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吓坏了,喊了更多的人来,而村长家儿媳妇的两兄弟也赶了过来,一个手里拿着镐头,一个手里抓着鱼叉。
古元河再厉害,可双拳难敌四手,五六个庄稼汉子围上来,还有两个拿农具的。混乱中,古元河大腿外侧便被鱼叉刺到,顿时鲜血淋漓。一人喊了声杀人了,死人了,逃得远远的。那些联手打他一个的,也吓得不轻,连连后退。而刺伤古元河的,更是扔了鱼叉跑出了村子。
里正一看事情闹大了,绷着脸,喊人快把古元河给绑了。他绝不允许古元河这样出村,他要控制住古元河,不让他乱说话。
古元河一手捂着伤口,目光如炬地盯住里正,一字一顿地说:“我死了,京城古家定让你们全家陪葬;将军的英魂,定让你们古家村男女老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仅是他的表情吓人,他的话更吓人。
一向懦弱胆小的花二娘顿时尖叫一声,冲进人群中,挡在古元河身前,“你们这些王八蛋,你们要干什么?你们想造反吗?他是谁?是朝廷封的忠武将军府上的人,是对全古家村有恩的忠武将军的晚辈。滚开,都,都滚开。”
谁也想不到,花二娘也有这样厉害的时候,敢站出来跟里长和村长作对。村长当时变了脸,上前一巴掌甩在花二娘脸上,并把她推倒在地。
“住手。”人称三奶奶的裹脚小老太太由两个小孙子扶着,一脸气怒地走过来。村人见了,无论男女老少,纷纷避让。三奶奶到了村长跟前,当着全村人的面便甩了村长一耳光,“作死呐!啊?你们想死,滚出村去上吊得了,别想把全村人拉下水。”
村长这脸可是丢大发了,他瞪眼睛。
三奶奶手里的针挥了起来,“瞪什么瞪?再瞪,戳瞎了你个狗东西。”
村长吓得一退。
三奶奶看向里正,“看什么看?再看,先戳瞎了你。”
里正变了脸,低声骂了一句死老太太,背着手走了。村长见了,赶紧跟上。
三奶奶由俩个孙子扶着,回过身,“孩子,跟奶奶走,奶奶送你出村,那两个狗东西不敢拦着。”
花二娘捂着脸,小声说道:“先,先止了血才行。”
古元河却说不用,并谢过三奶奶和花二娘,拖着一条伤腿出了村,回到茅草屋,抓了灶灰往伤口上按,并简单包扎了,准备进深林找止血的草药。他还没出门,就听见外边有细碎的脚步声,他立刻抓起扁担,“谁?”
外边的人似乎受了惊吓,转身就跑。
他出去查看,只看到穿了蓝色小碎花衣裳的女子跑出林子的背影,而地上,放着几株止血草。止血草应是新采摘的,根茎上还沾着带着湿气的土。他捡起来,拿到屋中,用清水洗了伤口,将止血草捣碎敷在伤口上,包扎好。之后,他将被人扔得东一块儿、西一块儿的几件粗布衣裳,一根毛笔、几张写信用的纸,及包袱皮拣起来。
还好,他将银两藏的严实,否则被人拿去了,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没个活头了。
看天色不早了,他拖着伤腿草草地做了些东西吃,手里抓着扁担,倒在木板床上眯了一觉。等天色快黑透的时候,他就不敢睡了,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怕有人连夜来害他。
后半夜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有些忽冷忽热的,便意识到了不好,却只能硬挺着,想着等天亮了进镇子里看大夫。同时,他的茅草屋外来了不速之客。他一手握紧扁担,一手捏紧打火石,做好了拼命的准备。
外边的人似乎很小心,走近两步,便听一会儿动静,再走近两步,又听一会儿动静。就这样,一点一点地靠近茅草屋。就在那人走到茅草屋简易的木窗下时,一脚踩在了下的夹子上,顿时惨叫出声,然后迅速遁逃。
