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主任黑着脸,“你想说什么?”
“我有三个问题。”
“说。”
“主任说我当众殴打了周什么什么的四个女生。第一,我根本不认识叫周什么什么的四个女生,更别说打了。第二,说我一个人打了四个人,还把对方打成重伤,我不清楚有些人是不是武侠片看多了,脑子不清醒了。第三,就算我真打了人,学校想要处理我,那也得让我心服口服才行。有伤情鉴定吗?有目击者吗?学校能做到尊重事实、公平公正地解决问题吗?别以为我是乡下来的学生,见识少,就想糊弄我。”
“你……你……”系主任气的不轻,“顽劣,顽劣之极,竟敢质疑学校的公平公正性。”
苏画绷着脸,表情再严肃不过,“主任,你这么说不对。我很尊重学校,也很尊重你。我说这些不是在质疑学校,而是在质疑人。不管从医学角度还是从人类学角度讲,人都是很复杂的生物。人生病时,有时身体会说‘谎’,会误导自己与他人。这种时候,就需要高明的大夫去伪存真,以行之有效的手段还患者一个健康的身体。人会为了达到某些目的,会说谎,会栽赃同类。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保护无辜的人,就需要主任你这样的管理人员介入调查,去伪存真,还大家一个真相与公道。”
系主任暗想,怎么感觉这位女同学比他还能说!
“主任,我没有打人,我不接受处理决定。”苏画严肃地表明态度,又郑重地补了一句,“麻烦主任调查清楚事情真相。”然后转身,理直气壮地走了。
走了,居然就这么走了。这是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系主任觉得很没面子,很恼。
苏画出去后立刻给吕梁打了个电话。她把自己知道的大体跟吕梁说了一下,还有系主任这边,根本没找她了解过情况,直接就下了处理决定。不用想也知道,这里边肯定有问题。
吕梁让她不用担心,还说有宋教授在,谁也冤枉不了她。
这事儿太怪了,处处透着古怪。苏画也只是个21岁的年轻姑娘,碰上这种事,心情多少受了影响。她没去图书馆,而是直接回了宿舍。药学班的三个都不在,只有她一人,倒是清静。
越想,越觉得事情不简单。她的直觉告诉她,最近她的日子不会安生。她相信自己的直觉,于是立刻过去反锁了宿舍门,之后翻箱倒柜,挑出紧要的东西一一藏起来。尤其是药箱里的东西,珍贵的保命丸、解毒丸、救心丸等等全部藏起。
藏到后来,她觉得药箱里的东西没一个是不珍贵的,于是立马有了主意。药箱里只留一把剪刀、一把镊子、一把柳叶刀、一套普通的银针、一瓶跌打药酒、一包止血药粉,以及碘酒医用纱布和西药。一般情况下,她不用西药,但在乡村偶尔会碰到不爱吃中草药的病人,所以她才会备一些消炎片、感冒胶囊、清火片等常用药。
好东西都藏起来了,药箱瞬间空了五分之四。她又想了想,把自己所有的医书也收了。一通忙活下来,她的家当只剩衣物、药箱、专业书和日常用品。除了她师傅,谁也看不出问题。她终于安心了,走过去打开门上的反锁,转进洗手间洗了手,回到桌边翻出仅剩的一点零食,慢慢吃了起来。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探头一看,原来是大姑。拽了一张面巾纸擦了擦手,接电话,“大姑,最近忙吗?”
“不忙,秋收完,打完粮食就不忙了。钱够花不?不够跟大姑说,大姑立马给你汇。”
“够花,上次不是跟您说了嘛,我给人看病挣了不少钱。”
“那成。这都12月了,眼瞅着就元旦了,你们学校放假不?”
“不清楚,到时候下通知才知道。咱家离这儿太远,元旦放假我也回不去。”
“也是,一个来回两三天都用在赶路上了。对了,你爸还隔三差五给你打电话不?”
“嗯。”
“你奶奶说,你爸给你寄了老贵的手机。”
“我没签收,让退回去了。”
“唉!这事儿吧,大姑不好说什么。但有个事儿得让你知道,你心里有个数儿。”
“大姑,什么事?”
