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绵绵面无表情地说:“那就算了。”
老师们也未必全都是公正的,姒筱雯的爸爸非常有钱,听说是个大老板,而杨绵绵呢,她只是一个孤女,没权没势没后台,连一个会为她说话的人都没有。
还有什么可以期望的呢?她只能靠她自己。
要公道?可以,不要靠别人,自己去讨回来。杨绵绵握着拳头对自己说,你和其他人不一样,你没有爹妈给你出头,没有人会为你给老师送礼,给老师赔罪,给老师下跪,你要靠自己。
下午第一节课之前,张老师特地去班里解释了这件事,并且批评了一下某些人:“有些同学的心思不放在学习上,偏偏还要给自己成绩下降找借口,同学之间应该多一点信任和爱护,不应该随便怀疑别人…”
话说得很好听,但是杨绵绵心里一点波澜也没有。倒是姒筱雯低着头没吭声,她这次跳出来指正杨绵绵的一个原因就是她这一次考砸了,从年级前三掉到了年级第八。
对她来说,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退步了。
张巧倒是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好像这件事和自己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似的。
下午第三、四节课是自习,老师通常不会过来,就让班委镇着,杨绵绵写完一份卷子,拿了水杯去讲台旁边的饮水机接水,姒筱雯就在上面坐着写题。
她把一整杯冷水就泼上去了,姒筱雯尖叫一声,把全班同学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


第 18 章 校医(新)

“你干嘛泼我水?”姒筱雯还算注意形象,没有扑上去打她。
杨绵绵冷冷看着她:“我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泼的了?”
“不是你还是谁?”
“明明是楼上漏下来的。”杨绵绵睁眼说瞎话。
姒筱雯被她气笑了:“你还真是说谎不打草稿啊!神经病!”
“你看,你总是没有证据就乱讲话。”杨绵绵接了第二杯水,当着所有人的面就浇她头上了,“洗洗你嘴巴,别什么脏的臭的都说得出口,你自己智商低做不到的事情,别以为别人做不到,我就算是闭着眼睛考试都能比你考得好,你羡慕吗,嫉妒吗,谁让你笨呢!”
这番话打脸真是啪啪响,姒筱雯气得面红耳赤:“我要告诉老师!”
“去吧,你也只能告诉老师了,谁让你没用呢。”杨绵绵收起杯子往座位走,姒筱雯气坏了,扑过去就要打她。
杨绵绵的本事哪里是她可以比的,一错身就躲开了,还顺手揪住了她的衣服把她摁到了窗边,她把她的上半身往下摁,姒筱雯上半身悬空,血就往脑袋上涌,完全吓坏了,只能不停蹬腿,杨绵绵凑过去,压低了声音:“别以为我脾气好就在我头上拉屎,我有的是办法整你,你不惹我我懒得理你,但是你敢再给我找麻烦,你就试试看吧。”
说完,她就把姒筱雯揪回来推到地上。
“别打了!”郑家民和其他班委跑过来劝架,杨绵绵很快就松手坐回位置上去了。
但姒筱雯却吓坏了,她觉得刚才杨绵绵真的是想把她推到楼下去的,当时她真以为自己要摔下去了,尤其是当时杨绵绵看她的眼神,那真的可怕极了。
一个高中生怎么会有那么恐怖的眼神,杀气腾腾的。
“她、她是要把我推下去!”姒筱雯慌乱地抓着郑家民说,“她疯了。”
郑家民他们刚从虽然看见了,但谁也没有往别的方面想,只以为是两个女生打架,刚刚那一幕看起来就像是姒筱雯扑上去,但杨绵绵躲开了,然后两个人就打在一起了,只是地点恰好是在窗边而已。
打架这种事儿这在一班虽然少见,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尤其是上午姒筱雯污蔑过杨绵绵,吵架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儿。