古元河并不追出去,而是起身,摸黑点了灶火,开始烧水。他守着灶火坐到天微明,想着可以出发去镇子上了,没想到,却已是烧的迷糊,浑身无力,根本没力气走到镇子上。
苏妈妈骂了一句“遭雷劈的”,便抹起眼泪。
青舒脑子里迅速闪过三个字:桃花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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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68将军之女
古元河受伤的真相浮出水面,大家都很气愤,唯有两个人显得过于平静,这两个人,一个是古强,一个是青舒。
古强平静,因为他在想事情,他在考虑,这事是往大了解决,还是往小了解决。小姐信任他,把事情的处理权都交给了他,他得好好谋划谋划。
青舒平静,也只是表面。因为她在想事情,她在想,来到这个时代,她果然只能当个悍女吗?前世,她说不上多温柔,但绝对没有彪悍女的任何表现。自从换了个身体之后,不知不觉的,她一直在扮演悍女的角色,唔……其实,当个悍女也不错,可以直接又爽快地解决事情,而不用学那些皮笑肉不笑地整日里要进行阴谋诡计的女子。
第二日清晨,青舒早早地起床,走出房门,呼吸着秋日里晨间带有凉意的空气,以少女特有的清脆中带着柔软的嗓音下命令,“小娟,去找管家,就说本姑娘今日心情好,要练练手脚,快把我爹的长枪拿来。”
小娟吓得差点下巴掉了地,“小姐,您……您没事吧?”说着,就要摸青舒的额头。
青舒白了她一眼,一把打掉她的手,“去,发什么愣?本姑娘今日就要耍爹的长枪。哼,本姑娘可是将军的女儿,将军的女儿不会耍长枪,说出去都丢人。”说着,抬脚往小娟的臀部轻踢一脚,“快去,自今日起,本姑娘要练习枪法。”
小娟惨叫一声,一路管家、管家地喊着跑走了。她惨叫出声,不是被踢疼了,而是以为小姐突然风魔了。
小娟的表现实在太惊怵,将整个客栈内的人都吓到了。就连睡得香甜的古叶氏和青阳都给惊醒了。
以管家为首的众人呼呼啦啦地跑来时,就见青舒正伸胳膊、踢腿地活动手脚。
苏妈妈直接赏了小娟的脑袋一个锅贴,“你个臭丫头,一大早的瞎嚷嚷什么,小姐好好的,哪里风魔了?真的是,差点让你给吓死。”
青舒眨了眨眼,“你们干嘛?送我爹的长枪,需要全府老少吗?”
众人呆滞了。
青阳着里衣,鞋都没穿好地跑出来的,“姐姐,你要练习爹爹的长枪吗?小阳也要。”
又一阵兵荒马乱,苏妈妈抱了没穿齐整的青阳往屋里急走,“少爷,少爷哟,这天凉的,受了凉可如何是好?”“元宝,你死哪里去了?居然让少爷这样跑出屋子。”
青阳挣不开苏妈妈,趴在苏妈妈肩上喊,“姐姐,我要练习爹爹的长枪。”
众人一阵七嘴八舌地劝,古强却是一挥手,蹬蹬蹬地跑出去,很快又蹬蹬蹬地跑回来,而他双手举过头,手里托的却是古云虎生前所用的武器,红璎珞双枪。
青舒见了双枪,有点腿软,因为她想起来了,这对双枪,每个有二十五斤重,加起来便是五十斤。别说让她拿双枪,你就让她拿其中一个,以她的小身板儿拿的稳吗?她舞的起来吗?所以说,小娟以为她风魔了,一点都不夸张。
可是,青舒看到了古强脸上的喜悦,看到了古强眼中的光彩。古强为什么喜悦,为什么眼中有光彩,青舒不想探究,这一刻,无论她是否能拿得稳、是否能舞的起来,都不重要,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她:接过它,接过它。
青舒慢慢地伸出双手。而青舒脚边,刚刚穿戴好跑来的青阳,也学姐姐的样子伸出双手。说实话,无论她们姐弟的哪个人,这样伸手,根本就够不到古强举过头顶的双枪。