“是张正偷听来的,他也不是故意要偷听的,就是赶巧儿的事。你二婶和你二姑吵架来着,你奶奶在中间劝架,就说露嘴了。你三舅可有本事了,你爸有个大生意,需要你三舅帮忙。”苏珍说了关键,多余的话就不说了。
苏画说不上生气或伤心,但知道自己被人利用,肯定不会高兴就是了。“老话说的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小画呀,夏天送我回来的小伙子,姓秦的,最近联系你没有?”
“没有。大姑,你问这做什么?”
苏珍支支吾吾地不答,转了话题。
苏画没多想,俩个人又聊了会儿家常,这才结束通话。
司琴和宋宇菲是消息灵通人士。晚上回宿舍时已经知道了许多事,比如中午发生在食堂的事,比如下午苏画被系主任叫去训话,又比如周紫琼四人正在住院。
苏画这才想起来,她忘了问班长,中午找事儿的几个学生的名字了。不过,司琴和宋宇菲很肯定地告诉她,中午在食堂针对她的就是周紫琼四人。
苏画一脸的问号,“我没打她们,她们为什么住院?”
司琴一脸古怪地盯着苏画。
苏画往后退了退,“干嘛这样看着我?”
宋宇菲凑过来问,“画姐,你确定你没动手?”
“她们上来抓我,我只是把她们的手打开了,然后就回来了。班长和食堂许多人都看见了,他们可以作证。”
司琴和宋宇菲听了,面面相觑。
宋宇菲一脸迟疑地说道,“可是,据探病回来的同学说,周紫琼的脚踝肿成了大馒头,另三个人耷拉着一条胳膊疼的死去活来的又哭又喊。”
苏画眨了眨眼,“反正不是我打的。”她那一拍,只是利用人体穴位,暂时把人体的疼痛感放到最大而已,三两分钟就能好。
☆、第28章不可理喻
第二天上午,苏画正在上药理学课。极少露面的班主任和系主任突然出现,把上课的老师叫了出去。
药理学的任课老师是位五十左右岁的女性副教授,姓杨,个子不高,长的胖乎乎的,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学生们私下里喊她熊猫教授。她脾气像个小孩子一样,说变脸就变脸,学生们都很怵她。
一分钟不到,杨副教授回来了。她往讲台上一站,向学生中间瞄了瞄,“苏画。”
坐在第一排的苏画立刻站了起来。
“原来是你啊!”杨副教授来了这么一句,然后示意苏画坐下,并冲着关住的门不高兴地喊了一句,“等着,下课再说。”
等就等呗!班主任是无所谓。开学之初,宋副校长就跟他打过招呼,苏画是副校长老家那边高辈份的亲戚,麻烦他多照应。他欣然应允,只是苏画同学太低调,一直没麻烦到他什么。
系主任却不愿意。不过,他不敢有异议就是了。杨副教授虽然只是副教授,但在教授遍地走的医科大却是极有份量的。再说,这位脾气不好,前一秒跟你眯眯笑,眨眼的工夫就能跟你翻脸,把你弄的灰头土脸的。因此,他陪着笑脸请两位民警到办公室等。
主任这边一走,班主任立刻拿出手机给吕梁打电话。
二十分钟后,下课铃声响满楼道。
杨副教授慢条斯理地整理好教案与教材,盯着第一排正好抬头看过来的苏画,笑咪咪地问,“听说你打人了?”
教室里五十来号学生立刻整齐划一地停下了各自的动作,竖起耳朵等答案。
苏画诧异地眨了眨眼,“没有,从十三岁开始,我再没打过架,更没打过人。”
杨副教授立刻变脸,狠狠瞪了她一眼,“你没打人,人家怎么伤重住院了?警察都上门了,还不承认?”
