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咦?
开门回了家,金秋就松了口气,肩膀都塌了下来,只觉得浑身酸疼,巴不得立刻上床歇着,但是第一件事情,却是先脱鞋。
一转眼,他就已经把拖鞋摆好,蹲在那里准备给她换鞋子了,金秋吓了一跳:“你干嘛?”
“换鞋。”他说,表情不能再无辜了。
金秋挥挥手赶他:“行了,你没必要给我做这种事情,我自己来就好了。”她穿着的是高跟鞋,一甩就脱了,他又把她的高跟鞋整齐摆好塞到柜子里,然后和她说:“我抱你吧。”
话音刚落,金秋就觉得自己腾空而起了,幸好他的怀抱很结实有力,也很温暖,他是直接把金秋抱回了床上:“你有什么事情喊我就行了。”
“我要洗澡的!”金秋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而床铺太柔软,她瘫倒在那里,浑身一放松,就累得不想动弹。
他凑过来一点,腆着脸说:“我可以帮你洗。”
“滚。”金秋往他脑门上戳了一指,“你满脑子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你。”他笑盈盈说着,干脆直接坐在地板上,金秋侧躺着的,两个人倒是面对面了,他伸手去卷她的头发,“我想的当然都是你。”
这是每天晚上都要被表白一次吗?金秋摇了摇头,懒得理他:“听着,你不需要来讨好我,只要不来妨碍我,我是不会赶你走的,知道吗?”
他摇了摇头:“我喜欢你啊。”
今天第二遍了。金秋斜睨着他:“你想追我?”
“嗯嗯。”他点头就和小鸡啄米似的。
“你不是聂小倩,我不是宁采臣。”金秋拒绝地很干脆明白,虽然这个鬼长得很漂亮,还有那么一点特殊,但是她已经不是少女时代的自己了,来一场人鬼情未了什么的,真的hold不住,“所以,别费心思了。”
他一听这话,豁地站了起来,金秋被他吓了一跳,他二话不说翻身上床,压着她的双腿和手臂,两人顿时呼吸相闻,金秋毛骨悚然:“你想干嘛?”一言不合这是想霸王硬上弓吗?太狠了吧?!
他抿了抿唇,就在金秋以为他会强吻的时候,他却只是把脑袋搁在了他颈窝里,咬着她的耳垂,她不自然地躲开了一点,他继续咬,力道很轻,痒痒的,金秋以前最多也就是被杜天泽亲亲脸颊,那么敏感的地方还是头一次。
她不自在极了,只觉得面孔火辣辣的,又有点儿怕他胡来,她放软了语调:“放开我行不行?”
“不要。”他仿佛是带着赌气似的,就这么硬把她压在那里,但是说要来点儿什么干货吧,他接吻都不接,只是咬着她的耳垂,又舔了舔她的脖子,敏感还真的敏感得不行。
金秋抗不住,头皮发麻,正想着要不要往他关键地方来一脚的时候,他却突然停下了,支支吾吾道:“那个,我…”
金秋刚想开口呢,就感觉到了他身体某些地方发生的变化,她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他一见她有发火的征兆,利索无比坐了起来:“我、我自己解决。”
“滚下我的床!”金秋抄起自己的枕头,毫不留情往他头上砸了一下,他二话不说逃进浴室里。
他一走,她倒是觉得尴尬了起来,她刚刚气急败坏的面目下,掩盖着的绝对是不受自己控制的怦然心动。
金秋拼命和自己说,你只是被美色所迷惑了,这是自然的生理反应,其实什么事儿也没有。
她其实有点儿郁闷,平时在外面遇见的男人,只要她明确表示不接受,没有谁会来热恋贴冷屁股的,也不会有人用强的,除非是罪犯,但是家里这个不一样啊。
只要他高兴,可以来偷窥她洗澡,可以半夜爬上她的窗,法律根本没有用,还能报警抓他?红婶的符也完全赶不走他。可以说是毫无对策。
金秋犹豫着,看看要不要给红婶打个电话。结果她还没来得及去去拿个手机呢,就听见浴室里似有若无传来的呻~吟了,她一口鲜血差点没吐出来:“喂!你在搞什么鬼?”
