁,只是眉心一皱,低声重复道:“上来。”声音中带着极少见的疲惫与倦怠。
方才一个时辰,任莹莹一直泡在耳房的浴桶里,感受着温水的抚慰和两位侍女的服饰,顺便纠结着要怎样渡过这个不一样的夜晚;而东方不败却可谓经历了生死存亡的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里的部署将决定他能否绝地反击!而这些部署中极微小的一环就包括了怎么造成任盈盈已经回了自己睡房的假象。只要明日能带了任莹莹下黑木崖,一路上就多了一道保命符,只要能拖延两日——只要能拖延两日——他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任莹莹对此自然一无所知,听出东方不败语气中的隐隐不耐,她浑身一激灵,手脚并用从床脚一路爬了上去…迅速将自己裹到被子里面,连脸都蒙住了,扭动扭动,安静。
“噗”的一声轻响,房间里陷入了一片安静。
任莹莹在被子底下眨眨眼睛,又眨眨眼睛,终于忍不住掀开一条缝——咦?屋子里黑了?烛火被灭掉了?她想到那“噗”的一声,难道是传说中的隔空发力?
任莹莹悄悄扭过头去,瞅着东方不败所在的地方——嗯,虽然烛光灭掉了,但是雪夜的月光分外清亮,隐隐约约也能看清他脸部的轮廓。
任莹莹只是来自现代,生活在一个人身安全保障度比较高的环境里,她的心思比起血雨腥风中走出来的东方不败或是任我行单纯多了;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傻。东方不败不会无缘无故留她住下,也不会无缘无故改变了对她的态度——她又并非真正的四岁孩子,自然能感受到今晚的东方不败比以往多了几分真实,是不是意味着他不再需要伪装的时机已经到了?终于被便宜老爹逼到悬崖边决定真正回击了吗?
翻来覆去的想着,任莹莹终于忍不住唤了一声,“东方叔叔。”
东方不败一动未动,只从鼻中发出一个单音。翻译过来大概是“有话快说,有X快放!”的意思…
不知怎的,东方不败没了素日挂在脸上的微笑,善解人意的话语,任莹莹反倒卸下了一直以来的防备之心。似乎…她定定地望着东方不败月光下的侧脸,这样的东方不败…是不会说谎的…
“东方叔叔,今晚为什么要我留下来啊?”任莹莹头脑一热,竟然真的问了出来。
长时间的沉默。
就在任莹莹以为得不到回答的时候,突然整个人被干净利落地拎出了被窝——
啊啊啊!不是吧!就是问了一个问题而已!难道问到了禁忌?!要被摔死了吗?!
任莹莹手脚并用紧紧攀住拎着自己的那只修长手臂,半明半暗的光线里悔得肠子都青了——呜呜,我是猪我有罪!我单知道微笑的东方不败要防备,我不知道不笑的东方不败更恐怖!
任莹莹闭紧了双眼,忽然被裹进一团温暖里——身上这轻柔暖和的是被子,身下这坚实有力…会起伏带喘气的…是东方不败!
她被放到了东方不败的胸膛上!!!
亿万五颜六色的蘑菇云在任莹莹脑海中炸开!升腾!弥漫!
要知道上一世的任莹莹在那么开放的时代连初吻都没有送出去!跟那个大学渣男也只是拉拉小手而已,还没有更深的接触小师妹就跳出来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任莹莹怀着一颗二十二岁女子的心,却真的是只经历了四岁小娃娃的幼儿园牵牵手游戏而已…
这绝对是她第一次与一个可能发生点什么的成年异性(生父,继父,便宜老爹自然都不作数)如此亲!密!接!触!
与此同时,她的智商如同遭受了恐怖袭击一样直线下降,堪堪挽回在正负值交界的边缘!
“盈盈。”
嗷嗷嗷!东方不败低沉的声音在晚上听来如此诱人如此勾魂如此令人心猿意马!
任莹莹只觉得自己贴着东方不败的半边身子此刻已经麻掉了!
“叔叔带你下山去玩,好不好?”