“老师,我可以作证,苏画根本没打人,是她们故意讹人。”班长方刚霍地站起来,替苏画作证。
杨副教授再次变脸,变成笑咪咪的熊猫教授,“没打就好,没打就好。去吧!主任在外边等你,跟警察同志解释清楚就没事了。”
苏画:“……”她一直挺佩服这位老师的变脸功夫,说变就变,自然而迅速,面部神经与常人不同的奇葩。不过,她没有任何研究的想法,于是默默拿上背包,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先一步走出教室。
“等等我。”班长方刚把自己的书本匆匆拜托给室友,追着苏画跑了出来,然后就看到附属医院心脑科权威专家兼副校长的宋典的助理正在安慰苏画。
吕梁听到动静,看了一眼从教室里冲出来的方刚。
“吕大哥,这是我们班的班长方刚,平时很照顾我。”苏画主动为两人做介绍,“这是我吕大哥。”
吕梁主动伸手和方刚握了手,然后带着苏画往系主任办公室的方向走。
方刚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跟上。
系主任见到吕梁,脸上闪过极淡的惊讶之色,他意外,又不是很意外。因为学校有传闻说宋副校长和苏画有亲戚关系,他也关注过几天。
来的两个民警是一男一女。他们走这一趟也是例行程序。有人报案,他们就得进行调查。
吕梁长的阳光帅气,又是个能说会道的,很快就和两位民警相谈甚欢了。半个小时左右,民警对苏画作好了笔录,对主动作证的方刚也做好了笔录。吕梁也已经打听清楚了谁报的案、怎么报的案等等重要的信息。
送走了两位民警,吕梁皮笑肉不笑地和系主任说了几句客气话,带着苏画和方刚从系办出来了。
年轻人脑子比较活络,而且敢想。方刚对苏画说:“我这就回去,招呼上我那些兄弟搜集相关证据。餐厅有几个摄像头,只是我们坐的位置似乎没有。那也不怕,现在人人玩儿手机,手机走哪儿拍哪儿,说不准谁就无意间拍下当时的情况了。”
苏画刚要张嘴说话,他又急急说道,“苏画,你别急,事情发生在食堂,周围许多人都看见了,谁也讹不了你。即使找不到照片或录像,但我可以找出很多证人来证明你的清白。我这就去找人,先走了。”说完,他也不管苏画是不是有话要说,自顾自地急匆匆跑走了。
吕梁一摸下巴,“这个班长倒是有一副热心肠,不会是在暗恋你吧!”
苏画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你眼睛是不是有毛病?要不要帮你扎几针?”
吕梁取笑人的笑容立刻僵在脸上,并下意识地飞快挪开几步,和苏画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要,不要,大哥的眼睛好着呢!”
吕梁是个大忙人,交待苏画这几天别乱跑,就匆匆回去找人调查了。
下午的时候,吕梁查出了点事情,第一时间报告给了宋教授。
报案的女生叫李芸,是跟在周紫琼身边的三个女生之一。她得了周紫琼的指示,以她个人的名义报案,说苏画把她打成了重伤。她住院的那家医院方面给出了诊断结果,她右手臂严重脱臼,短时间内无法恢复正常。
那家医院的几个正骨大夫都试了,李芸脱臼的胳膊根本推不回去,非常奇怪。不仅如此,就连没报案的另外两个女生的情况也和李芸一样。而事件的引发者周紫琼,昨天就被家人接走了。
实际上,昨天就有一位老大夫告诉过李芸等人,找到令她们胳膊脱臼的人就能轻松解决问题。老大夫没给她们留面子,当着她们家人的面,说她们惹了深藏不露的人,人家大概是生气了,就用独立绝技教训她们。只要她们找到人好好道歉,这事儿就解决了。
但明显,李芸等人没有听进去。
宋典听完吕梁的报告,冷哼一声,“所以说,就是周家不成气的孩子在故意找小画的麻烦?”
吕梁答的干脆,“是。”
“理由呢?”
虽然还没查出来,但吕梁有所猜测,“教授,您说,周紫琼找小画麻烦,会不会是为了胡家的事?”
“嗯?”