她的这句话不是疑问句而是感叹句,但是听在他耳朵里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疑问,所以浴室的门又悄然打开了,他遮遮掩掩:“我、我…”
金秋的视线下意识地往下一瞄,顿时觉得宛如雷劈,声音都在颤抖了:“你、你个变态!”
“…明明是你问我在干嘛的。”他可委屈了,把身体藏在门背后,只斜着探头看着她。
金秋血气就往脑门涌:“恶心!变态!”第一次看到男人那啥啥啥,她表示受到的刺激不小,幸好手边没有杀伤力的武器,否则她真的会没头没脸朝他脑袋上砸。
“这是正常的反应,正常的。”他却强调这一点,“没有反应才是不正常的!”
正常才有鬼。不,本来就是鬼!金秋忍无可忍,想把他重新推回浴室里去,然后悲哀地发现,就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她的裙子上就多了点儿东西。
然后她不说话了,他忐忑了:“对不起,我给你擦擦。”他的手还没伸出去呢,就看到金秋一个耳光甩过来:“消失在我面前,马上!”
他一句废话不敢有,立马消失。
金秋把脏了的裙子脱下来,真的是越看越恶心,随时就给丢在了洗衣篮里,她忙不迭地去冲了个澡,芬芳的沐浴露的香味掩盖了那股微妙的气味,她换了件睡衣,还是她大学时候的风格,走小清新可爱风的棉布睡裙,可是镜子里的那个人,金秋竟然觉得有几分陌生了。
学生时代的她有一头黑长直的秀发,衣着打扮也很休闲宽松,大多数的时候都背着书包,但是现在她烫了卷发,染了色,换了眼镜,穿了职业装,用了皮包,乍看便是OL女郎。
还记得毕业的第一年,很混乱,她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哄哄闹闹的不真实,就这么毕业了,就这么工作了,就这么搬家一个人住了,人生开始了最重要的一段旅程,她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
但是还是坚持了下来,努力工作,努力适应,她已经快忘记那个在大学校园里的自己了。
可是此时,她穿上这件略显幼稚的睡衣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其实还和刚毕业的时候一样茫然。
外面传来隐隐的狗吠,金秋打开了卫生间的窗户,她就住在二楼,楼下的绿化带里种着垂丝海棠,乍看像是桃花,夜风吹过送来芬芳香气。
谁到闲情抛掷久,每到春来,惆怅还依旧。
吹了一会儿凉风,她还想继续伤春悲秋一会儿,但是发现脚受不了了,那崴得可是实实在在的,站久了立马就开始钻心似的疼,她扶着墙壁走出去,他又神出鬼没出现了,把她扶到了床上,又找了云南白药的膏药给她贴。
金秋斜眼看着他,他就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根本不敢多看她一眼,弄好之后就进了浴室,没一会儿金秋就听见哗哗的水声,她一头黑线:“你又在干嘛?”
“洗衣服。”他探出一张脸来,扬了扬她的裙子。
金秋放心了,看了看时间才十点钟,她却已经觉得很累了,干脆直接把灯关了睡觉。
次日起来发现红肿已经消退不少,但是高跟鞋是没办法再穿了,只能换了一双柔软些的低跟皮鞋,早餐是简易的三明治,面包夹荷包蛋和香肠,已经给她用保鲜袋包好,保温杯里是豆奶——值得一提的是这个豆浆机还是她上次公司年会抽奖得到的。
金秋得承认自己看到这份早餐的时候,心里有些感动,昨天晚上那股气倒是不知不觉消散了,要知道昨天晚上睡觉前她还想着明天要打个电话给红婶问问看有没有驱鬼的办法,但是他的这份体贴和心意来得那么是时候,让人感慨都不行。
去了公司,旁边的同事问:“你脚怎么了?”