张巧把她扶起来:“她怎么可能把你推下去,窗那么高。”
有个男生还嘴贱补充了一句:“是你差点掉下去她把你拉回来的。”刚刚杨绵绵揪着她的头发把她拉回地上大家可都看见了。
更何况,大家怎么可能相信光天化日之下,杨绵绵会想把姒筱雯推下去呢,她又不是疯了。
这一次,姒筱雯彻底体会了一把百口莫辩的感觉。
杨绵绵泼了姒筱雯一脸水又吓唬了她一番,心情稍微好了一点,果然出气这种事情还是要自己做,靠别人就别指望了。
老师们总是想着息事宁人的,但是她不能忍下这口气。要知道世界上有太多不公平的事情了,忍是过,不忍也是过,到底哪一条路才是正确的,并没有一定的答案,每个人选择的路都是不一样的。
也许今天杨绵绵放弃出这口气,会在老师面前刷更多的好感度,但也许,对方下一次会变本加厉。
而她那么做了,必然会在很多人面前留下糟糕的印象,也许姒筱雯还会报复,也许她的父母会出面,未来是不可预知的。
但是那一刻,杨绵绵想,她竟然一点都不觉得后悔。
她提起书包就走了。
现在还没到放学的时间,门口保安是不放人的,她只好绕到后门去准备翻墙,刚走到墙根还没开始爬呢,就听见有个声音叫她:“那位同学,你在干什么,下来。”
她心里暗叫倒霉,不情不愿地扭过头,一眼就把人认出来了,这是最近学校里新来的校医胡逸霖,留学回来,一表人才,乃是最近一中话题榜首位的知名人物。
简单来讲就是小女生都挺喜欢他的,所以不管来大姨妈还是小感冒都会很踊跃地跑去找找这个胡老师。
而胡逸霖显然也认出了她,还没走近就笑了:“杨绵绵,你在这里干什么?”
她拉着书包带子低头踢石子,那颗小石头轱辘一下滚开了:“︿( ̄︶ ̄)︿滚滚哒,萌萌哒!”
她不说话,胡逸霖却问:“你手怎么了?”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刚才姒筱雯反抗的时候指甲刮到了她的小臂,刮破了油皮,有血丝渗出来,还怪疼的。
“现在还没到放学时间。”他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笑得一脸温和,“过来医务室,我给你擦点药。”
杨绵绵本来不想答应,但是被人逮个正着,总不会当着他的面跑,回教室去又十二万分不愿意,所以干脆顺驴下坡跟着去了医务室。
校医院的医务室里并没有从前那股消毒水的味道,开着窗,可以闻见校园里栽种的桂花,这会儿都开了,香气扑鼻。
“香吧?”他见杨绵绵一直看着桂花,笑着问了句。
她嗯了一声,态度依然算不上多好。
胡逸霖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他当然知道这个一中里最漂亮的女孩子,漂亮是真漂亮,但奇怪的是,这样的女孩子却没有受到像其他漂亮女孩子一样众星捧月的待遇,她的人缘并不好。
以前他还奇怪是怎么一回事,但很显然,她是一个非常孤僻,不愿意与人多交流的孩子。
“手伸出来。”他拿了药水过来,想给她擦一擦胳膊。
但是杨绵绵只瞟了他一眼:“不用了,我不疼。”
呵,防备之心也很强,真有意思。胡逸霖想着,也没有勉强他,而是开始烧水泡茶。
“要不要喝果汁?”他从箱子里拿了一瓶橙汁给她,“我不爱喝这个,但是中秋节学校里发了很多。”
杨绵绵那双漂亮的眼睛在他身上一转:“不喝,谢谢。”
胡逸霖来到一中以后,还是头一次碰上这么一个油盐不进的人,就算是最凶的教导主任看见他也是带了笑的,更别说在学校里对他有好感的女老师女学生了。
“看来我很招人厌啊,同学你都不愿意和我说话。”
杨绵绵嘴角微微一挑,刚想说什么,就听见放学铃响了,她站起来:“放学了,再见。”说完,她漫不经心一挥手作别,一点儿都没有留恋。
胡逸霖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
放学路上,书包非常八卦:“绵绵,那个医生好帅啊,你为什么不和他多聊聊天?”
