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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几天,她就要离开熟悉的地方,去陌生的国度求学。她一直害怕、畏惧、迟疑,只是假装无所谓。
可此时此刻,看到那些祝福的话语,她心底却生出了无穷的勇气。
“婉婉,别担心。”开车的母亲温言细语,“妈妈会陪你去的,你什么时候习惯了,妈妈就什么回来。”
“真的不行,妈妈也可以陪你读一年。”
“没关系的,还有妈妈在。”
咚,她一颗悬在喉咙口的心脏落回了原位。
这一刻,程婉意终于不再害怕了。
第75章情景模拟
程婉意走后的第二天, 就下起了雨, 缠缠绵绵快半个月了还没有停歇,很像是苍天多愁善感, 为离别流泪。
然而,事实是本地入梅了。
一到梅雨季节, 整个城市就好像被泡进了水池子里, 湿哒哒, 黏腻腻, 厕所泛出下水道的气味,令人作呕。瓷砖上结出大片水滴, 一道道滑下来, 满是水流的痕迹,地板上总是潮潮的。
宿舍的走廊上晾满了衣服, 可空气的湿度太大,衣服里的水汽蒸发了和没蒸发无甚区别,一件都干不了。
大家哀声哉道,纷纷表示,考验内裤库存量的时候到了。
不得已, 到了晚上, 陆陆续续有学生们拿了电吹风, 到楼下吹头发的区域去吹衣物, 内裤和文胸齐飞, 景象十分壮观。
在这样潮湿的天气里, 期末考试到了。
高二下半学期的会考考完了政治、生物和实验, 所以,今年的期末考一共就只有六门,语数外三门主课和文综OR理综三门。
考试时间依旧是三天,上午下午各一门,这也是他们最后一次单独考政史地或是物化生。高三开始,他们就要进行综合考试了。
期末考不是很难,出题范围依旧是这半年的内容,考察的点比较细致,但只要上课认真听了,大部分都能做得出来。
芝芝这次考砸了英语,其中一篇阅读理解和她想的完全是两个意思,做错了两道理解题,从第一落到了第二。
但她这回心态很稳,高考之前,所有的第一第二都没有意义。
离校前,林老师通知了他们一个消息:“按照惯例,高三要上预备班,8月13号开始。这个是完全自愿参加的,有人要是不想来,也可以,自己看着办。”
听到是自愿,某些学生心里一动,互相交换着眼色。
芝芝觉得他们在找死,老师说这个只是怕学生家长举报什么补习,不是真的“自愿”,谁信谁傻X。
果然,林老师又道:“反正开学的时候,我们会按照补习的进度继续复习,没来的就自己想办法吧。”顿了一会儿,加重语气,“高三了,接下来一年,你们会很辛苦,但只要熬过这一年,以后就不用再辛苦了。”
芝芝:→_→
成年人明明更辛苦。
算了不说了,她现在还是未、成、年、人!
*
暑假正式开始。
芝芝先痛痛快快玩了两天,待在家里看看电视剧,翻翻小说,睡到自然醒。准备等到第二周再开始写暑假作业。
然而!
庄家明跑过来和她说了个消息:“你补习班去不去?”
“啥补习班?”她茫然。
庄家明说:“都有,我们班很多人报名了,主要是数学和物理。你想去吗?”
“你去吗?”芝芝有点犹豫。
这种补习班一般都不会太便宜,虽然父母肯定愿意出这笔钱,但她还是希望能省就省。
庄家明和她想的差不多:“你去的话我也去吧。”
芝芝顿了顿,没问他为什么自己去才去,而是问:“老师讲得好不好?去的都是什么人?”
大部分的补习班是针对差生和中等生,前者上升空间大,后者可以努力搏一搏更好的学校,但这两种对他们都没什么意义。
庄家明说:“我去问问。”
他问了一圈,说是补习班的口碑还不错,老师讲得深入浅出,有大班也有小班,大班10-15个人,小班5-8个左右,有意向可以试听,一节课200,试听免费。
芝芝立即道:“既然试听免费,咱们就去听一节试试。”
庄家明同意了。
数学课是小班教学,在老师家里,物理是大班,老师在培训机构上班,有专门的教室。
两个人决定分头行动,芝芝去听数学,庄家明去听物理。
数学老师住的是老式小区,极富生活气息,与芝芝家住的地方很像,给她一种亲切感。而在门口,她碰到了来上课的纪可人。
她挺惊讶:“你也来补数学?”
“听听看。”芝芝脸上笑眯眯的,暗自嘀咕,自己班也有人在这里上,她居然一次也没听到过,这人缘和庄家明比也差太多了吧?