“您忘了?有人一心要弄死胡斌,是小画救了胡斌的命。周紫琼是周家人,也是周彤的侄女。而周彤,可是胡家老三的妻子。”
宋教授一脸恍然,“怪不得!”而后大怒,“救死扶伤是大夫的职责。居然因为这种事找小画麻烦,周家就是这样教养小辈的?简直不可理喻!”
☆、第29章下套
事情过去了两天,吕梁通知苏画,李芸撤案了,事情解决了。苏画也是心大,吕梁没说怎么解决的,她也没追问,就当这事过去了。
到了下午五点多,吕梁到图书馆接苏画,说有人要请苏画吃饭。
苏画问谁请她,吕梁也不说是谁,只说到地方就知道了,让她配合着点儿。
三鹤休闲会馆,是一家古香古色的大会馆。走入其中,幽深的曲径回廊,古风装饰与会馆后的湖泊及湖泊中停留的仙鹤,令人印象深刻。身穿汉服的服务员引领着吕梁和苏画进了名为松涛阁的包间。包间内的装饰同样古味十足,精心培育的绿植更是衬的整个空间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三对父母带着各自的女儿笑脸相迎。父母们陪着笑脸,请吕梁与苏画入座。而三个做女儿的,勉强扯出的笑脸很僵硬,同时都不自然地垂着一条胳膊。
苏画似乎明白了什么,看了吕梁一眼,没说话。即便做父母的想和她说话套近乎,她也装不懂,并不接话。
吕梁也是个能人,挡在苏画前头,四两拨千斤地应对着三对中年夫妻。他的表现,看样子对方似乎都还算满意。
十八道菜,加四道汤类,再加上名为四喜临门的一套面点,大餐桌摆的满满的。酒水没点,一是苏画不喝酒,二是吕梁说大家都是开车来的不适合喝酒。所以,大家以茶代酒了。
苏画觉得,来元市的唯一好处,那就是时不时会被人请客,然后美美地大吃一顿。和师傅在一起时,若说他们天天风餐露宿就太夸张了。不过,平均下来一个月之中总有七八天是处于风餐露宿状态的。而且,师傅不会做饭,她只会做一些简直的家常菜,师徒俩肚子是肯定饿不着,可要想吃上一口美食就太难了。他们师徒借宿村民家,偶尔才能碰上厨艺不错的女主人。每当这时候,他们师徒俩就会出钱请女主人掌勺做上几个菜,改善一下伙食。
她觉得,张涵说她是乡下土包子,也不算错。因为,很多好吃的东西她以前根本不知道。来了元市,可下开了眼界。就是零食,以前吃的都是她自己做的或是大姑给做的。比如各种肉干、小香鱼干,比如腌制的几样爽口的酱菜、小咸菜,比如六七样古方中的糕点,比如几样蜜饯。
现在,不时有人请她下馆子吃天南海北的名菜,还有人时不时地送她各种零食。她感觉自己比以前更能吃了,而且吃的花样繁多。若是师傅知道了,估计会妒忌她的好口福。
这顿丰盛的晚饭,其他人都在忙着应酬或愁眉苦脸地发呆,唯有苏画最享受。她的想法很简单,反正已经扛了被人请客的名头,那就吃,还要吃够本、吃舒服了。
吕梁不是第一次和苏画一起吃饭,可即便他有心理准备,也没想到苏画会胃口好到这种程度。每道菜、每样汤、每样点心她都没放过,都一一品尝过,遇到对胃口的自己一个人就能干掉小半盘子。
当苏画吃饱放下筷子时,先前一直愁眉苦脸的三个女生早忘了自己的愁事,眼睛直愣愣地盯着苏画,嘴巴微张着半天都想不起来闭上。
吕梁抽了抽嘴角,看着苏画喝完两盅茶没有再倒的意思,这才在三对夫妻眼巴巴的恳求视线中切入正题,“小画,大家都知道你是大夫,还是位中医。”然后看了三对夫妻一眼,视线转回苏画身上,“李芸,张蔓,付芯,她们三个胳膊闹了点小毛病,想麻烦你给看看。”
苏画看向李芸、张蔓和付芯,换来三个女生下意识的一个哆嗦。她点了点头,“等我一下,我要洗下手。”
这是豪华包间,内带洗手间。不到一分钟,她洗了手回来,站在李芸身侧,叮嘱李芸不要动。见李芸很听话,确实没乱动,她这才伸手,一手按在李芸的肩头,一手试着捏李芸的骨关节部位,然后眼带异色地轻“咦”一声。
李芸的母亲长的很漂亮,她一脸急切地盯着苏画,“苏大夫,怎么样?能治吗?”