小伙伴们有表示同意的:“是啊,长得好帅哦,很久没看见那么有魅力的帅哥了!戴着眼镜觉得好斯文,很有君子之风哎!”
铅笔盒你是越来越花痴了。
也有表示反对的:“我觉得还是警察蜀黍比较帅,更有魅力!”
钥匙圈你也是够了!一样看脸有区别吗?
然后它们开始争辩到底是荆楚帅还是胡逸霖帅,结论是荆楚有女朋友了但是校医还是单身,绵绵可以努力把他拿下!
“…你们真是够了啊!”杨绵绵忍无可忍,“你们就不觉得他很奇怪吗?”
铅笔盒作为校医新鲜出炉的粉丝表示不解:“哪里奇怪了,药箱听筒柜子它们都说老师很受欢迎啊!”
杨绵绵抿了抿嘴:“但是,他身上的东西都没有说过话,眼镜、手表、衣服鞋子,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小伙伴们一愣:“对噢,好奇怪啊…”
“而且他给我的感觉很不好,我不喜欢他。”
杨绵绵有非常敏锐的直觉,她和荆楚认识没多久,对他也并不了解,但虽然觉得他很罗嗦很烦人很多管闲事,可她愿意信任他,没有理由。
而胡逸霖虽然表现得非常儒雅温和,文质彬彬,斯文有礼,但是她却觉得汗毛倒竖,坐在那里觉得每个毛孔都在戒备。
她要离他远点儿。
这个念头无比清晰。
距离碎尸案已经十天了,严晴的尸首已经拼凑齐,但是卫寒哪怕是熬了好几天的通宵,却依旧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所有的痕迹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凶手从容不迫地将自己的痕迹抹去,警方一筹莫展,整个案子都陷入了僵局。
特案组的气氛也十分凝重,这段时间接连的挫败感让所有人的情绪都很低落,大晚上的,办公室里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荆楚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手臂上挽着外套,看见他们都愁云惨淡的还笑了一笑:“都回去吧。”
“队长?”柳玉从手臂间抬起头来。
荆楚平静而又不容置疑地重复了一遍:“都早点回去吧,吃个饭看个电影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来上班,我先走了。”
柳玉:口
队长,说好的认真负责呢?你是急着去约会吗?这不符合你的画风啊!
但是他以身作则先下班了,其他人觉得呆着也没意思,干脆也都各自找地方散心去。
卫寒说要去酒吧喝酒泡妞,白平回家打游戏,武涛约了朋友吃饭,柳玉就问常雁:“雁姐,你有什么安排?”
“今天有图兰朵的歌剧,我买了门票,一起吗?”常雁问。
柳玉犹豫了一秒钟,决定不回家被自己的老爸烦,她一把挽起常雁的胳膊:“好!”
她们俩去高档餐厅好好吃了一顿,接着高高兴兴去音乐厅,刚坐到座位上没多久,柳玉突然拉了常雁一把,小声说:“雁姐,那个是不是队长啊?”


第 19 章 报名(新)

常雁定睛一看,可不是荆楚么,他身边坐着一个妆容精致的女子,和他正说着话,浅浅微笑,韵味十足。
“这个是队长女朋友吧,啧,大美女啊!”
常雁要承认,单从外貌上看,郎才女貌,相当般配…她心里轻轻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晚了。
也许当年在大学的时候,她就应该把话说出口,那也许不必等到今天。
那时他们都还在大学校园,他还没有女朋友,而她是他的学妹,认识他好多年了。
还记得初初相识的时候,她还是一个只知道死读书的书呆子,白衬衫牛仔裤,素面朝天,戴了一副黑框眼镜,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在图书管里看书。
那天她想借了一本犯罪心理学的书,只是放得太高,她只能踮起脚去够,他就是那个时候转过来,帮她拿下了那本书。
《犯罪心理学案例分析》,她到今天还记得那本书的名字,后来她没有把这本书还回去,和图书馆说丢了,赔了钱,一直保存到今天。
他们并不熟悉,只是点头之交,她一直以为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而她所有的心思,也从来未曾说出口。
她深觉自卑,因此只能更用功读书,随后拿了奖学金出国,国外的生活磨砺了她,她变得自信大方。
可是重新见到他,却依然觉得心里没有底,一直在犹豫要不要主动出击,以免后悔,然而现在都没有了意义。
一别经年,错过终究是错过了。
常雁觉得自己的心里并不难受,很奇怪,她并没有那种心痛的感觉,只是怅然若失。
“雁姐?”柳玉喊了她一声,她回过神,笑了一笑:“的确漂亮。”
她们以为那边一定是含情脉脉,恩爱缠绵,但现实真的如此吗?