古强举着双枪,跪了下来,这样一来,无论是青舒还是青阳,都能够得着,都能接。
张大的声音自人后传来,“少爷,小姐,请跪下接枪。”
姐弟俩个跪了下来。
古强一脸严肃地说道,“小姐、少爷,将军的双枪,往大了说,是保家卫国的;往小了说,是保护一家老小的。请小姐和少爷记住,记牢。”说罢,伏低身体,将双枪递向面前的四只手。
青舒想到弟弟的年纪,便一错手,接双枪的时候往里移,便承担了大半的重量。真的好重,这是青舒接到双枪时的第一个念头。
难得的,今日的古强脸上挂着笑,任谁看了都知道他心情非常好。
众人散去,费了老大力气才接过双枪的姐弟两个坐在院里,摸着枪身。青阳是一脸激动,“姐姐,爹爹好厉害,小阳一个都拿不动,爹爹却能一手拿一个,还能打仗。”
青舒却不是滋味,偷偷骂自己,真是风魔了,没事提什么练枪。这下好了,古强说话了,以后每日早半个时辰、晚半个时辰,都要亲自教导他们姐弟枪法。古强说了,长枪暂时提不起来没关系,先拿棍子代替枪练习枪法,然后慢慢练手上的力量,早晚都能把枪提起来,到时候再配上练熟的枪法,他的教习任务便完成了。以后,只要他们姐弟勤加练习,定能小有所成,危难时刻自保不成问题。
青舒瞄了眼还在兀自高兴的弟弟,摇头。想来,无论何时,男性相对于女性而言,更爱这些东西。不过,也好,弟弟才七岁,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他喜欢,便让他练,一来可以强身健体,二来遇到危难时刻可以拿来自保。她是女子,无所谓,会耍几个花枪就行。
经这么一闹腾,厨房的早饭就好,大家赶紧吃了饭,各忙各的。
青舒却是叫了古强,给古强安排了差事,让古强赶紧张罗着,找人看日子,采买必须品,她们要找个好日子,全府去拜祭将军。
古强前脚一出府,青舒却是叫住了吴榔头,“你,带着蔡铁牛和韦铁锤留下,其他壮丁,我要全部带走。”
吴榔头愣了,“小姐,您要去哪里?”
青舒不理他,唤来苏妈妈,“苏妈妈,我出去办点事。我不在的时间里,任何人不得离开客栈。你管束好女人孩子,夫人那边也一样。就是有天大的事,也得等我回来。”她一转脸,“吴管事,你们留下的三个守好门户,女人孩子那边有闹事的,不服苏妈妈管教的,你只管给我放手管,该打的打、该关的关,连夫人也一样,没有特例。”
吴榔头和苏妈妈一脸忐忑地应下。
青舒却是回房,招呼小鱼翻出步语嫣送给她的骑马装,一一穿到身上。上身是墨绿色楚锦的短衫,下身是同样墨绿色楚锦的宽松的马裤,脚上是纯皮子的马靴,马裤的裤腿塞在马靴里。最后,半尺宽的玄黑色的腰带扣上,往那儿一站,英姿飒爽的少女便诞生了。
青舒看了看自己的扮相,招呼小鱼,“头发重梳,我要俐落点的,不影响本姑娘做事的。”
小鱼一脸疑惑,青舒补充一句,“比如打架之类的。”穿着骑马装,手里提着长枪,头型却是温柔可人的大家闺秀似的,那才叫笑话。
小鱼滞了滞,却不敢乱说话,想了想,赶紧给青舒梳出个侧偏的发髻,不仅用上了簪子,还有彩色发带,这样梳出来更牢。下边剩余的头发,变着花样编出辫子,留出发梢儿部分,再用上彩色发带,系出蝴蝶结效果。
青舒看了一眼,满意。只要不是披散开的,影响她行动的发型就行。这也难为了小鱼,未出嫁的女子,是不能挽发的。而不挽发,下边的部分头发就要披散开,这就是青舒最讨厌的,尤其是要找人拼命的时候。因此,小鱼从青舒平日里偷懒时编的麻花辫中受到启发,稍作变通,便梳出了另类却也漂亮的发型。
另一边,小阳也穿戴好了,与青舒同色同款的骑马装。也是步语嫣送的。只不过,青舒的是女子骑马装,领子与袖口绣的尽是花花草草。青阳的是男子骑马装,领子与袖口绣的竹。