只听纪可人说:“你成绩那么好,我还以为你不用上补习班呢。”
芝芝道:“你的成绩也很好啊。”
“不能和你比啦。”纪可人也很谦虚。
两个人寒暄着走进老师家里。问清楚芝芝是来试听后,她就被老师的妻子安排坐到了沙发上,解释说:“饭桌上坐不下了。”
“没事没事。”芝芝没有任何不满。
但对方很不好意思,冲着老公喊:“你讲大声点,这里还有个学生。”
“知道了。”老师开口,中气十足,吐字清晰,一看就知道是老教师。
他先复习了下高一的知识点,从头串到尾,思路很清晰。然后发了手写的几道题目,让学生们做,芝芝也拿到了一张,自己则检查他们的课后作业,一个个叫过去解释。
芝芝花了半个小时做完了几道题,老师过来看了看,点头说:“你基础打得很牢,是一中对吧?这次期末考怎么样?”
她老老实实报了分数。
“你这个不用来我这里了。”老师摆摆手,相当痛快地说,“我主要是帮同学们复习一下基础,再讲点深入的题目,你不合适。”
芝芝有点失望,但还是站起来道了谢。
“我给你推荐两本辅导书,你自己买了回家做做就行。”老师随手拿了张草稿纸,写了几本书名和作者。
芝芝又道了次谢。
“没事,不用那么客气。”他说,“你要听就再听一会儿,不听回去也行。”
芝芝没好意思继续蹭课,主动告辞了。想想时候还早,就没回家,转到去了书店找书,很巧,那两本辅导教材都有。
她翻了翻,觉得题目和总结都还算不错,遂忍痛买之。
不久,庄家明找了过来,和她说:“我觉得没必要去,只有基础班和提高班。你那边呢?”
“老师说不用去了,我买了两本教材。”
庄家明点头,跟着挑了两本:“我买英语吧,然后换着做。”
“不不,我有个更好的想法。”芝芝拉住他,目光炯炯,“我们买卷子吧。”
庄家明无条件同意,但是很好奇:“你现在就想模拟考了?”
芝芝平静道:“准确地说,我觉得可以模拟训练。”
高考最怕的是什么?不是没复习好,是临场发挥得不好。准考证没带,吃坏肚子了,天气太热,周围有噪音,有同学晕倒了……太多太多的意外。
要保证考出一个考成绩,除了知识点掌握得牢固外,能够发挥正常水平同样非常重要。
所以,学校也会按照高考的模式,提前对学生进行训练。但次数毕竟比较少,不够全面。
“我们13年高考是周五和周六,我们就在暑假里模拟考一下,就按照高考的时间来。”
高考的时间表是这样的:
6月7日
09:00-11:30 语文
15:00-17:00 数学
6月8日
09:00-11:30 综合
15:00-17:00 英语
芝芝说:“我们把地方定在图书馆,然后就按照它这个时间安排考试。”
她现在不管说什么,庄家明都觉得好,何况这的确是个很不错的主意——嗯,只是现在这么认为罢了。
不久后,他就发现芝芝的目的不是体验高考,而是考验他的心理承受能力。
第二次考的时候,她磨磨蹭蹭,一会儿说水杯没拿,一会儿说袜子没穿。他并不把九点开考的事情当回事,耐着性子等她。
结果她等到八点半,突然跳起来说:“喂,考试来不及了,只有半个小时了哦,超过时间就不能入场了。”
然后拉着目瞪口呆的他飞奔下楼,一路夺命狂奔到了图书馆。
08:59分,他们险之又险地冲进了图书馆。
她拿出手机定时,飞快甩出卷子:“开始了!你以为迟到了就能顺延吗?高考根本不给你机会,做,马上开始做题!”
他:=口=
第三次。
考综合的时候,她做题做到一半,突然一语不发站起来冲了出去。他等了十分钟都没看到她回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跑出去找她。
结果发现她在小卖部里吃冰激凌,看到他过来,阴森森道:“你疯了吗?高考考到一半你也出来,太沉不住气了吧?”
庄家明:“……”
第四次,考场搬到了家里。
因为她说:“高考考场是没有空调的,万一明年很热呢?我们只能吹电扇!”
结果那天特别得热,电扇吹得他头疼,考出了最差的一次成绩。不止如此,第二天,他还光荣地感冒了。
芝芝给他拿了包纸巾,温柔地说:“还有一天,再坚持下,加油哦。”
庄家明发誓,要不是她自己也中暑了,他可能会想和她绝交!