修长的手指拂过任莹莹散落在颈间的长发,带来一阵酥麻。
任莹莹头脑发胀眼发晕,舌头都大了,只知道重复东方不败的尾音,“好好好。”
“盈盈今晚睡在这边,明日一起走才方便,是不是?”
微带笑意的低沉男音直钻心尖最痒处!
任莹莹点头如捣蒜,手捂着眼睛不敢看头顶的那张脸,“是是是!”她的脸上都放块干冰都能直接出舞台效果了…
这么好拐骗?东方不败终于睁了睁眼睛,皱着眉头瞅了一眼趴在自己胸口迷迷瞪瞪的小女孩,突然有点发愁。他将这个小笨蛋带下山去,万一这小傻妞真的被人拐骗走了,该如何是好?
东方不败瞪着一脸毫无心机模样的任盈盈。
这个念头方一闪现,东方不败便自失一笑:就算她被拐骗走了,也该是任我行发愁——又与他东方不败有什么干系?
这样想着,东方不败拍了拍小女孩的脑袋,看着她肉嘟嘟的脸蛋,想到她傻乎乎的性子,忍不住微微一笑掐了掐她脸上的肉。
东方不败惯常用剑的手力道甚重,轻轻一下就掐得任莹莹叫了出来!
任莹莹迅速移动小胖爪护住被掐的地方,眼泪汪汪地瞪着罪魁祸首,迅速从旖旎的脑补世界中清醒过来。
东方不败也没料到会失了轻重,轻轻咳了一声将任莹莹退回了她自己的被窝。
任莹莹瘪着嘴,慢慢反应过来自己都答应了些什么,又感觉到脸上的疼痛,一时间真个是:泪添九曲黄河溢,恨压三峰华岳低!
她把自己缩在床内侧靠上方的那个角落里,抱成一个球,想了片刻,她鼓起勇气背对东方不败低声道:“东方叔叔,你带我下山玩,也会带我回来的,是不是?”
静默三秒。
东方不败低声道:“自然。”
任莹莹听到了想要的答案,却又不知道
11、同床共枕眠 ...
该不该相信。纠结半天,她决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这种可能!
又过了片刻,任莹莹扭了扭身子,试探着问道:“那咱们下山去哪里玩?”
东方不败似乎磨了磨牙,吐出来两个字,“睡觉。”
任莹莹噤声,眼睛骨溜溜转着,显见是毫无睡意。她静了没一盏茶时分,就开始翻来覆去,覆去翻来…
东方不败在窸窸窣窣的声音中眉头越皱越紧,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拢伸直…
“东方叔叔,我失眠了…”任莹莹呆呆的望着窗外的月光。
东方不败伸直的两指绷紧了…
“要不?点我睡穴?”任莹莹话音才落,就觉得颈子一麻,整个人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意识消散前一秒,任莹莹在内心嚎啕大哭:东方大神!我只是说句俏皮话而已!不用这么认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姥姥病了。我明天去医院陪护,妈妈交代从早六点半到晚七点。
所以,你们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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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为卿一日恩 ...
月亮悄然隐没在旷野的边沿,白雪覆压下的一切生命都沉在梦乡之中,惟余一片青灰色的回光在天际荡漾。在这笼罩一切的青灰色中,从天的东方,渐渐生出一种奇幻的古铜色光华,昭示着夜晚即将完全逝去了。在这古铜色的光华中,从遥远的地平线处,疾驰而来一队佩剑骑者!
不过一眨眼工夫,这一行人已经从极东之处冲到了旷野西侧,为首之人正是受任我行委派去华山取秘籍的东方不败。他很少见的裹了一件白毛大氅,比之以往玉树临风的潇洒,今日这副模样不知怎的有一分臃肿。他左右各有一名佩剑骑者,这二人皆是面容普通,只一双眸子精光四射,显见是练家子。此二人只比东方不败落后一个马头的距离,不远不近却刚好把他夹在中间。
过了旷野乃是两条小径,一往南一向北。往南乃是料峭山崖之间的一条羊肠小道,往北则通往村落城镇——两条路都能通往华山所在的华阴市。东方不败意欲北行,那左右两人暗暗对视一眼,持缰控马收紧了距离,无声逼迫他左转向南。
东方不败勒马顿缰,眼睑微微下垂,似乎在打量胯/下骏马,声音中带了一丝笑意,“二位这是何意?”