小娟进来说准备好了,青舒接过小鱼递过来的面纱戴上,向弟弟一招手,“走了。”
客栈前,一辆马车、两匹配好马鞍的枣红马,及二十来个男人。
青舒点了点头,看了一圈儿,和青阳一起爬上马车,坐稳,不轻不重地下令,“出发。”
丁家宝牵着青舒所骑枣红马的缰绳,张大牵着青阳所骑枣红马的缰绳,两匹马齐头并进,走在最前头。后边,跟着李大郎赶的车。那二十来个男人,个个精神抖擞地分列左右,迈开大步,跟着走。
他们一行人所经之处,路人吓得纷纷闪避,却又大着胆子自一行人后头指指点点的窃窃私语着。路人为何会害怕?因为走在青舒马侧的小娟,肩上居然扛了一个红璎珞的长枪,很是威武。还有跟在青阳马侧的吴小山,背上背着一把大刀,分外神气。
他们康溪镇人,还从未见过这等阵仗,于是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以飞一般的速度迅速席卷了整个镇子,而青舒一行人的身份,便成了人们猜测与关注的焦点。正在外面跑的古强,听到镇子上的人的风言风语时,意识到不好,叫上跟着自己出来办事的人,急忙赶回客栈时,青舒已经带着人出了镇子,直奔古家村。
还没到秋收的时候,庄户人不是在家中做些院中杂事,便是进镇子里找活计做短工。而短工并不是好打的,也不是天天有短工可做的。因此,大多村人都在村中。女人或串门子东家长、西家短的;男人们或到关系近的人家搭把手做活计,或是修理农具之类的,提前做着秋收的准备。
田间地头上基本没什么人,偶有放牛的老汉,看到这么一大群人,又是长枪又是大刀的,便吓得牵了牛赶紧走的远远的,就怕惹祸上身。
古家村村口,有一群孩子正在玩耍,从三四岁到十来岁不等。一个*岁的壮实男孩子最先看到向他们村子来的一群人,顿时喊起来,“快看,大马,是大马。”
孩子们纷纷看过来,有眼露惊奇的,有眼露怯意的,有眼露警惕的,有懵懂的,有傻住的。
当青舒他们一行人走近了,孩子们看到了张大那张凶恶的脸,还有丁家宝那张因着刀疤而显得狰狞的脸,立时吓的有尖叫的、有哭的,大的拽着小的,哭爹喊娘地往村中跑。其实,张大和丁家宝没那么怕人,可在孩子们眼里,尤其是没见过世面的孩子们面前,那就只能用可怕来形容,吓到也是无可厚非的。
孩子们的哭声一片,四散开来往自己家的方向跑。村中男女老少吃了一惊,纷纷跑出来查看。家离村口近的孩子,还有腿脚快的孩子,已经跑进了自家院门,指向村口方向喊着来了坏人,好多坏人。
这下大人也跟着吓坏了。有喊赶紧抄家伙的;也有喊赶紧去通知里正和村长的;也有人好奇向村口方向张望的,孩子的话,哪里能全信。
很快的,青舒一行人便进了村子,不理会站在院中警惕地看向他们的农家汉子,自己走自己的。
快走到村中的时候,被送信儿的拉出来的里正与青舒他们走了个面对面。
里正也是被张大和丁家宝的面相吓了一跳的,但他最注意的,还是稳坐马上的青舒姐弟。他是不懂什么骑马装的,但,一看就知道青舒姐弟身上的衣裳料子是好的,至于多好,他是不清楚,却知道这姐弟肯定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少爷了。
见有人敢出现在他们马前,青舒示意,所有人停了下来。
五十左右岁的里正,脸上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迎了上来,“小的古家村里正,敢问小姐、少爷是哪位大人府上的?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的。”此时的他不知大难临头,却只想着可以沾好处的事儿。
脸上蒙着轻纱的青舒,声音清清冷冷的,“你就是古家村的里正?”