幸好,搞完四次模拟练习,她自己也撑不住罢工了。
两个人躲在图书馆里蹭着空调,喝着可乐聊天。
她说:“你不要以为我在折腾你,每年都有这些事,忘记拿准考证,走错考场,英语广播坏了,外面有噪音,吃坏肚子……多模拟几次,真的发生的时候就不会那么慌了。”
庄家明本来还在高二状态,被她虐了一个月,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你说的也有道理。”
“你的成绩肯定不用担心,关键就是发挥。”芝芝这段时间把自己折腾得够呛,这会儿出于补偿心理,大口大口吸着冰可乐,“只要发挥得好,你肯定没问题的。”
可乐罐冰冰凉凉,握着很舒服。庄家明摸着上面的水珠,却问:“那我要是没考好呢?”
芝芝当然不会说“你怎么会没考好”,意外随时可能发生。所以,她想想,认真说:“看是哪种情况,只是没考上顶尖的那几所学校,那也没什么关系,只要是985或者211就行了。往后可以考研,也可以出国,高考很重要,但也不代表什么,你别有压力。”
他看看她,突兀地问:“那……你会失望吗?”面对她诧异的眼神,他缓慢而轻声地说:“你一直说我会很厉害,会很成功,可是如果我做不到,你会对我失望吗?”
第76章准·高三
芝芝觉得庄家明的问题有点微妙, 或者说……有点暧昧诶。她会不会失望, 和他有什么关系,有必要这么在意吗?
她心跳渐渐加速, 几欲跳出嗓子,可长久以来的自卑以及前世的经历, 又不禁使她怀疑这是否只是自己心魔暗生, 过分自恋导致的幻觉。
庄家明没有催她, 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瞄着她的表情。她掩饰得很好, 但多年朝夕相处,他依旧读出了她的犹豫。
她为什么犹豫?她是不是听懂了?她在考虑些什么呢?是在纠结怎么拒绝他, 还是别的什么?
一个个念头像是鱼吐出的气泡, 源源不断浮上心头。
他有点紧张,又有点期待, 手心里湿漉漉的,不知道是汗还是可乐的水珠,胸膛因为憋气而微微发痛。
芝芝终于开口了,口吻假装轻松:“不会啊,你也是普通人, 也会有做不到的事, 就算做得不好也没有关系。”
庄家明松一口气, 觉得轻松了点, 但失望的浪潮随之涌来。他自嘲地想, 她不在乎你, 当然不会失望, 你在想什么呢?
灰心之下,他一时冲动,说:“所以你果然不在乎了?”话才出口,立即惊觉不妙,这话说得太过难听,也许伤她的心,笨拙地弥补,“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是说……我还以为你多少会有点遗憾什么的。”
这么明显的异常,芝芝自然有所察觉。她惊疑不定地看着他,想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又莫名畏惧,生怕是自己搞错了,两个人都下不来台。
他们坐在小卖部门口的塑料椅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点感觉。可对方一语不发,心里就慌得一比,不敢辩解,也不敢问。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清洁工提着黑色的巨大垃圾袋,过来收小卖部的垃圾桶。看到他们俩手里拿着易拉罐,用方言问:“还要不要?”
“不要了。”芝芝的可乐没喝完,但糖分太高,不喝也罢。
庄家明也摇摇头,把可乐罐递给了她。
暧昧烟消云散。
庄家明藏起失望,若无其事地说:“咱们回去吧。作业还有点没写完。”
“好。”老实说,芝芝暗暗松了一口气。她从来没想过这个,根本不知道如果猜测是真的,自己要怎么回答!
还好没问,吓死了。
*
高三在即,不止芝芝和庄家明努力准备,家长们也各有思量。
庄鸣晖在单位打听了一圈补习班,回来委婉地和儿子提了提,不要求他一定要去,只是说“参考参考也好”。在他说去看过以后,掏了五百块钱给他,让他去买点辅导材料。
唯恐孩子担忧经济条件,又特别补充:“不要担心钱,高三是最关键的一年,爸爸这个月拿了几千块的奖金,你别担心。”
庄家明没有推辞,收下了这笔教材钱。
隔了两日,关家夫妻在他下班后找上门来,送了一碗夜宵,顺带提起高三的事。
关母率先发言:“听人说,现在人家高三都是去学校旁边陪读的。我觉得有道理,他们宿舍八个人睡一间房,晚上休息肯定不好,而且还要排队洗头洗脸,多浪费时间。你说,要不要在一中旁边租个房子,让他们走读算了。”
“这个我也听过。”庄鸣晖吃着热腾腾的面条,不耽误说话,“学校旁边有专门租的房子,很近,早上走几步路就到了。”
关母看起来非常心动:“要么什么时候去看看?”