苏画沉吟一声,“等等再说。”而后,她依次查看张蔓和付芯的情况。她诧异极了,又一一给三个女生诊过脉,然后笑了。
不仅当事人与当事人的家长急,吕梁也急了,“小画,没问题吧?”
苏画退开,视线在三个女生的脸上转来转去。直到三个女生不自在地在椅子上挪了挪屁股,她这才开口,“有人以独门绝技卸了她们三个的胳膊,抱歉,我无能为力。”
“什么?怎么会?骗子。”
“不是说你医术高,一定能治吗?”
“胡说,是你把我们弄成这样的,你得治好我们。”
“骗子,让我们低声下气地还不够吗?你还想怎么样?”
三家九口人,七嘴八舌地包围了苏画。一副苏画不让他们满意,他们会撕了苏画的架势。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吕梁见情况不对,迅速挤进人群之中,把毫无惧色的苏画挡在身后。
李科长,即李芸的父亲绷着脸说道,“吕助理,这和我们说好的不一样。我们案子也撤了,道歉也道了,诚意十足。你们也应该遵守承诺,治好我的孩子。”
听了这话,苏画诧异地看着吕梁的后脑勺。
吕梁收了笑脸,冷着一张脸,“李科长,你是贵人多忘事。在这里,我提醒在场的各位一句,我们谈的条件是,你们撤案,我们小画帮你们孩子看伤。这里还有个前提,那就是确定是小画卸了你们孩子的胳膊。但你们也听见了,小画刚才说的很清楚,你们孩子的伤不是小画弄的,是另有他人伤了她们。”
张副局长,即张蔓的父亲说话了,“吕助理,咱们不能睁眼说瞎话。明明是苏画伤的我们孩子,当时还有许多目击者。你这推脱的手段太低劣。”
吕梁胸有成竹地还击,“幸亏有许多目击者,才能证明我们小画的无辜。你们的孩子先动手攻击了小画,小画只是自保拍开了她们的手而已,而且都只拍了一下,力道还不大。别说我,就是活到七老八十的人,你随便问个人试试,谁被人拍了一下手就会胳膊脱臼?张副局,你是来搞笑的吗?你以为在拍武侠剧?”
张副局长被堵的哑口无言。
见大家不敢呛声了,吕梁这才回头让出身后的苏画来,“小画,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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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凶残妹子
“等等。”李科长急忙挡上前。
张副局长也一改先前咄咄逼人的姿态,“哎,误会,误会,都是误会。吕助理,苏大夫,咱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不急着走。来,来,请坐,先请坐。”
这两人的妻子更是一左一右地围着苏画,一脸哀求之色地看着苏画。
看着他们反复无常的态度,苏画觉得好笑。
吕梁虽然只是宋教授的助理,做的工作也不涉政,可接触的人什么行业的都有。这里自然包括政企机构的普通职员与官员。小场面上的事,他镇的住,比如眼前的李科长与张副局长。
他绷着脸,却没有直接甩脸子走人,而是先请苏画入座,然后自己挨着苏画坐了,这才开口,“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们同意撤案的原因我就不多说了。出于好心,小画今晚才会赴你们的约,给你们孩子看伤。现在,这伤是看了,小画明确表示治不了。你们要不另请高明,要不就态度好点,问问小画谁能治你们孩子的伤。”
“这……”李科长看了看妻子,被妻子瞪了一眼,闭嘴不说话了。
张副局长也已经意识到事情不好办了。他没想到,吕助理会全力护着苏画,而且态度强硬。明显的,周家给的消息有误,苏画对于宋典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存在。他们似乎被周家给坑了。但即使明白自己被周家给坑了,他也没处说理去。他忧心自己得罪了宋典不会有好果子吃的同时,又恼火地看了妻子一眼。妻子姓周,是周家旁系的子女,今天居然帮着周家坑他。