左侧骑者冲东方不败抱拳道:“属下乃是奉任教主之命行事!”
“哦…”东方不败点一点头,似乎是赞同此人的道理,他低声道:“这一行人,除了我的两个贴身护卫之外,有一十三人自然都是奉了任教主之命了。”
左侧骑者叹一口气道:“副教主,您既然如此明白,就该知道如今之势——顺着教主的安排少受些零碎苦头岂不是好些?”
东方不败又点一点头,低声道:“你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自然是为了我好。”
左侧骑者目光微闪,也低声道:“我为副教主出力办事,副教主自然肯提拔我…只是如今教中还是以教主为尊才是…”
东方不败微微一笑,慢慢道:“原来如此。”最后一个字音落下之时,只见银色剑光一闪,倏忽不见。
众人再看时,只见那左侧骑者已经摔落马下,脸孔埋在雪里,一动不动。
那雪中渐渐渗出一抹红来…他死了。
旷野上的凌晨时分,凛冽的寒风猎猎作响,东方不败安然地骑在马上,面露微笑。
右侧骑者死死盯着躺在雪地中的人,目眦欲裂。他们二人乃是同门师兄弟,三十年来相依为命,双剑合璧,威力可入江湖高手前十,如今…他眼泛红光地瞪着东方不败,缓缓举起了右手,做了约定中的手势…后面的十一人围了上来…
东方不败似乎毫不在意,只是轻轻掀开了身上大氅。
凌晨熹微的光洒落在白雪皑皑的旷野上,小女孩睡得正香甜的面容映入举着利剑的众人眼中…难怪今日的东方不败看上去有一丝臃肿,他竟然将任盈盈从黑木崖上神不知鬼不觉带了下来,一去四百里,直抵陕西华阴!
东方不败左手轻轻抚摸着小女孩的头心的发,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僵在一旁的右侧骑者,很是温和地问道:“你想替你师弟报仇?”
右侧骑者咬紧了牙关不做声,只是握紧了手中长剑。
东方不败继续很温和地建议道:“你想用自己的命为你师弟报仇,那也由得你。”
这话并非危言耸听,此刻东方不败正是拿任我行的独生爱女来要挟任我行的爪牙走狗。
他们大可以一拥而上,而他东方不败自然也大可以一掌拍下去…若是果真杀了东方不败,那也相当于是同归于尽:即便活着回了黑木崖,任我行也绝对不会饶过这些变相害死他爱女的爪牙;若是东方不败成功逃脱,那后果更是被不堪设想…只看东方不败方才一招杀死为首骑者,众人心里早已添了一层畏惧…
其实这却是高估了此时的东方不败。
他之所以能够一击致命,一来是因为他本身对这个人很熟悉,尤其是他的弱点——东方不败要用一个人,一定会先了解他的弱点;二来他先叙旧勾起此人的愧疚之心,减缓此人的杀心,又在对方以为他已经认命的时候突然出击,出其不意,方得奇效!若是公平光明地来一场,总也要在二十招左右才能胜出…四面是敌,东方不败可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和一个背叛了自己的人不紧不慢得切磋剑术…
衡量再三,理智与情感互殴致残,右侧骑者最后看一眼倒在雪地上的师弟,终于哑着嗓子道:“副教主说的极是。”
一行人往北而去。
东方不败瞅着怀中小女孩睡得呆呆的小脸——一副浑然不知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模样——不由得唇角微勾,毫无愧疚之意地想着:昨晚的睡穴似乎点重了些。
***
受任我行之命跟随东方不败的十几人眼见设在南边的埋伏落空,也不再紧赶约定的时间。再说众人星夜启程,策马疾奔大半夜都有些劳乏,于是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远远的,村庄的轮廓已经在晨雾中显现出来。
一行人驱马来到村口的一座破庙前,解鞍下马,稍作休整。
右侧骑者立在庙门口的柱子旁,红着眼睛紧紧盯着东方不败,目光一刻不离他身上。
东方不败单手抱着任莹莹慢慢走了过来,笑道:“你何必这样看我?”