庄鸣晖想了想,说道:“孩子大了,自己有主意,咱们先问问他们。”然后敲门把庄家明叫了出来,道明原委。
“不用。”庄家明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住宿舍挺好的,方便。”
关母待他一向温柔,和声说:“家明啊,你们宿舍没热水,夏天还好,到了冬天洗澡很麻烦,还要自己洗衣服。如果住到外面,这些时间就能省下来了,晚上也能睡得好点。”
庄家明不傻,态度坚决:“我觉得没必要,住宿舍挺好的。”顿了下,又问,“芝芝同意了?”
“还没和她提。”关母原本打算和庄家商量一下,假如两家都有意象,可以合着租一间房。她一个人照顾两个孩子没问题,这样就不用耽误庄鸣晖的工作,自家也能省一半的租金。
庄家明说:“芝芝应该也不想去。”
一语中的。
回头关母和芝芝一提,她就道:“没这个必要,洗澡就多走两步路,洗衣服也就几分钟的事,来回一趟也就差不多了。”
“你不是说宿舍里有人打呼吗?万一睡不好,第二天上课没精神啊。”
芝芝挠挠脸:“习惯了就行,真的受不了就买个耳塞。”
关母原本也在犹豫要不要花这笔钱,现在看两个孩子态度坚决,便暂时搁置:“那也行吧,你再住个半年,明年要是觉得不好,一定要说。高三最要紧,学习是第一位的,其他什么都好说,不要忍着。”
“知道啦。”芝芝再三发誓,如果真坚持不下去,一定会和他们说,这才把忧心忡忡的母亲哄走了。
唉,和庄家明住对门就屁事那么多,住一个屋檐下还了得?万一出现进浴室看到不该看的剧情,谁来负责?
反正她是不想走这波狗血剧情的。
婉拒!
*
暑假的最后几天,芝芝去了趟外公家。
老人家退休工资还不错,手里有点闲钱,兼之去年病过一次,所以,不幸地被骗子瞄上,买了几千块的保健品。
关母和金小姨觉得不靠谱,让他别上了别人的当。结果金外公大发雷霆:“我自己的钱,又没问你们要,想买什么买什么!”
蔡阿姨吓一跳,赶紧打圆场:“她们又不是这个意思,是怕你上当,你好好说话,发什么脾气?”
关母不爽她,但忍住了。
谁知道金外公执迷不悟,冷笑一声:“我看她们就是不想我好过,最好我死了一了百了,她们就开心了!”
这话说得太重,两个做女儿的瞬间变了脸色。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芝芝作为最小的小辈,这会儿也是大气不敢喘一下,悄咪咪地收回了摸荔枝的手,努力减少存在感。
蔡阿姨这时发挥了自己的高情商,笑了笑说:“荔枝吃多了,上火啊?这么大火气,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知道的,知道你是要面子,不知道的,人家还以为怎么样了呢。”
她端了盘西瓜,招呼关母和金小姨,说:“我昨天刚买的西瓜,可甜了,又便宜。一会儿你们带几个回去。芝芝啊,来吃西瓜,别傻坐着,听说你这次期末考考得不错,明年高三了吧……”
其实,话一出口,金外公就有点后悔了。他也知道两个女儿不是这个意思,但她们怎么就不为自己考虑考虑呢?
他去年才生过病,医生说要好好养着,买点药吃怎么了?也没花她们的钱。就算他是说得过了点,可哪有老子给孩子道歉的?她们两个不说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要他开口吗?
老人家心里念头无数,做女儿的亦有满腹委屈。
她们两姐妹都不是贪图父亲退休工资的人,多说两句,不过是怕他辛苦了大半辈子的积蓄被人骗了。呵,那个女人现在对他好,要是没钱了,看她还会不会这样!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他也不想想,亲生的女儿,难道还会害亲爹吗?
空气十分僵硬。
哪怕芝芝和蔡阿姨努力调解,也没能挽回双方的口角。过了十几分钟,关母和金小姨就找借口走了。
“去我店里吧。”金小姨说,“给芝芝找两家好看的衣服,大姑娘了。”
关母同意。
到了服装店,芝芝单独去挑衣服,两姐妹钻到后面的仓库,疯狂向对方吐槽。
“咱爸是年纪大了,老糊涂了吧?”
“就是,那个什么保健品,怎么可能什么都能治?他当是仙丹啊?”
“对啰,以后大家都不用去医院,吃吃那个药就行了。”
“唉,他也真是……吃出毛病来怎么办?”