金秋面不改色地撒谎:“昨天回家楼道里太黑,踩空了。”
但是她不多嘴不意味着其他人不八卦,她去茶水间里泡茶的时候,就看见好几个女同事缩在那里八得正起劲,要知道茶水间这种地方就是八卦之源,来来去去不知道多少八卦消息会在这里流传出去。
“哎呀你们看见蓝姐的手镯没有,卡地亚的呢,虽然不镶钻,但是都要三万多。”
金秋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她如今的工资是一个月四千,但是蓝如芸的镯子就要三万吗?
太可怕了,在金秋的印象里,对奢侈品的概念还停留着施华洛世奇几千块的水晶…赶紧喝口水压压惊,金秋转念一想就觉得自己好蠢,人家好歹是世界顶级的珠宝品牌,大概只有更贵没有最贵,几千块的也就只能让他们这群小白领买回去过过瘾而已。
显然大家对于蓝如芸的八卦听起来不过瘾,又有人不甘示弱,报出卫天行的八卦来:“总经理最近新换的那辆车,听说两百多万呢。”
“这有什么呀,我们都知道总经理是董事长的亲外孙,他哪里是靠工资过日子的。”另外一位俏丽的女郎捧着咖啡杯,神秘兮兮道,“那天我和我男朋友还看到总经理和一个长得很像郭琼的女人进了酒店呢。”
“说不定就是郭琼呢!”
金秋默默地想,不是说不定,就是郭琼!她脚上的扭伤还是拜她所赐呢,女人吃起醋来真不要命。
“咳咳。”只听门外一声咳嗽,被八卦的当事人施施然出现在门口,其余人作鸟兽散,金秋想躲吧,她脚不利索,跑不快,干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和她打招呼:“蓝姐。”
“你脚怎么了?”蓝如芸其实有自己的单独办公室,不需要来这里倒茶,她也不是来喝茶的,看样子只是从楼上下来路过,这家公司越往上官越大,比如说卫天行就在顶层,独占一个豪华的办公室。
金秋不让自己露出丝毫的异样,只是笑道:“不小心扭到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当心点儿啊。”蓝如芸也绝口不提刚刚听见的事情,又问她,“上次你去找红婶,结果怎么样了?”
呃,这件事情。金秋无奈了:“大概可能只是我疑神疑鬼吧,求个心安而已。”
“也是。”蓝如芸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她特别喜欢用蓝色的眼影,非常冷艳漂亮,“红婶驱鬼名气没有她算命来得大哟,尤其是算姻缘,超级准。”
金秋很好奇:“你算过?”
“是啊,她说我命中注定…遇贵人。”蓝如芸这句话仿佛是别有所指,金秋立即噤声,她是挺爱听八卦的,调剂一下苦闷无聊的生活,但是她只听不说,绝不在人背后说人坏话,蓝如芸尤其欣赏她守口如瓶这一点,这才愈发与她交好起来,“还可以求桃花唷,你有空不如去试试。”
桃花?金秋想,我现在家里就有一朵烂桃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决掉呢。
第7章 共读
可是,家里的这件事情,金秋不打算和任何人说,究竟是认为别人不会相信,还是她在下意识地保护他,那就不得而知了,她只是说:“我还不想谈恋爱呢。”
她今年也不过二十四岁,四舍五入,勉强认为自己还算年轻,因此对谈恋爱并不觉得急迫,可是二十八岁“高龄”的蓝如芸显然有自己的想法:“年纪越大越不好找,趁着你还年轻美貌,赶紧挑一个。”
金秋知道当今社会对剩女问题尤其关注,她妈也一天到晚打电话来旁敲侧击问她有没有心怡的人,但是金秋觉得有的时候,越是想找越着急,反倒是越找不到,所以她耸耸肩说:“随缘咯。”
“你喜欢什么样的,我看看能不能给你介绍啊。”蓝如芸显然兴致不错,想给她做媒。
金秋没法,只能随口胡扯:“要长得帅,海拔高,收入比我多,脾气比我好…”她杂七杂八说了不少挑男友的条件,说完以后伤感地发现,前男友还是很符合她的胃口的。
失去了才懂得珍惜,悔之晚矣!