两个人只在开场前小声说这话,等歌剧一开始,罗裴裴的所有注意力好像都被吸引过去了。
荆楚不必再担心冷落了她,心里竟然是悄悄松了口气,他也看着台上表演的角色,但实际上思绪已经飞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
他在想案子,每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细细推敲,看看到底能不能找到一条被忽视的线索。
这么一想,两个小时一转眼就过去了,等散场的时候他才猛然惊觉。
罗裴裴问他:“这女高音唱得不错吧,是意大利很有名的歌剧演员呢。”
“是不错。”他点头,心里却有点愧疚,因为他连是什么剧情都没有细看。
罗裴裴一转身,似笑非笑看着他,也不说话,荆楚和她对视了一会儿,轻轻叹口气:“对不起。”
“荆楚,我觉得我们是时候好好想想了,我工作不是不忙,但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会去想工作的事,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你说是不是?”罗裴裴凝视着他的双眼,语调不疾不徐,并不像寻常女孩那样哭闹发脾气。
他们不是小情侣,哭闹没有任何意义,她选择用理智而成熟的方式与他沟通两个人在感情中遇到的问题。
“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自己开车回去,你不用送我了。”
她踩着高跟鞋,身姿摇曳地离开,荆楚看着她的背影,禁不住又是一叹。
工作是工作,私生活是私生活?不不,只要有案件,哪里来的私生活。
就在荆楚被碎尸案弄得感情生活出现问题时,杨绵绵的日子也不大好过了。
那天她教训过姒筱雯以后,就有不少人害怕得罪她们那个小团体而不和她说话了,问问题也避开,借笔记也问别人借,她不觉得自己孤独,这么清净也挺好的。
但是很快,每当十月十一月丹桂飘香的季节,学校就要开坑爹的运动会了,全民参与!
令人高兴的是,运动会不用上课,令人郁闷的是,那是周六周日。
但不管怎么说,报名已经在各大班级如火如荼开始了,一班是理科班,男多女少,所以男生报名早就报齐了,让班长郑家民头痛的是,女生实在是太少了,一个人起码报两个才能报满。
所以他开始了求爷爷告奶奶的日子。
“张巧,你报哪个?五十米,还有呢?再报个八百米吧!”
对了,八百米是所有项目中被打入冷宫的那个,因为谁也不想报…太累了,跑完就想去死一死好吗?
“陆佳丽?”郑家民拿着报名表去敲陆佳丽的桌子,“你报哪个项目?”
陆佳丽有点丰满,爱吃零食不爱运动,所以从一开始就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可惜没能如意,这会儿只能和郑家民讨价还价:“班长,我体育不好,可不可以不参加?”
郑家民对她笑一笑:“重在参与嘛,随便报一个吧。”罢了又小声说,“现在报还能报个轻松点的。”
陆佳丽一听,此言有理,反正肯定是要报的,晚了可就只剩下八百米了!她赶紧说:“那我报跳远吧。”
“太少了,再加一个铅球吧。”郑家民循循善诱,“反正都不累。”
陆佳丽妥协了:“好吧。”
郑家民下一个目标就是课间雷打不动睡觉的杨绵绵,她脸上盖着一本数学书,长长的头发铺在书桌上,被阳光一照,柔亮漆黑,好看极了。
“杨绵绵?”郑家民喊她。
杨绵绵毫无反应。
毕竟,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运动会你要参加什么项目?”郑家民自顾自说着,“二百米还没有什么人报,给你写一个?还是你想报跳远?”