……
芝芝不敢在这个时候去触老妈的霉头,磨磨蹭蹭挑着衣服,最后决定买两件裙子。开学前的那两周补习不用穿校服,连衣裙正合适,洗起来也省事。
她挑挑拣拣,花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关母才回来。
等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又在饭桌上提起了这件事,非要关父评评理:“你说我爸到底是怎么想的?”
“哎,你别管他了。”关父的见解又有不同,“也就是吃个心安,随他去吧。”
“吃出病来怎么办?”关母反驳。
关父安慰:“应该不会,吃出事人家要担官司的。你爸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越和他犟,他越不听你的。”
关母又嘀咕了两声,不再说了。
芝芝如释重负。
*
八月中旬,补习班开始。
虽然理论上说,开学之前,他们都还是准·高三,但老师们都不那么想。
林老师第一天就把倒计时的日历挂到了黑板旁边的墙壁上,确保所有人一抬头就能看见。
这玩意儿一挂,高三的氛围瞬间就出来了。
但大家还都不太适应,原因无他,天太热了。
白天不能开窗,否则大量的热气涌入,会热得人怀疑人生,但教室里坐了五十个人,那股味道……一言难尽。
芝芝默默掏出了六神,一顿狂喷。
奇怪的人肉味没了,取而代之的是花露水特有的香味儿,里面有薄荷成分,虽然不能真的变凉,可大脑说很凉快,这就够了。
她还叫值日生去提了两桶水,早上、中午、傍晚各拖地一次降温。
到了晚上,气温稍作下降。
热了一天的众人想要开窗通风,然而,白炽灯的光是黑夜中最亮的靶子,无数飞虫前仆后继,尖叫此起彼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今年可没有庄家明再帮忙捉虫子了。
芝芝默默地掏出了蚊香,点燃放在了座位下面。
“你牛。”同学们敬佩地看着她。
“过奖过奖,有经验而已。”芝芝抱拳拱手,然后从桌肚里掏出了小电扇,对准自己一阵狂吹。
这下同学们的目光就变成羡慕嫉妒恨了!
连林老师都“……”,她说:“你准备得还挺充分。”
“我不打没有准备的仗。”关知之同学掷地有声。
其他同学不像她准备完善,很是吃了一番苦头。好在老天也怜悯这群苦逼的学生,周末的时候,台风来了。
第77章暴风雨
台风天。
强风, 强降水, 大降温。
当天早晨,风就很大了, 平地卷起无数灰尘,栽种的树木左右摇晃。等到了教室, 窗外的风声更是呼呼不断, 听着就叫人害怕。
实验班在顶楼, 芝芝观察了下玻璃, 怕震碎,赶紧说:“靠窗这组往里面挪一挪, 三组四组并在一起。”
“干嘛啊?”同学们嫌麻烦。
“我怕玻璃会碎, 大家小心一点。”芝芝在教室转了圈,又让靠走廊那排的学生把窗户都关紧了。
有不少树叶混杂着雨水扑进了走廊, 地上积了不少水。
大家怨声载道:“班长,能不能和老师说让我们回宿舍啊。”
“想太多。”芝芝摇头。学生分散了不好管理,统一关在教室比放寝室散养安全,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脑抽跑出去。
这种天气,一旦出事就是大事。
果不其然, 林老师很快过来, 一字没提回去的事, 不过夸了夸芝芝会办事:“有你在, 我不知道少费多少心。”
芝芝挠挠脸, 依旧不习惯老师对自己的大力褒扬。
怪难为情的。
因为台风的缘故, 有几个家住得远的老师没能赶来, 林老师就连着上了两堂数学课。一堂课随堂考,一堂课讲解,将心思浮动的学生拉回了课堂,暂时忘记了台风的肆虐。
到了下午,风雨更甚。
窗外一片白茫茫的雨帘,白色的雨水密得看不清对面的教学楼。树木在狂风中弯腰,枝桠折断一地。
“哦哟,这个台风啊。”林老师摇头唏嘘,打了两个电话,确定其他老师来不了了,宣布说,“下午你们就自习吧。”
同学们小小“耶”了声。
平淡无趣的校园生涯中,能平白少上几节课也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芝芝被他们的情绪感染,渐渐忘记了对台风天的不安,心里居然升起惬意的平静感。她泡了杯热茶,开始写新买的辅导书。
雨滴打在玻璃窗上,笃笃笃乱响。水管里是哗啦啦的流水声。周围有人在按笔,咄咄咄,有人在翻页,沙沙沙。
这些白噪音令人愉快。
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的时候,林老师把芝芝叫出去,嘱咐她晚上小心看着同学,有什么事给她打电话,或者告诉值班的老师。
“雨太大,好几个老师来不了,一层楼就一个值班老师。”出于信任,林老师直截了当地说,“你要负起责任来。”