里正继续谄媚的笑,“是,是,小的就是这古家村的里正。”
青舒目露冷意,一挥手。
李大郎得到示意,将马车往旁边带了带,再停稳,看着里正问道:“这车上的标记,你可认得?”他们离京,一路上将府邸的标记遮掩了起来,直到今日,青舒才下令将标记露出来。
里正看了过去,眼带疑惑地嘀咕,“瞅着有些眼熟,一个古字,古,古……”他眼睛瞪老大,整个身子直打颤,张大了嘴巴,却说不出话来。
这时,车帘掀开,露出古元河的红脸上。古元河面无表情地盯着里正,“怎么?这么快就不认得了?既然你不认得,我便告诉你,这是京城古府的标记,是忠武将军在世时定下的古府标记。”
里正身子一软,坐倒在地上。除了拉了里正来的汉子,离的远的人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是好奇地张望着。而那汉子,将字字句句都听的清清楚楚的,小腿打着颤,一脸惶恐地连连后腿。
青阳绷着小脸,背挺的笔直,一挥手,“拿下。”
跟在后头跃跃欲试的壮丁们,得了命令,立刻有四个人冲上前去。
那个汉子拔腿就跑,而里正也爬起来往后头跑。只是,没跑出多远,便被那四人赶上,踢倒在地上,扭住了胳膊。
喀的一声轻响,里正发出一声惨叫,然后开始嚎叫起来,“古元河,你个挨千刀的,你以为你找人扮京城古府的人,便能在这里为所欲为吗?你休想。”“乡亲们,快出来,把这群恶棍通通抓起来,通通抓起来,送到镇上的衙门里去。”
看他这样了还不安生,扭住他胳膊的人直接将他面朝下按倒,一脚踩上他的背,如愿听到了另一声惨叫。
这时候,村长带了两个手拿农具的庄稼汉子跑来,“你们想干什么?啊,敢打朝廷任命的里正,不想要脑袋了吗?还不快住手。”
青舒眯了眯眼,一挥手,“给我拿下。”
下字刚一落,便有四个人从后头冲出来,直奔村长。村长吓的掉头就跑,那两个被村长强拉来装腔作势的两个汉子,扔下农具也掉头跑。
青舒觉得不能耽误时间了,得赶紧行动,否则有些人会钻了空子,收到消息先一步跑掉,便下令,“抬古元河出来,让他指路。那些为虎作伥的,一个也别想跑。”
很快,有两个壮丁用床板子将古元河从马车里抬了出来。于是古元河指路,青舒带着一行人跟在后头,最先冲进了村长儿媳妇的娘家,越过妇人孩子,无关的男丁直接按倒,找到了村长儿媳妇的一个兄弟,上去就是胖揍一顿,然后把人绑了,栓在马车后头,同里正作伴。
接下来,是参与打古元河的几个庄稼汉,每个都胖揍一顿,却没有绑,打够了掉头走人。
然后,是村长家。原来,村长跑的快,进院子就招呼儿子将院门关了。那追去的四人,没有硬闯,只是守好了村长家前后,等着青舒他们来。
青舒他们收拾了小喽罗过来后,便动真格的了。直接踢开了院门进去,便见一个妇人满面悲戚地坐在地上,看着关的死紧的屋门。
古元河见了,面色复杂地说道:“花伯娘,别怕,不会伤到你。”
花二娘闻声看过来,定定地看了他片刻,一抹脸,站了起来,默不作声地走出院子。
于是,其他人直接踢坏了紧闭的屋门,闯了进去,很快就揪了村长出来,扔在院中一阵揍。村长的儿子被人按在地上,村长刁蛮的儿媳妇躲在屋里嘤嘤地哭。
等揍的差不多了,从院中搜出一捆麻绳,绑了鼻青脸肿的村长,又栓在了车后头,同先前那俩人作伴儿。
这时候青舒一示意,小娟将扛着的长枪给了青舒。小娟进了院子,迈步进屋内,揪了村长刁蛮的儿媳妇出来,“说,你另一个兄弟逃哪儿去了?伤了人就跑,真是没用。”
村长儿媳妇死命说不知道,小娟一巴掌扇过去,“跟我装,说不说?”