没人说话,场面陷入诡异的静默状态。
这时,苏画微笑。先是盯着李芸看,直到李芸移开视线不敢和她对视,她才转开眼盯张蔓。直到张蔓不自在地动了动,她又盯上了付芯。
付芯一直低着头,从头到尾一直没说过话,显得非常安静老实。
付芯的父母相比李氏夫妻、张氏夫妻而言,也显得老实过头了,从头到尾统共也没说过几句话。无论对谁,说话做事都陪着小心。
总这么不说话也不是个事儿。苏画主动打破了僵住的局面,“李芸、张蔓,还有付芯。你们倒是能折腾,一环套一环地给我下了套,等着我往里钻。现在,你们的伎俩不仅被我看穿了,你们也把自己折腾进坑里了。有爬出坑的预备方案没有?也不知道弄伤你们的那位会不会念着你们的忠心,帮你们把胳膊按回去。”
这话一出,惊了四人,分别是李科长的妻子和付芯一家三口。这时候付芯抬起了头,眼中含泪、眼眶红肿,一脸委屈隐忍的模样。
吕梁目光一冷,“所以,从食堂的冲突开始,到报案,再到现在的饭局,全是针对我们小画的圈套儿,呵呵……”
李芸的母亲一脸怒色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画没说话,反倒是吕梁替苏画答了,“意思是,你女儿为了陷害小画,自愿让别人弄伤了胳膊。好了,话都说开了,你们内部似乎有事要解决,我们就告辞了。”
这次,再没人拦着,吕梁和苏画先走了。
包间门一关,先前缩着脖子不敢出声的张蔓立刻露出娇蛮的一面来,冲着付芯发飙,“废物,你哭什么哭?坏事儿全怨你。惹了紫琼不高兴,你别想在医科大呆下去。”
付芯的妈妈红着眼瞪张蔓,“干什么?平时欺负她就算了,想陷害别人自己去,干嘛还拉着她?我都不知道,不知道你们陷害人,还以为是苏大夫不讲理伤了她,唔唔……”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张蔓气的不行,“妈,你看,这穷鬼竟敢训我,你让他们滚蛋回家喝西北风去。”
张蔓的妈妈先是哄了女儿几句,转过脸立刻发作起来,“姓付的,滚,你们一家子给我滚出公司。欺负我女儿,反了天了你们。”
付芯的父亲脸憋的通红,但什么也没说,拽上妻子和女儿就走了。
李芸的妈妈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场闹剧,最后狠狠地瞪了丈夫和女儿一眼,霍地站起来,“回去,脸还没丢够吗?我活到这个年纪,从来没像今天这样臊过。”丈夫和女儿居然联手蒙骗她,气死她了。
这群白痴,陷害谁不好,居然敢动宋典的亲戚。宋典是谁?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心脑科权威专家,更是大国手谢国安唯一的弟子。人这一辈子,谁还能没病没灾的!谢国安往那儿一坐,就是国内重量极的人物都轻易不敢动。丈夫和女儿被人当枪使不说,还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而不自知。俩白痴,气死她了。
这边闹崩的事不提,再说最先离开的苏画他们。
从包间出去没走几米远,吕梁就遇到了熟人,被熟人拽进了名为牡丹阁的包间。
没车,不认识回去的路,又没带钱的苏画摸摸鼻子,自动跟了进去。
不过,她马上就后悔了。十来个年轻男女闹的让人脑子疼不说,中间还坐着一个跟她有过节的男生。她当初只顾着扎人了,根本没记人家的名字,但长相还是有印象的。而且,人家已经看到她了,正在狠狠地瞪她。
好歹是见过面的人,还交过手,不能假装不认识。这么想着的同时,她一脸无辜地抬手向对方挥了两下,“那个谁,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