他以为杨绵绵会像陆佳丽那么好骗,但杨绵绵愣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呼吸平稳,好像是睡得熟的不能再熟。
正好上课铃响,郑家民只能满怀遗憾地回了位置。
杨绵绵这才抬起头来,长长叹了口气。
她一点也不想参加什么运动会好吗?无聊又费时间,她一般都是趁着这天赐良机溜回家睡觉的。
反正爬墙也难不倒她。
上数学课的时候,张老师特地问郑家民拿了报名表来,看到女生报名实在是不积极,特意说:“女生们也可以报两个项目参加参加,重在参与嘛,结果不重要,过程才重要,何况,你们也不想被其他班比下去吧?”
要说起来,最后一句话最管用,因为一班的学生老是被其他班嘲笑“就会死读书”,所以这一回张老师那么一说,大家心里就特别想争一口气。
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小朋友们还是太天真了。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杨绵绵却是压根当成耳旁风,听过就算了,不管郑家民怎么威逼利诱,她就是装傻充愣死活不从。
在她的坏榜样之下,有不少女生都不肯了,其中有一个在姒筱雯和张巧的“劝说”之下直接发飙炸毛了:“你们怎么就知道来烦我,怎么不去写杨绵绵,她不是一个都没报吗?”
姒筱雯和杨绵绵是老对头了,一听这话立刻就冷笑:“写,怎么不写,张老师说了,大家都要参加,是不是我写她你也没话说了?”
那妹子也硬气,梗着脖子说:“对,你写她我就参加!”

然后姒筱雯就真的把她们俩的名字写上去了,觉得特别解恨,坐回位置上和她的同桌说:“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报名了,我不也报了吗?”
她同桌是她小圈子里的骨干,这会儿马上接口:“没办法,就是有人没有集体荣誉感,一点都不像是一个班的!”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杨绵绵刚刚从厕所回来,正好看到她那个眼神,这会儿就翻了个白眼。
郑家民觉得不经过人家同意就把名字写上去不大好,特地去说了一声,杨绵绵嗤笑一声:“替我报名,哎呦,我还真不知道谁有这权利了,爱写不写,谁写谁去参加,我是不会承认的。”
姒筱雯气急,马上就把之前的事儿给忘了:“你有没有集体荣誉感啊,老师都说了要积极参与了,你就是存心不让我们班好是吧?”
这招用得还算漂亮,至少班里绝大部分人都萌发了不满之意,杨绵绵不紧不慢地回敬她:“瞧你说的,我可是挺努力在拉高班里的平均分啊。”
(⊙o⊙)咦,有道理!大家不禁想,杨绵绵那逆天的分数每次都牢牢占据第一名,从来落到其他班里去过,而且拉高了平均分,所以一班的平均分每次都很可观。
杨绵绵油盐不进,实在是没办法,理科班一共才十几个女生,比赛项目都比人多,因为除了一般的跑步铅球跳远接力之类的以外,还有障碍跑、两人三足、拔河、跳长绳、广播操之类的坑爹项目。
所以后来张老师把全班女生都动员了一遍之后,笑眯眯地站到了杨绵绵旁边,看到她在解题,数学试卷最后一道附加题,可以说已经是奥数比赛的水平了,她也不过是咬了咬笔杆就写了出来。
“绵绵,下个月跟我去考比赛吧。”张老师作为班主任,在班里向来是说一不二,这下对这件事一锤定音,不容她反驳,“我给你找几张卷子做做。”
杨绵绵张口就来:“我晚上要打工,走不开。”
她才不要放弃钞票去参加这些培训班呢。
张老师依然笑眯眯的:“一等奖三千块钱奖金,学校还发一千当奖励。”
杨绵绵立场不坚定:“但是既然老师说了,那我肯定参加。”
四千块啊,那可是四千块,考两次试就能拿到手的钱!她激动地眼睛都放光了,完全无视了比赛会有多少尖子生参加,已经把奖金视为囊中物了。

第 20 章 禁忌(新)

这会儿,张老师才慢悠悠提了一句:“对了,运动会你也报两个项目吧。”
运动会得第一也就一块破奖牌外带一本本子,杨绵绵看不上眼。
“不然长绳要五十个人,拔河也是,你参加团体赛?”全班一共才五十多个人,广播操这样羞耻的项目几乎是要全班上场的。
杨绵绵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果断选择:“我跑八百米和400米障碍跑!”