村长儿媳妇捂着脸,眼泪鼻涕一大把,还说不知道。
小娟火儿了,啪、啪两声,左右开弓,连扇两巴掌。
村长儿媳妇被打的两眼冒星星,脸肿的老高,哭着喊,“在小古家村,我姑姑家。”
小娟一把推开她,“敢骗我家小姐,回头定要抽死你。”说罢,走到院中的井边,见井边桶中有半桶水,直接伸手进去洗了洗,出去向青舒复命。
这时候古元河已经被人抬回车里了,马背上的青舒双手抓着二十五斤重的长枪,“走,去小古家村。”
他们以势如破竹之势打进了八户人家,绑了三个人,掉转马头,往村口走。这时候,大概是村人知道了他们不会伤无辜之人,很多人出来看热闹,但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过,还是有例外,一个白发苍苍的小老太太,由两个*岁的男孩子扶着,站在出村的路上。
青舒疑惑,一摆手,一行人停了下来。青舒看着这个挡住他们去路的小老太太,“老人家,有何贵干?”
小老太太抬眼,直视青舒,“小姐是哪里人氏?听口音不像辉州人。”
青舒挑了挑眉,“忠武将军之女,来自京城古府。”然后举了举手里长枪,“带着我爹的长枪,来为我府上的人讨回一个公道。”
小老太太似乎很是激动,“名字,你的名字……”
青舒疑惑,却也如实以告,“古氏青舒。”说罢,带头绕向另一边,越过奇怪的小老太太,渐渐离了众人的视线,出了村子,向小古家村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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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69将军之子
其实,大古家村和小古家村,以前是一个村子。当年发生旱灾,有部分古姓人不听从族长的命令,擅自离村,和村中其他姓氏的人一起出去逃荒。一年多后,这些逃荒出去的人面黄肌瘦地回来了。当然,回来的人数只有离开时的一半都不到,没回来的那些人,不是在半路上饿死的、就是病死的。
古家村人并不欢迎回来的这部分人。有一半的人认为他们已经叛离了村子,根本不属于古家村。剩下的一半,有部分人保持沉默,而以老族长为代表的几个老人,却是体谅这些人,再加上回来的这些人都是同村人,其中的半数人还是他们古家子孙,因此,族长默许了这些归来的人留下。
只是,很明显的,没有出去逃荒的村民和出去逃荒的村民之间,形成了一条无形的鸿沟,前者非常排斥后者。于是,慢慢的,矛盾增加,双方之间充满了火药味儿。老族长无法,同当时的里正商量,便在村外三四里地的地方划出一块儿地方来,让逃荒归来的人到那里去生活。
后来,老族长死了。再后来,古云虎在京城出息了的消息传回村中,村民们人人以古云虎为傲。后来,古云虎封将军,皇帝问新鲜出炉的忠武将军想要什么赏赐,古云虎就请皇帝为他的家乡古家村减免一年的赋税徭役。皇帝高兴,准了,同时原要给他的赏赐也一样没少。
朝廷给予的减免古家村一年的赋税徭役的圣旨到了古家村,古家村沸腾了。同时,矛盾也来的。因为当年没逃荒的和逃荒的,双方之间的矛盾长年累月的发展,双方已经到了互不走动的地步。村民并不想将这样天大的好处与被分隔出去的那部分人分享,便闹了起来,还惊动了康溪镇县辅。
最后闹来闹去,当时的里正出了个主意,干脆一村变两村,以后谁也不许主动找谁麻烦。康溪镇县辅拍板,由此,出现了大古家村与小古家村。而忠武将军,自然成了大古家村的骄傲,忠武将军带来的好处都归了大古家村,和小古家村没有半分关系。奇怪的是,如此一来,双方之间的矛盾却是缓和了不少,村人再没工夫互相谩骂,都埋头过起了自己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