右侧骑者沙哑着嗓子,“你既然有小姐做保命符,又何必杀我师弟!”
东方不败意态闲适,微笑道:“你这是怪我了?若要怪,便只能怪你们二人联手太厉害了一点。唯有除掉一个我才安心,”说到这里,他又露出那种似笑非笑的模样,“你该谢谢我选了你师弟才是。”
右侧骑者嗓子眼里发出呼哧呼哧的粗喘声,他攥紧了手中佩剑就要扑上来——两个随从死死拉住他,一个人拦腰抱着他吼道:“小姐还在他手上!你这是要害死我们大家吗?!”
右侧骑者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眼睛像是要爆裂出来那样瞪视着不为所动的东方不败。过了片刻,他最终平静下来,那两个拉住他的人也就松了手。
孰料那右侧骑者就在这时,突然合身扑向东方不败——他的咽喉正撞上东方不败早就等在那里的长剑!可是——他从东方不败怀中拽出了任盈盈,并且用临死前最后一丝力气牢牢将任盈盈压在自己身下…
风席卷起地上的雪,在破庙外呼啸盘旋着,有种莫名的悲壮。
众人皆愣!连东方不败也愣了一秒钟…他本意是激怒这人将他一并除去,谁知…
他原不知道,这世上真有人愿意为了另一人献出生命…
不知是谁刺出了第一剑,凝固的空气突然被激活!
十柄长剑对准了东方不败,抱着任盈盈的那人退出战团…东方不败的两个护卫抽出长剑,以护卫的姿态挡在他身前…
尖锐萧杀的剑声中,被右侧骑者压在身下撞到地上导致额头起了大红包的任莹莹——醒了…
她揉揉眼睛,先是喃喃道:“好吵…什么时辰了?”接着睁开眼睛——迅速闭眼——战战兢兢再度睁眼,发出一声堪比十八弯山路的惊呼“啊啊啊啊啊!”
已经有两具尸体横倒在破庙里,除了东方不败,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挂了彩。
这是,真的,火拼了?
任莹莹掐大腿,掐小腿,咬舌头…嗯,咬舌头倒还没有…但是,是真的!不是梦!
昨晚她不是还躺在东方不败的床上各种旖旎粉红河蟹吗?!为什么献出第一次“亲密接触”后迎来的会是这样一个血淋淋的早晨?!这个世界究竟有没有常理这回事可讲啊!!!
任莹莹眼看着场中尸体又多了一具,吓得心胆俱裂的同时立马想到了切身的安全问题——会杀到她身上吗?
终于意识到自己是被人抱在怀里,任莹莹看都没看对方的脸,只是掐着他的手臂,眼睛紧张得盯着场内,直觉得问道:“这是怎么了?!”
那人答道:“小姐放心…BLABLA…”
他后面说的什么,任莹莹完全没有听进去,她只听到这个人对她的称呼,就知道这是便宜老爹和东方不败的爱恨情仇…orz。
如果是便宜老爹这边赢了,她肯定会活着回去;那如果是东方不败这边赢了呢?
苍天!又多了一具尸体!围着东方不败的人又少了一个!
抱着任盈盈的那人手臂开始收缩,收缩,收缩…任莹莹被刺激得叫了出来,“东方叔叔加油!东方叔叔必胜!东方叔叔…呜呜,我是站在你这边的!”抱着她的人最开始被她那尖锐高亢的嗓门给吓了一跳,终于回过神来要去捂她的嘴,任莹莹一个白眼凶过去,“你敢?!我告爹爹!”
…还真不敢。
任莹莹继续高喊着,“东方叔叔威武!东方叔叔矫健!东方叔叔,你是不会被打败的!东方叔叔——”任莹莹深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大声吼出她的心,就听到东方不败忍无可忍的声音从金戈声中传了出来,只有两个字,依旧言简意赅,“闭嘴!”
东方不败语气中少见的暴躁令任莹莹一口气憋在肺里,她憋得脸都红了,终于以一串嘴唇轻碰的“噗噗”音舒解了窒息的感觉。这不大不小的噗噗声连绵不绝,被长剑围在中央的东方不败听在耳中,忍不住又是眉心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