这两个是最冷门的项目,女生一般都不乐意参加,但是跑八百米的有福利可以不参加后面的团体项目,所以她果断选了这个。
张老师收起报名表,又在班里巡视了一圈,满意地走了。
杨绵绵叹气:好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只能认了,这种教过几十年书的老油条真的不是鲜嫩的小朋友们可以搞的定的。
周三报完名,周五就发号码布了,又脏又旧,要用别针别在身后,杨绵绵的号码是:444。
她用两个手指头夹着那块破布,看它哭得好生可怜:“嘤嘤嘤我身上都是灰尘帮我洗一洗吧(┳_┳)。”
杨绵绵叹了口气,思前想后,为难半天,终于还是去厕所把它塞到水龙头下面去冲一冲,顺便挤了点洗手液搓一搓。
它舒服得都快飞上天了:“︿( ̄︶ ̄)︿好素服啦,棒棒哒,带我洗澡带我飞︿( ̄︶ ̄)︿”
洗完了杨绵绵就趁着大太阳给晒到了窗台上,拿了本本子压着免得被风吹走,然后接下来一整节英语课,她都听见它在唱歌:“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啦啦啦~~洗呀洗呀洗澡澡~~~”
如此循环一节课,她已经不记得那首歌原来怎么唱了_(:з」∠)_
总之,周六,运动会就开始了。
一大早,杨绵绵骑着的山地车就给她鼓劲儿:“加油!绵绵!绵绵!加油!”
兴奋的不止是它,一进教室,整个班的人都沉浸在一种兴奋的情绪里,男生已经把桌椅都搬到操场上了,杨绵绵从课桌里拿了本言情小说下去,他们班在操场上占了一个阴凉地儿,十月末的天气还没有冷起来,早上要穿一件薄外套,但中午的时候就可以只穿短袖了。
她随人流把书包扔椅子上,然后被赶去排队。
噢,对了,运动会的一大特色就是进场,每个班都玩出花样来,喊口号的,排方阵的,穿统一班服的,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所以一班的同学也是穿上了统一白底红色爱心的T恤,大家都穿深色的裤子,只有姒筱雯上面是一样的班服,下面是粉红色的运动短裙,她是领队的,所以今天还化了淡妆,格外夺人眼球。
杨绵绵穿着自己那件洗的褪色的蓝色T恤和洗得发白的粉红色运动九分裤,坐在椅子上装睡。
她没交班服的钱,所以没买,也就不用参加那个看起来很傻的进场仪式。
“绵绵…”那么多椅子都小心翼翼地,生怕触动她敏感的小心灵。
杨绵绵把校服盖在脸上,闷闷地笑了笑:“我没事。”
她想起来刚开学交班费那会儿,姒筱雯来收钱,她说:“我没有钱。”姒筱雯不耐烦:“二十块班费你也拿不出来,这是给我们班级买东西的。”
“我没有钱。”她特别平静地看了她一眼。
然后郑家民过来说了句什么,姒筱雯就哼了一声:“不交也可以,你以后别碰我们班费买来的东西。”
当时她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去年元旦班里办联欢会,买了很多苹果橘子瓜子奶糖花生,姒筱雯拎着袋子走过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杨绵绵把书包一收拾,转身就走。
刚走出校门,她的视线就模糊了,半张脸火辣辣的,好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这真是糟糕的回忆。她强迫自己不再想下去,正好此时二年级已经进场完毕,学生们都陆陆续续回到了看台上,她把盖在头上的校服拿下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