蓝如芸却神秘地笑了笑:“错了,最重要的不是这个。”
“是有钱?”金秋开玩笑,“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蓝如芸就笑她:“唉,有钱固然很重要,但是那方面的能力也要强才行,否则日子过得有什么意思?你别急着脸红,我和你说的都是我的肺腑之言。”
“是。”金秋立即道谢,蓝如芸一直传授她宝贵经验,避免她走弯路,“蓝姐一直照顾我。”
蓝如芸感慨道:“所以你也要明白,我这一次也不是在胡说,妙不可言,你以后就懂了。”
金秋骇笑,还未来得及多说几句,就看见又有个人进来:“如芸,你在这里瞎逛什么,和我出去一趟。”
“好的卫总。”蓝如芸看见竟然是卫天行屈尊下来找她,神色一变,即刻专注果决。
金秋极有眼色:“卫总好,我先走了。”
“等等。”蓝如芸回办公室拿包,卫天行却叫住了她,看了一眼她胸前的员工牌,“你是昨天那个…”
金秋不动声色:“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卫天行对她打断自己的行为不做评论,只是点点头,示意她可以走了。
金秋溜之大吉。在他看来,她的顶头上司虽然脾气暴躁喜欢骂人,但是也比卫天行这样的好相处多了,只要她本分做事就没有问题,但是卫天行这种人就好比传染源,蓝如芸也未必和他有些什么,但是公司里面已经把蓝如芸传成了一只狐狸精,实在是不得不让人感慨谣言之力。
总而言之,这样的人必须敬而远之。金秋想,那还不如她家里那只鬼可爱呢。至少会卖萌会撒娇会…停停停,不能想下去了。
可是谁知道金秋刚在那里夸过他的好,回家的时候就给她来了个晴天霹雳…呃,当然略微夸张了一点。
她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洗了,还洗得干干净净就晾在阳台上,那也就算了,问题是…她、她内衣内裤也包括在内啊!
这么私密的东西,一向都是金秋自己洗的,她怒气冲天:“我说,谁让你洗我的衣服的?”
他还摸不着头脑:“昨天我帮你洗裙子,顺带就给洗了…我洗坏了?”这不会啊,他特地看过那都是纯棉料子的,手洗没问题啊。
“总之,不要你洗我的衣服!”金秋把衣服收下来,瞪了他一眼,他觉得略有心虚,凑过去看:“难道我没有洗干净?”
金秋一巴掌把他的脑袋拍开:“总之,不要碰我的东西,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他还一个劲儿地在那里张望,念念有词:“不可能啊,我肯定都洗掉了。”金秋随口就问了句:“洗掉了什么?”她应该没有在内衣上沾上什么吧?那就太难为情了。
结果她一问,他就做贼心虚了,连忙否认:“没,什么都没有!”
金秋狐疑地看着他,他不否认就算了,这样激烈的态度反倒是让她觉得奇怪,干脆诈一诈:“啊,这是什么?”她捏着衣服,凌厉地看着他。
他马上就投降了,坦白从宽:“这个…我也不想的。”每一个罪犯都是这么给自己找借口的,金秋哼了一声,他的智商就已经完全下线,“我已经给你洗干净了。”
“你不会为了出气,把我的衣服丢到地上踩了几脚吧?”金秋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连忙把她的衣服一件件摊开来检查,结果翻来覆去几遍就是没发现有哪里脏了。
他此时已经找好了借口:“其实…是我不小心洗的时候掉地上了,对不起啊。”他认错态度端正,又诚恳,而金秋根本没想到其他地方去,就此揭过不提:“以后不用你洗了。”
“可是你回来还要洗衣服多累啊。”
这倒是真的,所有家务里,金秋最讨厌的就是洗碗和洗衣服,尤其是冬天,简直要人命,但是就算是这样,她也坚决抵制他洗自己的内衣裤。
太羞耻了好吗?
为了以防万一,她还严令警告了一遍:“你要是再敢乱来,我就找个大师把你弄得灰飞烟灭!”
“…没用的。”他不敢离她太近,只是不远不近跟着她,“我又不是鬼,怎么灰飞烟灭?”
金秋换了身居家的衣服,准备开始打扫卫生,平时工作太忙,而且要时常加班,因此她不加班的时候通常会选择打扫一下房间,结果她刚拿起抹布,他就抢了过去:“我来吧。”
“我是要擦地!”每天扫一遍,她还是觉得地上怪脏的,一定要擦一下才觉得舒服。
他就说:“那就更应该我来了!”然后真的跪在地板上慢慢擦地板,金秋转了一圈,发现自己没事干了,衣服洗了,地有人抹了,垃圾有人倒了,就算是养在书桌上的盆栽都已经浇过水了。
家里好像多了位田螺姑娘…哦,不,是田螺先生。
金秋看了几页书,觉得有点儿看不下去了,灯光下,他跪在那里认认真真擦地板,衬衫绷紧,可以看见他不错的身材,肩宽腰窄,长腿翘臀,不要太性感,想到这里,金秋难免有些惭愧,暗道,果然是被蓝如芸影响了。
她从前看男孩子,一看长相,二看身高,第三看指甲,指甲修剪得整齐并且干干净净的,很容易博得她的好感。身高长相多半是爹妈给的,男孩子可以长得不帅,但是起码得爱干净。
第四再闻气味,有些女人很容易爱上一个男人的味道,他独特的气息会叫她倾心不已。
今天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看起了别的地方,比如说觉得他的腿一直很修长,跪在地上的时候尤其可以看出臀很翘,往前伸胳膊的时候,衬衫会缩上去一点,露出腰和脊背,那腰围细得她很嫉妒啊。
再往下…呃,她还是别看了吧。金秋收回了目光,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回电子书上。
她很喜欢看小说,还是学生的时候对购书有着强烈的执着,但是等到毕业一收拾行李她就哭了,那书装满了一个后备箱才带回家。为了防止以后搬家累死累活的,金秋决定在安顿下来之前坚决少买书了。
她买了电子书,但是发现电子产品总像是少了什么,看小说还行,看其他就少了味道,所以现在她的电子书里就只剩下了乱七八糟的网络小说,用来打发时间。
现在,书里的男女主角正在热恋中,一言两句暧昧之后就顺利成章地滚上了床单,描写之露骨j□j直逼《j□j》。
“咦。”他擦完了地,跑过来探头看了一眼,逐字逐句念:“…他把女人抱上柔软的大床,疯狂地亲吻她胸前的…呃,他满脑子想得都是占有她,占有她…”他念几句看她一眼,又念几句,金秋只觉得血气往上涌,啪一下把书丢到桌上:“你到底想干嘛?”
“宝黛共读西厢记。”他又多看了几眼,那一大段的肉戏足足有几千字,他看着看着就没了声音,金秋下意识地一抬头,就愣着了。
她从前以为人家说什么眼波如水,秋波盈盈都是虚言,今日一见才发现名至实归,他的一双眼眸里仿佛蕴着潺潺春水,波光粼粼的,他那么温柔而缠绵地注视着她,仿佛那春意随时随地会流淌出来一样。
就是那么一个眼神,就足以让人窒息。
他从喉咙里发出几个单音节,然后垂下头,将额头抵在她的肩窝里,金秋像是中了定身咒一样动弹不得,他灼热的呼吸吹在她的脖子上,又热又痒,金秋若是不是亲眼见过他消失,肯定会以为这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
他又开始了上次那样的举动,柔软温热的双唇摩挲着她的肌肤,不像是亲吻,反倒像是缠绵,然后慢慢的,舌尖舔到了她的锁骨,金秋深吸口气,抬手要把他挡开,结果就听见他轻呼道:“红色的。”
什么?她低头一看,就发现自己最上面的扣子被崩开了,露出了裹在文胸里雪白的两团,又有一道深沟,这雪肤红衣,实在够撩拨人的。
但是这已经触犯了她的敏感地带,金秋一侧身,拍开他的脑袋:“别过来。”
他用既委屈又控诉的眼神看着她,挤到她身边坐着,双臂一搂挡去她的去路,紧接着抢先一步用膝盖压住她打算踢过来的腿,把她整个人都按到了沙发上。
又来这一招!金秋恨得牙痒痒,她不怎么注重锻炼,上班以后也是坐办公室居多,和这么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比起来,她那点力气根本使不出来,只能曲线救国:“咱们有话好好说行不行?”
他吻着她的额角脸颊,幸福地好像浑身在冒粉红色的泡泡:“你说。”
“你先放开我。”
“那你肯定要打我。”他讨好似的蹭了蹭她的脸颊,“你放心啦,我就这样碰碰你。”
就这样?金秋被他气得想吐血,这样一副要硬来的样子,真的是碰碰而已吗?
结果就是真的碰碰…他把她j□j在外的脸颊脖子和锁骨都亲了遍,虽然视线自始至终就没有离开过她的胸,但是就如他自己保证的那样,他的手脚都很规矩,关键地方碰都没有碰过。
金秋得承认,他就恰好踩在她的心理承受线上,越雷池一步他就不得好死,堪堪让她既想发脾气又不至于翻脸,可是他能占的便宜全占了。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是一口血梗在喉咙里,咽不下去呕不出来,太憋屈了!
第8章 例假
金秋深深意识到,人生在世,总有那么几件操蛋的事儿。比如说她家里多了个赶也赶不走,弄也弄不死的下流鬼,比如说,她在上班的时候突然来了大姨妈,痛得摔倒在厕所里,最后还是同事急急匆匆把她扶起来,她已经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面色苍白,连话都说不出来。
连上司都惊动了,同为女人,她平时紧紧板着的脸仿佛也柔和了几分,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尤其都是痛经的女人,这位严厉的老处女放缓了口气:“下午请个假,去医院看看吧。”
金秋只能点点头,用眼神表达她的谢意。
刚挪,那真的是堪比乌龟爬一样的挪到了公司门口,就看到蓝如芸正准备和卫天行上车离开,蓝如芸看见她还很意外:“你怎么了?”
“蓝姐。”她苦笑着说,“老毛病。”
蓝如芸了悟,怪同情地拍拍她的肩膀,想了想就问卫天行:“天行,她身体不舒服,去挤地铁怪惨的,送一程行吗?”
金秋连忙拒绝:“蓝姐我没事的,真的。”她一点都不想再目睹一次八卦好吗,会出人命的,她脚上的扭伤刚好没几天呢。
知道太多秘密的人不容易脱身啊!
但是卫天行只是扫了她一眼,颔首道:“不要逞强。”他很绅士地为她打开了车门,“上车吧。”
蓝如芸不等她拒绝,半扶半拖得把她弄上了车,卫天行的豪车坐着非常舒适,这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金秋的疼痛,她蜷缩在那里缩小存在感。
因为例假那钻心入骨的疼痛,使得她对时间的概念模糊了,她觉得自己不过闭了闭眼睛,卫天行就说:“到了。”
蓝如芸扶她下了车,还很贴心地问:“要不要扶你上去?”
“不用了,谢谢蓝姐。”金秋振作了一下精神,“我好多了,谢谢。”
蓝如芸巧笑倩兮:“没事,反正也顺路。”她仿佛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卫天行,但是他没注意,只是简简单单关照了一句:“多喝点水。”
这个万能答案让金秋囧了,是不是男生都以为喝水是万能的?身体不舒服,多喝点水,肚子疼,喝点水,来例假了,还是喝点水。
金秋一步一步挪回家里去,蓝如芸看着她走远了,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问:“我都不知道她住在这里呢,天行你怎么知道的?”
卫天行气定神闲地看了她一眼:“不是你说的吗,顺路。”
蓝如芸细长好看的秀眉微微一皱,但是卫天行只是那样淡淡的看着她,不见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她想了一会儿不得其解,便摇了摇头,随他上了车,他们还有正事要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